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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重生之苓娘传-谢九生活手记-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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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郎行到门口,直接走进来,先是朝何教授一叉手:“教授打搅了!”然后一双眼盯向了坐在最中央的朱兆新,道:“朱大,你有胆色的就出来!”
    朱兆新霍地站了起来,无神的表情立刻被一脸的战意取代,立刻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外走。当然,他也没有忘记胡乱朝何教授一拱手,大声道:“教授,学生有事,怠慢了原谅则个!”
    何教授有点没反应过来,谢三郎一向是最安静守礼不过的了,又聪敏好学,除了身体弱之外,哪里有过叫人担心的事?于是何教授还以为谢三郎当真是有要事要寻朱大郎,这好学生偶尔有些个出格的行为还是可以接受的,所以何教授还说了一句:“既然如此,你们有甚事快快说完罢。”
    结果,朱兆新刚刚走到门外的回廊,三郎喝道:“去,给我打!”
    站在外面的那九个人俱都是一声喝,悍勇地朝朱兆新扑了上去,抡拳头就打。诚然四公家族的地位都极高,但四家的子弟之间却不是上下级关系,从没有说其中哪一家的人地位比其他家要低,要忍让其他家的。
    三郎被朱大这样欺负,有些死忠于谢家的少年已经愤怒得很了,他这回带过来的这几个就是如此,即使是面对朱兆新,朱辅公家长孙,也不会退缩。
    “谢三!你竟敢——”朱兆新只来得及愤怒地说了这半句话,就几乎被许多凌厉的拳头埋了起来,纵然他习练得好武艺,打熬得好身体,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里面还有几个比他大了好几岁的,身体素质上天然就占了些上风。
    一时间先挨了好几下重的,朱兆新凶性上来,大喝一声,站稳了下盘,一甩上半身竟将粘上来的几个人甩了开,整顿旗鼓,抡起一双拳头,一下换两下地,也揍了这些人不少下。
    何教授已经惊呆了,看着在讲屋外的走廊地上翻翻滚滚打成一团的这些年轻学生,立刻大声叫玄字院里负责琐碎事务的录事:“——快!快去寻王祭酒来!此事只有他方能处置!快快去!”
    瘦小年轻的录事贴着边从打架的一群人身边溜过,慌慌张张地往外跑,王磐祭酒此时应当在教授们批阅学子功课、同时也可以略作歇息的沐风院中。
    何教授都不讲课了,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丁班的学生早已上不得课了,一个个地挤在窗台往外看。王氏族学的风气向来极严,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群殴的事?事主双方还都是出身最好的那两个大家子弟!
    朱兆新何曾被这样人多欺人少地揍过?还是挨揍得多,揍人得少,他挣出来大喝一声:“朱大鲤!你死去了那里!还不快快来助我!”
    他牛高马大的僮仆朱大鲤方偷懒去了解手,这一回来见着主人家被群殴上了,立刻大步冲了过来,拨开两个人大喝道:“朱大鲤在此!谁敢欺我朱家郎君!”
    朱大鲤也是个天生牛力的,多了个帮手,朱兆新立刻喘过了气,打眼一看谢三郎袖着手站在一边看,表情冷漠,立刻怒从胆边生,扑出来将谢三郎按在地上,狠狠揍了几下。“自己打不过,竟敢叫人来打我!看我不统统还与你!”
    三郎何时挨过揍?
    若说同样的一拳,旁人的痛感是八分,他的痛感就是十六分,被朱兆新一拳砸在肚腹,疼得他躬下了腰。
    但一股不知什么力量促使他昂起了头,两手一抓,狠狠地将朱兆新的脖子掐住!
    不曾锻炼过的一个孩子,此刻一双手却爆发了极大的力量,青筋直迸,将朱兆新的脖子掐的都似细了一圈!
