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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之玉面玲珑-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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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来自然是不需要容迎初伺候用膳了,她转身就离去。秋白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不无担忧道:“这紫文竟然包藏祸心,这样莫须有的罪名真是可大可小。”
  容迎初却不以为意,道:“无声狗咬死人,有声狗是虚有其表。秋白,记住一句话,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秋白细品主子的话,不觉有点放心,迫不及待地问主子道:“这有声狗非杀不可,奶奶可是有主意了?”
  容迎初含着一缕笑在嘴角,淡然不语。
  容迎初才返回她的南院中,便有老太太房中的婆子来请,说是老太太刚得了新茶,邀她过去品尝。
  随着引路的婆子来到柯老太太的寿昌苑中,穿过仪门,顺着回廊往前走,往坐北向南的正室走去,进门就是一座雕蝙蝠祥云的屏风,绕过屏风后便是寿昌苑的正厅,然而柯老太太人却不在正厅中,两名房中的二等丫鬟迎了出来,代替引路的婆子接引容迎初进入内堂中。
  堂中想是燃着上等的沉香,气息醇和芬芳,让人的心无来由地安宁下来。
  柯府的老封君柯老太太此时正躺在贵妃榻上,底下一个小丫头正拿着美人拳为她轻捶着小腿处,另有三个穿着得体的一等丫鬟在旁边的楠木小几前沏茶,看到容迎初进来,周到地上前来见礼请座,让她坐在了老太太的跟前。
  柯老太太听到容迎初的问安声,睁开眼睛瞧了她一眼,方扶着近侍秦妈妈的手缓缓坐起身,没有言语也没有表情,却让旁人感受着她的雍容尊贵,心下没来由地就生起一股敬意。
  柯家之祖曾三世袭平原侯,至柯老太爷,乃为四世,因柯家祖上于开国有功,主上隆恩盛德,远迈前代,额外加恩,让柯老太爷又袭了一代,并娶了沛安侯章家的小姐为妻,也即如今的柯老太太。
  柯老太爷早在十年前便已仙游,柯老太太所出的两个儿子:长子柯怀远、柯家大老爷,他自小便刻苦读书,从科甲出身,曾高中榜眼,现今已高居礼部尚书之职;次子柯怀祖、柯家二老爷,虽也是科甲出身,却只中过进士,如今便在地方上任知府。柯家一门至这一代,可算是真真正正的官宦世家了。
  说来柯府是钟鼎之家,柯老太太的两个亲儿又官运亨通,长子柯怀远育有三儿二女,次子柯怀祖则育有二子一女,正可谓儿孙满堂,柯老太太应是心怀欣慰,欢欢喜喜安享晚年才是。可不知什么缘故,柯老太太自柯怀远的元配任氏病逝后,便总是郁郁寡欢,不得开怀,至柯怀远将苗姨娘扶正为正室夫人之后,柯老太太更是患上了重病,全靠太医开具的大补药汤将养着身子,饶是如此,老太太的身子仍是时好时坏,于是便逐渐将府中主中馈的重任移交给了大儿媳苗氏,自己便退居寿昌苑中休养生息了。
  容迎初接过大丫鬟听荷呈上的茶盅,细细品了,赞叹道:“香味浓郁,口中回甘,果然是上等的大红袍。”心知柯老太太邀见她,必不是赏她一杯上贡的名茶这么简单。
  柯老太太咳嗽了两声,秦妈妈和听荷、听莲几个忙递了茶水给老祖宗,柯老太太摆一摆手,抬头望向容迎初,闲闲道:“往年这个时节,可是你家里最忙的时候?”
  柯老太太以这个问题为话头,让容迎初有点意想不到,一时猜不透老祖宗的心思,便如实答道:“现时正是农活最忙的时候。去年的这个时节,我和娘还有秋白几个天天在田里收割,总没有停的时候。有一次突然天变了,暴雨将至,我和娘急得什么都顾不上,拼了命地要把剩下的一亩田收割完,可还是没来得及,雷雨说来就来,我和娘两个眼睁睁看着上边的水流冲下来,一年耕种的辛苦,就这么被冲得七零八落了。”
  柯老太太啜了口茶,道:“你爹呢?”
