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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的分析倒也有些道理,我们一群人一起哈哈大笑,漫天的忧虑,一扫而空。
七天之后,我们的车队到了京师,天使早在城门外等候,告诉钦差大人:“直接将玉大人送到驿站。玉大人身边,跟一个书童服侍即可。至于外客,就先不要见了。”
我苦笑了一下,东门笑道:“还好,是送到驿站,不是监狱。公子且放心,我们在外面也会尽力而为。”
我愣了片刻,才明白东门的意思。当下叹息道:“如果是要赔进人命的事情,就不要做了。”
东门却不答应,吩咐随从推着他,向秋如意道:“夫人,我们去找客栈。”带着一群我的粉丝,自顾自去了。
进了驿站,我也随遇而安。那驿站的小吏倒也殷勤服侍,只是被软禁的感觉着实不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想起之前没有完成的事情,于是叫香墨准备了纸笔,又开始写我的《资治通鉴》起来。只是临走的时候很匆忙,没带几本书,手中资料不全,写起来分外艰难。很多地方,不得不空着,等有空查资料的时候再写。
本以为,皇帝这样着急的将我叫进京来,总是马上就要传我问话。只是没有想到,在驿站里一直等了好几天,连个人影也不见。我这个人本来是坐得住的,但是想着一场大战马上要打响,甚至可能已经开打,我却丝毫消息也不知道,又有些焦躁起来。
树叶一片一片飘落下来,时间又到中秋了。吩咐香墨按照后世所见的月饼的样式,做了几个小饼,一起吃着。猛然之间,却看见驿站高墙外面,飘进来一片树叶。
飘进来树叶,倒是不稀奇,稀奇的是这片树叶,还是半青不黄的,照例说,这样的树叶,还没有到飘落的时候。心中起疑,就吩咐香墨:“你去将那片树叶捡起来。”
香墨笑道:“一片树叶,有什么好捡的,又不是金叶子。”却还是将树叶捡起来,扫了一眼,却露出诧异的神色,急忙跑过来,将树叶递给我。
接过树叶,我再镇定的性子,眼皮子也不由跳了一跳!
上面有几行极小极小的字:“八月十三,京城寒门书生集中东门之外;次日,京城高门学子,汇聚扬威侯府中。”
只几个字,其中内容,却是惊心动魄!
我将树叶揉烂了,看着面前的香墨,苦笑道:“情况……居然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香墨也是苦笑,说道:“公子本来就背负了天下寒门学子的全副希望。今年因为公子的缘故,开了一次恩科,给了更多的寒门学子一个希望,公子声望更是到了顶点。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很正常,非常正常。”
非常正常?我苦笑了一下。这样的景象,少不了东门之功。
只是正如东门说的,既然这场战斗是全天下寒门的战斗,我就没有理由拒绝其他的寒门学子参加。我输不起,其他的寒门学子也输不起……既然这样,我更是要努力争取胜利!
香墨小声问道:“是谁想了这样一个办法送消息?倒是隐蔽。”
我轻轻笑:“除了东门,还能是谁?虽然在树叶上写字,字迹模糊,难以辨认笔迹。”
得到这样一个消息,心却反而平静下来。知道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大战已经迫在眉睫,一两日之内,或者下狱,或者见驾,总要见分晓了。
正与香墨对视,默默无语,却听见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却是驿站的驿丞,脚步慌乱,闯了进来,迭声说道:“玉大人,情况不好!”
香墨跺脚道:“你这位驿丞大人,先将话说明白好不好?您这样惊慌失措的……”
那驿丞已经跌跌撞撞进来,说道:“外面来了一伙子人,来了一伙子人!听说是常威侯府邸里的家奴,还有一些其他人……常威侯说了,您这是擅改了祖宗家法,要乱我大兴江山,皇上舍不得杀了您,他们就要拿了您去乱棍打死,帮皇上下决心……”
驿丞说着话,我们也听见了外面杂乱的脚步声!
那纷乱的脚步声,就像是疾风骤雨敲打着地面!
中间夹杂了隐约的呼喊声:“拿住乱臣!拿下乱臣!”
“你们往这边,我们往那边……不要让乱臣贼子跑了!”
一瞬之间,在场几个人,脸色都是惨白!
常威侯,也就是东方啸鸣的叔叔东方残墨。这厮是京城之中,最不讲规矩的一个王爷!
因为这厮身份特殊。他是东方啸鸣的叔叔,当年对先帝还有东方啸鸣,都有救命之恩。所以,在东方残墨这厮不愿意去封地的情况下,两个皇帝,都准许东方残墨留在京城,而且,三天两头还有赏赐!
