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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浪子-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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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什么反应。她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点头,说好。

她既没有含羞带怯地笑起来,温柔地看着他,露出满足的神采,也没有任何激动的表示!她只是,淡淡的说,好!

如果,当年救她的人换成齐磊或其他男人,她是不是也会一样的点头说好呢?

不是的!绝不是这样!

他努力想摆脱这个令人喉咙抽紧的想法。

“麦达……”桔姬温柔叫唤儿子。

“不要再说了!我要见纱幔!你把她藏在三楼对不对?”他猛然站起身,脸色难看得吓人。

一看见他的表情,桔姬便知道,他的思绪已混乱了。

怀疑是一颗最会钻心。一旦播了下去,便会在不知不觉间发芽,深深扎根。

麦达并不是怀疑纱缦,他开始怀疑自己!

他终年在外飘泊,居无定所,两个人十多年来见面的日子,总合可能不到五年。纱缦是一个恋家的人,从她有多么重视老巢牧场即可知道。

既然如此,一个恋家的人,为什么愿意委身给一个酷爱飘泊的人呢?

报恩?

报恩。

报恩!

这两个字眼不断从心底翻涌上来,从问号到句号到惊叹号,一遍又一遍在他眼前舞动。

纱缦只是为了报恩而已?!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报个彻底一点?在他已认定她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之时,却又去嫁了别人?

“纱缦也已经二十四岁了。在我们国内,二十岁的女人早就该有对象,到了二十四岁若还嫁不出去,以后也没指望了。”桔姬夫人轻叹。“她在你身上看不到安定的未来,除了另外他嫁,还有什么选择?”

“住口!你不必再多说,我自己去问她!”麦达拂袖而去。

第六章

三楼,他以前的房间里。

他的房间并未做太多变动,仍然有床、有桌、有椅、有衣橱。

纱缦端坐在床沿。

她的颈间及腕上套着层层的金饰,秀丽的容颜上覆着一方纱巾,额心点着一个圆澄澄的朱砂钿。一身米白色底的丝质新娘袍,袖口缀着金线绣成的花纹,袍面同样以金线及红线绣上交错的波浪纹,甚是华丽娇艳。

自他认识纱缦以来,这是她最盛装打扮的一次——也是他看得最刺眼的一次。

纱缦透过薄纱,柔如水的眼神落在他的俊脸上。

“纱缦……”走到她的身前,他弯身跪坐下来,脸孔埋进她的长裙里。

“麦达,你来了。”温柔的手指恋着他的长发。

他的眼珠带着血丝,嘴角的纹路深刻得彷佛千年不退。今天的场景,一定震得他心思散裂吧?

环在她腰后的手,越缩越拢,越抱越紧,紧到最后,几乎要箍断了她的腰肢。他的脸改埋她的小腹上,吸取她熟悉诱人的体香。

然而,纱缦的味道不见了。他只闻到花料的味道,香油的味道,新娘子的味道。属于纱缦的那股特殊的香味不见了……

“麦达,别这样……”纱缦轻轻捧起他的脸。“这是不对的。”

“那,什么才是对的呢?”他哑着声音。

纱缦沉默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不好?”他轻声恳求她。“告诉我,过去这一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忽然要嫁给别人了?”

纱缦深呼吸了一下,垂眸凝视着交握的双手。

“你不是自愿的,对不对?”他的语气急切起来。“是我母亲强迫你吗?还是谁欺负你了?”他的眼睛蓦然大张。“是不是米拉酋长那个该死的混蛋儿子使强逼迫你?”

他眼中有杀人般的狂态,纱缦知道他误会什么了。

“我是自愿的,既不是被赶鸭子上架,也没有任何人逼迫我。”

她的话,几乎切断了他的心脉。

麦达完全无意克制自己的激动!

“为什么?这不像你会做的事情啊!纱缦,告诉我,事情怎么会变成如此?我究竟漏掉了什么?”

有几句话,梗在他胸口间,让他迟迟无法付诸言语,生怕她的答案,落实了母亲的说法。他多么想问她——难道,我对你一点意义也没有?

难道,你对我只有感激之情?

“麦达,你还记得,在沙漠里,我曾问过你的话吗?”纱缦的眼光仍柔得似欲渗出水来。“我问你有没有想过婚姻的事,你说,你从来没有。”

麦达眼中有了了悟。

“你想结婚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愿意娶你啊!”他猛然站起来。“纱缦,不要嫁给他!我娶你!我们两个立刻结婚,然后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结婚之后呢?”她仍然坐在原处,静静地望着他。

麦达蹲回她的身前。“结婚之后,我们就回牧场去,永远都不要离开了。”

牧场……

一抹渴望到近乎心痛的感觉,狠狠攫住她的胸口,差点让她喘不过气来。

原来,之前的疑虑是正确的。她……可能再没有机会踏上那块生长的牧地了……

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滑落她的玉颊,润湿了颊畔的面纱。

“我们离这些讨厌的人远远的,谁都无法把我们分开!”麦达轻声怂恿她。

“永远?”她的微笑里渗出哀伤。“你待得住吗?”

