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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和姑娘,我看你和秀芝小姐情同亲姐妹的份上不与你计较,若在攀扯我家辉儿,定不轻饶。”林镇长转身就要进去。
“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劈死这些恶贼吧。”秀和见报仇无望,绝望地仰天喊道,她此时披头散发,满面凄楚格外可怜。
围观的人都为之动容,大家都知道这个秀和并不是于家人,只是于家养女,在舅舅舅母去世后为了妹妹读书出去帮佣做事,现在又为了妹妹这样不顾一切找林家报仇,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叶限也叹口气,指着痛苦的秀和道:“这秀和姑娘,唉,何苦这般,她已经和咱们签约了,哪里需要自己上阵呢。”
“心里憋屈吧?”召南盯着林镇长若有所思。
夜里十点,是林家熄灭火烛的时候,管家拎着锣,在林家大宅中行走:“关灯,小心火烛。”
林家很大,四进的院子,很快各房间都次第关了灯,熄灭了火烛。
最后一进院子里也是一片黑暗。
一个黑影从后院的围墙上悄然落下了,观望一阵后摸进这最后面的院子。
正房里黑黑的,那人在窗口看了一阵,轻轻敲了一下窗户。
房间里传出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谁。”
“是我。”那黑影竟然发出女子的声音。
屋子里的人显然吓了一跳,声音颤抖:“你……是谁。”
“把毛线包还给我。”
黑影又说。
屋子里的人啊了一声,再不说话。
“把毛线包还给我。”
女子的声音又重复一遍。
“那个包包你都不要了,是被你扔了的,还找我要!”
屋子里瓮声瓮气的声音慢吞吞地说,很快他又显得有些气愤:“不知羞,和男人拉拉扯扯,哼。”
窗外的召南一愣:和男人拉拉扯扯,林辉那晚都看到了什么?
原来这院子住着林镇长的独子林辉,召南白天花钱收买了林家下人,得知林辉被没有被送走,因为他还对生死的概念很是模糊,被警察叫去问话也问不出什么,林镇长认定傻儿子一定和杀人案无关,便没将他送走。林辉独自住一个院子,并没有下人跟着,这个孩子有点傻里傻气,有时候脾气上来大吵大闹还打人,林镇长颇为头疼,家里的下人也都远离他居住,因此这院子里就住他一个。
“傻瓜,你出来,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召南问过秀和,知道秀芝一直叫林辉傻子的,若是别人叫他傻子,林辉一定会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可是每次秀芝叫他傻子的时候,他就像拿到糖的小孩子,甘之如饴不说,满脸都是甜甜蜜蜜的。
果然,这一声傻子,房门就开了。
林辉站在门口,轻声问:“秀芝,你回来啦。”
“把包还给我。”
“不给,这是我的,我的,上面还有你的气味。”
借着月亮光,能看到林辉是个高大健壮还有些肥胖的青年,手里抱着个白色的包,应该就是秀芝的包。
林辉将包搂在怀里,低头用脸贴着那包,满脸都是幸福:“你从来没有给过我一点东西,这个是我捡来的,你休想拿走。”
召南脸上蒙着黑纱,分辨不出男女,林辉智力有问题,也没看出这个秀芝是假的。
“我已经死了,我是鬼,找你索命来的。”
召南细着嗓子,故意说的很是凄厉。
林辉愣了一下:“死了?你死了?死了?”
他语气很是惊愕,一个智力有缺陷的人是不能表情作伪的,看来他是不知道秀芝死亡的消息?可是警察局不是找他问话了吗?
“哼,你杀了我还装不知道?”
秀芝的声音很是气愤。
“我?杀?我就捡到你的包包没还给你,怎么还诬陷我呢?秀芝你变坏了,是不是和那个戴眼镜的哥哥学的?我和你讲啊,那些读过洋学堂的统统不是好人,他们都会骗人的。嘿嘿,还是我最好了,你就嫁给我最好了。”
林辉呵呵呵傻笑几声,他的声音瓮声瓮气,共鸣音很重,这时就听着院子外有人问:“是谁?”
