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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卫羿一双凌厉的褐眸眯了眯,盯住了王砗这几个郎君。
众人拿眼一看卫羿,得了,这家伙可是出了名不讲理的那个啊,眼里满满的全是危险之意,要是这回不从了谢九的意,大概卫羿会抡拳头先把王砗几个郎君先揍一顿再说?
华苓扭过脸朝着墙壁笑了一阵,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催促道:“好了好了,犹豫什么?我知晓诸位都是耳聪目明的英雄好汉,噗哧……没听过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么?快快的,将惩罚完成了,还要不要继续玩了,难道你们今夜剩下的时间,都想纠缠在此事身上了?我可是说了哦,越拖越久,若是待会爹爹、弼公、相公等知道了这件事,非要上来围观一二……”卫羿看着华苓,唇角勾起了明显的弧度。
王砗等人打了个哆嗦,立刻都跳了起来,还在犹豫的也被硬扯了起来,面色发苦。
三楼的案几被忍着笑的侍婢们清开一半,整理出宽敞的空地来,华苓执着团扇指挥:“高的站后面,矮的站前面!……王二,对就是你,到后边儿去呢,你太高了……七姐、三哥,别跑,到前面来,乖乖的啊……”一阵忙乱,十三个人总算歪歪立成了两排,然后华苓乐滋滋地招呼王雪弹起了《鹿鸣》。
《鹿鸣》是四拍一节的,一拍一音,两个音之间间隔一秒多。
人做一个动作哪里需要整整一秒?
于是站成两排的诸位,一个动作就要停顿一下。再加上他们各异的服饰、身高和面色,有的标准、有的敷衍的动作,无一不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和反差。
华苓扶着墙大笑。
卫羿第一次露出了明朗的笑容,拍了拍华苓的头,心里极其满意,心道果然不愧是他的阿九,就连玩人也是如此不凡。
看着对面笑得打跌的卫羿、华苓、王磷、王雪,还有捂着嘴巴各种浑身发抖的侍婢们,身为输家的诸位一直从脸上苦到了心里。
身为世家子女的骄傲不允许他们临时退出,良好的音乐训练让他们不能不按着节拍来,于是,不论心里怎么喊苦,这些输家还是一脸呆萌地把一整首《鹿鸣》跳完了,然后就打死也不肯再玩投壶。
这样有趣的消息如何瞒得掉?果然是很快传遍了澜坞上下,谢丞公等人听完,彼此相视都是破口大笑。
王相公用手里的玉如意敲了敲案几,感叹道:“赫明,原就知晓你家九娘是个聪明的,没成想这般古灵精怪,竟想得出这等折腾人的点子!福清家的五郎也是个稀奇古怪的,你们这两个孩儿凑在一处,要说连天都能翻个个儿我也不奇了!”
谢丞公和卫弼公大笑不止。
中秋之后,华苓和卫羿折腾王砗等人的事很快在金陵城里传了开去,谁也挡不住。不拘从当中哪个人说起,都能绘声绘色说上一大篇,从诸位输家的表情、到动作、到站位种种,处处是笑点,输家们极好地娱乐了满金陵城的人。
就连上朝的时候,谢丞公和王相公也被皇帝打趣了两句,总之忽然地,一夜之间似乎不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落后了,于是哪里还有不赶紧寻着知道的人补课的?
于是,显圣二十年的中秋夜,从此成为了诸位输家心中永远的痛,而卫羿和华苓,很快被世家子弟们冠上了‘金陵双怪’的‘美名’……华苓表示,名声嘛,反正是个压不死人的东西,也就淡定地由他去了。
。
中秋夜澜坞里诸人玩乐到几乎三更才尽兴,散队归家。
临下楼的时候,华苓偶尔往回看了一眼,发现王磷在后面叫住了七娘。王磷的脸色有几分歉疚,大致是要就前面害七娘坠马的事道歉吧,于是华苓没有走过去打搅。
比起十二岁的王磷,七娘矮了整整一个头。但是她非常骄傲地抬着下巴,面色冷淡地道:“有话且说。”
两人实在是彼此作对久了,王磷一看七娘的脸色就有回以同样表情的冲动,但他立刻想起了卫羿说过的话,心里的骄傲也不容许他再任性,于是深吸一口气,收了心里的情绪,深深一揖,和声软气道:“谢七,以往是我少不更事,对不住了。你上回受的伤,如今可好全了?”
七娘抿了抿唇,王磷的态度忽然变得软和了,她很不习惯。但是长久形成的教养毕竟还是在的,不论前面两方有多么针锋相对、矛盾不可调和都好,如今对方主动抛出了橄榄枝,她也不是就死撑着一口气不接的。于是道:“我已经好了,劳你挂心。”
这等没有硝烟味儿的对话发生在两人之间,也实在是诡异了一点点,七娘的话说完之后,两人都不知道下面该接什么话,大眼瞪小眼地冷场了片刻。
王磷毕竟还是年长些,很快转过了弯来,试探着问:“如此……以后你我之间恩怨一笔勾销,以后和睦相处,如何?”
