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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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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求生存 你们家里人都是警察 我接受了韩风的建议 我再也看不到冀哥 我叫乔奇,江西九江人。大学刚一毕业,我便削尖了脑袋要往深圳钻,通过网络、报纸搜索信息,再疯狂地投递资料。金融业、IT业、文化公司,职员,秘书,只要有职位招聘,工作地点在深圳,我的简历就义无反顾地直扑过去,就为能在那个城市谋求一份可以生存下来的职位,这一切动力的起源只因我在深圳的男友──党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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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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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断西藏》修改了N次,最后交稿时,我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以后不写长篇小说了,因为,再也写不出比“情断”更感人的东西,故事的主人公是我自己,写在小说里的一切都太真实。
可是就在几天前,有一个读者,一个自称乔奇的女孩看到《情断西藏》后泪流满面地找到我。她说:摩卡,你的故事让我爱上你。
于是,我们开始一次又一次的电话长聊。当她将一本电子日记发送给我,并把她的经历讲给我听;希望用我的文笔表达出来时;我很快被她感染,竟难抑提笔的冲动,三天的时间就K了两万多字。
贴到网上去,这个帖子点击率很快就过万。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投入,到底是电话里乔奇的沧桑话语让我心疼,还是她的坚韧使我动容,抑或让我产生共鸣的是深圳的现实;这里是天堂也是地狱,你是什么样的人便会走向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我很赞同乔奇的一句话:当有一天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成为问题时,清高和人格都会变成水中月,镜中花,这就是现实的残酷,也是一个现实的深圳。
很多读者不理解;我也一直在思考;促使乔奇进入红灯区的真正原因是由于金钱所迫呢还是男友的情感背叛?也许,两者兼而有之。所幸的是,乔奇最终凭借了她的那一份坚韧离开了那本不属于她的地方。乔奇的经历更让我深思,现在的大学生一毕业就走入社会,而多变的社会环境却又让他们几度迷茫,未来的路何去何从,作为老师、家长、朋友,如果能给他们一个正确的引导也许是难能可贵的。
乔奇、庞田、小雯、韩风这样一个个鲜活的人物,以他们自己的生活方式在深圳这块热土上挣扎奔波着。
在写字的过程中,由于太过投入,我的性格竟然完全大变,似乎乔奇是我,我就是乔奇,我容不得别人说乔奇的不好,更不想让别人伤害到她,在回帖时我也会讲脏话来反击,似乎自己摇身一变成为文中的乔奇。
我爱深圳,曾经义无反顾地投奔它只为它的公平和现实。我也恨深圳,因为它的太过直白和现实让我看到一种无情和残酷。当然,现在的我更加想念深圳。
在整理这篇文字时我会尽量尊重原故事的真实,当然在结尾部分也加入一些自己的想像和希望。毕竟,乔奇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越来越美丽。我想对看到这个小说的朋友说:对于情感,我们不理解的要抱有尊重,对选择看不惯的更要多一些理解和宽容。
你的生活一帆风顺,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挫折那是你的幸运,何必把你自认的绝对与错非要驾在别人的无奈之上呢?生活在这样一个多元化的社会里,谁都没有资格去歧视别人的过去,因为,我们连自己的明天会怎样都不知道。
最后,不要问我乔奇是谁,只要知道她已经过上一种正常的生活就足够,给她一份真诚的祝福吧,就像大家读我《情断西藏》后的感慨,乔奇,更需要关爱。
我真的,真的很想去见一见乔奇,抱抱她,握住她的手,跟她说:乔奇,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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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妈,党羽不要我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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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阳光明媚,我戴着墨镜,穿着黑白相间T恤,牛仔裤,在深圳机场里等候我的最爱,也曾经最爱我的男人。
二十分钟后,他出现了。漫长又焦急的等待终于迎来了曙光,我如孩童般一下子扑向他,二十多天的分别对我来说犹如二十年那样漫长,他看到我后愣住了,站在原地,举起的手停顿了几秒钟后才轻轻搭上我的肩,我以为他会紧紧地抱住我,谁知他只是轻轻地拍拍我的肩,接着在他身后闪出他的老板千金──曾宁那张不自然的脸,我与他,瞬间之间,恍如隔世。
