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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重生之苓娘传-谢九生活手记-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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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戈是个省心孩子,也不认床,很快睡着了。华苓立刻去寻大郎。
    “长公主此是何意?!圣上莫非已仙逝?!但宫中所传出的消息,只说圣上是病重不起。还有此话,太后非我母——难不成,此人如同那诸氏狗贼一般,早已为人偷梁换柱!——若是当真如此,圣上是为奸人所害了!”
    大郎看了这份藏在玉锁中的密信,立即站起身,急声道:“明日不能往南去,我今夜便赶返金陵,觑机面见丞公。此事不可等闲视之。若太后早已为人所替代,宫中由此等心怀叵测之人掌管,而辅弼相丞对此一无所知,无异于将诸位重臣性命白白交出!宫中必须彻底清洗,那钟山上的皇庙也须彻查一番。”
    华苓冷静地道:“此事若无证据,太后身份贵重,如何能任由你等审查?这是要将皇家脸面按在地上踩踏。更糟糕的是,若是圣驾已崩,太后按下不发,召重臣入宫,这就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如今赶去,恐怕也来不及了。晏河只能用这样的手段给我们送信,怕是如今状况也不甚妙。”
    仔细把这事首尾理了一遍,她忍不住惊叹:“新罗人当真有如此手段?作一个诸清延,再作一个阴太后,就能让我们大丹整个手忙脚乱。他这伪造面皮的手段定然十分不易,尝试修改一百张脸,也不知能否有一张是成功的。但这成功一回,回报也真是大。便是她并非真正的太后,若是她并无半点异动,我等也不可能动她一下。——真是,好钢都用在刀刃上了。好心思,好手段。”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对敌人惺惺相惜起来了?大郎好气又好笑,狠狠地拍了拍华苓的头:“你这是说的甚?都不过是些见不得光的下作东西,放太阳底下一晒,自然就显出原型来,蹦跶不了多久。认真论来,辅弼相丞四公及诸位重臣在宫中,身前身后自有人手,也并非那等宵小能轻易谋害的。我只速速赶返金陵便是。”
    “大哥这话说得霸气!”华苓很是狗腿地拍马屁,心里不由想道,果然是别人身上的虱子不痒。若不是这事发生在天家,说到底,不至于让谢家伤筋动骨的话,大郎肯定不能这么淡定的么。
    她敛容道:“照我所想,那等给人修改容貌的手段,如今我等也不知他具体如何操作的,但有一点很清楚,他至少是拿着太后本人作为对照,进行修改。这在脸上动刀子,有伤口,他就要养伤。这一切都要在隐蔽的地方进行,不能走漏风声,也不可能离太后所在的位置太远。”
    “说不定就在钟山之上。抑或金陵城外。”大郎颔首:“若是如此,我等暂且不能动宫中,便设法先将钟山周近、金陵里外犁上几遍再说。”
    华苓福了福身:“那么,大哥返金陵去,也一定要以自身安危为重,多带侍卫。再则,晏河长公主、李皇后亦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若是圣上早已身居不测,有此二人在,对那伪太后,我等也能事半功倍。”
