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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机会除掉她。
一大清早，封涟妖就到了。今日他脱去平日里故意裸露的装扮，此时一身火红云鸟暗纹的锦袍，宽边的衣襟严实，只是微微露出他白希优雅的脖颈，细细的暗红腰带之上垂着一枚碧绿的飞鱼玉佩。仍旧披散着如墨的长发，半遮住他绝世邪魅俊美的脸颊。
美男到了，我傻乎乎的笑笑，伸手接他下马车的时候，毫不吝啬的夸奖。“妖妖，今日的你，真是美翻了！”
封涟妖修长的手指，故意挠了一下我的手心，那明显*的意思，瞬间红透我的脸颊。他却是挑了挑漂亮的丹凤眼，看了看我，回话。“人靠衣装！你也比从前美很多。”
松开他的手，双手捂上滚烫的脸颊，我看着红到邪气的封涟妖赶紧说正事。“妖妖，许世清斐到现在还没有动作，今日五店齐开人多复杂，该是她下手最好的机会。你要小心一点，别被她们算计去！”
封涟妖将双手背在身后，满不在乎的看了我一眼，再次转头看向许世家酒肆，眯起丹凤眼自信而笑。“婉婉，我将自己送；入人间地狱，为的就是化身成恶鬼百毒不侵。你觉得，是坏人厉害？还是恶鬼厉害？”
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还未营业的许世家酒肆，我隐去心底的担忧，附和道。“我知道你做好了万全准备，也相信你的能力。时间还早，我们进屋坐一会儿吧。”
进到屋中，百里千耀正在安排员工做开业前最后的准备，不停左右指挥忙得团团转。对于封涟妖这个幕后最大的老板，百里千耀自然是识得的。
放下手中的工作，来到封涟妖的面前抱拳，打招呼。“封老板！”
封涟妖点点头，经过最近几次接触，他十分欣赏百里千耀。难得正色的看着一个人，唇畔漾出自然的微笑。“百里掌柜，辛苦了！”
“职责所在，愧不敢当！封老板，老板娘，外堂有些乱，还请里屋坐！”说完，百里千耀就请我们进屋，顺带让小二上了茶。两扇门板一关，瞬间隔绝外面的杂乱。
封涟妖坐在上座，抬袖掩唇打了一个哈欠，他不习惯起早，此刻虽然勉强打起精神，难免有些不舒服。看到桌上的茶水，拿起杯盖用边缘荡了荡上浮的嫩茶叶，张口就要喝。
“妖妖，许世家酒肆到现在还没开业，是不是今天不打算开啦？你说，她到底在搞什么阴谋？”我推开窗户看着隔壁，没回身也不知道他的动作。
封涟妖刚到唇边的茶杯，还没粘到唇瓣儿就停住动作，抬起丹凤眼看了看我，笑着回答。“你之前宣传那么久，今日开业各种酬宾活动，人气已经爆棚，她暂停营业一天避避你的锋芒是正常的。”
说完，再度端起准备喝，我又开口问。“会是这么简单吗？”
他这次干脆端着茶杯，看着沉思走到他身边的我，回答。“那还能有什么？五个店的商品是你亲自进的，也已经检查过不会有问题。人员账目一直都是百里掌柜亲力亲为，到昨夜为止也没见问题。她想下手也需要机会，你不给她机会，她还能派杀手来，把五店的员工和顾客都杀了不成？”
我静静的盯着封涟妖，想想他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这才能放下一些心。再度专心看向他的时候，突然发现他散落的长发上有一个小飞虫。
“妖妖，你先被动。”嘱咐完他，我就伸手去抓停在他墨发上的小飞虫，没想到，那个飞虫虽小，倒是极其灵活。我抓了几次，都被它逃脱，它飞来飞去，最后还是停在封涟妖的流海上。
越抓不到我就越着急，好不容易等它停稳了，迫不及待抬手用力拍向他的脑门。
封涟妖毫无准备被我拍的一晃，脑袋猛然向后，手中茶杯应声而落。“啪嚓！”
在我万分抱歉，封涟妖皱眉睁开眼睛的一瞬，泼洒在地上的茶水却起了反映，在我们还来不及说什么的时候，就响起诡异的声音。“哧啦啦！”
我俩一个错愕，均低头望着地面。那泛着白泡不停翻滚的茶水，根本不用人解释也知道，里面有毒！
封涟妖抬眸看了看我，拿起放在我桌上的茶杯，反手泼在地上。金黄色的茶汤带着碧绿的嫩茶叶，湿了一片却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会这样？”我皱着眉头看地面，猜不透到底是谁故意要加害封涟妖。如果是许世清斐派的人，为什么只有封涟妖的茶水里有毒，而我的没有？我和他对比，明显我对许世清斐的威胁更大。
封涟妖皱眉看着地面，又抬头看着我，半晌才说。“除了许世清斐还能有谁？”
“可是……她为什么只想杀你？”我还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封涟妖抖了抖袖子，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脸上还是淡淡的笑，猜测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想杀你。但我知道，想杀我的，只有她一个人。她这一计如果成了，就可以除掉我这个许世家的污点。如果不成被我识破，茶水是你店里人上的，而你的又没有毒，我自然会怀疑你，想霸占我的钱财，谋财害命。”
