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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江雪-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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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女多情怨亦多,相思无奈隔银河。
  虚言七夕能相会,只恐秋风又起波。

第八回 良友强为拉分 奸人遂致成仇

  良朋原要相规谏,不为嬉游图饮宴。纵然宴饮亦无伤,亵狎不恭谁责善。少年裘马人争美,逞技微歌真可愿。何须今日强成欢,个中匪类将成怨。
                   右调《玉楼春》
  话说江潮见雪婆已去,奔至家中,恰好昨日的姬仲亲在门首撞见,又拉了少年朋友四五人:一个年十九岁,叫做沈彬,字文全,现任吏部尚书的公子,为人慷慨仗义,极是有风力的;一个年十八岁,叫做李霄,字叔夜;一个年十七岁,叫做路玉贞,字润之;一个年二十岁,叫做丘上,字石公,就是那丘宜公先生的嫡弟。都是同进学的,年纪都长似江潮,江潮都要称他为兄。那丘石公尤其恶赖,倚着乃兄是江潮的有力先生,凡事要压他一分,又要啖他的东西。闻得众位各出分金二两,他却来做个分头,银子一厘也没有,只出两个肩头,扛着一张嘴,又且胡言乱道,一味油花,更贪酒色。
  当日江潮留这五位书房中坐,丘石公就开言道:“江兄正在得意之秋,为何有恙?想必见了什么美人,被他引了魂灵去,于今害相思病了。”江潮吃了一惊,就像晓得他的毛病了。众人一齐道:“江兄是个少年老成,必无此理!丘兄不必疑心。”丘石公道:“我也不管闲事,只是如今承诸史盛情,要出分金二十两,叫只游船,请一个绝色的美人,陪了江兄到虎丘去,奉兄的酒。你心下肯也不肯?”江潮心上厌他,声也不做。众人齐道:“使得的!有个王妙娘才止一十五岁,美之下已。请他一日一夜,要纹银十二两。如今止请陪酒,六两也罢。”丘石公道:“就请陪了江兄一宵也罢。”江潮只不做声,听他胡言。众人道:“江兄心里也肯,只恐江老伯与怕母不容。”丘石公道:“先生是看我面上,再不见责的。只是分金已有四位了,这六位我不好去拉,须要姬兄去拉。”那姬生道:“这题目太难,小弟只管自己一分二金得了,其余不干我事。”原来,众朋友都是有父师管下的,别样分金自然肯出,闻得挟妓嬉游,这几个都不敢来了;何况分金太重,都不肯出。只有沈、姬、李、路四家是富贵公子,又且父母不十分管他的,况有丘石公引头高兴,四人共有八两,其余并没有人了。江潮道:“承列位兄长美情。只是小弟日来不耐游玩,家父母见说挟妓饮酒,也觉不美,实是不敢奉命。”众人道:“如此扫兴得紧!”江潮道:“小弟因有贱恙,只喜静坐。若诸兄盛意已定,留作秋间看月何如?”众人道:“哪里等得到这许久?趁今四月天气,正好游玩。”丘石公道:“明日小弟同沈兄自去拉,有了十分,不怕江兄不肯去!江兄平日是极高兴的趣人,如今为何这般假道学,有这许多作难?”江潮道:“小弟岂不欲领诸兄厚情?实以病体不禁游赏。诸兄请回,另日小弟薄酌相邀,以释诸兄之兴罢了。”众人一齐起身辞出。
  丘石公这番走到江宅,稳指望大啖一番,谁知啜得几杯空茶,江信生就赶他们起身;且要做江生名头,拉几十两分子,留些后手,谁知江生执意不肯,分明是打□□□□□□,心上深以为恨,冷笑而别,对众友道:“江家小畜牲很是无礼!我们好意奉承他,他反不知香臭,赶我们走!他那秀才亏我家兄代笔做的,他竟道自家的本领了!今日这样怠慢我,就是怠慢家兄一般。这等可恶,我必要暗算这小畜牲,方出得这口恶气!”众人一齐劝道:“丘兄息怒!江兄平日间待弟辈极厚,如今有病在身,心情实不耐烦,不是故意怠慢我们。既是好朋友,哪里计较得许多?况且他还是孩子心性,丘兄,你是老成的了,不要作难他才是。望兄恕他一次,切勿记怀。我们四人情愿备一小酌,代江兄陪礼。”丘石公道:“我如今也不发出来,诸兄何必苦劝?”众人里面,除了沈文全都是怕那丘石公的,不敢则声,各自散去。
  姬贤心里只恐那丘石公暗算江潮,怏怏不置,要与江潮说知,紧紧防他。先自偷酌,去请四位并江潮来,陪丘石公的礼。沈文全竟不肯来。江潮本不耐烦,是姬贤先与说知备细,勉强他来的。江潮不饮,众人也不苦劝,姬贤如红娘一般,中间委曲调和。丘石公口里虽说不气,胸中不知是怎样的荆棘,席间惟恣意大嚼而已。李宵道:“江兄并无得罪,除非小节不到,求丘兄切勿介心!”与贤姬同斟了大觥,来敬丘石公。丘石公饮了酒,抚抚江潮的背,道:“我平日是极爱你的,哪里怪你起来?”做出无所不至的丑态。江潮不去睬他,对众友道:“小弟先要别了。”众人拖住了他,他洒脱了,一径奔回家中。那丘石公十分不悦,各人都有些没趣而散,有诗为证:
  