    说到此处,大郎倒是不像一开始着急了,还有心思注意到了华苓对晏河的回护,笑道:“不必你为长公主说话,大哥也晓得轻重干系。赵戈这孩子就暂且放在我们家中养着罢,这段日子外头不平静,就不要轻易出外了。”
    “大哥放心。”
    ……
    两兄妹匆匆分头行事,大郎回头叮嘱了二郎几句,就把这一家老小留在了江州。宅邸左右安排了近二百人的侍卫队伍,都是族兵,各个训练有素,将家宅守得固若金汤。大郎独自带着上百侍卫,赶返金陵。到此时,华苓忽然发现,大郎将一家老小从金陵迁出来的决定还有个很好的点,便像如今这样,金陵有个风吹草动的什么事,也轻易影响不到江州。凤娘、柚娘已经又陆续怀孕了,是才诊出的喜脉,如今可也是经不起折腾的。
    ……
    阴太后亲下懿旨,将辅相丞三公以及六部三寺,共十二位重臣召进了宫中。但第一日,阴太后对诸公面见圣上的要求却悉数驳回,只道圣上身子骨虚弱,御医有言道,切切不可惊扰圣上歇息,否则损及龙体,这份责任是谁也担当不住。
    阴太后将圣上数月来的脉案尽数赐给了朝臣们观看。从脉案上看,圣上是因为精气虚耗,从一次风寒开始,龙体就衰弱了,为了享受,又时时用些阳猛之药催谷精力,身子骨更是越发的差,终于像根基锈蚀的万丈高楼一样迅速倾颓。
    诸位重臣对此自然心有疑虑,虽然脉案十分合理,但圣上这病依然发的有些古怪。在外廷商议了一番,便都整了装束,齐齐往内廷正华门而来,求见圣上。
    把守内廷大门的禁军统领萧忠早已得太后懿旨,牢牢挡住了这批位高权重的访客。相公、辅公、丞公几位领头人据理力争,词锋犀利,差点就说得萧忠败下阵来,让开道路。不过阴太后很快就赶了过来,一身雍容华服,云鬓高企,堪称娇艳的面容颇有威严,身后带领着大批宫侍,人多势众,一下子就将朝臣们的威风压了下去。
    “臣等参见太后殿下,太后殿下万安。”朝臣们纷纷见礼,互相交换了个面色,心中是越发疑虑了。圣上到底为何不见人?天家宫廷之中叫人不敢相信的秘事从来不少,什么可能性都是有的……
    “诸卿免礼。”阴太后亲身挡在了朝臣们之前,高声说道:“哀家早已颁下懿旨,令尔等耐心在外廷静候便是,内廷重地,怎能容外男轻易入内?诸卿如此作为,难道是要置我天家威严于不顾了?!”
    ‘置天家威严于不顾’,这样的一顶大帽子,没有人愿意顶在头上的。朝臣们自然都是否认,相公王磐代表同僚们朗声说道:“臣等恳请太后息怒。臣等怎敢藐视天家,臣等只是分外担忧圣上龙体,才到此处来,想要求见天颜一面而已。若是圣上并无闲暇接见臣等,便是只叫臣等在房外望上一眼,聆听圣上口谕,也已经感激不尽。”
    便是不能当面见,能听圣上说上两句话也一样的,朝臣们实际上只是想要肯定,圣上仍好好活着而已。
    这圣上还在世和不在世,事情就差得远了。
    “哀家早已说过圣上龙体欠安,不过是令尔等稍候些时而已!”阴太后高傲地一摆手,面色凌厉,高声呵斥道:“尔等乃是朝廷重臣,哀家本以为尔等乃是全大丹最为知书达理、最为贵重自持的极少数人,自然知晓何事当作,何事不当作!先帝将朝廷交由尔等治理,是盼着尔等将我□□上国打理得蒸蒸日上,而不是将尔等的聪明才智放在这些旁门左道之处!尔等今日所作所为,令哀家大失所望!先帝在九泉之下,若是得知尔等如此不敬我天家,怕是也要死不瞑目了!”
