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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的朱砂痣-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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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强压住手臂的疼痛,努力咬着自己的嘴唇,努力眼眶中的眼水不落下来,开口又说道:“原本我还有些奇怪,见惯了明妃娘娘的盈柔善感,纤纤玉容,身旁又有莞莞这般媚颜娇骨的绝色,怎会瞧得上我这种庸俗之人。原来机关算尽,为的就是今天。该问为什么的应该是我吧?”苻清流另一只手猛然抬起,显然是气极无法自控。我笑了几声,脸自然地往他手边扬去。身子被重重推了出去,撞上门栏后又不稳地退了几步出了小屋,终究坐在了地上,远处飘来苻清流重重的呼吸声和咬牙切齿的话语:“你这样子的人不配留在这间屋中。”

    我大赖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重新踏回屋中,俯身拾起日旭的两封信笺,抬头一笑:“不用你赶,拿了这信我便走。”转过身子,猛抠自己的掌心,只是浑身上下疼得发酸。

    “你已是梁家的弃妇,还能去何处?”苻清流的话中还是隐约透着不忍心,“你刚才是不是因为梁日旭而情绪失了控?”我是不是应该再狠心推上一把?

    跨出小屋,暗生迎面抱住我的腿,脸色有些不好的缠绕道:“姐姐要去哪里?”

    “暗生,你是想随姐姐一同走,还是留在这里与苻大人在一起?”我希望暗生可以自己选择将来,“随着姐姐,暗生可能会吃很多的苦,将来也许还会没有饭吃;苻大人也是暗生父亲的同窗好友,暗生随着苻大人一辈子衣食无忧,将来更是飞黄腾达。”我去意已决,不如断了苻清流的念头,将来报仇也好,又或者远走他乡,他可以不为了我再牵肠挂肚。

    暗生抱着我的手没有丝毫的松动,不乐意地说道:“姐姐,我要去找梁元帅。”日旭浑身上下果然透出一种吸引人的气质,无论何人,只要与他相处过,或为他的自信,或为他的豁达,又或为他的勇猛,所折服。“

    “暗生,梁元帅不要姐姐了。”我蹲下身子紧紧抱住暗生瘦弱的身子,眼泪不禁决堤,委屈地说道:“梁元帅扔下姐姐一个人,去了战场。”日旭,你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梁元帅答应,过些时日就来接姐姐和暗生的,就在姐姐睡着的时候,梁元帅亲口对暗生说的。”我愕然,日旭既然答应了,哪怕对方是孩子,都绝不会失信,“姐姐和我一起等上一天,如果梁元帅还不来,暗生和姐姐一同去找他,问问他为什么骗人。”暗生学着大人的模样在我的背上轻轻拍着,我的心情也随之好转了许多。

    “嗯,我们一同等。”不敢看苻清流的神色,推开暗生,我默默地走到一旁的石碓边坐了下来,我知道自己需要冷静下来。只是眼前灰色调的一切让人的心也不由得往下沉,觉不得四周的寒风呼啸,也听不见暗生和苻清流之间你来我往的有趣对话。

    从怀中掏出那两封信笺,不似之前在苻清流面前的洒脱,此刻手颤抖得连信笺都滑落在地上。“休书”这两个黑色的大字就草草把我和日旭之间所有的一切勾销殆尽,我不甘,我恨。无力去打开这封结束一切的信笺,任由它落在地上,哪怕随风吹走。

    早已习惯般地掏出挂在颈脖上的香袋,我心情轻松了许多,不自觉地从中掏出两张宣纸。三月已过,我该看的应该是日旭之前留下的信。

    “吾妻,保重。三月将近,吾定归,勿念。”第三个月的纸上,尽只留了这草草几字,读来却弥足珍贵,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尽把满眼的雾气溶成眼泪。

    笑了笑摊开三月过后的第四封信,原本以为是无用的,此刻却才觉得原来一切都早有安排,原来一切的努力只为了今日坐在寒山之角,读着日旭写给我的亲笔信:

    “望吾妻不用读这封信,虽吾比之前几封更用尽心思。

    三个月已过,吾未获胜而归,此刻必然粮尽,后无退路。吾妻在家中,是否终日以泪洗面,为夫担惊受怕?亦或是,吾此刻已马革裹尸,留下吾妻一人尝尽人世间无边孤寂。

    吾曾为生于梁家无比荣耀,然,自吾妻嫁入,吾曾常常痛恨己之身世与权势。犹记得,吾妻曾希冀游遍天南地北。如吾得生,归来之日,吾卸甲归田,随吾妻天涯海角;如吾无法归来,魂魄亦必越过万水千山,护吾妻随意人间。然,夫望吾妻恣意人生,勿归束于礼教,携知己共此后一生,夫亦安然眠于地下。夫妻情深,切忌切忌。”

