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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重生之苓娘传-谢九生活手记-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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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苓噗嗤笑了:“爹爹,原来爹爹也会看那院子里的小麻雀儿长成甚样子,女儿还以为爹爹时常忙得连饭食都无暇用呢。”谢丞公的麻雀是随笔画的,但几笔就把一只麻雀略花俏的背毛和圆锥状的小嘴、短短的尾巴画得十分相似。
    两只小麻雀的毛色和动作还不一样,一只敛翼专心啄食,另一只则是刚刚扑腾过翅膀,也不知是刚刚降落还是准备飞起。
    谢丞公自己颇觉满意,笑道:“怎会不看?作画、作诗文皆需多看、多听、多讲,有种种材料在心中,下笔时便胸有锦绣。不管是这小小活物还是崇山峻岭,实是无分高低,入画皆有可观之处。”
    “爹爹说得对。”华苓拍个马屁,然后也不再理会爹爹,溜达着到旁边的另一张书案旁去看。这里摊开了三四幅前代大家之作,都是整片的山水景物。
    前朝唐时很流行青绿山水。这种画多用石青、石绿两种颜色,画出来的山水画就是大片大片的蓝绿山峰,若是画的金秋九十月,还有拿朱笔画出大片红叶、拿赭黄点缀山石,还有拿昂贵的金粉来提亮画色的,出来的效果就是极其富贵雅丽。
    初唐时最出名的“大小李将军”,李思训、李昭道父子就是青绿山水的大家,也就是因为这两位大家所作的画喜爱用泥金色、石青石绿色,后来才有了‘金碧辉煌’这个词。
    谢丞公正要洋洋洒洒说出一篇画论来,却发现小女儿不买账,扔下老爹就溜达开了,不由得也有些哑然。
    侍候在一旁的谢贵发现了主人家的失落,心里暗笑了一笑。适时地插嘴说道:“丞公,你清早便令人将库房里的画都取了出来,可是要寻李氏父子所作青绿,还是王维所作水墨?”
    华苓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了,两只眼睛闪闪发亮地问道:“爹爹这处有这几个人的画作?可是真迹?”
    谢丞公颔首道:“我谢氏藏品,怎能有赝品。”眼里还颇有两分得意。
    见女儿立刻拉扯着他的袖子叫寻出来看,谢丞公当即兴致勃勃地挽起袖子,从那一整个大缸和角落里其他几缸的画作里一幅幅寻了起来。一时找不到,看到其他好画也拿来略作评点。
    没多久书房里的地面桌案就摊满了画作,谢贵摇头叹息。这,还真是两父女,性子起来就不管首尾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更另一半

  ☆、第83章 腊二八日

83
    谢丞公手上果真有两幅李氏父子的青绿山水画;构图雅丽;已经是有四百来年历史的画作;价值无法估量。不过谢丞公宝贝得很,只肯给华苓看一看,就连给她带回竹园去临摹临摹也不肯。
    板着脸道:“此乃爹爹的贵重藏品;如何能予你轻忽作耍。”
    华苓对此十分不满:“爹爹为何如此小气。女儿不就是带回去赏玩几日么,过后就拿回来了。爹爹,女儿年纪都这般大了,怎会做出那等将墨汁、油污滴在画卷上的事来。爹爹~~~”拉住谢丞公的衣袖撒娇。