    太后这一番话说的极是凌厉,凤面含威,倒是叫王磐等人都感觉面上有些火辣辣的。都是位高权重的朝臣,谁愿意白白站在这里叫太后训斥,在整个宫廷的人跟前丢脸呢。
    想来下懿旨的人是阴太后,是圣上亲母,便是全世界的人都可能对圣上不利,里面也不可能包括阴太后罢。所以大家伙儿都是心想,太后如此作派,怕是圣上的状况已经极不乐观了,太后可能是想让圣上养有几分起色,再出来见人,方才不堕天家威名。
    倒也合情理。
    于是这十来位朝廷重臣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之后,还是由相公王磐敛了容色,拱手朝阶上的阴太后一礼,代表同僚说道:
    “太后殿下,既然圣上龙体欠安,臣等自然不能轻易打扰。但臣等衷请太后殿下在圣上精神犹可之时,先行与圣上面前提上一二句,如今我朝储位空置,不可不尽早立下太子来。此于我社稷乃极为重要之大事,太后仁心慈怀,定然明白臣等所盼。”
    阴太后容色稍缓,敛了敛华美的、满绣飞凤的宫裙裙裾,温声说道:“诸卿乃是我丹朝栋梁,只有一心为国的。哀家也是失态了,还请诸卿勿要介怀。诸卿所说之事,哀家也知其重要性,定然尽早与圣上提及便是。——如此,诸卿还请回罢,静候一时,圣上也就来了。”
    “既然如此,臣等便就此告退。”
    重臣们都没有办法,这毕竟是皇宫之中,他们身份再重,也不可能无端端冲撞太后的不是?只得暂且按下疑虑,在宫中前廷分配的暂歇之处安歇下来,保持着肃穆的气氛,等待面见圣上的时候。
    他们都很清楚,说不定到时便是与他们见的最后一面了,相比于哀悼什么,他们更重视如何在短短的时间内,请圣上立下太子,让大丹朝的正统天家血脉好好延续下去。
    于是这十来位在大丹朝分量最重的朝臣,便被拘在金陵皇宫的外廷过了足足两日。他们是时时向宫中掌事询问圣上的状况,也都经过了百般尝试,想要从宫侍们口中得到道庆帝真正的近况。
    奈何阴太后是将道庆帝所起居的甘露殿守得严严实实的,每日也都正常命御厨呈上饭食、药汤,清出污秽,朝臣们掌握的情况,是只有阴太后本人、宫中医术最优的陈御医,还有圣上的两名贴身寺人能见到圣上。
    直到第三日,丞公华德接到了谢华邵从宫外递进来的消息。
    “说是太后为赝?这如何可能?华邵说此话实在太过异想天开!原本我还以为,华邵虽然年纪甚轻,但既然在族中颇受看好,或许也能待在身边细细培养,往后也继承我的位置。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如此不着调的家族子弟,只会给家族招祸!”看了谢华邵的信,谢华德面上大怒,立即将信纸在蜡烛上烧了,盯着随自己进宫的大掌事谢桥说道:“我等如何行事,你应当清楚了!”
    “是,丞公放心。”谢桥应了,立即便是转身出外,将丞公的意见交给线人带出宫去。
    ……
    丞公华德的口信只道宫中一切正常,叫族人都放心就是。另外华德还狠狠训斥了大郎一番,只道他是无所事事,在此异想天开,还胆敢将主意打到皇家太后身上了,真真是罪该万死。
    丞公是如此态度,只叫大郎心焦如焚。华德是丞公,是族长,他手上掌握了谢族在金陵几乎所有的实力。华德认为这些消息是无稽之谈,那么大郎也就不能指望,能够动用家族的力量去处理这件事了。
    这条路走不通,大郎也并不灰心丧气,当即决定出外去寻王家、朱家在金陵的长老,禀告此事。不将这些消息放在眼里,是华德的过失,但不代表其他人也会同样如此。目前最重要的,是确定宫中圣上的安全,令宫中诸位朝臣提起足够的警惕,并且将整个金陵封锁起来,彻底搜查一干反贼。
    “卑职见过邵郎君。今日时候已经甚晚,丞公有话,还请邵郎君在宅邸之中好好歇息罢,从江州一路来到金陵,邵郎君定然已经疲惫万分。”
    大郎被拦在了自己的宅邸门口。拦住他的人,是谢华德身边的谢桥,与老丞公身边的谢贵、大郎身边的谢余一样的,一名谢家子弟最为心腹的下属。
    大郎面沉如水,背着手立在门里边,盯着谢桥看了一阵,微微冷笑:“如此么……我相信族长,族长却并非如此待我。”他已经恍然明白了过来,华德此人有此反应,定然是对此事早有所知!华德这是与叛贼有所勾搭!这是要将家族引向灭亡!
