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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震南颈下的肥肉随着他的移动轻颤着,他一脚踏在莫元靖的胸口上,狠狠的踩了一脚,踩得莫元靖重重的咳出声,令他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父王,不要!”一声娇软的急呼唤住了朱震南,那抹淡绿色的人影抓住了朱震南的手臂将他往后拉。
那声音……似曾经相识。
忽地,一阵诡异的风在殿内吹起,掀起玲珑郡主脸上的轻纱,那轻纱随风轻摇,竟生生的从脸上被吹了下来。
一张令水心熟悉的脸顿时暴露在她的眼底。
她错锷的睁大了眼睛。
怎么……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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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魅药
比起水心,更惊讶的却是玲珑郡主。
她蓦然发现自己的面纱掉落,她赶紧伸手去捡,刚回去却对上水心错锷的大眼,她的心一阵抽痛,她吓得赶紧将面纱拉好。
只是这一切,再也挽回不了刚刚的那一瞬间。*
水心指着玲珑郡主的脸,艰难的从喉咙中发出了两个字:“小环……”
她认出她来了!
小环的浑身一震,不忍看向水心心痛的眼,却只能逼迫自己转脸,良久,她从嘴里挤出无耐的三个字:“对不起!”
话落,水心的意识被黑暗吞噬,她只记得最后一个念头。
小环背叛了她。
在这一刻,她也尝到了被别人背叛的滋味,所以她理解当初莫元靖为什么会那么恨她。
自己最相信的人,却背叛了自己,这令她变得多么可笑、无知,原本她学在嘲笑莫元靖那么笨会轻信别人,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才是那个笨的人,原来自己的身边藏了这么一个心机沉重的人,她都不知道。
可笑,真是可笑,亏她方才还担心小环会不会乱跑。
不……她现在已经不是小环,她叫朱玲珑,是南王的独生女儿,更是……玲珑郡主。
一切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
幽幽醒来,只觉自己置身于冰冷的世界中,冷得她浑身颤抖,而她的背后却似有温暖的东西紧紧的贴着她,令她不至于冻成冰块。*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脑中一片混沌。
迷药的药性还在,她的意识不甚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一阵涨痛,她忍不住痛吟了一声,皱眉抬头便要去摸向额头。
不过,有两只手更快的为她解决了这一点。
略带粗燥的手指,轻轻的按着她的额头,不重不轻,恰到好处,让她的疼痛减轻了不少,舒服得她阖上眼睛,忍不住想要就此再睡一觉,因为实在太倦了,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光了似的,根本就使不上力。
她这是在哪里,为什么这里这么冷,刚刚她睁眼的时候,似乎发现四周阴冷幽暗,只能看到狭小的空间。
她不到到了地狱了吧?
这一个肖想,吓得她脑中的迷糊虫全跑光光,骤然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打量着四周的环境,黑漆漆的只有头顶一盏油灯,空间很大,她刚刚起身的声音很小,却引起了一阵回音声,可见这里是密闭的。
显而易见的,他们被关起来了。
难道是她死了下地狱了吧?
“不知道这是第几层地狱!”水心摸着冰冷的墙面,瑟缩着收回手喃喃自语着。
“你生前做坏事太多,是该下第十九层地狱的!”一个低柔的男性嗓音在她的耳后提醒她。
她皱眉。
“有十九层地狱吗?”不对,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跟某人的声音一模一样,音色中还隐藏着几分揶揄。
她回头,蓦然发现了身后坐着俊美的莫元靖,正带着一丝坏坏笑容的看着她。
“欺负我心里很爽吗?”水心不乐意了。
“这是我这一生,唯一的乐趣!”他也不否认,就这样大方的承认。
“我下十九层地狱,你现在跟我在一起,那就是你也下了十九层地狱了!”她恶言相向。
“错!”他平板的纠正,一双大手温柔的将她搂在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地板太凉,会冻到她,拉过衣衫,将她冰凉的身体遮好。“我这是在陪你!”他不依不饶的反驳。
这一动作,让水心的心中很暖,一双小手大方的伸到他的胸前,汲取属于他的体温,很享受这样的宁静。
“既然如此,那我岂不是要好好的谢谢你?”