是林镇长的声音。召南一愣,刚要往院墙那跑,林镇长喊道:“这位朋友,既然来了何不好好谈谈。”
第五章 梅花镇(三)()
林辉拍手笑道:“好好谈谈,好好谈,爹,快来,是秀芝妹妹。”
这青年还真是天真烂漫。
召南站着没有动,林镇长已经走进来了。
“这位兄弟,不知是哪里的朋友,既然来了,有什么事情就尽管问我,犬子身体不好,怕是很多事说不清楚。”
林镇长冲着召南拱拱手,一边的林辉不干了,嘴一撇哭了起来:“爹,你又说我坏话。”
那么大个子的一个小伙子,说哭就哭,还哭的很伤心。召南愣了一下,林镇长走过去搂住儿子的肩膀好生安慰着。
”不许你说我坏话。”林辉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嘟囔。
林镇长点点头:“好了好了,再哭,秀芝姑娘又要笑你了。”
一听秀芝笑话他,林辉马上擦干了眼泪:“爹,我不哭了,你叫人去秀芝家提亲好不好,我一定听话。”
林镇长哄着儿子进屋睡觉:“好,我会派人去的,你去睡觉吧,乖。”
“不许抢我的包包,这是我的,秀芝给我的。”
林辉抱着那个毛线包进去了。林镇长关上门,叹口气道:“这位先生,你都看到了,这孩子真是心思单纯的很,不可能做出杀人的事。”
同时他伸手做个请的动作,召南也不客气,跟着他走出后院来到前面院子的一个亭子里坐下。
林镇长见召南摘下了蒙面的黑纱,露出本来面貌,便问道:“先生可是警察局的人?”
“我是个记者,对这件事比较感兴趣,今天在你家外面看到秀和姑娘的事,听人说令郎在秀芝姑娘遇害那天带着秀芝姑娘的毛线包回来,一时好奇,便来问问。”
召南说的冠冕堂皇,坚决不提自己半夜翻墙进来,且装神弄鬼的事。
“你想知道什么?我儿子心智不全,你想从他口中得到什么消息?”林镇长忽然提高声音,很显然他不高兴。
“这么大声音做什么?吓唬人啊?”
静夜中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轻笑声,那笑声中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娇嗔味道。林镇长一愣,他眼前一亮,一个女子提着马灯走进来。
灯光映照在她脸上,娇艳中带着一点诡异。
林家也是本地大户,家里有家丁守卫,这女子是如何拎着马灯大摇大摆进来的呢?
林镇长看看走过来的叶限又看看召南,心里生出一种惶恐。这男子是翻墙进来的,这点他很清楚,那这女子是如何悄无声息出现的?
叶限看出他脸上滑过一丝恐惧,笑了一下,将马灯放到桌上:“林镇长可是觉得家里戒备森严?”
没等林镇长回话,她就叹口气:“可惜在我看来,破绽百出,当然,就算你增加十倍的人手也是防不住我的。我想做什么,没人能拦得住。”她还伸手在自己脖颈处划了一下,虽然笑意盈盈,可威胁的意思很是明显。
林镇长不是笨蛋,虽然也恼叶限言语间充满威胁,但明白实际情况,自己的确是不晓得这女人怎么进来的,若是此人带着武器,那真是取自己一家老小的命也如入无人之境,便也不想有什么口舌之争,在摸不清这女人路数的时候不想得罪她,点点头说:“你说的极是,小姐果然是高人,只是不知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和他一样,想找令郎问问于秀芝的事。”
叶限坐下,叹口气道:“实不相瞒,我是于师长派来的,我姓叶。”
林镇长知道于秀芝的哥哥做了团长,没想到这么快升了师长。他是不敢招惹这些有枪有人的丘八,便点点头说:“于先生也是我们镇子走出来的,我林某人是什么人,镇子里有目共睹,于先生就算有军权在身也不能平白冤枉我。”叶限噗嗤一笑:“平白冤枉?林镇长,大家都是聪明人,打开天窗说吧,我们师长很想请令郎去坐坐,令郎也到当兵的年龄了。”
林镇长一拍桌子:“你们不要太过分,辉儿心智不全,如何能去当兵?”
“心智不全都知道看中秀芝小姐就死缠烂打不放,这要是都长全了还了得?”叶限故意气他。
林镇长冷静下来,坐下去问:“那毛线包真是辉儿捡来的。”
“秀芝是在我们镇子长大的,也算是我看着长大,这孩子被人害了,我心里也不好受。不错,我是动过心思,那也是没办法,我就辉儿一个儿子,这些年没有再娶也是担心辉儿和别的孩子不一样,若是娶回家后妻和辉儿有了龌龊,我担心将来辉儿受委屈。后来见辉儿喜欢秀芝,我就想不如……不如……”
林镇长犹豫一下,不知如何说下去。
“不如娶回家名义上是林辉的妻子,其实给你做老婆?亏你想的出这么恶心的办法。”召南闻言冷笑。
“辉儿喜欢秀芝,可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
林镇长声音地沉下去:“辉儿小时候吃药吃得太多,坏了身子,他是无法行人道的,再喜欢秀芝,也只能是看看罢了。”
“哦?你确定他不能……不能做那种事?”