  莫说殷勤结友朋,友朋今日欲欺凌。
  慎交择友宜详审,勿谓同胞可娘称。

第九回 小姐密传心事 雪婆巧改家书

  燕语莺啼总断肠,一春憔悴怯笙簧。
  西家宋玉应留意,咫尺翻愁万里长。
  再说雪婆在江吴两家来往数次,吴老竟不归来。看看是六月炎天,那江潮日日忆着小姐。丘先生在馆时,只得勉强吟哦几声,遮人眼目。先生原是不严的,后来被乃弟日加谗赞,一发不干他事了,文章也不讲,倒骗他看新出小说。原来小说有三等:其一,贤人怀着匡君济世之才,其新作都是惊天动地,流传天下,垂训千古;其次,英雄失态,狂歌当泣,嬉笑怒骂,不过借来抒写自己这一腔块磊不平之气,这是中等的了;还有一等的,无非谈牝说牡,动人春兴的。这样小说,世间极多,买者亦复不少,书贾借以觅利,观者借以破愁;还有少年子弟,看了春心荡漾,竟尔饮酒宿娼,偷香窃玉,无所不至。这是坏人心术所为,后来必堕犁舌地狱。如今先生带的小说十数部,都不是中等、上等的文章,偏是那下等的勾当。其中还有两部是那南风日竞的话头。江潮因忆着小姐,日夕流泪,见这几部小说,新奇可玩,略把来解闷消遣,也无心看一全本。只见他没情没绪,庞儿渐渐清减,日日望吴老回来。
  已是七月初旬。一时寄回家书,说圣上命他为平远侯献蛟幕府记室,如今又要边上去了,来岁也不能够回来;又说京中不知怎地,闻知他小姐才貌双全,许多皇亲贵戚都来求亲,他尚未曾轻许,雪婆将此信报知江家,江潮的忧闷越加了十倍。吴小姐一向深忆江潮,外貌分毫不露,心上相思无限,见了家书,夜夜枕边流泪。
  一日,雪婆适到吴衙,小姐遣开晓烟,对雪婆道:“婆婆,此事已属渺茫,央你复了江家哥哥,吴媛此身已与江郎有约,誓不失节于人。只是今世姻亲常恐不能成就,教他另择名门,万勿以我为念。异日倘有风波,我惟有一死谢江郎而已。”言毕,欷觑不止。雪婆口里把好言劝解,不觉腮边也堕下泪来。小姐头上拔取江潮的紫金挖耳,又在手上探一只紫金双龙钏儿,叫他送与江郎,以为绝念之物。
  雪婆不敢迟延,一口气奔到江家,悄悄的到书房里来,见了江潮,将二物递与他,说道:“吴小姐多多拜上相公,送此二物,只恐姻事不成,是绝念的意思了。”江潮呜咽不胜,不能回对,接了簪钏,将簪儿插了,钏儿戴在臂上,对雪婆道:“婆婆,你一向担当,难道如今就是这样罢了?”雪婆道:“老身因见你两个一对玉人,秀才风流倜傥,小姐钟情特甚,故此用尽心机,要成就你们这一天好事,谁料事多反复,教我无如之奈。老身向来只道小相公是个情种,吴小姐略不在意,说着相公相思的模样,他并不开口,似乎忘情者;谁知小姐的相思比相公更深几倍!