因为有皇帝撑腰,东方残墨在京师之中,也算是一绝。从来不与你讲什么规矩,他看不惯的,就只管打,只管杀,不像王爷,简直是京师之中的一个绿林好汉。
可是没有想到,今天这样一个绿林好汉,居然瞧上了我!居然要将我拿去杀了!
狂状元四:风云变幻起朝堂 第十四章 乱棍打死(下)
香墨跺脚道:“有躲的地方没有?”
那驿丞疾声说道:“我们这小小驿站,哪里有躲的地方啊……”
就在我们对话的时候,耳边依然清晰的听见门外的声音,如雷一般震响,那是砸门的声音!又有嚣张的声音:“你们这些养马的,快点将门打开,将玉同尘交出来!”
接着,是驿站里的小吏,声嘶力竭的声音:“你们……你们虽然是侯爷家奴,也要讲规矩是不是。这里是驿站,不是你们侯府……玉大人不能交给你们……”
随后,听见一个嚣张的声音:“规矩?我们侯爷说了,侯爷的话就是规矩!我们侯爷说了,现在就将玉同尘拿下,送到侯府,让侯爷拿着先帝赐给的金锏打死了,好绝了大兴朝的祸患!”
又有驿站小吏声嘶力竭的声音,推搡的声音,竭力阻止的声音!
香墨的声音掩饰不住的紧张:“公子,怎么办,打出去?……”
我苦笑道:“如果打出去,那算是斯文扫地!堂堂大兴朝的官员与一群家奴大家,赢了也是输了,输了更是输了!传扬出去,我的名声,就算毁了!”
就在那推搡阻止僵持的瞬间,我的耳边,又听见了远处,隐隐传来的脚步声!
接着,我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大家快快!常威侯府的家奴,已经到了!”
又听见声音:“常威侯府的家奴,你们眼中还有王法没有!”
“常威侯府的家奴听着,有我们在,你们休想惊动玉大人!”
香墨精神一振,说道:“那声音……似乎是卓瑾瑜的?”
却又有小吏,跌跌撞撞跑过来,疾声对驿丞与我说:“两位大人,现在怎么办?”
香墨迭声问道:“刚才门外来的是谁?”
那小吏迭声道:“先是常威侯府邸里的家奴,现在来的是一群书生少爷……我们的人就拼命堵门了……他们在门外吵闹,只是这门只怕守不住……”
侧着耳朵听去,只听见外面一片杂乱的声音,有叫嚷的声音,有打门的声音,有东西碰撞的声音,还有叫疼的声音——瞬间就判断出来,那是外面的书生,与外面的家奴,开打了!
有书生声嘶力竭的声音:“本公子是举人,是举人!你这小小的家奴,居然对本公子无礼……”
又有嚣张的声音想起来:“举人?举人又怎么了,我们侯爷,连五品大官也是想打就打,你们不让开,别怪我们对你无礼……”
又听见卓瑾瑜的声音:“章兄,你盯着这边!陆兄,你盯着那边!我去顶住那个手里有刀的,他不敢真的劈我们……”
驿丞的脸色已经白得不能再白,声音里带着哭腔:“这没办法,实在没办法,我们的门,迟早要被砸破的……”
说话之间,又听见嘭嘭嘭直响,那是他们在砸门!
驿丞说的对,门迟早要被砸破!
香墨跺脚问道:“留在这里不行,打出去也不行!只有一个办法,躲一躲了!驿丞大人,你少给我说这个,你这驿站,不会只有这样一个门吧?前面这个门是官员进出的,其他的门呢?”
那驿丞已经不知如何是好,跺脚道:“其他的门,也给那些家奴给堵上了啊……”猛然之间想起一件事,疾声说道:“玉大人,玉大人!我们这驿站的马棚上,还有一个……小门!玉大人,您就从这小门出去,先躲躲再说!”
不由分说,伸手就拉起我,就要往马棚边上狂奔。我收回手,疾声问道:“马棚边上,还有小门?”
那驿丞跺脚道:“玉大人,您就不要再问了!现在性命要紧……我就陪着您,担当了这份责任!那门是低矮了一点,但是现在不是讲风度的时候……那是一个供看马棚的大狗进出的门洞,人也能爬出去的……玉大人,您不要拖拉了,您跟着我走!”
我已经站定,神色已经镇定下来:“驿丞大人,多谢好意,不过,我不能走!”
驿丞大惊,厉声说道:“玉大人……您不走,您不走,我们就全都死定了!只求您……”
我苦笑:“我也爱惜自己这条命呢,但是现在,我真的走不了!”对香墨说道:“香墨,我们到前面去看看!”
