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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公子-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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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心底早已千转百折。这整整十一天,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和恐慌中度过。发现少年失踪时整夜的追逐和焦急;得知少年死亡时的万念俱灰……残存着最后一份理智拼命告诉自己,他不会出事,他不会死。可每每想起,又是钻心的疼。熹瀚抖着手轻抚沈碧染的侧脸,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仿佛一不留神他就会消失。
  察觉到少年的睫羽好像动了动,熹瀚忙伸过头去,“碧染……”
  少年终于缓缓睁开眼,眼里尽是迷惘。过近的距离里,那双带著水气的澄澈眼眸里能分外清晰的映出男子的身影。蝶翼般的长睫在少年眼睑投下一圈阴影,他的脸庞依然有种如玉般透明的质感,致使这阴影让人看了感觉异常心疼,仿佛脆弱的一碾便碎。
  沈碧染蜷着身子无意识的低喃,“好冷……”
  熹瀚心底一疼,随即把少年连同貂绒一并抱起,紧紧的搂在怀里,只露一个脑袋。男子宽厚的胸膛紧贴着少年单薄的身躯,两人的躯体间不留一丝缝隙。熹瀚一手摩挲着少年的脸,一边柔着声唤他的名字,“碧染……碧染……”
  男子温暖的怀抱让少年心安,没由来的想到了家这个字眼。他的脑袋依然是混沌的,却忽然清晰的记起了他前世的家,有父母的疼爱和朋友的关心,平淡安和又温暖。少年的声音轻不可闻,茫然的道,“回家……我要回家……我要离开这里……”
  听得此言,司马熹瀚莫名腾升起强烈的恐慌,抚在少年脸侧的大手猛地加大了力道,“我不准你离开!”熹瀚在沈碧染的耳边声声低吼,“碧染,我不准你离开!你哪也不许去!”
  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颤栗和不知所措。男子把头深深埋在少年的颈间,嘴唇不断浅吻着少年的锁骨,声音慢慢只剩无力的恳求,“碧染,你听到了么,我不准你离开……”
  滚烫又灼热的呼吸喷在沈碧染□的皮肤上,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抖颤起来。沈碧染的脑海中依旧茫然的一片空白,不清楚眼前这人是谁,不明白他为什么霸道的说不准,只觉得身上疼的难受,想要急切的摆脱掉这一切。他开始拼命的挣扎起来,无意识的低喃,“……我要离开……让我离开……”
  司马熹瀚压制住沈碧染的挣扎,将他搂得更紧,紧到仿佛要把他嵌进自己身体里面去。在少年的锁骨间浅吻的唇不由自主的缓缓上移,吻过他优美的脖颈和精致的下巴,最后落在少年没有血色的唇上。
  沈碧染无力的被人紧紧箍住,由内到外都散发着冷意,只觉得落在嘴里的东西又软又暖,舒服的紧,乖巧的张开嘴,开始回应起这个吻来。
  少年微凉的唇舌带着冷冽的甘甜,无意识的允吸着男子的舌尖,一点点深入,交缠辗转。
  “碧染……”司马熹瀚的声音变的低哑性感,带着深沉的情 欲。在少年无知的允吸下,这个本来只是安抚和疼惜的浅吻,很快如火般燃烧,深到一发不可收拾,连空气里也开始弥漫起浓郁的□气息。
  “唔……” 沈碧染渐渐被吻的喘不过气,无辜又不知所措的睁开眼看向熹瀚。少年的眸子波光潋滟,澄澈又单纯,更引发人性潜藏的占有欲,让人无法自控的意乱情迷。起先锁骨和脖颈上被印下的吻痕开始在细嫩莹透的肌肤上慢慢显现,在一片雪白中零星绽放起朵朵嫣红,被吻的红肿的唇更是艳丽的惊心。
  淡淡的空气里,少年无措的望着男子,整个人美的如梦似幻,美的让人感觉好像一切都不真实。
  熹瀚忽然呆呆的停住了。他是在做梦么?会不会当他再度睁开眼,少年又将消失不见?整整十一天的思念和担忧,折磨的他快疯掉,几经濒临崩溃。像是为了确定眼前一切的真实性,熹瀚再次覆上沈碧染的唇,迫切又猛烈,力道强的近乎有些粗鲁。沈碧染好像本能感觉到危险,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但下一秒,就被司马熹瀚以更猛烈的力道压制住。男子用力的深吻怀里无措的少年,大掌同时探进被子,摸索少年不着一物的身体,分分寸寸的确认他的每一片肌肤。
  男子粗糙的手心和猛烈的力道给肌肤带来的灼疼,将沈碧染的意识一点点拉回,头脑终于开始慢慢恢复清醒。他睁大了眼努力看清眼前的人,忽然惊觉:竟是熹瀚!熹瀚在吻他!熹瀚为什么会吻他?!