  容迎初心里好像被老祖宗揭开了一块阴影,怔了怔后,直言道:“不怕老太太笑话,我爹眼里,除了骰子,就是他的赌友。”
  柯老太太明了地点一点头,道:“你爹和我家老爷本是发小,可怎么也想不到,你爹竟就生生地败尽了祖上的这几百亩田地。我替安儿寻亲的时候,你爹找上门来,我问他你可知道我安儿的病有可能好不了,这冲喜的媳妇要是过了门,即便安儿不在了,还是要一辈子守在柯家,没有再出去的理儿。说得好听,你女儿从此就是我柯家的长房长媳,我怎么也不会亏待你这个老丈人。说得难听,你女儿今儿个十七岁,往后就都是守空房的命,你不过就是卖个女儿讨了口饭吃。”
  容迎初凄冷一笑,爹爹如何急不可耐地将她送进柯府中,她当然知道。
  值得他卖女求得一份价值不菲的聘礼的,除了他日积月累欠下的巨额赌债外,还有他就此重获富贵的痴心妄想。
  当日爹爹回来说了要与柯家攀亲的事,娘只是沉默,唯夫命是从的她,是不可能为了女儿与丈夫抗争的。
  众所周知,柯家的承重孙柯弘安病入膏肓,命悬一线。面对女儿的愤怨,做爹的他冷冷地甩来一句:“你要配个庄稼小子种一辈子田,还是到柯家去守寡享一辈子福?”
  爹爹不会怜惜她可能孤清的后半生,在无可转圜之下,她除了自怜自艾,还可以选择另外一条或许更艰难的路。
  既然是柯家的长房大奶奶,那就掌握住大奶奶该有的一切。
  柯老太太看了她一眼,道:“迎初,你自幼就是过苦日子长大的,这我都知道。”她叹息了一口气,继续道,“当年人人都以为老太爷与我联姻是天造地设、门当户对。其实只有知情人明白,我章家祖上虽是列侯,可至我这一代,先帝便疑我父亲与藩王勾结,我父亲为避嫌疑,早早递了奏折辞官回乡,那一众子跟红顶白之辈,知道我章家有此一过,好的便避之则吉,不好的就落井下石。托祖上的洪福,先帝怜我章家祖先开国有功,没有再行深究,可我章家经此一劫,也元气大伤,家势早不复往年。”
  容迎初静静听着,感觉到柯老太太话音内几不可察的隐痛,旧年往昔的荣辱起落,想必在老人家心内埋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吧。
  只不知,这一番话背后的目的,究竟为何。
  柯老太太敛一敛神,话锋一转道:“迎初,若是你,一夜之间从有到无,你将如何自处?”
  容迎初唇边带着疏淡的笑意,道:“老太太刚才说我是自幼吃苦,其实并不然。我五岁以前,爹爹还是富甲一方的地主,那时我何尝不是锦衣玉食?我和我娘都不会料到会有山穷水尽的一天,那天看着债主凶神恶煞地闯进家里来抢东西,我和娘半点奈何不得。第二天,我们一家几十口人都散尽了,只剩下爹娘、我、初生的幼妹和秋白五人,娘一声不响地出门去,我在后头跟着,和娘一起求着以前要看我们脸色的张员外把田租给我们种,只因为我们知道,没有比先活命更要紧的事了。”
  柯老太太向她伸了一下手,示意她坐到自己旁边来,神色比刚才多了几分慈蔼:“孩子,我跟你说句掏心的话,你进门的第一天,我就很喜欢你。那寺里的男女先儿也没说错,你刚过门那会儿,安儿病情虽是凶险,可后来慢慢又好起来了,不管是安儿有后福也好,是你带来的福气也好,我心里认定了,你就是安儿的媳妇。”顿了一顿,又道,“可是,安儿好起来了,你日后就是真真正正的安大奶奶,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想你必然明白当中的道理。”
  她自然明白当中的道理,也明白了老祖宗的用心。
  心内有点感激,可更多的是忐忑,因为她知道老祖宗的话还没有说完。
  “这柯府内有多少人多少事,我最是清楚不过,每天脑子里要惦记的事情一宗接着一宗。”柯老太太隐晦地说出府中的水深来,“我现在身子骨是一天差比一天,再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有的是人在打理这些有的没的,我操心也是白操心。平日里,她们忙里抽空来问安时,只会挑好的说,也是怕我费心,我也就不问了。”她握一握容迎初的手,“孩子,你今后的路,可比以往更难走了。你怕不怕?”
