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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溪应了一声,领着冰月出去,留云不悔一人在房中等待。
她想静一静。
静下心来,等他回来。
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算计了。
今天是他们大喜的日子,不管如何,都是喜事一桩,今天她是完完整整属于他的,就想着他,等着他便好了。
龙凤红烛燃起,室内也点了香,暖香袭人,虽非她惯用的沉水香,她也极是喜爱,这样的暖香比起沉水香那样的冷香更适合新婚之夜。
程慕白回房,已是日落黄昏,长廊里也点着大红灯笼。
他人在外院,咳嗽声已传进内室,云不悔本也等得昏昏欲睡,一听这咳嗽声,人整个儿精神了,几乎下意识挺直了腰板,直挺挺地坐在那儿,人也莫名地紧张起来。
他回来了。
“恭迎世子回房,祝贺世子大喜。”灵溪,灵心和冰月、两位嬷嬷一起跪下祝贺,程慕白今天身上准备的红包仅剩五个,分别给了她们几人,众女又道了谢,程慕白才进了房。
内室一片红影,四处贴着囍字,桌上摆着许多食物,有龙凤鸡丝,生莲子,红枣羹,生果,燕窝,百合粥,还有几道湿菜。
桌上燃着一对龙凤烛,烛火明亮,照得新房更添喜庆。
大红纱帐,龙凤红被,鸳鸯软枕,他的新娘正坐在床上,手规规矩矩地收在袖中,盖头拂动,就这么坐着,他已觉得他的娘子千娇百媚。
程慕白大婚,王妃怜世子身子不好,不允许有人闹洞房,想要闹洞房的宾客去大少爷那边闹,不允许来吵世子和世子妃,所以皓月居很安静,静到他可以听到彼此似乎都快了些的心跳声。
“世子爷,请掀盖头。”嬷嬷把揭喜帕的称交给程慕白,他走过去,轻轻挑起盖头。
红烛摇曳,佳人如花。
肤若凝脂,两颊桃花,仿佛雪原上蜿蜒了些许胭脂,美丽动人,那双灵动的眸流光潋滟,一挑一垂间,惊艳了万里河山,敛尽了天下所有的媚和娇。
今日的云不悔,身上有少女的清丽,亦有少妇的风韵,特殊的气质在她特有的清冷下更显动人,宛若千万朵鲜花开放在他眼前。
真真是千娇百媚,风情万种。
喜娘笑了声,程慕白微微敛了心神,灵溪,灵心和冰月几位丫头抿唇笑,程慕白暗恼,又不是第一次见自己的新娘子,怎么看得走了神,竟迷了魂魄。
云不悔脸上大热,那雪胭脂随着脸上皮肤温度升高,颜色更是晕开,美极了。
“夫君有礼了。”她微微起身,低垂着头行了一礼,露出精致的脖颈,那细致的肌肤似乎也染了胭脂,一片薄红。
“娘子有礼了。”程慕白微微一笑,还了一礼,唇角笑意益发宠溺万分。
嬷嬷见过无数次洞房花烛夜,也没见过这一对新人如此的……好。
她们念书不多,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只是觉得一个字,好。
什么都好。
气氛好,新人也好。
新人皆是倾城之貌,气度风韵极为相配,像是一对神仙眷侣。
新娘莞尔一笑,娇羞无限,新郎风姿灼灼,温润如玉,正是难寻的一对佳人。
云不悔重新坐下,嬷嬷捧来两碗百合羹,寓意百年好合之意,云不悔坐了一天,没吃东西,吃得特别香甜,每端来一次食物,待他们吃下,嬷嬷都会说食物所代表的吉祥之意。
云不悔第一次经历,也觉得甚是新鲜。
等食物都尝得差不多了,嬷嬷把一盘生莲子给程慕白,云不悔暗忖,生莲子不是很苦么?这有什么吉祥之意呢?嬷嬷说,“请世子喂给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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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不悔先是一怔,接着脸色滚烫,程慕白捻了一粒生莲子,送到云不悔唇边,笑意深深,两人都坐在床上,她看见他眼里她娇羞无限的自己。
一名崭新的自己,在嬷嬷的催促下,她微微启唇,程慕白把生莲子喂给她,红唇轻柔擦过指尖,程慕白咽了咽口水,喉结明显滚动一下,连那含笑的目光也深了几分。
云不悔要了几口莲子,嬷嬷说,“世子要问世子妃生不生。”
程慕白莞尔,问,“娘子,生不生?”