一周后,我戴着墨镜站在住宅小区的院子里,阳光依旧很热烈,我却双手环抱着自己,浑身发抖,剧烈的疼痛已经让我接近崩溃,我看着小区里来来往往的人流,身体越来越冷,冷到我的一颗心也渐渐地僵硬起来。
小区里的桂花树开花了,我恨不得把那棵最大的桂花树搬进我的房间,它散发着的浓郁香气叫我妒忌,我妒忌它在阳光下可以那么无忧无虑,自如流畅地开放。
夜里,我不记得有多少个这样的黑夜难以入眠,我喜欢光着脚,披散着头发,穿着纯白的睡袍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目光呆滞地像个鬼一样。也许真的有个鬼出现也会被我吓到吧,鬼没了三魂还有七魄,没了七情还有六欲,而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总是固执地认为有人在耳边喊我,然后在房间里到处寻找声音的来源,最终把目光停留在桌子上的手机上。手机一直保持着安静,我总是一遍又一遍地拿出来看,把机盖揭开,下意识地把手机放在耳边,然后我不停地说话,说不到一会儿就有眼泪流下来。
哭得累了,我就爬上床,在他身边躺下,我喜欢他此时的安静,更想永远安安静静地呆在他的身边。翌日,他睡过的地方必会被我的眼泪所包围,伸出手指,冰冷的触摸让我知道,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我叫乔奇,江西九江人。大学刚一毕业,我便削尖了脑袋要往深圳钻,通过网络、报纸搜索信息,再疯狂地投递资料。金融业、IT业、文化公司,职员,秘书,只要有职位招聘,工作地点在深圳,我的简历就义无反顾地直扑过去,就为能在那个城市谋求一份可以生存下来的职位,这一切动力的起源只因我在深圳的男友──党羽。
党羽大我一岁零三个月,三年前我们在学校举办的七月朗诵节相识。那一年我做主持,他是评委。
两年前,党羽大学毕业去深圳发展。虽然分别两地,我们却是情深依旧,鸿雁频传,爱情并未因时间和空间的距离而变得疏远。于是我也把深圳设定为自己以后的发展目标,因为我深信,为了一个人,会爱上一座城。
党羽在深圳颇有名气的曾氏集团做市场部职员,由于他工作努力,熟于人际疏通,二○○二年七月,当他荣升为市场部副经理时,我也毕业离校,揣着一纸北京××大学金融系的毕业文凭直奔深圳,我很快顺利地应聘到一家外贸公司成为文员,生活、工作,在短时间内有了着落。
我和党羽在深圳福田市区租到一个高层小户型,三十六平方米的空间虽然不大,但我们用两个人仅有的积蓄把这个家布置得很温馨,在小小的空间里,每个角落都弥漫着我和党羽的爱情甜蜜和欢笑声。
时间流逝得再快,也快不过爱情的转换。二○○三年一月,在我还没有任何准备去面对的时候,党羽结婚了,同一直流行的那句话一样:爱人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党羽的新娘是他们公司老总的女儿,二十一岁,一个如洋娃娃般的富家小姐。
两个月前,曾宁到我们家吃饭,当曾宁穿着那双锃亮的AMANI女鞋踩在我家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时,我感觉到了曾宁的不可一世的骄傲。饭后曾宁让党羽陪她到免税店去买兰蔻身体乳,党羽无奈地把我拉到洗手间,征求我的意见,我笑笑,反安慰党羽说:“去吧,你以后还要在人家的公司打工,这层关系处理不好怎么行?别担心我,我正想回公司取些资料。”
我就这样把党羽拱手让给了曾宁。还记得那天是周末,烫着一头波浪卷发的曾宁穿一件耀眼的丝光蓝色长裙,玲珑的身材很是惹火。后来,我知道情人节时,广州最贵的一朵玫瑰可以卖到四百八十块一枝,它的名字叫“蓝色妖姬”。
那天,党羽回来得很晚,他递给我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我打开一看,一瓶橙黄色的兰蔻身体乳。
“谁买的?”凭我对党羽的了解,他不会买这么昂贵的化妆品,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的全身。
“曾宁。”党羽的声音细小如蚊蝇;他低下头不敢再看我。第一次,我在金钱面前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助和渺小。
两个月后,新婚的党羽就要送曾宁到新加坡攻读硕士学位。深圳的天气一下子变得寒冷起来,没有爱人的城市对我来说如同一座空城,那一刻,我想回家了。
我来深圳的时间很短,除了爸妈赞助的那笔就业资金外,没有个人积蓄,和党羽预付半年的房租成为我最后的财产,我想把房子退租,房东客气得很,他说如果现在退房,押金和租金都是没的退的。我没理他,先将行李寄回家,再到公司辞职,谢绝了同事们的再三挽留,正当我准备离去时,一件意外的事情却使我不得不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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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妈,党羽不要我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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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的小偷趁我搭乘公共汽车的闭目瞬间将我的皮包拎走,甚至连一张回程的车票钱都没有留下。
我在深南大道不停地行走,用牛仔裤口袋仅存的几枚硬币到一间还没打烊的小铺子里换回一杯糖水,我并不口渴,是妈妈说过糖水可以压惊。
那晚,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回家中,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和党羽租下的那间小屋内发呆,工作辞了,党羽走了,钱也没有了,莫非天要绝我?