叶限眉毛一挑,就听着召南干咳一声,叶限不以为意,眼光闪亮,盯着林镇长。
“我总给他洗澡,当然知道他那里……那里是和孩童无异,就是将秀芝娶回家也是什么都做不成,不能传宗接代,我那会也是猪油蒙了心,想着既然辉儿喜欢,不如就娶回来,名义上是辉儿的妻子,实际是后母,辉儿将来也不会吃亏,毕竟有那名分在,将来我死了也能放心。”
说到这,他不住拍着自己的脑袋:“我也是糊涂,动了那种龌鹾心思。”
“那秀芝小姐的毛线包又如何到了林辉手里?”
召南知道于秀芝是被奸…杀的,林辉既然身体没有发育,不能做那种事,但也保不准杀害秀芝。
“真的是辉儿捡回来的,他回家时还和我讲,说秀芝变坏了,和一个戴眼镜的洋学生在一起,两个人当时还争执几句,秀芝气恼地将包扔了,辉儿不敢上前,就偷偷捡了那包回家。”
说到这里,他起身道:“当时那包里还有点杂物,我没有交给警察,这就拿来给二位看。”
“为何不交给警察?”叶限问,“既然包真是林辉捡来的,为何不交给警察做证物?”
“唉,叶小姐,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哪敢再惹事,辉儿捡了东西回来被人看到,镇子里传什么的都有,我可不想招惹上官司。”
很快,林镇长从屋里拿出一个布袋子,打开后里面是一个本子,还有个绣花的钱包,一把梳子小镜子,看得出是一个年轻女子的物品。
叶限拿起那硬皮本子,看到第二页写着一行字:东吴大学英文沈东。
这沈东是何人?他的本子怎么在于秀芝的包里?
第六章 投鼠忌器的林镇长()
叶限翻看一下这本子,点点头:“是一些英文听课笔记。”
召南看了叶限一眼,见她脸上表情淡然高深莫测,也不知道她是真的认识这些曲里拐弯的洋文还只是随口说说。
“肖小姐说于秀芝正打算报考圣约翰大学,找人借点大学的听课笔记也是正常的。”召南看着那本子,翻了几下说道。
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叶限心想,不正常的是这东吴大学学生的身份。
东吴是大学1900年由基督教监理会创办的第一所西制大学。校址在苏州。从苏州到梅林镇要先坐火车到沪城,需要七八个小时,从沪城车站到梅林镇也需要三个多小时。这样,一个东吴大学的学生是不大可能一天内从学校到梅林镇走个来回的,这个沈东……想到这里,叶限鲜红的指甲掠过沈东的名字,看向召南:“这个人,必须要仔细查查,到底是咋么回事。”
期间林镇长一直注视着这一切,叶限看了他一眼,笑道:“林镇长,对于这个本子,或者说对于这个沈东,你好像有话要说。”
林镇长愣了一下,干咳一声掩饰道:“没有,没有,我怎么知道这个人。”
“不用掩饰了。在我打开这个本子时,你的眼睛一直跟着我,暗中观察着我的表情,你拿到这些东西,明知道疑点都被引到你儿子林辉的身上,却还不肯将这些东西交出去,只能说明你要维护的这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重要的可以忽略不计你儿子身上的疑点。当然,对你来说,你认定林辉什么事都没有做,是不用担心的。”
叶限言辞犀利,林镇长看看叶限,马灯映照下,一张娇艳的面孔此刻却令人悚然心惊,这个女人啊……林镇长苦笑着叹口气:“叶小姐,你真的只是于师长手下的人吗?”
“怎么,你若怀疑我的身份,去找于师长问问好了。”
叶限说的轻描淡写。
“这个倒不必,不管你是什么人,总是一个很……很厉害的小姐,我是得罪不起的。”
他笑了笑掩饰内心的尴尬:“这个沈东,我是不认识,不过我是知道隔壁镇子沈镇长家有个儿子在东吴大学读书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沈东。”
“隔壁镇子,梅林镇的镇长?”召南眉毛一扬,心想难道于秀芝和梅林镇长之子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
“梅林镇和梅花镇是并列的镇子,甚至在经济上梅花镇明显更胜一筹,既然如此,就算这沈东是沈镇长的儿子,林镇长你怎么可能会为了他将这些东西都隐瞒起来呢?还是,这沈东和你的关系,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林镇长不住地干咳,以手掩口,显然叶限的问话戳到他肺管子上。
“林镇长,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程度,难道你是忍心见令郎被认定为凶手?”
