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呷了一口茶,又道:“但凡贾府女眷男丁,但凡有封号在身,一律收回。其贾府嫡长子贾珠之遗孀李氏多年来清净守节,故赦免其母子之罪,其梯己银锭亦登记在册,事后发还!省亲别墅大观园,原是贾元春省亲之所,违制而建,故封锁起来,留稻香村、栊翠庵两处,与李氏妙玉仍旧居住,只另开一门自由出入。”
说到这里,地上贾府众人更是面如土色,纳头不敢言语,贾珍更是深恨荣国府之罪,竟祸殃宁国府!
黛玉听了点头,正自寻思如何揪出那下毒之人,便听胤祀含笑道:“听说四嫂原是贾府的外孙女,莫非竟是为其求情?”
此言一出,底下贾赦等人登时双目放光,殷殷切切期盼着黛玉点头说是。
哪里知道黛玉却是缓缓地道:“八弟这话倒也有趣,这国之大法,如何能因私情罔顾?再说了,这些事情,都是你们男人们的事情,我一个女人家,哪里有什么本事,竟干涉起朝政来了?说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了我们雍亲王府?”
正在这时,已有师爷将登记好的册子呈了上来,胤祀自是不能先看,命他递给胤禛。
胤禛打开一看,淡然道:“却不曾想到,小小一个贾府,家底竟是如此丰厚,极多禁中之物,连本王府中也未必有。”
说得贾赦与贾政等人更是面色惨白,眼神也随之黯淡无光。
黛玉略略翻看了一下,忽而面色一顿,问那师爷道:“这册子上登记的东西,后面注明了的,就是从那里抄出来的?”
见到黛玉的绝世容光,那师爷竟有一丝心颤,忙恭敬地道:“回福晋的话,正是。”
黛玉冷声对贾政道:“政老是不是该交代交代,这从政老私房中抄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从何而来?”
看到这些东西,黛玉自是连舅舅也不叫了,他不过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假正经伪君子罢了!
见黛玉有异状,胤禛不解,与她同看册子的时候,却见她停顿在登记着无数奇珍异宝的页面,皆是金镶千年玛瑙、翡翠琉璃宝石玛瑙珍珠千手金玉观音、金象驼楼西洋座钟、莲花金座金顶翡翠碗、白玉古筝、红玉古琴、翡翠玉西瓜、玛瑙白玉枕、翡翠狮子玩红宝石绣球等等,无一不是稀世珍宝。
胤禛面沉如水,冷厉地道:“这些东西,即使是皇宫之中,也未必尽有,况且这黄金座钟、莲花金座金顶翡翠碗皆是外国进贡之物,况且你不过就是贾府过继了旁支寒门之子,又不曾有掌管这些事务,岂有如此丰厚家底?贾政,你从实招来!”
贾赦听到这话,也不禁老脸大惊,使劲拽着贾政的衣襟道:“你说,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些东西?怪不得你二房里事事奢华,处处富贵,却原来,你竟私藏了这么许多宝贝!”
贾政却是面色平静,纳头却不言语。
黛玉冷冷地道:“竟还是由我来说罢!”
说着目光澄澈寒如冰水,淡淡地道:“这些东西,皆是我林家之物,这些东西,林家皆曾登记在册,至今尚在。”
胤禛听了心中也明白了一些,胤祀却颇为诧异地道:“竟是四嫂娘家之物?怎么竟会落在贾政手中?”
黛玉冷冷地看着贾政,道:“政老是不是该当给众人解惑呢?”
话音方落,不知怎地,消息竟已传到了后头贾母那里去。
她虽经此大事,可是毕竟经过无数风浪,临危亦是不乱,只要家底不倒,便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乍然听到从贾政房中搜出极多价值连城的宝物,心里真是又惊又慌,王夫人早已哭得不成样子,正由探春扶着。
听了外面传来的消息,泣道:“老爷素来敦厚老实,如何能做出如此之事?必定是有人陷害老爷,在老爷房中私藏东西!”
