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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囚凰-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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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会因为他所处的位置和所拥有的权利高人一等或低人一等。
  她知道什么是阶级,也懂得如何去利用,甚至她自己就站在这所谓阶级的顶层,可是她的内心深处,始终不能将这种人分三六九等的制度烙印在观念之中。
  因此她对于身为皇帝的刘子业,既是戒惧,又是不敬,戒惧的是那皇帝的权力,不敬的则是刘子业本人。换而言之,她是把刘子业和皇帝这两个身份割裂开来看的。
  此外还有一点儿,大约便是一点点连楚玉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心软。
  那个阴戾狠毒的少年,纵然有千般的不好,可是不曾有过对她半分的伤害,甚至全然的依赖着她相信着她,纵然心里不断的提防戒备,楚玉在偶尔的回眸时分,会对刘子业产生一点点的愧疚。
  楚玉想出来要欺君这个点子,是既把刘子业当皇帝,又有些不把他当皇帝看的结果。
  楚玉简单的说了一下刘子业想要锄强扶弱行侠仗义的私访愿望,当然不会说这一切都是她引起来的,只道:“现在,陛下是一定要微服私访了才舒心,但是我决不可能真地将他带到危险的地方。令他陷入险境,所以,陛下要除恶。我们就造出一个恶来给他除。”
  经过一番商量,终于敲定了欺君的细节,楚玉开这个会地目的,主要是把所有人都拉上自己的贼船,上来了就谁都别想下去。
  现在楚玉最为放心的,反而是这些面首,柳色墨香等于是她养着的,干什么由她说了算,桓远被拉来。却是楚玉为了表现对他的信任,而容止花错。花错来此是因为必须由他扮演欺君主力,容止虽然不需要参与,可以他与花错的交情,楚玉不认为花错会不告诉他这件事。倒不如一开始便告诉他她要做些什么。
  其实这也并不是什么太过需要保密的事,虽然需要冒一点不敬之罪的风险,但楚玉权衡之下,认为即便此事曝光,刘子业也不会为了这善意地欺骗而惩罚她,了不起便是生气抱怨一下。而假如成功了。则可以让刘子业过一下微服私访显威风的瘾。免得他满脑子地开市集玩采购。
  商定之后楚玉便接到通传,天如镜来访。时间掐得刚好,一点儿都不浪费。
  让面首们撤走,楚玉最后叫住桓远,问道:“楚园那边准备得如何?”
  桓远略一欠身,微笑道:“公主请放心,一切顺利。”
  楚玉微微叹了口气:“辛苦你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顺利得让楚玉觉得有些不真实。
  持续进行的一件事是教天如镜学习英文,一开始是认字母,跟着是让他背单词,发现天如镜的记忆力惊人,很长一串地单词他只需要看一遍就能记住,为了能更方便的给自己争取时间,楚玉有意的扭曲教导的进程,这并不是说,她故意把错误的知识教给天如镜,她只是教了一些对天如镜来说完全没必要的东西。
  英文地语法与中文是有很大差异地,并且复杂起来让人很是头疼,凡是学习英文地学生,在考试的时候,几乎都受过那些超长超复杂地长句的刁难。
  而楚玉把自己
  的刁难,加了点料转给天如镜,让他也尝试一下千多曾遭受过的苦难,深刻体会考试的黑暗,考官的无情,以及零分的惨淡。
  什么完形填空,概括句子大意,阅读理解,各种考试题型,楚玉都翻出来对付天如镜。这样一来,为了学习那些复杂长句的句式语法,天如镜的学习进度不得不放慢下来。
  在虐待天如镜的期间内,楚玉又请求天如镜启动那手环,深入的查探了一下手环中“攻”那一项,却意外的发现,天如镜之所以无法发动攻击,是因为那一项的程序文件有部分缺失,想来大约是不知道哪一个古人,失手错误删除掉的。
  楚玉前世再刚刚接触到电脑时,也曾胡里胡涂的干过类似傻事,将某些程序的文件删除了,导致文件无法启动,这是一样的道理,天如镜的那个手环内部,相当于一个多功能电脑,其中装有资料,也安放了一些与外界关联的实用程序,比如自动防御的光罩等等。
  可是假如程序中的文件被删除,再怎么强大的功能都无法用出来,并不是手环质量差的缘故,而是操作手环的人使用不当,才令其明珠蒙尘。