七娘冷淡地看了他片刻,忽然展颜笑了笑。
王磷的视线忽然就挪不开了,好像第一回发现,谢七娘原来长得非常秀丽,杏眸菱唇,肤色略苍白,近乎透明。
七娘双手拢在袖里,道:“起初发恼的是你,可不是我。只要你心里再无气,恩怨一笔勾销又如何?”说完转身下楼去了,背影如水上青莲,不染凡尘。
。
中秋夜,泉州城中,时茂方时刺史在他位于泉州城中心的三进府邸中设了一个小小的家宴,招待谢华邵和诸清延。
时刺史如今年四十有四。他出身寒微,寒窗苦读了十五年之后,在显圣元年被泽帝钦点为状元郎,学蕴深厚,文采斐然。进入朝堂之后,这位出身不高的官员不论在什么位置上,都是兢兢业业地工作,急民众之所急,忧国家之所忧,心气极正,处事手腕上佳,官声极好。
这么一位厉害的官员,乍一看其实只是个身量颇为瘦小、面相也普普通通的人而已,身为两州刺史,家宅却只是普普通通三进的府邸,平素更时常穿着平民百姓家常见的棉布衣裳,放到市井人堆里,真正是完全显不出来。
但是一位能掌管泉州、建州的刺史,又怎可能是等闲人物?在谢丞公一封推荐信下,大郎和诸清延以小吏身份追随时刺史三个多月,虽然不曾被交与何等重任,也让两个年轻人学到了不少。
主客三人入座,说笑两句之后,大郎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执起长嘴酒壶为时刺史斟酒,爽朗笑道:“多谢时公整治佳馔美酒相邀之。此等中秋良夜,邵却离家千里,正是思家心切的时候。”说着看诸清延,笑道:“诸大来此前悲思甚切,我还笑了他一番。”
当朝丞公亲子亲自斟酒,这酒能是什么滋味?
时茂方呵呵直笑,嘴上不说,心里自然是受用的。
坐在酒桌另一边的诸清延被打趣了也不恼,也站起来,双手举起酒杯朝时茂方敬了敬,含笑道:“延亦多谢时公相邀。此数月以来,追随时公左右,实在受益良多,延对时公感激非常。延满饮三杯为敬。”说着认认真真连喝了三杯酒,又郑重朝时茂方一拜。他长得实在是好,神色又恭谨,这一拜直让阅人无数的时茂方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赶紧托手道:“诸大快快请起。”
如此道谢谦虚一番,主客三人重新安顿下来,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酒过三巡,气氛热烈了,主客双方的话匣子也打得半开,时茂方以箸击杯,感叹道:“实不相瞒,你们二人携着丞公推荐信来自荐于我泉州府时,我当其时,确有些先入为主的想法。我出身寒微,虽然在圣上隆恩下入了官场,素日里有所来往的,依然多半是出身相似之人。以我所见,在我朝官场之中,世家出身者与寒微出身者,彼此间竟是泾渭分明的。世家子弟占据高位者多,这其中自然也有良莠不齐的存在,也不必提,你们心中都是清楚的。”
“当然,我等寒微出身的官员当中也是良莠不齐,此乃常态。”
两个年轻人都停了杯箸,肃容聆听。
“我心中想,不论这出身如何,既我们都入此朝堂中来,自然都是要为民请命,解忧排难的,你们以为,然否?出身所形成的壁垒甚重,但在国家大事跟前,这些壁垒应当都是可以放下的,通力合作,我大丹方能欣欣向荣。”
“时公说的是。”
“延深以为然。”
时茂方笑呵呵地点头,将话题拉回开头处:“我起初对你们这等世家子弟,心中看法确然是有些偏颇的,只道这等娇生惯养的世家子弟,如何能甘于虚耗时光,安于在普通平凡小事。只不过此三月以来,见你二人执小役不曾怠慢,执大役更是兢兢业业,精益求精,不论在甚位置上,竟都无有怨言,我才知,这世上果真有这等钟天地之灵秀于一身的人物,如何能叫人不赞一声。江陵谢氏、苏州诸氏,名不虚传。”
大郎笑着又敬了时茂方一杯,道:“时公实是过誉了。邵其实并无何等长才,若说有些能耐,也是家父教导有方所致。自四月底在建州至泉州时遇地裂至今,从彼时救灾安抚、农政安排诸事至如今一州政事处置上,多得时公倾囊相授,实是长进不少。”
大郎话语极诚恳。他是诚心这样想的,虽然出身于这国度地位最高的家族之一,自幼养尊处优,但在谢丞公的严苛教导下,他并没有一丁点机会养出纨绔习气来。起初谢丞公要求他追随时茂方学习,他在心里虽然不抵触,但也是有些疑惑的,世家自有一套知识和权力的传承体系,极少极少会有世家将子弟放到那些出身寒微的官员身边去历练,原本两边就泾渭分明——世家子弟高高在上,多半看不起寒微出身者,而寒微出身的官员们能在寒窗苦读十数年之后踏上官途,心里又岂会没有两分骨气?
