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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经杀了近半的大夫,怀里的人依旧毫无动静。少年的长发因大力摇晃而四处流泻,衣服也凌乱散开,可神情却依旧安然淡雅,面容皎洁如月,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慕寻呆呆看着怀里的少年,眼中嗜血的戾气一点点消失,终于颓然地放开了手,望着那张天人般美好的容颜,心里只余铺天盖地的恐慌和疼痛。
那张脸有多美丽恬淡,就有多残忍狠心。
紧紧搂着少年,把头埋在他的颈侧,脑中慢慢想起和他相遇的所有事来。
从遇上,到爱上,一步步不由自主,一点点万劫不复。从一开始他就输了,输的一塌糊涂,甚至少年对他讲出那样狠心绝情的话来,也还是没法停止爱他。有多恨他,就有多爱他。
你为了司马熹瀚殉情,又把命赔给司马熹逸,那么我呢?我究竟算什么呢?就因为最初的错误,就要这样惩罚我么?
自幼经历过各种挫折磨难,有什么他熬不过?可是现在,慕寻却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软弱,第一次有想要落泪的冲动。
慕寻猛地把少年粗鲁的扔回床上,全身抖颤的低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你说,你为什么那么狠!你怎么能那么狠!”
低吼声到了最后,竟带着哽咽。慕寻只觉得心里的锐痛快把他压垮,他缓缓起身,竟双腿无力的几乎站立不稳。他再也没法去看怀里的这个人,再也没有一丝勇气和力气。好像是逃亡一般,好像看不到少年就能得到解脱,男子转了身,迈着踉跄的步子,跌跌撞撞的向屋外走,恐惧狼狈的逃离。
幽静典雅的院子,此时横尸遍地,血腥味越来越浓,门口的黑衣人也不禁皱了皱眉。黎明降临,冷风凛冽。如漠等人立在门口,惊慌不安看着紫衣男子仓惶的身影,却不敢跟上前去。
从头至尾,如漠都跟着慕寻身边,深刻的了解慕寻对沈碧染的感情多深多浓。那个笑容温暖明亮的少年,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如漠心底莫名一窒,下意识的抬头转向屋内,看向床上的少年。
这一看,便是一惊,床上人长长的眼睫,竟然微弱的颤动了一下!
如漠怕是自己花了眼,也不顾得慕寻的责罚,慌忙向少年又走进一步,大着胆子仔细端详少年的脸。这一回,决计不是花眼或幻觉,如漠清楚的看到少年蝶翼般的睫羽,再次轻微的颤动了一下!
这个杀人不眨眼、遇到什么事都处变不惊的杀手,头次激动到语无伦次起来,他赶忙转身出屋,“如、如岚,你们守在这,我、我去找主上!”
飞快的穿过后院,跑遍所有房间,却还没找到慕寻的身影。如漠急切的四处张望,终于在院墙拐角的阴影处,看到那抹紫衣身影。
慕寻坐在角落里冰冷的地上,整个人都被阴影覆盖,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如一尊不会动的大型人偶。ˇ﹏。玲ěr整…理
如漠慌忙跑过去,看见慕寻黯然颓废的脸。他的神情疲惫恍惚,长发凌乱,双目血红惨淡,形容狼狈,完全不见平日的冷厉傲然和睥睨天下的威仪。
慕寻蜷缩着身体,连隐藏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依稀间,仿佛又看到自己母亲自刎的画面。当年那个小男孩,也是无力的蜷缩在那里,眼睁睁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如今,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无助的小男孩,时间转移,他已经变得如此强大,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颠覆三国,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在此时此刻,他竟发现自己仍是当年的那个小男孩,而且永远都是。他的心,那颗被他小心隐藏、刻意忽视的心,仍是当年那个无助孤独的小男孩。当年那个男孩的幼小心灵,一直居住在这里,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抗拒着成长,从来都没有变得强大过,依旧是脆弱无力的。
这是如漠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慕寻,不禁心里骇然,竟半晌不能言语。“主、主上,无、无忧侯他,他,他好像醒过来了!!”
