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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温文地问：“不知道能打动鱼子小姐的价格具体是多少？”
余籽开门见山地说：“进出流星街的资格。”
库洛洛像是完全没有听懂一般，做出惊讶的表情：“流星街？我可没有那里的门票。”
“库洛洛先生不需要那种东西，你本身就是顺利同行的保证。”余籽淡定地说。
“看来鱼子小姐事先做过详细的调查了。”
侠客去考猎人执照的理由除了为将来的不时之需做准备，还因为旅团的某个任务需要用到猎人执照。他的被淘汰使旅团失去了一次得到猎人执照的机会，任务也因此暂时搁浅。
三个月后的如今，库洛洛决定继续那个暂时搁置的任务，也顺便找一下余籽与赤尸的麻烦。
得知详情的西索，赶在库洛洛直接去找他的果实之前，以库洛洛出玛索家家宝抢夺任务的契机，将余籽邀请到此地，将余籽作为他女伴的身份，介绍给库洛洛认识。
这一招先声夺人避免了以后她与幻影旅团直接在战场上相见。
所以说尽管心思变幻莫测，西索还是个在果实长成之前会悉心呵护果实的合格果农。
双方一时都没有开口。
库洛洛点头致意：“那么晚宴后，我再邀请你和赤尸先生详谈。”
“啊。”
西索凑到正目送库洛洛离开的余籽耳边：“真是直接呢，小鱼子~”
余籽淡定地说：“和一秒之内就能想出十种阴谋的人打交道最麻烦了。不如直接点，大家都省脑细胞。”
“那么，小鱼子喜欢和什么样的人打交道呢？”
余籽拿起她的杯子，叼住吸管：“你和藏人这样无拘无束生活的直接派。”
西索将夹在指间的酒杯放在吧台上，身体前倾，对着专心喝着芒果汁的余籽漾开微笑：“小鱼子，真是可爱~~”
赤尸闻言轻笑，竟十分自然地附和道：“嗯，很可爱呢~~”
余籽把芒果汁往桌上一放，语气平淡地宣布：“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便离座快步离开了现场。
望着她状似淡定实则窘迫的逃跑姿态，西索笑得十分欢快。良久后他才说：“同样的赞美，从我口中说出来她没有反应，由你说出来她的反应如此可爱，我还真是寂寞~”
赤尸优雅地抿了口矿泉水，悠然回应道：“那是因为我在她的心中是唯一的同伴，而你只是路人的缘故。”
“啊，赤尸，你真是个令人羡慕的男人~”西索无比遗憾地说，“我也想养一只只属于我的果实啊~~小小的，可爱的，眼神美丽的，让我想要尽情破坏他，却不得不耐住焦急等他慢慢长大的，青涩的小果实~啊~我的小果实你现在躲在哪里呢~~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呦~”
赤尸笑着说：“以她为原型去找的话，是不会找到超越她的果实的。”
西索脑中勾勒的美好未来被无情戳破了，他有些怨念地望着那个把矿泉水喝出上等红酒气场的家伙。
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炫耀妹子的家伙总有一天会被妹子甩掉的哦。
第二十六间浴室
这是被称为蜘蛛的幻影旅团相隔很久以来，第一次收到团长的全体集合令。
旅团11人，包括恢复小丑打扮的西索在内，在约定时间之前3个小时，开始陆续抵达作为临时会场的某地别墅。
飞坦和芬克斯却足足迟到了半个小时，这对一向守时的两人来说是史无前例的。他们踏进别墅的时候，身材魁梧穿着兽皮衣的窝金扯开他的大嗓门打趣：“终于来了，我们刚才还在讨论你们是不是在哪里被人干掉了。
“你才被干掉了。”芬克斯没好气地回应，“老子就算没有念，也不会死在外头。”
他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把视线投向了他们。已恢复大背头，黑色长皮衣打扮的库洛洛询问道：“你们两个被下了失去念的制约吗？”
芬克斯脸拉得老长：“不知道。总之我们被那个叫鱼子的臭娘们设计了。”
库洛洛平静地呼唤：“鱼子小姐。”
厨房的门卡擦一声打开，围着围裙的余籽从里面走了出来。芬克斯才看见她，飞坦早冲了上去，一伞刺向她。
虽然暂时失去了念，但飞坦的速度与爆发力尚在。这颇具技巧的一招，换做一般的念能力者怕是也躲不开。