    朱兆新喉咙里咯咯发出闷响,双腿死命蹬着,双手本能地抠住脖子上的手拼命撕扯,他明明是比三郎的力气大许多的一个人,此刻却居然扯不开三郎的手臂,渐渐的脸色都发青了,呼吸困难。
    朱兆新两只眼睛斜斜望见了三郎的表情,那样精致的眉眼,此刻竟是青黑青黑的,冷厉如同地狱里的鬼魂,一双眼黑嗔嗔的,十分平静。
    朱兆新此刻终于觉得害怕了,他竟对三郎生出了畏惧,这个根本不像普通人!
    “都给我住手!”王磐疾步冲过来,两巴掌响亮地、狠狠抽在朱兆新和谢三郎脸上,又在三郎手肘的麻筋上一拍,三郎手臂一麻,手上的劲力不得不松了。朱兆新立刻喘过了气,翻白失神的眼睛慢慢回过了些神采。
    王磐一手一个,将两个兔崽子拎着衣领扯开,提起半空,冷冷道:“好啊,好。来我族学堂,你们学的就是这斗殴之术。现下是各个都长本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 按理谢丞公他身边还有侍寝的也不奇怪,通房嘛 也许是有的。。不过孩子应该是没有的了,年纪大了不好教
    下午5点后,老样子

  ☆、第77章 斗殴处罚

77
    王磐满脸愤怒,将两人重重扔在地上。
    这下不论是谢三郎还是朱兆新;一时都没有力气说话了;摊在地上只剩出气,没有进气。
    朱兆新是先被揍了无数的拳头;一张脸已经肿成了猪头似的;再加上被掐住了脖颈,缺氧了至少半分钟,现在脸色青紫青紫的;艰难地喘着气,脖子上已经迅速地浮起了一双手的完整的纹样;看着十分骇人。
    至于谢三郎,情形竟比对手还要差些。本就是一个只握得笔杆子的身子骨;方才那双手迸发出的力量也不知从何而来,如今劲力一散,两只手掌发红发肿,两条手臂压根就动不了了,再加上一张脸上额头、眼角、嘴角下巴好几处的红肿,掩在衣下的伤处也不知有多少,狼狈无比。
    那十来个翻翻滚滚斗在一处的都被跟着王磐来的人分开,一个个制住了,看见王磐来了,到底大多都还是族学里的学生,面上显出了些畏惧。
    毕竟还是三郎带来的人多些,虽然各个都脸青鼻肿的,也总归比朱大鲤的情形要好上不少,朱大鲤这下是几乎站不起来了。
    百会挣脱了学里兵丁的辖制,扑到三郎身边将他扶起来,哀声大呼:“三郎君,三郎君!”见三郎连应声都应不了,百会满脸哀戚地冲王磐说道:“王祭酒,我家三郎情形不妙,请祭酒速速请良医!”
    王磐背着手,不为所动,满面威严地扫过了这满地被分开的伤员,各个鼻青脸肿、斯文扫地。他冷笑道:“打得架,伤不得身?这是那里的道理!既然敢出手,就该知道自己有多少分量!我看他一时也死不了,且把话分说明白再作处置!”
    王磐一点朱兆新:“朱大,你先来。给我说清楚,今日是因何原因斗殴、因何原因拳脚相向。”他咬着牙齿冷笑:“想来这定然是天大的一个原因,竟能令我四家子弟放下祖祖辈辈的情分,当对方是生仇死敌一般,恶言相向,肆意殴打,你们这不是来进学,是来展示你们的勇悍!”
    朱兆新捂着脖子咳了好一阵,才喘过了气。他真正地,差一点点丢了性命!
    朱兆新喘过了气以后,就用自己最凶恶的眼神瞪着百会扶着的谢三郎,但眼里也余悸犹存。他当真没有想到,这个孱弱的谢三竟有这般凶戾的一面,竟真的敢纠集了好些个人来揍他,还掐住了他,几乎把他弄死。
    回过神来,朱兆新就觉得大失颜面,他一个身强体壮的好男儿,竟被这么个弱鸡制住了,以后谁不笑他?!
