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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大师伯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让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这从天而降之人，满头白发，看不到一丝杂色。黝黑的脸上皱纹密布，本来已是暮年之纪，看起来却没有一点这个岁数该有的苍老感，反而是神采奕奕。近一米八的魁梧身材，腰板打得笔直，气场强大得让人不敢直视。这个老家伙是谁？我想，华夏和许茗香一定也想知道这个问题。
“师。。。。。。”脚下发软的老四刚叫出一个字，便被老者打断道：“师什么师，我听你刚才的意思是欺我渡虚派无人吗？赶紧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老四如获大赦，不发一语，转身就走。华夏想拦，却被老者叫住，道：“华夏，让他去。”
这老头子是哪儿冒出来的？他自称是渡虚派的人，看年纪，不会就是我们的师公野驴吧？可按三师伯告诉我们的情况，师公现在应该连走路都不是很方便，眼前之人哪有半点不方便的状态，说他能瞬间把我们三人给撂翻在地，我也相信。
我尊重地问道：“老人家，请问您是？”
老者把我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眼神逼人，让我不自觉将头低了下来，其实我心里一点也不想这样。这老家伙气场张扬，不知是刻意的，还是天生如此。
老者对我说道：“想不到当年嗷嗷待哺的小家伙如今也长成了个大小伙子，长得比你老爹撑展（帅气）多了，看来是取了你的母亲的优点。”
我家老爷子长得再不好看。那也不是外人能说三道四的，我正想反驳，老者便说道：“老朽鲁山河，你家老爹见了我，也该尊称一声‘大师兄’。”
“大师伯！”我们三人失声喊道。
太让人意外了，大师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些年来，连我家老爷子也不知道他的行踪，几十年没聚过。他到这里是蓄意，还是恰巧路过？
大师伯看着许茗香说道：“你就是我二师弟家的千金吧？小姑娘手底下不弱。一本《伏魔诀》看来已被你吃透。算得上是大成。这两年你活得一定很痛苦，师伯劝你，有时候放开，未必不是件好事。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可以考虑下嫁人的事情了。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成天在外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许茗香咬着嘴唇，不开腔不出气，低着头。让我们看不到她的脸，不知在想些什么。大师伯让她放开，放开什么？难不成他还知道些我们都不知道一些发生在师姐身上的事情？
大师伯也不解释，转而看着华夏说道：“老三晚婚晚育，却早早地挑了自己的外甥当弟子。他这么多年，喝的是洋墨水，吃的是外国的面包，都快忘记自己还是个黄皮肤的中国种。他要是把你教得好就算了，可你小子偏偏是个装傻充楞的行家。一肚子的坏水，连我都差点看走眼。你知道你放走那人是谁吗？你明明知道，可还放走了她，放虎归山，没你好果子吃。当年我师伯就是命丧他们一派之手，大仇不能不报。你记住了吗？还有，你的生活习惯该改了，酒里睡肉里眠，纵欲过度对你没好处。你听清了吗？”
“是，大师伯。”连华夏这放荡不羁的人都变得乖巧听话，看来大师伯的威慑力还真不一般。
最后大师伯对我说道：“老五这么多年就顾着儿女私情，遇事就推三阻事，说到底还是怕麻烦，我看是难成大器，对你这孩子还没怎么管教，他最多是个好丈夫，连个好父亲都算不上。不过你子还不错，遇事冷静，敢身先士卒，将来能当大任，现在功夫差点没关系，多练习就好了，这都是你爸造成的，不怪你。你这做师弟的平时多看着点你师兄。你也要记着我刚才跟你师兄说的话，再见之时不能再对九菊一派的妖人手软。”
我们家的事情他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他不会一天没屁事可干，光顾着盯梢了吧？
他也不问我应是不应，背对着我们，说道：“ ；我们师兄弟多年没见，是时候碰个头了。”
说完便缓步顺着路朝外走去。留下我们三人大眼瞪着小眼。
我们坐在阶梯之上，许久之后，我问出了第一问道，道：“他真的是大师伯？”
华夏毫不犹豫地说道：“没有错，他身上的气息跟我二舅和你爸身上的很像，只不过比他们强了不止一倍。”
我又问道：“那今天他出现在这里不会只为了对我们说那一席话吧？”
华夏不吭声，这次回答的是许茗香，她说道：“他是来帮老四解围的。”
什么？帮老四解围，师姐言外之意是大师伯那帮人还有什么瓜葛吗？