一面说,一面大骂赵姨娘道:“必定是你们这些混账东西,勾引着混账汉子,一同陷害老爷!”
赵姨娘却是神色平静,至少她知道贾府遭逢此事,环儿在雍亲王府衣食无忧平平安安,对贾府获罪不获罪,她也并不在意什么,因此比平日里分外安静,与房内人人都是呼天抢地,她却是沉稳得多,竟不下贾母之风度。
听了王夫人的话,赵姨娘冷笑道:“太太这话不知道说谁呢?我不过就是个屋里人,自有房间的,从来都是老爷到了我房里,我什么时候进过老爷房里?哪一回不是路过老爷房门口,也有人吊捎着两只眼指桑骂槐的?”
一句话只气得王夫人手脚打颤,竟不见素日大家端庄风范。
探春略带些责备地看着赵姨娘,道:“家中有尊卑,姨娘怎么能跟太太顶嘴?”
如今贾府败落,赵姨娘倒也无所畏惧了,冷笑道:“三姑娘,你是太太的好闺女,好千金,我原不过就是一个奴才秧子罢了,哪里敢说你一句不是呢?凡事也得讲究个有理有据,不要莫须有地就来怪罪我们!”
贾母见此,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家人反倒斗起来了!你们要气死我吗?”
一句犹有余威的话震得众人皆不敢言语,只在一旁淌眼抹泪不提。
王夫人却是心中怨愤贾母,若不是她吩咐要元春堕胎,如何能有今日之祸?罪魁祸首反成了去料理事情的丈夫!
贾母扶着鸳鸯颤巍巍地起身,道:“既然雍亲王爷和福晋也都来了,我们很该去磕头请安。”
一路见着无数士兵来来往往,箱子破柜子倒,花木任人践踏,家下奴才都是给一条绳子穿了成一串蚂蚱似的,一个个面色惊恐,不知如何是好,贾母越看越是心酸,一面流泪,一面到了荣禧堂。
当见到黛玉雍容华贵地坐在胤禛身边,绝代容华此时却是寒气逼人,冷冷地看着依旧跪着的贾政等人。
“奴才给王爷福晋贝勒爷请安。”贾母放开拐杖,颤巍巍地跪了下去,霜染鬓发,容色苍老。
胤禛淡淡地道:“免了。”
说着吩咐一旁的兵士道:“虽说贾老太君的诰命已收回,然则上了年纪,设座。”
士兵忙搬过一个小杌子来,贾母忙道谢告罪,方坐着小杌子。
黛玉淡淡地开口道:“老太君不在房中歇着,却巴巴儿过来,可是为了这政老房中东西而来?”
“奴才不敢干涉主子们处置,只是想听听这个孽障如何说这些东西来由!”贾母忙回道,怒目瞪着贾政。
没想到啊,自己精明一世,竟让自己这个最最孝顺的儿子耍得团团转!
这些东西,既然是林家之物,就必定贾敏未出阁时,或是当年聘礼,或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林家送给贾敏玩耍之物。为什么,自己竟没有见到,统统落在了贾政手中?他不是一向极孝顺极憨厚的吗?
黛玉看着贾政,贾政似乎苍老了十几岁,却依旧一言不发。
黛玉心中愈加恼怒:“倘若没错的话,政老是不是也该将毒害阖府女眷的事情交代一番呢?”
玉珠一般清脆明亮的嗓音流淌而出,让人虽然听得极其舒心,话中之意,却真是震惊了满堂所有之人!
“你怎么知……”道字尚未出口,贾政急忙掩住,亦是满脸震惊。
黛玉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真的就能瞒天过海一辈子?”
黛玉暗暗调查这件事情,胤禛一直知道,也曾吩咐人仔细调查,却没料到黛玉竟似所有事情皆已成竹在胸。
贾母震惊地道:“毒害?毒害家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双目瞪着贾政,道:“老二,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你什么时候下毒,毒害了家人?”