  这个带着狂乱绝望和深沉爱意的吻,让沈碧染心头莫名一窒。他被吻的快不能呼吸,接着疼痛再次从心脏里爆发。
  司马熹瀚忽然发觉怀里的少年抖的厉害,猛地回过神,“碧染,你怎么了?”
  “……” 少年光洁的额上渗出了冷汗,眼底蕴着一层水雾,“……好痛……”
  一听痛这个字眼,熹瀚立即紧张起来,他重新用被子裹好少年的身子,紧紧搂住他,声音有些发抖,“碧染,你哪里疼?”
  像是无助的小动物的那种姿态,少年手脚都因疼痛蜷缩着。没有焦距的眼睛迷茫的望向熹瀚,声音好小,微带着害怕,“……好痛……”
  司马熹瀚心底一沉,“是不是心口疼?你的药呢?你有没有带药来?”
  少年的声音细若蚊蚋,低低呻吟着,“丢、丢在、红裳那了……”
  熹瀚的脸也刷的白了,“碧染……你坚持一会,我让军医想办法去弄能治你病的药,应该很快就煎好了……” 他再一摸少年的额头,刚刚还冰凉一片此刻却烫的骇人,立即冲着外面的侍卫低吼,“快去再把军医找来!”
  这一声吼让沈碧染微震了一下,彻底明确自己是真的已经来到熹瀚身边,几日来的担惊受怕和颠簸之苦顿时抛之脑后。他努力睁大眼看着熹瀚,甚至不舍得眨一下,接着眼泪就随着睁大的眼眶滑落下来。
  “碧染……”熹瀚心慌不已,“很疼么……很疼对不对……”
  此刻沈碧染的神智彻底清醒,害怕熹瀚担心,强忍着疼痛不让自己发出呻吟。
  “不是很疼……”少年轻声低喃,湿漉漉的长睫还挂着刚才因疼痛和委屈而掉落的泪滴,带着柔柔的微笑,然后很乖巧很小声的叫他,“……瀚……”
  司马熹瀚顿时一阵心悸。
  胸腔里有火在喷薄翻滚,熹瀚觉得之前所经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够了,真的够了。只此一声,此生已足。
  帐口有声音传来,应该是军医来了。熹瀚头也不回,语气急切,“快进来!”
  话刚落音的转眼间,一个人影已闪至床前,速度快的让熹瀚感觉奇怪,他一抬头,顿时一惊,“怎么是你!?”

  57。把你的身体吞下去

  毕竟有非同常人的能力和阅历,纵然司马熹瀚心底掀起惊涛,仍是迅速恢复了镇静。熹瀚即刻判断出不仅帐口守着的几个侍卫都被制住,而且以眼前这人的功夫,军营的将士们可能也都对他的出现毫无觉察。熹瀚定下心来,同时又发现帐外并没有其他高手。这人竟是只身前来?真是狂傲惯了么?当真不把这十万大军放在眼里?
  司马熹瀚一手不动声色的将怀里的少年向后移,一手暗聚真气,声音沉着冷冽,“在这个当口孤身前往敌军大营,该说你胆色过人好,还是匹夫莽勇好?”