“如果待烦了,我们就一起出来旅行。”嘴里应一声“永远待得住”,原本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可是,他压根儿没想过要对纱缦说半句言不由衷的话。

“可是,这次只出来旅行几天而已,我就病了……我不像你这样强壮,适合旅行的。”

“那我就陪你待在牧场里!永远不走!”这次,他做出坚定的承诺。

纱缦缓缓摇头。“这样做,你不会快乐的,麦达。然后,连我也会跟着不快乐了。”

麦达绝望地握住她的手。“不会的,纱缦,你究竟希望我怎么做,告诉我好吗?”

纱缦抬手拭去泪水,努力对他绽出一个如花的笑靥。

“放我走吧!麦达。”纤指尖儿轻轻触上他的脸颊,滑过他疲惫的纹理。“或许我们两个人注定该当亲人、友人、情人,可是,就是没有做夫妻的缘分。”

“我不信!”砰!亢怒的拳头一拳槌上她身旁的床铺。“难道你跟一个缩头缩尾的男人就有夫妻缘?”

“我们确实是有,否则,也就不会有今天这场婚礼了。”

“你究竟是如何认识他的?才一个月而已,就足以让你决定要把终生委托给他?”

那我呢?我认识了你十多年,十多年的感情,抵不上一个月?

还是,这十多年的“感激”,确实比不上一个月的“爱恋”?

纱缦爱上那个他面都没见过的男人了?一见钟情?

纱缦的喉咙,紧得几乎无法发出声音。他脸上的怀疑、愤怒、受伤、心碎,几乎跟着扯裂了她的心。

“麦达,求求你……”她无助地低语。“我真的……想给这个婚姻一次机会,也给我自己一次机会……或许我会幸福的,真的……而你……你也将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麦达用力摇头,再度埋回她腿上,拒绝再听,拒绝再看!

“求求你,放开一切……放开我吧。”她的泪跌落他的耳畔。

纱缦在求他!他想不起来,纱缦曾经求过他任何事。而她第一次出口,竟然只是为了——求他放开她。

她的恳求,彻底击垮了他!

麦达仍然埋在她的腿间,好一会儿,直到她渐渐感受到,他深埋的部分,裙面被一股淡淡的水泽浸湿。

他哭了?

麦达哭了!乐天的,爱笑的,幽默的,爱恶作剧的麦达,竟然哭了?

纱缦心如刀割,泪水如泉涌般滴落。有一刻,她几乎想抛开一切,要麦达立刻带她走,回到牧场去,把这一切都忘记。

然而,她的冲动还来不及说出口,麦达在她腿上拭干了泪,深呼吸一下,重新抬起头。

“我早已找到属于我的幸福,却在今天失去了它。”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颊上有已拭去的泪痕。

他从她身上退开来,退得远远的,退到了门旁,高大的身段竟显得凄惨。

“如果这个男人就是你要的,我愿意祝福你。”麦达温柔一笑。“可是,你一定要答应我,如果你过得不幸福,或者他待你不好,你一定要捎个讯儿给我。不管我人在何方,都会赶回来把你带走,好吗?”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甚至连他的容貌都看不清楚了。

“再见了,我心爱的纱缦。”

麦达深深的、深深的看她最后一眼。把她新嫁娘的美丽模样,牢牢镌刻在无人能触及的心灵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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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铃——叮铃铃——风儿捎来清脆的驼铃声,叮铃铃,声声直透入牧场的人们耳中。

“他们回来了!”最外围的牧工先听见钤响,兴奋地朝其他同伴叫唤。

“麦达回来了?”其他人眼睛一亮,连忙把消息一阵阵地传向各个角落。

“麦达和纱缦回来了!”

一群人兴匆匆地丢下工作,全部涌向牧场的入口。每一张脸上都笑容灿烂,希望主子一眼看见,就是每个人最快乐的模样。

驼影渐渐从远方接近,也渐渐清晰起来——只有一骑!

牧场里的人面面相觑。

骑影更接近——单骑上也只有一个人!