今因见了父亲的书信,说圣上命他做了献平远的记室,要随到塞上去了,急切不能回来;又说不知京中怎么闻得他家小姐才貌无双,无数皇亲贵戚都来求婚,他因珍重其事,概未见允。小姐心知此事难成,教老身到绣房深处,屏退侍女,关了房门。见他玉貌低徊,花容惨淡,春晖笼蕙风,已知梦断萧郎;秋水滴寒珠,谁知偏成薄命,娇滴滴的说道:‘婆婆,此事已属渺茫,央你回复了江家哥哥,吴逸姝此身已与江郎有约,誓不失节于人,只恐今世姻亲不能遂愿。倘有意外风波,妾身惟一死谢之而已。’乃将相公所换金挖耳并小姐幼时所戴金镯一只,付与老身送上相公,教相公另择名门,勿以小姐为念。说罢,郗殻Р恢梗仙硪渤隽诵矶嘌劾帷@仙砣羰且髁耍欢韵喙抵歉毫诵〗阋黄脸峡嘈摹D伤涤胂喙溃儆胂喙慵埔桓鐾蛉撸苋媚忝橇礁觯攀歉鲇惺加兄盏难┢拧!苯蔽帕苏舛窝杂铮崛缬咳薷霾蛔 Q┢抛攀蛋参康溃骸靶〗阈募幔蛉艘庠剩仙碛质歉霾话频挠辛γ饺耍晃饫弦诰视行矶嘀苷邸H粞肴说骄┮凰担銮字溉湛尚场O喙灰牖盗松碜印>菸铱雌鹄矗烊毡厝痪托鳌!苯笔美岬溃骸熬┲形奘是坠笃萸笄祝饫仙腥徊辉剩训榔饰艺庖桓龊澹科牌判菀招模≈皇切〗闵钋樾∩茨艽绫ǎ魏危课揖糜幸谎裕丛肫牌潘担庥词橐环猓⑹祝挠胄〗悖恢牌乓晕煞瘢俊毖┢诺溃骸靶〗慵热患聂㈩擞胂喙训老喙刮藁鼐矗坷仙砬樵缸龈鲅厍嗄裼肽慵娜ァ!苯奔凑够阈雌鹗槔础Q┢诺溃骸跋喙阕孕词椋业侥锬锬谋呷セ馗匆簧!苯钡溃骸澳阍谖夷盖酌媲安灰鼐恕!毖┢诺溃骸白匀弧!
  雪婆尚未曾跨出书房,适值陆氏走进来,见了雪婆,道:“啊呀,雪婆婆,为何不进来,倒在这里陪我孩儿说话?”雪婆道:“老身才到宅上,听得小相公读书之声,故此不觉的走了进来。今正要走来见娘娘哩。”陆氏道:“就在这里坐坐也罢。”雪婆道:“只怕妨了小相公的功课。我还是到娘娘房里去说话。”陆氏道:“吴老爷寄书回来,说奉旨做了献平远的记室,不得来家。这头亲事怎能够成就?”雪婆道:“娘娘放心。吴夫人既已口许,吴老爷事毕还家,自然成就的。”陆氏与雪婆一头说,一头走进去了。
  江潮写就了书,又写自己的年月日时,并诗数首,封在书里。寄来金钏收藏书箧,仍将这只紫金挖耳并自己幼年所缀白玉双龙结一枚,揣在怀中。候雪婆出门,赶上去,拉到一尼庵中,垂泪说道:“你去对小姐说,江潮有何德能,蒙小姐眷爱至此?今生若不能与小姐为夫妇,有死而已,决不另娶!谨奉字一封,江潮庚帖一事。承小姐见赐幼年所戴紫金钏,谨已珍秘怀中,我亦将昔年所缀白玉螭盘一枚奉答妆前。所换金簪,小姐见还,是明明见绝我了,我何忍心将原物奉璧?央你仍将我的挖耳迭去。