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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鬼契约-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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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自杀的账也是没法算的,毕竟两家盘根错节的经济往来太多,那边也没闹,为了外孙着想介绍了这位太太的表妹做填房,这位太太在文耀祖八岁的时候据说是病逝了,据召南的可靠情报,这位继任的确是血压偏高,在圣玛丽住过院。不过从病历上看还不至于死亡,因此这位太太的死也是颇有点疑点的。前岳家大概是觉得介绍了有病的表亲不好意思,也就不再干涉文景荣的婚事。

    随着第四位妻子陈莹的意外死亡,坊间已经流传开蓝胡子的传说。蓝胡子是外国传说中杀害了六任妻子的人,他家道富有,长着难看的蓝色胡须,性情暴躁。不过据叶限的观察,文景荣看着是个斯文有礼的人,和暴躁不沾边,儿子文耀祖也乖巧可爱,老佣人吴妈有点矫情,但也算是正常心态,她算是文景荣的乳母,文家女主人又跟韭菜一样一茬茬换,恐怕在她心里早当自己是文家主人了。

    这样想着已经到了旅馆,叶限下了车,大力跟着进去拎行李。

    叶限随身带个小皮箱,为了装的更像还给陈三准备一个大藤箱,大力将藤箱立在叶限脚下,怕倒下又晃了晃。

    叶限随手掏出两块钱递给大力说:“麻烦你跟着跑一趟了,这点钱打酒喝吧。”

    大力不好意思地拍拍后脑勺:“这真是?这真是……”

    叶限将钱放到他褂子口袋,抱着自己的小皮箱上了车,大力这下更有劲了边跑边又讲起文家的事。

    “陈小姐,你是不晓得,那个吴妈最坏了。”

    “哦?我也看着她那副做派有点像文家太太一般,难道当着我堂姐也是这样的?”

    “哎呦,真的是好手段的,就连我这个拉包车的有时候不小心也得吃轧头上当呢。”

    “那她和我姐姐关系真的那么好呀?我有点不信的,我那姐姐也是读过书的,怎么能被一个下人指手画脚的。”

    叶限故意引导。

    那大力呵呵一笑,却不说话。

    “哎呀,大力哥,你这都打算换主家了,有什么怕的嘛,再说她左不过是个下人,还能翻出什么浪来,看着大力哥人高马大身板强壮的,想不到胆子这般小哦。”

    叶限开始用激将法。

    “寿头才怕她!那个老女宁,陈小姐,我和你讲哦,其实你姐姐在世时和她也是多有磕碰的,只是你姐姐心地好从不和她计较,也没在先生面前说什么的,前头那位受了她不少气,她还撺掇小少爷不听姆妈的话,你说说哪有这样做佣人的。”

    叶限点点头:“果然,我看她就不像是省油的灯,唉,我也就暂住几天,尽量不招惹她便是,忙完姐姐的丧事我们就回南洋。”

    “那是蛮好的。”

    正说这话,前面传来嘟嘟嘟的警笛声,有巡警拎着棍子吹着哨子喊道:“封路了封路了,绕行绕行!”

    车夫站住脚道:“小姐,我们要绕一下的,前面过不去了。”

    “那就麻烦你了。”

    车子一停下,一个戴着八角帽的报童挥舞着报纸喊道:“号外号外,大华纱厂老板是蓝胡子转世,四任妻子全都死于非命。”

    大力一听,急忙挥手:“一边去。”

    叶限则笑眯眯地招手:“来,给我一份。”说着掏出三个铜板。

    报童一愣:“只要一个铜板的小姐。”

    “那两个是给你买糖吃的。”

    报童欢呼着跑远了,大力啐道:“小瘪三。”

    叶限拿起报纸扫了一眼就知道大概,四任文太太的前世今生都在这上面了,看来这个记者倒是很下一番功夫,嗯,叫做卜小生,我记住你了。

    这么一耽搁回到文家都是正午了,大太阳地,白花花的阳光烤得人脸上冒油,马路边道牙子上蒸腾起一股潮乎乎的馊味,这样的辰光,文家门口却堵了一堆人,一个老年女子的哭嚎声传来:“我的囡囡呀,你死的好冤啊。”

    叶限微微一愣:陈三妻子早逝,哪里来的哭灵人?

