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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奴才去吧,王妃告诉奴才到了那里做什么就行,这船再撞上暗礁,底层首先断裂,您的性命不能开玩笑!”李申怎样也不放心,几步追过去。
安紫薰摇头,悄悄拿出一样东西给李申,“若是我等一下不归,你将这个放向天空,希望南海的人能看见信号。还有,不要告诉王爷这是我吩咐你做的。”
“可,为什么……”
“照我说的做,李总管在王府那些日子,承蒙你照顾,上次你教安紫薰做寿面方法,一直没来及感谢你。”她轻轻一笑,淡淡的说出最后两个字。“谢谢。”
如墨的夜,紫衣如蝶蹁跹飞去,李申呆站在那里,听完她说的,只觉得喉咙干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记得那一天……
“王爷生辰时,最喜欢影贵妃替他做的寿面,说那是天下美味。”他边说边将做法一一写下,交托到那盛装等待王爷回来的女子之手。
她没有要,却记在心中。
小厨房里传出声响,他瞧见她挽起衣袖低头忙碌,他说的每一样东西,她准备无误。
那景象令他想起另一女子,很多年前在同一天里,也是这般早早准备。
每一次他也会得一碗尝尝,那个女子深得帝王宠爱,虽然平素里冷漠孤傲,心思却精巧,对他们这些下人委实的善待。
他没想到相隔十年,会发生同样的一幕,一碗面摆放在面前他尝了一口,那味道相极了十年前那故去女子的手艺。
李申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吃完,然后恭敬朝着她行礼退下。
她只听了一遍就能做出,这份对王爷的心意世间难求。
可是如今却是……
“李申!”赫连卿再回头时,不见安紫薰,唯独李申站在他身边,顿时重重拧眉,“她去哪里了?!”
“回王爷,王妃让奴才守在这里,她有些事去了底层,等等就回来。”突然的李申有些不能自控的眼眶一红,他跟着王爷多年也随军征战几次,以为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早就看透,可安紫薰最后那番话,令他心里一阵难受。
就像、就像要离别那般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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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层乱成一团,因为最靠近海水,晃动的力道比甲板上的还要厉害,却被人看守不给朝上逃离,船工个个守在位子上,安紫薰到的那一刻,情况其实不乐观。
“是触礁了吗?”她问道。
船主正急着没有办法,听见她过来问,立刻发了脾气,“都说无事,这位爷你别乱说,被人知道了,乱了人心谁能负责!”说着推赶安紫薰离开。
“不想全船人陪葬就给本公子滚开!”她厉声道,挥手将主人家推到一边,然后对带头的船工询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那些人见她气势逼人,互相看了一下,有人上前嗫嚅道,“公子,这船铁定是撞到了暗礁,八成进了暗礁海域。”
“怎么没有人夜里守着!”海中航行出意外并不少,可如这样的商船,再看着这些船工个个应该是常年在海上,经验颇为丰富。
“当然是有人夜间看守,可是看守的人晚上被人打昏,到现在还没有醒来!”立刻有个船工小声告诉安紫薰。
白天那场风浪之后,大家都在海神会,她在底层勘察遇见了姬云裳,然后天黑才会去,并没有在意海面的变化。
趁夜,有人打昏了船工,再将船掉转方向,哦不,兴许在白天船已经悄然的掉转了方向也说不定。
猛然的,她脑中想到什么,这船也许一开始就没有放置硝石,因为那些在船上伺机对他们下手的人压根就不是打算炸弹船只。
今夜将船开进暗礁海域,隆冬时节茫茫大海,再是大只的船,深夜撞上暗礁,下场无疑等同被炸毁!
那些杀手要的,仅仅是她与赫连卿一行人的性命!
正文 如果可以,我要忘记你(二)'vip'
安紫薰捏紧拳头一扫众人,“这片海域有谁熟悉?”照着船工说地,八成进了这一片暗礁之地,任由谁也无法能操控这条船出去,能补救的最多是延缓再次触礁,船身晃动厉害,二次撞击,会从底部断裂。
海水灌入,结果只有……肋
有人上前,“这位爷,如今怕是进入深海极地暗礁,长年在海上有经验的人都要忌讳这里,爷想在夜里出去,很难。”
“找个熟悉的人过来,这船还能行走,尽量控制速度,尽可能的避开以后的撞击,多一次触礁,多一份危险,你们也不想就这样把命丢在海上吧。”安紫薰掷地有声的几句话,船工们互相看看,突然的有人带头开始照着她说的话实行。
她见船工开始干活,转身将还呆呆站着的主人家提溜到面前。
“听着,让这里的老人、女人、小孩上甲板,留下青壮年的汉子帮忙!”
