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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菊年突然笑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世上最可笑的一幕,在萧娉婷错愕茫然的目光中,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菊、菊年……”萧娉婷有些惊恐地看着她,怕她受刺激过度,精神失常,“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
沈菊年摆了摆手,喘着气,眼底布满伤痕。
笑得很悲哀。
萧娉婷,萧娉婷,为何你能这么无愧于心,振振有词呢?
“娉婷,我是说过,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沈菊年缓缓敛起笑容,只余一点淡淡的、苦涩的笑意噙在嘴角。“那是因为,我曾死过一回,所以知道活着有多么不容易。”
“但是娉婷,或许活着并非如我想象的高于一切,至少,”沈菊年目光坚定地转过头正视她的眼睛,“我不能跪着活!”
萧娉婷一震,嘴唇动了动,愕然道:“菊年,你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十二岁那年刚进萧府的沈菊年了。”沈菊年缓缓站起身,走开两步,与她保持了距离,“那时候,你我年纪都小,你天真,而我更甚,一直到五小姐出阁前夜,我都相信,你是真心待我,一如我真心待你。”萧娉婷微仰着脸,听到她说起那一夜的事,脸色剧变。
“你有时候说话伤人,我以为你有口无心,但其实并非无心,而是因为,我在你眼里,一直,只是一个下人,一个比较贴心的,有用时捧着,没用时抛弃的下人。我不在乎为你顶罪,为你挨打,但你又如何能一边假装我是你的好姐妹,一边却又视作理所当然?”沈菊年苦笑着摇了摇头,“或许是我太天真,从未把自己当下人,妄想与你交心,我以为自己是不同的,但或许在你心里,我和初蕊,并无不同。”
“菊年……”萧娉婷动了动唇,声音微弱。
“五小姐出阁前夜,你做过的事,我不会忘记。萧娉婷,我是天真,但不是傻。这样的事你已做了一回,也不差第二回。我只是觉得自己低估了你,为何你能那么坦然,那么无愧于心地安慰我?萧府那个地方,你不想呆,我也一样!”
“不一样!”萧娉婷厉声反驳,激动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与沈菊年对视。“我为什么不能坦然,为什么要对你怀有愧疚,我做的一切难道不是为了你好?四哥爱你,我想办法让你升为平妻,我对你仁至义尽了,你还想我怎么做?”
“四少爷和你不一样!”沈菊年心口一痛,咬牙道,“他懂得放手,懂得尊重,你口口声声为我好,若真为我好,你为何从来不顾虑我的感受?我总想你还小,有一天你会明白,为何你就是执迷不悟!”
“我没有!”萧娉婷凤眼锐利,寸步不让,“沈菊年,是你不识好歹!”
“呵……”沈菊年眼前一阵发晕,“为我好?萧娉婷,你敢说,你做这一切,不是为了审言?”
萧娉婷身子一震,踉跄着退了一步,她义正词严地说为沈菊年好,可是……她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没错,是审言。
“沈菊年,是你先骗了我。”萧娉婷突然眼眶泛红,一阵委屈让她心口抽痛,“你明明说和他没有什么,为何送他玉镯,你叫他审言,你敢说,你心里没有他吗?”
他们骗我,连你也骗我!
沈菊年,你敢说,你心里没有李审言吗?
沈菊年呼吸一滞,心脏一阵阵地拧痛让她呼吸困难,这是幻觉还是真实的疼痛?
从上一世就开始压抑自己的情感,到了这一世也无法停止这种习惯。
到底喜欢过没有?
是不是夜宴之时,那一个侧影便印入了心底?
萧锦琪说,我以为你没有心,原来你的心只是不在我这里。
我的心在哪里呢?
我的心只为一个人动过,那个人是谁?
苦笑着说:“便是有,又如何?”
沈菊年紧紧攥着心口,面色惨白,忽地身子一晃,软倒在地。
第四十五章 郭雍的故事
身体一阵阵地发寒,寒针入骨,让她忍不住瑟瑟发抖,蜷缩起来。
没有人能温暖你,只有抱紧自己,只有自己。
这样孤单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放声痛哭。
——从来只有我自己,没有别人,没有爸爸妈妈,没有兄弟姐妹,没有朋友,他们都不要我了……
——不能哭,不能笑,不能悲伤,不能喜悦,就这样活下去吧……
——我很疼,很冷,谁来救救我……
梦里一个低沉而柔和的声音轻轻说:“菊年,别怕,不要哭。”
暖暖的气息包围住自己,一点点地驱散了寒意,带走那些吵吵嚷嚷的声音。
有一双手紧紧握住自己,一直没有放开。
她隐约听到他说:“对不起,我亦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为什么说对不起?她受到伤害了吗?
