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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为一个职业撬门压锁的惯犯,温小婉总是对后背那一片区域特别注意。
她感觉到后面有人站过去时,就提起精神来了,是以红娟那一脚踢来时,她借势往前一步扑去,好像要好娴嫔柳云菡说什么私秘话似的。
温小婉这么一躲,身后就空出半步的位置。红娟{;文;}又站在她{;人;}原先位置{;书;}半步远的{;屋;}地方抬的脚,于是喜感的一幕出现了。
一字马神马的,在网上看看贴子,温小婉都觉得很神奇了,当这种姿势在她面前真实上演,她差一点惊喜地欢呼出来。
随着那一声‘啊’的惨叫,红娟那一脚因温小婉的躲开,整个身体失重,向前倾去,‘咯嘣’一声中,红娟小宫女从生下来到现在,从来没有抻过的双腿韧带,终于在这一下子里,彻底抻开了。
在这一幕里,瞪圆眼睛的不只是温小婉,穿黄衫的宫女都惊叫出来,连着娴嫔柳云菡差一点失态,嘴跟着微张开来。
红娟小宫女疼得更是呲牙咧嘴,一个劲地叫着,“娘娘,娘娘,是她,是她故意陷害奴婢,娘娘,她……她对你大不敬……”
温小婉从未见过这么能倒打一耙的主儿,想笑都笑不出来,还未等她辩解,黄衣小宫女反应得俨然比她迅速,一个巴掌呼了过来。
温小婉能躲得过红娟的那一脚,却没有办法躲过,与她近在咫尺的这一巴掌,在她怔忡间,指尖已经划过她白析的脸颊了。
温小婉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脸颊处有轻微的划痛,却没有她想像中的那种火辣辣的痛。
温小婉可不以为是这黄衣宫女手下留情了,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这挨了一巴掌的人还没有叫出来呢,那个打人的黄衣宫女却痛叫出声来。
不远的地角处,稳稳落着一颗微不足见的石子。石子身上的力度还没有完全卸去,在地角处打着转转。
这几个女人自然不会注意得到,就在她们谁也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也是黄衣宫女的惨叫声还没有结束时,在他们的身后,不远的那个拐角处,响起一声低沉略带沙哑的斥责声。
“慎刑司重地,谁敢在外喧哗?”
温小婉抚着小心脏,心底的小人默默啜泣着,她从来没有在听到谁的声音后,如此激动。
聂谨言的名声,不只在嘉嫔黄沛莺那里如日中天,在娴嫔柳芳菡这里,同样□。
至于红娟和另一名刚刚打过温小婉的黄衣宫女,一个也不摆一字马,在那里哭嚎了。另一个赶忙扶起她,两个人缩到娴嫔柳芳菡的身后,抖衣而颤了。
温小婉终于见识到了如她这种身份的正常人,见到聂谨言应该是什么表现了。
她前几天那晚的抽风,怪不得聂谨言没有当场拍死她,原来是寂寞太久了,实在需要一点娱乐的调剂品。
看多了对他抖衣而颤的人,也想看看别的种类的了……,温小婉觉得自己很悲哀。
还有,聂谨言怎么会出现得这么及时呢?他该不会是已经欣赏了好一会儿了吧……
最最令温小婉想撞墙的是她真不敢相信,她徘徊了好一会儿的院墙小路,里面竟然就是慎刑司。
那地方也太安静了啊,宫里的刑部怎么一点声音没有,像是别处的寺庙一样,清幽里还透出了古朴,这是要惩罚人,还是要带人一起修行?