不过,在这三月下来,大郎对谢丞公未言明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时茂方这样的官员,算得上朝堂中的一个异数。正直却又圆滑,聪慧却又诚恳,忠于皇帝,为官清廉,心中自有一套原则,这样的人,并不是随便投注些好处就能打动他的,可谓是最难啃的硬骨头。所以虽然世家占据了朝堂中的大多数高位,也还是让时茂方爬到了三品的位置上,有他在任,泉建二州的吏治几乎是无可挑剔的清明。
为政者,求同存异是第一条。
世家容得下一个时茂方,即使他明摆着对圣上忠心耿耿。
觥筹尽欢,更深露重之时,时茂方送走了谢华邵和诸清延。
时茂方的夫人帮着丈夫宽衣濯足,扶着醉醺醺的丈夫躺下时,听到丈夫说:“如此人物精采,世家气运依然哪……”
夫人不解问:“阿方说了何事?”
时公早已鼻息醺醺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自觉比较满意^0^
☆、第64章 竹园日常
64
中秋之后,金陵城的气候就慢慢转凉了。
竹园的庭院里铺着青石板地面;傍晚夕阳渐落;华苓站在正房前三级台阶的下面,看见石板地的缝隙里有一芽幼小的青草长了出来。
小丫头们勤力得很,若不是今日长的;定然早就被拔掉了。
华苓出神地看着这株小草;心里却想起了别的事——卫羿在金陵已经待了足足五个月;从三月初三一直到仲秋;应该快要离开金陵回归边疆了吧?似乎听他说起过一两句,就是大致;最晚到现在这个时候就该走了。
能在金陵过中秋;已经是很难得的事。
又是好几日没见……他不会已经离开金陵了吧?
这么想一想,华苓很快又否定了,因为——卫羿若是要离开了,定然是要来与她说一声的。虽然很多时候都不懂得卫羿的脑回路,但她知道,卫羿是很负责任的人。
而如果卫羿真的不和她打招呼就回了边疆,那只有一种可能——军情紧急。这反倒更叫人担心。
其实要确定卫五离开了还是没有,她只要去前院问一问丞公爹就可以了,但斟酌了一下,华苓打消了主意,心想那还是别人家的人呢,她这么关心一定会被丞公爹和谢贵笑的。
碧浦和碧喧从外面跑回来,一个手里挎着一篮子白胖胖的新藕,一个手里是一篮子红艳艳的菱角。两人欢喜地跑到华苓跟前,规规矩矩地福身道:“九娘子,府里刚刚来了新藕和菱角呢,这些是分到我们竹园的。婢子看过了,都是上好的。”
华苓比这两个侍婢稍高些,看着她们欢喜的神情也笑了起来,点点头,从碧喧捧着的一篮子菱角里取出来一个,看了看。
菱角是自然地长成牛角样子,中间粗,两头尖尖的,咬开水红色的壳子,里面的肉肯定又鲜又嫩。菱角和莲藕都是在秋天熟的,总是和秋天的记忆联系在一起。
“咦,居然已经是这个时候啦。”华苓有点惊奇地说。
两个小婢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偷笑。九娘子又开始呆气了,总是在一些大家伙儿都习以为常的事上和大家伙儿的反应都不一样。
碧浦说:“九娘子,立秋、处暑、白露都过啦!今岁的秋日子也过了一半啦!”
