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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不自禁地打了寒颤,年家如此有权有势尚且如此,自己是商贾这家,岂不更是不知道下场如何?
黛玉对宜人挥了挥手,含笑道:“瞧着宝姑娘的脸色竟是不大好,如今又这样冷,打发人好生服侍着宝姑娘回去罢!”
宜人忙答应了一声,黛玉便与惜春回转房里去了。
一回到房里,惜春就咯咯大笑,不住地拍打着桌子,没有一丝儿规矩和矜持。
“林姐姐,你瞧见了没?那宝姐姐的脸色,竟果然是煞白的!”
黛玉莞尔一笑,道:“对凯觎着四哥的人,我才不会心软呢!让她们知道,就是让她们知难而退。
贾兰一旁好奇地转动着两颗晶莹剔透的眼珠子,道:“玉姑姑,四姑姑,你们在说什么呢?”
惜春摸着贾兰的头,笑道:“兰儿年纪小,还是不要打听的好,回去除了你娘,也不准告诉别人,知道不?”
贾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笑得十分憨气:“兰儿知道了,娘也告诉过兰儿,宁可多吃一口饭,莫多行一步路。”
听了这话,想起李纨素日里如此小心翼翼,黛玉和惜春都不禁叹息出声。
贾兰却安慰道:“姑姑不要叹气,兰儿要好好读书上进,考上状元,到时候娘就有好日子过了。”
看着他稚嫩的脸庞,稚气的神情,黛玉心中又是一阵凄然,他才是贾府正经的嫡长孙,却要和娘亲如履薄冰。
黛玉柔声道:“兰儿在姑姑这里多住几日罢,若是喜欢,赶明儿就常常过来,让你环叔教你武功。”
贾兰连声答应,欢喜无限地道:“兰儿谢过姑姑了,兰儿要自己长声气!”
黛玉便吩咐人带他先去房中安置,方对惜春道:“才听你的意思,竟是贾府里也有将三妹妹送来的主意?”
惜春大嚼着点心,口齿不表地道:“虽没有十分,却也准了七分!与其让薛家的姑娘进来,莫若自家的姑娘更好。”
黛玉听了低头不语,心中早已没了和贾府的亲情,倒也不觉得凄然,只是冷风吹过,却隐隐有些金石之音。
她就说,贾府怎么可能由着宝钗进来,自己却一无所动,却原来,只是用宝钗探路而已!
二虎相斗,终有一伤,却不知道,这贾府和薛家,心中又彼此打着什么算盘了。
雍亲王妃 079章 风起
贾兰住在镇贝勒府里,黛玉又特地叫贾环过来带他玩耍,故而竟是十分淘气,不见了素日老成。
贾环虽跟着鬼影练武极其用心,到底也还是个孩子,玩心未泯,有此机会,一则教贾兰些功夫,二则自己也进益了。
惜春忍不住跟黛玉笑道:“在家里,这个兰儿老成得很,读书认字,规规矩矩,也学些骑射之术,瞧着比宝玉都年长些似的,二老爷又爱得很,只不想在姐姐这里倒是淘气了,也俏皮了些。”
黛玉叹息道:“我倒是喜欢他淘气呢,不过还是个孩子,成日家装老成,虽得称赞,却终究不曾好生玩耍过。”
惜春笑道:“我不管他,各人都凭自己的本事!”
说着站起身,对黛玉道:“想必过一忽儿四爷也要过来了,真个儿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去找妙玉师父去!”
黛玉素知她性子,也许皆因这个性子,方才将所有的富贵看作烟云一场!
