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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海水轻抚着海岸,阳光慵懒地沉睡于田间,骄傲的向日葵与百里香在微风中热恋,骄阳的赤金、薰衣草的绛紫、地中海的湛蓝,交织着普罗旺斯迷醉的一夜桃红……在夏日午后的浅酌与微醺中,时光也裹足不前,那些滚动在舌尖上的人生际遇,与茴香酒的温柔甘醇一起,顺水推舟地,将人生带入缠绵。
广告公司的主管、能干的管家与典型的法国美女,共同开办了这家茴香酒店,在纯朴的普罗旺斯,有着浓浓的酒香、悠闲的氛围以有浪漫的爱情。
但是一桩天衣无缝的盗窃案、一件蓄谋已久的绑架案,却破坏了原有的浪漫 ……
作者简介:
彼得·梅尔,英籍知名作家,生活品位大师,曾任国际大广告公司的高级主管。在纽约麦迪逊大街的广告业打拼了15年之后,于1975年开始专职写作。
主要作品有旅游散文《普罗旺斯的一年》、《永远的普罗旺斯》、《重返普罗旺斯》,小说《一只狗的生活意见》、《茴香酒店》、《有求必应》和《追踪塞尚》,时尚读物《有关品位》和美食散文集《吃懂法兰西》等。
目前他和妻子及两只爱犬隐居于法国的普罗旺斯地区。
第01章
“这年头,离婚最麻烦的事就是打包这码事了!”恩尼斯一边把茶碟放在包装箱上,一面说:“你瞧瞧,再也找不到像这样的房子了!当然,是被她糟蹋了!”萧赛蒙抬头望了望,看着搬家工人把哈奇霓(Hockney )用泡泡垫打包起来。工人弯身时,露出了典型英国工人的特征——在T 恤与近乎掉落的肮脏牛仔裤之间的屁股沟。恩尼斯有些不屑,回到了厨房,整理起厨房里成堆成叠的昂贵物品,这些东西将运抵前任萧太太位于南依登地区的别墅。
赛蒙啜了口恩尼斯为他调和的风味茶,打量了四周。
这幢人称豪邸的房子,坐落于伦敦中部,宽敞而优雅,几乎是宁溢的肯辛顿广场尽头的一处世外桃源。卡洛琳已在此居住了三年,天知道,把房子装潢成现今这样美仑美矣几近完美的模样,究竟花了多少钱,而这样的美屋搞得人日常生活一片混饨。天花板与墙面上,精心漆成褪色的模样;古董丝质窗帘,轻漫过地板;十八世纪的壁炉是漂洋过海由法国进口的;还有手工刺绣的椅垫及精雕细琢的桌脚,实在精致得令人咋舌,简直就像出现在杂志里的华宅。
卡洛琳那些以沙拉果腹、偶尔喝杯白酒的朋友,苗条而聪颖,她们就对这房子情有独钟,而卡洛琳与她那班设计师更是爱得不得了!赛蒙经常觉得自己像是邋遢的不速之客,偷偷摸摸的在自己的书房抽烟,因为女主人不喜欢客厅里有雪茄的味道;也或者是诡谲的女主人想把主要的房间规划成优雅的都会生活空间,就像照片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到后来,赛蒙简直像是这个家的过客,白天的时间全耗在办公室;晚上卡洛琳在家宴客,以嘲弄的口吻戏称自己是广告界的寡妇时,赛蒙则与客户在一起。如果他在客人告辞以前回家,卡洛琳会向大家介绍,她可怜的爱人在卖力的工作后返家了。他们独处时,她还会挖苦他的缺席、他的疲惫、他过重的事业心与对自己的冷漠(除了冷漠,她从未用过其他字眼)。他俩的相敬如“兵”,差点将赛蒙推向办公室的另一个女人,也就是赛蒙的秘书。卡洛琳无论多晚来电,秘书总还在。就在赛蒙与第一任妻子离异时,卡洛琳就曾经是那位在办公室守候的女秘书,她对赛蒙关怀备至,裙子穿得很短。当然,她从没抱怨过他的晚归。
