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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残忍的手段,当真是慕寻的作风。熹瀚神色一冷,很快镇定下来,“席烈暗中并不服慕寻的调配,各队统兵的将军又各有来头,南国军队实际上治军不严,”熹瀚随即走出大账,“所以他们行动不会很整齐迅速,不会如看上去那般气势汹汹。”
玄衣男子迎风而立,神情威严霸气,带着睥睨天下的神采,“迅速集合所有将军,整队列兵,按我昨夜说的即刻行动!”
58。心雨
司马熹瀚将十万兵马重新整合,从中抽出八万,亲自率领。剩下的两万由副将孙飞武与司马熹逸带领着撤离峡谷,后退至东祈距南国边境最近的一个城镇………东兴镇驻扎。熹瀚自己率领的那八万兵马则采取化整为零的战术,分成五个队,分别前往峡谷不同方位,企图以神出鬼没的方式袭击扰乱南国向东而来的各路兵马,并截断各路大军之间的通信。
这五队人马,全都是适合野战的精兵,身上只带了极其简易的行装,每匹马也束住了口,各队为首的参将在熹瀚的命令下,很快无声无息的迅速向各自的目的地出发。最后,司马熹瀚也率领自己那一小队人,悄然的消失于峡谷深处。
短短一个时辰,东祈驻扎在峡谷的十万军队全部撤离,一个不留。
又一个夜幕降临。此时南国大将席烈正独自率领一路军马向前面峡谷前进,过了峡谷,便彻底进入东祈国境了。可越向前走,席烈心头越觉得奇怪。昨夜,五皇子突然决定要打破两国对峙的僵局,而后将南国三十万大军兵分三路,分别从不同方位进攻东祈,这本来是无可厚非的。可是从昨夜到现在,行军整整一天了,竟然没有遇到一个东祈敌军,整个峡谷都寂静的让人觉得又奇怪又惶恐。溜。达。制。做
已经入夜,席烈命令士兵停下来就地驻扎。峡谷里密林深深,荒草丛丛,不禁让席烈暗中紧张。他知道司马熹瀚年少时就曾以一人之力神出鬼没的擒走敌国主帅,其作战方式更是千变万化,万万不得小觑。席烈思及此处,谨慎的命令士兵严阵以待,时刻不得松懈,以防突袭。
整整一夜,士兵们轮流巡卫,提防着任何风吹草动,却是一直没有敌人袭击。天色已亮,席烈不再耽搁,下令军队继续前进。
南国兵分三路,慕寻、潘之武、席烈各领一路,相互间靠专门的通讯兵联系。席烈沉声问手下副将,“五皇子那边可有消息?”
“目前没收到。”
怎么会没收到?席烈心底的困惑加深。待走到虎坡谷,已是正午,士兵们暂停前行,吃起了干粮。谷侧的岩壁如裂开的墙,像刀锋般尖锐,不高却很陡。风轻轻吹过谷底,初冬的阳光照的人懒洋洋的,四周安静平和。
骤然,林子那头动了!