牧场里的人已经张大嘴巴。

单骑单人,旁边伴着一只步履蹒跚的羊儿。一行人马终于来到牧场入口。

“麦……麦……麦达,只有你一个人?”老工头往他身后探头探脑,明明知道麦达不可能让纱缦落在后头,可是仍然盼望另一骑的身影能突然出现。

“纱缦呢?”有人问。

麦达面无表情地跳下驼背,把缰绳随便抛向某个人,迳自往主屋里走去。

“奇了,怎么会两个人出去,一个人回来?他们俩吵架了吗?”牧工们开始窃窃私语。

“谁和麦达吵得起来?再说即使是吵架了,他也不会把纱缦单独丢在外头的。”

“难道……难道纱缦她……出了什么意外?”说话的人咕嘟一声,吞了口口水。

每个人的脸上开始出现阴晴不定的神色。天啊!不会吧?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飞飞,你知道吗?”有人异想天开,蹲下来问飞飞羊。

“咩……”飞飞哀伤地轻叫一声,同他的主人一样,暮气沉沉地走向羊栏去。

一主屋,麦达立刻把自己关在二楼里。

任阿加娜、工头、其他牧工在主屋里探头探脑,他都没有再露面。

有好长一段时间,外界的变动全然对他失去了意义。

天亮,天黑。风起,风止。星明,星减。

他躺在工作室的一张长椅上,眼睛微张,望着苍白的天花板。

偌大的空间里,有着科技设备运作时的嗡嗡鸣。那嗡嗡声彷佛能催眠人的心志,他的脑汁也被“嗡”得七荤八素,整个人像一团瘫塌的软泥。

他的思绪昏昏沉沉,茫然中,仿佛感觉胃部在痉挛。他任由下意识主使,走到工作台前,按下直通厨房的送食升降机。

机器升上来,他打开小门——里面空无一物。

他也不说,也不念,也没叫饿,回头瘫进长椅里,继续扮软泥。

不知又过了多久,胃部再一阵更强烈的痉挛。这一回,升降机里有食物了。

飘浮的神智稍微振作,他呆呆望着一盘羊肉饭——纱缦知道他不吃羊肉的啊!

……是了,纱缦不在了。这是阿加娜为他做的吧?

盘子里没有花,没有红辣椒,没有以往固定会出现的一些小玩意儿。

他呆呆拿起汤匙,把羊肉饭一匙一匙送进嘴里。

吃完了,再回去躺着。

瞪着天花板,发愣。

浑浑噩噩了十来天,麦达的神智渐渐清明起来。

当初是因为置身在其中,加上又牵扯到他最心爱的女人。关心则乱,竟然仓皇得不知该如何自处。

然而,他终究是个抓惯了难题、补惯了漏洞的人,本性里具有优越的逻辑思考能力。

一旦意志力重新集中起来,很多不合理之处,在他心中一一浮现。

从头到尾,一切都像糟透了的连环剧,一环扣着一环。偏偏每个环节都锁定他和纱缦,教他徒然沉陷在其中,难以自拔。

打从他们踏入达曼开始,每件发生的事情,似乎都锁定了一个最终的结果——将他与纱缦分开!

于是,他的住处早已有人守候着;他被公事绊住,分不开身;他必须离开达曼;纱缦和他相隔两地;他在利雅德再度被公事缠缚;纱缦认识其他男人。

纱缦嫁给别人!思及此,已扭纹的心再度隐隐抽痛。

他母亲肯定在这场闹剧中扮演重要角色,这是无庸置疑的,还有谁呢?

齐磊?是他吗?

若是,他对这个兄弟将深深失望。他和齐磊一直以来的共识,两人互相扶持,绝对不轻易背弃。

而今,他的兄弟却帮助母亲,离间他与心爱的女人?

不行!在这里发呆或耗到烂都不是办法!他得做些什么!

他要去把纱缦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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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结束之后,纱缦换进夫家的礼车里,一路驶进崭新的婚姻里。

方才麦达黯然销魂的背影,已经抽干了她的眼泪。她再哭不出来,只是像木头娃娃一样,任凭众人支使。

她的“新郎”就坐在她身边。但亚是个略矮但体格精壮的年轻人,有一张平凡黝黑的脸孔。

他不太爱说话,两人独处时,只会冲着她笑。看起来虽然不解风情,性格倒是挺朴实。当初就是看中他这一点,才让她点头允肯。

婚礼车队浩浩荡荡地行驶了四个多小时,坐到后来,即使脑筋再空茫的她,都开始感到不太对劲。

酋长曾经说过,他们的宅邸位于达曼郊区,用不着坐上四个小时的车吧?

“我们要去哪里?”她终于打破沉默,主动询问身旁的夫婿。

但亚清了清喉咙,没有看她。“我们要到卡提夫市的附近。”

“我们到卡提夫做什么?”卡提夫已经是接近沙漠的城市了。

“以后我们就住在那里。”但亚这回看了她一下,不过又很快地转开。

“这和我们当初谈好的并不一样。”纱缦蹙起柳眉。

“噢。”但亚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眼见从他那里,问不出来什么,纱缦按下耐心。等到真正落脚再说!