    一听连墨汁、油污都出来了;谢丞公越发不敢将这些他搜罗了二三十年才得到的画作给华苓拿回去糟践,板起脸道:“此事万万不可。不必再求。”
    华苓不肯放弃:“爹爹,小九最喜欢你了,爹爹~”
    “不可。”
    “爹爹这劳碌了许久定是累了;我给你锤锤肩膀。”
    “唔,左肩略有些酸,是该锤锤了。”谢丞公坐的端端正正的,由着女儿锤肩膀,嘴边露了露笑纹。
    华苓站在谢丞公背后给锤肩,闻言赶紧往左手上多用些力气。
    谢贵也板着脸在一旁待着,心里笑个不住。丞公果真好打算,这不费力气就能叫九娘子来献殷勤。到最后画作还定然还是不肯叫带出澜园的,谢贵追随了谢丞公数十年,如何不知,丞公最看重的就是澜园里收藏的这些前人诗画,都是打年轻时就开始收集的好东西。
    华苓服侍了丞公爹半天,还蹭了一顿晚饭,结果丞公爹还是没有松口,她只得愤愤地甩甩发酸的手,出了澜园。走出院外她才发现,天色已经很暗,竟开始了落雪。
    金钏和碧浦赶紧给华苓打上了灯笼。
    雪落的时候反而是不太冷的,华苓饶有兴致地袖着手,绕着最远的回廊回去,就经过了她曾经居住的榴园。
    榴园墙外就听得到里面四娘、八娘和四郎的笑声,华苓这才想到,其他兄弟姐妹们应当也与各自的姨娘在一处。分园居住以后,所有的孩子每日里课业忙碌,二三日里才与生母见一见是常事,五六日一回的也不少,饭食在一处用的时候就更少了。现在是过年,一年里最轻松愉快丰足的时候,和生母在一处多乐乐也是常理。
    既然走到了这处,华苓干脆就先去了樱园给兰姨娘和陈姨娘见个礼,回头再去榴园。
    果然,二娘、五娘是和生母兰姨娘在一处,二郎和六娘也来了陈姨娘处,都刚用了饭食。
    屋里烧了炭盆,暖得很。这两位姨娘都不年轻了,关系倒是好,脾气也不错,都在兰姨娘屋子里说话。见了华苓很高兴,拉着她吃茶吃果子。
    这么多孩子里面,还就数华苓孤零零的,一个小人儿就这么跑了过来,叫人怪可怜的。
    二娘拉着华苓坐下,看了眼她身后的两个侍婢,笑道:“原本午后就叫人去竹园寻你过来一道玩,晚食也能在一处用,但金瓯说你早到爹爹那去了,也就算了。”
    华苓粲然一笑:“嗯,没什么事,就去了爹爹那里看看。”
    “知道了,爹爹可是疼你呢。”二娘笑起来,捏捏华苓的脸。
    六娘坐在旁边,说:“小九,爹爹问你功课了不曾?二哥被爹爹责备许多回,现下打爹爹园子前面过,都是垂着头的。叫我也不敢去了。”
    华苓噗哧一笑。这大过年的了还给同胞哥哥拆台,六娘也是满拼的了。
    二郎的资质平平。在学堂地字院里学了四年了,教授依然认为他不可以升入天字院。王氏族学的学生在地字院可以念到十八岁,在那之后,如果依然不能升入天字院,二郎也许能得谢丞公的允许,也出外游学,但也可能就这么给二郎议一门亲事叫他成了家,再安排一个小职位,叫他进入官场算数。
    虽然家世很不错,但不论什么时候,有才能、能往上爬的人都是最受看重的。
    二郎摇头苦笑,抓给六娘和华苓一人一把糖道:“妹妹,吃糖吧。”
    六娘说:“二哥,糖堵不住嘴。”
    二郎脸色无奈,但是他脾气不硬,板不起来脸教训妹妹,只得摇摇头躲到了一边。
    华苓和二娘、五娘相视一眼,笑得打跌。
    炕上,陈姨娘和兰姨娘道:“二郎读书上不甚利索,只我想他这样也甚好,不求大富大贵,平平安安才是实实在在的。再过几年,丞公与太太定会与他讲一门相当的亲,与他谋一个差事做。以后有他哥哥照拂着,日子定然也不坏的。你说可是这道理?”