慕寻无意识的抬起头,微微拧着眉,俊脸带着恍惚,好像有些听不懂如漠的话。骤然之间,慕寻猛的起身,双手狠狠攥住如漠的肩膀,声音沙哑却有力,“你说什么?碧染醒了?”
如漠忍着肩上的疼,“是,我方才看到侯爷动了一下……”
话还没说完,那个紫色身影已经如箭一般冲了过去。
63。你的人此后都是我的
一片漆黑,却于漫天遍地的漆黑中,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他说,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我都会来你身边。
他一向沉默寡言,这句话却说了好几遍。而他也是这么做的,只要自己需要,他就真的不顾一切来到自己身边。
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向来冷冽淡漠的眸子底,带着不易察觉的深情和温柔,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欲说还休。
可是,满眼的血和尸体是怎么回事?满耳的杀戮声嘶嚎声是怎么回事?男子轰然倒地的身躯是怎么回事?刻骨铭心的害怕和绝望是怎么回事?
是自己对不起他,是自己害死了他。沈碧染的灵魂都在颤抖,无可救赎。如果永远都不醒来就好了,那就再也不会惊慌恐惧,不会心痛内疚。
沈碧染自愿放开自己的意识,只有逃脱才能得到解脱。朦胧中,似乎有人在遥远的地方对自己呼吼,狠狠的摇晃自己的身体,震耳欲聋,霸道凶狠。沈碧染不管不顾,放任自己沉入海底深处,越陷越深,不愿清醒。
有浓重的血腥味传来,竟和那日城下战场的一模一样。当日战场上陈横的尸体,不瞑的眼睛,时时刻刻萦绕在他脑中,让他无法安眠。眼前仿佛又看到了司马熹瀚全身浴血的模样,沈碧染大骇,好像猛然一道光打破了黑暗,意识一点点被拉回,吃力的慢慢睁开双眼。
慕寻施展轻功狂奔而来,须臾就进了屋内。像是怕惊吓住了少年,他不自觉的屏住呼吸,慢慢走近床上安躺的人,极为轻柔的轻抚少年的脸。这个时候,只见少年精致秀美的眉微微蹙起,接着,长睫慢慢上扬,那双宛若琉璃般澄澈美丽的眼睛,一点点显露出来。
刚刚睁开的眸子,带着迷茫和恍惚,愣愣地看向慕寻,宛若无辜的婴儿。
这双眼睛,慕寻不知看了多少次,就算是独自在南国的那些日子,也时刻日思夜想。可是却没有一次像此时此刻这样,感觉如此令人沉迷,让他可以即刻舍了他的一切。
“碧染,碧染。”慕寻低唤少年的名字,不自觉的笑了开来。才刚微微动了一下,就有一颗水珠滴落到少年的颈上,这才发觉,自己竟然是落了泪。
有多少年没有流过泪了?久到自己都认为自己根本不会流泪。自小,他的母亲就对他说,在你变得强大之前,绝不可以哭。只有当你强大了之后,却有了再怎样强大,也得不到、留不住、更舍不下的东西时,才值得哭。
可现在,他却是为能够留下他而哭。不是为了自己得不到,而是为了看到他能活下来。
沈碧染带着刚刚苏醒的迷茫,似乎终于认出了眼前的人,虚弱低哑的声音带着些试探性的询问,“慕、慕寻?”