“哈哈……”他低沉的笑声在她的耳边回旋,他沉吟了一声后,十分严肃的看着怀中的她打趣的说道:“想要谢我的话,以身相许好了!”
“不正经!”水心白了他一眼,顺便附送一个拳头搬在他的胸口。
“你要是打死我了,可就没有陪你了!”他深凝了她一眼,低头在她的额上轻吻了一下,双臂更加拥她入怀。
“没有人陪就不陪!”她冷冷的反驳,身子却没有反对他的怀抱,因为她是真的很冷,而且……她该死的怕冷,想到曾经大夫对她说过的话,她的身子似乎更冷了。
好一会儿,她冰冷的身体,贴在他温暖的胸膛上渐渐的暖了起来,就这样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也是一种舒服的享受。
“你害怕吗?”他的嗓音带动胸膛,引得她的耳朵有些震动。
本来还有些害怕的,听着莫元靖低沉带着磁性的男性嗓音,莫元的恐惧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似乎有他在,她就不怕了!
“我不会比你先死的!”
“是啊,那你可要好好的活着!”他微笑着拂过她的小脸,蜻蜓点水的在她额头上又一吻,对她甚是眷恋。
她轻笑,也不说话。
好一会儿,她再一次打破沉寂。
“方才,你为什么不答应南王的要求?如果答应了的话,你就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南山郡。”
“你想让我娶玲珑郡主?”他不答反问。
她刻意躲过他幽深的目光,不自在的干笑了两声。
“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
“那我现在问你,你想让我娶她吗?”他固执的逼问,不得到回答,绝不罢休。
她瞥了他一眼,凉凉的问:“如果我希望你答应呢?”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你真的这么想?”握在她手臂上的那只手勒得她很紧,有些疼,他的力道很大,似乎只要再重一些力道,她的纤纤小玉臂就要被他捏碎了。
他的问句,让她感觉很诡异,陡然令她想到当初他们两个之间的约定,她隐约感觉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她是水心,是警察,永远不会跟一个贼先认输的。
“是!”她冷硬的点了点头。
“再说一遍!”他的声音中已经隐藏的怒火。
她很明白,再说一句,他的怒火一定会爆发。
但是……她依旧用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看着他冒火的眼睛,然后一字一顿的回答:“我、真、的、这、样、想,只希望你以后可以放了我!”
“永远没这个可能!”他飞快的回答他,愤怒的唇惩罚性的攫住她玫瑰般的红唇,将他的怒火发泄在她的唇上,无情的蹂。躏。
她被迫承受他的怒火和吻,唇瓣上火热而泛着丝丝的疼,却带着一股疼痛的酥麻,她的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双臂,指甲深陷入他健臂的肌肉中,将他给予她的痛一点点的返还回去。
不知道是他也疼了还是良心发现,缓缓的,他的唇不再像刚才那般狂暴,而是像细细的品尝着一件精致的食品,细嚼慢咽,不忘将她所有的甜美全刻画在记忆中。
只在这个时候,他才能感觉到她是真实的,他吻着她,才能感觉到她的心里在想着他。
至少,目前她的心里只有他。
一吻结束,她匍在他的胸口平复着喘息,听到他的心跳……与她的一样快,心里有一丝甜甜的。
“嘿,我们会死吗?”她仰起了小脸,那双如星般灿烂的眸子瞅着他如刀刻般完美的下巴。
“也许吧!”他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你说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而是将我们关起来,他会不会以你的性命相要挟做出什么事来?”
“此时,他应该不会!”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听着与之前,似乎不太一样。
终于,水心觉察出了异样,他身上的热度比平常要高出很多,只因她太冷,没有发觉出来。
“你的身体……”水心的手指下意识的摸向他的手臂,然后再摸了摸他滚烫的脸颊,然后便摸到了他汗湿的面颊。
“不……不要碰我!”莫元靖努力压抑下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你不是只中了迷药吗?怎么会这样?”
“不……给我下的,不只是迷药!”
“不只是迷药,那是……”
瞬间,水心明白了怎么回事。
是……魅药!