只见草木皆动,却是无声无息。前排的巡兵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只觉得脖子刺疼,随即鲜血四溅,箭过穿喉,轰然倒地。
“有敌军突袭!”席烈的士兵顿时大惊,下一秒,带着火的箭如雨般嗖嗖而来。
顿时,硫磺味和血腥味充斥鼻间。马蹄声声,一干军队神出鬼没的前来,火箭铺天盖地,引起浓烟滚滚,惨叫连连。
来袭的军队全部身着墨色衣服,行动迅速的如一阵狂风,悄然无声的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乱中有序,让人摸不清头脑。席烈顿时冷静下来,整队布阵,开始举弓反击,同时后面训练有素的骑兵立即冲上前去,准备迎战。
可这个时候,来袭的东祈军队竟掉头便走。就如他们来时一样,进退均快的像风,即刻又隐退于四面八方。始终无声无息,这种无声却让人觉得分外可怕,席烈这方还在追于不追间犹疑徘徊的时侯,真正的风刮来了。
一阵大风,自虎坡谷的东西方吹来。就着还在燃烧的火箭,火舌卷起枯草,以燎原之势向席烈的军队迅猛逼近。刚欲惊慌的后退,后面谷侧的岩壁便传来了闷雷般的响声。
回头一看,竟有大大小小的岩石,沿着陡峭的岩壁,顺着崎岖的谷坡,纷纷滚落。
战马嘶鸣,一片混乱。
有士兵被巨石活生生碾过,血肉模糊成浓浓的乌红色浆汁。
前有大火后有落石,训练有素的南国军队瞬间手足无措。席烈一跃上马,大吼一声,猛地发力一推,硬生生地击开一块刚滚落的巨石。
“整队!”席烈立于马上,坚毅如山,“想法掩好口鼻,迎着这火,冲出去!”
身后乱石仍在哗哗而落,席烈手持长枪,“谁也不准退!要想逃命,只有迎着火冲出去!”
待一干大军冲出火海,已经折损了不少。翻过虎坡谷,却是再也没遇上东祈敌军。那些前来突袭的墨衣军队没有趁机再度出手,当真如一阵风般不见踪影。
……
南国另一名将军潘之武,率领另一路兵马自峡谷的南面向东祈进军。夜渐渐深了,潘之武下令士兵停军驻扎,此刻正在帐里看地形图。
除了巡卫的哨兵,士兵都因疲倦而混混欲睡。夜色中,却有一群墨衣人行动如狡兔,贴地而行,悄然无声,在荒草和黑暗的掩护下,迅速的从四面八方而来,向潘之武的驻军营地而去。
为首的玄衣男子面无表情,在逼近营地那刻,持刀的右手向下一挥。身后人仿佛得到暗号一般,立即各就各位,全体行动。分成组无声的飞身向前,转眼间就有大量哨兵干净利落的被切了咽喉,霎时鲜血四溢。一些南国兵随即被惊醒,奋起反击。转眼之间宁静的驻地如同修罗之场,吵杂纷纷,杀戮迭起。
在手下人刻意制造的混乱和掩护下,为首的玄衣男子目不斜视,以闪电般的速度径直前往潘之武的营帐,帐前的的两个卫兵瞬间被他一刀毙命。
潘之武刚拿起剑出账,就见一袭玄墨扑至身前。潘之武只觉得来人出手狠厉有力,如一头猛狮,他才使出剑招,就被灵巧的躲过,下一秒,玄衣男子手中的匕首便贴上了他的咽喉。
“让你的兵停手。”男子的声音冷漠的没有表情。
潘之武心底大骇,又被男子的威严所慑,言听计从,“全都住手!”
士兵一看将军被俘,不由自主纷纷放下武器。
墨衣男子又做了一个手势,手下人立即聚拢,竟卸了装粮草的车,而后挟持着潘之武,并带着所有粮草,扬长而去。
连夜赶路,前方,便是东兴镇。
“砰”的一声,一个人影从车上被抛下。
“我不杀你,也不俘你,”行至城镇的城门口,为首的玄衣男子淡淡的对被扔在地上的潘之武道,“你回去告诉慕寻,我在东兴镇等他大驾。”
昏暗的帐内,紫衣人逆光而立,看不见表情。
南国已三军汇总,逼至东兴镇前。待听完席烈和潘之武的汇报后,慕寻仍是没有任何动作。想激怒我,诱我前去么?慕寻冷冷的语气竟是微带赞赏,“司马熹瀚倒当真不错,不愧我将他作为对手。”
“求殿下准臣前去围攻东兴镇!”席烈的脸色带着忿然,主动请缨。
“你?”慕寻缓缓转身,随手在案上拿了一杯酒,神情冷漠的道,“你若想去,就去好了。”
得到答复,席烈一干人即刻便退出了慕寻的营帐。
就在席烈离去的那一刻,慕寻已经把酒悠悠洒入地上,动作优雅缓慢。接着,用只有自己能听见得声音轻声道,“席烈,我先替你送个行。” 抬起头,慕寻对着虚空之处接着道,“这回就先让你得逞一次,把他的命给你送过去,再送你几万兵马,以谢谢你即将大方的丢下座空城给我。”男子嘴唇依稀勾着玩味的笑意,“可惜,你不知道这东兴镇实际上比你想象的有用的多。”
……
沈碧染缓缓睁开眼,看到自己略显苍白的脸映在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
日夜担心的人终于醒来,司马熹逸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小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饿不饿?”
