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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过谦,明玉丫头不错,是该配个特别好的。”陈大奶奶眼睛转了几转,笑道,“你明日要去崔家的吧?与我一道可好?”
明菲有些犹豫:“薛家舅母与几个表嫂也要去。我怕是……”薛家虽是抚鸣大户,但没人做官,只怕陈家官宦之家,不愿意与薛家来往,放在一起互相看不顺眼反而不美。
陈大奶奶笑道:“是城南的薛家吧?我和他家老太太与几个少奶奶都是熟识的。我们初来这里安家的时候,多得他家照料,相处得很愉快。”又夸赞薛舅母是个体面人,几个少奶奶都是爽快人。
明菲松了口气,“那我们明日过来喊你们?”
陈大奶奶道:“不必,你看那崔家街口处有个万花楼,咱们就在那里碰头。不管是谁先到,都喝着茶候着,不见不散。”
从陈府回来,龚远和独自去了邓家,说明不回来吃晚饭。
明菲与薛舅母与几个表嫂在一起打叶子牌。她手气极学,十打九输,不过半日功夫就输掉了三十两银子,输到后面,就连薛舅母都看不下去了,恐明菲输钱心里不好受,笑道:“今日我做东,你们输的都从我钱匣子里拿钱,赢的就各自装入自己的包里就行。”
石氏拍了明菲一下,笑道:“明菲,今日我们几个的钱袋子是饱还是疼,可就全在你一个人身上了。你可要继续输,不输我不疼你。”
明菲沮丧地抱着头哀叹:“二嫂既然疼我,为什么不肯让我赢点带回家?”
张氏挤挤眼:“所以呀,你二嫂说疼你,只在嘴上花功夫,不如我呀,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记得喂我牌啊。”
薛亦青按住明菲的肩头,愤愤不平:“她们尽打你主意。表嫂,我来替你转转运。”她的手气果然好,到晚饭时分果然替明菲把输了的都扳了回来。明菲持笑着与她对半分了。
薛舅母总爱地看着她二人笑闹,突然对薛亦青道:“你这么喜欢你小表嫂,不如这次跟她去住些时候,过年我们再去接你回家如何?”
薛亦青有些诧异,随即歪着头笑看着明菲:“小表嫂要管家事,没空招待我。”她却不知,让她跟着去水城府却是明菲的主意。明菲知她身子不好,便与龚远和商量,想带了她去给守真子看看,调养一下。薛大舅、薛舅母得知,自是喜上眉梢。
明菲笑道:“我平日还是闲着的时候偏多,只要你莫嫌我闷,莫嫌你表哥话多,我自是巴不得你给我做伴。”
薛亦青长这么大,因为身体原因,从未出过门,听明菲应允了,高兴得围着薛舅母跳。
龚远和直到宵禁将近才回家,明菲以为他去邓家,只怕要喝醉,早早就烦劳厨房里给他备了醒酒汤,谁知却是半点酒味全无,不由诧异道:“我以为你们会喝酒。”
龚远和苦笑道:“邓关大哥不在家,这酒喝不起来。”
明菲见他脸色不好看,便问:“怎么啦?可是双福又给你脸色看了?”
龚远和道:“也不是。”就没了下文。
明菲本来还想向他打听打听邓家的事,见他不想说,只得将床铺好,备了热水道:“早些洗洗睡吧。”
龚远和闷声洗了上了床,闭着眼想了一回心事,翻身握住明菲的手:“菲菲,若是有一大笔钱和很多权势放在你面前,你当初觉得自己很需要,也就答应其主人将它收下并物尽其用。可是后来你后悔了,觉得自己其实并不需要它,想物归原主,于是有人瞧不起你,骂你不讲义气,忘恩负义,出尔反尔。你会怎么办?”
他所说的假若,其实就是他所遇到的事吧?而双福就是那个骂他、瞧不起他的人。明菲心中一紧,睁眼看着面前的人,虽然黑暗中她看不清龚远和的表情,但她就是知道龚远和此刻一定非常认真地看着她。她轻轻出了一口气,抬手摸摸他的脸,低声道:“那么,原主人当初给我那笔钱的时候,想必一定也有条件的吧?而且那个条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得到,是不是?”