第四章 原配家打上门() 
叶限下了车,大力接过皮箱放到黄包车上,俩人站在人群外竟然没法进去。

    这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大力认出这外面围的是左右街坊,里面的看不清模样,但衣着打扮有点像唱戏的,几个女人穿着明显的广袖大襟,像是从前清走出来的。

    叶限也发现了,心道这城市里能打扮成这样的人很少,这些人什么来头?怎么像是一群遗老遗少的模样。

    就听着吴妈的声音传来:“亲家太太,天地良心啊,我们文家可从没对不起大少奶奶,你看看,小少爷养的多好的,这光天化日红口白牙的,你可不能胡乱攀扯。”

    “滚一边去,你算什么东西,主子说话你个奴才多什么嘴。”

    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带着点京片子。

    “呦,这都民国了,还有人主子奴才的呢?”

    “可不是嘛,这先头太太家的人怎么像破落户呢。”

    “什么主子奴才的,现在乡下人都不会这样穿的呀。”

    “咸与维新咸与维新。”

    一个山羊胡子老者捻着胡子念念有词。

    这下叶限听明白了,原来这是那位原配的家人,死的是第四任妻子,干原配家人什么事呢?

    “姓文的,我妹妹好好的人怎么到你们家就自杀了?耀祖才两岁人就没了娘,我那可怜的妹妹,唉,我这外甥更可怜。”

    这是原配的哥哥?

    叶限喊道:“哇,这是谁丢的钱啊。”

    外围的人脑袋跟上了发条一般,搜的都扭过来,见这蓝布褂子女人脚下踩着花花绿绿的钞票,便纷纷跑来叫道:“我的我的!”

    叶限趁机钻进人群里面,跑来的人你争我夺,最后一个人抢到,看得仔细大叫:“这是哪门子的钞票,冥纸啊!”

    原来这些年一些有钱人家出殡专门买那种印的花花绿绿的冥纸,远看着和钞票差不多,叶限刚才回来前专门去丧葬铺子买了点,没想到这会倒用上了。

    大力拉着车呵呵傻笑:“阴曹地府的钞票也是铜钿哦。”

    旁边众人齐齐给他几个卫生球眼睛。

    叶限挤进人群,见坐在里面哭的是个同样广袍大袖的老妇人,身上的袍服料子是极好的,只是年代太久远点,袖子上明显有折叠的痕迹,还带着浓浓的樟脑香,显然是压箱底的旧物。再看那位侃侃而谈教训吴妈的舅爷,容长脸八字须,小平头,鬓角依稀有点白发茬,大热天长袍马褂整整齐齐,不停的用绢丝帕子擦着脸上的油汗,手里还拎着把不知道是谁画的扇子挡着太阳,不合时宜的打扮不合时宜的人,叶限脑子里泛起的只有不合时宜四个字。

    一群人紧赶慢赶还要被时代抛下的人,果然是破落户,这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知道的以为刚去世的这位文太太也是他们女儿呢。

    “是亲家太太啊。”叶限礼貌的打着招呼。

    “你是哪个?”那位舅爷用力扇着扇子,旁边一个高颧骨中年女人冷笑:“这新夫人才没就来个替补的?文家果然打的好算盘。”

    “这大热天的,哪来的苍蝇乱嗡嗡。”

    叶限也从小口袋掏出把扇子,用力扇了几下,气的那女人张嘴又要说话,文景荣说:“这是我太太的妹妹,舅嫂不要这样说话。”

    “姓文的,现在全城的人都晓得你杀妻,我那妹妹死的太冤了,沉冤多年终于真相大白了。”

    舅爷喊道。

    “既然全城的人都知道文先生杀妻,为什么警察局还不拿人啊,你的意思是警察局不作为咯。”

    叶限故意挑拨。

    “你姐姐也是被他害的,你怎么处处帮他说话?”

