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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文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立即转身推开了房门,脚步蹒跚地往前方而去。
容迎初平静地吩咐秋白道:“跟上她,看她是不是到大太太的院子里去。不要阻止,只管回来告诉我。”秋白刻不容缓,马上追了出去。
不堪受辱的紫文果然到大太太院中告状去了。从华央苑到万熙苑,路途并不算近,算上来回的辰光,当大太太一行数人到达容迎初厢房中时,已过一盏茶的工夫。
大太太苗夫人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着人去把柯弘安也请来,跟随苗夫人一同前来的,是她亲儿、柯家长房三爷柯弘昕的媳妇戚如南,昕三奶奶戚氏于一年前便开始帮着苗夫人打理家务事,今日本在苗夫人院中算着月钱的账,不承想紫文突然呼天抢地闯了进来,有一声没一声地说她如何被大奶奶容氏给打了,顿时惊得屋里人都变了脸色。
苗夫人到底沉着,当下并没有对紫文说什么,波澜不惊地合上了账簿,便带儿媳戚如南及几个管事媳妇丫头浩浩荡荡地往万熙苑而来。
到达万熙苑南院,崔妈妈她们骤然看到苗夫人竟迂尊前来,慌得赶紧行礼。苗夫人面无表情,越众径直往容迎初的厢房走去,苗夫人的近身媳妇周元家的率先来到厢房门前,问也不问,毫不客气地一把将房门推了开来。
院中各人看到这阵势,均不自觉地屏声敛气,各有揣测。
房门冷不防地被推开,正半蹲在房中地上收拾的两人惊得回过头来,秋白双目通红地瞪着突然而至的一众人等,呆呆地不知反应,容迎初则在看到苗夫人的一刻,急急垂下头来,再也不敢抬起。
苗夫人缓步走进厢房内,目光落在容迎初身上,只见她扶着秋白颤巍巍地站起身,一手举着丝帕掩着半边脸面,闪闪缩缩地半侧着身子站在秋白身后,垂首敛眉,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见过大太太,”容迎初主仆二人颤声行礼道,“大太太万福……”
紫文跟在戚如南身后进屋子,一看到容迎初便又号啕大哭起来,戚如南忙一手拉着紫文,轻声劝道:“姑娘不要着急,大太太自会帮你问个明白。”紫文方稍稍压下了哭声,一双泪眼带着怨毒地瞪向不敢直视众人的容迎初。
苗夫人并未马上向容迎初问话,只转头问周元家的道:“安大爷怎么还没过来?”周元家的忙不迭道:“我再去看看……”正要去时,柯弘安便从门外走了进来,略略扫视了一下在场诸人,并不理会媳妇丫头们的问礼声,自顾向苗夫人道:“弘安来迟,请姨……”此话刚一出口,众人神色皆是一沉,柯弘安微微一笑,继续道,“请娘不要见怪。”
苗夫人淡然道:“自然不会怪你。你大病初愈,身子骨弱,先坐下吧。”柯弘安也不客气,径自坐了下来,闲适地跷起了二郎腿。
苗夫人看了一眼地上的紫砂茶具碎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容迎初浑身一抖,嗫嚅了半天也没法言声,秋白只好代为回答:“回大太太,这是不小心碰的。”
紫文按捺不住尖声道:“是容氏自己打翻的!”
容迎初并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把头垂得更低,秋白两眼中隐隐地泛起了泪光,只咬着牙忍耐着,也没有说话。
苗夫人留心地注意着她们主仆二人的神色,不动声色道:“今晌午以后你房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容迎初轻轻地摇着头,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没有,没有……”
紫文心下发急,道:“她和这个丫头把我绑在长榻上,打我的……她们打我!”
容迎初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肩头开始轻微地耸动,脸埋进丝帕里无声抽泣。秋白哑声向紫文恳求道:“紫文姑娘,都是秋白的不是,与我家奶奶无关,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家奶奶行吗?”
紫文愤懑道:“你们打我的时候,可有半点高抬贵手?就是我愿意放过你们,大太太也必定不会放过你!”她这话越说越不像了,苗夫人面上并没有怎样,戚如南赶紧拉一拉紫文,示意她少说两句。
苗夫人道:“紫文是大爷的跟前人,平日里只管伺候好大爷,管束管束这院子里的妈妈丫头,按理若是房里的奶奶有用得着的地方,紫文也该听着使唤。可若论管教,还是只有大爷方才使得。”说着转向了柯弘安,问道,“弘安,此事出在你房中,原该由你亲自定夺,依你看,容氏这次该如何处置为妥?”