余籽却以诡异的身法躲闪而过，在空中弹跳了两下，落下时，恰好站在飞坦平刺出去的伞上。
绑着冲天辫，打扮得像武士一般的信长见到这漂亮的闪避，情不自禁地吹了一声口哨。
余籽居高临下地看着满脸杀气的飞坦，淡定地将手中的盘子展示给他看：“别打翻了，才做好的午饭。”
芬克斯暴躁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团长？”
库洛洛平静地说：“鱼子小姐协助我做了玛索的那一票，为了表示感谢与谈今后的合作，我邀请她来旅团做客。她的厨艺还不错。如果还没吃过午饭就吃，吃完了以后召开会议。”
即使有再多疑问，见团长发话，两人也只得暂时压下。飞坦狠狠地抽回了自己的伞。余籽轻飘飘地闪开伞的锋芒，无声落地。
“我现在哪有心情吃饭。”芬克斯表明了态度，而飞坦根本不屑出声回应当前的状况。
库洛洛朝远处餐桌的方向望去。飞坦和芬克斯这才发现餐桌的尽头，被矮墙挡住的地方坐了一个完全让人感觉不出气息的男人。
他正在慢条斯理地用餐，毫不理会这边发生的吵闹。
侠客有些无奈地微笑道：“那一位就是赤尸藏人。就算你们不吃饭，会议也得等到他吃完才能开。”
刚才才缓解的气氛立刻又绷紧了。
余籽淡定远目。让整个幻影旅团13人全体浪费烧杀掳掠的宝贵时间，等他用餐的boss，真不愧是最终boss。
可是她的等级还不足以无视这一屋子的杀气念压啊，现在浑身骨头都痛，有木有？
“鱼子。”听到boss的召唤，余籽快步走过去。看到他吃完了，共同生活养成的习惯使她下意识问了一句：“要添饭吗？”
话才出口，就感到压在肩膀上的蜘蛛们的念压重了一倍。她无语地看着一脸邪恶微笑的boss，确定他绝对是故意叫着她玩的。
实际上也是如此。
从来到这个世界，余籽就一直用各种各样的理由阻止赤尸与旅团发生冲突。他看在她的面子上忍耐至今，但他对旅团的杀戮心已被挑｜逗到了临界点。虽然今天两人是来与旅团谈合作的事情，但如果旅团忍不住先动手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在余籽当夹心饼干当得压力山大时，西索发出了三段式bt笑声：“赤尸~不要欺负我的果实哦~”
赤尸含笑回应：“那可是我目前的最高乐趣。”
“小鱼子，如果不想再理这个无情的男人，我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西索朝她送了个性感的秋波。
余籽黑线：“谢谢。不过换人很麻烦，还是算了。”
他们轻松熟络的对话令气氛不知不觉地缓和了。余籽朝西索投以感谢的眼神，并顺手收走了boss吃饭的工具。
boss像条没吃饱肉的家养狼一般，用十分无辜的眼神望着余籽。
虽然一张嘴就会露出利齿的肉食动物卖萌很惨剧，余籽还是稍微被他千年难得的萌化萌到了。她狠狠心扭头说：“不能添饭，你最近胖了。”
瞬间，boss之前在旅团人心中树立的深不可测的形象崩坏了。所有旅团的人都在心里暗自思忖：
果然如侠客所说，这个女人才是掌权的，把那个男人管得服服帖帖。
谁都没有看见余籽在心里落下了海带泪。为了在旅团心中降低boss的威胁，以便与旅团合作，她不得不毁了boss的形象。虽然针锋相对的局面被她扭转回来了，可之后该怎么面对boss？
这都怪最近的boss太过温柔，她的胆子已经被他变相宠溺得过度膨胀了……
迅速收拾了东西后，余籽拉着赤尸坐到了库洛洛对面的沙发上。
虽然被浪费了很多时间，库洛洛却没有显出不悦的样子，涵养相当好地说：“在谈合作之前，我希望鱼子小姐为我解开几个疑问。”
一直站在沙发附近的大鼻子火爆身材女人，派克诺坦，不着痕迹地上前了一步，把手搭在沙发背上，指尖几乎触及余籽。
派克诺坦拥有读取别人记忆的念能力，限制是必须由某人提出话题引导出被探知者与话题相关的记忆，与此同时，她的身体要与被探知者的身体接触。
余籽看着库洛洛说：“我不喜欢别人站在我的身后。”
库洛洛语气肯定地说：“鱼子小姐知道旅团每个人的念能力是什么。”
派克诺坦飞快地将手指触上余籽的肩膀。一瞬之后，她收回了自己的手，给予库洛洛肯定的答复：“是的，她知道。”
“是从什么途径知道的？”
派克诺坦有些疑惑地说：“刚才她的脑海中出现了很多张画着我们并配着奇特文字的黑白图片。她就是通过那些图片获知的。”
库洛洛望着面不改色的余籽，提问：“鱼子小姐，你从哪里来？”