    兰姨娘脾气爽利,指着陈姨娘笑:“有二郎你还不足呢?叫我两个女孩儿怎地。”她看向梳了反绾髻,已经作成年女子装扮的二娘,道:“这过了正月,二娘的日子就不远了。日后要多见一二面也不易,才难呢。”
    两家结亲,姨娘可不是正经亲戚,这也是为人妾侍的难挨处。
    “娘子到那陈家就是享福的,都说陈家家声是极好的,你也勿多忧了。”
    “那是,丞公与太太待我们二娘是极好的。”
    听着两个姨娘说话,二娘面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坐在那里,捏着帕子发呆。面上有着憧憬,也有些不安忐忑。
    五娘拉着华苓朝二娘说:“明日我们去二姐园子里看嫁妆罢,小九你好些日没过来看了,单子上的东西又来了一批,里面有一匣子宝石,各样颜色都有,晃眼睛呢。”
    “好。”华苓笑着应了。
    在樱园逗留了大半个时辰,华苓才到榴园分别朝车姨娘和红姨娘打了个千,赶紧回了竹园。若不是不好厚此薄彼,她才不愿意见红姨娘。虽然因为丞公态度严厉,这几年红姨娘也不敢再撒威风,缩在小园子里,但当年华苓对红姨娘的印象太恶劣了。
    致远堂里,牟氏在满脸怜爱地看着三七用饭后的滋补汤水。“英儿,菁儿,这汤多喝几口,是娘吩咐厨下熬了大半日的,对身子骨好。”
    等饭食都撤下,牟氏将三郎拉在身边,摸着他的手问:“我儿这几日觉得如何?”自从三郎突如其来地将额上朱砂点子去了,牟氏哭骂了几日,但在三郎不为所动的作风跟前,还是无可奈何地接受了。倒是越发嘘寒问暖,还每月三四回地派平嬷嬷到城北清风观上香,每回都给厚厚的香油钱,求道祖保佑莽撞不识福的三郎云云。
    “甚好。”三郎淡淡答。牟氏也不在意儿子冷淡,依旧嘘寒问暖。
    七娘安静地坐在一边,牟氏认为她十分不听话,胳膊肘子往外拐,现在已经不很在她身上放心思了。七娘慢慢发现,其实母亲这样不看重她,她竟然还觉得轻松些。
    平嬷嬷去前院送了滋补汤水回来,悄声在牟氏耳根边道:“太太,丞公下午领着九娘子作耍许久,还留九娘子用了饭。老奴不曾见过丞公对哪个娘子这般亲近!那小蹄子可了不得。——太太,这都是腊二八了,丞公怎地还不来致远堂?老奴打量着,丞公也似是许久不去其他姨娘处,莫不是已经在前院收用了谁人?”
    牟氏冷着脸道:“莫要胡言乱语。”
    平嬷嬷唬了一跳,她不过是顺口说这些话,平时里也是这样说的,不知道这回是哪里触了牟氏的不快,当即讷讷不敢言了。
    七娘又听到了华苓的名字,知道辛嬷嬷又在说华苓的坏话了。她厌恶地垂下眼睛,朝母亲告退。
    七娘出了致远堂,三郎从后面大步走了上来。
    “三哥?”
    三郎并不作声,像小时一样,牵着七娘的手,在纷纷扬扬的雪花里将她送回了茶园,才领着几个仆婢走了。
    七娘在暖和的厅堂里坐了一阵,忽然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越写越短= =

  ☆、第84章 春日诸宴

84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除夕夜里,子时一到;府外金陵城里,远远近近钟鼓齐鸣,爆竹声噼噼啪啪响成一片。丞公府致远堂的庭院里也燃烧着一个火堆,不断有仆役往里面投放竹片和柴火,噼噼啪啪也烧成一团。
    旺旺的,热热闹闹的,这就是大丹人,中原人过年的祈盼。
    新年到了!
    站在火堆旁边的华苓深深吸了一口气,寒冷的空气带着烧焦的竹子木头味道窜进鼻腔,叫守过了半夜的她精神一震;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小九;快快去给丞公和太太行礼贺岁,勿要在此处站了!”二娘走出来催促华苓,满面笑容。
    “嗯——来了!”