  英文教习之外,楚玉的欺君大计也同样顺利,事先已经让柳色墨香等人排演过几遍,由花错扮演反派,身穿黑衣脸蒙黑布,装成打劫的强盗,“正好”让微服私访的刘子业一行撞上,之后路见不平把剑相助自然是顺理成章,林森作为主力打手,刘子业也冲上前去砍了几剑,花错意思意思的招呼下便落荒而逃。
  唯一一点波折是为了符合劫匪身份,花错需要换用武器,丢下常用的细剑,改使九环大砍刀,对于如此缺乏气质破坏品味的行为,花错自然是强烈反对,却被容止一个眼神给高压镇住。
  时间过得很快,非常快,快得楚玉伸手去抓,也抓不住飘逝的影子。
  天候很快就由初夏时分进入了酷暑,蝉儿在树上垂死似的叫着,许多天没下一滴雨,空气中盈满了干裂一般的燥热。
  —
  然而在这一天,建康城中不少名流公子,士族青年,都坐乘着华丽的马车,前往同一去处。
  那个地方的名字叫做楚园。
  楚园的主人是一位神秘的少年,昔日与一位作诗如流水般的才子共同参加诗会,与风流倜傥的王意之亲密交好,又曾狂妄的斥责千金公子萧别的琴音不堪入耳。
  而萧别并未反驳。
  他所送出的折扇,亦是别具一格。
  那少年的名字叫喻子楚。
  还是早晨时分,楚园外的街道上,便拥满了各式车驾。倘若此时在这里放一把火,至少能烧着都城内半数以上的权贵家人。
  紧闭的黑漆大门上,龙飞凤舞的楚园两个字,乃是王意之亲笔所书。
  第二卷 红了樱桃绿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抛 第一百零二章 宁可食无肉
  襄是王意之的本家,同属王姓一脉,辈分上算是王意虽然亦属名流,但却有高下之分,他在王家的地位与王意之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对于这位亲戚,王襄的心中是即是羡慕,又是妒嫉。
  他没见过那名叫喻子楚的少年,然而在风声传开后,得知自家的堂兄与此人交好,便也不由得升起了好奇心,想方设法寻了执有请贴的人,与他一并前往。
  因为心中好奇,许多人都来得早了些,却不料在门口吃了闭门羹,有的性子高傲急躁的派人上前拍门,却得不到门内回应,愤愤的走了。
  此时才有人想起来,那“喻子楚”胆敢当众训斥千金公子的那份狂妄。
  在炎热中等待的滋味不太好受,好在不过一会儿,邀约的时候便到了。
  楚园的黑漆大门吱呀一声开启,开门的是四个身穿白衣的清秀少年,大约十三四岁模样,身上白衣清简至极,一丝多余的装饰也无,头发整齐的梳成髻,眉目之间透着灵秀。
  其中一名少年对来客微微欠身,道:“诸位贵客,请随我来。”
  一入园中,众人便感到一股清气扑面而来,霎时间冲散了酷暑的燥热,全身的毛孔都舒畅的张开,园中的景象也映入他们眼底。
  绿。
  许多的绿。
  粉白的高墙之内,是一片盈满的绿意,在第一时间闯入人的眼帘,也洗涤着人的呼吸。
  迟了片刻,才有人惊叹道:“好多的竹子。”
  寻常人家之中,林木不过是作为建筑的装饰存在,将亭台楼阁点缀得更为生动。然而在楚园之中却正好相反,眼前一片茂盛的竹林,绿意压眼,哪里有房屋地踪影?
  见此情形,王襄不由得惊讶的问身边的白衣少年:“这是怎么一回事?”
  开门的四名少年,留两个在门口候着,另外两个则与此时已经到来的名流士族在一起,一个在前方带路。另一个就走在王襄身侧。
  少年微微笑道:“我们家主人生性爱竹,他曾对我们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这少年文质彬彬,虽然身为仆从,却也能出口成章,又兼态度不卑不亢,令人观止可亲。
  “好一个士俗不可医。”少年话音方落,便有道声音从后方传来。王襄转头一看,却是自家那位高不可攀的堂兄,他靠在门边,手中折扇合拢轻敲掌心,意态潇洒至极:“子楚兄真是个妙人,给她这么说,明儿我也要在家中栽些竹子了,以免成了俗人。”
  那少年见了王意之。却也不曾如何动容,只将他与其他人一般对待:“公子既然来了,便随我们一道走吧。”
  王意之笑了笑走过来,与那正在王襄身边的白衣少年并肩而行,王襄想了想,绕过去,走在王意之身边。先行了一礼。才道:“见过堂兄。”
  王意之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目光微微闪动,道:“你。是叫王襄没错吧?怎么也在此处?我记得上次子楚兄发请贴时,你并不在。”