  眼前的紫衣人却是没有其它动作,只是始终盯着他怀中的少年,恍若未闻。
  慕寻平静的神色下其实早已暗含波涛汹涌。他一向做事有理有序,不露一丝破绽,却在得闻少年死讯的那刻恐慌到无法思考。明知那是一个骗局,仍是无法自控的日夜难安。当探子汇报说看见少年出现时,他下一刻便径直赶来,甚至没考虑自己的退路和后果。
  慕寻面无表情,心里却忽然难受的发慌。少年可曾知道自己担心他到手足无措、想念他到无力自拔?可曾知道自己有多痛恨自己这种丧失自我的行为、却又忍不住心甘情愿的想为他付出一切?
  此时沈碧染感觉到心口的疼痛越来越强烈,快要忍受不住。他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来人,只看到一抹孤傲又高贵的紫。少年的眼眸因疼痛而再次迷离,看不清紫衣人的脸,却能够感受到他心里的怅皇。少年皱着眉,有些吃力的缓缓道,“……阴寻……你为什么……不快乐……”
  寂静的夜晚,少年的声音轻的像一句叹息,却直直穿透慕寻的心。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不自觉的勾起一个微笑来。
  沈碧染这边话刚落音,更强烈的疼痛就从心口袭来,光洁的额上渗满细碎的汗珠,疼的说不出话,只能用手死死的抓住胸口,眼也紧紧闭上了,无力的溢出破碎的呻吟。
  “碧染,”司马熹瀚顿时又疼又慌,顾不得眼前的慕寻,“告诉我该怎么做?怎么才能让你不疼……”
  一只拿着药丸的手伸来,“快把药吃了!”慕寻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急切和担心,可声音轻柔又小心,“碧染,乖乖张开嘴……”
  司马熹瀚却把怀里的少年更向后移一步,冷冽的眼神审视的看向慕寻,像一头戒备又狂傲的狮子。
  慕寻神色一冷,也看向熹瀚,带着浓浓杀意。终是怕耽搁时间,硬生生的控制住。“再不吃药,碧染就有危险,” 慕寻的语气越来越狂躁,“你要眼睁睁看他死么?!”
  熹瀚顿时一呆,不由自主把沈碧染向前送,接着慕寻就把药放至他唇边。可少年牙关紧咬,怎么也喂不进去。
  “碧染听话,”慕寻轻声细语,“乖乖张嘴好不好?”
  沈碧染朦胧中闻到药丸的味道,仔细判别竟和自己配制的所差无几。拼着最后一份力气张开嘴,把药吃下去。
  慕寻的脸色越来越沉。少年的眼还是紧闭着,全身还在瑟缩着。这药是自少年那次在京郊发病后,他根据少年的药命人配制的。难道说不管用么?
  过一会,沈碧染的呼吸终于渐渐平稳了,神色也开始缓和,可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似乎累极而睡去,长长的睫毛疲倦又虚弱的低垂着。
  慕寻和司马熹瀚暗自松一口气。两人的目光都落在少年身上,眸底是同样深刻的爱恋和心疼,同样刻骨的痛苦和隐忍。
  接着,慕寻就看见了少年颈上和唇上的吻痕,忽然觉得搂住他身体的那双手让他有嗜血的冲动,下一秒,带满倒刺的长鞭就向司马熹瀚的肩侧直直扫来。
  长鞭破空,挟着强烈内力,卷起呼啸气流。
  司马熹瀚迅速错身一闪,极巧妙地从长鞭的间隙堪堪躲过。为了防止伤到怀里的少年,熹瀚随即转身将少年放回床榻,接着探手入腰,软剑一抖,闪电般的前进三步,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越过长鞭,刺向慕寻腰腹。
  柔韧的软剑在灯下流泻着迷离又阴寒的光华。剑气肆虐,慕寻却是动也不动,就在软剑将至身前的一刹那,用极其诡异的身法一个翻身,人已行至熹瀚身后,长鞭再次出手,逼至熹瀚脖颈。
  熹瀚瞬间转身,神色一变。冷漠,残酷,不动声色。一招凌厉的剑法扫开长鞭,严密有力,气势磅礴。
  你死我亡的战争越演越烈,在狭小的帐内,两个交缠相斗的身影卷起阵阵凛冽的真气。真气给头脑带来的强烈眩晕感,迫使沈碧染想要再度睁眼弄清楚眼前的状况。他已经发起了高烧,浑身都热的难受,神智也变的迷糊不堪。无意识的想摆脱身上又热又厚的貂绒,挣扎的低喃,“瀚……好热……”
  少年细微的呻吟声像魔咒,软剑顿时停滞,长鞭也一闪而收。待慕寻和司马熹瀚不约而同的转头,顿时都眼眸一深。少年身上裹的貂绒不知何时快被褪了一半,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大片胸脯,乌发散乱的垂落在肩上,如玉的肌肤因高烧泛起诱人的粉红,在灯火下美的摄人魂魄。
  熹瀚随即转身,要将沈碧染盖好。刚一动,旁边的慕寻也动了。
  一道长鞭,狠厉异常,飞速向司马熹瀚袭来!