    他怎肯善罢甘休?只不过如今王磐在前面,王磐的面色还很凶恶,朱兆新也知道这回事情闹大了,才不敢再轻举妄动罢了。
    王磐见朱兆新喘匀了两口气,却翻眼死死瞪着谢三,一副对他的问话不甚在乎的样子,气得笑了,弯下腰长手一伸,将朱兆新揪着领口提了起来:“你说是不说?行,你不说我也知晓,无非是心想看谁拳头大就是老大罢了,何必讲道理?如此我拳头比你大,我可以肆意揍你?我现下就先将你揍上一顿再说!”说着,右手成拳,朝朱兆新肚腹就是狠命一砸。
    “啊——!”朱兆新痛喊一声,悬空着,捂着肚腹痛苦地弓成了虾米。成年男人的力量不小,王磐又是打小锻炼的,这般不留余力地一拳,简直叫朱兆新感觉自己的肠子都被揍了出来。
    王磐冷笑着再一次将朱兆新像团抹布一样扔到地上,指着他道:“睁大眼睛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仗着强力欺负别人,这就是你朱家的教养?说出去也不怕堕了你家的威名。现下是我打你,我话就放在这里了,你若是不服,随时能来找我麻烦试试,我倒要看看你朱兆新有多少能耐。若是打不过,我也再给你一条道走,回广州去,与你爹娘说,金陵此处诸家皆与你作对,叫他们大队人马开过来与你助威罢。”
    朱兆新被王磐扔得跟小鸡仔似的,摇摇晃晃地站稳了。
    听了王磐的话,他燥得脸都红了,双拳紧握,粗声道:“我,我不曾想过告爹娘!”谁是那等打不过就回家叫大人的人!他在外面混得再丢脸,也不会仰仗家里的力量!
    咬了咬牙,摸了摸肿痛的脖子,朱兆新愤道:“我岂是仗着强力欺负他,此是我二人间的争斗,谁也高不到那里去。王大,我只是累他略有些湿了身,他却叫这般多的人来打我,还掐得我如此模样!”
    王磐冷眼看着,这朱兆新整个就是个粗货,浑身都是毛病,学得慢,脑子蠢,要面子,争强好胜,简直无处可取。硬要在一头的癞痢里挑好皮的话,也许只有还算得上心实这一点,还有些看头。
    王磐朝一身狼狈的谢三郎看一眼,见他还是清醒的,两条用劲过度的手臂在发抖,一双黑黑的眼睛也是死死瞪着朱大不放。王磐心里一叹,这个也不是没骨头的,平时看着安静,一被冒犯了就会炸开来。他也不曾想过,三郎竟能将朱兆新掐到如此地步。实在是,没有人想得到!
    百会悲愤地说道:“岂是略有些湿了身而已?!朱家大郎君!你真真是好狠的心,你明知三郎君身子骨弱,还来挑衅与他,引他到那藏书楼下,将一桶墨汁兜头泼下,你是要累他生一场大病!你是要害死我家三郎君才算数罢!”
    朱兆新昂起头,大声说:“若不是他经不得激,又怎会中了我的圈套。你也别净说指责我朱兆新的话,我与他互相看不顺也不是一日二日的事,你便问谢三自己,他可是全然无辜。区区一点凉水罢了,若谢三当真如此娇弱难言,压根就不该到家外来,这外面的风风雨雨,可不是谢三一株娇花经受得住的。”
    百会几乎想要跳起来,狠狠地扑上去将朱兆新的肉都咬下一块。但他扶持着的三郎君忽然挣扎了一下,硬是站了起来。
    三郎尽力站直了身体。
    除了双手几乎毫无知觉,浑身也都剧烈地疼着,除了一开始挨的几拳外,掐住朱兆新的那几十秒里他挨了更多的拳脚,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尽力站得笔直,尽力叫表情显得平静、自然。
    他用的是自己能发出的,最大的嗓音,即使依旧显得很虚弱,却也透着股斩钉截铁的味道:“此事是我与朱大之间的争执,我并不弱。我不需谁人偏袒我。祭酒要罚便一并罚了罢,我甘领惩罚。”
    朱兆新是个粗货,心眼子却并不是针眼那么大,一看谢三郎竟这般硬气,心里却也有两分佩服他。
    但当然,朱兆新也是不可能说那些个‘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来的,一看连孱弱成这样的谢三都认罚了,他自然不能比谢三更怂,于是立即也朝王磐大声说:“祭酒,请罚罢。”他揉了揉同样疼痛的手臂,两只眼睛骨碌又阴险盯了一眼那些个跪成了两排、方才都揍了他的学生:“这些个人,无端斗殴,也要罚!”