深圳惟一留给我的只有一部深藏在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机,我拿出手机,一眼就看到贴在手机背后的那张大头帖,那是我来到深圳第二个月时,党羽硬拉着我去拍的,如今党羽已经再也不会接听我的电话了,陪着我的只有这张早已逝去爱情的合影。
手指颤抖地按下家里的电话。我妈还在收拾厨房,爸接电话时很自然地问起我过得好不好,什么时候跟党羽结婚,我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爸,他不要我了。”
“怎么回事?乔奇你别哭,让你妈和你说。”爸马上慌了,大声喊着妈的名字让她来接电话,电话里我听到厨房的锅碗瓢盆响成一片,接着是妈妈跑过来的声音。
“妈,党羽走了,他娶了别人要去新加坡了,他不要我了。”我握着手机大哭,听到妈妈的声音时整个人竟再也坚持不住,所有的坚强都只是表面的。
妈听完我断断续续的讲述,声音马上就哽咽起来,她不停地安慰我,让我回家,马上回来,她养我,说到最后,我听到妈哭出声来。
我一个劲儿地点头,心里更加酸楚,差一点,只差一点就把自己被偷事件说出来,最终还是忍住了,我知道家里很快就会汇钱过来,可是知道我被抢事件后二老的心里负担一定会加重,儿行千里母担忧,这话我懂,也不忍再让他们有更多的担心,我告诉妈,公司这段时间工作很多,一忙完手头的事我就回家。
终于熬到天亮时分,我回到以前那间公司,找到一个相处还好的同事支吾了半天后才说明来意,我想问他借点回家的路费。一向和颜悦色的同事竟然犹豫半晌,再问我:是不是真的被偷了?
我被那种不信任的眼神刺伤到,扭头便走,他追上来,塞给我二百块,还笑嘻嘻地借此机会握了一下我的手,我奋力地甩开他,握紧那两百块钱,拼命地跑出门去,虽然他肯借钱给我,却不想谢他,因为他充满怀疑的目光伤害得我仅剩下那一点可怜的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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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条赚钱的捷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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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块钱根本无法支付我回家的路费,深圳的消费很高,借来的钱很快就花掉一半,由于毕业证和相关资料被我统统寄回老家,我如同一个三无人员,始终都没有找到工作。生活的窘迫反而使我产生非要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的倔强,我要留在这里,我不回去。可是,从那时起我才深刻体会到一句话:当最基本的生存都成为问题时,尊严已不是最重要,如何才能活下去才是你最紧迫的选择。
由于我没有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在手,正规的公司根本不给我面试的机会。于是,我不再去人才市场应聘,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深圳的一些派送报纸上,报纸上有一些分类广告,类别多得数不清,为了尽快还清旧同事的钱,我开始有目标地寻找一种可以马上上岗,并能最快获得收入的工作。终于,我找到了:某娱乐公司招聘DJ,薪水按日结算,对招聘人员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年轻就好。
我很快打电话过去咨询,有位先生先问清我的身高、年纪后再告诉我一个地址,让我马上过去面试。
当我按着他给的地址找到那间公司时,才发现这是深圳一家比较有名的夜总会。
一路询问,终于找到二十三层的人事部,一个身穿蓝花T恤,体形有些臃肿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办公室里等我。
他见到我,随手从桌子上拿过一张表格递过来让我填写,表上有两个职位:包房服务员,包房DJ。
“DJ主要做什么?”我看到服务员的底薪只有六百,而DJ却高达三千。
“DJ嘛,就是陪客人跳跳舞,唱唱歌而已。”中年男子说得轻描淡写,我却早已羞得满脸通红,二十三岁,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他所说DJ绝不止跳舞唱歌那么简单。
几分钟后,我坐在男子对面开始填表格,应聘服务员,虽然底薪只有六百,但基本上可以解决吃住问题,我当时的想法是先将生活稳定下来,利用这个过渡阶段,再寻求别的工作,生活既已如此,总要想办法渡过难关。
听招聘的人员讲,服务员上班时运气好的话还会有一些小费拿,我竟有些欢喜起来,还好,我很快就可以将借来的两百块钱还上了。
当晚上班,我按着胖男人的指引去夜总会先找到一位刘先生报道。
刘先生身着深蓝色西装,戴了一副黑边眼镜,看上去很斯文,他盯了我片刻,问道:“以前有没有做过?在哪里做的?”