  肃杀的不放过任何伤敌机会,让他无处可躲。
  熹瀚绝处逢生的一跃,飞掠开去。可下一秒,就后悔莫及,却是无法挽回。
  慕寻刚才的一鞭不过是幌子,瞬间就转移了方向,直直奔向沈碧染。待熹瀚转身,长鞭已经卷住床上的少年,将他连同貂绒一起勾走。
  此时帐外有越来越多的细碎脚步声慢慢临近,熹瀚能听出那是自己手下的暗卫和士兵。他全身紧绷,心底翻涌起滔天巨浪,表面却依旧冷然如斯,眼神定定的望向慕寻,“把他放下,我就放你走。”
  慕寻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挑衅的回看熹瀚,像头蓄势待发的豹子。他紧紧搂着少年,把他裹好,勾着轻慢邪肆的笑意,“我来,就是要带他走。”
  目光擦出尖锐的火花,凛冽的对峙很快让空气和人的呼吸都凝滞住。
  “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他,”熹瀚的声音冷的像冰,“就凭你一人也带不走他。”
  慕寻没说话,却动了身。一手搂紧少年,一手挥鞭,转眼竟破帐而出,如大鹏展翅。熹瀚神色一狠,接着追过去。两人才一出帐,便有侍卫配合熹瀚,挥剑向慕寻刺来。
  慕寻腹背受敌,又带了个人,渐渐处于劣势。熹瀚步步紧逼,一剑直取慕寻咽喉。
  慕寻一个巧妙的转身,剑锋竟差点伤到沈碧染。熹瀚连忙缩剑,就在这个空当,慕寻使出绝顶轻功,趁机一跃,逃去五、六丈远。
  两军交战的当口,身为皇子的敌国主帅是多大的诱惑!精通箭术的刘副将红了眼,抄起一把弓就向慕寻射去。
  “住手!”怕伤到碧染,熹瀚心里一紧,立即大喝,尤时已晚。三支箭破空而出,慕寻连忙翻身,堪堪躲过两支,却不料最后一支竟正巧对着沈碧染的后心。慕寻一慌,首次乱了阵脚,避闪不及的那一刻,突然一把弯刀飞来,擦过沈碧染的身体,斜斜将箭矢打飞。
  白马嘶嘶,白衣翩翩。竟是司马熹逸疾驰而来。白影飞身向前,堵住慕寻去路。慕寻随即挥鞭,有序有力。他本就武功超绝,又料定熹逸投鼠忌器不敢放开手脚,很快占得上风,长鞭将要缠上熹逸脖颈的那刻,怀中少年微弱却坚定的声音传来,“你若执意带我走,就带我的尸体走吧。”
  慕寻惊的低头,竟见少年不知何时手持玉簪,簪尖已经刺入脖颈,鲜红的血珠在如玉的肌肤上刺眼的夺目。
  “你可知这是谁的簪子?”顿了片刻,慕寻忽然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沈碧染一愣。他刚刚才因冷冽的寒风恢复一些清醒,再定睛一看竟是熹逸面临危险,情急之下随手在慕寻身上找到了支簪子,谁知是谁的?少年强忍着头疼,努力维持神智,“不是你的么?”