    华苓响亮地应了一声,跑过去拉着二娘的手,两人一起转入致远堂的厅堂,其他兄弟姐妹们都在等着她俩。
    丞公和牟氏一左一右坐上座,不管往日里如何,此刻两人在一大屋子的儿女仆婢跟前,总是笑容满面。
    二郎当大,领着兄弟姐妹们朝家长和太太五体投地行了大礼,齐声恭贺“福庆初新,寿禄延长”,齐齐整整,精精神神。
    谢丞公点头微笑,叫谢贵拿出早预备好的,拿红纸包裹好的赐礼,一一分发。
    华苓高高兴兴地拿到了一个红纸包裹的木质盒子,回头打开来一看,是一个倭国出产的扁平的螺钿漆盒,里面是一套成年以后才能用的金制头面首饰,缀指甲大小的白玉,有二三十件,包括了一对金钗、一对步摇、六支压鬓短簪、发梳、耳坠、项链、手镯等。其他娘子拿到的东西和华苓差不多,郎君们得的是一套文房四宝。
    又拿了牟氏给的赐礼之后,兄弟姐妹们就在一旁看着姨娘们上去敬贺新禧,然后是满府仆婢们轮流来向家主行礼,各自得了红纸包裹的小银果子或串钱,喜气洋洋地退下。这年节期间得的赏赐,一不小心就能比仆婢们在府中工作一年得的月钱还要多些,所以大家都是非常积极的。
    热热闹闹地折腾到了四更天,见儿女们都已经面露困倦,谢丞公笑道:“虽说守岁是到天亮为佳,但也不定然。子时已过,新岁已至,爆竹鸣响,兆头是极好的。孩儿们便都回园去休憩罢,也不差这一二时辰了。”
    既然家主都这么说了,丞公府里从上到下的绝大多数人便都作鸟兽散,捧着得的好东西,欢欢喜喜地各归各园去。
    华苓打着呵欠回到竹园,强打着精神,受了竹园诸仆婢的大礼,将红纸包裹的赐礼一一发下,很快倒到了柔软温暖的床铺上,呼呼睡去。
    临睡着前,华苓迷迷糊糊地看着床帐顶,想了想,爹爹说得对,兆头很好,这应该会是很好的一年罢?
    。
    正月里,金陵家家户户都会在家里摆酒席,人们也会按照来往人家的相熟程度,到各家去吃酒席,互相拜贺。这是联络感情的好时候。
    华苓对整个正月的感觉就是‘忙碌’二字,每日不是有客人来家拜贺,要跟兄弟姐妹们一起出来露个面,就是有地位比较高的人家摆了酒宴,请丞公府的主人们去吃宴,若是家主不准备去,有时候就会派二郎领着下面小的去转一圈,也算是给面子了。
    年前,王家秘密地把王霏接回了金陵来过年,但是信息守得很紧,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
    直到二月初八之后,才派了人来告知丞公府,又送来了帖子,请丞公府的郎君娘子们二月初十日到王家吃酒,也是为霏娘重回金陵暖暖场子的意思。
    这样的邀请家主自然无有不应的,初十日便把家里的孩子们都打包送到了城西的王相公府。
    城内的王相公府也是十分广阔的一座府邸,只有王氏的嫡系在这里居住。王磐、王砗、王磷三个是堂兄弟,他们的父亲才是亲兄弟。
    王家的老太君——当代相公的母亲,现如今已经六十来岁的老太君,也还精神健旺,是一位贤淑文雅的老妇人。
    华苓到了相公府,才发现,王家今日是给城中有资格被邀请的人家都下了帖子,甚至还包括了几位皇亲家,似乎还包括了长公主府,只不知道长公主会否前来罢了。
    酒宴是为王霏办的,各家年长者自然就不必请了,从七八岁到十来二十岁的各家年轻郎君、娘子们陆陆续续乘着马车来到,王砗和王磷候在相公府大门口,亲自当迎宾客。
    华苓下了马车,看到这两兄弟就在心里笑了,王家这也真是彪悍。
    她算一算,显圣二十年,王家将王霏送到了武当山的道观。二十一年刚刚过去,现在是二十二年的正月——也就是说,按年头算的话,王霏在道观里为祖母祈福,可已经过了三个年头了。