若小姐立志坚牢,永无他念,明日幸传好音。”雪婆唯唯惟命,对江潮道:“天色已晚,老身今到吴衙,明日午刻即来叩报。”江潮叮咛道:“这事必须机密,不可被人看破。书须藏好,不可遗失。倘被人拾去,则我与小姐的声名俱坏!性命以之,千斤之担全在婆婆身上,日后不忘重报!”雪婆道:“不劳吩咐,其实不敢欺!这样事老身极在行的。”说罢头也不回而去。江潮走到家中,把自己写与小姐的书逐句记忆,不觉伏几假寐。
  却说雪婆走到吴衙,一径进小姐绣房中去。只见小姐穿着白纱衫儿,倚着栏杆,凝眸不语。雪婆近身,小姐惊道:“你来了么?可曾见江家哥哥,说些什么?”雪婆道:“怎的不见?那江相公的相思病索害了他!我述了小姐的言语,他一字也回答不出,泪如泉涌,呜呜咽咽的哭个不住,但不敢放声。老身只得把好言劝解,他方才收泪。恳求我寄书与小姐,是老身不肯,不曾与他带来。”小姐道:“兄妹之你,寄书谅也不妨,可惜不曾带到。”雪婆道:“老身只恐小姐嗔责,书是未曾带来,止有江相公的庚帖叫我送与小姐。他说,江潮有何德能,感蒙小姐眷爱至此!江潮此生,若不得与吴小姐为夫妇,有死而已,决不另娶的了!送去紫金钏儿,江相公已收为秘玩,这白玉螭盘一枚,也是江相公幼年所缀的,叫我奉答小姐,金簪他不肯收,仍叫我带来,以见两念不绝之意。”吴小姐闻之,玉容凄惨,将簪儿插在鬓边,把玉结细玩,藏在怀中。雪婆方才拿出简帖,双手递与小姐。原来把彩笺叠个精巧方胜,颠倒写着鸳鸯两字。小姐拆开道:“呀,原来是封书儿!”雪婆佯怪道:“他说是他的生年月日,嘱我奉上小姐。若是情书,老身焉肯替他送来?小姐,你休看罢!待我原拿去嗔作他。不然拿来首与夫人,但凭夫人处置了他罢!”夺了书儿望外就走。小姐笑道:“雪婆婆,是你带来的,却要去首谁来?你在我跟前,何必恁般做作!”雪婆转身,笑道:“老身唯恐小姐见责,故此假意装憨。今小姐既发慈心,不但江郎之幸,亦老身之幸也。”
  小姐接来看时,上写道:
  江潮顿首,顿首,奉书于吴小姐逸姝玉人妆次。缅自支硎邂逅,匆匆数语,遂成契阔。潮虽兀坐书斋,无寸刻不神驰左右也。昔者新觌仙姿,迄今惟存寤寐。闻蕙气之袭人,尤存衣裙;恨春光之不再,徒廑予怀。窃讶卑人才非子建,貌愧安仁,何幸多娇,漫垂青盼。当日雁行钗谊,今复伉俪相期,俾潮荷恩难报,顶踵以之。窃欲仰仗冰人,缔为偕老。既承夫人之雅爱,口许无异婚书;奈今尊严之未归,心期尚迟凤小。承惠紫金龙钏,乃小姐幼年所佩之珍;敬奉白玉螭盘,亦卑人儿时所缀之物。金簪敬归妆左,原珍什袭于怀。若夫姻之不谐,夫复奚恨;而疾之永痼,赴愬无从,聊呈俚句,以见鄙情:
  