  “嗬嗬,”慕寻忽然笑了,怅怆哀伤,“你当真一点也不记得了吗?不记得这是你的东西,不记得你那日在大街上拿它刺向我胸前,不记得我说过要来寻你?你可知这支簪子我日日放在身上,日日睹物思人,”慕寻的眼睛犀利又忧郁,直直望着少年,“你可曾有一点点喜欢我?”
  少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一点也没有。”
  慕寻眼底的凄怆瞬间流溢,接着转过了头,不敢再看少年。他的声音带着颤抖,“从来一点也没有么?连好感也不曾有?”
  也许是因为高烧,也许是因为寒风,忽然有泪水不断从沈碧染眼里流出,大颗大颗向下滴,怎么也止不住。他把头埋进貂绒里,不让任何人看见,流着泪假装坚定,“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甚至连一点好感也没有。只求你在我彻底讨厌你之前放手。”
  片刻,慕寻忽然放肆大笑,在峡谷中显得格外荒凉。他搂住少年的那只手越收越紧,紧到快让沈碧染承受不住,骨头都仿佛要碎掉。过了许久,嗜血的声音低低传来,“总有一天,我会得到你,然后亲手杀了你,把你的身体一口一口都吞下去,接着,自杀。”
  慕寻身影一转,随即将少年抛向司马熹逸,接着如游龙般飞速一跃,三转九折,消失在黑暗中。
  “小染!”熹逸立即紧张的抱紧少年,“你怎么样?”
  “逸……”滚烫的泪从少年的眼眶滑落,“好难受……”这一句轻的只有少年自己才能听见,却说不清究竟是心里还是身体难受。
  “碧染在发烧,”熹瀚沉稳的声音掩不了焦虑,“快回营帐。”
  整整一夜,大帐里始终有人进进出出,汤药一直不断向里面送。沈碧染在慕寻离开后不久就陷入了深度昏迷,高烧始终未退。
  少年水色的唇噙着淡淡的疲惫,眉也紧紧蹙着。滚烫的体温,细若游丝的呼吸,把熹逸的心扯的生疼,一遍一遍的亲吻他的额头,一口一口度药给他。直到清晨,沈碧染的情况才稍稍稳定下来。
  熹逸一直守在少年身边,熹瀚却好像预见了什么似的,独身一人默默去了军机帐,召集手下将帅探讨军情到黎明。
  过了黎明,司马熹瀚回到大帐,深深望了一眼少年之后,忽然缓缓开口。
  “八弟,”熹瀚的眼神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你怎么会‘七杀刀’?”
  熹逸一滞,竟是半响无言。
  “你用弯刀截下刘副将那支箭的那招,使的正是北瑞绝学‘七杀刀’,” 熹瀚的神色依然淡然,再次问道,“你怎么会‘七杀刀’?”
  以司马熹瀚极其内敛的性格,话是绝不说第二遍的。而这回,他极其认真的重复了两遍。
  屋内忽然静默的可怕。
  熹逸终于抬起头,“七哥,如果我说我天生就会,你信么?” 磁性的嗓音微带懒散,轻轻响起,又模糊消失。接着,男子悠悠一叹,如往常般染着笑意,“这一年来,我把八岁前忘掉的东西全想起来了。”
  “你……”像是忽然忆起了什么,熹瀚一惊,欲再开口。另一道声音忽然从帐外传来。
  “殿下!”有侍卫进至帐口,恭敬的跪下,声音却带着极大的惶恐,“哨兵刚探到南国突袭,他们的骑兵此刻正向峡谷这边攻来!”
  “骑兵?” 熹瀚有点不可置信。他率兵驻扎峡谷后,已命人绕营地前的边界挖了深深的堑壕,壕沟两旁还布满了铁蒺藜,骑兵是不可能那么快过来的。
  “殿下,” 两个副将也进了帐,语气略带焦急,“南国五皇子不知用什么手段,短短两个时辰间,杀了上千人,用尸体填平了壕沟,并覆盖了沟上的铁蒺藜,正带着兵马欲过峡谷。”
  如此残忍的手段,当真是慕寻的作风。熹瀚神色一冷,很快镇定下来,“席烈暗中并不服慕寻的调配,各队统兵的将军又各有来头,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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