  容迎初垂下眼帘,道:“只要活下来了,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柯老太太朝她赞许地颔首,转瞬又敛下了神情,道:“今日跟你讲这许多话,你也别嫌我老婆子啰唆,我只最后跟你说这一句,你好生记着,在你没有站稳脚跟之前,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你也别指望从我这里得到分毫的支持,一切只看你自己的本事。你若能在这府里活下来,我老婆子自然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可如果你是个不中用的,我也不会给你任何怜惜。”
  这最后的一席话,才是老祖宗要见她的最终目的。
  容迎初款款站起身来,欠身道:“老太太所言极是,迎初铭记在心。”目内泛起一丝狡黠,“只希望迎初功成之日,老太太不要怪迎初贪心。”
  柯老太太不禁失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我只等着看你的好戏!”
  从寿昌苑出来,候在门外的秋白迎上前,细看了主子的神色,微笑道:“奶奶,这老太太赏的茶一定很好吧?”
  容迎初想一想,问道:“秋白,日后若是跟着我要提心吊胆的,还有可能会连累你,害你受苦,你怕不怕?”
  秋白依然微笑着,道:“我不是已经回答过奶奶了—— 我乐意。”她略带一点笃定,“奶奶现在可以相信的只有我,所以我相信奶奶必不会亏待我。”
  容迎初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秋白道:“你很聪明,可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对别人也许是这样。”秋白仍旧坦然,“可我和奶奶之间,一切都是明明白白的。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免费的午餐,我要得到,只能先付出,不是吗?”
  容迎初只觉得这丫头说的话挺有道理,又觉得古古怪怪的,便笑道:“你哪里听来的戏文?听起来倒有意思。”
  秋白笑得明媚,道:“在我来的那个时代听来的,我以前不是告诉过奶奶,我来自未来吗?”
  “得了,你又说胡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中邪了!”容迎初并不放在心上,笑笑便过了。而后,她想起一件事来,脸上泛起讥诮之色,吩咐秋白道:“我们回万熙苑后,你帮我去看看紫文是不是在大爷房里,如果大爷歇下了,紫文闲着,你就替我把她叫到我房中来。”
  秋白知道主子是要出手了,忙答应道:“是,奶奶。”
  秋白一直待到柯弘安歇下了,方去把紫文请出来。
  最初紫文连看都不看秋白,更别说是跟她到南院见容迎初了,秋白当着正院里一众小丫鬟的面苦苦地求紫文,口上只说是“大奶奶知道早上时冲撞了姑娘,如今非要请姑娘过去赔不是”,极尽谦卑之事了,紫文方趾高气扬地跟秋白走。
  进了容迎初的厢房,紫文柳眉倒竖道:“还有什么可说?巴巴地把我带到这儿来,府里有府里的规矩,别以为你抵死不认,跟我说几句好话,就能逃过去。”
  容迎初亲自倒了茶,笑道:“姑娘好大的火气。我让秋白请你过来,不为别的,就是刚才老太太赏了我点上等茶叶,我寻思着要分一些给姑娘尝尝才好,站着不累么?来,坐下说话。”
  紫文闻言更是不屑,撇嘴道:“我道是什么,原来是得了好!老太太宅心仁厚,年中布施可是从不间断的,不知多少穷人家受过老太太的恩惠呢!这些茶叶恐怕你也难得喝上一回,还是留着你自个儿享用吧!”