男子深深的望着少年,声音轻的好像怕惊扰了那双刚打开却还在轻颤的如蝶翅般的睫羽。
“逸……这里是哪?”
“是东兴镇。你睡了近三天了,真让人着急……”
“东兴镇?”沈碧染有些奇怪,“熹瀚呢?”
“李虎刚来报,说七哥方才已经到了。”
“哦。” 沈碧染抬起头望着熹逸,忽然语气急切,“真的要打仗了吗?这场仗不能避免吗?”
“小染,”熹逸搂住少年,安抚性的亲吻他的额头,“你什么都不要担心,什么都不要管,我保证,一切很快就会结束的。”
男子的语气温柔安逸,让人信赖。沈碧染的头还是沉沉的,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在熹逸的怀里昏昏欲睡起来。ˇ﹏。玲ěr整…理
待沈碧染再次醒来,精神大好,刚起身,便有一对少女来到他面前伺候他梳洗。
“你们是什么人?”
“奴婢叫阿兰,这个是我姐姐阿紫,”一个有酒窝的女孩抢先回答,笑容纯真质朴,“是将军大人特别叫来伺候您的。”
沈碧染看这两个少女相貌可爱,做事流利,不由想起了风音她们,心生亲近,便也笑着问,“你们是亲姐妹?”
“嗯,我们从小便在这镇子长大,”少女微带羞涩,却是坦率大方,并不怕他,“别看这镇子小,人也很少,可集市热闹的紧,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
“真的么?”沈碧染每到一处新地方,就想要走走玩玩,立马来了兴致,“那带我去逛逛吧。”
行至门口,便遇上了李虎。
李虎恭敬的鞠身,“殿下和太子殿下他们商议军情,所以特命属下前来保护侯爷。”
看到李虎,沈碧染心里莫名一紧。这个一向内敛的侍卫,是否还为阴嫒的事而介怀?他不知该如何开口,终是无言,一行人默默向大街走去。
一路和阿兰两人走走聊聊,真的体会了不少当地风情。小镇民风纯朴,虽然战争在即,百姓却依旧安之若素。
待到傍晚,沈碧染回到自己住处,却是一整天都没到见熹瀚他们。正想着,忽然有轰声响起,依稀自城门那处传来,越来越大。
沈碧染一个激灵的起身出屋,迎面差点撞上阿兰,“外面出什么事了?”
“南国,南国的军队好像即将要攻城了!”少女的表情微带惶恐,“那边正要全力抵御,不知会怎样……”
沈碧染一愣,继而用肯定的表情安慰她道,“不会有事的,有熹瀚熹逸他们在,整个镇子都不会有事的。”
城门前杀声震天。席烈最是擅长攻城,他率了五万大军以出其不意的速度突然围攻东兴镇,用了数十架云梯,甚至带了攻城车,对城门发起了进攻。
城下万箭齐发,并动用了火炮,城头东祈士兵的尸体纷纷向下掉,南国士兵架起云梯如水流般上涌,欲图上爬。城上亦射箭反击,箭头带火,同时倒下石油,顷刻间燃起一片火海,将南国士兵烧的不得不退。
如此反复,僵持到半夜。
嗖嗖长箭声,兵刃相击声,武器穿透血肉的裂帛声,凌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待到后半夜,胜负终于渐渐分明。城头上的东祈士兵越来越少,城门开始岌岌可危。席烈信心倍增,命令士兵一鼓作气,拿下城门。只听最后致命的轰然一声,城门竟是开了。
城内的百姓霎时惊恐的意图逃散。“把这些俘虏全部压起来!”席烈带着士兵立即占领整个小镇,“捉到东祈皇子的官进三级!”