香墨看着我,我沉声说道:“香墨,这是一个局!常威侯不敢杀我,他只是想要比我逃跑而已!假如我真的逃跑了,就真的上当了!只要离开这个驿站,那就是畏罪潜逃,那就坐实了我的罪名!刑部上报的奏折之中,会将常威侯逼门的事情忽略不计,而是直接两个字:潜逃!”
香墨看着我,声音嘶哑:“可是,现在出去,很凶险……”
“如果我不出去,难道我能看着外面,在我的面前发生流血事件?”我的脸色也发白,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的猜测是对还是错!“如果我只管着自己潜逃,却让门外一群寒门书生,为我洒热血的话,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再说了……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你公子保全性命又有何用?你公子……叫天下失望了,以后还想做其他事情吗?”
还有一些话,我没有说。如果我真的跑了,我那个税法改革就成了一个笑话,一百年之内,不会有谁再提这个事情!
大兴朝最根本的问题,一百年之内,得不到解决!
说完这句话,我也不管香墨了,迈步,就朝大门口走去。香墨急忙跟上。
就在我们说话的瞬间,外面嘈杂依旧,乒乒乓乓的声音,诉说着……秀才与流氓之间,战斗的惨烈!秀才遇到兵,有有理说不清。而秀才遇到流氓,情景会如何?
走到门厅,更是答吃一惊,原来……为了堵门,驿站里的小吏们,已经在门后面堵了一大堆东西:桌子椅子凳子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木板竹杠……更夸张的是,几个小吏吭哧吭哧的,从厨房方向,将一条厨房里的剁肉用的长案,给搬了过来!
看见我前来,一群手忙脚轮的小吏,登时就像找到了主心骨,当下就有人疾声问道:“玉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我沉声吩咐:“将东西挪开,将大门打开,我要出去看看,谁……用这么大的架势来欢迎我!”
听到这个命令,小吏们都是呆了一呆,随即,有小吏说话了:“玉大人,玉状元,您……糊涂了吧?”
“将东西搬开。”我再次重复了一遍,随即太高了声音,对门外的人喝道:“玉同尘在此,外面诸位,请稍待片刻!”
我的话音落下,外面杂乱的打斗声,竟然慢慢止住了。有家奴乱哄哄的声音响起来:“玉同尘出来了就好!我就说呢,玉同尘,怎么会做缩头乌龟?”话音落下,又是一阵狂笑。
片刻之后,才有颤抖的声音响了起来:“玉大人,您在里面?”是那个叫卓瑾瑜的声音。
我笑了笑,说道:“卓兄,正是玉同尘,刚才的事情,多谢高义。这是玉同尘自己的事情,请卓兄还是带着众人,先回去,闭门读书为佳。我听门外还有几位来自常威侯府的伴当,怎么没有声音了?”
听外面声音安定下来了,几个小吏才算是回了魂,估计这等大场面,这些小吏也没有见过。当下七手八脚将东西搬开,将门打开。可怜的大门,已经基本被打烂,连轴承都已经坏掉了,一时半会之间,居然打不开了!
一群小吏,几个人一起努力,哼哧哼哧,才将大门拆卸下来,将门打开。
门打开,才看清外面的形势。一边是白衣飘飘的书生士人,一边却是气势汹汹的侯府家奴。依然还是一副即将交战的架势。而地下墙上,依然还是触目惊心的战斗遗迹!这墙上,乱七八糟都是木棒的痕迹;那边窗上,更是基本被砸烂了。而最让人心惊的自然还是大门,可怜的大门上不知挨了多少棍子,轴承坏了不算,连铁皮包着的门面,都已经变得坑坑洼洼成了麻子脸!
领头的卓瑾瑜,胳膊上还有两道触目惊心的血迹。后面的一群书生,虽然说白衣飘飘风度依然——但是那衣着,却大多已经脏的脏,破的破,惨不忍睹!幸运的是,除了卓瑾瑜之外,其他的人,身上倒是没有看见血迹。而那边,家奴的队伍却是相对来说比较整齐了,基本上看不到衣服破的。看样子,常威侯府里的家奴,向来训练有素。这样的群殴场面,想必每年都要演习几回。看完了衣服再看武器装备,不由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那群书生全是赤手空拳,但是这群家奴,却是人手一根大木棒。领头的家奴里,一个衣着比较干净的,手中居然拿着一把刀!赤手空拳的书生对上一群有武器的家奴,居然也不十分落在下风,不觉对卓瑾瑜多看了几眼。
我站在门口,一群书生就要拥挤过来:“玉大人!”“玉状元!”那是追星族看见偶像的标准做派,我见得多了。
而那边,一群家奴也开始嚣张:“玉同尘,跟我们走,见侯爷去!”就有几个家奴,拥挤过来,要闯进大门!