梦境一个接一个,最后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醒来之时,天色已亮,床边却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沈菊年迷茫地坐了起来,声音惊动了外间的丫鬟,入画跑了进来,惊喜叫道:“姑娘醒了!”
晚诗也跑了进来,叫了声“阿弥陀佛”,忙问道:“姑娘,你觉得身体怎么样,好一些没有?”
沈菊年缓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我昏睡了多久?”
“现在都巳时了,姑娘睡了整整一天,大人守了一夜,天微亮上朝,现在还没有回来呢!”入画嘴快答道。
“昨天……后来发生什么事了?”沈菊年只记得自己浑身冰冷,软倒在地,之后的事,就不记得了。
入画气呼呼道:“那个萧家七小姐把您气病了,大人很生气,抱着您回了房间,萧家七小姐就回去了。”
气病了?
沈菊年心想,这大概就是寒气反噬的后果了。但这一次虽然仍然疲弱,却不像前两次那般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想起昨夜李群一直守在自己身边,想必是因为他的关系了。
她和萧娉婷……
勉强维持了这么久的假象,大概再也没有维持下去的必要了吧。
昨天,她最后那一问……
她怎么能那样回答……
“姑娘,您一天一夜没吃饭了,要不要让厨房给您做点粥?您想吃什么?”晚诗柔声问道。
“随便吧。”沈菊年没什么精神,忽然想起一事,忙问道:“郭将军醒转过来没有?”
“不太清楚。”入画跳起来,“奴婢去帮您问问。”
沈菊年一点头,入画立刻跑了出去,晚诗也去通知厨房准备粥点。
沈菊年无力地躺下,不一会儿,便听到入画跑了回来,气喘吁吁道:“姑娘,郭将军醒了!”
沈菊年心脏一跳,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追问道:“他在哪里?情况还好吗?”
入画扶着她做起来,答道:“祝神医正在为他诊治,看样子是没有大碍了。”
沈菊年松了口气,又道:“扶我起来,我要过去看一下。”
“等吃过饭吧。您身体还很虚弱。”入画不大放心,沈菊年连一个人走路都有些勉强。
“不碍事,你帮我换身衣服。”
入画无奈,只有听命行事了,帮沈菊年稍微梳洗了一番,然后扶着她从李府走到郭府。
郭雍刚醒没多久,沈菊年来得快,有人来得比她更快,那人自然是玉宁公主。
扒在门口的粽子和天宝一看到沈菊年走来,立刻跑了过来,一个两个扑了上去,让沈菊年差点跌倒。入画急道:“去去,姑娘病着呢,粽子,把小爷拉开。”
粽子稍微懂事一些,见沈菊年气色不佳,急忙拉了天宝站到一旁。“阿宝,姑姑生病了,不能吵她。”
“生病!”天宝夸张地张大了嘴,两只小手贴着脸蛋,“要吃苦苦的药!”
粽子郑重又悲痛地点点头,“还要扎很多的针。”他刚刚看到了,那个高高的大夫扎了好多针在将军头上身上,唉,姑姑也要扎那么多针吗?很痛的……
玉宁公主也在门外等着,见沈菊年气色不佳,疑惑道:“你怎么这么憔悴?”
沈菊年对这个公主实在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只能强撑着行了个礼。“偶染风寒,谢公主关心。”
玉宁公主点了点头,也没放在心上,但是挂心另一件事,“郡君府已经选好了,你不日便可搬去。”
沈菊年淡淡一笑,“公主挂心了。沈菊年不会接受这道圣旨的。”
“什么?”玉宁公主只当自己听错了,讶异地瞪大了眼睛,便在这时,门打开了,祝悠施施然走了出来,嘴角噙着抹得意的笑,“恢复良好,下次有这样的病例记得再叫我。”
玉宁公主听到前面四个字,便已经迫不及待跑了进去,也顾不上搭理沈菊年了。
沈菊年对祝悠点头一笑,“多谢祝神医了。”
祝悠仔细瞧了一把她的脸色,在沈菊年经过时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顺势扣住了她的脉门。“嗯……”祝悠垂眸沉思,“看来这就是修习那什劳子口诀的害处了,那个小火药桶是虚火上升,你却是一点热气也无,跟个死人似的。”
沈菊年眼神一动,轻轻抽回手,“祝神医说笑了。”
“呸!你才是死人!”入画是个口快的,听祝悠口没遮拦,立刻啐了他一口。
“又是个小火药桶。”祝悠一挑眉,笑了笑,摆摆手扬长而去,放下话道:“本神医免费治疑难杂症,有病趁早!”