又行驶了四十多分钟,四周的景物渐渐褪去繁华,换上淳朴的样貌,他们似乎来到非常偏郊的地带,往远方一眺望,已经可以看到沙漠的尘烟。

她又回到沙漠上了。

平心而言,城市与沙漠让她选,她是宁可选择后者的。

麦达应该已返回牧场舔舐伤口了吧?他们两人的距离,不再那么遥远了……

车驾终于在一处庞大的产业前停住。前方有一道长长的围墙,围墙内,一座巨形双层建筑物匍匐在地面上。

电动大门缓缓开启,车子继续往内开,庭院里有许多来来去去的大汉,模样像是守卫,数目多得惊人。

酋长只是个寻常的生意人,为何需要雇用这么多警卫呢?

她的问题没有对象可以找到解答。

车子在大门前停下,几名女眷出来开门,将她扶了出来。

她的新婚夫婿也跟着跨出车外。

“纱缦,这三位是将来服侍你的仆妇,你先跟她们回房去,我稍后再去看你。”但亚说完,转身往庭院里的一条小径走去。随行的几辆礼车也缓缓朝屋后开去,除了她这个新娘,竟然没有任何人下车。

“少夫人,请跟我们一起来。”一位四十来岁的女佣面无表情地说。

纱缦的心中充满了疑窦,种种诡异的状况,让她开始警觉起来,稍稍冲淡了和麦达分离的哀伤。

她的丈夫,这一走开来,共离开了一个多星期。期间,只有她独守空闺,待在新房里。

她的新房和主屋只靠一条廊道相连结,原则上已经算偏翼了。有独立的庭院、房舍,和膳厨。

每天夜里,她凭着栏杆,仰望头上一轮明月。唯有想到麦达和她正共享月色,才能勉强填起心中的思怀。

这天夜里,望完了月,她独自回到卧室里入睡。

长天夜色千里,月亮明净如盘,房内没有捻开任何夜灯,只有月光伴着她入梦。

今晚,她睡得格外不安稳,不断梦到麦达那双伤心欲绝的深眸。

“呵……”一阵热气呵上她的颊畔。

她皱了皱鼻子,在夜梦中翻个身,继续不沉地睡着。

一双热热的手滑进薄被单底下,沿着她的娇躯往上爬。随即,一个沉重的身躯覆在她上方,张唇吻住她。

麦达,这调皮的家伙,又来侵扰她了……

她轻叹了一声,蠕动着,感受这只手在她的胸前游移……

不对!这不是麦达的味道!

她猛然张开眼,对住一双五公分之外的眼眸。眼睛的主人对她咧开嘴一笑,露出不太平整的牙齿。她没见过这张面孔,他甚至不是她的“丈夫”!

纱缦惊骇欲绝,曲膝一踢,狠狠踹向不明男子的命根子。

“啊!”不明男子惨叫一声,抱着下腹滚倒在床上。

纱缦不敢停手,发了狠抓起所有触手可及的物品往他身上丢。台灯,闹钟,花瓶,梳子,书,小手镜!

“他×的!”不明男子骂出一连串脏话。

趁着他行动力还未恢复,她赤着脚冲出阳台门,直直跑进庭院里大叫。

“救命啊!来人啊!”

她竟然足足叫了五、六分钟才听到其他人的脚步声?

为什么?为什么来得这样迟?院子里不是时时都有守卫吗?

“快来人啊!”她尖叫到几乎歇斯底里。

灯光大亮,一个仆妇匆匆拉着睡衣前襟奔到她身畔。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房……房间里……”她惊魂未定,全身剧烈地颤抖。“有人想袭击我!半夜摸到我房里来,想……想……”

仆妇回头对着庭院的小墙大喊几句,某个守卫匆匆跑进屋子里,检查她的房间。

“没人!”守卫搜查了半个多小时,出来回报。

“有的,一定有的,他方才就在里面……”她全身剧烈地颤抖,缩在其中一名仆妇的怀里。

她仿佛回到童年时分,深夜目睹那些凶神恶煞在屋子里出没,脆弱的心灵充满恐惧感。

几个守卫面面相觑,然后耸耸肩。“可能是让他跑了,我们以后会加强巡逻。”

就这样?

纱缦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

他们不全宅院里好好搜查一番,不开灯照亮整个院子,不放狗咬人,只丢给她这一句官腔?

这就是米拉族人对待他们新任少夫人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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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丈夫”终于在四天之后出现。

但亚应该已听说了她半夜受袭的事,然而,他面无表情,只淡淡地说,酋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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