    仔细瞧去,这一纸绝笔信上,几字已然化开,日旭当时的心境就在我的眼前,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原来他早已打算为我卸下这一身重担。原先的默默落泪,此刻早已换作了失声痛哭,我执迷不悟用尽一切追求的,原来就在身旁。我因为那个故事,那么小心地不去忽略周遭的一切,一己执念原来便是宝相寺方丈所说的勉强,原来我一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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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六章 绝笔(二)

    人说到了最伤心时流不出眼泪,可是我却兀自在这山顶处流不尽的泪水,冷冽的寒风吹干后,脸颊上又挂上了新的泪痕,看着周遭起起伏伏的山峦,心中有着一跃而下的冲动。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在山峰交错的低谷边,一轮暗红的炎日缓缓下落,失了踪影。耳边响起一曲婉转凄凉的琴声,激荡着我的心弦。在摆满全家牌位的避世小屋中,苻清流抚着着一曲悲歌,犹如杜鹃啼血,声嘶力竭;而在山巅,伴着落日望着远处河山的我,肝肠寸断;那远处无法预见的战场上,日旭是否忘情弃爱,置生死于度外。

    明月当空,华美的月光却照得我无比凄凉,明了一切后怎能在此无望地等待日旭恍然大悟后的折返?战场凶险,而了无牵挂的日旭必然身先士卒,又或者全然放弃了生的念头;日旭思虑周全,怎么会想不到休去御赐姻缘,会招来满门杀身之祸?

    我心念一转,豁然起身往小屋中走去。大屋中没有点灯,只有内屋中透出一些光亮,暗生正一个人独自吃着桌上的饭菜,而内屋这微弱的光芒正映射在大屋正中专心抚琴的苻清流身上,一袭背影孑然,和着琴声莞尔有些颤动。

    “苻大人,日旭是否已知这南朝奸细是何人?”我突然出现的声音,与这低沉的琴声格格不入,“奸细曝露之时便是梁家全门获罪之刻,所以一直休书和向苻大人的托付保的是我的性命和后生的安乐。”日旭的性子我是了解的,哪怕他误会了我与苻清流之间有着别样的情愫,也必追寻到底与我坦然面对。相托终身的我们再无任何隐瞒,这是我们的信诺。

    琴声突然曲折而上,金戈交错,苻清流凄然的低沉之声缓缓响起:“果然夫妻情深,心有灵犀。是我妄作小人,无端应承了梁日旭的托付,也高估了自己在你心中的位置。”琴声自高啸转入低鸣,苻清流的声音也越发高扬起来,强压着自己的颤动:“奸细是何人,梁日旭还料不到,但他的确是因为担心梁家的未来才放你自由。”低鸣之后的琴音再次慢慢升起,一个铿锵之音后嘎然而止。黑暗中,苻清流的背影没有丝毫的动作,仿佛已定在那里。

    “我此刻便下山回梁家。”我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打算,“那封休书我亲自还回去给梁日旭。”

    “去便去了,何必在此惺惺作态?”苻清流的语调一紧,随即又提声说道:“夫妻两个果然是想象,一般的装模作样。一封休书,一个信物,原来只是逼得你看清楚自己。原以为最了解你的人是我,却料不到原来还是梁日旭明白你。”苻清流果然是断了念头吗?

    “苻大人恢复了往日的伶牙俐齿,月华就放心了。”我有些欣慰地说道,“他日月华一定与日旭道明苻大人与梁家之间的恩仇,让日旭给大人一个交代。如果大人觉得还不解恨,就请打起精神,把满腔的愤恨还给月华就好。”此刻虽然对苻清流有着万千抱憾,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只希望他能好好的,哪怕重拾仇恨,雷厉风行地对付梁家,也好过他万念俱灰。

    苻清流没有说任何的话,停下的琴声再次想起,只是原本的哀婉曲折此刻化为了狂风暴雨,惊得人心肃然。他能恨,总比他心死,要好上一些。

    无颜踏入这刘家的供堂,我唤了暗生,便拖着他的手直接往山下而去。沿途重新掏出日旭让苻清流转交给我的两封信件,仔细摸了摸,另一封中似乎是一件东西,犹豫后还是打了开来,倒入掌心,原来是出征前我送与日旭的那只香袋。日旭果然是打定了主意,想彻底断了我的想念,也断了自己的思念,隐然觉得有些不对,打开来仔细瞧瞧,莞尔笑了笑,香袋中的结发之丝不见了,日旭终究还是舍不得,随身带着。

    “姐姐,不是说要等上一天,怎么那么黑还要下山?”暗生嘟着嘴说道,显然对刚才吃得正香时被我拉了就走而感到有些不乐意。

    我拉了拉他的手,耐心地说道:“梁元帅就在不远的地方等着姐姐,我们这就去找他。”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日旭如今的一切,我都一无所知,只能先回了梁府再作打算,只是如果府中之人都知道日旭写下休书,我是否还能进门?