冰清玉洁,愿做一条自了汉的,唯独惜春而已。
看着惜春披裹着一件披风摇摇便往妙玉的佛堂去,黛玉轻轻叹息如窗外细碎雪花坠地。
刘嬷嬷一旁将手炉递给黛玉,道:“四姑娘年纪虽小,却是看得最透,人生无留恋之处,格格不用为四姑娘担忧了,各人凭天命,纵然人定胜天,但是若四姑娘执意如此,清清白白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黛玉闷闷地道:“整个贾府里,唯独大嫂子母子和环儿入我眼之外,也就只有四妹妹了。”
刘嬷嬷抚着黛玉柔软的表丝,满面慈祥地柔声道:“格格放心罢,大奶奶和兰哥儿必定不用格格操心的。”
黛玉抬头对她甜甜一笑,如小女儿一般依偎在刘嬷嬷怀里。
她身上干燥的温暖,没有熏香的味道,只有一种慈爱的气息包裹着自己这些都是贾母身上不曾有的。
忽而想起她是娘亲的奶娘,黛玉便问道:“嬷嬷是看着娘亲长大的,小时候的娘亲是不是也很淘气啊?”
“敏姑娘?呵呵,听说格格小时候淘气得很,倒是想起来问敏姑娘小时候了。”听了黛玉的话,刘嬷嬷不禁为之莞尔。
却又不免陷入往事之中,道:“敏姑娘刚出生的时候,生得是粉妆玉琢的,可真是人见人爱,当初满月,老爷的亲朋好友啊,都是为了能抱到敏姑娘,差点到了几挥老拳的地步,单是见面礼就收了不知道塞满了几个库。”
黛玉听了,讶异的睁大眼睛,满是好奇的语音也扬得很高:“原来娘亲小时候也是这么得人意儿啊?跟玉儿一样讨人喜欢!”
说到这里,不免多了几分长时间,却没说自己小时候单单只黏着胤镇一个。
刘嬷嬷充满着睿智的眸子看着黛玉,掩不住心里眼里的疼爱,道:“格格比敏姑娘可是更好些了,毕竟身子骨健朗才是要紧的,敏姑娘就是身子骨不好,过了三十多岁才生下格格,又走得那样早。”
黛玉目光陡然一跳,道:“外祖母身子骨这样好,为何娘亲的身子骨却是这样差。”
“说起来,真个儿是作孽,也从不曾见过如此狠毒的人!”刘嬷嬷叹息一声。
瞅着黛玉如灵泉一样的水眸,刘嬷嬷才道:“说起来,竟也是奴婢不曾防备,竟是奴婢的不是!想必格格也知道两位老爷是过继来的,二老爷娶了王家的小姐,也就是如今的二太太了。其为人最是温厚端庄,处处又不显山露水,伺候得老太太分外周到,对敏姑娘也是极尊重的,时常得了什么好东西,总是先紧着敏姑娘挑选!”
黛玉疑惑地道:“这也是大家子的规矩,尊重翁姑的,却又怎么弄得娘亲身子骨不好呢?”
刘嬷嬷长叹一声,道:“自从敏姑娘出阁了,奴婢又在贾府那么些年,极多的事情倒也打探到了一些。却原来贾府里那口唯独主子们才用的甜井,早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人下了毒了,这些对人身子倒也是无妨的,唯独有一件。”
黛玉定定地看着刘嬷嬷,刘嬷嬷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若是配上某些特制的香料,便是绝育之毒。”
一句话说得黛玉面色苍白之极,难不成娘亲就是因为中了这毒,因此高龄产女,不几年便香消玉殒的?
刘嬷嬷点点头,道:“正是,敏姑娘就是中了这个毒。谁能想到呢?敏姑娘素性不爱熏香,那下手之人自然无处下手,可是却万万不曾料到,竟在布料上熏了这样的香。要知道,敏姑娘也不爱穿外面女工上的人做的衣裳,平常都是贴身的姐儿亲自做出来的,故而,料子上给人熏了香。”
黛玉不禁怒道:“这是谁竟这样狠毒?下得如此毒手?”
怪不得爹爹说贾府饮食有脏东西,却原来竟是如此神不知鬼不觉,让人无法得证据。
刘嬷嬷叹息道:“到底是谁下的手,如今奴婢尚且不清楚,可是唯独有一件,自从二太太进门,大老爷房中除了前一位大太太生了琏二爷,如今的大太太进门,至今尚无所出,生了二姑娘的那位姨娘,也是大老爷养在外面的,因有了身孕方才让进了门,从此竟再没所出。偏生就二老爷房中子女满堂,似乎不曾有人受那绝肓之毒。”
黛玉不禁正襟危坐,轻声道:“嬷嬷是说,二舅舅房中必定有人知情?”
