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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钟年年的浓厚兴趣,导致聚集在楚玉身上地目光如刀如剑如刺,越来越多。楚玉只觉得自己好像要被穿成筛子了,最后只有借口说要去寻觅给钟年年的礼物,逃也似的离开。
其实钟年年人生得美貌。酥酥软软的声音虽然一开始让人发麻,可是听久了十分顺耳。她说话也十分的有见地,只可惜时间不对。地方不对。倘若换个没有钟年年仰慕者在的场合,楚玉还是很愿意和她聊天的。
毕竟她来到这里之后。所见过地女子之中,才华出众的,仅钟年年一人而已。
楚玉逃出大厅,发现身后跟上来两个人,分别是王意之和桓远,桓远跟来她不奇怪,但是……楚玉转向王意之,苦笑道:“意之兄你出来做什么?不好好的看你的美人,却来看我的笑话?”
王意之哈哈一笑,伸手搭上楚玉地肩膀:“自然是因为子楚兄你的笑话更为好看的缘故啊!”
被他这么一说,楚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方才地情形实在是要命,而有时候男人吃起醋来,更是让人吃不消。
与王意之桓远在枫林边消磨了一阵子时间,便瞧见先前出去取礼物的公子们一个个回来了,楚玉对桓远略一点头,示意他们也趁着这个时候回去,
王意之站在一旁笑道:“你地礼物准备得如何了?方才你可是答应了钟年年要送礼的。”
楚玉不慌不忙地从袖子里取出一只玉簪,拿起来在王意之眼前摇了摇,笑道:“不就在此处么?”她随身携带玉簪金簪等装饰物,一来可以防身,二来便是为了随时送出“薄礼”。
今天来参加聚会地都是有钱人,出手礼物想必更是不菲,楚玉这支玉簪实在是有些寒酸,但是她暂且也没有更合适的礼物了,横竖也不指望钟年年选中她,寒酸就寒酸吧。
回到大厅时,钟年年正在唱曲子,一边弹着琴,一边慢悠悠地唱:
“……
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
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
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
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她的歌声极美,优雅而缠绵,神情却是有些漫不经心的满不在乎,好像唱成什么样都没关系,也不在乎是不是有人愿意听。
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她只是在那里,歌唱。
不如何欢快,也不如何幽怨,她只是十分自在的唱着歌,从歌声之中,飞扬起来。
楚玉忽然间觉得,她方才想错了,钟年年没有一项是特别擅长的,可是她又何尝不是每一项都擅长?至少这歌声便足够打动她。
重新入座,便是众人先后给钟年年呈上礼物,虽然钟年年再三的表明不要太贵重的东西,可还是有败家子为了讨美人一笑,几乎将传家宝给弄了来,以至于钟年年不得不一一的奉还,或者许诺作画,或者写诗,或者唱歌弹琴,作为拒绝的补偿。
王意之送的是一个字,他在外面的枫林中折了一片红色的叶子,借来笔墨写了一个字:年,就那样当作礼物给送了出去,当钟年年拿起枫叶时,一直平静的美丽眼眸里终于泛起了波澜,她深深的凝望向王意之,最后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像对其他人一般以诗文或歌曲回报,只缓缓欠身行了一礼,接着便将枫叶收入袖口,看起了下一件礼物。
王意之微一举酒杯,受了她这一礼。
当钟年年对王意之行礼的时候,在场众人,包括楚玉,几乎都以为钟年年看上王意之了,不过因为王意之身份超然,也没有人敢对此有什么意见,只在心里暗暗的着急,因此当钟年年若无其事的继续看下一件礼物时,厅中甚至有人情不自禁的发出松一口气的声音。
最后被拿起来的,才是楚玉的礼物,楚玉来的时候是早晨八九点左右,此时已经接近傍晚,时间流逝得很快。
楚玉的礼物很寒酸,不仅实质上寒酸,连包装都没有,就只是素素净净的一支玉簪,甚至没有多么华美的花纹,转手卖出去,也值不了多少钱,然而钟年年拿起玉簪后,却站起来,从座位上离开,一直走到楚玉的面前,随后,她散开头发,用楚玉所赠送的玉簪绾起一个已婚女子的发髻。
看着她的动作,楚玉不由自主的张大眼,几乎想要夺路而逃,可是还没等她将愿望付诸实践,便听到钟年年宣判死刑一般的声音:“我愿将这一生,托付于喻子楚公子。”
她话音未落,楚玉便感觉到,在场至少三分之二以上人的目光,好像利剑一般,刷刷刷,朝她扫了过来。
楚玉只觉得自己好像再一次被人“看”成了筛子。
最是杀人不见血,美人青丝红颜刀。
楚玉苦笑一下,斟酌词句着想要拒绝,然而她还没开口,钟年年便接着道:“莫非是公子嫌弃贱妾此身卑贱,配不上公子?”