慕寻边笑边流泪,赶忙回应道,“是,是我,碧染,是我。”
似乎极为倦怠虚弱,沈碧染很快缓缓闭了眼。慕寻心底一紧,却见少年的眼睛忽然又睁开了,没有一丝焦距,身体也无意识的挣扎起来,微弱的声音破碎不堪,却透着深深惊恐,“……血……不要血……都是血……”
慕寻轻易就制住了少年的挣扎,慌忙搂住他的身子,一遍遍的柔声道,“碧染别怕,没有血,不会再有血了……”
沈碧染一直辗转不安,却很快就没了力气,安静下来不再挣扎,再次陷入沉睡。
一整天,少年都没有再次醒来,可是经过了此番清醒,呼吸明显不那么微弱了,脉相也有所稳定。再经大夫的诊断,虽然日后内脏肺腑会留下不轻的后遗症,但就目前来说,他已然缓过气来,度过了危险期。慕寻终于舒了一口气,坐在床头看着少年的脸,这才方觉这几日的事宛若一场噩梦,俨然觉得后怕。
若不是那日自己派出了所有人去找少年的下落,手下人也不会那么快探到他去峡谷的消息。若不是那晚自己因为担心少年到心烦意乱,而没有去商讨军情等政事,少年去峡谷的消息也不会那么及时的传达到自己耳中。若不是自己即刻就快马加鞭赶去峡谷,若不是崖底有颗大树为少年的身体做了缓冲,若不是自己找到他后就即刻马不停蹄的带他到最近的沂城治伤……有那么多的若不是,要是有任何一点出了差错,少年也许就永远救不回来了。
思及此处,从来横行天地、无惧鬼神的慕寻,却在心底感谢起上苍来。
怕沈碧染再闻到血腥味,慕寻早上就命人另觅了处典雅别致的宅子,落拓大气的庭院里还有沈碧染喜欢的凤竹,幽静又舒适。
待到翌日,那边的宅院已经布置妥当。慕寻细致的把沈碧染裹得严严实实,轻柔的抱起,准备搬迁。才进马车里,就见少年醒了过来,睁开的眼睛带着氤氲和恍惚,神智似乎不是很清醒。
慕寻低头轻声道,“碧染,我们这是要去城郊的一处宅子,那里的坏境更适合你养病。”
沈碧染安静的任慕寻搂着,神情依旧懵懂恍惚,恍若未闻,眼睛一直望向上方的流苏,好像在出神的想什么,视线不知落向了何处。
马车很快到了宅院,慕寻抱着沈碧染穿过院子进屋,把他放到床上,小心的搂着他,又严实的盖好被子,低头竟看到少年的那双眼依旧望向上方,一刻也不曾闭上过。
那双眼睛带着空洞和飘渺,让慕寻心里没来由的一慌,不由得把少年搂得更紧。这时外面的人送药进来,慕寻接了来,舀了一勺,吹冷了送到少年嘴边,“碧染,我专门命人去南国京城把宫里最好的御医找来开的药,你尝尝看对不对你的病症……乖乖喝口药,好……”
话还没说完,沈碧染忽然抬了头望向慕寻,接着就抬起手,用力把那碗药猛地打翻。
‘砰’的一声,药碗滚落在地,药汁也洒了慕寻一身。少年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你为什么要救我?”
慕寻的脸上也被溅了药,显得很是狼狈,从来都没有人敢那么对他过。他恍然不顾,却因少年的话怔在那里,眸色深沉,半晌无言。沈碧染的目光忽然染了些愤怒和厌恶,更有难以形容的迷茫和绝望,拔高了声音质问,“慕寻,你为何要救我?!你当真霸道惯了么,凭什么决定我的死活?!”
少年的眼神就像是刀一样,狠狠剜着慕寻的心。他顿时只觉得又疼又怒,难言的情绪让他无所适从,伸手扳过少年的脸,“你问我为什么要救你,可我怎么能不救你!!” 男子的低吼急切粗暴,“你可知我那日远远的看到你跳崖时的肝胆欲裂,在崖底看到你满身是血时的五脏俱焚,看到你气若游丝时的恐慌惊惧,每每想起这些,就深觉心有余悸,这种情形,此生再也无法经历第二次。”
慕寻一口气说完,紧紧盯着沈碧染,嘶吼声若受伤的野兽,带着无奈和悲伤,“你可知我随着你跃下悬崖时有多怕?!顺着藤蔓枝干在陡崖峭壁上向下攀援纵越时,全身都在抖,怕已经来不及,怕你早魂归西去,怕再也见不到你,怕的恨不得自己也死了的好。你说,我怎么能不救你?!你要我怎么能不去救你?!”
