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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捷飞一怔,面上随即浮现毫不掩饰的难过之意,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慢慢地拿起酒杯。
天如镜倒是比他干脆,举杯,喝光,然后,身子一歪倒在地毯上。
天如镜倒下的时候,越捷飞也终于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他头脑昏沉,四肢无力,见天如镜失去意识,他也刹那间明白过来。
他一把摔开酒杯,极力维持清醒,勉强想要拔剑,可他的手才摸上剑柄,后脑上却忽然一痛,痛苦的晕眩疯狂地涌入他的脑海,让他再也支持不住,意识陷入一片漆黑。
楚玉站在越捷飞身旁,面无表情地丢开手中的酒壶,也不管壶中液体溢出来浸湿地毯,她弯腰摸了摸越捷飞还有气,才缓缓松了口气。
怕越捷飞学过武体质强健提早醒来,楚玉扯出早已准备好的麻绳将他五花大绑,料理停当,她才一步步走向一直倒伏在对面的天如镜。
第二卷 红了樱桃绿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抛 一百九十三章 有仇的报仇
走了三四步,楚玉猛地想起一事,连忙退开,她拿起上缴获的长剑,连鞘缓慢探去,在天如镜肩膀上碰了碰,看看没反应,又用力捅了一下。
还是没反应。
楚玉丢开剑,这才亲自走过去,天如镜侧躺在绵软的地毯上,几缕黑发从细腻的羊脂玉发冠中散落出来,轻柔地拂在他秀丽的脸容之上。
楚玉半蹲在他身边,扶住他的肩膀翻过他身子正面,让他仰面躺着,接着便细细地打量起来。
天如镜双目紧闭,眼帘敛住清冷无情的眸子,羽扇般的睫毛好似微微颤动了一下,楚玉吓了一跳,以为他要醒来,惊得后退了几步,过了片刻功夫,她看到天如镜并无动静,才又重新靠了过来。
天如镜静静地躺着,倘若不是胸口的起伏和鼻端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简直就好像已经死去了一般。
这回,终于可以完全确定,她得手了,成功了。
纵然事前做过很多准备,可是一路这样顺畅地进行下来,却让楚玉忍不住有一种“这样就完了?”的错觉。
好像……得来得太容易了啊。
简直好像在做梦一般虚幻。
不过不管怎么样梦幻,这总归是摆在眼前的现实,看着天如镜昏迷不醒的样子,楚玉一下子又高兴起来,她小心地伸出手,轻戳一下他白晢的脸颊,指尖微微陷入细致的肌肤中。柔软滑嫩而富有弹性地的触感从通过手指传递而来。
她就是被这家伙给害的,弄成现在这个处境,现在他可算是落在她手上了!
想到现在她可以对天如镜为所欲为,楚玉便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
终于,你也有这么一天啊!
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想,楚玉又更加用力地戳了下天如镜的脸颊,把天如镜的脸戳出来个红印子后,便换一个地方继续戳。
戳戳。戳戳戳。
戳戳戳戳戳戳戳。
把天如镜斯文秀丽的脸颊戳出来七八个漂亮的小红点。又散开他地头发绑了十多个小辫。楚玉才心满意足地收了手,压抑住继续玩地冲动,先办正经事。
虽然她对容止地很有信心,但是还是不要太过忘形才好。
走向旁边的柜子,取出来一副手套和大号靴子,楚玉仔细端详片刻,弯腰直接将那双靴子套在自己穿着鞋的双脚外。随后才戴上一只手套。
这手套和靴子也是她令人特制的,手套以双层鹿皮缝制,中间夹层夹了一层棉布,靴子也同样是皮革制作,鞋底则是硬木,特地做得十分厚。
楚玉原本还想弄点橡胶,但是橡胶树的生长地应该在两广云南那边,想要去获取制作又费事耗时。还不一定能顺利成功。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深呼吸一口气,楚玉用戴着鹿皮手套的手摸上天如镜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掀开他地衣袖。便露出了她朝思暮想的东西。
超越时代的物件就那样静静地套在天如镜稍嫌纤细的手腕上,银色的圆弧边缘流转着细腻而冰冷的光辉,一侧中央镶嵌着朱红色的宝石,美丽剔透,宛如凝固的血液。
它就那样寂静地在那儿,没有发挥作用地时候,谁都不会知道它拥有多么可怕地力量。
楚玉一只手按住天如镜的手臂,掌沿触摸到他温热的肌肤,她顿了顿,随后用力按住。戴着手套地手扣住手环边缘,十分小心地向外拉。
脱下来的过程十分顺利,只在经过天如镜手掌的时候因为手掌的宽度产生了些许阻碍,但是楚玉稍一用力,便彻底地拔了出来。
天如镜大拇指根与掌缘相连的部位被蹭得微微发红,有一点破皮,过了一会儿,便从
地方沁出来几粒纤小的血珠。
不过楚玉没有注意到这个,她一拿到手环,便好似完成了个大工程,一直屏着的呼息缓缓吐出,接着便迫不及待地研究起战利品来。
楚玉现在还是没敢用自己的手直接去触碰手环,可是倘若不去触碰,她又该如何使用呢?