已经不能成为筛子了,直接被碎成了粉末。
楚玉忍不住问道:“我有一个疑问,为何年年姑娘对在下如此亲睐有加呢?众位送的礼物,哪一件不比在下的强,为何年年姑娘独独选中在下?”
她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她所想知道的,在场众多输了的公子所迫切想弄明白的。
沉吟片刻,钟年年如水一般的目光环视众人,柔声道:“年年已经过了轻狂的时候,此次乃是想嫁作他人妇,喻子远公子所赠玉簪毫不奢华,暗含洗净铅华谨慎持家之意,我便以此簪为君绾起长发。”
楚玉郁闷的眨眨眼,她只是随便拿了身上一件东西送出去而已,送出去前可一点都没想到这些杂七杂八的。
在众人可怕的目光相逼之下,楚玉不得不答应下来,接钟年年回她的楚园,不过她现在必须先回去准备一番,过一会儿再来迎接她。
楚玉招呼桓远先撤,两人才一走出来,桓远便低声道:“公主当心,我怀疑此女有诈。”
楚玉冷笑一声道:“这个你勿须担心,我方才也感觉出来了,她哪里是来挑男人的,分明一开始便是冲着我来的,就算我送的是一根肉骨头,她也可以用民以食为天的理由赖过来。”
第二卷 红了樱桃绿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抛 一百三十六章 人约黄昏后
远闻言有些愕然:“那么公主为何……”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了出去,来到自家马车边,楚玉登上马车,一直到坐在车内,背靠着车厢壁,才微微笑道:“因为我好奇她要做什么啊。”
她方才忽然明白了过来,为什么钟年年各项才艺都优秀得如此平均,每一项都学好了并且学精了,这是需要花费大量精力时间的,倘若不是每一项都喜欢,强迫自己学不喜欢的东西,那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楚玉曾煎熬过痛苦的学习生涯,对这种痛苦很有体会。
假如不是被人要求,楚玉很难想象一个人对于琴棋书画唱歌弹琴都保持着均衡的兴趣,而在沦落风尘之前,钟年年不过是一个商人之女,不可能有太过深厚的艺术氛围熏陶,而埋藏在水下的答案也跟随着呼之欲出:她是有目的的。
纵然都是有权有势的人,每个人的喜爱偏好也有所不同,比如王意之好书,萧别喜琴,唯独各项都精通了,才能获得所有人的喜爱。
钟年年的才艺不是为了自己而学的,与其说是才艺,不如说是属于她自己的,独特的武器。这武器没有锋芒,然而却无坚不摧。
色字头上一把刀,不管这刀是谁拿的,总归是刀。
现在这把刀,架在了楚玉的脖子上。
肩膀缩了缩,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靠坐,楚玉慢慢的道:“方才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不论接受还是拒绝,都会遭到不少人地敌视。假如我拒绝,那钟年年不甘心的哭两声,我们辛苦建立起来地人脉就算是毁去大半了,现在暂时接受,是为了谋求缓和的余地。”
楚玉说完后又沉默了一会,才轻叹一口气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呢?”既然知道钟年年别有目的。她也会小心防范,不让她有机会达成什么阴谋。
她隐约能猜出钟年年的真实身份,她是一个间谍,又或者说探子,细作,怎么称呼都行。不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又或者在楚玉所看的书和电影里,女间谍总是拥有过人的美貌和才华,用如花的生命堆垒钢铁一般地政权。
所以楚玉并不如何痛憎,反而为钟年年感到惋惜:这样一个美貌多才的女子,本来不应该陷入这政治的泥泞之中的,假如和普通的女子一样长大嫁人,想必会幸福许多。
楚玉正返回楚园的途中,钟年年却已经先向宅子地主人告别,带着两个侍女。还有轻便的行礼。便直向楚园而去。
众多失意的公子虽然对楚玉妒恨不已,但是这毕竟是钟年年自己的选择。只有在妒恨之余目送钟年年离开。
上了马车。钟年年与朱颜同坐在车内,朱砂却换上了男装充当马车夫。她虽然身为女子,但是控马极为娴熟,马车走得异常平稳,而在平稳的车内,朱颜沉静的开口:“钟年年,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身为钟年年的侍女,竟然直呼主人的名字,显然是无礼至极,可是钟年年却没有丝毫责怪惊讶之意,只微微一笑,道:“只不过是玩个小小的把戏,两位不需要在意,我这番作为,不会耽误你们家夫人的大计。”她抬手抽出发间楚玉所赠地玉簪,拿在手中把玩。
钟年年这些年来不知道接触过多少权贵,多么珍贵稀奇地宝物都见过,然而今天席上她所收到的两件礼物,却是从未有过地轻。
钟年年娴熟于各种手段,她心里也得明白,王意之枫叶上写一个年字,未必是含有什么深意,但是越是简洁,反而越有想像地余地,从各种角度去理解,一片叶子一个字,真的能想出来许多东西,倘若她今日这场不是做戏,而是真地选择归宿,也许真的会选择王意之。
至于楚玉送的簪子,她也看得出来,完全是敷衍的态度,只不过这也算是她头一次收到女子的礼物,还是她开口索要来的,留下了个别致的纪念。
钟年年微微一笑,将发簪纳入袖中。
朱颜看着钟年年,不太赞同的皱了皱眉:“什么叫你们家夫人?夫人难道不是我们共同的主人么?”