云不悔最怕苦了,心思都被口中的莲子苦味给堵了,一时没听出意思,苦着脸说,“好苦……”
程慕白,“……”
嬷嬷那一张脸错愕茫然,十分精彩。
冰月和灵心都是性急的主儿,慌忙在一边喊着,“世子妃说错了,说错了,要说生,生,生……”
两人声音又大,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云不悔茫然,不知道自己哪儿犯了错,睁圆了眼睛看冰月,程慕白拳头抵在唇角,遮去唇角的笑意。
睁着眼睛,茫然无辜的不悔,真真可爱,真像被人捧在手心,不知人间烟火的娇人儿,偏偏她心性又是强硬聪颖的,这视觉和心理的反差,令程慕白更觉得云不悔可爱。
“小姐,要说生啊。”
云不悔跟着冰月回答,“哦,生,生……”
冰月舒了一口气,给了云不悔一个赞许的眼神,云不悔倏然觉得不对,恍惚间想到什么,迅速看了程慕白一眼,见他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一股热气直冒,她连脖颈都红了,急急低下头去。
嬷嬷端来两杯酒,这是合卺酒,喝了交杯酒,两人便是夫妻,云不悔和程慕白一人手执一杯酒,在嬷嬷的祝福下微微靠近,双手交错,喝下交杯酒。
嬷嬷和几位侍女纷纷福身,“恭贺世子、世子妃大喜,祝世子和世子妃百年和好,早生贵子。”
程慕白使了一个眼色,嬷嬷会意,说了一些吉祥如意之话便退出去,灵溪、灵心和冰月福身,随着嬷嬷一起出了内室,一起退到外室,关上了门。
三月三,银月如钩,冰月合着掌心祈福,愿云不悔和程慕白白首偕老,祝云不悔一生幸福。
内室鸦雀无声, 云不悔低垂着头,白嫩的脖颈浮起粉色,灯光摇曳,女子肤光胜雪,更显国色天香,程慕白咳了几声,轻声问,“我帮你把凤冠卸下。”
他扶着她坐到梳妆台前,站在她身后为她解凤冠,云不悔微微挑起眼帘,梳妆台铜镜中模糊映出两人的身影,穿着喜服的程慕白更添一抹喜气,若非时而的咳嗽,丝毫看不出他身体病弱。
他的指在她的发髻上游走,拂过她的秀发,身子倏然起了一层疙瘩,云不悔肌肤更添粉色,他的手仿佛穿梭在她的发丝间,那种温柔缠绵之意格外迷离,令人面红心跳。
她想,今天她脸红的次数比她十几年加起来都多。
凤冠是宝石黄金打造,颇有重量,云不悔顶着凤冠坐了一天,脖颈有些酸疼,乍一解开,顿时觉得舒服许多。凤冠一解开,她头上再无首饰,梳着了一个半圆吉祥发簪,没有挽起的长发如瀑披在背后,垂到腰间,墨发雪肤,更显得女子娇艳欲滴。
程慕白拿起桌上的桃木梳,轻轻为她梳理凌乱的发丝。
云不悔转头,桃木梳停在发丝之上,云不悔道,“我自己来吧。”
程慕白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好,微热的气息扑在耳边,低沉的声音听着带有一丝迷离,“娘子这一头发丝,长得极好,又黑又柔,为夫很乐意梳理它们。”
云不悔拦不住,只能坐好,让他为她梳发,据说男人的头发只有妻子能挽起,放下,闺房之中,为夫君挽发别有情趣,可殊不知,夫君为娘子梳妆,亦别有一番情趣。
淘气的发丝在他的梳下慢慢变得柔顺,程慕白放下桃木梳,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赞许了声,“很美。”
云不悔低着头,默默承了这一声赞美,他说道,“坐了一天,你饿了吗?过来吃些东西吧。”
程慕白这话,正和云不悔心意,她的确是饿了,刚刚虽然吃了点,仍然觉得很饿,最重要的是,这样的情况下,非要做一些什么,否则她都不知道要和程慕白说些什么。
气氛太过暧昧了。
云不悔舀了一碗莲子羹,程慕白应酬宾客已用过,并不饿,只是坐下陪云不悔用膳,她一口一口,吃得极慢。这莲子羹做得美味,虽凉了些,她却极爱。
桌上龙凤双烛燃烧着,火光在她的脸上跳跃中,犹添娇媚,云不悔时而抬眸看向程慕白,有一丝错觉,仿佛龙凤双烛在他眼里跳跃,两簇火苗燃烧,红了她的粉颊。
内室安静,心跳声也微快了。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三夫人教导过她,如何服侍夫君,然而,云不悔却有心回避,程慕白唇角扬起一抹轻笑,“娘子,你已吃了两碗莲子羹,不如换一碗百合羹。”
两碗莲子羹,吃了快半个时辰……
云不悔说,“我最爱吃莲子羹。”
程慕白做恍然大悟状,很喜欢,吃两碗却吃了半个时辰,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这莲子羹难以下咽呢。
云不悔也觉得自己吃一碗莲子羹太久了,总算放下调羹,程慕白道,“天晚了,娘子,不如一起歇息吧。”
云不悔紧张地拧着手绢,程慕白目光下移,注意到她的动作,笑意渐深,云不悔起身,服侍程慕白更衣,大红的喜服褪下,里头只穿着银白的内衫,程慕白身材挺拔,并不似寻常男人壮硕,稍显得瘦些,却又不是瘦骨嶙嶙,有一股精壮之感。