“虚圈。”余籽在派克诺坦触及她之前，迅速干脆地回答。
派克诺坦触及余籽身体的手指像粘在了她身上一样，许久都没有拿开。派克诺坦的神色由一开始的惊愕，逐渐变得恐慌，最后竟双目圆睁牙关咬紧面色发青。
拥有超强直觉的冰山美人玛奇察觉到不妙，立刻出手拉开了派克诺坦。派克诺坦抱着头失控地尖叫、双眼渗出了泪水，已然崩溃。
芬克斯拍案而起：“你动了什么手脚，臭娘们！”
余籽冷冷地说：“想要窥探我的隐私，必将付出同等的代价，这是我信奉的等价交换原则。”她由自己提出的‘虚圈’话题，引导出了自己关于虚圈的记忆。那段记忆的长度比普通人的一生寿命还长得多，背景是荒芜的虚圈，发生的事情是无止尽的杀戮与绝望。
如果不是无欲无求的虚母余籽，哪个普通的人类能承受这样的黑暗记忆？即使是余籽本人，也只是靠着记忆的莫名遗忘淡化，才能保持着现在的样子没有改变。
事实证明，这段记忆连从人吃人的流星街滚爬摸打出来的派克诺坦也无法承受。
库洛洛虽然有些震惊，但还是冷静果断地让玛奇扶派克诺坦去休息了。玛奇回来后，看余籽的神情透着一丝古怪。她对库洛洛说：“派克一直在喊，她是真正的恶魔。”
恶魔，多可笑的字眼。流星街的人从来不信实际上有魔鬼，真正可怕的敌人只有比魔鬼更残忍的人类而已。
但此时听到了派克用这样的词形容余籽，所有人都觉得遍体生寒。
赤尸在暂时的寂静中望向仍是淡定着的余籽。
他还记得最初遇见她的时候，他的第一感觉是遇见了嗜杀如命的同类，因为她身上所带的死亡气息实在太过于浓重。
在之后的生活中，她对他说起过她的经历，也提到过虚圈。那时她只是淡淡带过，并未多谈。
直到今日，他联系以前的事情才能大致推测出在虚圈的她遭遇了什么。
而这些遭遇，本不是她应该承受的，而是她那个至今仍高坐云端自认为神的朋友强加在她身上的不幸。
赤尸微微低下头，嘴角扬起嘲讽的笑意。
那位模仿着神的少女啊，你可曾看着你的朋友为了回到你的身边默默忍受痛苦，直至纯白的身躯遍染污秽的鲜血？
这位一心只想要回家的少女啊，为何要为了那个所谓的朋友，不顾一切地挣扎至今？
察觉到boss看她的时间过长，余籽好奇地转头看向他，却在他低垂的眼中读到了一抹类似迷惑的神色。
那抹不该属于boss的情绪，很快消失在了他眨眼之间。他移开视线，转而研究库洛洛的服饰……等等，从boss熟悉的视线移动方式来看，他不是在研究衣服纹路，而是在库洛洛身体上描绘切割路径，并从108种常用切法中选择最适合库洛洛的那种进行脑内切割模拟……
余籽迅速地关闭了自己大脑中接收boss脑内血腥剧场的频道。虽然之后看库洛洛时，她总觉得他的皮肤上有代表切割路径的红线，但余籽还是顽强地无视了这恐怖的幻觉。
被打断的会谈继续进行。
库洛洛做了两手的准备。一是如果赤尸的能力确实很高，而且也能为旅团所用，也许可以趁此机会换掉不安定的4号西索，让他（附带余籽）加入旅团。二是如果他们无法为旅团所用，就趁早把他们这个潜在威胁消灭掉。
所以库洛洛今日才召集了全体成员集会。
但当前的情况超乎了库洛洛的预计。余籽与旅团合作的意向很明确，同时十分不愿意招惹上旅团这个麻烦。她的实力不明，只恐怕比预期的更惊人，动手除掉她和赤尸已方必定损失惨重，十分不划算；真要招揽她却也非常难。
这样半上不下的情况显然不是库洛洛想要的。
好在根据调查报告和刚才的情况来看，余籽非常信奉等价交换原则。占了她便宜她会讨回来，但同样的，送了她人情她也会还回去。
如果旅团与她合作，将来有的是卖她人情的机会。
所以以后的计划，还是可以向招揽她入团这个方向靠拢。
库洛洛向余籽露出了微笑：“继续探究鱼子小姐的过去也没有什么必要了。祝将来合作愉快。”
之后库洛洛调解了一下飞坦、芬克斯与余籽的矛盾后，会议维持表面上的和平，顺利结束。
在旅团自家分配任务的时候，余籽带着自家boss退场，回到了暂时下榻的旅馆。
与boss告别后，余籽合上了自己的门，一回头见到boss站在她身后。
……boss不去拍恐怖片太浪费人才了。
余籽呼出口气：“还有什么事吗？”
赤尸眯着眼睛微笑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你说我胖了。我很重视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务必请你为我指出，我身体的哪部分脂肪含量增多了。”