钟年年漫不经心的笑笑,她容颜极美,一笑之下,纵然是同为女子的朱颜,在近处看来,也不由得有些惊艳,她转头从马车侧面的小窗望向窗外,柔声道:“你一直错了,夫人是夫人,我仅仅是听命于公子,暂时任由夫人调派,我真正的主人是公子。”
朱颜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如此也好,你我各为其主,我与朱砂会时刻的看着你,千万莫要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否则夫人怪罪下来,我可保不了你。”她神情依旧沉静,可是沉静之下,却展露出了一抹犀利。
钟年年淡淡一笑,道:“多谢。”
两个美丽的女子,在并不宽敞的马车车厢内,进行了短暂的言语交锋,最后竟然是以一句温柔的致谢宣告结束,钟年年出说这话后,朱颜忍不住别
,不去看她。
虽然朱颜和朱砂两人陪伴在钟年年身边,虽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但是也同时有监视之意,可是两个女孩子都不是真正铁石心肠的人,数年的相伴行走下来,纵然原本如何的陌生,也有了些情分,倘若钟年年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她身负职责,只有狠心杀她。
朱颜不愿意对钟年年下手,所以她警告钟年年不要犯错,外表虽然严厉,但实际上却是为了她好。
钟年年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说“多谢”。
来建康城之前她们便已经做足了准备功夫,很顺利的便找到了楚园,并且把准备出门地楚玉堵在了门口。
楚玉望着钟年年又是一阵苦笑。假如她是一个男人,面对送上门来的桃花运想必会十分开心。但是这桃花运不仅不是她想要地,还可能别有用心,她一想到这个,便觉得头疼。
然而钟年年既然找上来了,她也终究不能将她给赶走,只有跟原来计划的一样,先安排她住下。让桓远小心着,而她自己,则与越捷飞回到公主府中。
回到府上后楚玉想起来今天原本说好了要教阿蛮背诗,但是却不料因为钟年年耽误了这么久,心中有些抱歉的,她前往花错的院落去找阿蛮。
三千繁华居中。房屋有一半是新修葺的,院子里两个身影正在交手,凝立在中央挥舞着枪的黝黑少年赤裸着上身,一滴滴汗珠顺着矫健的动作飞溅,而一条红色地身影游走在少年的周围,剑影伸缩不定诡变莫测。
见楚玉进来了,红影的身形陡然一变,迅速的突进,剑尖指在黝黑少年的咽喉上,结束了这场战斗。
阿蛮苦恼的扔下枪:“还是打不过你。”沉重地铁枪闷声倒下。微微陷入柔软的土地里。
花错瞥楚玉一眼。嘴角一翘:“这是自然,也不看你才练了多久?我练了多少年?”虽然他现在犹能凭着精妙轻灵的剑术战胜阿蛮。可是在容止指导了阿蛮用力的技巧后。这个来自他乡的异族少年好像一下子开了窍,进步的速度让花错几乎觉得有些可怕。
虽然他现在犹能轻易的战胜阿蛮。可是一年之后,只需要再一年,当阿蛮能够完全将天生神力溶入这一套专门为了他而设计的枪法时,他也许将败给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将。
对于这种恐怖的进境,花错甚至忍不住有一点微微地妒嫉。
谨记容止地吩咐,在动手之后先平静呼吸,体会身体中力量的奔流与衰减,过了好一会儿,阿蛮才注意到楚玉来了,连忙迎上去:“公主,今天你去哪里了?”经过这些天地调教,阿蛮已经能够流畅地说话,不再结结巴巴。
楚玉微微笑道:“今天我去看了那天下第一美人,那可真是个绝世美人。”
花错撇撇嘴,往外走去,说话的语气极为不屑:“天下第一美人?钟年年算哪门子地天下第一美人?”