  容迎初侧头冷道:“敬酒不喝?”
  紫文一时没听清:“什么?”
  容迎初递给秋白一个眼色,站起来走到紫文身边,一手扶住了她的臂膀,温和笑道:“我自然知道我冲撞了姑娘,都是我的不是,平白让姑娘动了气,又带累大爷操心。其实你我都是大爷房中的人,我空有大奶奶的名分,倒是半点也比不上姑娘。”她软声软语地伏低,紫文听了只觉受用,便也不再针锋相对,顺着她往前方的长榻走去。
  容迎初指着跟前铺着大红金钱蟒洋毯的酸枝木长榻,道:“这还是我过门的时候老太太赏的,姑娘辛劳了一天,想必也累了,不如就躺下好生休息一下,我让秋白为你捶捶腿?”
  紫文只想着这容氏倒也乖觉,知道自己处于下风,便想方设法地讨好自己,既然她愿意服软,那也好趁势拿捏住她。边想着,边就着容迎初的手在长榻上躺了下来,确是舒服极了。余光注意到秋白正在走近,想是要来替自己捶腿了,便闭上眼等着好好享受一番。
  身上猛地一紧,上半身突然被什么压在了榻上半点都动弹不了!紫文慌得睁开了眼,看到秋白正用力收紧手中的长绫,自己竟被这长绫紧紧地缚在了榻上,顿时又急又怒,正欲张嘴大叫,容迎初一手将手帕塞进她口中,她喉口兀自发出“嗯嗯”的闷响,两手胡乱地挣扎,终是徒劳。
  容迎初欣赏似的打量着被绑得严严实实的紫文,伸出纤纤玉手拍了拍她的脸颊,道:“你给我听清了,我是说,你敬酒不喝,要喝罚酒呢。”
  紫文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脖子使劲地伸直,喉咙里“嗯嗯”连声,想必是在咒骂了。秋白又拿了绳索连同她的双脚一块绑了。
  容迎初来到窗前,一边把竹帘子放下,一边悠悠道:“我刚才所讲的,自然全是谎话,因为那都是你心底的痴想,我不过是替你说出来罢了。我不配当这府里的大奶奶,我连替你提鞋都不配,大爷屋里的二等丫头都要比我出身好,这都是你亲口所说,是吗?”
  她转过身来看向榻上的紫文,对方的脸早涨成了猪肝色。她笑一笑,来到桌前捧起茶杯,气定神闲地拿杯盖拨茶叶,道:“还记得我进门的第一天吗?大爷病重卧床,不能到南院来与我完礼,大太太让你过来带我到正院去和大爷完礼,当日的你很客气,口口声声说我日后就是你的姐姐。后来你把我带到北院的客房,让我在那儿等,就是想让我误了吉时。”
  容迎初喝了口茶,感受着茶味的芬芳,又道:“幸好,你虽别有居心,我也不是没有设防。我看那院子偏僻冷清,可知并非安大爷的主位正院,便自行寻了路回到南院中,再由老太太房中的秦妈妈带我到正院去和大爷完礼。在我路过正院的后门时,我分明就听到你跟小丫头们说出那几句话,秦妈妈脸色也变了,我寻思着你好歹是大爷的房里人,怎么也得给你几分面子,便只装作没听到。”
  再次来到紫文身旁,容迎初看着她泛起血丝的双目,道:“从那天起我就对你步步礼让,可你却三番四次在我背后使坏,要么假装过来伺候我,回头却跟大爷说我镇日奴役你;要么跟底下的丫头们说我怎么作势拿大,让她们对我心生不满。何苦来!你以为我一时忍让就真的是天聋地哑吗?”她拍一拍紫文的脸,“啧啧”两声,继续道,“你终日为这奔忙,不累吗?这会子又弄出我打你的事来……”容迎初的眼神益发森冷起来,“你真的想我打你吗?”