正文 魅药2
莫元靖骤然握住她的小手,身子骤然一紧,双臂重重的将她搂在怀中,有力的掌心将挤压着她娇小的身子,几乎将她揉也似的揉进自己的胸膛中,就这样让她与他不要分开。
这个时候,她的身子还不行。
他不想伤害她。*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他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呢喃,灼热的气息几乎将两个人都燃烧了。
水心在他的怀里,被他的温度几乎灼化。
她能感觉到他的痛苦,甚至有些心疼了。
可是这样就要牺牲自己来救他,她已经打算过了要跟他划清界限,现在却……
但是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她实在是于心不忍。
大不了今天以后再划清界限,她不能见死不救。
“我听说……那种药……吃了会死人的!”她颤抖的伸出一根手指,意图挣脱开他的怀抱。
“不会的,我内力深厚,忍一会儿就好了!”他拨回她的手指,强硬运功逼下那春药带来的强烈力量。
只是……时间愈久,他感觉自己的理智愈来愈薄弱,几乎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不行,他要忍,他要忍!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逼迫自己,一定要忍,一定要忍!
一阵铁门声吱呀一声响,外面骤然划进一抹亮光,一道人影从门外像道阴影般窜了进来,紧接着又窜进来两个人。*
“把他带走!”起先进来的人,指着莫元靖对身后的两人威严的命令。
“不要!”水心急忙要拉住莫元靖。
她刚起身,身体的迷药起作用,她被迫坐了回去,头很痛,身子也很重,她平日里学的那些招式在这时,全部变成了泡影,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莫元靖身上有迷药再加上魅药的作用,整个人浑身颤抖着蜷缩成一团被两个男人带走。
“你们放开他,你们要带他去哪里!”水心嘶喊着,挣扎着爬到地上,缓缓的爬向门边。
“砰!”一声,水心的身体被那个发命令的人狠狠的踢了一脚,身子撞在墙壁上,她抱着胸口痛得浑身痉挛。
没有了莫元靖的怀抱,身体好冷。
疼痛和冰冷向她侵袭,她的手指艰难的向门口伸去,眼巴巴的看着莫元靖被人带走。
视线渐渐模糊,她干涸的唇轻轻的呢喃着两个字:“子靖!”
然后黑暗将她吞噬,她的头重重的落在冰冷地上的稻草上,昏了过去。
……
莫元靖被带到了玲珑郡主的房间。
朱玲珑正在梳妆镜前,对着铜镜中自己的影像发呆,骤然三个人闯了进来,然后将被药性控制的莫元靖从外面拖了进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朱玲珑被从椅子上吓得弹跳起来:“是莫元靖!”看清了被缚住的人,朱玲珑惊呼出声,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没有了纱巾的遮挡,那赫然就是起初小环的容颜,只不过气质不同,脸……还是同一张。
为首的那人,脸色凝重,他深深的看了朱玲珑一眼。
“郡主!”
“你不配唤我郡主,你只是王宫里的一个试毒的侍卫!”朱玲珑板着一张脸,威严的声音中透着几分轻蔑。
试毒!!说到这个两个字,那名侍卫的眼中出现了一抹伤痛的情绪。
他的情绪似显得有些激动。
“郡主,您明明知道,属下对您是……”
“够了!”朱玲珑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长指指向莫元靖,眸光一转质问那名试毒者:“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你们对他用刑了?”
“怎么可能?他身上可是完好无缺的呢!”
“李义,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对他下药了?”朱玲珑聪明的一下便猜到了。
被唤作李义的试毒者,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是!”
“啪!”朱玲珑抬手,狠狠的甩了李义一个巴掌,疼得她掌心一阵疼痛:“你你为什么要对他下药?”
被甩了一个巴掌,李义的手掌不敢置信的摸着被打的那一侧脸,两只眼睛瞪大了直勾勾的看着朱玲珑。
“你打我!”李义低声呢喃,眼中一痛,全身不由得一颤。
“是,我打你了,怎么?也也想对本郡主下毒吗?”
“属下不敢!”
“他中的是什么毒,马上给他解毒?”朱玲珑的手指一转,再一次转向了莫元靖的脸上。
当一名细作,最忌讳的就是对自己骗过的人动真感情,可是,这却也是免不了的。
水心对她那么好,她若是真的对她无情,那她还算是个人吗?