贾政颓然跪坐在地上,苍茫地道:“没想到,我精心谋划了一辈子,竟还是能露出破绽来!”
贾母愈加震惊,失声道:“你说什么?你果然下了毒,要害死咱们全家?”
黛玉冷冷地道:“当然不会是全家,他怎么舍得害死自己呢?不过就是想害死能继承贾府基业的人罢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贾母一时之间竟迷茫了起来,她算计了一辈子,谋划了一辈子,还有什么事情,竟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自己竟不知道的吗?毒害?毒害的是谁?是自己吗?
黛玉眸光转向贾母,淡然道:“老太君果真以为贾政会听从你的意思,让贾元春堕胎么?”
胤禛一旁慢条斯理地道:“自是不会!谁能想到,贾元春最听的,不是贾老太君,而是亲生父亲贾政的话呢?若不是贾政的意思,贾元春如何舍得堕去胎儿?还不是有贾政振振有词的保证,只要堕去胎儿,便能永享荣华富贵!”
王夫人一旁也是震惊不已,失声道:“老爷,这一切,是老爷所为?老太太的意思,老爷只是顺水推舟?”
没想到啊,几十年的枕边人,竟有如此丰厚的私房梯己东西,自己连知道都不知道!
贾政毕竟是极精明的人物,听到胤禛这么说,他们就是必定已经有了极把握的证据,不然不会如此说的。
荣禧堂中静寂了半日,贾政缓缓地道:“不错,的确是我,几十年了,没有一个人知道是我!”
胤祀神色平静地问道:“四哥,四嫂,你们说的这是什么事情?什么下不下毒的?”
胤禛淡然道:“贾府主子们用的那口甜井之中,几十年前就下了绝育之毒,加上特制的香料,自是永生绝育。”
听了这话,胤祀也是震惊不已,贾母等人更是目瞪口呆!
“不错,是我,当然是我!倘若不如此的话,贾府的基业,什么时候能轮到我一个旁支的继子继承?我刚刚进了这恢弘华美的荣国府的时候,就暗暗跟自己发誓,一定要做这所府邸的主人,但凡挡道之人,绝不饶恕!”
贾政目光有些散乱,似是忆起了往事风云。
“我下了毒,也去订制了特别的香料,借着太太的手,送给每一个人,老太太、敏姑娘、大嫂、珠儿媳妇,都有。光吃甜井水里的毒是不成的,得闻着这香料,才能衍生最厉害的绝育之毒,只要不是我房中的,外人都无法幸免。多好啊,只剩下我房中的子嗣绵延,儿孙满堂,即使我继承不了荣国府,最后还是能落在我的儿孙手里!”
贾母忽然站起身来,扬手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老泪纵横道:“竟是你,竟是你!”
这是她最疼爱的继子啊,多希望他能将祖宗基业发扬光大,却是他,让贾府子嗣无法绵延!
贾政的头偏到了一边,嘴角也泛出一抹血丝,可见贾母出手之重,可是他神色却依然平静。
忽而笑了起来,竟有些癫狂之意:“自然是我!自然是我!我那样孝顺体贴,我处处让着敏妹妹,可是最后呢?父亲却说要给敏妹妹入赘一个夫婿,继承荣国府的爵位家业,这我怎么允许?怎能允许?我开始下毒,我的计划是完美无缺的,没有人会想到会是敦厚老实的我!我成功了是不是?”
“真是该当感谢父亲留下的烂摊子,一大笔的亏空,家里没有银子补上,老太太只好将敏妹妹卖给了林家。她一走,自然无法继承了,真是太好了!可是这不行啊,家里还有珠儿,那是老太太的亲孙子,我不能让他夺了属于我儿孙的家业。不过真好,他死得早,珠儿媳妇孤儿寡母的,还能争什么?更何况还有太太处处压制着他们!”