沈碧染一呆,惊的半晌无语。他从不曾想过,慕寻竟会爱他如此之深,也正因这样,自己决计不能再困扰他伤害他。片刻之后,少年虚弱却坚定的声音传来,“可是活与不活,那是我自己的事,何况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沈碧染抬头望向慕寻,冷淡的眼神毫无情绪,语气更冰透人心,“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一点也不喜欢你,甚至连好感也没有,是五皇子当时没有听清楚,还是想要我再重复一遍?”
话刚落音,沈碧染的手就被慕寻紧紧攥住,像是要捏碎他的腕骨,接着身体猛地被摔在床上。
好痛!
那一刹那,疯狂窜进沈碧染脑海的只有这两个字,他身上未愈的外伤好像被扯裂开来,背撞到床柱,全身的骨骼都跟着疼。男子冷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也说过,总有一天得到你,再把你一口口都吃进肚里,最后自杀。”
沈碧染努力睁大了眼,眼前的景象却模糊不清,只觉得慕寻好像化作了一头豹子向他扑来,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吻,猛烈又密集。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浓。慕寻压住沈碧染,低头用力吻上沈碧染苍白的唇,粗暴的卷起他的舌用力吮吸,甚至狠狠撕咬,仿佛真的要把他吞进肚子里一样,将所有的爱恋、忿恨、恐慌全都用这种方式表达出来。沈碧染的唇上很快被咬出了血,猛烈的吻接着下移到他的颈侧,锁骨上也留下深深的牙印,渗出鲜血来。慕寻的手掌同时于少年单薄的腰身上肆虐,竟不管他的伤势。
想要就这么把你的身体嚼烂、撕碎,全部吃下去。要是能把你吞下去多好,要是能把你揉进身体里多好……这样的话,他才能完全占有这个心里没有自己的人,他才以后永远都不用再恐慌无措,不用再怕那人把心投向别人,不用再怕那人离自己而去。
沈碧染刚从鬼门关里回来不久,本身就虚弱的紧,根本承受不起这样的掠夺,他脸色发青,全身都疼,五脏六腑更是如火灼一般。沈碧染忍着疼痛,不反抗也不挣扎,氤氲的眼眸恍惚的微阖着,静静的任由慕寻为所欲为。
是我对不起你,若是这样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也能成全自己彻底解脱,当真是个很好的结局。
沈碧染的意识慢慢模糊,视线朦胧地投到慕寻的脸上,脑子一片混沌,已然不认得他是谁。少年睁着迷蒙的眼睛,茫然地看眼前这张陌生的脸,因为悲伤和痛苦而扭曲,蒙着一层绝望的灰。
他是谁?为什么会那么悲伤?沈碧染不由自主吃力的低喃,“……你……为什么……不快乐……”
这句轻微又破碎的声音,像是被一个遥远的梦带来,纷踏而至,在慕寻的心底停驻。这句话,少年对他说过三遍。
慕寻瞬间如遭雷击,骤然停了下来,怔怔的看向身下荏弱的少年,呆愣在了那里。少年迷离又美丽的眼睛依然睁着,已经失了焦,却仿佛能看透他的灵魂。
慕寻呆愣片刻后,慌忙搂起少年残破的身体,手抖的不能自抑。沈碧染内腑的火灼感翻天覆地,才被慕寻搂起,胸口气血搅涌,一口鲜血就冲出了口腔,整个身子一软,瘫倒在慕寻的怀里。
慕寻顿时吓的心底一窒,这下是彻底清醒过来。所有的嫉妒愤恨都加起来,也比不上看少年倒下去的刹那来的肝胆欲裂。
才从京城宫里马不停蹄赶来的御医,被慕寻的手下急匆匆的拖进屋,迅速开始救治。少年呕出的血虽然触目惊心,可他并没有陷入昏迷,一双美眸始终半睁着,虽然早已没有一点焦距。少年仿佛是在刻意硬撑,以企图彻底的虚耗掉自己最后一点精力,并以无言的方式拒绝治疗。
刚才沈碧染打翻的药以最快的速度重新煎了来,慕寻搂着他,无法判断少年此刻到底是清醒的还是昏聩的,声音因惶恐带着抖颤,“碧染,把药喝了好不好?”