她在他身前忙忙碌碌,为他换衫更衣,寻常是灵溪、灵心的工作,她做起来笨拙,并不利索,他却满心欢喜,这娇小的人儿,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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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他身前忙忙碌碌,为他换衫更衣,寻常是灵溪、灵心的工作,她做起来笨拙,并不利索,他却满心欢喜,这娇小的人儿,是他的妻子。
“夫君,你先歇着吧,我随后就好。”云不悔把喜服放好,红着脸请程慕白先去歇息,她挣扎着不知道该如何和程慕白说,洞房花烛夜,能否往后推一推?她还没有心理准备。
她看着床上铺着的纯白丝绢,脸上更觉得热了,这门婚事是她所求,并不后悔,嫁了程慕白,这人迟早是他,他若要她,她也不会矫情不给,只是……她想缓些时候,待两人更熟悉一些。
程慕白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的脸,指尖绕着她脸颊便的发丝,卷了卷,墨发在他指尖上卷过,如丝绸拂过,冰冷柔顺,触感极佳。
发丝卷过指尖,轻轻拂起,他的指落在她前襟的盘扣上,微微解开一颗……
云不悔心跳不受控制加速,仿佛要跳出嗓门,转眼间,程慕白已解开第二颗盘扣,霞衣下的白色内衫已显露出来,程慕白的指尖拂过第三颗盘扣,云不悔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背肌肤冰凉,她的手心却是一团冷汗,热气直冒,他比她高出许多,在他面前,她要仰头看着他,“夫君,能不能……”
能不能晚些时候。
程慕白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不愿意?”
云不悔低着头,脚趾不安地缩起,程慕白的声音带着笑意,并未生气,可她却觉得愧疚,分明是她所求的婚姻,他要她是天经地义的。
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没有理由推却。
她轻轻摇头,程慕白单手抬起她的下巴,佳人如花,颊胜桃花,凤眸含情,羞涩不安,抗拒之意并不明显,程慕白问,“那是为何?”
云不悔直视程慕白,“成亲前,我们没有见过几次,我和世子相识不深,彼此尚陌生得很,突然间要……要……不悔觉得有些快了,能不能推迟些日子。”
程慕白微微一笑,夫君改成世子了?她言下之意,他何尝不知道,他本就只是逗逗她玩儿,不会真的要了她,听了此话,眉梢一挑,“娘子,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要为夫第一晚便独守空闺么?”
云不悔哑然,他的语气怎生如此委屈,她说道,“怎会是独守空闺呢?不悔在这陪着世子,又不会离去。”
只古只有男子让女子独守空闺,岂有女子让男子独守空闺的道理,此话也就程慕白说得出来。
程慕白拳头抵住唇边咳嗽,声声渐重,咳得云不悔心有不安,慌忙为他顺气,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扶着他坐到床上,好一会儿,程慕白才缓过气来。
他凝着云不悔,唉声叹气,“成亲第一晚,娘子便如此委屈为夫,真是……”
他又叹息,说得好不委屈,云不悔咬着下唇,也甚是委屈地凝着他,两人一时静默,彼此都用很委屈的神情看着对方,仿佛对方对自己做了多十恶不赦的事情。
云不悔突然扑哧一声笑了,瞬间百花齐放,国色天香,程慕白觉得云不悔莞尔一笑时极为美丽,如一朵红梅皎然盛放,殊不知,大笑时的云不悔亦是如此夺目,灿若牡丹。
他一时看得痴迷,竟移不开目光,如同揭开盖头那一瞬间。
“夫君,今晚委屈您了,他日娘子再补回来,成不成?”云不悔淘气地问,娇俏可爱,更是灵气逼人,程慕白本就不存那般心思,见了如此风情的她,更是一字拒绝也说不出来,暗忖女色误人,女色误人,他原本打算再逗逗她,此刻也没了心思,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这话可是娘子说的,日后可要好好补偿为夫,不然多辜负这春宵一刻。”程慕白半真半假说。
云不悔盈盈一拜,笑靥嫣然,“是,不悔一定谨记。”
她端了杯热参茶来,服侍程慕白喝下,“时候不早了,世子早些歇下吧。”
程慕白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云不悔会意,虽是羞涩,却也不再忸怩,她莫名地信任程慕白,他答应今晚不洞房,那一定不会伤害她。
本以为要费心唇舌,没想到竟如此顺利。
新婚第一晚便不让自己夫君碰,的确是委屈了他,哪有男子能任由自己娘子如此任性,辜负了大好良辰,俗话说,洞房花烛,春宵千金。
程慕白能允了她,推延洞房花烛夜,真是大度。
她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她到屏风后,解开自己的霞衣,换上银白的睡衣,睡裤,程慕白还没歇下,正在龙凤双烛前不知在看什么,云不悔走过去,“世子在看什么?”