刘嬷嬷冷笑道:“倘若不知情,如何二太太在之后连生下大姑娘和宝二爷?而大太太却一直无所出?连敏姑娘嫁了那么远,都到了那样的年纪才生下格格,若说二房中不知情,奴婢绝不相信。”
黛玉蹙紧了眉头,疑惑地问 道:“说起来,如二太太如此不喜姨娘,为何赵姨娘偏生生了三妹妹和环儿,周姨娘却没出?”
刘嬷嬷听了却是一笑,道:“这些格格有所不知了。二老爷未娶亲之先,房中也有两个服待的通房丫头,二太太进门后寻了不是打发出去了,因怕外头有人说她不贤良,周姨娘又是二太太的陪房丫头,二太太便给开了脸儿放在屋里的,堵了别人的嘴,格格单瞧着链二奶奶如此,也知道她是怎么样了。
“偏生这赵姨娘,原是贾府的家生女儿,从小也是服侍着老太太的,只因她天性粗了些,模样虽生得好,却不大得老太太的心意,家常饭后吃剩下的东西,也轮不到她吃,只能和三等丫头婆子一同另做些东西吃,用的水便不是那口甜井。谁知竟因祸得福了,二太太怀了宝二爷那时节,二老爷就将她收了房,头一胎便生了三姐儿。”
说到这里,黛玉方点头道:“竟也有几分道理,那周姨娘在房中这么些年,也无所出,只一个三等的丫头上来,就有了。只是既有此事,日后岂能是平平安安又有了环儿的?”
刘嬷嬷叹道:“说起来,这赵姨娘为人虽粗鄙,且不知道天高地厚,却有一样,最是小心眼,心细着呢,又见周姨娘竟无所出,心中差不多也觉察到了什么,因此不管什么,但凡是二太太赏的东西,她一概不敢收在自己房中,就是饮食,也都是自个儿托几个心腹婆子去弄。这也是为何到了如今,赵姨娘依然和这些婆子打交道多此。”
黛玉听了这些话,点头叹息道:“豪门争斗,真个儿是让人胆战心惊,幸而我不曾在那里多住。”
刘嬷嬷一笑,道:“格格住在贾府的那时节,吃得饭菜茶水等等,皆是奴婢已经买通了几个婆子丫头,用的都是敏姑娘教我收的荷叶莲花竹叶上的露水,松叶梅花上的雪水,不然,姑老爷岂能放心格格来的?”
黛玉听了心中不禁十分感激,虽不知刘嬷嬷如何和爹爹有书信来往,却依旧扑到她怀里蹭了蹭,道:“嬷嬷最好了!”
看着黛玉清丽绝伦的容颜,刘嬷嬷不禁想起了小时候的贾敏,也是这样喜欢偎在自己怀里。
可是往事如烟啊!很多事情,都随着时光流逝掉了,唯独剩下的,只有感情和叹息。
很多事情,她还不能告诉黛玉,她毕竟还年幼,要一点一点长大,而不是一下子就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宜人忽然在外面叫道:“格格,格格,外面的雪花真是好看,我瞧见墙角的一株梅花花苞都咧嘴了!”
黛玉听了这话,抱怨道:“宜人就是没大没小,老是嚷嚷得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话虽然如此说,可还是从暖暖的炕上滑落下来,换了一身大毛的衣裳,袖中笼着小巧玲珑的小手炉。
长长绒绒的大毛白狐风领,托得她杏脸桃腮愈加小巧细致;
一根淡黄丝绳将浓密乌黑的长发松松的挽了一个低髻,衣襟上绽放着一朵朵素梅,人也如素梅一样风流婉转。
让才跨进院落里的胤镇,有一刹那的恍神,眸光更是柔如水。
他忙着外面的雪灾,已经出城了好几日,好容易回来了,却见到如此一个如画般的玉人儿。
乍然见到胤镇竟回来了,黛玉不禁欢喜地跳脱着过去,语气也满是喜气洋洋:“四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紧接着又补了一句道:“城外的雪灾怎么样了?百姓可都要安置好了?”