    王磐皱了皱眉,但很快松开了:“既然你们都如此硬气,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今日之事,你们在学堂里的履历上,我将记上一大过,下回再犯,便依例自己退学罢,也不必我学堂多费口舌了。”
    “从明日开始,一个月内,你们每个人都会分得学堂中一份役事,清扫园林、挑水、劈柴、烧火、倾倒污秽,清晨在诸课开讲前便须完成,下学后再做一轮,如此方可归家。”
    “今日你们的课就不必上了,稍后我就遣人去将你们的长辈一一请来,也叫他们看看你们在学堂中是怎么个样子。”王磐的语气平平,但谁都听得出里面淡淡的讽刺:“想来,诸位都是敢作敢为的,对此也不会有异议罢。”
    帮着谢三郎打架的那几个少年眼里都有了些忐忑不安神色。
    这回极其严苛的役事也就罢了,王祭酒在族学里威望极盛,说要将他们记上一大过,那定然假不了。虽然帮着谢三郎反击义不容辞,但若是当真被退学,那是他们都承受不了的结果,家族的怒火会将他们烧成灰!
    三郎望见了他们的表情,说道:“此事我将独力承担,你们是为了帮我才出的手,与你们无关。”这一句话,将少年们的忐忑安抚下来不少。
    。
    谢丞公到达王氏族学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幸好今日朝中事情略少些,听得王氏族学里王祭酒令亲信手下在宫门外等待他,谢三郎在学中与朱大打了架,谢丞公便提早离了宫。
    王磐亲自在族学门口迎接谢丞公,苦笑道:“岳丈大人,我身为学中祭酒,竟不能将学生管理妥当,叫闹出这样的事来。”
    谢丞公淡淡道:“并非你的过失,无须自责。”
    两人一路走到沐风院,那些个兔崽子都被提到这处,各家家长也几乎都来了,一看见谢丞公,纷纷上前来自请其罪,说自家孩子不该怂恿着谢三郎君斗殴云云,盼日后彼此之间不生嫌隙云云。
    谢丞公一一略作安抚,语气并不热情,但得了谢丞公的一句话,各家家长都如奉纶音,面色立即好看了许多。虽说这事是谢三郎和朱大郎之间挑起的,他们的孩子还是为谢三郎助拳的,但谢三郎身体弱谁都看得见,如今谢三郎已经有些发起了烧来了,若是谢家家长硬要把事情的责任推到其他学生身上,那对其他家来说,却也会有点麻烦上身的意思。
    朱家来的是唯一在金陵的朱谦禾,朱兆新还不到三十岁的这位叔叔是个爽朗人,见着谢丞公就大步上来,笑着拱手道:“丞公,我家的侄子实在太顽劣了!我回头必狠狠罚他,叫他不敢再犯!”