她骗了水心,中间还设计过她那么多次,甚至……她跟莫元靖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也跟她有莫大的关联,她一直内疚自己做了这么多错事,即便是当还给水心一个人情,她也不能让莫元靖死。
莫元靖看起来情况比方才更糟糕了,他浑身痉挛,额头上青筋暴突,脸色一片灰暗。
“郡主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什么?”朱玲珑疑惑,心里却十分担心莫元靖的身体,若是他出事,水心一定会很伤心的。
“他中的……是情毒!”
“情毒?”
“对,只有女人才能救他,这样你明白了吗?”李义神色微动,低声提醒她,继而又补充了一句:“只要郡主你一声令下,属下会立刻杀了她,这样也可保全您的清白!”
朱玲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肠胃一阵痉挛,痛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要用她的清白来解!
父王果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自己亲生的女儿也要牺牲。
是想因此,逼迫莫元靖非娶她不可吗?那六子呢?
想到六子含笑带着温柔的脸,她的心便再一次像被火烧一般。
她不能嫁给莫元靖,可是她却又不能不救莫元靖,而她救了莫元靖必将辜负水心和六子。
她的心乱了,思绪也乱了,额头涨痛得像是千万只钉子在扎般,痛得她无法正常思考。
“大小姐,您想好了吗?这样吧,属下现在就替您解决了他!”李义早就看莫元靖不顺眼了。
自从他料到王爷有心想要把朱玲珑许给莫元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想要杀他了。
当初,他为了玲珑郡主才会入王宫,为了得已与她朝夕相见,他才会做了一名试毒者,多少次死里逃生,就只为了有朝一日,郡主能多看他一眼,将来他们更有机会在一起。
这么多年,他已经积累了许多人脉关系,只等着再过一年,他便可光明正大要求王爷将郡主许配给他。
但是……没想到,五年来的等待,换来的却是她要嫁给别人。
猩红的双眼中累积着怒火,抽出身后侍卫的剑,残忍的欲向莫元靖胸口刺去。
剑刚要落在莫元靖的身上,突然朱玲珑狠狠的将他撞离,他手中的剑猝然落地,孤零零的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声响。
“你想做什么?”朱玲珑气得脸色倏变,声声透着指责。
“我做什么?”李义狂然仰头大笑,然后阴险的死盯着朱玲珑:“我才问你要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来……”
朱玲珑冷不叮的打断他的话。
“出去,把人留下,你们全都给我出去!”玉指指向门口,她决然的下了逐客令。
“你要救他?”
“不关你的事,李义,你要记住一点,你跟我,永远没可能,我永远不会喜欢上你的!”末了,朱玲珑绝情的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中蹦了出来。
“你……”
“滚!”
那一句,声嘶力竭,几乎喊出了她所有的力气。
在所有人全都出去了,朱玲珑颓然被抽光了身上所有力气似的,陡然身子软软的坐在了地上。
她可笑的仰头靠在榻边悲凉的笑。
看着桌前的烛火,火苗丝丝跳动,一只飞蛾轻盈的飘了过来,冲着火苗,骤然冲了过去。
“滋”一声,火焰剧烈的闪动了两下,不一会儿便恢复了方才的模样,那只扑火的飞蛾,如秋风扫落叶般,凄凉的落在了桌子上。
望着身侧被药性控制得几欲疯狂的莫元靖,朱玲珑拼命咬紧了下唇,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即使有人怨她,她还是要做这一件事。
莫元靖……他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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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魅药3
傍晚时分
莫元靖和水心二人离开营帐进了城,已经整整好几个时辰的时间,在这期间,纵使吃个饭,再聊个天,时间也够了吧可是他们两个却还是没有回来的迹象。
六子站在营帐前,身披着左永年为他找来的盔甲,神气的持剑来回踱步,一双眼睛却死盯着城门不放。*
然那进去的三个人,别说人了,连个影儿都没有。
这已经几近傍晚时分,营地内已有许多人心里猜测着莫元靖是不是已经遇害了,甚至有些人心里发懵,不知道该在原地等待,还是该搬兵回家。
军心不稳,左永年亲自向全军的人保证,莫元靖不会有事,将军心安定了下来,便拉起了六子在角落里小声的议论。
“你说主子怎么进去了这么久?”左永年担心的望着城门,压低了声音不敢让其他人听到,以免军心涣散。
“我怎么能知道?你能猜到是什么原因吗?”六子像抓住救命草似的,想从左永年的口中得到安慰的消息。
两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