    于是,王家老太君的重疾就被王霏在三清跟前诚心的祈福治好了。
    于是,王家就把娘子接回来了。
    正月一过,就还为霏娘大摆酒宴,广邀客人,叫大家都知道‘我们王家对嫡长女依然重视非常’的意思。
    “老太君万福。”华苓跟着兄弟姐妹们朝老太君大拜道福,起身之后,就站在人群后面偷笑。——哎,老太君眼神清亮,口齿伶俐得很。
    王霏就站在祖母身边,着一身喜喜庆庆的石竹红色厚袄裙。山上的生活令她清减了几分,但也更长高了些,神态也更精神、庄重了,华苓打眼一看,就觉得王霏更漂亮了。
    老太君慈和地道:“你们年轻孩子家也是许久不见了,便不必陪着我这老太婆歪缠,到偏厅去玩罢。”
    “谢祖母疼爱。”王霏亲昵地拉着七娘,朝祖母福身,又朝谢家郎君们福福身,笑着把谢家娘子们都拉到了偏厅,一叠声叫上了茶酒,一一安置下来,这才笑着道:“可总算是见着你们了。先与我说说话,再领你们去见我家的妹妹,她们都在外面帮我招呼客人呢。这两年在山上,除了家里姐妹的,就只有偶尔得你们三两封信,可真是叫我如逢甘霖,每每都十分欢喜。——两年不见,真真是生怕回了金陵,还记着我的人就没有多少个了。——妹妹们都长大了。二娘的婚事就在四月初罢?”说着,她看着各有变化的谢家娘子们,禁不住红了红眼眶,大家赶忙安慰不迭。
    七娘也很欢喜,笑着道:“霏姐姐回来了便好,大家伙儿都还和以前一样的。”女孩儿们纷纷笑着应和,王霏这回是当真要拿帕子揩眼角了。
    二娘也不坐了,走到王霏身边,拉着她的手笑道:“才过年呢,欢欢喜喜的就好。你回来了我就觉得好,不曾来我笄礼,到我离娘家时,你总要来看看我,才不枉我们姐妹一场,可是这个理儿?”
    王霏含着泪点头道:“正是如此。”又努力展颜笑道:“苇娘你且安心待着,到时我必为你厚厚添一份妆的。”
    二娘笑着说:“那就多谢了。”
    八娘有点嫉妒地说:“霏姐姐怎似是越发好看了。我听人说,若是居住在山水灵秀之地,人就越发长得好,这可是真的吗?”
    一屋子的谢家娘子都忍不住在心里给八娘赞了一声,这孩子偶尔也能说一两句好话来,叫人心里舒服着呢。
    王霏含笑道:“谢八真真是谬赞了。你们不知,我在那武当山上,生活当真是清苦得很,每日里也常常自己烹食、叠衣。倒是做了许多活。”
    四娘诧异地说:“怎不叫侍婢做,这也太苦了。”
    王霏解释道:“只带了一个红叶,总也有忙不过来的时候。道观里的女冠们日常活计都是自己做的,挑水、淘米、洗菜、烹煮,濯洗、晾晒,诸事她们做得,我若是不能做,也太娇气了些。”
    日常要自己做活,这还真是娘子们生来就没遇过的情况,当下都一下子觉得王霏在山上的日子过得是非常非常辛苦的了。
    华苓弯弯眼睛,欣赏了一阵,觉得王霏如今的气质比两三年前真真是更好了。离开金陵前,是一朵娇桃,金尊玉贵的,自然是美的,但如今更多几分自信和安稳气质,就像那凌霜傲雪后开放的花朵,它自盛放,它自娇娆,与别无关。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只要吃得了苦,就没有什么能打败一个人了。
    华苓轻声笑道:“都说梅花香自苦寒来。有这么一回经历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也和八娘想的一样,霏姐是越发好看了,后面的日子也一定会很顺心。”
    王霏望着华苓笑:“谢八还是这般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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