先尝试了一下意念遥控,数次失败后,楚玉拉起天如镜的手指,学习天如镜从前所做的那样,将他的手指按在朱红的宝石上,接着再发动指令:
“阿里巴巴。”
“芝麻开门。”
“天王盖地虎。”
“地震高岗,一派西山千古秀。”
“ABCDEFG。”
“我们都是木头人。”
“……要买碟吗?”
……
也不知道尝试了多少句可能是关键暗语的话,楚玉最后还是疲惫地终止了没有目的的探询。
原本火热的心也渐渐冷了下来:不是天如镜就不行吗?
一定要是固定主人所发出的号令,这手环才会启动吗?
不太甘心地咬了一下嘴唇,楚玉拿出藏在自己桌案底下的紫檀木盒子,将手环轻轻放入其中,收纳入自己怀里。接着,她拉过原本摆放在墙边当装饰的红木椅子,拖着天如镜到椅子上坐下,双手放在扶手之上,随后就着这个姿势,把他手脚身体都跟椅子绑在一起。
虽然天如镜多了张椅子坐,但是在绳子的用料上,楚玉对这对师兄弟是一视同仁的。
接下来,便要把他弄醒了吧?
楚玉在心里盘算。
虽然不甘心,但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她可能会因为某些局限无法操纵手环,因此还是必须回头来请教天如镜。
要怎么样,才能哄得他说出实话呢?
虽然计划里早已经排上了“用刑”这一项选择,但是假如能够不通过这一关便顺利解决问题,那便再好不过了。
楚玉叹了口气,走向墙角的盆架,走回来时,她手上已经端着一盆水。
她的计划表里,各方面的安排,都已经在屋子里藏好了相应的道具,别看这间屋子表面上繁华祥和,实际上步步杀机,高矮柜子里藏有各色刑具,皮鞭,蜡烛(你想干嘛?),老虎凳,辣椒水,枷锁……等等等等,都是在不同时候为了派不同用场而准备。
楚玉还没走回天如镜身边,便听到身后门口的位置传来猛烈的撞击声,她吃了一惊连忙转过身来,却见雕花木门晃了两晃,在接下来的再一次撞击中,门闩断裂,两扇门砰地豁然开启,而一条人影带着撞门的余力,快速闯了进来。
第二卷 红了樱桃绿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抛 一百九十四章 何事轻别离
进来的那个人,是桓远。
他神色惶急,似在恐惧害怕着什么,闯进来后一眼瞧见楚玉,见她端着水盆,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怔怔地安然站着,才悄然松了口气。
见楚玉现在暂时无恙,桓远稍稍心安,这才有心思打量屋内的其他,可他一扫周围,瞧见被绑成了肉粽的越捷飞,神色便有些震动,目光再一转,就看到了被绑在椅子上,白皙脸上浮现七八个俏丽红点,头上被乱糟糟绑了十多条小辫的天如镜。
天如镜从前身份特殊地位超然,不管是何等时候,几乎都是一副整洁干净一尘不染的模样,而伴随着他的喧嚣传言,几乎从来都与他的神秘强大脱不开关系,然而此时此刻,桓远却吃惊地目睹:天师大人无力地被人绑缚着,而他的身体也被拿来当作玩偶一样玩弄,什么清华气度啊,什么出尘风致啊,全都没了影子。
那些小辫,有的细,有的粗,有的绑在鬓角,有的直接朝天,三股麻花,四股麻花……楚玉在天如镜脑袋上尝试了她所能想到的所有辫子编法。
桓远一看天如镜,脸上便露出来想笑又强忍着的神情,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咽下那阵笑意,重新望向楚玉,目光之中已然有了些了悟之色:“公主今日便是要拿下他们?”