“可是他们……”
“没什么可是,快去!”安紫薰不耐烦再和他罗嗦,直接从腰间拿出佩刀抵在他咽喉,“不然我立刻杀了你,反正你这船若是真的逃不脱此劫,你迟早要下海喂鱼!”
主人家连连答应,赶紧催着手下把住在这里的老人、女人、小孩都朝着甲板上带。
船底不断摇晃,庞大的船继续缓慢前行,极地暗礁的危险她自小就听说,这里犹如猛虎口,进了就别指望出去,四周海域还时有漩涡。镬
表哥……
她之前给了李申的东西,只要发出信号,南海那里若是看见,定是要派船只过来,不过这里海域险恶,她心中盘算时辰,过于紧迫!
“安公子。”在她伫立紧张思考时,姬云裳悄然在她身边出现。
“你怎么没有走?我下来也是来找你的,你快些上去,这里不安全!”她方才下底层,一来是查看具体情况看能支撑多久?第二将这些妇孺们送到甲板。
都是穷苦人家,船沉了,他们首先遭殃。想杀他们一行人,可以用尽各种手段,但是对手居然拿一船人的性命当儿戏,她还就偏不让他们得逞。
所以要尽量拖延时间,等着南海派来的救援!
姬云裳恢复男子打扮,朴素布衣,一张脸却被涂抹乌黑。
听完她说的话,微凉的眼神带了一抹暖色,随即他淡淡的笑,很认真回答安紫薰的问话,“你说老弱妇孺到甲板,青壮年留下,我既不是老弱妇孺,也属于青壮年,自然是不能走。”
对于这个时候他还能轻松安紫薰也很佩服,可她实在想不到姬云裳能做什么。
似乎看出她的心意,他还是笑着,“极地暗礁排列错落,是天然形成,哪怕熟练的好手都不一定能绕出去,姬云裳不才,少年时期曾经去过几次,当时还画下大概形态,至今还有印象。”
“你清楚这里的地形?”安紫薰不可置信盯着他,凭空生出一个天大的希望!
“有些事还没有来及告之,我家几代人都生长在海边,后来家逢巨变,流落在外好些年成了伶人,不然怎会弹奏这海上小调。”说起往事,他简短带过,脸颊迅速浮现温和的笑容。
“现在天色很晚,你能预估出我们在暗礁海域的哪里吗?”
姬云裳点头,随手拿出一根画眉的螺子黛,撕下衣襟一块铺好,他在上面简单勾勒几笔,安紫薰上前看他画的景物。
按照船的行程、今天的风速、还有……
他列出一系列因素,就是长年生活在海边的渔家也不一定知晓那么繁多且透彻,安紫薰听完,见他在一处点下。
“是这里吗?”她问。
“大致方位不会错。”姬云裳淡然自信。
安紫薰拿着简图,告之所有船工大致位置,又听见姬云裳说了几句,“若是要等救其他船只来,我们要避免绕进有暗流的地方,不然就是能等到他们来,一时他们也无法靠近我们这里。”
嘱咐好船工,船舱里方才乱哄哄的人群被疏散出去不少,渐渐这里呼吸通畅很多。
“姬云裳,你对海上这一块了解的很透彻。”安紫薰真心夸赞,她一直以为金痕波在这一方面出色,想不到姬云裳不分伯仲,有他帮忙,她终于舒口气。“你怎么知道会有船只来?”
他压低声音,“你下来这里就表示你想了办法要挽救这船的人,说句实话,我们的办法只能是拖延,王妃大概通知到南海的人过来,所以以身犯险拖延这船沉海的时辰。”
她轻叹口气,认真的说道,“姬云裳幸好你不再是我敌人,不然真是个棘手的大麻烦。”
“王妃乃是姬云裳的知音,怎么能再加害你。”他笑意很淡,如一点涟漪很快散开水面不见。伫立在原地,他目光停留在安紫薰身影,紧抿着唇。
咚~~~~~~~~~
在连连响彻声中,船遭受到重重撞击,底层木板再也经受不了如此外力冲撞,发出嘎吱巨响,硬生生在船体中间断开。
“快走!”安紫薰大声喊道,底层进水速度太快,完全是一下子涌入船中,立刻漫过她小腿,“全部朝着甲板走!”
她喊完,拉着一直陪着她的姬云裳奋力在水中行走,进水太快,还没有走到上甲板的通道,海水都到她大腿,水中阻力太大,行走的相当困难。
哗啦啦海水声大起,她推着姬云裳,拽着船体悬挂的绳索,费力向上爬。
才上来,就瞧见李申焦急的往这里冲,她眼快在人群里拉住他,“李总管,你来这里做什么?!”前所未有他神情慌乱,见到安紫薰他猛然指着进水厉害的下层通道口。
“王爷在下面,他下去找王妃你了!”