胤镇摸摸黛玉的小脸,轻轻捏捏她尖尖的小下巴,左右打量了一会,满意地看到黛玉这几天未见消瘦,气色依然红润,才道:“刚刚进宫里回了皇阿玛事情,便直接回家来了。北方常常有雪崩之灾,尤其京城外围,如今已经算是安稳下来了,我亲自过去,便也无人胆敢拿着赈灾粮款中饱私囊。”
黛玉听了点点头,道:“皇上伯伯花费极多,朝廷上又是贪污腐败成风,国库早就没多少银两了,便是赈灾又有几个钱?”
这话却说到了点子上,除了黛玉,想必也没人胆敢如此说康熙了。
纵然自己是自己皇阿玛的儿子,却依旧是先臣后子,一言不慎,仍旧能堕入万劫不复。
扯着胤镇同去赏梅,果然半天的素梅依然傲然俏立枝头,一股清香霎时就围住了周身。
胤镇喜欢看着黛玉因看到美丽的事物而灿然生光的眸子,随手摘了一朵依然全开的素梅,簪在黛玉的鬓边。
黛玉不由得嫣然一笑,风致婉约,直有夺人心魄之美。
胤镇轻轻一怔,心中涌现无限柔情蜜意,宠着她,看着她,似乎,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
进屋喝了些热茶,宜人进来抱怨道:“才叫格格去赏梅,四爷一来,格格就不想赏梅了。”
黛玉瞪了她一眼,咕哝道:“就你一个儿贫嘴!”
说着将亲手沏上的茶递给胤镇,皱着眉头道:“朝廷拨下去的赈灾粮款必定少得很,百姓只有这些也不成,总是要有个居住之所,我记得霆哥哥说起过,也有做木材生意的不是?帮衬着他们重新建了房子也好,总算是尽了一番心意。”
胤镇听了不觉点点头,笑道:“你既有如此的想法,四哥如何不依?回头就找了霆过来商议。”
心中不自禁地也颇为感动,她只是尽她一份心意罢了。
她不会想到,她如此行事,给百姓留下口碑极好,做大事者,民心最重。
听说黛玉的意思之后,南宫霆立即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瞅着南宫霆一身风尘仆仆,黛玉忍不住娇笑道:“这些事情又不是能急得来的,你却忙什么?”
南宫霆笑道:“小玉妹妹召唤为兄,为兄自然火烧屁股似地赶过来了!”
大刺刺地坐下之后,才端着黛玉沏给胤镇的茶抿了一口,入口的清爽甘美,让他不自禁地惊呼道:“这可是极品的狮峰龙井,奇怪得很,如今早已是冬日了,怎么还是如春茶一般清新爽口?”
黛玉长时间地道:“你也不想想,这是谁沏上来的茶。”
她虽极少沏茶,却有一手沏茶的好功夫,这些还是跟当初宫中回乡的一个老嬷嬷学的。
说得胤镇笑了起来,南宫霆忙赞道:“是,是,是,咱们家的小玉妹妹最有本事的!”
说着才正色对胤镇道:“前儿个见你忙着赈灾的事情,姑姑就已经给我消息了,让我极力帮忙,已经吩咐各处商铺将木材石料等运了极多多来,皆堆积在城外了,就听你一声令下,也有人帮着去建房。”
黛玉听了不禁一怔,随即笑道:“姨娘最是有善心,菩萨心定能保佑姨姨的。”
退了屋内的人,南宫霆才叹息道:“姑妈倒是有意要四哥夺下皇帝之位,如今不过是铺路而已。”
民心最重,与其与那几个皇子只知道纠结势力,莫若先稳民心。
听了这话,黛玉更是神色一变,叹息了一声,便闷闷地坐在窗下。
胤镇走过去道:“玉儿怎么了?是不是不高兴四哥要那个位子?”