“啊!”贾母忽然一声尖叫,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众人登时惊慌不已,贾母却摇头惨然笑道:“无妨,不过就是血不归经罢了!”
摇摇晃晃到了贾政跟前,定定地看着他有些狂乱的神情,问道:“那我问你,这些东西,都是你私自昧下的罢?”
贾政笑着点点头,道:“这是自然,我不能一无所有,我不能让你有极多的梯己来压制我们后辈,我也有钱,我有这么多的稀世宝贝,我以后不用受气,也不用像小时候一样吃了上顿没下顿!我女儿也进宫了,真好不是?这是多难得的荣华富贵?求都求不来的!”
“元春进宫了,服侍着皇太子,有了荣华富贵。她听话,而且孝顺,她不会对我阳奉阴违,不会处处以老太太的意思为主,好生乖巧的女儿,我怎么能不疼到心坎儿里?可是太子殿下到底是扶不起的阿斗,越来越不得万岁爷待见了,我当然也要转头风头,我与大阿哥合作,让元春从宫里捎出了太子殿下的头发和指甲,果然成功了不是?”
说到这里,众人方才恍然大悟,原来传出太子殿下指甲头发的,竟是元春!
只是唯独胤禛黛玉以及胤祀神色十分平静,竟没有随着动容。
黛玉起身对胤禛道:“咱们回去罢,许多事情,也不是我们该知道的了!”
胤禛冷冷下令道:“胆敢谋害人命,来人,将贾政收押天牢,听候皇阿玛发落!”
说着,也不理会贾府众人与胤祀是什么脸色,便带黛玉离开这污浊之地。
回到府中,黛玉轻声道:“事到临头了,没想到,他竟然还不忘陷害大阿哥!”
胤禛揽着她在怀里,叹息道:“不用管他了,这早已是我们料到的不是吗?”
黛玉点头道:“是啊,必定是与胤祀他们约定好了的,倘若事情败落,不忘陷害大阿哥,胤祀也必定能照顾好他的儿女。”
“这些事情,就听候皇阿玛的发落罢!我们总不能因为私情乱了国法,再说,贾府如今,也已是如山倒了。”
他会动用一切的手段,绝不会让贾府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黛玉忽而道:“对了,方才忘记让那贾政将刺杀我的事情也说出来了!”
真是失策啊,只记得母亲中毒的事情,竟然忘记了自己的事情!
胤禛不禁失笑道:“他都已经收押天牢了,皇阿玛必定亲自审理,且咱们证据皆已在手,你觉他有逃开的时候么?”
黛玉听了一呆,随即一笑,道:“我倒是忘记了,如今不过就是当着贾府的面儿说出来,最终还是要在刑部立案的。”
面色有些儿恨恨地道:“胆敢刺杀我,总是要他付出代价的!”
胤禛见黛玉装凶悍的模样,没有凶悍之色,倒是十分逗趣,不由得开怀一笑。
果然如胤禛所料,次日康熙亲自审理此案,原该判处凌迟,然康熙因一死便一了百了之故,便将贾政流放宁古塔个披甲人为奴,但凡房中抄没之物尽皆充公,当然,其中是从林家私自扣下的,亦发还黛玉,添作妆奁。
贾府此时果然是如山倒,贾母大病,王夫人一无所有,自也是卧床不起。
迎春探春惜春三个,因贾母怜爱,又想从三人身上有再起的机缘,故而皆从大观园中接在自己身边。
惜春要与妙玉一同居住,故而不肯留在贾母身边,贾母也不好拗她意思,幸而妙玉身份尊贵,跟着她也好。
惜春原是看淡红尘,在栊翠庵里却是十分自在乐业,偶尔接了迎春探春过来也住两日。
这一日,天气渐渐寒冷起来,李纨也过来给妙玉张罗冬衣,忽然想了起来,道:“抄家的时候,薛家的人都哪里去了?”