楚玉此时也回过神来,她随手在一旁矮柜上放下水盆,甩了甩犹带着水珠的手指。示意桓远先合拢上门,才微笑道:“差不多吧。”擒住这二人只不过是方法,她地真正目标,自然是不好对人直言相告。
顿了顿她又问:“你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桓远现在已经变得十分稳重,若非有十分紧要的事情,他绝不会这样不管不顾地硬闯进来,连敲门都顾不上了。
楚玉问出,桓远才想起自家来意。从看见天如镜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犹豫一下。道:“我今日反复思量公主昨日见我时……”
昨日楚玉在问明他有退路后,又与他说了一会话,楚玉心中有事,言谈间隐约透露出了一点假如他日她不在了,希望桓远代为照料众人的意思。
她说得十分隐讳,但是桓远却依旧感觉出来了不对劲,昨夜一夜未眠。一直思量到今日,终于确定她的确是存着托付后事的心思,又听闻楚玉今天邀请越捷飞天如镜来此,以为她存有死志,欲与二人同归于尽或是做些别的什么凶险之事,便什么都不想地闯了进来。
虽然楚玉怎么看也不像是想要寻死的模样,可是她那番话思索起来太像遗言了。
越想,便越能确定这种猜测。
简直就好像是。马上要离开这个世界上一般。
怎料进屋之后却发现完全不似他所想地那样。楚玉竟然已经轻松制住了二人,然而虽看到她安然无恙,悬着地心放下了一些。桓远心中那种不妙地预感却依旧挥之不去。
可是他倘若直言询问,问她是不是想死,会否显得太过冒失?
纵然对外人可以八面玲珑,但是面对楚玉,桓远总是有那么些放不开的心思,事到如今,那已经不是什么提防戒备,而是因为在乎而异常珍惜的心情。
踯躅片刻,桓远抬起头来,正要说无事搪塞过去,却正对上楚玉关切的眼眸,禁不住心中一软,暗道罢了,便苦笑着坦言说出。
他害怕她要做些什么危险的事,只是因为一些托付的话语,便惴惴不安得如此狼狈冒失,唯恐她就此消失,这样的心思对他而言,已经是有些隐秘和不愿启口。
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发觉是什么缘故。
可是桓远转念一想,他连最后地底牌都毫不保留了,又为何要隐瞒这些想法?如此一来,反倒心中坦然:就当他是多虑了吧。
他桓远本来就是个喜欢多思多虑的人。
楚玉无奈地笑了笑,昨天因为确定其他人也能脱身,一时高兴跟桓远多说了几句话,也存在着一点暗示他今后照拂的意思,却没料到桓远敏锐如斯,这么轻易地便发觉了她的意图。
只不过,她不会承认便是了。
楚玉笑着安抚了桓远几句,勉强安下他的心,桓远才告辞离去,他没有问楚玉绑住天如镜二人做什么,也不打算横加干涉,只盘算着出去后如何替楚玉遮掩。
手摸到房门上,桓远看到门上挂着的半截断裂木栓,面上一赧,暗道方才实在是太冒失了,可是他思量一番,却还是放不下心,又回身看向楚玉,低声道:“倘若公主有什么烦恼,大可说出来,桓远虽然不才,但至少也可分担一二,公主万万不要独自犯险。”
楚玉一愣,笑着又安抚了几句,好容易哄桓远离开,望着重新合上的门扉,她出神片刻,才找来条新的木栓,重新将门扣上:
“你说这些,不是让我更加舍不下么?”
花了些时间平静思绪,楚玉又重新端起来铜盆,打算继续先前被桓远闯入所打断地,可是才迈出半步,身后地门又一次被人撞开。
这回,来人却是直接破门而入,门扉四分五裂,在空中飞散,有一块直接落到了楚玉的脚边。
这个时候和地方,能没引起外面骚动就直接闯进来的,基本上都是府里地人,上回是桓远,这回不知道是谁。
怎么想扮回坏人逼供都行不通?
楚玉没好气地放下铜盆,回头看究竟是哪位再一次打断她的“好事”,却见一抹艳丽的红衣站在碎片之中,他和桓远一样也看到了天如镜现在的模样。
天如镜脑袋上的小辫,即便是心事重重的人看了,也会忍不住一笑,可是花错面上却尽是凄惶之色,半点笑意也无。
“公主!”花错咬了咬牙,朝楚玉半跪下,“容止……容止他……”他的衣衫上,有几处稍深的暗红,仿佛是才溅上去不久的新鲜血液。
花错一直看她不怎么顺眼,这楚玉是知道的,他平素素来骄傲,并且对她不假辞色,可是这一刻他竟然向她行大礼,定然是发生了极为可怕的事情。接着再听他说到容止,楚玉脑海中已经是一片空白。
耳旁传来的焦灼声音仿佛沉闷的炸雷:“容止他,快不行了!”
第二卷 红了樱桃绿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抛 一百九十五章 命悬于一线
么会这样?