他的第一个问题，一直也是我最想不透之处。为什么许世清离都能毫不犹豫的向我下杀手，而许世清斐却总是想留我一条性命？但是后来的假设，只能说明许世清斐太不了解我和封涟妖的关系。
我讥笑坐在封涟妖的身侧，很是无奈的说。“许世清斐想的太简单啦。”
封涟妖看着我，却是驳了我的话。“其实她很聪明。她知道被我情所伤，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女子。所以，对你只有利用不会有感情，既然我们彼此没有感情，那我怀疑你，是非常正常的。”
因为他的话，心底有些疼。在他给我最大的支持以后，在他给我那种快乐以后，他怎么能这么冷静的说，他对我没有感情？
可是，我不能表现出心底的酸痛。就像他自己说的那般，他受过那样的情伤，看着全家人保护他，惨死在曾爱之人的手中。他的爱情，早就随之埋葬，他不会再爱，无论是我，还是其她女人，我不能怪他。“那你为什么会相信，这事不是我安排的？”
漂亮的丹凤眼看着我，突然抿唇而笑，抬起纤纤白嫩的手指戳了我的眉心一下，回答。“如果是你做的，又怎么会接二连三打断我喝毒茶？如果是你做的，又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将我的茶杯打翻让我知道？你啊！怎么可以这么笨？”
我无可辩解的吐吐舌头，经他这样一说，才发现是自己太笨。想了太多，把最关键的事给忘了。赶紧把理智调回正途，问他。“这么说，咱们店里有许世清斐派来的歼细？”
封涟妖看了看门外，确定门口没有偷听者才问。“如果今天不出了这事儿，有些话我并不想问你。婉婉，百里掌柜才华横溢，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窝在你这么个小地方，给你打下手？”
听他这话，明显就是怀疑百里千耀。我用力摇摇头，否定。“人员调配审核归他管，你怀疑他很正常。但是，和他相处这么长时间下来，我非常肯定百里千耀不是这样的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是我的人，我绝对相信他。”
封涟妖转了转眼眸，认真说。“一颗珍珠甘愿埋在黄土中，这是非常不合理的事情。一件不合理的事情背后，必然有其特殊的原因。就算今日之事不是他做的，也不能保证他对你就不是别有用心。以后，你还是要多多提防他才对。”
他的一句提醒，令我不自觉想起白日严谨，夜晚会突然变身的野玫瑰。是啊！他的身上有着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从前我总是害怕自己会一时失控做出什么，所以才会躲避不细想。现在想起来，他确实是一个大大的谜，我到底应不应该去深入探究？如果解开这个谜，我们还能保持现在这种默契关系吗？
封涟妖看我低头深思，银朱色的唇勾起笑意，劝道。“婉婉，其实你也不用太头痛。这个世界真正一心跟随你、为你着想的手下几乎是没有的。物尽其用，攻防兼备，才是一个领导者最应该做的事。我的话，你可懂了？”
物尽其用，攻防兼备？封涟妖的意思是，要我继续留用百里千耀，却要我时时刻刻的防备监督？这和百里千耀对我的要求，完全是相反的套路。如果我这样做了，被他发现，会不会寒了忠心伙伴的心？
“妖妖，我先出去迎客，一会儿时辰到了，我会命人通知你出去剪彩。”我将两级思想丢在一边，既然想不透，我宁愿随心而做。这一年中，百里千耀随我走过风雨，他是我最忠心的伙伴，我不能无缘无故猜忌他。
封涟妖看着我的背影摇头，我如此明显的逃避，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我是一个感情太过丰富的人，这是我的优点更是我的缺点。他既然选择了我，自然要为我考虑担忧。
我从里屋出来，大堂前已是人山人海，前几日疯狂让利的促销早就打出去，今日这种盛况我早就有所准备。
极品不醉酒的秘方，我已经找即墨夜非讨来，今日开业，酒肆最大的重头戏，就是这个口感香甜，喝多少都不会上头的不醉酒。这事儿，除了百里千耀以外，我谁都没告诉，第一想给大家惊喜，第二确实也是防着许世清斐。
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百里千耀命人将两坛极品不醉酒抬到最显眼的高处。接着，员工们继续各忙各得，我也走到门口开始迎接宾客。
吉时之前，娘、花青云、古楷昊、官十四，四个人也从家赶来，看着两个貌美如花的老公站在娘身后，我除了笑的一脸幸福以外，什么也不愿意多想。