    他江陵谢氏,竟选了如此一代族长!
    谢桥丝毫不为大郎的反应所动,语气极为冷硬地说道:“卑职知道,邵郎君乃是聪明人,晓得事情该是如何做。”
    谢桥身后是将近三百人的族兵,比大郎从江州带回来的侍卫多了两三倍。这些族兵,已经足够将这座不大的府邸牢牢围起来,叫人插翅也不能飞了。
    大郎并不硬碰硬,也不再说什么刺耳的话来泄愤,只是顺从地同意了谢桥指使十来人进入大郎的宅邸,对大郎进行‘贴身’保护的请求。
    谢华德对大郎的反应十分满意。
    ……
    朝廷重臣们被太后召进宫廷的第三日夜里,阴太后终于松了口,让百般请求的朝臣们去见圣上。
    金陵皇宫,乃是整个大丹朝宝气凝聚之所。而甘露殿,位于整座皇宫的中央,又是皇宫之中至为华美、精致的一座殿堂。殿里处处雕龙转凤,画阁金粉,整个大丹朝,整个中原,最顶尖的享用都聚集在了这座殿堂里。
    甘露殿一直以来都是丹朝帝皇起居所在。居住在这座殿堂中的人乃是九五之尊,但很可惜,在大多数的时候,九五之尊也并不比世上的其他人更长命些。
    朝臣们鱼贯进入道庆帝的卧房,都是大惊失色,不过短短十来二十日不见到道庆帝而已,这位不过二十来岁、正该年轻力壮的皇帝已经满面枯槁,全是皱纹,连头发都枯干花白了,倒好似五六十岁了一般。
    他的一双眼就好象死鱼之眼,被大大小小的满面皱纹包裹了起来,微微睁着朝天。四月初,金陵已经颇为炎热了,但皇帝的身体之上,还盖着厚厚的丝绵被,并且房屋的角落里,还燃点着一个炭盆,屋子里又闷又热,几乎叫人透不上气。
    最受阴太后信任的陈御医,还有圣上的两名贴身寺人缩在角落里,规规矩矩地低着头。
    “圣上,圣上!圣上该是风华正茂之时,为何隔日不见,圣上龙体便已枯槁如此!圣上……臣心中,臣心中悲痛莫名!圣上……容许臣失态一时罢……”朝臣们当中,年纪最大、也最为忠心的大理寺卿姚三省跪倒在龙床之前,痛哭流涕,其他诸位大臣,也都是面露哀色,还有许多的不可置信。
    虽然床边熙熙攘攘,道庆帝却一动不动,就好似早已化成石块了。只有那双死鱼眼一样浑浊的眼睛,在听到老臣姚三省痛哭出声的时候,微微动了动。
    阴太后面色哀戚,摇摇欲坠,在两名宫婢的搀扶下拭着泪叹道:“哀家如何想得到,圣上的龙体会衰退得如此迅速。这些日子以来,是千般药方、万般法子,都与圣上尝试过了,只是毫不起效。诸位重臣……还请快快为圣上拟下立太子之旨意罢,千万勿要令我大丹江山社稷无人可继,致使江山崩颓,战乱四起,生灵涂炭……”
    朝臣们也知此是要事,便都迅速地分工合作,礼部尚书亲自拟旨,相公、丞公二人亲自坐在圣上龙床边上,一字一字,慢慢地将草拟的立太子诏书念给圣上听。
    将草拟的诏书反复念了三遍,下面便是重头戏了——王磐和谢华德二人商量了一下,由华德来问道:“圣上欲择那一位皇子为太子?还请圣上示下。”
    道庆帝方才是一直半闭着眼睛,也不知是听到了还是没有听到那份诏书的内容。但华德问到择谁为太子的问题,道庆帝眼中立即便多了几分活气,他枯干萎缩的嘴唇很艰难地动了一动。
    华德低头附耳去听,反复几回,都道听不清圣上旨意。
    没有办法,辅公朱谦泺出了个主意道:“不若如此罢。便请圣上以眨眼为号。若是圣上欲择大皇子,便请眨一下眼,若是二皇子,便请眨两下。若是三皇子,便请眨三下。”
    朝臣们都道好,遂而华德重新将诏书念了一遍。
    屋中十数个人,全数紧紧盯着圣上的眼睛。