我怕他不要我,便撒谎说自己在江西老家做过酒店服务生。
很快,我上岗了,一位二十多岁,相貌清秀,染着红头发,身穿黄色制服的男孩带我去熟悉每一间包房并耐心给我讲解每个包房的位置、价格,还有包括服务时应该注意的事项等。正当他在一间包房里给我讲解如何使用点歌器时,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一个身穿红色制服,头扎马尾,脸上有些雀斑的女孩冲了进来,当她看到房间里的我和男孩站在一起,愣了一下,冷冷地看着我问道:“你是新来的?有病啊,都几点了还在聊天,不用上岗吗?”
黄头发男孩连忙给我介绍,她叫小艺,是负责我们的领班。
小艺好像天生就对我种下了仇恨,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翻后,再狠狠地瞪我一眼走开了。
“你别介意,她就是见不得漂亮的女孩来这里,我叫路晓冰。”红头发男孩耸耸肩,说完这句后也出去了。我用一个女孩子的直觉可以感觉到,小艺喜欢路晓冰才是她仇视我的真正原因。
上班的第二天,正是周末,娱乐场所节假日也正是最忙时。
七点整,我准时到岗,先换好衣服,再去打扫自己负责的包房区。
九点刚到,包房就来了客人。几个男子在领班的带领下一走进包房就嚷嚷着要找小姐来坐台,领班出去了,我将夜总会赠送的果盘一一摆上,一个中年男子马上凑过来拉住我对同伴说:“看看看,怎么样,这里的服务员都这么漂亮,真不是盖的。”我一直低着头,听出他们的口音,东北人。
当我退出包房时,刚好撞见一个身穿蓝色西装,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盘发女子领着几个面容娇好,身材一流的红衣女郎走过来。
“看见了吗?她们就是这里的妈咪和公主。”站在旁边包房的路小冰马上凑上来,在我耳边轻声说。
“公主是什么?”我好奇地问。
“公主就是陪酒小姐。”路小冰做了一个很鄙视的动作,然后用手指了指站在最门口的一个红衣女郎,我看到她的衣服开得太低了,文胸的样式清晰可见,回过头,路小冰伸出舌头做恶心状。
正在这时,小艺走过来,先是对路小冰轻声地说:“02号包房的服务生是新来的,还不熟悉情况,你去帮下忙。”然后再恶狠狠地吼我:“看什么看,你不用做事吗?”
我咬住嘴唇,低头无语。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尽管心底百般的委屈,我还是忍下了,为了能赚到仅有的六百块,在这个身高、外表、学历都不如我的小艺面前,除了忍耐别无选择。
晚上十点,小艺又跑过来冲着我发了疯似地大骂:“我盯着你已经快半个小时了,你一直站在这里跟个木头似的,没有事情做吗?”
“没听见客人叫服务生啊?”一个晚上被骂几次,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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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条赚钱的捷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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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没叫你就不会自己找事做?就不知道主动进去给客人倒些水?真是笨得像头猪!”小艺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我像猪?又被莫名其妙地骂了,心里实在不甘心,我忍不住低声回了一句过分,便走过去拿水杯,准备给客人倒水。
“乔奇,站住!你刚才在说什么?”小艺显然听到了我的不满,她马上走回来一把将我的水杯夺下,再厉声地问:“有种你再说一次!”
“过分,你过分,我说你太过分了!”我终于再也不想忍下去,盯着她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的职位比我高,并不代表你的人格也比我高尚,这样对我你太过分了。”我想起《简爱》里,简的话:“我的灵魂跟你的一样,在上帝面前,我们是平等的。”
“你骂我?哼,走着瞧。”小艺听到我回敬,她反而得意地笑了,好像一直在等候这个焦点时刻的爆发。
“怎么回事?”隔壁一个年轻的女孩跑过来,从衣着上看,她跟我一样是服务员。
“我怎么知道,她就是看我不顺眼。”我不再多说,把刚倒好的水端起来,走向包房。
“她神经病的,别理她。”女孩子刚劝完我,又遇小艺走过。“小艺姐好。”我听见她叫得比叫亲姐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