没一会儿，即墨夜非头戴韦帽小心搀扶着容城滕衣也到了，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心头升起一丝了然，却还是不死心的问。“郡守大人身体不舒服吗？”
容城滕衣在外原本十分威严的脸，难得当众微笑，接下来说的话，更是印证我的猜测。“我怀孕了！虽然天钺王朝的女子怀孕并不困难，也没那么多忌讳和麻烦。可是他不放心，非要这样护着我不可。”
心底的感觉是怎样，我已经分不清。唇畔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下去，却是死命撑着，看向紫纱之内的即墨夜非，说道。“恭喜啊！这么快就有宝宝啦？”
即墨夜非顾及周围还有其他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点头，藏在紫纱韦帽内的俊颜是怎样一副表情，我看不到。我的心酸，想必他也已经看不到了吧？
他和容城滕衣这么快就有了孩子，大婚之日想必也不会远了。所爱之人即将名草有主，或许我的心，也该放了。
吉时一到，封涟妖就从屋内出来。他是幕后老板，自然不能告知大家他的身份。我站在台上讲话，在最后的时候向大家介绍。说他只是我请来助阵的嘉宾，给大家一饱眼福。
剪彩之后，是抽奖环节；一等奖就是那两大坛价值百两的不醉酒。看着沸腾的人群，我有些疲倦，让百里千耀上来主持，走下去和娘说话。
“韵儿，你怎么把酒肆开在这里？”娘看着隔壁的许世家酒肆，心底的疑虑很深。
被即墨夜非有孩子的事儿整的闹心，我随意回答。“恰巧买到这个房子。娘，要做什么我的心里自有分寸，您别担心。”
娘看了看我，当然明白女大不由娘的道理。除了花青云的事，其他的事她都可以由着我。这会儿也不想多说，将目光集中在台上的抽奖。
没多一会儿，这两坛不醉酒就被一个幸运的女人抽去。衣衫简朴的女人兴奋无比的抱着价值百两的不醉酒，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直直盯着连个大大的酒坛。
百里千耀深知我为什么要把这两坛酒做为一等奖发放，这会儿命人将酒坛搬到女人身边，当众大声做起广告来。“夫人，您真幸运！这两坛可不是普通的白酒，而是本店的招牌极品不醉酒。此酒入口绵柔香甜，是酒中极品。您是不是现场就打开尝尝，告诉亲爱的朋友们，这酒到底是不是浪得虚名？”
女人吞了吞口水，能来酒肆参加活动的，必定都是爱酒之人。此时听到百里千耀的介绍，用力点头如捣蒜，迫不及待就蹲下掀开盖子，舀起一酒提不醉酒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喝下去。
“噗噗噗！掌柜的，你这叫酒吗？”女人刚喝下去的酒全数喷了出来，拧起眉头瞪向百里千耀。
在场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那两坛酒，里三层三外层的人们，就连路过的人都因为听到这种话，而停下脚步投来好奇的目光。
百里千耀严皱了皱眉，俯身喝了一口，也是马上吐出去，转头对着我用唇语说：老板娘，这酒竟然是馊的。
酒，居然会是馊的？这怎么可能？
可是，连百里千耀都做出这等评价，事情肯定会是真的。看着台上女人骂骂咧咧开始说不好的话，我皱了皱眉头走上台。
“施家酒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给不起奖品就不要搞这种抽奖活动。既然搞了，居然给我两坛馊掉的酒？有你们这样欺负人的吗？来来来！大家都来尝尝，这就是施家酒肆最上等的酒，大家都来尝尝！”女人不依不饶的吼着，拿着酒提提了酒四下散发。除了几个好奇的拿过去闻闻，谁又能明知道是馊的，还喝下去？
百里千耀皱眉看着她没办法，封涟妖在台子另一侧也紧张的看着。酒肆刚开业就出现这种事，对于未来的影响自然很深。一个处理不好，酒肆就会面临无法经营的下场。
在她大肆散播，满脸怒容之时。我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兴高采烈当着大家宣布。“这位，就是施家酒肆本年度最佳品酒之星，鉴于她超乎常人的味蕾和独到的品酒见解。本店决定荣升她为一等会员，从今后对她五折出售所有酒品。大家鼓掌，恭喜这位美女一下！”
我话里的意思很简单，也是将危机化成转机最简单的方法。所有人看看怔愣的女人，又看看一脸自然笑意的我，突然明白过来这只是一个测试。马上集体鼓掌，恭喜这位一天连中两次好运的女人。所有酒品五折啊！那得优惠多少钱？
在大家如雷鸣般的掌声中，我拥抱着发愣的女人，趁此机会故意在她身上摸了摸，确定她腰间、怀中和袖口没有藏任何东西，我才笑笑放开仍旧发傻的女人。这个女人很简单，根本不可能是许世清斐派来的，那么馊掉的不醉酒，还是家贼所为。