我急忙问许茗香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华夏叹了口气，说道：“师姐她说得没错，大师伯就是来帮老四脱身的，他将老四赶走之后，对901的人不闻不问，反而对晕姌被我们放走之事耿耿于怀，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如果是我二舅跟你爸见到我们跟人动手，他们一定会帮亲不帮理。大师伯虽然给了老四一巴掌，却放走了他。怎么算都有赚。而且你不要忘了，老四看见大师伯时，还喊了一个‘师’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后面跟的不是‘父’就是‘兄’。当然师兄是不可能了，师父的可能性却很高，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听华夏这么一说，真是确有其事。只不过当时师伯出场太过于霸气，让我把这重要的细节给忽略了。如果老四真是大师伯的徒弟，算起来就该是我们的师兄，可他为什么要跟我们作对？吃饱了撑得的吧，大家有什么事坐下几杯酒一喝，再按资排辈，认个亲，怎么算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明说的？万事都好商量。可他跟我们打交道起，就连哄带骗，连偷都用上了。这明显就把自己放在了我们门派的对立面，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许茗香将脚上的鞋脱了下来放在一边，光着脚踩在台阶之上，双手抱膝，将头侧趴在手臂上，情绪非常低落。她对我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你不用问我们了，大师伯突然出现就相当于证明了他的立场，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以后我们别想再打901那帮人的主意。你如果真想刨根问底，直接去找大师伯吧。”
华夏接着许茗香的话说道：“我真希望自己猜错了，但事实胜于雄辩。901这个组织当中，成员成份本来就不透明，他们有多少人，领导是谁，具体从事什么工作，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大师伯这身本事加上他的资历，就算不是老大，那也没什么分别。说不定901这个部门本身就是以大师伯为核心而成立的。如果不幸被我猜中，那大师伯现在的行为跟师门的宗旨就有所违背。这样的话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他们师兄弟这些年一直都没聚首。”
所谓根不红，苗就不正。大师伯如果是心术不正，那教出来的老四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这当然就可以解释那个傻*逼为什么要打我们的主意，还想让我们跟晕姌拼个你死我活。但是当大师伯站在我们面前时，那正气凛然的样子让我怎么可能相信他早已变质，不再是我家老爷子口中那个助人为乐，心善纯朴的大师伯。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相信这就是事实。
我突然问道：“你们说三师伯跟我爸他们知道这件事吗？”
华夏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不过我想他们应该是不知道的。大师伯现在走到明处，也许不太怕旁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刚才不是说要跟他们聚一下吗？说不定他会照实说出来，趁机拉拢我二舅跟五师伯。我们只管等着信就行了。大师伯的话我们可以不听，但是我二舅跟你爸的话，总不能不听吧，先看看他们的态度再说吧。”
三师伯刚在成都安家，工作的事情刚落实，等着忙的还有一大堆事儿。他的孩子年纪还小，今后的生活重心肯定都放在家庭跟工作之上。我爸现在快到退休的年纪，一天到晚活得是优哉游哉，不是打牌就是带着我妈到处游山玩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么看起来，他们两人的心思都不会是什么除魔卫道，而是活得很真实。但这并不能抹他们刚正不阿的脾性。虽说现在门派之中，大师伯说的话就如同圣旨，但如果是背离正道的事情，他们一定不会盲从。说不定还会据理力争。
我担心的问题出现了，就目前的怀况来看，901虽然还没做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可我总感觉他们这群人都属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之类。如果三师伯跟我爸真跟大师伯出现意见上的分歧，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我可能想得太多，也太悲观了一些，把他们之间兄弟情谊看得过于单薄。但却不能排除它存在的可能性。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复杂。（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二师伯之死（上）