布置精致的屋内,床上的少年恍惚醒来,却在下一秒,立即恢复了清醒。
他记得他刚和阿兰保证说整个镇子都不会有事的时侯,熹逸忽然出现,说要带他走。
他记得他跟着熹逸等人左拐右拐,竟然出了镇子,然后立即就明白,熹逸竟是要带他离开,连夜赶往洛口镇。
他记得他随即便死也不愿走,拼命挣扎意图回头的时候,被点了睡穴。
因为,并不是他一个人离开,还有熹瀚,还有熹瀚手下早已分批行至洛口镇的精兵。唯一不会离开的,竟是东兴镇的百姓。
他们当时离开东兴镇的时侯是傍晚,而现在,即将天明。
沈碧染猛地起身,接着就向门外冲去。
“碧染!”两只手同时拉住了他,两个男子的表情是同样的担忧,“你要去哪?”
“放、手。”
少年抬起头,一字一句。澄澈明亮的眸子,带着坚定和决然,一时光华流泻,让人错不开眼。
那一左一右的两只手,竟是不约而同的松开了。
浅碧色身影随即冲出门外,施展轻功,很快翻身跃至城墙之上。
洛口镇的城墙既高又坚固,如碉堡般的巍峨屹立。朝西南方向望去,能依稀看到东兴镇。少年迎着风望向西南方向,手握的死紧,忽然觉得胸口沉闷的像要喘不过起来。
熹瀚和熹逸已经跟着赶来, “小染,东兴镇已经被攻占了……” 熹逸的语气带着紧张,声音却极其温柔,“这里风大,我们回屋好不好?”
少年没有动,许久,玉石般的声音慢慢响起,“不是被攻占,而是陪葬。”
熹瀚和熹逸两人皆是一震。少年竟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猜到了一切。是呀,聪明如他,通透如他。
接着,便有更大的震动传来。好像瞬间有什么坍塌了,灰飞烟灭。
闷雷般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从西南方向传来,在洛口镇这里也能感觉大地有微微震动。
整个东兴镇,爆炸了。
转眼之间,宁静的小镇变成血肉横飞横尸交叠的人间地狱。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少年转过身,眼神依然清澈,却染了迷惘,“你们根本就有能力阻挡住南国,却是在刚开战时便率领所有精兵离开,只留残兵抵抗,才导致他们破城,”少年的语气执着中带着悲伤,“只为了要让全镇百姓和南国大军一起陪葬么?”
即便是说着这样的话,少年的神情依旧没有激愤,有的只有迷茫,“你们怎么能恨得下心,就这样炸掉整个镇子?”
冬风凛凛,吹的人皮肤发疼。隔了许久,司马熹瀚冷冽的声音传来,“东兴镇一开始就只是个障眼法,而洛口镇是靠边界最大的城镇,最是易守难攻,所处方位也极为微妙。” 熹瀚轻缓的语气像是讲述一个平淡的故事。“我们早就分析好了洛口镇的行军备战图,这里还早就驻扎好了从京城另外调来的十万大军。”
“所以,整个东兴镇从开始便是作为一个牺牲品存在。”平淡的声音,残酷的事实。“暗中事先于各处放了火雷,而后引诱南国的进攻和占领,借此灭掉席烈和他的五万兵马。”
熹瀚一向沉默寡言,做事是从来不会向别人解释一句的,而此刻,却讲的详细认真。他静静的看着少年,不瞒他一分一毫,“若是将镇上居民也撤离,席烈定会有所怀疑,不会毫无停滞的入侵占领。拿还不足两千的平民,来换五万的敌军……”
“很划算对不对?亲手布好局,把他们一起炸掉……” 沈碧染打断了熹瀚的话,忽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那些百姓知道他们很早就注定要被舍弃掉么?”