事实上,卡洛琳一定也知道,其实并没有女的第三者存在,赛蒙根本没有通奸的隐私。他的生活一直是被别人打点着,连洗澡也不例外,而那个人就是恩尼斯。洗澡这场战争,是卡洛琳战败的少许战役之一,而自始至终,她的对手都是恩尼斯。她经常在深夜与赛蒙的反唇相讥里,提及这两个男人不寻常的关系。
恩尼斯跟了赛蒙将近十年的时间,早些时候,他是赛蒙的司机,当时唯一的公务车是一部老旧的福特,渐渐的,他便成为赛蒙不可缺少的管家“公”:身兼泊车僮、个人助理、知己、朋友与打点大小事情的帮手等多重角色,办事效率十分高,从不倦怠。他还是个合格的劳斯莱斯车种技工、多才多艺的花艺设计家,烹调手艺也比卡洛琳强得多。他十分不认同卡洛琳的奢侈浪费。社交手腕与对家事的一窍不通。她则嫌恶他,因为她无法将他驱逐出境。这许多年来,赛蒙就这样夹在这一男一女之间。至少,这场三角关系终告结束。当他们办妥离婚手续离开律师事务所时,你可知卡洛琳说了什么?她说:赛蒙终于完全拥有恩尼斯的监护权了。
“对不起!大老板!”两名搬家工人站在赛蒙跟前,手臂上堆叠了防尘盖套,“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现在要搬沙发了,这跟其他东西一样要送到依登!”
“你们连杯子与茶碟也要带走吗?”
“老板,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尽我们的本分罢了!”
“我可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老板!”
“劳驾一下,大老板!”
赛蒙让出沙发,穿过双层大门,走进早已空无一物的餐厅。恩尼斯在隔壁厨房整理东西,口里吹着口哨,赛蒙听出那是罗西尼序曲的一小段。卡洛琳一直不喜欢古典音乐,只有为了社交的缘故,才勉为其难地忍受葛蓝德本(Glyndebourne)的音乐,而聆赏古典音乐会,也成了她添置新装的绝佳借口。
厨房一直是这房子里赛蒙最喜欢的房间,一部分的原因是(他现在终于承认),这是卡洛琳最少光临的角落。他和思尼斯联手设计厨房,装置了大小仿如储水槽的高霓(Le Cornu)专业炉灶,还配备有厚重的铸铁铜合金平底锅、各式各样的刀具与木纹砧板、做点心的大理石桌面以及两台大冰箱;房间的尽头,还有一间独立的餐具室。房间中央的抽水餐桌上,摆放着思尼斯从客厅酒吧搜罗来的瓶瓶罐罐。赛蒙走进来时,恩尼斯便停止了口哨。
他说:“丽莎来电,六点钟有个主管汇报,好汉公司的证券分析师要你打电话给他,谈谈上一季的计划。”恩尼斯看着电话旁的留言条,“还有,中介公司询问,明天晚上可以让人看房子吗?他们说那是位音乐家——谁知道现今音乐家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摇滚乐团里的助理鼓手吧!”
“亲爱的,我明白。那真是最不合适的了,但是你能怎么办呢?他们才有钱啊!”
赛蒙从桌边拉出一张椅子,沉重地坐了下来。他的背疼痛,肚子部位的衬衫绷得很紧,怪不舒服的。他已经发福太多。有太多的午餐约会,太多的会议,运动却严重不足。他看着四十八岁但看起来却只有三十八的思尼斯,依然苗条,窄小的脸庞光滑而不显皱纹,金色头发剪得服贴,穿着深蓝色西装与白衬衫,没有中广的小腹,也没有双下巴。赛蒙心想,这就是多年的自律带给你的成果。广告界有个传闻:恩尼斯在出国度假时动了拉皮手术;但是赛蒙知道,这完全得益拜哈利街一位皮肤科医师的乳霜(一罐50英镑),而且还要放在办公室经常性地使用。这便是恩尼斯保持神采飞扬的法宝之一。
“要我帮你接通丽莎吗?”恩尼斯拿起话筒,挑了挑眉,嘴角紧缩。
“恩,我不认为我可以面对今晚的厄运。问问丽莎,是否可以将主管会议挪至明天?”