沈菊年无奈地摇摇头,同入画进了屋,一进屋便听到玉宁公主正柔声询问郭大路身体状况。
沈菊年想了好一会儿,不知该叫他郭大路还是郭雍。郭大路当日为宁王挡了一枝毒箭,那一箭正射在要害处,毒液迅速流遍身体,郭大路能够醒来,实在是祝神医的功劳了。
郭大路迷迷糊糊地回答了玉宁公主几个问题,余光感觉到有人远远站着,不禁转头望去,一怔便是半晌,终于开口,不确定地叫了一声:“菊年?”
沈菊年一笑,点了点头,“是我,郭大路,你还好吗?”
郭大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左右张望,急道:“阿宝,阿宝呢?”
玉宁公主瞥了沈菊年一眼,答道:“阿宝在外面玩呢!”
郭大路顿了一下,抬头看沈菊年,“菊年,你看到阿宝了吗?”
“我看到了,你把他照顾得很好,郭大路,谢谢你。”
郭大路突然露出一丝羞赧的笑容,但迅速地,又换上了一副歉疚的表情,“菊年,对不住,俺没能救其他人,后来听说……”
“不是你的错。”沈菊年在入画搀扶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发生那样的事,谁都无能为力。你能活下来,救了天宝,我很感激你。”
“俺们是一家人,说什么感激不感激的!”郭大路大声道。
玉宁公主哼了一声,打断他,“郭雍,沈菊年已经由陛下赐婚,许配给萧家四少爷了。”
“什么?”郭大路一愣,看了看玉宁公主,又看向沈菊年,“菊年,这是真的?”
“陛下赐婚是真,但我不会领旨。”沈菊年淡淡说道。
玉宁公主秀眉一扬,尖声道:“难道你想抗旨?”
“菊年不敢,不得已而为之。”沈菊年没有去看她的神情,仍是望着郭大路说:“郭大路,你还承认那个婚约吗?”
郭大路急道:“那是当然!”
玉宁公主咬紧下唇,眼眶一红,“郭雍,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郭大路神情一僵,对玉宁公主挥了挥手,“你出去,俺有话和菊年说!”
玉宁公主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敢赶我走!”
“叫你出去你就出去,那么多废话!”郭大路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玉宁公主恨恨地回瞪他一眼,气得满脸通红,摔门出去。
入画亦随了出去,屋里只剩下郭大路和沈菊年二人。
沈菊年若有所思地望着郭大路。
她知道,他为人虽然大路,却不是一个粗鲁的人。对女子,他总是轻声细语,就像捧着琉璃盏,怕不小心摔碎了,伤了她们。
有一种男人,对所有人冷淡,只对心上的那人温柔。
而有些男人却相反,对所有人疏远而温柔,但在心上那人面前,却是不加掩饰的粗鲁,他把她当自己人。
“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郭大路担忧地问,“听说俺昏迷了很久,刚刚说赐婚,是什么意思?”
沈菊年不答,反而问道:“郭大路,为什么……你会在宁王军中?那之后你去了哪里?”
郭大路一怔,略想了一下,才将事情经过告诉沈菊年。
原来那日安州事变,郭大路匆忙间只救走了天宝,背上中了一刀,从山坡上滚落下去。当时天色已黑,下方又是乱石滩,那些官差便没有下来查探,郭大路将天宝护在怀中,躲过一劫。
彼时宁王军中,负责金陵内部攻破的第五纵队首领,正是郭淮南之子郭雍。郭雍自金陵回军时看到奄奄一息却求生意志坚强的郭大路,便让人顺手救了他,带到宁王军中。
郭大路清醒之后,本想直接回金陵,但是战火纷飞,连家书一封都难以送到,最好的选择,就是直接杀向金陵。有些人对军事与兵法有天生的敏锐度,郭淮南发现,郭大路便是这样的人。几次大小战役,郭大路屡立奇功,引起了宁王注意,被委以重任,负责攻坚战。
当时郭雍与郭大路兵分两路行动,对方将主要兵力集中在郭雍一路,郭大路成功破城,郭雍却死于敌人箭下。
郭淮南痛失独子,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郭大路与郭雍年龄相近,更受郭雍救命之恩,受郭淮南知遇之恩,便几乎是顺理成章地,认郭淮南为义父,改名郭雍,以慰藉郭淮南。
自此以后,军中诸人便只知有郭雍,不知有郭大路了。李群萧锦琪也断然想不到,名将郭淮南之子,竟然会是郭大路。
后来金陵一战,郭雍为救宁王身中毒箭,本想入城便寻沈菊年,结果又被延误了。
沈菊年听他一番描述,心里便明白了大概,只是有些好奇道:“你怎么会挺身而出,为宁王挡箭?”她所认识的郭大路,会为路边的老农挡箭,却不会为宁王挡箭。
不提也就算了,一提,郭雍就怒了。“哪个王八羔子,推了俺一把!”
