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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抬头，就听小姑娘凶狠的骂声。
“你别过来，我不想见你，滚！”
萧凌宸罕见地不知所措，只得勒马停下，茫然地看着小姑娘往营地奔去的身影。
然而她回头一瞧，更恼了，张口大骂：“蠢货！笨蛋！呆瓜！”
狠狠一抽鞭子，枣红马吃痛嘶鸣，扬蹄往前狂奔而去。
“大人……”
萧十三看得眼睛都直了，心中惊惶更胜萧凌宸，僵着身体同手同脚走过去。
只见萧凌宸神情恍惚，脸色苍白，唇上缓缓渗出一颗鲜红的血珠，手死死攥着缰绳，勒出深深的痕迹。
“大人……您受伤了吗？唇上……唇上流血了。”
“啊？哦。”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听见萧凌宸愣愣的声音，“受伤？她受伤了吗？！”
萧凌宸此时敢感觉到唇上的刺痛，抬手一抹，指腹鲜红——他却心里忽然一松。
是他的血，不是她的。
她没受伤。
“这就好……”
萧十三噤若寒蝉，一声不敢吭。
心里却是长叹无奈。
大人这是……栽了啊！
越是冷漠寡情的人动了情，才越是炽烈而偏执。
然而大人偏偏自己还没意识到，别人要是说破了，他也不会信，只会东想西想，脑补到天边去！
但要是不管他吧……
他心中的偏执，能驱赶着他做出什么样的事来，谁也不知道！
而他做出来了，也会给自己各种理由，就是不肯承认。
造孽哟！
虽然喊着造孽，萧十三却又有丝丝不合时宜毫无良心的幸灾乐祸，浮出心间——
难得看城府严肃的大人遇到这种事情，岂不是百年难得一遇？
此时若不好好看戏，往后哪里还有机会。
嘁，白术姑娘那样好，他倒要看看，大人能憋到几时！
第125章 兄长他无肉不欢（46）（）
初冬风寒，夕阳初西，萧凌宸拎着数只白狐回了营地。
三只狐狸被他一箭射穿脑门而死，身上皮毛几乎没有丝毫伤损，而另有一只小的，不过将将满月，被关在笼子里呜咽。
许是因为生在不适合繁衍的日子，它极其瘦弱，可怜兮兮缩成一团，只露出两只黑溜溜的眼睛，惊恐地望着周围。
萧十三擦着汗，跟着萧凌宸进了营地，眼睛不住地往狐狸上瞟。
大人不去哄姑娘，却先进林子打白狐，这是什么骚操作，他至今也想不明白！
好在追狐狸的时候找到了它们的窝，摸出一只小的来，长得精灵又可爱，一看便是小姑娘们会喜欢的。
——万幸这时候大人的情商终于上线，没一刀抹了它的喉，而是活捉回来了。
他苦着脸想，要是大人当时说“这小狐狸皮不大，只能做个暖手”的话，他绝对面无表情恭喜大人，这辈子大人绝对没希望和姑娘好了！
路上有公侯臣子路过，笑着奉承：“萧大人这是将山里白狐都猎来了吧？真一手好箭法！”
他冷冷淡淡点点头，也不搭理他们。
众人讪讪。
有人见状，灵机一动，道：“白狐皮软有漂亮，最适合做裘，大人是要送给府中女眷吧？她要是见了大人专程为她猎来的狐皮，这情谊呀，肯定要山盟海誓了！”
众人纷纷轻蔑向那人瞥去。
——这马屁精，怕是刚调进京城，还不知晓萧大人身边无女色的事情吧？嘿嘿，这马屁肯定拍到了马腿上，他要倒霉了！
然而。
萧凌宸冷淡的面上忽然多了几分笑意，不知是想到什么，微微颔首：“借你吉言。”
咦咦咦？？？
这这这！！！
什么情况！！！
众人冷静藏不住兴奋好奇的视线火辣辣朝萧十三扫了过去。
不得了啊，萧大人这是铁树开花啦？真的假的呀？
萧十三不吭声，含蓄却意味深长地向众人点点头，笑了。
当然是真的，而且大概过不了多久，就有好消息要传出去了。
哇——！
众人的眼睛腾地亮了起来，脚不敢跟上去，目光却随着萧凌宸而去。
哪家姑娘这么没眼光，竟然看上了萧大人？
啧啧啧。
萧凌宸面色沉稳，心里却忐忑，提着白狐进了营地，却不知到哪里找彤素，左右回顾间，忽然听到一旁帐篷后，有人谈笑走来。
“萧大人家的那位姑娘，和赫连世子的联姻应该稳了吧？”
“绝对是稳了！”
“还是萧大人深谋远虑！府里两位姑娘，一位进宫，一位嫁去西北和亲，都是正好的联姻啊。”