楚玉站在床边,看从宫中请出来的御医给容止诊断。
据花错所说,容止正与他谈天,忽然就口吐鲜血不止,随后陷入昏迷,怎么也叫不起来。
她知道容止出事,便也顾不上逼问天如镜,反正现在手环在她身上,横竖也跑不掉,便暂时将这二人交予还没怎么走远的桓远,随后便跟随花错来到沐雪园。
公主府上也有医官大夫,但是那些人才一诊断完便都是跪地求饶,口称公主饶命,就是不肯说容止的病情,这反而让楚玉从另一个角度明白了容止现在的处境,反而越来越忧心如焚。
府上的医官不管用,楚玉便让人传话入宫中,请皇宫里的御医来,至少御医的本事应该比府上大夫强吧?
此时何不在外苑留守,负责监视楚玉的是他的手下,得知公主最宠爱的面首命在旦夕,也不敢令人阻拦楚玉的信差,很快便从皇宫里请来医术最高明的陈御医。
这位御医已经七十多岁,但是看上去还是五六十岁的样子,保养得很好,此刻他坐在容止的床沿边,伸出手指按在容止几乎可以看到骨头形状的手腕上。
楚玉望着他的手指,瞥见容止惨白手腕上青色的血脉,忍不住又是一阵难过,她光知道容止清减了不少,可是此时是冬天,大家都穿着好几层的衣衫,她竟然直到方才,才知道容止已经憔悴成什么样?!
在大夫来之前。楚玉脱下容止沾了血的外衣,让他只着单衣躺在床上,她看到容止衣衫下地身体,原本年轻柔韧的修长身躯,眼下竟然瘦削得好像只剩下一具空架子,惨青的血管在皮肤下清晰显现,每一条都仿佛容止即将断绝的生命。
而容止的呼吸和心跳也是那么的微弱,微弱得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他的身体。怎么会糟糕成这样?
回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地吗?
能走能坐。能稳稳当当地运筹帷幄。能笑嘻嘻地算计人。
楚玉凝望着容止尖尖地眉梢,他地容色苍白如碎雪,总是似笑非笑的眸子如今已然合上,纵然不省人事,他周身依旧笼罩着一种深沉又料峭的气韵。
她一直望着容止,目光定定地不移开,口中却是问御医:“他……怎么样?”
御医放开容止的手。望了眼楚玉,却是欲言又止。楚玉瞥见他神情,知道他在害怕什么,咬了咬牙,道:“有话直说吧,本公主不会怪罪。”
至少,告诉她究竟怎么样了。
总这么吞吞吐吐的,她反而会越来越担忧。不管结果如何。总归要让她知道个确切。
于是那御医壮了壮胆子,加上最近楚玉确实在宫中失了势,便真的有话直说了:“公主还是……给他准备后事吧……”他没说完便中途噤声。因为看见楚玉的嘴角溢出来一线朱红鲜血。
她咬破了自己地嘴唇。
火辣辣的疼痛从唇瓣内侧传来,楚玉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在别人看来甚至是有一点儿阴冷凄厉:“究竟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御医叹了口气,躬身一礼,细细禀告。
容止的身体在三四年前便已经严重受损,这些年来虽然一直调养,可是底子却是虚的,明明是个少年人,体内生机却消耗殆尽,而前阵子,容止又受了次伤,大大的亏损,之后又没能好好调养,更是令他的身体彻底衰败下来。
御医低声道:“这位公子能活到今日,约莫是心志坚定,强自支持,如是换了寻常人,只怕早就死了。”在他看来,容止早就是个空壳子,现在还活着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可是不管意志如何坚忍稳固,终究不能够起死回生,该死的总是要死的。
楚玉抬起手来,抹去嘴角地血迹,以极大地自制力稳固住即将溃散的心神,缓慢问道:“没有法子救么?”
御医没说话,看着她的目光似是带着点怜悯。
没有答案便是答案。
楚玉沉默一会,挥了挥手,好像用尽了全身所有气力一般,有气无力地道:“你下去吧。”
怎么会这样呢?
御医走了之后,楚玉心中再
出这个疑问。
容止地身体,从他回来的那时候,便已经衰败得不成样子,但是因为他总是掌控一切,让人觉得他很厉害很胸有成竹很胜券在握的样子,反而忽略了他虚弱的体质。
包括她。
就连她,也被他的强大狠毒冷静坚定给迷惑了。
因此在他的身体超越极限终于崩溃的时候,她的第一感觉不是伤心,而是震惊,惊讶于这件事的发生,也惊讶于——原来他也会倒下的。
容止闭着眼睛,楚玉想起了刚才被她用药放倒的天如镜,也是这样闭着眼的,可是她没有心思像作弄天如镜一样作弄容止,因为天如镜醒来之后什么事都不会有,可是容止也许永远醒不来了。
要怎么办他才能醒来?
假如醒不来又会怎么样?
楚玉不敢去深思,深思的前方是无以计算的恐怖,可是却有一个声音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