    那位舅嫂上下打量着叶限,掩口笑道:“哎呦,怕是要做什么娥皇女英的吧?姐姐尸骨未寒这就迫不及待咯?陈老先生,你女儿死的也真是冤那。”

    陈三脸上挂不住了,一方面不想女儿被这些人肆意评论,一方面他知道叶限可不是一般人,真把她惹急了怕是要有大麻烦,急忙喊道:“你们这是什么话?我们家的事何时轮得上你们多嘴?人家办丧事你们来闹,懂不懂礼数。”

    原来这位原配姓李的,这李家还是早年那位中堂的同宗兄弟,自视甚高,这些年家境败落的不像样子,女眷们出门像样子的衣服都没有,只能拿出压箱底的老古董套上,面对外人惊奇的眼光用复古和与众不同来麻痹自己,叶限哪里是能被人随便说的,当即道:“你们家那位早都入土为安了,真有什么冤情当初做什么了?这都什么时候跑这里搞事,人死为大,看我们陈家好欺负吗?”

    李家舅爷被一个年轻女子当众呵斥下不来台,举着扇子就要打,叶限冷笑一下一把夺过他的扇子,扔到地上,接着反手将李舅爷的胳膊一抓,又是一扯,咔嚓一声竟然就脱臼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做她这行的都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会一点防身的本事总是好的,叶限的本事不算大,对付一个遗少是足够了,李舅爷马上发出杀猪般的哀嚎:“最毒莫过妇人心,你……你……你……”你了半天,却张口结舌,因为叶限轻轻一伸手卸掉了他的下巴。

    这下可把李家婆媳吓坏了,老太太瞪大眼睛坐地上忘记哭,李家舅嫂冲上去就想要打叶限,后者则冷冷看着她一动不动,李家舅嫂这才想起这女人可不好惹,自己丈夫都在她手里吃了亏,她硬是收住脚步,想叫骂又害怕挨打,脸上的神情像是便秘,五官挤在一起,像刚出锅的汤包,热气散去,立马软趴趴了。

    叶限往前一步:“我姐姐的丧事,我看谁敢闹。”李家人被震住了,李家舅爷这些年一直坐吃山空,不过是个空架子,听说文家少奶死了,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想到自家姑奶奶当初死的也是有点蹊跷,只是彼时两家休戚相关,得到文家大笔赔偿后李家就熄了闹事的心。人死了十年,文家更是换了三任女主人,李家败了又不能从文家打秋风,现在一听文家太太出了事便想接着办丧事出殡闹上一闹,弄点钞票花花,哪想到遇到一个不按理出牌的陈家小姐,两下就将李家舅爷收拾的手不能动口不能言。

    文景荣担心闹出大事,急忙恳求叶限:“亲家小姐,我替舅哥向你道歉。”

    叶限眼睛一翻:“少来,我家可没有这样的无赖哥哥,自家小姐死了十年了,十年前都做什么去了,现在趁着我姐姐去世来闹,分明是打我们陈家的脸,我们纵是小门小户,也断无被人这般欺负的道理。”

    她人长得美艳言语伶俐,方才又小小露了一手,已经镇住现场众人,围观的街坊听她这番话,就有那看热闹不限事大的鼓起掌来:“陈家小姐好硬气。”

    “陈家妹妹,其实咱们都是受害者啊,咱们是自家人,求你把胳膊和下巴给他安上吧。”舅嫂脑子转的快,迅速认定要让陈家和李家站在同一阵线,一起闹上一闹,得到最大利益。

    “你们知道错了?”