聂谨言还是温小婉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身装束,白色绣淡蓝团鲤的锦服,袖口领口衣边用银白色的绣勾勒出边来。
在阳光充足时,随着他身动,如波光鳞动,映得他身上绣着的团鲤,好像游在池中一般,立体生动,活了似的。
他从路的另一头,负着手,缓缓走过来——温小婉从来没有看过,他像别的太监一样拎个抚尘、苍蝇甩子这类的家什。两次出现,都是两手空空,挺直着腰背,晃着他清瘦的身子,面无表情,悠悠走来。
娴嫔柳芳菡也没有想到,她会在这里遇到聂谨言。
要不是聂谨言那一声低斥,一意想要为难温小婉的娴嫔,几乎忘记一墙之隔的地方,是宫里的‘阎王殿’。
对于这本小说,温小婉是后入者,她从读者变成里面的人物,而娴嫔本身就是生活在这部小说里的人。
聂谨言对于温小婉是陌生的却有利可图的,而对于像娴嫔柳芳菡这样的嫔妃,一年前,她们可是亲眼看见过聂谨言是如何毫不留情地处死过,当时还是位在妃位的刘妃的。
——如果真是皇帝下了圣旨,她们也不至于怕,她们仗着有皇宠什么的。
可那次不是皇帝下的圣旨,就是因为刚升到妃位的刘妃,仗着新得的皇宠,令她的宫女毫无理由地责打一个打扫庭院的小宫女,被巡视着的司监看到,把两个人带回慎刑司处理,刘妃觉得打了她的脸面,不听人劝阻,一意孤行地往慎形司去闯,结果被坐镇慎刑司的聂谨言乱棍打死了。
等晋安帝龙耀知道,去慎刑司讨人时,只见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聂谨言态度十分恭敬地跪下,向龙耀陈述道:“我晋安国自太祖帝时有令,后宫有律在慎刑司,后宫妃嫔无论品阶,有罪皆可定。无罪者非请勿入,擅闯者乱棍处死。慎刑司大门上挂着太祖皇帝亲题的朝日遑遑,若今日不按律处置刘妃,后宫妃嫔何以为惧,从此以后,又何以安定后宫规矩?”
晋安帝龙耀气得嘴都歪了,也拿聂谨言没有办法。这事确实挑不出错来,又有太后、皇后,甚至连一向不怎么说话、却最懂规矩的肃妃和渝嫔在旁帮腔,此事也就作罢了。
经刘妃一事后,聂谨言这形象在宫中妃嫔、宫女、太监心里,和恶鬼差不多——任谁见到聂谨言都有一种见鬼的感觉。
想要寻温小婉晦气的娴嫔柳芳菡,立刻如觉吞了苍蝇、撞到晦气上了,她硬着头皮,上前几步,笑道:“聂司公好,本宫被这奴婢气糊涂了,竟忘记了这处是慎刑司的外墙,还请聂司公见谅。”
柳芳菡是处在正三品嫔位的主子,聂谨言再如何是御前总管,在宫中也奴才的身份,却能把个主子欺负成这样,温小婉几乎要拍手叫好了。
——看人家混的,再看自己,好不容易躲过平沙落雁,还让人家呼了一巴掌。
温小婉心里很明白,娴嫔柳芳菡对比之前为难为过锦蓝的那个谦美人,更有心计也更加隐忍。
她这次主动为难自己,怕只是一个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选秀将至了,要是嘉嫔黄沛莺再不复宠,她们这里其本就被人刮分干净了。
“噢,是吗?”聂谨言并不买娴嫔的笑,他还是板着一张严肃的面孔,问道:“那属下能问问,这个奴婢犯了什么错吗?至以引得娴嫔娘娘两名宫女在此处喧嚣?”
这是英雄救美?别胡思乱想了,洗洗睡吧——温小婉直觉聂谨言是来看他笑话的,要不也不会出现得如些巧合。
自己宫里的奴才,做主子的可以说可以教训,但位至婉儿这种有品级掌宫的大宫女,就算有错被娴嫔这样的嫔位主子拿住了,也得送到婉儿的主子处说道,她来处理,多少是不合规的。
这份道理,娴嫔不会不懂的。她只是仗着聂谨言虽不会偏帮她,但也绝不会偏帮婉儿这种宫女的心理,并不惧怕,怎么样她也是嫔位,总比个宫女有份量。
娴嫔笑笑,“本也没有什么大过失的……”便把刚刚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翻。
娴嫔的语速很缓慢,完全没有刚才逼迫婉儿的样子了。
温小婉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演技派的脸色表情转换,深觉影后果然出在宫中啊。
“这奴才用老鼠暗骂本宫一窝蛇鼠心蛇,实在不敬本宫。”
娴嫔娘娘说完,温小婉还没想好如何替自己辩解呢,只听聂谨言问道:“那……娴嫔娘娘也觉得老鼠不好了?”