如果说大师伯的出现让我非常吃惊，那么许茗香对老四还有大师伯的态度就让我觉得非常好奇。
起初师姐就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晕姌的身上，看着老四的眼睛中充满杀意。再到后来，大师伯的出现，师姐的反应更多是抗拒。没表现出该有的尊重。刚才谈起大师伯的事情时语气中充斥着不满。
这一切已经让我心中有一个初步的猜测。我看着假寐的许茗香，柔声问道：“师姐，今天你必须把二师伯的死因告诉我们。周德江的死不足已说服我跟901的人拼命，但如果二师伯的死跟901的人沾上了关系，那就不一样了。”
许茗香果然睁开了眼睛，不答反问道：“为什么你觉得我爸的死跟901的人有关？”
我对她说道：“我们每当一谈起901那帮人的时候，你总是声色俱厉，在三师伯家的时候如此，刚才动手的时候也是一样。你应该知道我跟华夏都没想真的把老四干掉，唯有你，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你要是想说是为周德江报仇，那我真不信，你跟周昊才认识几天？901那帮狗日的总不可能欠你的钱吧。你们之间的私仇除了杀父之仇，我也找不到其它你想他们死的理由了。”
我知道自己的分析很牵强，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么多，如果师姐否认的话我也不打算再追问下去。
许茗香彻底清醒了，说道：“你说得对，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宰了他们这些畜生是早晚的事。”
华夏咋舌道：“二师伯的死还真他*妈跟那帮狗日的有关。”
我跟华夏用同样期待地眼神看着许茗香，希望她能将二师伯的死因告诉我们。
许茗香把鞋提在手中，站起身来。对我们说道：“别在这里喂蚊子了，先进去再说，这件事情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进屋之后，我用最快的时间准备了一壶咖啡和些零食，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
许茗香终于不再隐埋，将往事一一道来。
2007年，夏。这个季节是许家茶园难得清闲的日子，家中除了春秋二季之外，夏天基本都处于休息阶段。二师伯赵无极认为钱这东西永远也是挣不完的，能过几天安逸日子就多过几天。所以一般都会一家三口找个地方渡个假，共享天伦。
这一年，家中突然来了一群人，无一不是西装革履，这在当时来说形成了一道特殊的风景线。（太尼玛特殊了。大夏天还穿西装，也不怕长痱子。这群家伙是精神病院放出来的吧？）
二师伯带着这群人进了会客室。会客室平日里除了谈生意的时候用一下。一般都没人进去。许茗香当时正巧从外赶回家中，见这种阵势忍忍感到有些不妥，她也说不出是为什么。反正就是刻意想偷听她们的谈话。于是在她父亲带人进去后不久，便带着抹布大大方地走进了会客室。室内除了她父亲赵无极之外，还坐了七八个人，按说进到室内。这些人就该把墨镜给取了，偏偏这群玩意儿跟木头一样，坐在位子上动也不动。当然除了那为首之人。
本来正在进行的谈话，由于许茗香的到来而中断。许茗香用最慢的速度将桌子的每一寸都擦了干净。直到二师伯叫她快出去。她才缓慢地离开了会客室。关门那一刻她亲耳听到二师伯对众人说，那是他家茶园请的女工。这当然指的就是许茗香。
许茗香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她父亲在这群人面前连亲女儿都不敢认。于是她更加好奇了，拿出家中这年的亲茶，泡上一壶之后给端了进去。只不过还是什么都没听到，并且二师伯让她没什么特别事情就别进去打扰他们了。许茗香当时就不高兴了，一群大男人神神秘秘不知道搞什么鬼，难不成还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整个谈话过程持续了整整两个多小时。完事之后，那群人便匆匆离开。这期间，许茗香一直猫在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想要听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可她到最后连半个字都没听到，他们难道都不用说话用眼神交流吗？她家的房子，自己是最清楚不过，这会客室那一点点的隔音效果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怎么可能什么都听不到。
等人都离开之后，二师伯将许茗香跟她母亲都叫到一起，对她娘儿俩说，他将要出一趟远门，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并把家中大小事物都交给了许茗香。