黛玉抱怨道:“人人都说做皇帝要做好多事,四哥会累着的!而且,”
说着眼儿也水汪汪的瞅着胤镇,仿佛倒进了一汪秋水,咕哝道:“古来之,皇帝哪一个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的?”
到时候,四哥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了,不但要管天下事,还有很多讨厌的女人来争四哥!
听了这话,南宫霆指着胤镇说不出话来,笑得几乎肠子都打结了。
胤镇忍俊不禁地抚着黛玉,笑道:“傻丫头,皇阿玛身子骨硬朗着,也许十几二十年,咱们依然还在自己府邸中逍遥自在!”
黛玉听了,语气登时扬得高高的:“对哦!皇上伯伯身子骨硬朗着,还有好几十年可以做皇帝,玉儿担心太早啦!”
随即兴高采烈地对南宫霆道:“四哥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们尽管去做罢!”
南宫霆摇摇头,看着黛玉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好似不曾发生过什么似的,随即平淡无波。
胤镇与南宫霆将各种大小事故,以及需要做些什么都商议好了,南宫霆方才想了起来一件事情,笑道:“提起给城外百姓建房,我倒是想起来了,贾府建造省亲别墅的活儿,也是咱们的人揽了下来。”
黛玉听了这话,诧异地扬高了一边淡眉,模样竟和胤镇一般无异,好奇地道:“薛家也有做这些生意的,如何贾府竟会想着和咱们麾下的人做生意呢?依那二太太的性子,只怕不肯罢?”
南宫霆笑笑,胤镇似乎也有些明白,只让南宫霆道:“小玉妹妹这就有所不知了。”
黛玉不满地道:“我不知道什么?快说!”
南宫霆喝了一口茶,才道:“建造省亲别墅,一半的银钱都是贾老太君出的,她可是个极精明的人物,怎么能不知道薛家已渐渐败落了?生意亦渐渐消耗了,更何况家业?若是将这桩生意交给薛家,指不定会不会偷工减料,让满京城的人笑话,再者南宫家和镇贝勒府极亲密,她自然巴不得与我们做生意。”
黛玉叹息道:“纵然是做了这门生意又如何?难不成就因这个,镇贝勒府便愿意收了三妹妹了?”
南宫霆听了不解地问道:“什么收了三妹妹?你那个三妹妹,不就是环儿的姐姐么?”
眼睛突然瞪得老大,问道:“难不成,贾府竟也打着将这个贾探春送给四哥做妾的主意?”
黛玉闷闷地点点头,道:“听四妹妹的意思,竟果然是如此。”
胤镇神色微微一震,忽而拉着黛玉的手问道:“玉儿,我不在家的这几日,是不是贾府的人又登门来了?”
黛玉忙笑道:“四妹妹原是带了兰儿来瞧我,不曾想她们几个后脚也跟着过来了,我却不曾见的!”
说着得意地道:“如今情分早断了,她们来了,我就得见不成?当我们是什么了?我才不理会!因此都是宜人去见的,我跟四妹妹扮了男装也去瞧了一遭儿,将四哥惩治年玉慧的事情抖落了出来,果然薛宝钗脸色煞白煞白的。”
胤镇冷冷地道:“杀鸡儆猴,瞧来对这些没脸没皮的人,竟也没什么妨碍的。”
说得南宫霆一笑,点头道:“若是不好好惩治惩治,光是口头上的话,她们才不理会呢!”
胤镇沉吟了片刻,忽而一笑,对南宫霆道:“虽产我这些日子忙,不过你倒是清闲得很,这件重责大任便交给你。”
恼得南宫霆哇哇大叫,竟像个小孩子似的扭着胤镇的衣襟不依,道:“不好不好!我才干有限,想不出法子。”
黛玉捂着小嘴偷笑,愁眉苦脸地对着胤镇道:“有人欺负玉儿,四哥能替玉儿出气,多好啊!可是如今有人都欺负到了妙玉身上,这个名分上的叔叔竟没法子替侄女出气,真个儿没有一丝儿为人长辈者的本分。”
提起薛家有对妙玉提亲的意思来,南宫霆心中登时累积了无数的怒火来,道:“妹妹不提,我倒是还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