“也不只是联姻，我看萧家姑娘和赫连世子也是相互有好感。你没看见么，他俩正在河边喝酒呢！赫连世子看样子对萧家姑娘是真了心的，浪子回头金不换嘛，赫连世子也是良配了。”
“说的是，说的是啊，哈哈哈……”
两位路过的朝臣笑呵呵聊着天，一转过帐篷拐角，睁眼就看见对面站着一位脸色铁青的人，低低喝道：“他们在哪里？”
两位朝臣面无人色，颤颤道：“萧、萧大人……”
第126章 兄长他无肉不欢（47）（）
“他们在哪里喝酒？”萧凌宸不耐烦问道。
两人一懵：“谁呀？”
片刻后反应过来，连忙道：“在、在河边！在河边呢！”
萧凌宸深深吸了口气，冬日薄寒，冷气入肺，他心里的火却一点没降下来，反而越烧越胜，越烧越旺。
喝酒？
和赫连世子一起喝酒？
好得很，好得很！
萧凌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但他克制不住的怒火升腾，甚至，隐隐还有一点不可言说的仿佛是委屈的滋味。
刚刚轻薄了他，转头就和赫连世子一起喝酒？
她不是才跟他——
真是好得很！
没良心的好得很！
萧凌宸面沉如水，挟着一身杀伐气，怒气冲冲大步朝河边而去。
。
一个时辰前。
营地内，皇亲权臣和公子小姐基本都去了射猎，彤素驱着马，咬牙切齿往里面走。
赫连世子正摇着扇子在营地里转。
贵女们大多都出去参与打猎了，他想调又戈也找不到人，叹着气往回走，一抬头看见俏脸冰冷的彤素，眼睛一亮，颠颠迎了上来。
“纪姑娘！纪姑娘好，小生这厢有礼了！”
他规规矩矩行了个礼，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就抛掉了规矩模样，笑嘻嘻凑上来：“你怎么一脸不开心呀？快别冷着脸了，我这里有好酒，请你喝好不好？”
彤素轻轻哼了声，下马将缰绳扔给跟来的侍卫，道：“酒烈不烈？不烈我不喝。”
赫连世子抚掌大笑：“纪姑娘要喝烈酒，可是找对人了！我西北什么都没有，就这最好的烈酒，管够！”
彤素不想在营地里酗酒发疯，赫连世子便提议到河边去，她也无不可点点头，一口烈酒灌进口中，脸腾的通红，迷离着眼睛冷笑。
“活该他两辈子单身，真是一只呆瓜！”
赫连世子正跑前跑后要来一匹鹿，捡柴穿棍架起来，在火上烤的滋啦滋啦响。
闻言好奇道：“谁呀？”
彤素眯着眼睛瞧他，晃荡手里酒壶，横道：“你说能是谁？哎哎哎，你会不会烤肉？上好的鹿肉都被糟蹋了！走开，让我来！”
“是不是萧世兄？”赫连世子连忙退开，兴致勃勃猜测，“没错，肯定是他！这营地里就数这老家伙最是呆了！古板、刻薄、严肃、冷漠，大家背后都不喜欢他——哎呦！”
彤素抬脚将蹲着的他踹了个跟头！
“你闭嘴！”她大喝，脸颊被烈酒熏得通红，扬起拨弄火堆的树枝，“你竟然说他坏话！”
赫连世子倒在地上，委屈极了：“我是帮你骂他呢，你怎么踹我呀？”
彤素更生气了：“只有我才能骂他，你不许！谁敢骂他，我打谁！”
“哦……”
赫连世子可怜巴巴应下，被追得四处逃窜。
“纪姑娘，纪姑娘，我不敢啦！饶了我吧！”
萧凌宸赶到河边时，远远就看见两人嬉笑怒骂地闹在一起，彤素更是亲密的伸手去拧赫连世子的耳朵——
他脑中嗡的一声响，眼前世界都有些发黑，全身的血似乎涌到了脑里，眨眼又退的干干净净，脸色白得像纸。
他们……
他们……
赫连世子忽然扭头看见他，脸上登时亮起光，欢欢喜喜扑来，隔着老远就狗腿地喊了起来。
“大舅哥！快来救救我！”
第127章 兄长他无肉不欢（48）（）
“大舅哥！”
赫连世子乐呵呵凑上来，以为这喝醉酒的小姑娘，能看在萧凌宸的面子上，好歹饶了他。
要说以他兵营里滚打出来的身手，不至于连这么个小姑娘追打都逃不过，然而顾忌这是河边，冷风萧瑟的，又念着她喝醉了酒，怕闹起来，她一时脚步乱了，掉下河去。
再说，也是个小姑娘，打起来也不怎么疼，他一贯爱美人，自认为最是怜香惜玉不过，哪儿还会还手？
果然，他一声大舅哥喊出来，彤素眯眼悄悄来人，冷哼一声收了手，摇晃着柴火继续去烤鹿肉，连理萧凌宸一眼没理。
赫连世子没注意到，乐颠颠凑上去要跟萧凌宸说话，萧凌宸却径直越过他，走到彤素身边，轻轻道：“白术，我来了。”
彤素背对着他他，有一下没一下翻转着火堆上的烤鹿肉。