“这烛要灭了。”程慕白回头说,云不悔看向龙凤双烛,龙烛的烛芯微微垂着,似要有灭了的迹象,凤烛却烧得极旺,新婚之夜,这一对龙凤双烛要燃到天明,蜡烛若是中途熄灭,便是不祥之兆,若是蜡烛点到天明,便代表着夫妻两人能百年好合之意。
若是中途哪一支蜡烛熄灭了,便代表着哪一方先死去。
凤烛燃烧得旺,龙烛却快要熄灭。
云不悔看了程慕白一眼,寻来一把剪刀,程慕白不解,“你在做什么?”
她莞尔一笑,用剪刀剪去烛芯,龙烛先是将灭之态,片刻便又燃烧起来,和凤烛一养,燃得极旺盛,程慕白唇角也扬起一抹笑意。
“娘子真聪明。”
云不悔说道,“这叫剪烛心,把坏的那部分剪掉,新的出来,自然就燃得旺盛了。世子快别看了,歇去吧。”
烛火明亮,一双璧人影子摇曳,如鸳鸯交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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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明亮,一双璧人影子摇曳,如鸳鸯交颈。
龙凤双烛要燃烧一夜,内室一片明亮,放下帘帐也遮不去烛光,云不悔忙碌一夜,了无睡意,她躺在里侧,程慕白就睡在她旁边。
她侧眼看去,程慕白睡得安稳,宁静,仿佛一点不受干扰。
云不悔微微一笑,床内有着暖香,也有一股暖暖的中药味,这本是程慕白的床,重新装饰一遍成了喜床,他是药罐子,皓月居内常年飘着一股中药味。
她不讨厌那股味道,甚至很喜欢。
旁边突然睡了一名男子,当真有些不习惯。
她辗转难眠,程慕白微微睁开眼睛,“你累了一天,不困么?若是不习惯,我去暖塌上睡。”
“我认床,换了床便睡不好,并非世子的原因。”云不悔说道,哪怕真是程慕白的原因,她也不能说,新婚之夜,不行周公之礼已是她的不是,哪能让身子病弱的他去睡暖塌,若是着凉受冻,可怎生是好。
程慕白道,“若是如此,明日我便唤荆南去楼家,把娘子的床搬到皓月居来。”
云不悔一惊,慌忙说道,“别啊,这么做,可要笑死人了,王爷和王妃该怎么看我,世子你可别让我难为情了。”
“为夫这是疼娘子,怎让你为难了?”程慕白说,“娘子一点都理解为夫的苦心。”
云不悔淡淡笑道,“还请世子不要为不悔多费心,过些日子就习惯了。”
“娘子这么说,可伤了为夫的心了。”
“啊,夫君,娘子错了……”云不悔乖巧地认错,倒叫程慕白无从反驳了,他娶了一位七窍玲珑心的妻子,是一朵解语花。
程慕白笑而不语,“横竖我也睡不着,不悔,和我说些你的事吧。”
“世子想听什么?”
“说什么都好,只要是你的事,我都听,例如,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以前做过什么趣事,都说一二给我听吧。”程慕白微笑说道。
云不悔抿唇,微微一笑,“好!”
翌日清晨,浅眠的二人醒来得早,聊了一夜,只合眼两个时辰便醒了,云不悔没有唤冰月、灵溪和灵心进来伺候,自己愁着那丝绢该如何处理。
她剪刀,闭着眼睛狠心想要在手上一划,程慕白夺了她的剪刀,她一睁眼便看见他已划破了手指,把血滴在丝绢上,微微晕开了些。
云不悔轻喊,“世子……”
程慕白道,“你分明如此怕疼,又何苦为难自己。”
伤口划得不深,血流得不多,云不悔想给他上药,程慕白却道,“上了药岂不太明显,只是小伤口,没人会注意到。”
云不悔尚担忧,程慕白拍了拍她的肩膀,“乖,去唤丫头们进来服侍吧。”
她微笑点头,去唤灵溪等人进来服侍他们梳洗,灵溪和灵心、冰月早就准备好热水和菊花水,王妃房里一嬷嬷一早便等在房外,随着灵溪等人进来为程慕白和云不悔整理床铺,看见那染血的丝绢,老嬷嬷眉开眼笑,云不悔坐在梳妆镜前,从镜子里看见嬷嬷的笑脸,唇角也勾勒出一抹笑意。
灵心服侍程慕白更衣,换上一身锦绣长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