“不知道。”
熹逸紧张担忧的声音插进来,“小染,我们会以洛口镇为据点反攻,而后重建东兴镇的……”
“可是,他们都死了……”少年的神色悠远哀伤,“我曾向阿兰保证,东兴镇一定会平安……” 他略略转身,一双眼睛不知落向了何方,低声自语,“打啊杀啊,就不累么……心里就不感觉难过么……为了完成目的,什么都可以舍弃,什么都可以利用么……”
熹瀚和熹逸站在沈碧染两侧,一直望着他。第一次,他们看到少年明亮的眼睛慢慢黯淡下去。像一只蝴蝶疲惫的收拢了它的翅膀。微微皱着眉的样子,好像在困惑,好像在思索,更多的是伤心和无奈。随即,少年转了身,无言离开。
愣在原地的两个男子,隔了片刻,不约而同的看向天空。天快亮了,上空竟依稀飘起细小的雪花。初冬的第一场雪么?司马熹瀚接着看向熹逸,眼眸中尽是复杂和挣扎,接着又微微低头,以此掩盖住心底的汹涌的酸疼,终是用平静的声音轻轻的道:“去吧,去追他。”
小雨夹着小雪,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淡淡的晨光衬着悠然的雨雪,竟是格外的美。
清晨的街道上一片寂静,还没有什么人,一个少年走在路上,身上已经淋湿了。
在洛口镇的街道上走,从这一条到那一条。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走,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里,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
终于,少年累的再也没有力气走下去。他停下了脚步,轻轻仰起脸,看向纷纷的雨雪。
一直默默的跟随在他身后的另一道脚步,也随之停下。
司马熹逸皱着眉,静静看着少年的侧脸。带着深深的心疼担忧和无所适从,张了张嘴,却讲不出任何合适的话语。
除了凛冽的风和越来越大的雨雪,没有其它声音。两个人像没有知觉的木偶,他看天,他看他。
“两位小哥怎么都站在这里淋雨呢,”一道声音插进来,打破了静默。“这雨夹雪越下越大,短时间是不会停的,你们再这样下去会淋出病的。”
一个小贩模样的人打着伞背着篓筐,径直走来,接着从篓筐里拿出一把伞,递过来,“今个儿第一笔生意,送给你们,不要钱。”
司马熹逸接过那把伞,望着小贩转身离去的背影疑惑片刻,转回头,默默把伞撑开。
然后,男子继续看着少年,少年继续看着雨雪,小贩继续向前跑。
小贩跑过一条条街,然后拐弯,再跑过一条条街,来到城楼前。犹豫了一下,而后噔噔噔的爬到城墙上去。
有个男子在城墙上等他。早先叫住他让他过去送伞的那个男子。
男子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立着,一动不动。在雨雪中遥遥望去,显得格外孤单又迷离。城墙上寒风伴着雨雪,把男子一身墨色长袍全淋湿了,仿佛有些弱不胜衣,却傲骨依旧。俊美的脸庞在雨雪的濡染下,泛着润玉般的光芒。
“客官,”那卖伞的小贩爬的有些气喘吁吁,“您方才吩咐的事已做好了,您的两个弟弟还真的在那边淋雨呢。”
司马熹瀚将望向远处街道的目光收回来,看向眼前的小贩,“嗯,” 随手拿下衣上镶的一颗翡玉,淡淡的道,“伞钱。”
男子那双清冽淡然又带着忧郁的眸子,仿佛看透尘世喜悲却又无法摆脱执念,像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