“嗯。”华苓瞄两人一眼,知道她们又在笑她迟钝呢,懒懒地将菱角放回篮子里,叮嘱道:“虽然菱角生食很甜脆,但是你们不可以生食,定要拿到厨房里煮透了才能进口,可知道?”这些东西她一向都吃不了多少,多的自然是进了侍婢们的肚子。
华苓弯弯眼睛,促狭地补充道:“我早与你们说过了,这水里的东西生吃了,说不得就有那小虫子随着菱角跑进人的肠腹里去了,然后一点一点地长大,在你们的肠子里钻来钻去的……”
生食在活水里捞起来的任何东西都有感染寄生虫的可能,她可不想见到这些小婢子在某个时候腹痛得满地打滚。中医里虽然也有草药可以驱虫,但始终少了后世手术驱虫那一套手段,要知道,有的寄生虫可是会偷偷钻进人的脑子里过活的,到了这样的情况,通过食入药物进行驱虫的效果就近似于无了。
碧浦和碧喧听得脸都白了,忙不迭应道:“九娘子放心,婢子绝不会生食,也不让其他人生食。”
“嗯,拿走吧。”华苓弯弯眼睛,挥挥手。这才对嘛,相比于成为一个笑料,她更喜欢成为一个让人笑不出来的人。
“是,九娘子。”两个小婢子欢快地拎着篮子往厨房去了。
辛嬷嬷从正房里走出来,手里拿着华苓的一件外衣,笑呵呵地道:“九娘子也别太宠着这些小丫头了,宠得她们早就无法无天了。”
华苓转脸朝辛嬷嬷笑,为小婢子们辩解一句:“嬷嬷。不会的,她们规矩都懂得很呢,谁还没有个活泼调皮的小时候吗。”
辛嬷嬷没办法地摇摇头,反正她是说不过九娘子的,九娘子什么都能说出一大通道理来。辛嬷嬷走下台阶,拉着华苓的手摸了摸,发现是热的,才没有立时叫她加衣,但还是道:“九娘子,这仲秋过了风便凉了,早晚还是要加一件衣裳才好。”
“嗯,我知道了。”华苓指指霞色的天空,笑道:“嬷嬷你看,这傍晚天色极好,夕阳很好看。”
斜阳几乎是金红色的,有几缕褪去燥热的金红色光辉投在竹园东厢的黑色瓦顶上,映上一片深红。
辛嬷嬷对华苓的话总是应和的:“九娘子说的是,确实好看着呢。”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辛嬷嬷就是往天空看了那么两眼,心想这天色和往日也并无什么不同。
华苓无奈地笑起来,摇摇头道:“嬷嬷我去书房,晚食前写几张字,明日要交功课。”
辛嬷嬷听了便忙叫金箩来:“仔细点上蜡烛,这傍晚时分天色渐暗,最易伤眼的。”
华苓在书房写了几张大字,用了晚食,然后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等一切都打理好,已经快要二更天时分了。
她懒洋洋地靠在榻上,执着一卷野史杂谈,有一眼没一眼地看,若不是头发还未干透,早就睡着了。
金瓯帮她绞着头发,含笑道:“九娘子,等头发干了才好睡呢,不然大了要头疼的。”
“嗯……知道了。”华苓打了个呵欠。
迷迷糊糊地挨到睡觉的时候,华苓躺上床,金坠帮她熄了烛火。金坠是今晚上守夜的,早早抱了被铺在外屋摆好,侍婢们都各散歇息去了。
万籁俱静,华苓正要睡着的时候,听到卧房的木花窗轻轻‘叩’地响了两声。
她猛地醒了过来。这样有节奏的敲击,应该不会是小虫子撞在窗上发出的声响吧。
竹园的建筑不大,正房的后面没有倒座房。从窗子往外看,外面是一个地势往下的斜坡,栽了一片青翠细竹,再往下,是圈出了竹园的一道矮墙,再过去,就是府里的清凉湖了。
丞公府里时时有训练有素的兵丁巡逻,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危险。华苓心里有一丁点的害怕,但还是决定去看看。她安静地坐起身,从帐子里探出头往窗户的方向看了看,窗扇是半开着的,外面月色不错,正对着的是竹林子,在月光下也看得半清。
华苓捏了捏手心,下了床,穿上软鞋,尽量安静地走到窗边。窗外,淡淡的月光洒在疏朗的竹丛,在地上投下一片一片如水的阴影。
窗台上放着一高一矮两堆东西,华苓眨眨眼,心里的一丁点害怕都消失了,她拿手去摸了摸,立刻分辨出来,一堆是足足有一尺高的书,另一堆是一个触手光滑的木匣子,很沉。
华苓好笑,往窗外左右看看,对着空气试探着问:“卫五?”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被麻麻拉去相!亲!了!所以早上只有这么多,今天下午5点再补一更,能写多少就更多少。
原本我不肯去,她居然说:我!好!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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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也跪了 Orz
☆、第65章 静夜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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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惊动守夜的金坠,华苓的声音压得很轻。虽然窗外面已经没有人影;但她觉得卫羿说不定还没有走远。就算已经走远了;也说不定能听到她的问话,自从卫五投壶露了那一手之后;她就觉得什么发生在他身上都挺正常的了。
一团人影从屋檐上翻下,动作像猿猴一样灵活,悄无声息地落地,舒展开身体站起来。
借着淡淡的月光;华苓看清了卫羿神采熠熠的眼睛;淡定的表情;握着嘴好一阵才压住笑意,不曾笑出声来。然后才问:“你怎么来了?”
卫羿说:“我将离开金陵。”
果然是这样。华苓点点头;指指窗台上的物事:“给我的?”
“嗯。你喜读书。是从家中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