    这条路,曾经我也走过,只是前次的我,茫然不知;此刻的我,心境却明了。归心似箭,却被挡在了城门之外。战事已紧急到对进出都城的人都要盘查清楚才能放行吗?

    “何方人氏?为何入城?”一个守城的士兵一根棍子拦在我的身前。

    我客气地说道:“奴家是梁日旭元帅的夫人。”暗生有些害怕地躲在我的身后。

    “梁夫人?”那个士兵上下打量着我,狐疑地说道:“有何证明?”

    我一如既往地想伸手去摸头上的发簪,空空如也,才想起那只日月发簪早已化为碎片,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位小哥,可否随我去梁府,这样便知道我的身份是否为真。”可那士兵一把推我到旁,开始盘查后面进城人员。我真是糊涂过头了,为何要说自己是梁夫人,只需随便说过可靠的身份说不定就能安然入城了。

    “今日有否可以之人?”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城门边想起,我如获至宝的循声走去,果然是一同送粮的杨童威,此刻正是这城防的督令官。

    “杨大人,还认得我吗?”我小心地询问道,满脸的希望。

    杨童威一脸的惊奇,说道:“梁元帅说夫人到了幽静之所休养箭伤,怎么此刻出现在这里?”

    “杨大人,我可以进城吗?”我一边说道,一边往城门处走去,那些士兵听到杨童威对我的称呼和态度,都纷纷让出了路,“一些后话,我他日必向杨大人解释。此刻我赶着回府。”杨童威习惯的奉承,我顾不得搭理,直接拦了一辆马车,往梁府飞驰而去。

    平管家出来开门时的诧异以及丝毫都没有亏欠的礼数,可见日旭把休书的事情依旧瞒着。偷偷抹着眼泪,平管家在我还没有踏进门起,就一直语无伦次:“少夫人回来了就好……怎么好好的会中箭……你的身体恢复了真好……我真的很高兴。”

    “平管家,看到你真好。”我从心中欢喜开来,却在回头的刹那神色苍凉,梁府门外的街角处,一条瘦长的人影拖向远处,融入了这夜色之中。我在犹豫不得,帮着下人一同关上了厚重的府门,把那拳拳深情关在了梁府之外。该断了,已经拖得太晚了。

    “姐姐,苻大人好像在门外,刚才苻大人好像一直在我们身后。”暗生扯着我的衣袖说道。

    “暗生看错了。”我一把拉过他,随着平管家往春晖园走去。他应该能明白了,虽然太晚而残酷,但是总比到最后的以为达成希望之时才发现不过是一场空,要来得好些吧。

    梁府中,仆人依旧,只是烟雨楼中灯火暗着,人来人往间也没有了往日的热闹。

    “月华见过婆婆,舅舅。”我踏入春晖园的大堂,对着早已站着的婆婆和舅舅拂身行礼。

    婆婆一把扶住我,言辞关怀连连:“日旭那日匆匆回家,我只听说你身中利箭,去了别处静养。怎么一个人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伤都好了?让我仔细瞧瞧。”

    我拉着婆婆坐下,来不及细说这一路的曲折,只是略微带过:“有梁家的白玉膏,我自然好得快,夫君不过是过于忧心所以才说得严重了。婆婆切勿挂在心上。”

    “以前没有发现你这个孩子的好,以后一定要好好待你。”婆婆捂着我的手,感慨地说道,神色是往日对着日旭和日照的慈爱模样。

    我赶忙问道:“夫君和日照可是去了前线?如今的情况似乎十分凶险,连都城的城门都检查得十分严格。”婆婆神色忧愁,说不出话。

    舅舅在一旁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走了没有多久,南朝便起兵北上。日旭明明都布置妥当,不知为何,他们这一路犹如神助,每战必胜。连破六城,已到了都城面前的许都。日照和严军师见情况不妙,一来快马通知了远在嘉陵关外的日旭,二来便是由日照和严军师直接去许都守城。许都是都城的屏障,许都一破,武朝危矣。”

    “夫君可以回了回家即刻又去了许都?”我没有料到南朝的军队来得那么快,快到日旭来不及抓出这个南朝的奸细,只能去前线挡住这海潮般的攻击。

    “原本日旭可以坐阵都城,许都有日照和严军师,全军又狭退羌族之勇,足可以拦住南朝连胜的气势。”婆婆神色一变,厉声说道:“只是消息传来,南朝的先锋原来是那个享尽我们梁家恩德的孙朝良,日旭便心事重重地去了许都。”