第四十六章 恕难从命
沈菊年怔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声。
是了,这才是他。
“郭……郭雍。”沈菊年心想,既然改名,那以后她也这样叫他吧。“你心里,是不是有玉宁公主?”
“菊年,你不要胡思乱想!”郭雍慌了,急忙摆手,“俺是有婚约在身的人了,绝对不会和其他人牵扯不清的!”
沈菊年心里叹了口气,郭大路说得对,有婚约的人,不该和其他人牵扯不清。
沈菊年微笑着说道,“郭雍,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家人。”
郭雍笑呵呵,有些手足无措道:“俺也是……”
“你好好养病,我便住在隔壁,有事让下人唤我一声便是。”沈菊年留了话便离开了,出门的时候,果然见玉宁公主寒着一张俏脸立在门外。
“公主。”沈菊年微一曲膝,淡淡点了个头。
“沈菊年,你是什么意思?”玉宁公主声音沉了下来,一双凤眼死死盯着沈菊年,“封为郡君,嫁萧四少为平妻,你有什么不满意。”
沈菊年眉梢一动,“公主这话让人委实费解。若陛下以万里江山为嫁妆,将公主指给异国王储,公主会觉得满意吗?”
“本宫只要郭雍!”玉宁公主坚决地说。“便是给本宫女王之位,本宫也不稀罕!”
只有在郭雍面前,她才不会自称“本宫”吗?
“这就是了。”沈菊年一笑,“那些不是公主的心愿,也绝非民女所求。”
玉宁公主一怔,“你不是喜欢萧四少?”
“不,从未。”沈菊年摇了摇头,别过眼,望向天际,“只不过是有心人说有心话,做有心事。”
玉宁公主不解地皱了皱眉,随即脸色一变,“沈菊年,就算你不喜欢萧四少,本宫不会将郭雍让给你!”
一年之前,郭雍,那时候还是郭大路,断然想不到,有一天,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会对他动心,势在必得。或许是后来战场上的历练让郭大路成为了郭雍,没有见过他另一面的沈菊年难以理解玉宁公主的情感,只是心头却浮上一种淡淡的、怪异的感觉。仿佛她才是被毁约的华筝公主,而眼前这个寸步不让的公主却是黄蓉。
郭雍说,将她当亲人,却也未必将玉宁公主当成外人。同生共死过,纵然没有情深相许,却也不至于一分情意也无。
只是因为婚约吗?
沈菊年突然有了一丝迷茫。
她断然不会接旨,但若因此而连累了郭雍,却又该如何是好?
神思不属地往回走着,刚进了府,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错愕地转过头去,却见进来的是几位宦官和侍卫,当先那一人正是陈太监。
陈太监眼睛在沈菊年面上一扫,尖声道:“圣上有旨,宣沈菊年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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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扬扬下了小半日的雪,到这时方才消停。
勤政殿外的石阶上积满了厚厚的雪,阳光被沉沉的乌云阻隔,天色暗得可怕,午时三刻,却仿佛已近黄昏。
詹春来自勤政殿内走出,小心翼翼合上了门,这才走到石阶下方,对那站了许久的青年官员说道:“李大人,您这回可真把陛下气着了。”
这声音尖尖细细,却又压得低低的,只有李群一人听得清楚。
不像其他官员穿得臃肿,李群长身玉立,直挺的脊梁,一袭沉色官服生生压住了从天而降的万千霜华,冰天雪地之中,只见这一色深沉,触目惊心。
“为臣本分而已。”李群的唇角微抿,眉色略淡,眉线却斜飞入鬓,望去似远山含烟,纤长的睫毛微微翘起,却不卷,眼睫微垂的时候,便掩住了眼底的情绪波动,让人看不出他心中真实想法。本也该是芝兰玉树一人,却不知为何宛若青松立雪,平白添了三分苍凉。
“陛下也是一番好意,平民之身,受封为郡君,这是莫上荣耀了,赐婚萧府,更是殊荣。今日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消息,你还这样绝了陛下的好意,难怪陛下……”詹春来蓦地发现自己话太多了,顿了顿,便在这里打住。
“无功无禄,平民之身却受此大赏,孝期未满而大张婚事,于礼不合,于法不和。”李群淡淡说了一句。早朝之上,他说的话并无半分不是,只不过比较不巧,雪灾之事已然让皇上不悦,民间传言天人感应之说更让他动怒,而他恰在此时驳回陛下旨意,皇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