    “晓得了晓得,是我们错,我们等会要去陈家妹子灵前上香赔罪的。”

    这舅嫂是个人才,很识时务,叶限看了围观众人一眼道:“好吧,大家进去再说,在这里围着算什么事?”

第五章 情报员召南() 
看着吵架的正主都进了屋,围观的街坊们三三俩俩散去。

    一个挑着臭豆腐担子的小贩站在路边,冲着人群喊道:“臭豆腐咯,一个铜板三块。”

    有人围观很久,光顾的看热闹,这会儿才想起肚子是有点空落落的,便走过来吃臭豆腐。

    担子一头是个小煤炉,臭豆腐煎得黄澄澄油汪汪的,用一根竹签子串起三块,撒上翠绿的香菜小香葱,又浇上一勺辣椒酱,红红绿绿的透着一股奇异的香气。那人拎起来便吃,辣椒酱红红地挂在嘴边,嘴里还发出丝丝的声音,这臭豆腐竟然这般够味,这辣椒如此的辣。

    吃完了付了钱,小贩指着那些散去的人道:“今天什么日子,这么多人看热闹。”

    那人用手背擦着嘴边的辣椒,打量着小贩:一身短打,头上包着一块布,个子倒是蛮高,听口音就是个乡下人,果然少见多怪。

    “嗯,大华纱厂晓得吧?”

    小贩茫然地摇摇头。

    “哎呦,你不看报纸的啦?”

    “我们这些粗人,哪里认得字。”小贩苦笑。

    “那家是开纱厂的,十年死了四个老婆。”

    “啊?”

    那人看着小贩吃惊瞪大的眼睛,很有优越感地继续讲道:“你们乡下人能娶一个老婆就烧高香了,”

    “对的呀对的呀。”小贩忙不迭点头,接着又摇头,“有钱人也不怎样,娶那么多老婆都留不住,我们乡下人一个老婆在家里捧成宝贝,就是扛摔打,身体好的不得了。”

    “切,你晓得什么,其实……”那人很想在小贩面前摆摆城里人的见多识广,低声说道,“这事邪性着呢。”见那小贩一听邪性两眼放光,这人很有点成就感,拉着小贩站到一个僻静地方道:“是有鬼勾魂。”“鬼?勾魂?那是为什么啊,为啥好好的别人家女眷的魂不勾,偏去勾这家的女人?难道是这家有什么冤孽才引得这神神鬼鬼的……”

    小贩说到这急忙掩口道:“哎呦,瞧我这臭嘴。”

    那人笑眯眯地看着小贩:“行啊,小老弟,你还真说着了,这街上这么多人家为啥那鬼怪就看着了文家呢,我也想到这事,真是,的确,啧啧。”哼哈半天,文家女眷为啥被勾魂却没说出,原来他只是在故弄玄虚。

    那人又买了一文钱的臭豆腐,又往上浇了好多红鲜鲜的辣椒酱扬长而去,小贩看他背影远了,朝地上啐了一口:“呸,占便宜没够的东西,也不怕辣的你屙不出。”

    原来这小贩正是召南假扮,作为横贯黑白(阴阳)两道的叶大小姐的雇员,他现在任务是情报员,专门扮成各色人等负责搜集信息。

    他这卖了半天臭豆腐,得到的可用信息少之又少,满心不高兴。

    这时有俩小孩跑过来,脏兮兮的小手递过来一个铜板。

    召南心里烦着,懒得理这俩小毛头,连连摆手:“不卖了不卖了。”那小毛头梗着脖子道:“有钱都不挣,我看你鬼鬼祟祟,哼,怕是拐子。”

    说着就喊:“抓拐……”

    召南急忙捂住小毛头嘴巴:“小祖宗,要害死人啊你。”