恩尼斯点点头,赛蒙则在桌上的瓶瓶罐罐中找寻拉芙洛威士忌(Laphroaig)。玻璃杯早已打包,他只得把威士忌倒人茶杯,不经意的听着恩尼斯说话。
“……嗯,如果乔登先生发了狂,他可以到花园里,抓虫子吃。萧先生必须将会议延后。今天真背,我们的家乱七八糟,这种情况一点也无法掌控。”
恩尼斯看看赛蒙,在聆听丽莎的回应时眼睛往上翻,他打断了她的话。
“我知道,我明白。等我们比较能够掌握状况,明天便会和好汉公司的那个小人打交道。亲爱的,耍点外交手腕吧!撒点小谎!我知道,只要你愿意,一定做得到。我就听过你和男朋友蘑菇过。”
恩尼斯不想听丽莎的回答,把话筒拿开耳朵。
“亲爱的,看你的了。明天见。”
他放下话筒,瞥了赛蒙面前的茶杯一眼,皱了皱眉。他打开了一只打包的纸箱,取出一只杯子,并用从他西装口袋拿出的丝质手帕擦了擦,倒了一大杯威士忌。
“喏,给你!”他把茶杯拿走,放入水槽。“我知道凡事总需要尝试,但是得保持一定的水准。要来点水吗?”
“她怎么说?”
“哦,还不是又哭又叫,咬牙切齿。”恩尼斯耸耸肩,“很显然的,主管会议已经流会两次,他们一定气坏了!特别是乔登先生,而我们也知道,要让乔登先生先发狂,是不需煞费周章的。”
他说的没错。乔登与无聊的客户打交道的本领,和他自负的本质可以相提并论,他自然会觉得受到了轻视。赛蒙今早才安抚了乔登一番。他接着又啜了一口威士忌。他感觉颤栗的感觉直达胃部,他这才记起,自己一整天还没吃过东西。
第一次,他觉得夜晚是自由的、他可以拿着一本书,坐在科诺餐厅(Connaugh t)角落的桌子旁,不过他并不想独自用餐。他大可打电话给朋友,但是这么一来,与朋友的晚餐势必围绕着卡洛琳与离婚的主题打转。但是与广告公司的同事一块吃饭,又总是脱离不了客户、新契机与办公室政治等老话题。他低头看着桌面,眯着眼睛看着阳光反射到瓶子上射出的光线。他会想念这个房间的。
“恩,你今晚要做什么?”
恩尼斯把原本要放入纸箱中的一叠盘子放了下来,站在那边,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抚抚眉,十足优雅而略带戏剧化的模样。
“现在嘛,我还没决定究竟要到温布顿参加化妆舞会,还是到‘印度之星’吃一顿咖哩大餐。”
“在这里晚餐好吗?就在这个厨房里。我们从没在这里吃过饭,这房子下周可能就卖掉了!”
“也许吧!”恩尼斯说:“我想我可以挪得出时间。”他笑了笑,“好,我喜欢。最后的晚餐,你想吃点什么?”
“我趁他们把酒搬光之前,从酒窖里拿了一瓶七三年份的派翠斯(Petrus),晚餐就来点可以和这酒搭配的东西吧!”