余籽满头黑线的说：“对不起，我只是开玩笑的。”
“我不认为那是个玩笑呢。”他抓起了她的手，将它搭在了他的脸颊上，“是这里吗？”他轻柔地拖着她的手沿着他脖子的线条往下抚摸：“还是这里呢？”
“对不起，我再也不会开这种玩笑了，请原谅我！”
“呵呵呵。”boss的笑声说不出的妖娆，散发出让人心惊肉跳的邪恶气息，“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难道说，隔着衣服无法感觉出来吗？”
“我错了，我再也不会妨碍你了。你想杀库洛洛就杀库洛洛，想杀侠客就杀侠客，想杀旅团就旅团。等你把流星街全灭站在尸堆上，摆个造型我会帮你拍照留念的。如果杀得还不过瘾，把他们剁碎了包饺子包馄饨包春卷，我都会帮你烧水烧油做熟的哦。”余籽语无伦次地说，“所以……”所以不要再让她无辜的手性｜骚扰他高贵不可侵犯的身体了！她的手真的麻痹了，再这样下去绝对会全身瘫痪的！
“哦呀，得到你这样的支持，我真是高兴呢。”boss的邪恶气场全开，不依不饶地逗弄道，“但是比起那个，我还是更想知道你的答案呢。”
************************我是名为现实世界的分割线************************
‘于是那一晚，余籽崩溃欲死，而赤尸藏人呈截然相反的姿态，心情十分愉快舒畅。第二天，他们再度与旅团会合，开始接受旅团的委托。’
黎丹将正在更新的笔记本重重扔在了自己的书桌上。
这什么，坑爹啊！
什么那一晚，什么第二天，过程呢！余籽该不会被那只道貌岸然的禽兽强了吧！
如果可以左右剧中人的命运的话，黎丹真想立刻写天降雷电，劈死那只禽兽。
从气愤中回神，黎丹注意到周围的人都在朝她看。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学校的阅览室，暴露在公众的视线之下。
黎丹一手将散落的发丝移到耳后，一手合上了笔记本。
最近的她似乎太沉迷于剧情了。
不过这也是情有可缘的事。现在她身处的朋友圈子，都是些无聊的人。
当然，她本来也没有指望能从她们那里得到乐趣。
全部的她们相加，也不如余籽的一分。
如今的黎丹，越来越喜欢独自到阅览室坐着，安静地看着笔记本上那些关于余籽的文字。
余籽结识了越来越多的人，有了越来越多的羁绊，也变得越来越适应那个虚幻的世界。
也许有一天，余籽再也不想回家，余籽会选择忘记现实世界的一切，心安理得地在那个世界落地生根。
这样的发展，令黎丹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焦躁。
黎丹把所有的东西收进书包，起身离开阅览室。从图书馆前的小径回教学楼的路上，突然她的头顶爆发出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
她惊愕地抬头，却见一颗篮球连同一阵玻璃雨从三楼降下，劈头盖脑地朝她砸过来。
在震惊与恐惧之中，她的视线一片黑暗，鼻尖闻到了一股好闻的清香。随即她被某人冲撞并抱住，随着撞击力跌倒在地。
谁用衣服盖住了她，还将身体压在她的身上保护她。
来不及反应的黎丹只听见衣服外面玻璃哗啦啦落地的恐怖声音，还听到了很多人尖叫。
她身上的那人很快从她身上起来。她慌忙掀开遮挡着视线的衣服，朝那个人看去。
余籽正坐在离她很近的地方望着她。
黎丹的心跳加速了一拍：“余……”
不对，不是余籽，而是余泰。
余泰只穿着校裤与白T恤的身上满是玻璃扎出的伤口，最严重的伤口竟在脖子上。他淡然地用一手紧紧捂着不断淌血的脖子，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玻璃渣，随即一手拽起了她。
他的力气很大，她居然是被他拎起来的。
他从裤子口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黎丹下意识地接过那个染着血的手机。深吸了口气，她翻开了盖子，快速拨了120。
之后的事情一片混乱。余泰被救护车救走，除了跌伤完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