紫文闻言,眉梢眼角尽是得意之色,企盼地望向柯弘安。
柯弘安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始终垂着头的容迎初,嘴上闲闲道:“容氏无理鞭笞房里人,家规里是怎么定的就怎么处置,该杖打就拉出去打了,该扣月钱就记下给扣了,娘可比我清楚得多。”
苗夫人声音四平八稳:“可据紫文所说,容氏鞭笞房里人,并非此一次。”
柯弘安一手扶在八仙桌上,懒懒地侧靠在椅上,轻描淡写道:“既然容氏屡教不改,那咱们只能写出妻书了……”
容迎初这时方慢慢抬起头来,却仍旧是一手拿丝帕掩面,众人只看到她梨花带雨的半边脸,只听她幽幽道:“敢问相公,你既要写出妻书,可否告知奴家,奴家犯的是七出之条中的哪一条?”
柯弘安清一清嗓子,道:“你凶悍忌妒,造成家乱,妒去,此处留你不得。”
秋白急了,正要说什么,容迎初拉住了她,哽咽道:“秋白,你不要说,不能说。”
秋白流泪道:“奶奶,我怎能眼睁睁看你蒙受这不白之冤?今儿大太太在,大爷也在,他们一定会明辨是非的。”她不顾主子的阻止,扬声道,“我家奶奶并没有打紫文姑娘,是紫文姑娘打我家奶奶!”边说着,一把拉下了主子手中的丝帕,顿时露出了容迎初左脸上巴掌大小的淤青,以及她下巴上一道仍在渗血的裂口子,鲜红的血丝染得半边脸惨不忍睹,伤势可算是颇为严重,映衬着她凄弱的泪容,益发显得楚楚可怜。
众人闻言均为之变色,紫文整张脸被气得发白,柯弘安则饶有兴味地端详着容迎初,苗夫人垂一垂眼帘,掩下了目中的诧异,戚如南眼见事态越显复杂,不由蹙起了眉头。
容迎初泣道:“秋白你太不知分寸……此事不能怪紫文姑娘,都是我的不是,一心想着请紫文姑娘过来赔罪,这老太太赏的茶我也准备好了,没想到我还是不能让姑娘消气,原是我不会说话,惹得姑娘动气……”
紫文气急攻心,一把甩开了戚如南的手,冲到容迎初跟前怒道:“你这破落户使计陷害我!分明是你打我,是你让这贱丫头一板一板地打我的脚掌心!”
容迎初似是受惊的小鹿,吓得连连后退,秋白连忙挡在跟前,道:“求姑娘不要再怪罪奶奶,秋白晌午到正院去请姑娘时,就向姑娘说了奶奶要赔罪的意思。当时静竹、代柔、丹秋、绮梅她们几个都在,姑娘看在奶奶的伤势分上,饶过奶奶好吗?”
柯弘安听到秋白的话,叫个婆子去把静竹、代柔、丹秋、绮梅四个带了过来,问她们道:“可听到秋白对紫文说过什么?”
这四人并不知内里,遂如实回答道:“秋白说,大奶奶想请紫文姑娘过去,说是前番冲撞了姑娘,所以要请姑娘过去赔不是。”
紫文急急对柯弘安道:“爷,我到她房里后她就把我绑起来了,你不要相信她的话!”
容迎初这时来到苗夫人跟前,“扑通”一声跪下,抹泪道:“大太太,奴家深知妒忌乱家之祸害,此次平白生出这样的事来奴家于心难安,恳求大太太,不要怪罪紫文姑娘,此事与姑娘无关,要打要罚,奴家愿代姑娘受了,绝不会有半点埋怨!”
秋白也在容迎初身后跪下,哽声道:“姑娘进房里后奶奶便一迭声地向她赔不是,她总不愿听,奶奶说要给她喝老太太赏的茶,姑娘便说老太太时常会向穷人家布施,这茶奶奶本就没有福分品尝,只管留着自己喝便是。奶奶并没有生气,仍劝姑娘喝茶,姑娘不知怎么就恼了,伸手就朝奶奶脸上打,又把这上好的茶具给拨倒了,还拿了碎片往奶奶脸上划……”
容迎初含泪斥秋白道:“不要再说了!”
紫文气得整颗心像火烧似的,连嗓音都变了:“大太太,她们说的全是假话,全是假话!是她们打的我……”
“你给我闭嘴!”苗夫人冷声喝道,一边侧目看向容迎初。
一个满脸是伤,一个毫发无损,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姑且勿论这当中是否另有蹊跷,单看这容氏台面阵势,竟挑不出半点不是来,真打也好假打也好,这没一点成算的紫文注定要吃这回闷亏了!
苗夫人主意落定,便道:“此次既是紫文冲撞了迎初,那按着家规,就罚半年的月钱。”看到面如死灰的紫文,又道,“这事就此不得再提了。”待要离去之际,又回头对容迎初道,“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容迎初感激地欠身道:“谢大太太怜恤。”
苗夫人牵动了一下嘴角,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戚如南等人也随后跟上。
容迎初作势送她们出去,施施然来到心有不甘的紫文身边,凑近她耳边冷笑道:“我可装得比你像?”