正文 不肯救他就去陪葬'vip'
安紫薰唇角紧抿,回头望下层通道口,突然地她咬了咬唇道,“都回去甲板,下层进水不能再折回!”
随后正赶来赫连孝一行人,闻言一惊,庆王为找她入底层至今不归,可她却不愿意再折回见庆王?
李申担忧,“王妃,王爷他……”肋
“李申,听三嫂的吩咐。”赫连孝心中有数,三哥有三生蛊,除去月圆之夜会失去功力无法保护自己外,其他时间任谁也不能伤到三哥。
这个秘密,这些人中只有他与安紫薰知道,先前他见三哥听李申说了什么,然后脸色一变,随即就吩咐他们不要乱跑,自己反而离开甲板追去。
再是知道三哥能保护自己,可他还是不能彻底放心的追过来,听见安紫薰那句话,只以为她心中对三哥有气。
“三嫂,你没事就好,我先去找三哥回来,你帮忙照看其他人。”他说完就要下去。
安紫薰出手拦住他,着急道,“七爷你不能下去!”
他不解,她不愿意下去,怎么还拦着旁人不给。
忽的,一直默默不语跟来的花浅幽突然上前抬手朝着她脸颊挥去。
哪里能打到她!
安紫薰心中烦乱,无暇再理会她刻意的无理取闹,微微转了身子,伸手在半空捏住她手腕,稍微用力甩开。镬
花浅幽手腕顿时一红,朝后退了几步却冷了一张脸,泪水涟涟,“安紫薰,你好狠的心,王爷就是因为你才会下去,若是王爷出了一点意外,你就是死一千次也不能赎罪!”
“夫人!”木棉忙上来扶着花浅幽,“这个时候莫要再……”
“莫要什么?她下去能救别人,怎就不能再去找王爷回来!”花浅幽目光瞧着那站在安紫薰身侧的男子,有些咬牙切齿恨恨的说道。
在水中折腾半天,姬云裳脸上涂抹的乌黑都被洗掉,露出那张雌雄莫辨的绝色容颜,他本玉树兰芝,眼下模样是狼狈,可不损他半分温润清雅的风华。
赫连孝眼神一变,这个人见过几次印象深刻,原来还是太子府的伶人,怎么会出现在船上?而且,看样子三嫂与他也相熟。
他站在安紫薰身边不语,从一开始上来,目光就未有离开她的身影。
木棉眼神闪过一点慌乱,忙将头微微别过,不去瞧姬云裳。
突然的被花浅幽指出,他没有一丝慌乱,也不着急多解释,只轻轻言道,“王妃方才在底层何止救了姬云裳一人,那些老弱妇孺皆是王妃命人送上甲板,这船能坚持到现在,全靠王妃指挥船工控制。夫人若是要针对我,姬云裳不敢反驳,不过王妃不让你们再下去确实有道理,这底层断裂,过于危险。”
“三哥!”赫连孝听他一说,心中更是担心。
安紫薰知道必须要先劝住赫连孝,她刚开再开口劝阻,只见头顶上方一道耀眼白光划破暗夜,如流星坠落般的快速度,正对她眉心刺来。
剑气来势汹汹,却控制得当,不伤旁人一分,完全就是为了她一人而挥出。
安紫薰轻功不错,当下就急忙避让。可这人剑术精妙高超,全然准备要封死她退路,一招不成,再挽起剑花,对着她脸颊连刺几下,虽然被她避开,脸侧长发被他利剑削去几缕。
她袖中还有几发暗器,在躲避间打出,那人根本不在意,稍微转动身影随意避过。安紫薰心中叫苦,这人是她所见之人里最是不讲理难缠的。
黑衣黑发,瘦削清隽的容颜,谢陌年冷笑,不费多少力气,手中长剑抵在安紫薰咽喉。
“我说过什么,南海金家的暗器巧妙,你只会投机取巧,改天再见定要讨教。看来,你不过如此。你的轻功不错,可你之前一路就逃不掉谢某的掌控!”