    怎么会是朝良?那个与日照情同兄弟的朝良,那个我豁出性命相救的朝良,此刻正领着南朝的千军万马攻打这武朝的城池。

    “婆婆,我要去许都。”我虽然脸上有着哀求,但是语气却坚定。

    婆婆伸手揽来我脸上的碎发,说道:“我们梁家的媳妇都是好样的。日照去许都的时候,梅兰也不顾一切地去了。我也不好拦你,小心就好。”

    梅兰,也去了许都?我心跳停了一拍,隐约觉得其中有着很多的巧合。我要快些见到日旭,与他一同面对所有的一切。我的心已定,便不会再有任何的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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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七章 相拥(一)

    此刻,坐在元宝赶得飞快的马车上,我第一次有些恨自己平日的懒散,如果早日学会骑马,一日不到便可到许都,如今花了一天一夜才到了许都的地界。心念稍转,想起骑马的女子,不由得有些慌神。梅兰似乎会骑马,也会射箭。一个文官的女儿会这些,是不是有些奇怪呢?我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一直想着奸细的事情,都有些草木皆兵了。如今,日旭去了许都,有了防备的他,一定可以拦住如狼似虎的南朝军队。此刻,最难受的一定是日照,南朝的军队长驱直入他却没有丝毫的办法,而昔日的好友又成了敌方的先锋。其实,日照没有丝毫的不足,只是这个输了气势和先机的仗本就没法子打。

    “元宝,日照少爷前些日子都是在哪里商量军机要事的?”我隔着车帘小心地问道。

    元宝哈了一口气,大声地说道:“还不是烟雨楼,严军师也几乎住在了烟雨楼,二少夫人还常常送饭菜去。再过五天就是新年了,希望大少爷可以打胜仗给全国的百姓一个喜气。”又是一年除夕,只是我们不可能如去年一般,全家围坐在圆桌旁心无旁鹫地吃上一顿团圆饭。只盼望,日旭和日照两兄弟可以联手给天下百姓一个安稳的新年。

    “元宝,我不在的日子,都是些什么人在烟雨楼走动伺候?”我借机会打听着,虽然日旭和苻清流都没有办法抓出这个奸细,但是我却不甘心就此放弃。

    “少夫人,你莫要着了凉。”元宝把帘子小心地掖了掖,手上的鞭子往前方的马匹身上甩去,马车压过一块石子,“烟雨楼不是我们这些下人可以去的。除了平管家稍去作打扫外,都是二少夫人亲力亲为。少夫人,说了你不要不开心,二少夫人比起您,可要勤快了许多。”这两个至关重要的人,都有着不可推卸的嫌疑。只是俺婆婆的话,日照和严军师去了许都之后,南朝的军队依旧势如破竹,那奸细极有可能一同前去。梅兰?我不敢去想这个结果。还有一个可能,便是梅兰身边的贴身丫头。

    “少夫人,已经能看见许都的城墙和大少爷的帅旗了。”元宝的声音有些兴奋,有些结巴地说道:“少夫人刚嫁入梁家的时候,我们人人都觉得少夫人是坏人。可是,偏偏每次梁家最危难的时候,都是少夫人站在大少爷身旁。我们对不起少夫人……”

    “因为觉得我是苻清流那边的人,可是?”我并不介意地问道,可是苻清流三个字一出口,原本平静的心再次汹涌开来。他,现在可好?他,是恨我的吧?为什么还要送我到梁府的门前,月光下他的脸看得十分真切,满眼的期待,似乎等着奇迹的出现,换来的却是我干脆的闭门,那一刻我仿佛听见一颗心碎落满地的清脆声。

    “何人闯关入城?”一个火爆的大嗓门拦住了我们的马车,却让人不由得放下心来。

    我掀开帘子笑了笑,言辞轻快地说道:“赵将军,别来无恙,这嗓门还是一样的响亮。”

    “夫人……”赵勇双眼瞪如铜铃,咧嘴对这一笑过后转头对着赶车的元宝吼道:“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把夫人载到这么危险的地方?除了差池,我们怎么向元帅交待?”

    我掀开帘子,扶着元宝的手下了马车,对着赵勇一拂身,神色愧疚地说道:“不甘元宝的事情,又是我这个不识趣的女子,想来这许都见将军一面,还望赵将军多多包涵。”

    赵勇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笑呵呵地说道:“夫人来了才好。三日前交战,那个杀千刀的孙朝良,一箭射在将军的手臂上。我们多人都劝将军好好休息,可是他却一日三次在城墙巡视,不肯缺了任何一次。我和严军师、日照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劝说。”赵勇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的人,难道也有了不敢上前的事情?

    “将军连严军师的话也不听了?”我抬眉问道,果然是不顾忌自己的身子了,“将军手上的箭伤如何?可用药了?”日旭不想看到梁家因为奸细的事情而毁了,所以打算战死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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