新鲜的鹿肉被提前以香料腌好，火苗一燎，色泽深红油亮，滋滋声响中热油缓缓渗出，滴落进火堆中，腾地冒起一团火星，香气扑面而来。
“白术，我给你猎了几只白狐，你来看看可好？”他有点小心地斟酌言语，“我还找到一只刚满月不久的小白狐，还未断奶，很是可爱，你愿意养它吗？”
鹿肉的香气渐渐飘出，彤素手腕一抖，撒上赫连世子自西北带来的胡椒孜然粉末，香料熏上奇特的香气，驱散腻膻之味，鹿肉外表被烤的微微焦黄，一看便是鲜美无比。
她道：“我何德何能，竟然劳烦萧大人为我冒险猎狐？萧大人这话还是不要说了，瓜田李下，应当避嫌，省得坏了萧大人的清白名声。”
“白术！”
萧凌宸几乎恼怒地低喝，随即脸色颓然，深感无奈：“白术，我毕竟是你兄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然而这话一出，彤素小脸瞬间冷沉，萧凌宸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懊恼中带着无措，慌乱道：“白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彤素回头，狠狠剜了他一眼，“你明知道我想要什么，你现在是在羞辱谁？好，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反正我是纪家人，和你也没关系！”
“白术——”
萧凌宸眼眸颤抖，声音里带了颤抖和无措。
彤素却回头，颇有些烤肉比他更吸引人的意思，拔出一旁赫连世子备下切肉的匕首，割下一块鹿肉尝尝，热烫却掩不住嫩滑鲜咸，外酥里嫩，引动人食指大动。
她痛痛快快切了一大块，以油纸一裹，装在盘中，对瞪着眼睛看这边的赫连世子道：“世子，这块鹿肉送我如何？”
“自然自然，好的好的！”
她点点头，也不理睬萧凌宸，托着盘子转身就走，萧凌宸下意识抬步想追，却又忽生胆怯，心中颠来倒去回荡着几句话——
她不喜欢他……她既然想要离开，那他只能忍痛答应……正好断了他不该有的心思，他能更为她选个更好的人……她不喜欢他的吧？定然是的，他有什么值得她喜欢的……
“大舅哥，”赫连世子脚步挪挪蹭上来，讨好道，“你和纪姑娘是闹什么矛盾了吗？我可以帮你们调解一下矛盾呀，早晚都是一家人，别客气……”
萧凌宸闻声侧身，冷冷看向他，微微抬起下颌，唇角冷意一勾。
赫连世子背后忽然发凉。
“好，”他听见萧凌宸道，“那你过来，听说世子武艺娴熟，我正想和你讨教几招。”
第128章 兄长他无肉不欢（49）（）
“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而我做错了什么呢？我只是一个惨遭牵连的无辜的出气筒呀！”
“……可否请世子安静一点，臣要给您上药，您再乱动，臣就无法帮您包扎了。”
“哦……那你一定要帮我好好上药，千万不能留疤啊，我这样都没法去见她了！”
大晚上的，营地赫连世子的帐篷内，就传出阵阵凄惨的令人闻之心碎的控诉哭声。
太医院首僵着一张脸，提着药箱出门时，就遇上了无数道好奇又兴奋的目光。
“院首，赫连世子只是怎么了？他是受伤了吗？他是为什么受伤呀？”
太医院首抽抽嘴角，呵呵冷笑两声就走，留给众人无穷的猜测。
这个众人眼巴巴期待的秘密，在第二天一早，终于被揭穿了。
——赫连世子哭丧着脸一出帐篷门，就惊起周围一片哗然！
他那刀削般挺直鼻梁，裹在厚厚一块纱布之内；
他那精雕细琢俊美的脸庞，明显可见青紫和红肿；
他那双轻佻多情的桃花眼，此时被深深的黑眼圈所包围；
他那柔软樱粉色的令姑娘们脸红的薄唇，更是肿成了两根突兀的腊肠。
“我只是和萧大人切磋了一下，”他委屈地跟难掩八卦兴奋的众人诉说痛苦，“不是说好的萧大人厌食体弱，虽然练武，但功夫不高的吗？他怎么招招都往我脸上招呼，我都反应不过来啊！”
“呵呵呵，萧大人如今身体已经好了嘛，世子不要委屈了，毕竟是切磋，难免会有失手。”
众人假惺惺安慰他，转身便和同僚使了个眼色，暗暗握拳欢呼。
萧大人干的漂亮！