慕寻喂不进去一滴,便自己喝了一口,企图用嘴为沈碧染哺下,可是沈碧染不管怎样就是一动不动,更不要提吞咽下去。强行把药汁送到喉管里也是无济于事,反而呛在那里,让沈碧染差点窒息。慕寻大惊,赶快又强迫少年把呛在喉咙的药吐出,不敢再那么喂药。
从头到尾,少年都任由慕寻的摆布,像死去一样一动不动。少年的那双眸子,就那么一直半睁半阖着,迷离氤氲,越来越空洞黯淡。就像一支快燃烧殆尽的蜡烛,固执的不肯熄灭,硬要把他最后一份光和热全部散尽才肯罢休。
此时慕寻心底的惊慌已经不能用言语形容,他猛地扳过沈碧染的脸,不管他是否能够听见,在他耳边声声低吼,“你是一定要寻死吗?就那么不想活了吗?” 吼声因悲哀绝望越来越大,带着男子天生狂傲邪肆的气息,“你听着,你的命是我救的,从此以后就只是我的!我不许你死,你就不准死!”
“你听到没有?!你的命是我的,你整个人都是我的!”
不管怎么吼,都毫无用处。沈碧染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没有一点反应,好像就要消融掉了。
“你可还记得妙手山庄?”慕寻狠狠咬牙,犀利的眼神紧紧锁住沈碧染,“把你当做亲生儿子一样疼的刘管家,照顾你无微不至的祝伯和李嫂,还有你的亲爷爷沈从君……整个妙手山庄的大大小小,包括丫鬟小厮门卫车夫,所有真心关心你在乎你的人,你难道都忘了吗?!”
“若是你死了,我就毁了整个妙手山庄!!”慕寻狠声低吼,语气带着不顾一切的残忍暴戾,“整个妙手山庄的五十六口,甚至包括各个分支的妙手堂,我会全部都杀光,一个不留!!”
64。南下
这个时候,少年空洞的脸色竟是出现了些细微的变化,秀美的眉头微微蹙起,空洞黯淡的眸底,依稀回笼了一丝光。
慕寻豹一般犀利的眼睛不放过少年的任何表情,口气更加残暴阴冷,“这天底下,还没有我做不到的事!且不说如意门下光顶尖杀手就近百名,就凭我一人之力,也能血洗了整个妙手山庄!”
仿佛是被血洗这两个字刺激到,沈碧染的瞳孔猛然一缩,眼睛终于开始有了焦距。
只要能让你活下来,我宁愿你恨我!慕寻进一步扳近了少年的脸,步步紧逼,“还有你在东祈接触过的那些人,什么风音风吟李珂夜雪,甚至司马熹逸,就算押上整个如意门,整个南国,我也定要毁了他们所有人!”
话落音后没多久,沈碧染慢慢恢复神智的眼眸终于映出了慕寻的影子。少年虚弱的没有力气发出一点声音,看向慕寻的眼睛却会说话。那双澄澈美丽的眸子起初带着些许不可置信和愤恨,之后却只有深深的无奈和哀求,明显在说:求你不要这样。
慕寻沉迷在少年的眼睛里,浅吻他的额,一声声低喃,“只要你好好活着,好好待在我身边……我就不会那样……否则,我是真的会疯掉,真的会做出那样的事……”
新煎的药再次重新送来,慕寻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