长剑无情,他轻笑手中微动,剑尖刺破安紫薰肌肤,一丝鲜血沁出,他的剑好似对血渴望,竟然将其吸入,剑身微微泛红。
“谢大哥手下留情!”赫连孝看清是谁,顿时高呼阻止。
“阿孝,你是怎么了,还为她求情。”谢陌年冷冷说道,他眼中有一种对鲜血的兴奋,长剑微颤,发出嗡嗡声。
“三哥还在下面,现在不是自己人闹内讧的时候!谢大哥,把三哥找到才是正事,至于三嫂你想杀她,还不是容易的事情吗?”赫连孝知道自己无法劝住谢陌年,要是他真的伤了安紫薰,他更无法对三哥交代。
“谁和她是自己人!”谢陌年一脸不耻,转而对安紫薰道,“你落单,该我出手了。”
赫连孝想了想,突然脸色一变,“等等,谢大哥不用你动手,你若杀了她,三哥一定会怪你。既然她不想下去救三哥,本王就偏让她下去,敢不去,你就一剑弄死她,本王保证这里所有人的都会对今天所见三缄其口!”
赫连孝表面平静的建议,手中暗暗捏一把冷汗。
谢陌年眯起眼眸,似乎对这个提议有点兴趣。
“阿孝你说的,听上去还不错。”他剑锋一转,眼角瞥了下底层入口,水声大作,卿儿还在里面,就是为了这个女人!
安宗柏害了姑姑一生,他女儿也害得卿儿要遇险,他逼着安紫薰一步步朝后,“不想死的话就下去,带着卿儿回来!”
他眼里疯狂火焰在跳动,抬手一掌,击中安紫薰肩头,眼见她脚下失足落入快蓄满海水的下层通道。
正文 失去了她如何是好'vip'
卿儿,哥哥在这里守着,你要活着回来……
他笑,望着与赫连卿同行而来地人,这些都是卿儿身边的亲信。
今夜若是不能见到卿儿安全归来,他就送这些人下葬!不然,卿儿一定会很寂寞……
谢陌年想到这些,笑意阴森狂肆。肋
赫连孝眼见他笑的诡异,心中隐隐不安,他从小就认识谢陌年,名义上是影贵妃派去照顾三哥的,私下谢大哥指点他与三哥的拳脚功夫,对待三哥格外严格,平素里却保护过度。
总之谢陌年在他看来一直是个脾气怪异的人,他最是不敢招惹。
想起三哥出行前特意的嘱托:阿孝,这一路会有很多不知的凶险,你只要记住一点,无论何时何地,不能让安紫薰受伤。如果是谢陌年发难的话,这个人很难缠,不过他有个弱点,他恨安家的人,不会轻易放过安紫薰,你想办法令安紫薰脱离他的控制,越远越好!
他眼见谢大哥将三嫂打落水中,三嫂对不住了,下层再是危险,总比你落在谢大哥手里的强,不然你怕是活不长!
“七爷,奴才已经将王妃给的东西放了。”李申走开一会再次回来,凑近在他面前说道。
赫连卿点点头思忖片刻,这船晃荡越发厉害,海浪不断翻腾扑面而来,他们一身是海水咸涩,船铁定是沉海,现在还不见三哥他们上来,谢陌年死守在下层通道口。镬
擦去脸上海水,他冷声道,“李申,等下若是来了南海的船,你护送花夫人和木棉先走!”不见三哥和三嫂脱险,他心中七上八下着急的难受。
“七爷,那不成!您忘记王爷当时是怎么交代的?您还要赶去湘陵郡,那可是费力很久才找到的人,王爷将此事看的很重!”李申声音压的很低很低,眼光轻轻快速一瞥,靠在木棉怀中微微发抖的花夫人。
这趟湘陵之旅,如王爷所料非常不顺,所以更是要前去一趟不可!
赫连孝气的一拳砸在围栏上,他只得知三哥要见一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他没有问。三哥交代他的必须做到。
“王爷,你看!”李申眼神突然一亮望着远方过来的灯火,茫茫大海漆黑夜色,那点亮色几乎成了所有人的生命之光!
那信号才放没有多久,眼见得即刻能得救了!
当所有人身临久久惊恐慌乱,见到希望时,都纷纷涌过来。他们两人护着花浅幽与木棉也一并先过去,唯独那谢陌年动也不动站在原地,眼里只有那快要充满整个底层船舱的海水,幽黑眸子疯狂迅速增长蔓延。
还有一个人,此时也被人忽略,姬云裳随着人群同行,却并不是朝着那救援船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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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不明,甲板上站着的人用手中的“千里眼”一瞬不瞬紧盯着远处暗礁海域,被海浪无情敲打,眼见就要支撑不了的商船。
骨节分明的手不断调试距离,千里眼可看清相隔很远之外的人与物,甲板上站满人,他仔细瞧了好几遍,并没有发现他熟悉的身影。
“她怎么不在?”手指紧攥在一起,赫连春水眉头皱在一起,船上有赫连孝、花浅幽、李申,偏偏就她与赫连卿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