娴嫔娘娘并没有深想,马上说:“那是当然,那种丑陋的东西,命贱命短,提在口上都觉脏口,本宫恨不得他们都死绝才好。”
聂谨言冷冷的一道眼神看过去,“娴嫔娘娘这话,当着属下说说就好了,万一传出去,是要掉头的。”
聂谨言后面一句,一字一顿,抑扬顿挫,话音落,发冷的目光也收回来了。
娴嫔娘娘却觉得比被刚才死盯着的时候,更冷了。
若温小婉刚才用‘老鼠’说她,是暗骂她心肠歹毒,那她此时咒老鼠‘死绝’,简直就好像……
这满宫里,谁不知道太后娘娘是属鼠的。这满宫里,又有谁不知道还有十天不到,就是大后娘娘的六十大寿了。
这个时候说‘老鼠死绝’的话,要是被有心人,传到太后娘娘那里……,娴嫔直觉脖颈发凉。
作者有话要说: 费死大劲闯进来的,也不知道是我的浏览器有问题了,还是系统有问题,不过,总算是进来了,哈哈,谢谢亲们的支持,会努力的噢。
有什么好玩意的东西,都飞来吧……
☆、1气不死的
在聂谨言一派义正言辞里,娴嫔柳芳菡败退如潮,温小婉看得目瞪口呆,对聂谨言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在娴嫔柳云菡领着那两个挑刺的宫女走后,聂谨言缓缓回身,淡淡的目光落到温小婉略显白痴的脸孔上,微微皱眉后,又很快舒展。
——他竟然能忍到现在,没有除掉这个女人,也算得破天荒了。
在温小婉看向他时,他冲着温小婉招招手,温小婉扑腾了一下身上的灰土,屁颠颠小跑了过去。
“相公,”既然聂谨言已经帮她了,那么他们两个之间的对食关系应该已经确定下来了吧,再叫‘司公’什么的,显得太见外了。
此处无人,该有的亲昵还是要表现出来的——因为除了用嘴,温小婉真的很难在别的地方展现她做为对食,应有的温柔和应尽的义务了。
比如:凭她的针线水平,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像宫里其他对食那样,送聂谨言一件衣服或是鞋子之类的,更别提是聂谨言身上穿的那种做工精细的华美锦服,而她做饭的水平仅在她用针钱的水平之上的一点点——好吧,她会煮方便面,还能煮出二十四种吃法,可惜这里没有方便面。
温小婉觉得自己改口改的很流利、很正确,却没想到这声‘相公’叫得聂谨言一个踉跄。
明明站得好好的,如遭雷劈,狠晃了几下,好不容易在温小婉走过来时,稳住。温小婉又把头凑了过来,离得他很近,逼得他生生地退后了半步,与温小婉拉开了一步的距离。
温小婉无知无觉,竟然还要跟上来。聂谨言连忙出声,“你站在那儿就好了,别靠我太近。”嫌恶地瞄了瞄温小婉侧衣襟处灰扑扑的印子。
温小婉毫不在意,都怪那两个挑刺的宫女,把她弄得灰突突的,谁还没有点洁癖。她很乖很听话地站到了聂谨言指定的位置,笑嘻嘻地说:“相公,你是不是早早就来了?”