惜春撇撇嘴,道:“还能到哪里去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抄家的抄家,封锁的封锁,人家怕染了晦气,早跟二太太说一声,搬到了自己家在京城中的旧宅。不过,也算他们还有些良心,如今也时常来探望老太太与太太,每每来了,皆是极丰厚的东西送过来。”
李纨听了若有所思,妙玉一旁也只是冷冷一笑!
探春这些日子忙着照顾王夫人,神色略有些憔悴,道:“宝姐姐虽有些利欲熏心,心地却是极好的。”
惜春冷笑道:“只怕未必如此!”
却不理探春,因问妙玉道:“我恍惚听说老爷判了罪,说是那时候刺杀林姐姐的人,是老爷雇的?”
妙玉淡淡地道:“既然是皇上亲自处理的,且证据确凿,想必果然是如此。”
惜春恨道:“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林姐姐已是雍亲王爷的福晋,又碍着他什么事儿了?非得赶尽杀绝不成?”
李纨摇摇头,叹息道:“你竟没有听说过,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的话么?”
顿了顿,放下手里的冬衣,长叹一声,方缓缓地道:“林妹妹毕竟是林姑妈的女儿,容貌生得又那样相似,二老爷心中有鬼,如何不忌讳?况且二老爷心中也极怕我们兰儿再夺了家业去,如今我们依靠的又是林妹妹对我们好,说起来,竟是我们娘儿两个给林妹妹添了这场杀身之祸。”
惜春听得瞪圆了眼睛,道:“就是因为这个?”
妙玉点点头,道:“我在宫里见到了舅母,问了之后,果然是如此。”
真是莫名其妙的理由!
惜春正要说话,就听着外面的小尼姑通报道:“听说姑娘们都在这里,宝姑娘也过来与姑娘们说说话,叙叙旧。”
听了这话,妙玉眉头一拧,惜春道:“这可奇了怪了,我们来,她就也得过来?”
因素性不喜薛宝钗矫揉造作的性情,故而惜春从来都是对她没什么好脸色。
迎春原本生性就是极温柔安静的,听了这话,也不言语,倒是探春忙道:“难得她不避讳咱们家获罪之家,已可见其心性了,四妹妹何必又如此待她?若是妙玉师父方便,许她进来就是了。”
妙玉神色淡淡地道:“我这里清静,不爱人打搅,既然宝姑娘来了,各位姑娘回去说话罢!”
听妙玉如此言语,探春不由得一怔,随即浅浅一笑,不以为意。
只是,那笑容中如五月的丁香,带着苦涩的芬芳,却是别人所不知道的了。
迎春便携探春告辞离开,才出了山门,果然见到宝钗扶着莺儿与文杏的手,浅笑而立。
原是笑容满面的,如新绽的牡丹,见到二春出来,却是不禁一怔,问道:“怎么我来了,你们却去了?”
迎春婉转地道:“妙玉师父已经乏了,见她要歇息了,只好告辞出来,外面冷得很,宝姐姐也同我们回房里暖暖罢!”
宝钗笑道:“我原是来瞧瞧妙玉师父,问声好的,既然她歇息了,也罢了。”
说着款款随着迎春探春回到在贾母院中的房中,围着熏笼说闲话。
宝钗举止越发显得雍容华贵,气度嫣然,竟将曾经在贾府之中的些微自卑之气一扫而光。
因问探春道:“这些日子,姨妈身子可如何了?要吃什么药,尽管跟我们说一声,虽没什么富贵,药材还是有的。”
探春感激不尽,道:“多谢姐姐费心了,太太只是心病,略解开也就是了。”
宝钗叹息道:“说是解开,可是又谈何容易呢?姨夫就这么去了,竟是没有一丝儿暖意的地方,又上了年纪,还不知道如何支撑下去呢!如今,大姐姐在宫中,又是辛者库浣衣奴,只因她曾背叛过太子殿下,咸安宫里的人处处听着太子妃的话找她麻烦,竟是没有一日安生的!”
说得探春早已滴下泪来,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