恩尼斯看看表。“我一个小时内回来。你何不打电话给好汉公司的那个家伙?把事情给了结了。”
赛蒙听见前门关上的声音,当他走过书房(这是先前搬家工人据为临时休息、用餐的地方),一辆大巴土车急驰而去。原本气派的房间,如今空空荡荡,只留下地板上的电话,而赛蒙的手提箱则孤价伶的躺在原本放置桌子的角落,一只面朝上的打包纸箱,上面凌乱的摆放着无数的下午茶所遗留的残迹:肮脏的茶杯、老旧的电壶、用过的茶包、一罐开过的牛奶、一份《太阳报》(Sun )及一只水晶烟灰缸,这是赛蒙在雅斯沛买的,上面的烟屁股难得老高。空气中弥漫着泼洒的牛奶、香烟与汗水的味道。赛蒙打开了一扇窗,自我防御地点了一根烟,坐在地板上,拿起话筒。
“好汉兄弟公司,拉文、卢梭与范思,您好!”总机的声音听起来无聊而烦躁,仿佛她在修指甲看《柯梦波丹》杂志时被人打扰。
“麻烦接威肯森先生,我是萧赛蒙。”
“很抱歉!”她听起来心情不错。“威肯森先生在开会,您说您是哪位?”
“敝姓萧,萧氏集团的萧赛蒙。我已经告诉你四次了。我是回威肯森先生的电话,他说有要紧的事找我。我姓萧,你要我拼音给你听吗?”
赛蒙听见她的叹息声,而她似乎故意要他听见。“我看看是否可以打断威肯森先生。”
天啊!少报筋的总机接听了他的电话,现在他被迫在威肯森决定是否接听电话的空档听拉维尔的包列罗舞曲(Bolero,总机的等候音乐)。不只一次,赛蒙心想,让公司上市是否是件好事。
拉维尔的乐曲被中途切断,威肯森俨然要人领情的声音从电话彼端传来。“萧先生吗?”
要不然他以为是谁?“午安!”赛蒙向他问候,“你找我?”
“是的,萧先生。我们正在开会,正在看你的第四季度报表。”听他的声音,好似一位医生讨论着一件很糟的病例。赛蒙甚至可以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你的计划——如果我说错的话,请随时更正我,提列年度预算的百分之四十。”
“没错!”
“我明白了!难道你不觉得这在眼前的零售市场状况下显得有些过分乐观吗?你一定要原谅我这么说,伦敦这阵子对广告有些感冒。一般机关都不太开心,回收不如预期。也许你的预估应该更保守一点。”
赛蒙心想,又来了!又得从开宗明义第一章说起。“威肯森先生,广告业在第四季度表现最好,获利最佳。巧的是,每年的圣诞节都在十二月。各大公司行号纷纷大做广告。消费者照单全收,每个人都会花钱。现在已是九月底,客户也都答应上广告了。空中频道与报章媒体的时段与版面均已订好!”
“萧先生,订好并不表示客户会付钱。这个我们都知道。你对于客户的稳定性有信心吗?他们没有共购或接手经营的可能吗?有没有资金调度的问题?”
“就我所知,没有!”
“就你所知。”威肯森停顿了半晌,令人感觉到他的质疑。他是把沉默当冷水泼的那种人。
赛蒙再奋力一搏。“威肯森先生,如果没有核子大战,或者腺鼠疫没有爆发,我们就一定能达成报表上的目标。如果真有核战或鼠疫,我们会和全英国所有企业,包括好汉兄弟公司在内,一起完蛋!”
“一起完蛋?萧先生?”
“也就是失业了!威肯森先生!”