这货整天仗着自己好看的脸蛋勾搭小姑娘，导致众多千金贵女日思夜想，众人已经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现在终于有萧大人出手匡扶正义，实在是苍天有眼啊！
快快快，悄悄派人给萧大人送送礼去……嗯，万一被说成行贿怎么办，那是当然不可以的。
不若换成女儿家的东西，给纪姑娘送过去吧！
就这么办了！
萧凌宸刚刚收拾了赫连世子，让他短时间内无颜出现在彤素面前，隔了半天回帐篷，就见又有陆陆续续的人前来给她送礼。
“为何有如此多的人前来送礼？”萧凌宸抿唇，“萧十三，京中给闺中少女送礼，可有什么特殊意义？”
萧十三叫苦不迭，吞吞吐吐道：“属下不知……”
“我曾听说，无事送厚礼，也有暗示想要提亲的意思，可是这样？！”
“没、没吧……属下，呃，属下愚钝，无妻无女，不曾听说这风俗……”
萧凌宸瞥了他一眼：“没用的东西。”
“……”萧十三努力保持微笑。
话里嫌弃，萧凌宸心里却更会对自己的责备，他越想越觉得心头发闷，几乎是失魂落魄站在了帐篷门口，脸色苍白，不敢往前走一步。
他踌躇怔怔，想去找她，又怕再招惹了她的厌烦，提着装着小白狐的笼子，徘徊在帐篷外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是闭眸，道：“走了。”
第129章 兄长他无肉不欢（50）（）
谁都能看出萧凌宸的失魂落魄。
即使是在冬狩，萧凌宸作为摄政太傅，也是不能抛掉所有政务，专心玩乐的。
他要不停地和群臣见面，商议决定政事，还有萧青菀要送去宫内，也不是简单一句话的事情，位份、时间、住处、怎么应对宣仪帝，都是需要确定再确定的事情。
哪怕是宣仪帝明确表现出不喜，萧凌宸也不可能松口，收回让萧青菀进宫的话。
他们现在几乎是和宣仪帝公然对着干，外戚那边更是上蹿下跳，撸起袖子要和他找麻烦。
但是，虽然他努力保持镇定和清醒，深思熟虑地处理着政事，所有人也都注意到，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此时遍布黑沉苦涩，清俊的脸庞苍白如纸，整个人都失去了精神生气。
众属臣和幕僚们为此心焦担忧，知道部分情况的萧十三更是愁眉苦脸。
他多少猜测到了一些大人的想法，本以为那两人顺理成章就能好了，却不想他们矛盾越闹越大，别说和好了，都快冷战成了不相往来！
属臣和幕僚都惶恐不安，来小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十三苦笑摇头，嘴巴闭得紧紧地，不肯透露一个字。
到了现在，大人也是到了茶米不思、昼夜难安的地步。
他守在门外，是眼睁睁看见萧大人整夜整夜不睡觉，点着灯批改公务。
颇有些要把全部精力用在公务上，才能阻止自己再去二姑娘帐篷外徘徊不进。
萧十三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终于忍不住，闯进萧凌宸的书房，苦口婆心劝他。
“大人，您好歹也吃点东西吧！您的肠胃本就脆弱，姑娘废了多长时间，才将将帮您调理好？若是您再熬坏了，姑娘得多难过。”
萧凌宸低低咳嗽两声。
这两日他寝食不安，着了风寒，眼见地瘦削虚弱了下去。
“她不会难过的，”他低声道，“她已不理我，又怎么会为我担忧？倒是你，赶紧派人去问问，她这几天可安好？”
萧十三急道：“姑娘怎么会不担心您！大人，您就别胡思乱想了，行吗？姑娘最关心的，不就是您吗，您犹豫什么呢？早知您会这样，那时候我见姑娘闯进您屋，我还不如装没看见，让你们早成了好事，也省得现在这般瞻前顾后！”
“什么好事？什么闯进我的屋？”
萧凌宸霍然抬头。
萧十三重重叹了口气，上前小声道：“如今，我也不瞒您了。几个月前，您可曾记得，姑娘犯了错事，我曾暂时让人将她关去庄子里的事？”
萧凌宸皱了皱眉，隐隐约约记得听萧十三提过一次。
然而那时候，他和府中姑娘关系并不好，更和白术几乎从不谈话，府里内务都是萧十三管着，他很少过问。
白术和他日渐亲昵起来时，也从未说过这件事，他几乎忘却了。
萧凌宸沉声道：“她犯了什么错，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