龚远和微叹一口气:“从来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便宜事。”
明菲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人心是会变的,当时的想法是真心的,时过境迁之后会有其他想法也不奇怪。既然不想做,而且这个理由是站得住脚的,也没做过对不起对方的事情,我以为,就不存在忘恩负义的说法。合作要推心置腹才能达到预期效果,假如心不甘情不愿,仍勉为其难地继续勉强下去,那才是对双方的不负责任。给我那笔钱,和我做交易的那个人假如真的聪明,就该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生意不成,仁义还在,何必一定要闹翻了呢,对双方都没有任何好处。”
龚远和低声道:“做人太难。道理虽然都明白,可真的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就不会那么洒脱了。”
明菲试探道:“你说的,是不是邓家的事?邓大哥是那个给你钱的人吗?他要你做什么?我看他的模样,似乎并不是生你气的样子。”或者,就是还在极力拉拢?
龚远和无声地笑了一下,摸摸她的头:“不是,不是,猜错了,只是今天听他们说起一件事一个故人,有感而发。睡吧。”
明菲抱住他的脖子,细声道:“可是我会担心你。我一直想,他帮忙送我母亲她们去登州,又遇上那种事情……会不会让你又欠他们人情?你为难不?”
龚远和搂紧她,低声道:“别多想,我半点都不为难。那件事情我和他另外有交代,他并没有吃亏。”明菲说得没错,人心是会变的,曾经他以为他最需要那些,到现在却觉得,他最需要的另有其人其事。
明菲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轻轻打了个呵欠道:“我一直想和你说,钱够用就行,房子够住就行,官大小无所谓,平安健康最重要。”
龚远和用下颌贴着她的头皮,拍拍她的背心,“晤”了一声,似乎是睡着了。明菲舒服地往他怀里靠了靠,终于沉沉睡去。
听到明菲轻而有节奏的呼吸声从身侧传来,龚远和睁开了眼睛,他小心翼翼地摸摸明菲冰凉润滑的头发,在她发上轻轻落下一吻。有了她,平安健康的确最重要,所以,不管怎样,他都要给她一个平稳幸福的家。
第二日明菲与薛舅母、肖氏等人果在万花楼雅间等到了陈夫人与陈大奶奶。陈夫人见着薛舅母等人,虽然神色淡淡,却也没做出鼻孔朝天的样子来,薛舅母等人自是不卑不亢,明菲便信了陈大奶奶的说辞。
张氏轻轻拉了明菲一下,示意她看陈大奶奶身后的一今年龄与陈大奶奶差不多,打扮得雅致整齐的妇人:“你认得那人么?她一看见你,就一直偷偷打量你呢。”
明菲认真地看了几眼,摇头轻声道:“不认识。”
陈大奶奶已经殷勤介绍:“哎哟,我竟然忘记介绍了,这是我娘家弟媳。这次陪着我侄儿来抚鸣读书赶考来的,我怕她一个人在家无聊,便带她一起出来凑个热闹。”陈大奶奶娘家姓汤,她只有一个弟弟,不用问,这便是汤大奶奶了。
汤大奶奶上前含笑与众人问好,言辞文雅,举止端庄有礼,很得众好感。
薛舅母看了看天色,道:“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众人相携下楼,正要登车,忽听一条欢快的年轻男子声音道:“奶奶,娘,你们怎么在这里?”却是一个穿松花色团花圆领袍的少年手里夹着本书,立在街边。
明菲一看少年脸上那两条耷拉着的眉毛,就认出是陈大奶奶的儿子,那个和她抢喜福,在她身上留下好几个脚印的陈至。陈至却没认出她来,只笑着同汤大奶奶道:“舅母,盛弟是个书痴,见着书就什么都忘了。”
“有你这样随意编排弟弟的?”陈大奶奶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又瞟了瞟明菲,膘得明菲莫名其妙。直到紧接着旁边书店里钻出一个穿玉脂白绸衫子,清秀文雅的少年来,陈大奶奶又郑重地向众人介绍这是她的内侄汤盛,今年十六岁,在这里等着明年的乡试,言谈之间对这个侄儿颇有夸赞之意,明菲才恍然明白了陈大奶奶的意思。
第217章 求救
明玉的婚事的确该做准备了,明菲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汤盛。十六岁的少年,嘴唇边已经有了一圈毛茸茸的胡子,目光清亮,举止庄重,看着挺顺眼的,就是不知人品如何。爱看书爱读书不要紧,但如果成痴,却不见得就是丈夫的好人选。这等男人,太平盛世一帆风顺也就罢了,若是遇上什么波折,只怕连饭食也捞不到嘴里去。她的小明玉,不能交给这种温室里的花朵。