我站定,看着那群家奴。目光扫过,已经锁定了其中那个首脑,那个手里有刀的家伙。
香墨站在我身边,手已经捏紧了一根棒子。只要有一个不对,她就立马冲出去!
我看着那个家奴,没有说话,嘴角含笑,眼神里却有些冰冷的东西——可是,谁也不知道,我的手心里,却忍不住冒汗!
我是在实行心理战术。我知道,一般的家奴,都是仗着家主的威风才敢嚣张的,简单来说,就是……狗仗人势!
这样的狗,如果遇到一个根本不害怕的敌人,心中就难免嘀咕。心中嘀咕,手下就不敢轻举妄动。
而现在,我有名望,我是武状元,是名满天下的大才子,一般的人,对我,都难免有敬畏之心。说不定,只要几个眼神,我就能让他们心生退意!
简单来说,就是通过眼神,我要与这群家奴,打一场心理战!
但是,说实话,我心中没有把握。只要有一个万一,我……就不得不陷入群殴之中!即便我轻功天下无双,我能成功逃脱,我的颜面也已经扫地!
我的名字,会与一个笑话联系在一起!
再说,即便我逃脱了,这群书生呢?
让他们……继续为我群殴?
时间,只有短暂的一瞬,但是,对我而言,却像是几百年那样漫长!
幸好,一瞬之后,我看见,那个领头的家奴,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即,避了开去!
也就是说,这场目光战役,我胜利了——他心虚了,他不敢与我对视!
我微微一笑,收回我的目光,也不看其他家奴,侧过身子,就对着一群书生,长揖为礼:“玉同尘多谢各位高义。只是此事复杂,各位还是先回吧,不要参与进来为佳。”
卓瑾瑜哈哈一笑,说道:“玉大人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怎么可以置身事外?”
我含笑道:“各位兄长,玉同尘虽然感谢各位高义,然而与流氓打架,毕竟不是各位擅长的。请各位还是先回去,区区几个奴才,想来也请不动我玉同尘。”
我这边与这群书生含笑家常,那边的一群家奴,却终于忍不住。片刻之后,那边领头的家伙,终于上前一步,厉声说道:“玉大人,我们侯爷,邀请你去侯府一行!”
“哦?”我回过头来,看着面前脸色铁青的那个家伙:“这位伴当,请问高姓大名?”
“我是侯府的管家,东方胜飞!”那东方胜飞见我这般客气,倒也找到了作为侯府管家应有的威风:“玉大人,我们侯爷请您过去说说话!”
“您果然是常威侯府里的人么?”我看着面前的东方胜飞,面上依然含笑:“我听说,常威侯爷,向来遵纪守法,京城之中,人人尊敬。对家奴又是管理最严,怎么可能派你等做出这等事情来?”
越紧张的事情,越要镇定,至少面上要镇定,千万不能让人觉得,你心中紧张了,害怕了……所以,我现在,对着一群狗仗人势的家奴,那是风度翩翩,让人看着赞叹不已!
那东方胜飞怔了一怔,片刻之后才说道:“老子就是常威侯府邸里的管家,这长安城里几个人不认得,你这小后生,好生不懂事……侯爷请你去,那是给你面子,你若是不肯去,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当下挥手,吩咐道:“兄弟们,将玉大人给请回去!”
这厮声音一落下,立即响起了一片应和的声音。木棒之声响了起来,一群奴才,就要拥上前来!
“且慢!”我厉声说道,眼睛却盯着那东方胜飞:“这位据说的管家,不知您是几品官员的身份?”
我这样一问,四周一群人,都是目瞪口呆!这问题……什么意思?
虽然说,宰相家奴七品官,但是那只是说说而已!家奴就是家奴,虽然今年开了一次恩科,准许家奴之子也参加考试,但是……改变不了家奴低人一等的事实!
那东方胜飞看着我,脸色渐渐的有些发白——很好,这厮害怕了:“玉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轻轻笑:“我听说,常威侯治家是最严格的,绝对不允许家奴上街生事!你这一群家奴,却打着侯爷的旗号,居然在驿站大门之外撒野,还能是侯爷的家奴?居然连举人也敢打,侯府家奴,怎么可能如此大胆?本官现在,也算是七品官员的身份,如果你们是侯府家奴,怎么会如此不知规矩?你们不是冒名之人,又是何人?”回头,看着香墨,突然说道:“香墨,将这个胆大妄为的冒牌货拿下,送到大理寺!”
香墨答应着,那东方胜飞见我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