紫文何曾受过这样厉害的算计,不仅平白被羞辱了一顿,更被罚了半年的月钱,这时又听到容氏的嘲讽,竟呆呆地立在原地,任由泪水淌出,一声也发不出来。
走在最末的柯弘安这时回过头来,正好对上了容迎初一双含着讥诮的泪目。容迎初适时地垂下了眼帘,温婉道:“姑娘走好。”
紫文咬了咬牙,流着泪快步离开了让她饱受屈辱的厢房。
容迎初这时方扬眸,带着血印子的朱唇边扬起了一抹浅笑,看在柯弘安眼中,竟觉有几分动人的妩媚。他轻轻一笑,继续往前走。她俏生生地立在原地,似在目送着什么。
当晚紫文便病倒了,浑身发热得厉害,昏睡中胡话连篇。请了大夫来诊视,煎了药服下,方稍稍有些好转。
翌日一早,容迎初拿出这两个月内攒下的十两银子,交到秋白手中道:“替我把这些银子送到紫文的老子娘方福家的那儿去,只说是安大奶奶替紫文姑娘孝敬的。还有,告诉方福家的紫文病了,让她去看看。”
那边厢才教训过紫文,这边厢怎么又孝敬起紫文的老子娘来了?秋白心中虽不解,仍依言去了。
过一炷香后回来,秋白向容迎初回道:“银两已经交给了方福家的,想是知道了紫文被扣半年的月钱,看到大奶奶给她送去这十两银子,面上又舒坦了不少。因我回来,方福家的便随我一起过来,刚才就去看紫文去了。”
容迎初点了点头,道:“等她老子娘走了,我也过去看看紫文。”
秋白更觉疑惑,犹豫了一下,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奶奶,这又是什么缘故?”
容迎初拿起小靶镜,对镜轻抚了一下刚上了药的下巴伤口,答非所问道:“我并不是要她怕我。”
待方福家的走后,容迎初和秋白二人来到了紫文房中。紫文是大太太恩准的通房丫头,自然是区别于一般的大丫鬟,单独的厢房,房内一应桌椅床铺都是上好的楠木所制,各样精致的陈设一应俱全,倒比寻常人家小姐的闺房还要多显几分讲究来。
紫文躺在床上,透过纱帐看到来人,不禁又气又惧,挣扎着要起来道:“你来做什么?你还想怎样?”
容迎初上前去轻轻按下她的肩膀,和声道:“当心,不要起来了,躺下休息吧,不要着凉了。”
紫文复又躺下,戒备地瞪大眼睛看她,道:“这儿是正院,外面都是大爷的人,你休想再害我!”
容迎初不以为忤,在她的床沿上坐下,道:“你娘刚才可是来看过你了?有娘在身边多好,无论发生什么事,总有个最疼自己的亲人在旁边照看着。”
紫文沉默了一下,方道:“你给了我娘十两银子,究竟是何居心?”
容迎初想了一想,看向紫文的目光是诚挚的,娓娓道:“姑娘,自我进府以来,虽说你并不把我当做大奶奶看待,但我心里并非那么在意,昨儿所说的,三成是气上心头,更多的是想让你知道,我不会离开柯府,我不会放弃安大奶奶的名分。这两个月来,我一直有留心你……自然不全是你背后对我所做的事,还有你怎么照顾你的老子娘的,你娘身子一直不好,需要用名贵的药材长年累月地养着,是么?你所得的这些月钱赏银,大多是给你娘买药材去了,所以你对大爷的伺候是尽了十二分的心思。你争你闹,只不过是因为你怕,怕我这个新进的大奶奶有朝一日会使你为难,让你不能像过去一样妥妥当当地管着这个院子。”
一席话说到紫文的软肋上,她抿紧了唇,只静静地听着。
容迎初推心置腹道:“其实我比你更怕。正如你所说的,我出身寒门,按理原是高攀不上柯家的,可大爷病重,病情如何凶险,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为何得以进门平白得了大奶奶的名分,你也不会不明白。为大爷守福,若守不过,我一辈子就留在府里,也不会有大奶奶应得的福气,若守过了……”苦笑了一下,“便是眼下的境况,府里也许用不着我,给我的,不过是一封出妻书罢了。说到底,我的福气还真就比不上姑娘,我的爹娘顾不上我,而你的亲娘就在府里,不管好歹,总有个照应。”越发说得凄凉,她眼角渗出了泪水。
紫文注视着她,不禁想起娘所说的话:“今日一早安大奶奶就着人送了十两银子给我,你先别口口声声说她如何欺辱你,你这样的性子,娘可是明明白白的,你若不是先去招惹了她,我看以她这样的境地,也不会主动来给你使绊。
“何况她这点月钱,要在这府里省下十两银子,可真是一点都不容易,如今她竟然都送给了娘。我估摸着,她并不是存着要把你撵出去的心思。倒不是娘看着这银子便替她说好话,这一年到头,大太太赏下来的也不少,你虽说被扣了半年月钱,可娘这里是半点也不受影响,你只管放心。
“娘在这府里几十年了,眼看着来来去去的人不在少数,这容氏啊,不过就是想保住一个名分罢了,你出头去为难她,倒显得张扬,还平白落了不是,犯不着。
“依娘看,大太太这边的意思你必定得尊着,可容氏这边的情面,你也不好太拂逆了,能过去的,就过去。话说回来,若大太太真有什么心思,也不是你一人之力能办到的,你何必事事冲到前头?儿啊,听娘一句话,息事宁人,万一日后出什么岔子,也不会寻到你头上去!”