  不意王意之竟然认得他这个人,王襄强压心中欢喜,小心地道:“我听近来传闻甚嚣,便随朋友慕名而来。”
  “这样啊。”王意之淡淡的应了一声,接着便没再说话,王襄更不好搭讪,只有一路默默的跟随着。
  白衣少年将众人领入竹林之中,绿意之中枝叶扶疏,遮蔽住阳光,将人身上的残余的暑气给侵销殆尽。
  林中的竹枝并不太密集,偶尔三五根一丛,丛与丛之间也有间距,在缝隙之间地面上撒了白色鹅卵石权作道路,周围尽是湿软芬芳地泥土,林间温柔的湿气凉意将燥热的心灵从内到外的洗涤通透,在这酷暑的日子里,此处却仿佛挽留住了些许动人的春意。
  走出这片竹林,众人才瞧见隐藏在竹林之后的屋舍,才出竹林,暑意又朝人身上包拢过来,甚至有几人忍不住要转身回那竹林之中去,继续感受那透彻地凉爽,幸而前方带路的童子出声提醒,才没有人脱离团体:“前方便是了,请诸位贵客随我来。”
  王意之笑了笑:一进院中,不见房屋,却先传林,这安排格局可谓十分独特大胆,就连当日他找到这宅子时,也想不到楚玉会如此的安排。
  这宅子本是久无人居住,竹林才生得如此肆无忌弹的茂盛,王意之原本想派人将这片竹林给除去,但楚玉却巧妙的利用起来,稍一改动,便是绝妙天地。
  林后的房舍倒是并无出奇之处,只极尽了清逸简洁之能,立在这竹林之后,便显出了十分的秀丽雅致。
  众人与两名白衣少年一路行来,并无瞧见其他的人,此时在竹林屋舍之后,才见到一名白衣青年,站在屋前相候。
  那青年容颜俊美,峨冠博带,宽袖轻摆之间很是飘逸,他见众人来了,便微微一揖,淡然道:“诸位请了。”
  凡是参加过山顶诗会地人,都认出了这青年,他正是那有倚马千言之才的喻子远,也便是桓远,此际他神情坦然磊落,比起山顶上压抑着什么的模样更为光彩照人。
  而初见桓远的人,都不由得在心底暗暗的赞叹。
  桓远微微一笑,两名白衣少年便立即退下,返回去迎接新来的客人,将这群客人交给他来接待。
  王意之也忍不住微微好奇,走上前去,折扇半展挡着,低声说话:“怎么不见子楚兄?”他们究竟是玩的哪一出?
  桓远神情不动,依旧十分温和地笑着:“阁下何必着急,再过一会儿,便都知道了。”
  王意之愣了一下,随即放声笑道:“你说得不错。”他不再追问,而是与桓远并肩,共同朝屋舍走了过去。
  一行人穿过曲折地回廊,却发现他们聚会地地方并不在室内,而是四周被房屋环绕的一处庭院,庭院之中亦是错落地栽有翠竹,地面上摆放着一圈案几和锦垫。案几之中已有一个人在等待,那人却依旧不是楚玉。
  第二卷 红了樱桃绿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抛 第一百零三章 可以清心也
  青的瓦与青白的墙,翠绿色的竹枝与白衣俊美的青年切仿佛与喧嚣的尘世隔绝开来,宁静得只听见水沸的声音。
  咕嘟咕嘟,一声声的不断绝。
  红泥小火炉上,虽然没有绿蚁新酒,但紫砂壶中的水翻滚着,不住的有白色蒸气冒出来,然而很快便散在了一片青绿之色中。
  照看火炉的青年和尚身穿旧白的衣裳,仿佛披着一大片陈年的月色,动作不疾不徐的执扇轻扇,低垂的眉眼柔化了面部英俊的线条,眉心一点米粒大小的朱砂嫣红清寂端丽。
  这和尚跪坐在案几锦垫之外,竹林下的青石板上,安静悠闲的煮着水,他的神情十分专注,好像壶中的水一直如此翻滚着,也将一直这样翻滚下去,滚水喧嚣中是极致的安静沉寂,众人的到来,与他毫无关系,他也毫不关心。
  此情此景之中,炉中跳动的火焰也如同不曾沾染烟尘之气,明净宛如琉璃。
  眼前一切,好像只在梦中才能瞧见,众人都情不自禁的放缓了脚步,有人甚至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唯恐稍微大气些便会吹散眼前的幻象。
  桓远轻咳一声打破寂静,温文尔雅的笑着:“诸位,地方已经到了,请入座。”
  众人如梦初醒,才各自的走入席间,座旁皆有竹荫遮蔽,挡住阳光的照射。王意之落后两步,之前他虽然也愣了一下,但吃惊的方向却与别人大不相同,只因那白衣和尚是他再相熟不过的人——寂然。
  他却又不知道。楚玉什么时候竟与寂然如此相熟了,寂然性子随和,但是不太喜欢离开寺庙,就连他。也难得请寂然离寺一遭,然而眼前情形,寂然分明是听了楚玉的安排,才在此煮水。
  虽然并不知道煮地这些水有何用途。王意之也不慎关心此事,他只好奇,楚玉究竟是如何请动寂然的?寂然虽然性子随和,可是若他不愿意的事,便是以权势威逼,也未必可成?