汤盛与陈至告辞而去,陈大奶奶看向明菲,低声道:“我这个侄儿从小就内秀,若是他有朝一日能去京城应试,还望令兄照顾一二。你叔外祖父与小姨虽在京中,却是长辈,不如你哥哥同是年轻人,又刚经过殿试,可以指点他一二。”
明菲没心没肺地笑:“难得舅母不嫌弃。只怕我哥哥愚笨,误了汤家表弟。”假如真的有心,去京城也好,可以让蔡光庭观察观察。
陈大奶奶道:“哪里,哪里。你哥哥是他们这一辈中的俊秀,他若是愚笨,就没比他更聪明的了。”她见明菲虽然笑得灿烂,却似乎是半点也没产生别的心思,不由暗叹了一口气。看来陈氏说的不假,明玉的婚事,这两个哥哥姐姐要求高的很。自家的侄儿自家虽然觉得好,旁人却不见得就能入眼。
汤大奶奶在一旁看见,知道对方并没有把自家儿子放在眼里,很有些不舒服。但明玉却是她与陈大奶奶通过多次合计后挑出的最合适的儿媳人选。往日只是听旁人说过明玉,今日见了明菲的长相举止风度,心中很是满意,觉得姐姐如此,妹妹也定然差不到哪里去。这样合适的人选,若是随便就放弃了,实在是不划算,而且对方越慎重,越说明那女子不错。便上前笑道:“那就这样说定了,到时候大奶奶可别推辞。”
明菲笑着应了,众人各自上了马车。
陈大奶奶问汤大奶奶:“你觉得如何?”娘家这些年每况愈下,急需一个各方面前不错的媳妇来提提气。所以挑来挑去,侄儿才会十六岁不曾定亲。
汤大奶奶道:“我着她的举止形容都很好,想象她这个妹子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是我觉着她似乎看不上我们盛儿……要是到最后还是看不上,可不是耽搁了我们盛儿?”
陈大奶奶笑笑:“盛儿踞年要参加乡试,也不在这一两年的功夫。左右那孩子还小,他们这般挑剔,一时半会儿也定不下,若是他们真有了合意的人选,陈家姑奶奶那里一准提前告诉咱们,咱们再做打算也不迟。何况盛儿明年参加乡试,若是能脱颖而出,必得他们高看一眼,到时再让陈家姑奶奶美言几句,未必就不能成。”
汤大奶奶细想一回,也是这个道理,便想着要先让明菲对她的印象好起来才行,之后几次借陈大奶奶的手约明菲出去游玩,双方加强了解不提。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崔府,崔悯的老娘行当家之职,出来迎接众人。明菲抬眼望去,只见守寡多年的崔老太太不过五十出头的样子,穿一身暗红织金妆花缎做就的衣裙,头戴金凤钗,秀目含威,稳稳当当地站在那里,自有一种气势,看着就是个不好糊弄的人。
女眷多的地方,是非八卦也极多,入座后,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 “崔老太太从前对那位首辅小姐就不买账,对这翰林家的孙小姐,恐怕也不会满意到哪里去。”
“今日这场喜事,办得简单了些,还不如上月宋家娶儿媳。他们家还是官,宋家还只是民呢。”
有人不屑地道:“这续弦与原配能比吗?”
说话间,外间传来一声喊:“花轿进门啦!”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过去,八卦重点又放在新娘子今年多少岁,什么样子,娘家如何等等上面去。
繁杂中,有人拉拉明菲的袖子,明菲回头,却是崔悯那貌美的小妾,笑眯眯地朝她行了个礼,道:“我们大小姐请蔡家表姨去后面叙话。”
明菲与薛舅母说过,带了丹霞与那小妾往后院而去。
前面热闹,越往后越安静。崔吉吉穿了一身素淡的蓝色衣裙,坐在一棵桂花树下,怀里抱着个婴儿,身边围着章妈妈等人,一群人正在说笑。见明菲过来,崔吉吉持将里的婴儿交给章妈妈,快步上前来迎明菲:“表姨,耽搁您吃酒可真不好意思。”
明菲原以为,母亲死去,父亲另娶,这种时候崔吉吉大约是难受的,本想好了如何宽慰她,但见崔吉吉表情恬淡自然,也就不去提那从前的事,配合着崔吉吉说些风花雪月的话。
崔吉吉却是打算向明菲打听她小时候的事的,说完客套话,章妈妈笑道:“我们小姐是想向表姨求教的。”
崔吉吉害羞地拉了拉章妈妈的袖子,小声道:“妈妈……”
自己有什么地方是崔吉吉想学的?明菲略一沉思,便笑道:“只怕我才疏学浅不能给大小姐解惑。”
崔吉吉捏捏帕子,笑道:“我听说表外婆当初进门的时候,表姨也是同我一般大的年纪?也听说表姨与表外婆的关系如同亲生母女一般,我想向您讨教,您是如何做到的?我祖母说,人与人相处,这里面的学问极大,大事不容易出错,平时相处中的小事反而最容易与人产生嫌隙,那么,怎样才能做到皆大欢喜?又叫夫人满意,又叫祖母满意,还让父亲高兴自己又不委屈?”