认识我师姐这么长时间，我知道她一直都只做有把握的事情，所以当她父亲吩咐之后，她并没多问一句。因为她知道就算她问了，二师伯也不会对她说一个字的。在她满口答应二师伯的同时，心里早就打定主意，这次必须跟着二师伯。夏季最热的两个月，二师伯放着钱不挣，也要陪家人，那还有什么事能让二师父置家人于不顾，非要出趟远门儿呢。
次日一早，二师伯收拾好行囊出门了，许茗香头一晚便对母亲说了这件事情，已经得到了母亲的允许，她跟着二师伯离开家。一直不紧不慢地吊在二师伯的身后。
一路上他们经成都，中江，三台，仪陇，到达了巴中市。许茗香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从出生到那时，许茗香从来也没听说父亲说过在仪陇有什么熟人或是生意伙伴，突然跑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日夜里，二师伯在巴中市区的一定宾馆住了下来，许茗香尾随其后，她想要一个离二师伯近一点的房间，不巧的是以二师伯的房间为中心，周围四五间房都已经客满，没办法，她只能要了那一层走廊尽头仅剩的一间房。
许茗香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以后，丝毫不敢放松，干脆搬了张椅子放在门口，随时注意着走廊上的动静，连饿了，吃饼干都没有放松紧惕。
她的等待终于有了回报，夜里十点左右，走廓上传来轻微响动，并没有瞒过许茗香的耳朵，他轻轻地把门拉开一条缝后，将一只眼贴到了门缝上，这时二师伯正站在他住的对面房间门口，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不一会儿，他周围所有房门都打开了，陆续走出来了六七名男子，穿着打扮跟头一天在许茗香家中出现的那群人并无两样。他们一窝蜂全部走进了二师伯守候着的那道门。
许茗香本想跟到门口，但一想到这群人就像搞地下工作一样，万一留了人盯梢，这事就算是前功尽弃了。所以她强忍着内心的冲动，把自己留在了房中，果然没多久，另一间房门打开了，一个男人鬼头鬼脑地把头伸出来左右看了看，才满意地将头缩了回去。许茗香心叫“好险”。
这一次他们的谈话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大约二十分钟后，他们陆陆续续地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许茗香心想今夜可能就到此为止了，于是准备洗洗睡了。
洗澡过后，许茗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一是因为她有些择床，换一个陌生的环境就不容易入睡。这第二就是因为她始终担心二师伯晚上会有什么行动。因为看他们一群人鬼祟的样子肯定干不出来什么好事，但凡干坏事那必须是晚上进行啊。
果不其然，走廊上再次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许茗香从床上弹起来跑到门口一看，刚巧看到二师伯及那群人的背影，他们已经换了衣着，背上还有旅行包，这打扮看上去就像是去徒步远足一样。
还好许茗香准备的东西也不少，三下五除了换了行头就跟了上去。
许茗香开着车吊在他们车队的后边大概有二三百米的距离，这算是跟踪的安全距离，再近一点的话就会被发现的。
车队一路开进了山里，山路弯道虽多，但还不是太危险。七弯八拐的才不会让许茗香打瞌睡。
许茗香根本不知道这是要去哪，最后她通过路牌才得知自己已身在一个叫寺岭乡的地方，过了寺岭乡车队还在继续前行，太约两三公里之后才终于停了下来。
许茗香把车停得远远的，带上了一些随身物品，轻装简从，便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地向他们靠了上去。
那天夜里，当地的天气相当闷热，天空中一颗星星都看不到，四周黑压压的一片。夏季是多雷雨的季节，许茗香知道用不了多长时间，大雨伴着雷电就要来临。再看那群人，他们已经陆续朝深山当中走去。
许茗香毫不犹豫，朝密林当中，一头扎了进去。许茗香不停地观察着身边的大树，这些树木仅靠一人是抱不住的，应该上了些年头，但是当她抬头往上看时，发现有好些棵树都不高，或者是没尖，这是跟树龄不匹配的，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树尖被雷给劈了。这一片地带说不定就是雷区，刚想到这里，天边一道闪电划过，将四周的漆黑照得明晃晃的。雨很快就会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二师伯之死（中）
许茗香从来没有经历过三更半夜在荒山野岭之中穿行，还有即将到来的雷雨交加。
从小老师就教她说打雷下雨天，要远离大树，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长大一些的时候，长辈常说要对父母孝顺，不然会被雷公劈，所以她对父母一直都很好。在那一刻，她面对的问题是周围全是大树，如果老师和长辈说的都对，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