    道庆帝慢慢地闭上眼睛,又睁开了。
    眨眼一下。
    众人摒息凝神。
    道庆帝的眼睛又一点点地闭上了,眼角有一滴浊泪,慢慢渗下。
    “圣上是欲立大皇子威为太子吗?”良久,王磐小心翼翼地问道。
    无人相应。
    又是良久,阴太后忽然扑到了道庆帝身边,高声哭道:“我儿,我儿!我儿,你去得苦呀……”
    王磐、朱谦泺等人连忙叫人请开了阴太后,又叫角落里的陈御医过来为圣上诊脉。
    陈御医从圣上鼻下收回了手,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哆哆嗦嗦地说:“圣上……圣上宾天了……”
    霎时间哭声便从甘露殿传开了,像涟漪一样,很快荡遍了整个皇宫。
    “圣上龙驭宾天了!”
    “圣上龙驭宾天了!”
    “圣上龙驭宾天了!”
    ……
    道庆五年四月初三夜,大丹朝第六任皇帝,道庆帝宫车晏驾,阖国同悲。
    道庆帝临去之前,立大皇子钱威为太子。
    四月初四日,年方五岁的太子钱威登钟山焚香行祭,就此登位为帝,每日由太皇太后阴氏亲自陪伴,临朝视政。
    ……
    四月中旬,道庆帝驾崩,威帝登基的消息传到了东北前线。
    “国内调拨的粮草还未到鸭绿水?”营帐之中,卫羿冷声问刚刚掀起布帘进来的黄斗。
    黄斗清瘦黄黑的面上扯了个大咧咧的笑容,回答道:“是还未曾有粮草到来的消息。都尉,属下感觉着呢,如今的丞公比起老丞公可差得远了!当年老丞公在世的时候,何曾怠慢过我等粮草?便是最艰难的时候,我等兵士所需物资,也是使劲儿管够的。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丞公如此轻慢,怕是压根儿不晓得贻误军机是何意思。”
    卫旺大声道:“那些个高官都是身在金陵,日日高床软枕,如何能知我们边地辛苦。如今小皇帝登基了,金陵大概也乱得很,他丞公要做的事是越发多了,我等山长水远的,放一放、放二放他也心安理得呢!真是,干他娘的。”
    卫羿厉眸一扫,卫旺立即啪啪给自己脸上抽了两下,嘻嘻哈哈陪笑。卫旺也晓得自己说得不雅,那可是未来夫人、谢九娘子的母族,怎能不敬。
    “都尉,我等手上的粮草还能支持十五日。”黄斗细细算了算,告诉卫羿道。
    十五日的粮草,听起来很多,但实际上,这个库存已经极其危险了,便是卫羿今日便攻下了熊津城,立即率队返回鸭绿水,也只能勉强保证他手上的一万人回到的时候还不必饿肚子而已。
    现任丞公是比老丞公差远了。
    卫羿心中有了杀意。他冷声道:“大军明日清晨拔营,往熊津去。”
    “遵令!”诸将领都是精神一震,齐声应了。
    新罗去冬派出一万人马进入大丹搜刮粮米,但最后是被卫羿率队伏击,夺回了近半不说,又杀死两千余人,令新罗元气大伤。进入这个春季,青黄不接之时也正是新罗实力最弱的时候。卫羿指挥眼光独到,又肯冲在最先,他的兵马一向锐气十足,一路往南,打下了三座城,根本没有遇到有力的抵抗。
    他们距离熊津,已经只剩两日急行军的距离。
    ——
    去冬表现差劲的忠武将军殷林力已经被换掉了,连降三级,灰溜溜地收拾包袱去了大丹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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