他走得极快,转眼间便没了影子,楚玉虽然有些奇怪,但一旁阿蛮在等着,她便很快的将花错这句话给忘记了。
反正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事,就算有另外一个美人,也与她没多大的关联。
阿蛮跟着楚玉回东上阁背书,又顺便在楚玉那里吃了一顿晚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一片静瑟的黑暗里,他的耳朵灵敏的动了动,随即整个人宛如豹子一般轻捷又迅猛的越过几道墙头,飞快的赶了几步,正好截在往外走的白衣人面前。
发现拦截住的人竟然是容止,阿蛮愣了一下,还是警戒的问:“你要去哪里?”
容止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我要去哪里,这与你有什么干系么?听话,乖乖的回去睡觉,忘记你今晚上看到我。”说话的语气很是随意敷衍。
阿蛮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忍不住又问道:“你,是不是要出去做坏事?”望着眼前的白衣少年,他发自内心的感到敬畏。
他不害怕每天跟他练习对打,并且每次都能打败他的花错,可是他害怕容止,没有来由的,好像野生动物的灵敏直觉,他觉得这个看起来柔弱无力的少年十分可怕。
容止摇了摇头,上前了一步,阿蛮下意识又退一步,可是想起刚才才吃了楚玉的一顿饭,这让他鼓起了勇气:“你不能害公主。”
然而下一瞬,他只听见脑后生风,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后脑便传来一阵剧痛,随即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见阿蛮闷哼着倒下,容止抬起眼帘,看向左侧前方的墙头,那里坐着一个红色的身影,在月光下镶上一层银白的辉芒,显得有些妖异,他微笑一下,点了点头:“阿错,这小子交给你了,等我回来再慢慢料理。”
说完,他便继续的朝前走去。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虽然时候晚了一些,但是“天下第一美人”的邀约,他怎么能不去?
第二卷 红了樱桃绿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抛 一百三十七章 南风知我意
年年进驻楚园后,并没有休息,反倒是将桓远给邀请灯前对坐。桓远眼观鼻鼻观心。
钟年年笑意盈盈:“妾身的容貌就这样不堪入公子的尊目么?”她笑盈盈的斟酒满杯,双手端起敬给桓远,桓远不愿多与这女子相处,草草饮下便打算告辞。
可是他还没站起来,便感觉到脚下酸软,而他眼前的绝色女子也越来越模糊,最后留在印象里的,是那一抹尽管模糊,却饱含着讽刺的微笑。
他万万也没想到,这个外表温柔美丽并且明显是富含心计的女子,竟然会满不在乎的采用这种近乎蛮横的手法,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昭示她来意不善。
看着桓远带着不敢置信的神情倒下,钟年年缓缓的站起来,笑了笑,对一旁的朱颜道:“读书人纵然有千般计谋,但是他们经常会想不到,有时候,暴力才是真正决定一切的手段。”
古往今来,王朝更迭,皆是如此。
说完,她便慢慢的走出门外。
月色非常温柔的洒落在钟年年身上,她眉眼间的清气如梦一般的氤氲开,好像人世间最容易破碎的幻影,她轻移脚步,从容徜徉在夜色之中,就那样不紧不慢的,不慌不忙的。
门外的监视者都已经被朱砂和朱颜清除,横七竖八的倒在各处,钟年年却好似没有看到,只径直向前走着。
她一边走着,一边低低的歌唱: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最后一句,她反反覆覆地唱了好几遍,绵软而又微微低哑的嗓音在夜色里回荡着,那么地空灵飘渺,好似神话故事中引诱凡人的山精鬼魅,每一个音调的起伏都带着无穷的魔力。
就这样在夜色里边走边唱,她走出了楚园。接着看到了在门外负手而立的身影。
那身影整个的沐在如水一般的月光下,白色地轻柔衣衫宛如漂浮的冰雪,那么的柔和,又那么的寒冷。
钟年年走上前去,在白衣人身后一丈处拜倒:“多谢公子愿意来见年年。”
容止转过身来望着这绝美的女子,他柔软的眼波中没有情感。纵然钟年年美貌不可方物,可他看着她地样子,却好像是在看着一件无生命的东西,比如石子,比如棋子。
看了钟年年一会儿,容止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他一撩衣摆,就在钟年年面前坐下,与她相对平视:“你的歌声还是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