  愁为青娥梦不成,秋风侵竹夜寒生。
  语成无限相思泪,化作西川杜宇声。
  其二:
  
  今夕银河有鹊桥,轻云争拥楚宫腰。
  牛郎值是偏多幸,何事人间路途遥。
  其三:
  
  梦作寒塘戏小鸳,广寒无路□□□。
  枕□不是湘江竹,一夜□□□□□。
  其四:
  
  吩咐姮娥勿复哀,岂将仙□配庸才。
  广寒疑是无消息,终古断肠未肯灭。
  其五:
  
  愿为杜宇泣花枝,血冷凝霜也不辞。
  □□月娥清风杳,彩去深远不堪期。
  小姐凝眸细看,珠泪盈腮,随将衣袖拭去,频拭频流,竟不能止。雪婆看了,也陪了多少眼泪。
  小姐将书藏好,对雪婆道:“不知此事如何是好?”雪婆道:“老身看你们两个不但是一对绝世无双的美人,真是一对绝世无双的情种!他如今伫待佳音,你趁无人在此,写一封回书,待老身拿去,安慰他一番也好。”小姐害羞道:“怎么好写字与他?”雪婆道:“你把这小官人害得这般光景,难道要求你一个字迹儿就不值得了?”小姐只得展开春笺,雪婆早已磨浓了墨。小姐写就了书,才做得半首诗,只听得扣门之声,却是夫人声气。小姐连忙收拾,草草封了,雪婆把来藏在身边锦囊之内,开了房门,出接夫人。
  夫人进房坐了,对小姐道:“有便人到京中去,我要写一封家书,寄与你爹爹。闻得你爹爹要边塞上去,如今劝他上疏辞归。我已写就了书,你试展看一遍。”上写道:
  
  拙妻李氏谨奉书于老相公尊前:氏从十七结缡,奉侍箕帚。不幸无子,深切伯道之忧;而掌上明珠,幸作闺中之秀。但老相公桑榆暮景,奚堪北走塞上?女孩儿青春渐长,亦宜早偕秦晋,岂可耽误芳年?闻都中求亲者众,此事最宜慎择!若距在异乡,甚多不便;不如即嫁本地,朝呼夕至,暮年方不寂寞也。幸老相公裁之!家中祖业无人可托;委之臧获,必有弊端。劝老相公即上疏辞归,庶使老妾母子有所依倚。近有江姓潮名者,倩媒与女执柯,即老相公日前所赞羡之儿,因老相公远宦燕都,老妄未便擅允,庚帖尚未敢发。此系大事,求老相公速归定夺。万嘱!万嘱!
  雪婆闻说江潮亲事,喜不自胜,对夫人说道:“小姐是夫人所生,难道夫人做不得一分主的?庚帖既不欲出,只求夫人在家书上改一个字,便见夫人俯允之意了,此老妇人本为夫人,非敢自为。夫人若说未便擅允江宅,则老爷必允北京,小姐远嫁几千里之外,必得数年方能一见,夫人老年暮景,举眼谁亲?不如说已允了江宅,老相公自无他说,夫人、小姐日后可以相傍,岂不美哉!只求改这‘未’字作‘已’字,妙之不已。”夫人道:“我岂敢说已允女儿大事?道不得个妻夺大权么!”雪婆拿了笔,扯厂夫人的手去改,大人道:“这等大事,老婆子不知就理,只管苦缠。”雪婆情急了,跪了下去,叩头不已,说道:“夫人改了这个字,我雪婆方敢起来。”夫人把笔来虚画了两画,骗他道:“改了,改了。”雪婆又叩了两个头,道:“多谢夫人!”方才立起,夺简帖来一看,原不曾改。夫人只道他是不识字的,故让与他看,原来雪婆甚是跷蹊乖觉,见字不曾改,只不说出。小姐也要附字几行与父亲,劝他莫往边庭,强加餐饭,以此未封。夫人偶然如厕,雪婆见夫人不在,自己悄悄把笔来改了书上的‘未’字做了‘已’字,但字样粗大,略觉不称,连忙藏好。小姐的字尚未写完,雪婆劈手夺去封好,比及夫人走来,小姐含着笑儿在那里印图书了。夫人道:“为何恁快?”小姐红了面孔,不说其的。晓烟在小姐背后笑嘻嘻的刚说“雪娘娘”三字,小姐低低道:“禁声!”晓烟不敢说了。夫人正在疑惑间,只见妇人传说“催书的在门首了”。夫人只得写了“平安”两字,交付来人,又赏他三两盘缠去了。雪婆陪小姐夜膳,就在小姐房中与晓烟同睡。小姐花容添喜,雪婆也甚欢欣。有诗为证:
  
  氤氲殿畔有良柯,惜玉怜珠计甚多。
  世上有情宜感念,家家应祀雪媒婆。

第十回 江潮看情书 弄儿施巧计

  秋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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