    “小孩子都是顽劣的,教好了也就罢了,莫要矫枉过正。”谢丞公知道朱谦禾说是将罚朱大,肯定是会狠狠罚的,便如此道。朱卫两家子弟基本都是打小习练武艺的,性情率直,颇可信任。
    虽然这回几家小孩子打架,但也不会动摇几家之间百年建立起的信任。
    谢丞公在学堂里看了一圈,叫百会背着三郎上了马车,往家赶去。
    着实是受了凉,又受了打,诸多事情下来,三郎被扶进马车里的时候,已经浑身滚烫,发起烧来了,有些迷迷糊糊的。
    马车粼粼地轧在金陵城里的青石板路面上,摇摇晃晃。
    三郎迷迷糊糊地看见了父亲的身影,努力睁开眼睛,才看见当真是谢丞公。他勉强撑起了上半身,说道:“父亲。”
    谢丞公神色极淡地应了一声,坐在一边,看着手里的信件,并不看三郎一眼。
    三郎只觉浑身坠重,脑子更是坠坠沉沉的,难受之极。他朝父亲看了两眼,忽然问:“父亲,是我那里做的不好?为何你如此厌我。”
    谢丞公朝他一望。
    九岁的孩子,双眸黑黑,泛着执着的神色。
    谢丞公道:“做好你能做的事罢。”
    作者有话要说:ok 明天见

  ☆、第78章 牟氏发怒

78
    华苓当晚也听说了三郎在学里受伤的事;送回来时牟氏大怒;据说牟氏甚至当众朝谢丞公发难,哭着说了许多话,其中还有一句“你若想叫他死,又何必留他到今日受苦!”
    这话可就透着些耐人寻味了。
    华苓坐在竹园的厅堂里里想了一阵,摇头不想再深思,只是道:“我就知道朱兆新这人跟野猪似的;谁遇上了都要被他莽撞的獠牙撞出两个大窟窿来。”
    朱啊,可不就是猪么?
    拿朱家子跟野猪比;也实在是令人发噱。一众侍婢笑得前仰后合,金瓯笑道:“九娘子这些个趣致话儿到底是那里学来的;可真是叫人笑个不住。只是平日里要有风度些;不可随意用在外人身上呢。”
    “无事,我知道的。”华苓笑眯眯地点头。
    第二日就是例行要到致远堂晨昏定省的日子,华苓和姐姐们是到校场完成了一日的骑射课后,才结伴到致远堂去的,结果,毫无疑问见着了牟氏一张冷脸。
    这些个庶生儿女是越长越健康,两厢对比之下,三郎和七娘的不足之症便越发明显。丞公家的双生嫡子女身有弱症的事,在金陵城里谁不知道?有了这一点,即使他们家门第再高贵,将来想要求娶七娘、想要将女儿嫁入丞公家为嫡媳妇的人家就会少了一大半——这弱症是胎里带来的,谁知道会不会传给下一代?
    但凡是矜持些儿、有规矩风度的人家,都绝不会将女儿往守寡的路上推,更不可能给家族娶一个病弱的新妇。子嗣繁衍,始终是这个时代的人最关注的问题。
    这件事,叫牟氏已经愁白了许多头发,却也只有小心看顾将养两个孩子罢了。
    至于娘子们,是早已经看习惯了当家太太的冷脸色,也不在意,都是依礼问了安便行礼告退,一出致远堂,姐妹间的气氛就欢快了些,一路说说笑笑着,往芍园去听讲。
    牟氏留了七娘,将女儿拉在身边,看着她与哥哥极为相似的一张小脸泣道:“娘的菁儿,这回你哥哥是吃了大苦头,娘这心里是恨得睡不着觉啊……”
    七娘昨夜里也去看过了三郎,真正是从未见过的狼狈模样,发烧烧得迷迷糊糊的,一张脸瘀青红肿,就没有了些儿好皮肉。她是女儿家,还看不着三郎被掩在衣服下面的大片大片瘀青,都是白天在学里被打出来的,触目惊心。
    七娘垂了垂眸,安慰母亲道:“良医不是说,三哥身上的都是皮外伤,发高热也只是因为受了寒。养几日就好了。”
    “若是养几日能好,我又怎会这般忧愁!?”牟氏气苦道:“那朱家的长孙是想做什么,想将我三郎打死才算?他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对我儿大出拳脚,我真恨不得饮他的血!啖他的肉!”说着又是拿着帕子捂着脸,大哭道:“王磐那混帐也是个靠不住的起子东西!我儿是他亲亲的妻弟,他竟也不护着些,竟放任那朱兆新将我儿打成这个模样!当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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