接下来，我将自己设计的一等会员金卡给了女人，将她送下台后，命人将酒水抬回到里屋，用眼神示意百里千耀跟去，那一坛酒在我找出问题前，谁也不许动。
接下来的打折促销，买三送一活动进行的很顺利，每一坛酒在卖出之前，我都是亲自打开，确定没有问题才敢卖给客人。一直折腾到晚上，只是打开盖子再封上的工作，就把我累的差点没虚脱。
忙了一整天，所有客人都是娘帮我送走的。时辰已经很晚，娘带着他们三个先回施府，她想的比较多。知道花青云不懂这些帮不上我的忙，也就不许水凌澈留下帮忙，这种抢锋芒的事儿，她是绝对不许别人盖过花青云的。唉！娘的一颗心啊！都长在花青云身上。
里屋，只有我、百里千耀、封涟妖，三个人各坐一角盯着地上的酒坛沉思。
“婉婉，你怎么看？”到了夜晚，封涟妖特精神，挑眉看向我意思很明显。他早晨就警告过我，一定要小心百里千耀。今天白天的不醉酒，只有百里千耀提前知晓，如果不是他做的，又有谁会知道，这坛酒是我要拿来做广告，影响力最大的呢？
我继续盯着酒坛，认真回答。“五店齐开，一次性招进这么多员工，千耀失察被人混进来很正常，既然危机已经化解，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封涟妖一听皱起眉头，指着已经被打扫干净，却被毒酒灼出痕迹的地板，说。“那也是小事吗？婉婉，我知道你重感情，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你袒护。除了他，极品不醉酒还有谁知道？如果不是他，又有谁会未卜先知提前坏了你的不醉酒？”
封涟妖的话已经说的很明显，百里千耀本就是聪明人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说的就是他。此时淡淡的看了看封涟妖，又转头看了看我，一言不发的继续盯着不醉酒，连一个字都没解释。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到那坛馊掉的不醉酒旁，拿酒提打上来一提，在两个人震惊的目光中含在嘴中慢慢品尝。浓烈的酸味合着微微的腥辣，这酒不是馊掉，而是被人故意放了东西。
可是，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呢？要知道，酒精天生杀菌消毒，能把酒精都变成酸馊味的东西，一定不是普通的东西。如果能找到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就可以找到放这个东西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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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的人
我含着酒深思，封涟妖等不下去，来到面前拉起我，心疼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出自真心。“婉婉，你在干什么？酒酸了就是坏了，吃了腐败的东西会生病，赶紧吐出来。”
我偏头将酒吐出去，敛眉深思犹豫着问。“到底会是怎样的东西，才能将烈性的白酒腐蚀变酸呢？”
封涟妖恨铁不成钢的打了我一拳，嚷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放着始作俑者你不处置，还有心思考虑这种没用的？婉婉，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静静的看着封涟妖，很肯定的回答。“我这就是为了抓出坏我酒之人啊！妖妖，千耀是我的人，我相信他。”
最后一段话，屋内两个男子都无语的看向我，封涟妖气的是拧眉如麻花，百里千耀则是复杂的看着我。自始至终他都没解释，却没想到，我会无条件的相信他，只因为，他是我的人。
“好！他是你的人，我是外人，我管不着你家的事！”说完，封涟妖气的转身离去，如风吹走的晚霞一般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奇怪的眨眨眼睛，怎么都想不明白封涟妖这是怎么了。从前我认识的封涟妖，虽然邪魅到让人无法理解，却也不至于这般急躁，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百里千耀看着我愣在原地发呆，慢慢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声音低哑明显情绪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