温小婉这副小白兔模样,很有欺骗性,连老奸巨滑的聂谨言都瞒过了,竟下意识地点头,随后觉得不对,正想改口时,小白兔翻脸比翻书还快。
“啊,啊,”温小婉不爽地尖叫起来,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抬起白嫩嫩的手指,在聂谨言的脸前点指着,她咬牙切齿地问着,“那你为什么才出来?”
聂谨言很淡定地看着温小婉跳脚的样子,理所应当地说:“本公想看看,你被人踹了屁股会是什么样子,可惜那女人比你还笨。”
聂谨言这话一半是逗弄温小婉,一半也算真的,真假掺半。他想看看温小婉如何处理这种事情。在深宫之中,谁也不可能总跟在谁的身边,最基本的自保难力,总是要有的。
这几天里,在温小婉看不到的地方,他是派了人手跟着温小婉的。谈不上是保护,大部分还是监视。
今天上午,他陪着晋安帝龙耀下过早朝后,他派去监视温小婉的小太监回他说温小婉出永孝宫了。
聂谨言尾随在温小婉的身后,皱紧眉头看着温小婉无头苍蝇似地乱撞,连他这个自小在宫中长大的,也猜不出温小婉这是要去哪里。
直到温小婉绕到慎刑司墙外面,遇到娴嫔主仆,这才算停下凌乱的脚步,也算间接挽救了聂谨言凌乱的神经。
明明看出温小婉身上集中着太多疑点,聂谨言却无处捅破,他又不能把温小婉抓来慎刑司严刑拷打,像温小婉这种说话不靠谱,做事不按规则出牌的人,严刑之下问出来的,不定都是什么鬼话呢。
聂谨言本身是个不苟言笑,十分严肃的人,从不与人开玩笑。自从碰到温小婉,这性格竟无形之中变了那么一点儿,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出来。
温小婉额上的黑线铺得厚厚一层,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啊,都说‘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没想到没了下身成了太监,他们一样靠不住。
幸好自己够聪明机灵,连躲两劫,若真指着聂谨言这混蛋,自己早就零碎了,完全忘记了之前聂谨言帮她赶走娴嫔柳芳菡的事。
还有墙角那无人注视的小石子,孤零零地证明着什么,印记着就在刚刚之前,它刚被人用过,打掉了一个人的手,救过一个人的脸。
温小婉气鼓敼、盈起粉嫩双腮,狠狠地白了聂谨言一眼,“那真叫你失望了,哼,白白浪费我一片真心惦记你,哪曾想你只盼着我被人欺负。”
聂谨言半真半假,温小婉亦然。聂谨言暂时不知道温小婉的弱点和目的,温小婉却知道聂谨言的弱点在哪里——她可是看过小说的噢。她没有女主的金手指,怎么也能开个外挂吧。
做为全小说中,惟一一个令作者着墨描写过的太监,聂谨言的出场戏份不多,但平生基本描述完整。
聂谨言自小在宫里长大的,游刃与太后、晋安帝之间,虽斗得惨烈,结局枉死,但也曾在权利顶峰驻足过,在生活方面从未亏欠,他缺的是这宫里,给不了他的……
聂谨言深吸一口气,他才不信温小婉说的话呢,用无头苍蝇乱闯的方式惦记他咩?
“于娴嫔此人,你要多加小心,以后见到尽量躲开。”
聂谨言说完,转身要走。他已经决定,在没有调查清楚温小婉的目的时,绝不与温小婉正面接触。
他宁愿偷偷跟在温小婉身后,至少能看到一个真实的温小婉,好比在温小婉面前,听温小婉不着边际的话好。
好不容易见到聂谨言,温小婉哪里能让他走。温小婉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袖子,聂谨言那白白的袖口,清晰映出一个黑爪子印来。
聂谨言犀利的目光盯在那里,温小婉快速松手,怯声声地说:“你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一小点一小点地蹭过去,“我……我不认识路,我会怕的。”
又是这种鬼话……,进宫一年多的老人,会不认识路?聂谨言看温小婉的目光越发复杂。
“好了,”聂谨言实在受不了温小婉这么对他,这简直太污辱他做太监的风骨了,他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这招,对他不好用。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尽管说来,别和本公再玩这一套了,那晚没要你的命,已是给你家主子留面子了。”
这话说来骗骗别人还行,骗温小婉还不够力度。
聂谨言连宠妃的面子都不卖,会卖她主子——一个失宠的嫔的面子吗?这比说她对聂谨言一见钟情、愿同生共死还笑话。
“你一路跟随着我,只因……不信我?”