思及此,紫文不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容迎初拭去了眼泪,又道:“可我是断不能就此放弃的,进了柯家这个门,我就从来没想过要出去,不管怎样,我都要守着柯家媳妇的本分。”她伸手替紫文掖了一下被子,柔声道,“你伺候大爷的尽心,我全看在眼里。在我心里,你一向是个极妥当的人。说句老实话,一开始我并不喜欢你,可后来慢慢发现,大爷房里若没有你,还真是不成体统,难为你这样细心周到,事事管得井井有条,这些妈妈丫头也都听你的,可见都是你平日用的心。”
紫文并没有答话,却从喉里低低地“嗯”了一声。
容迎初微笑道:“还记得我进门时,你喊了我一声姐姐,不知到了今日,这声姐姐还作数吗?你不说话,我只当你是答应了。做姐姐的现时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手的好东西,所以,这份见面礼只当是我先欠着你的。只等我正正经经地当上这院子里的大奶奶,我头一件必须做的要紧事,就是把你抬为姨娘。”
她的语调浅浅的,话意却是这样深重,紫文只觉始料未及,惊讶地注视着一脸笃定的容迎初。
“这份实实在在的见面礼,希望妹妹笑纳。总之,有姐姐好的一日,必定想着妹妹。”
紫文若有所思。
容迎初自觉话说得差不多了,便起身道:“妹妹还在病中,姐姐就不再叨扰了。”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这几天你只管好生休养着,若妹妹愿意接纳我这个姐姐,等身子全好了,再来替我管束管束我院子里的妈妈丫头。若妹妹不愿意,也不碍事,我仍会记得我答应妹妹的。”
言下之意,便是留了余地让紫文考虑清楚。紫文坐起了身子,低低道:“大奶奶慢走。”
这是紫文首次真心实意地称容迎初为“大奶奶”。容迎初安心地笑了,自知这一番恩威并施没有白费心思。
从紫文房中出来后,秋白静默无声地跟在容迎初身后,像在揣摩着什么。容迎初故意走慢了一步,对她笑道:“丫头,又在琢磨什么幺蛾子?”
秋白道:“我竟没有想到奶奶打的是这个主意,我还以为整治过紫文就算大功告成了。”
容迎初低头看铺着鹅卵石的路面,道:“在这高门大宅里,不是以输赢分高下,而是以身份论尊卑,奴才眼里没有你这个主子,你只管打骂、耍泼,不过是让人看笑话罢了。大太太对我的心思是明摆着的了,要扭转局面,并非一朝一夕可成。我没有韬光养晦的时间和余地,不想坐以待毙,就只能算尽机关。”
秋白思索着道:“万熙苑里几个管事的奴才都是大太太的人,若奶奶一直像头一两个月的时候处处忍让,这些人只会越发认定大太太的主意。奶奶的地位,恐怕连奴才都不如。”
容迎初含着一缕冷厉的笑:“有声狗不是非杀不可。我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有声狗训成无声狗,为我所用。”
秋白明朗地笑道:“万熙苑里的奴才都听紫文的,这下奶奶把紫文也驯服了,那些人再不敢不把奶奶放在眼里。只要紫文也顺从地听候差遣,奴才们就只能乖乖地服侍奶奶,奶奶在这院子里就有了底气,日后行事就方便了。奶奶这一着‘擒贼先擒王’真是使得恰到好处!”
容迎初笑着摇一摇头道:“现在论这个还早,此事成不成,还得看紫文。”
她们说着,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苑中的未名湖畔,一叶扁舟泛于清绿如莹玉的湖面上,一个青衣小厮蹲在船头正解开系舟的绳索,看到容迎初,便称呼道:“大奶奶。”
容迎初认出这小厮正是柯弘安的近侍夏风,便笑道:“大爷要游湖吗?”
柯弘安将船舱的帘子掀开,探出头来,看一看容迎初,扬声道:“就是游湖去,你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