  秋白手上拿着裁衣用的木尺,一下接一下地拍在手心上,一副活该你有今日的神情。
  紫文怒得浑身发抖,使劲地摇着头。
  容迎初冷笑着吩咐秋白道:“脱了!”
  紫文又是惊又是怕又是怒,眼睁睁地看着秋白三下五除二地把她的鞋子连带足衣脱下,露出了她一双白嫩嫩的赤足。
  “当然了,我要打你,怎么会让你的伤明明白白呢?”容迎初的笑颜看在紫文眼里,只觉益发刺眼,“手上伤成那样,还怎么伺候大爷?打手?打身?打脸?不如还是打……”她一手指向紫文妄图挣扎的赤裸双足,秋白手起尺落,不留一点劲地打在紫文的脚心上。
  紫文痛得连心都揪成了一团,两脚不住地抽搐,喉中呜咽不止,泪水也止不住地溢出了眼角。她自幼进入柯府中,一直在长房大爷屋里伺候,至大爷十五岁上,她便被大太太恩准成为大爷的通房丫头,虽说不上养尊处优,却也是半个主子那般了,何曾受过如今这样的整治羞辱?一时心内对容迎初是七分恨三分怕起来。
  容迎初一手捏住了她的下颌,慢慢地用力,捏得她两边脸颊酸痛无比:“我敬你一尺,你却欺我一丈。这笔账,怎么算也不对,是吗?我这次就是要让你知道,这院子里早已由不得你做主,我才是这里的女主人。”她阴冷一笑,凑近紫文泪水淋漓的脸庞,轻轻吐出,“不受点痛,你又怎么会长记性呢?”
  嫌恶地甩开她的脸,容迎初挺直了身,道:“想让秋白帮你捶腿—— 你也配?”看看这边秋白打得也差不多了,方道,“好了,放了她吧。”
  秋白意犹未尽,有点不甘心就此放过,遂道:“就这样放她了,可算便宜她了!”
  容迎初蕴着一缕浅笑,看着秋白不甘不愿地为紫文松开捆绑的布帛。紫文手上重获自由后马上将塞在口中的毛帕拔出,声音嘶哑地朝容迎初嚷道:“你这破落户!竟敢这样对我!”
  秋白把她的鞋子和足衣扔到她跟前,斥道:“嘴巴放干净点!”
  容迎初不以为然地微笑着,没有回应。
  紫文脚一点地,便疼得她浑身直打哆嗦,又不愿意再坐在容迎初的长榻上,便硬撑着站起身来,没想脚下发软得厉害,一时支持不住,整个儿就跪倒在地上。
  容迎初弯下腰审视她,紫文咬牙扬起手就打向对方的脸面,容迎初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颤抖不已的手,轻蔑道:“打我报不了你的仇,去,到华央苑去找大太太,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去,让她过来,为你主持公道。”
  紫文愤愤道:“你以为我不敢?”
  容迎初甩开了她的手,直起腰身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就是要你敢。”
  紫文抹去脸上的泪水,手忙脚乱地穿好足衣和鞋子,挣扎着起身,恨恨地冲容迎初扬声道:“容迎初,你休想再留在府里了!大太太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她话音未落,容迎初冷不丁地一手将桌上的整套紫砂茶具拨到地上,只听“哗啦”一声响,上好的茶具便碎了一地,吓得紫文踉跄着退后了数步。
  容迎初泰然立在原地,目光凌厉地直视满脸惊惶的紫文。
  紫文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立即转身推开了房门,脚步蹒跚地往前方而去。
  容迎初平静地吩咐秋白道:“跟上她,看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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