    小毛头得意洋洋地看着他,另一个小囡囡也仰着苹果似的小脸,召南叹息:“好了好了怕了你们,呶,这是哥哥送的,一人一串,不要钱了。走吧,赶紧走吧,别在这给我耽误功夫。”说着将几块臭豆腐扔进油锅,奇异的香味弥漫开来,俩拖鼻涕毛头四只眼睛紧紧地盯着那锅。

    “慢着点吃,别烫着。”

    召南见俩毛头接过臭豆腐就狼吞虎咽,急忙提醒。

    小男孩很小心地将最后一口吞下,伸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辣椒酱,这才小大人一般,探着身子道:“这个,大叔……”

    “大叔?”召南的脸揪成一个双眼皮褶的大包子,“叫哥哥。”

    “大伯,我刚才听到你和那人说话了。”小男孩道。

    “去去去,小毛头管这么多。”

    “大伯是好人,我才告诉你的,我听文家小少爷说过,人是他杀的。”

    小毛头挺了挺胸脯,神色非常认真。

    “啊?文少爷?”

    召南吓一跳,盯着眼前这个看着只有七八岁的孩子,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说着玩,都说童言无忌,可小孩子也是很容易信口开河的。

    “真的,大伯,你是好人,你请我吃臭豆腐我才告诉你的,文家小少爷亲口说的。”

    “他和你们一起玩?”

    召南看着这穿着粗布褂子拖着鼻涕的小男孩,觉得和文家那个斯文有礼的少年不是一路人。

    “嗨,那家伙,假着呢。我们这巷子的孩子都是一伙的,带头的是我们钉子哥。”

    “对,钉子哥。”女孩子连连点头,证明男孩所言不假。

    “我们本来是想找他要点钞票花花。”

    “要?”召南眼光一闪,男孩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他伸出黑乎乎的手背擦了一把鼻涕继续说,“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啦,梁山好汉劫富济贫啊大伯。结果他说不给钱,还说他杀人都不怕还怕我们几个毛头?”

    “他真这么说的?”召南大惊。

    “对的呀,钉子哥当时笑他吹牛,他说没有吹牛,他家死的人都是他杀的,他把人推下楼的,他当时眼神很可怕,一定是真的。”

    小男孩讲完,又贪婪地看着油锅。

    召南无奈,又扔进几块臭豆腐炸炸,洒上调料用竹签子扎着递给他。

    小男孩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接过竹签子举着,转身和小女孩就跑,边跑边喊:“谢谢大哥。”

    召南摇头笑道:“真是淘气。”

    这小淘气说的不像是假话,看来文家的孩子真有点问题。

    召南将疑点过了一遍,挑起担子绕着文家的院子缓缓地走了一圈。

    隐隐听到里面有人高声叫嚷着什么,是个男子的声音,应该是那位李家舅爷。

    文家大厅,李舅爷扯着脖子青筋暴露:“反正我妹妹怎么无缘无故的会自杀?一定是被你所害,你丧尽天良,谋害四任妻子,天理不容。”

    叶限摇着扇子坐在一边,眼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滑过。

    “舅兄,不好乱讲的,佩玉当年……唉,怎么说呢,她嫁过来本就是不情愿,几年来积郁于心,这些你我都是心知肚明。”

    “积郁?我女儿能有什么积郁?”

    李家老太太不依不饶。

    “人已经没了那么多年,这些事我也不想再提,舅兄是知道缘由的,现在又来闹未免有些太欺负人。你们是耀祖的亲人,若是来做客我自然要奉为上宾,只是今日是拙荆的回魂日,实在不宜留客的呀。”

    文景荣面带忧色。

    李家人大老远的赶来是为打秋风,哪能不见钱就走呢,吵嚷几句又没有什么证据,索性坐在那赖着不走。

    文景荣无法,只能招呼吴妈打电话订桌酒菜送来请李家人吃饭。

    叶限站起身凉凉地说:“今天是头七,晚上我姐姐回魂也许能说点什么也未可知,李亲家,你们是打算一起守着这头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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