温小婉抬起尖俏的下巴,杏眼上挑,直直地逼视回聂谨言。这阖宫里,或许连皇太后都要拒聂谨言三分,但她不怕聂谨言的。
凤辣子那句话,对她十分有作用,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做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穿来的,以撬门压锁为生的宅女腐女,她已经对自己残忍到嫁个太监,要是还被人家压住,她就不用活了。
聂谨言能这么及时出现,还承认想看到她被踢屁股,肯定是监视她了。若无人为,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聂谨言不置可否。他都不记得有多久了,有人敢用这种眼神看他。这温小婉的背后到底是谁呢?
这几天里,他已经着人把嘉嫔黄沛莺查个底掉,父母双系十族内,但凡有点头脸的,祖宗十八代都被他翻过了,没查出半点线索来。
瞧着更没有一个人,像是能弄来夜来香这种提纯药的……
这条窄小的胡筒里面,红墙相夹的两个对视之人,大脑里思考的东西,却是完全不一样的,甚至连一点交集都没有。跨越两个星球两个时空,等着这两个人撞出共鸣来,那就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温小婉慢慢垂下头来,很是落寞,转身就走,都走出十几步去了,脚步越走越慢,她期待中的场景仍是没有发生,她的肺都要气炸了。
“喂,你个死太监,拉我一把会死啊,”温小婉不能再走了,再走就走出巷子头去了,她扭身大叫着,“聂谨言,我再说一遍,我就是想和你过一辈子。”如果穿不回去。
原地未动的聂谨言,无理取闹的温小婉,一个站在巷子中间,一个站在巷子一头,过了足足半盏茶的功夫,温小婉僵不住了,她就知道看中一个面瘫的结果,就得她处处主动,她正要走过去,聂谨言却走了过来。
温小婉心头一阵惊喜,以为自己的努力,总算撼动了聂谨言麻木不仁的心,谁知,走过来的聂谨言只说一句,“你刚刚说我什么?”
“什么?”温小婉反应一会儿,总算记起她说过聂谨言什么了,怪不得聂谨言那张面瘫面,气得都裂开了,她嘻嘻笑着,“说你死太监了,怎么地,”温小婉一点不怕,“难道要我叫你死相、死没良心的这种没创意的称呼吗?我之前叫你相公你又没理。”
好像一根针扎破了一个气球,温小婉几乎能清楚地听到气球泄气的声音,聂谨言握成拳头的手,青筯都崩出来了。
明明刚刚还被气得七窍成烟,温小婉一句解释,兜头冷水泼下,竟都息灭了。
聂谨言以前一直觉得他会短命的,毕竟做得是这等玩命的营生,又是这种身体,但认识了温小婉后,他忽然对自己自信起来,他可能是个长命相——这都没气死。
作者有话要说: 买房是世间花钱消费里,最累的一件事。房产大厅里人山人海,出一点小差错,都过不去关。
☆、13深夜不宁
宫里的夜,格外的深。红墙琉璃瓦被夜幕吞掉后,整个皇宫,一点颜色都无,沉若海底。
除了喊更敲梆摇铃的守夜侍人和一队队巡逻的侍卫,再无他动。
阖宫如一只困兽,蓄势待发。
慎刑司后院,有一条单独僻开的小院。聂谨言夜晚不当值时,就会宿在这里。
聂谨言的卧室很简单,四四方方,没有任何隔断,黄梨木床一张,铺着淡青色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