“我了解。除了这样毫无助益的评语,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威肯森先生,过去九年来,你知道得很清楚,公司的业绩与获利大有成长。这是我们表现最好的一年。我们只剩九十天可以打拼了,没理由怀疑我们达不到预估的数字。你想要新闻稿吗?如果你们对广告业够了解的话,我们就无须每个月做无谓的交叉诘问。”
威肯森先生的声音变得有些装模作样,这样的姿态是专业人士避免争端的方式。“我想,现在大家对于广告业都有相当明确的了解。更多的谨慎,更少的猜度,会让世界更美好。”
“狗屎!”赛蒙挂上了电话,烟灰掉落在他的裤子上。他站起身,看着窗外的广场,向晚的阳光映着泛黄的树叶,为其染上一片灰蒙蒙的金黄。他试着去回想广场在春天及夏天的模样,却发觉自己从没注意过。他从来没空看窗外。他的生活总是花在观察屋内的人、关怀属下、安抚客户及忍受威肯森一家人与主管会报、财经记者上。不难理解,卡洛琳为什么怨恨这些人。但至少,她还拥有花钱的乐趣。
自从他洞悉婚姻的错误,就不再多加思索有关婚姻的种种。从秘书摇身一变,成为有钱人的老婆,令卡洛琳改变许多。或者可以说,她还是同样的人,只是换上了一身装饰的外表。现在,一旦付出了赡养费,一切都结束了。如同恩尼斯在他最快乐的时刻所戏称的,他现在又是个单身同性恋者了。
赛蒙穿过大厅,在客厅抽完了他的烟。有人曾经告诉过他,在空屋里抽哈瓦那雪茄的滋味,使雪茄的价值增添了好几千元。真是个潜意识的广告。他把还冒着烟的烟蒂丢入壁炉,回到了厨房。
他找到了那瓶派翠斯,轻柔地把它放在桌子上,享受开瓶的仪式:利落地剥除封锡,再慢慢、平衡地拉开长长的软木塞。真是一瓶好酒。如果你够幸运的话,可以用一千英镑的代价买到一箱。经营葡萄园,真是项不赖的工作,不必向客户提案,也不会碰到城市里的白痴,没有董事会,只有几公顷的砂砾地与泥地需要整理,以及年终的酿酒期。他把瓶子对着光,将浓稠的浆液倒入玻璃杯中,直到见到瓶口的沉淀物。即使在手臂之遥的距离,醇酒的浓郁芳香依然清晰。
他才刚把玻璃杯放到桌上,就听到恩尼斯在前门以男高音唱着“泰迪熊的晚餐”。赛蒙笑了。恩尼斯显然是赞同他离婚的,看得出来,自从卡洛琳离开这个家以后,恩尼斯开心多了。
“好了!”恩尼斯一面放下采购的袋子一面说:“哈洛德的美食广场和以前大不相同了。简直像个动物园!里头全是穿着球鞋、运动衣,带着下垂臀部的人,几乎听不见英国人优雅的声音。那些可怜的男孩,在柜台后面跑来跑去。我自问,悠闲雅致的生活哪里去了?不过没关系。我买了够煮一顿简单晚餐的东西就溜之大吉了!”
他脱下外套,套上了长长的围裙,开始把东西从袋子里取出来。“我想先做一道凉拌沙拉,再放上几片肥鹅肝,然后是你最爱吃的。”他取出一大块羊腿,“加上大蒜与小菜豆,最后……”他拿出两包东西,“再来一点布莱烈沙瓦林(Brilla t-Savarin,乳酪名)及一些小起司。”
赛蒙说:“这样再好不过了!”他打开冰箱,取出一瓶香槟。“你会打破一生的惯例吧!”
恩尼斯从他正在剥着的大蒜抬头看着赛蒙说:“只要一小杯为厨师助兴。”赛蒙拔开软木塞斟了两杯酒,恩尼斯放下了手中的刀子。
“干杯,恩。感谢你所做的一切。”他的手挥向堆在墙边的打包纸箱。
“亲爱的,以后就是海阔天空了。你不会舍不得离开的.你在这里从没有觉得自在过。”
“我想是的。”
这两个男人就这样杯酒对饮。
恩尼斯说:“咱们的裤子好像与这个夜晚不太搭调,根本配不上这醇酒。”
赛蒙低头看着自己裤子上的烟灰,开始擦拭。
“不,不是这样,你愈擦,愈让它深入裤子,而不是把它清除掉。咱们的裁缝师会怎么说?上楼去换下来,交给我,我明天会处理。”
赛蒙拿着他的玻璃杯,步上了宽阔的阶梯,进入设计师所称的主卧室。当他走过更衣室摆不下而摆放在外面的衣柜,闻到卡洛琳使用的淡淡馨香萦绕不去。他推开衣柜的折门,衣架已经散乱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