  眼下寂然的模样安然悠哉,也不像是遭人用强劫来。
  疑问如云般盘踞在王意之心间:楚玉是怎么打动寂然地?
  虽然心里疑惑着,王意之面上却并无异状。神情甚至可以称得上从容自如,眼中闪动着兴味盎然的光彩。他原以为除了竹林之外,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却不料竹林之后更让他惊奇,他很想知道,这几手外,楚玉还有什么筹谋。
  王襄就坐在王意之身旁的案几后,待他们坐定。便立即有司命身穿白衣的少年仆从流水而出,端上来藤条编织地碗,藤碗之中盛放着清洗干净,并在冰凉泉水中镇了一夜的瓜果。光滑的表皮五颜六色鲜亮可人。拿起来便可闻到一股清甜的泉水香味。大热天里冰冽清凉,咬一口便是满口的清脆。
  王意之家中也是富贵惯了的。自然知道这冰凉瓜果是如何来的,每到冬日,富贵人家都会凿冰或凝冰储藏在家中的地窖里,留待夏日享受之用,但是用大量冰块来冰镇瓜果,而不是直接碎冰取食,这手笔也算是奢侈了。
  客人很快地便差不多齐全了,虽然有之前不耐等待忿而离开的,然而不请自来的客人却又补上了名额的空缺,因此席间桌案并没有如何空下,待众人差不多都入座时,只听见一声悠远的琴声,渺渺的响起,听声音似是来源于先前他们所经过的竹林。
  而琴声在竹林一侧响起之后,竹林的另一侧,随即跟随着唱了起来,低柔如云烟,清雅如林风。
  那琴声和歌声都不甚分明,一东一西,却仿佛遥相应和,琴声稍高时,那歌声便低缓下来,而歌声清远之际,琴声便微不可闻。
  不论琴声还是歌声,其中地清幽之意,都令人沉迷,仿佛又再度身临无边无际的竹林之中,世间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景致去处。
  “瞻彼淇奥,绿竹。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王意之听着这歌声有些耳熟,细细想起来,才想起声音的主人竟是与他有一面之缘地容止,他此时合琴唱来,声调漫然,却又仿佛随时要破空而去。
  “……瞻彼淇奥,绿竹如。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反复咏唱了几遍,琴声忽然降低,便几乎成了容止一人地清唱,他地声音在竹林中越飘越高,仿佛顺风乘云,叠叠而上,又在达到最高处时,声音哑然而止,而琴声却又在此时渺渺然的响起,渐渐地低弱,直至再无声响,好像一位尘世外的仙人,闲暇于竹林休息,长啸作声之后,复又飘然远去。
  琴声方停歇,众人渐渐回过神来,然而才回过神,却又发现周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芬芳,那并不是花香
  是惯用的熏香香料,那香气有些清,有些浅浅的涩,的沁人心脾,与竹叶的芬芳融在一起,竟无半丝不协调。
  王襄忍不住出声问道:“这是什么香气?”
  桓远此时正施施然的朝寂然走去,听见问话,依旧缓步而行,边行边道:“此乃茶香。”
  “茶?”众人俱是惊诧不已,就连王意之也不由得感到吃惊:“茶怎地会如此芬芳?”
  此时人们喝茶,几乎都是煮叶而饮,还要在茶中加入芝麻、食盐、瓜仁、桃仁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楚玉头一次喝到这里的茶时,几乎喷了出来,后来才弄明白此时与后世的茶大大不同,又经由一些契机,便萌生了这个念头。
  有桓远这个作诗机固然不错,可是想要更多的搏名,莫过于推行一种文化,真正树立起自己无人可取代的地位。此时的茶酒都还在原始初级的阶段,有很大的上升空间,不管是真正的清茶还是蒸馏的烈酒,都可以尝试拿出手,但是楚玉并不好酒,加上增添一群醉鬼对她没好处,便选择了茶作为自己的武器,借着这一席,宣扬她所知的茶文化。
  不论是清幽的竹林,领路的文士,煮茶的僧人,还是琴歌合唱,以超出十多个世纪的审美积累,结合时下的流行观念,楚玉将风雅玩到了极点,也把做秀做到了极点。
  最后的为众人沏茶,是由桓远与寂然两人一并进行,细白瓷的茶盏中,碧绿的茶水清澈莹然,与时下混浊的茶汤大不相同,茶水之中沉沉浮浮的漂着几片细小的茶叶,很是巧致可人。
  王意之端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小口,只觉入口茶水味淡,还带着些许涩意,可在唇齿间转了半圈,却又化作了缭绕回旋的余香,明明是热的茶水,可是入喉之后,便感觉到一片清透悠远之意缓缓的荡开来,暑气尽消。
  王意之半合眼眸,轻轻叹了口气,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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