叶限追问。
林镇长默然不语,召南在一边冷笑:“我调查过梅林镇,沈镇长去年已经去世了,家里只剩下沈夫人,这位夫人是个能干的人,竟然接替了镇长之位,将镇子治理的井井有条。既然如此,不知道林镇长心里念着的去世的沈镇长还是现在的沈夫人呢?”
林镇长握紧拳头,儒雅的脸上满是愤怒:“你……不要太过分。”
“我们也不想过分,看林镇长你的良心了,到底是儿子重要还是……”
叶限意味深长。
“是,沈东是沈家的长子,我……我……“
他停住了,最后还是犹豫一下说道:“我是不想给沈家惹麻烦。”
“可你最后还是拿出来了?这可真够矛盾的。”
叶限若有所思,手指轻叩着本子。
“是,我本该将这本子毁掉,考虑再三还是留下来了,我担心事情将来会引火烧身,害了辉儿,两相比较,只能将沈东的本子交出来。不过这沈家的事情可是你们推测出来的,并不是我说的,和我无关。”
林镇长急忙推卸自己的责任。
“放心,我们会为你保密,不会影响你和沈夫人的关系。”
叶限嫣然一笑,这笑容很美,灯下看美人那美丽是朦胧的引人遐想的,只是此刻,对面的女子只让他觉得战战兢兢,很是不安,若此人真是于师长的部下,那于秀芝的哥哥一定是个非常可怕的人。
他垂下头,等于默认了自己和隔壁镇子沈夫人的关系。
同为女子,叶限忍不住出言讽刺:“林镇长的感情还真是复杂,一边和沈夫人关系深刻,一方面还想着和于秀芝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林镇长尴尬地笑笑:“男子,呵呵,天性风流,这个,我只是对于秀芝只有个想法而已,并没有付诸实施。”
“没有实施?你可是曾经将于家姐妹都关起来的。”
叶限不依不饶。
林镇长脸色一暗:“这个,事实上和犬子对于小姐的爱慕是没有任何关系的,那是因于家拖欠房租多年,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做为镇长,若处处讲人情,该如何管理这个镇子?”
深夜探访林家,叶限和召南得到了重要线索,梅林镇镇长的儿子沈东,很可能就是林辉看到的那个戴眼镜的青年,也就是在于秀芝遇害前和她在一起的人。
这一天梅林镇沈家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子,这女子一身素色的旗袍,白色毛线衣,手里还拎着个书包,站在门口乖巧可人。
“我找沈东。”她面带羞涩。
沈家门房急忙跑去通知当家的沈夫人,很快一个40来岁的女人在丫鬟簇拥下走出,这女子一双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扬,整个人显得很是凌厉。
“你找东儿?”
那女人上下打量一下叶限,眼光冷淡。
“是,我找沈东,我是沈东的女朋友!”
叶限故意挺了挺胸脯,显得好像下定很大决心才说出来的。
“东儿的女朋友?怎么来的女孩子各个都自称是东儿的女朋友?什么肖小姐,什么……现在女孩子这是都怎么了,礼义廉耻都不顾了。”
沈夫人眉毛一挑,很不耐烦。
“是啊,现在何止女孩子,一些中年女性也是不要什么礼义廉耻,为了高位不惜和别人勾勾搭搭,哦,沈夫人。”
叶限一笑,刚才的乖巧荡然无存,眼睛里都是狡黠,看得沈夫人一愣,接着脸涨得通红:“胡说八道不可所云。”
“那我说的明白点,我是隔壁镇子的林镇长派来找沈东的,现在明白了吗?”
叶限答应林镇长一定保密,可是转头就把林镇长给出卖了。
召南躲在暗处忍不住摇头:这个女人,真是一点江湖道义都不讲。
第七章 多角恋情()
沈夫人脸色大变,看了旁边的丫鬟一眼,叶限笑眯眯地:“怎么,现在还是不能进去吗?”
要是马上就让她进去,沈夫人在下人面前哪里还有面子,于是她瞪了叶限一眼,转身就走。
叶限则直接跟着往里走。门房伸手要拦,叶限冷冷地看着他,那人犹豫一下看着走在前面的沈夫人脚步并没有停留,于是也就放下手去。
叶限跟在沈夫人后面走进沈家大院,进了里面的院子,沈夫人猛地站住,叶限收住脚步,沈夫人转过身,对身边丫鬟说:“你先下去吧。“
丫鬟离开后,沈夫人板着脸问:“你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