要尽力让所有人都满意,又要让自己过得愉快,果然是进入宫廷的必修课之一。这个老师不好当,对着崔吉吉认真的表情,明菲有些紧张,认真思考后,道:“我没什么可教给大小姐的,这些年我只记着一样,想要所有人都满意是不可能的,十全十美的事基本是没有的,那么,我只要抓住最重要的就行了。小事可忍,大事不让,凡事多想想对方的好处,多站在对方的角度想想,莫要抓住一点错处就不放。”
崔吉吉沉思片刻,点头道:“小事可忍,大事不让,多站在对方的角度想想……”脸上绽开一朵花来,笑道:“我知道该怎么做啦,谢表姨指教。”
她虽笑得灿烂,明菲却觉得她笑得如同一只小狐狸。
章妈妈小声提醒崔吉吉:“大小姐,外面大约快开席了。”
崔吉吉一摆手,一个丫鬟捧出一只打开的锦盒来,里面俨然是两串蜜蜡手串。崔吉吉笑道:“表姨,有劳你们记挂,这个是我送给您和六表姨玩耍的,些微薄礼,不成敬意,还望表姨不要嫌弃。”
明菲谢过,让丹霞收了。
崔吉吉诚恳地道:“我原本想等家里的事过了之后,再邀请表姨与表姨夫来家吃顿便饭。但昨日得知,爹爹后日要启程陪夫人去水城府回门,可能要在水城府住上一段时间,家里只有我与奶奶两个人,诸事不便,所以,请表姨见谅。”
崔悯忙到不能去水城府接袁枚儿,却要与袁枚儿在水城府住上一段时间?明菲敏感地将崔悯的这次出行与水城府严峻的形势联系在了一起。再看崔吉吉,崔吉吉笑得天真烂谩:“表姨,外面开席了,我让人送您出去。以后若是再来抚鸣,一定记得来瞧我。”
好容易熬到喜宴散了,明菲迫不及待地找到龚选和,将崔悯要去水城府住上一段时间的事告诉了他。龚远和皱眉道:“你赶紧把这事儿告诉陈大奶奶,让她讲给你伯外祖父听。”陈参政,才是当初在水城府盘踞多年的地头蛇,总有些不干不净的事儿,若是从头查起,怎么少得了他?
明菲寻到陈大奶奶,将此事告诉她。陈大奶奶表情不变,却很快就与陈夫人一道告辞离去。
当天晚上,陈家就有人来请龚选和,说是陈参议得了一包好茶,想请龚远和一道去品评。
明菲被弄得一惊一乍的,颇有些坐立不安,总觉得后面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想了一歇,让丹霞和白露收拾箱笼。
白露奇道:“奶奶,咱们才来就要走了?”
明菲合含糊糊地道:“我不习惯东西摆得到处都是。”
白露莲:“没乱放啊。”
丹霞白了白露一眼:“奶奶让你收给你就收拾,这么多话!”
收完箱笼,天色已黑,薛舅母让人过来请明菲过去打叶子牌,明菲推说自己席上多饮了几杯,拒绝了,一门心思等待龚远和回来。直到月上中天,龚选和才由陈家的马车送回来。
明菲迎上去道:“怎么说?”
龚远和见她眉头微皱,知道她担心,笑道:“介绍了几位大人给我认识,颠来复去地问我水城府的那些事情罢了。你放心,他精着呢,在官场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
明菲道:“我们要不要回去?”
龚远和道:“好容易出来了,又要急着回去,多不划算?周清出阁是在十六对不对?你三姐姐大约是在下旬?我们再玩些日子,初十再回去。”又安慰明菲,“这种事情急是急不来的。”
第218章 家丑
轻松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就到了初十这日。
龚远和与明菲辞别薛大舅一家人,带着眼泪兮兮的薛亦青和薛家给的几大箱子礼物离开了抚鸣,登船往水城府而去。
薛亦青初次离家的惆怅很快被江上捕鱼的渔家与鸬鹚给冲散了,拉着明菲的手又叫又跳,缠着龚和要吃人家刚打上来的鱼,待到鱼做好了端上来,她又说她没了胃口。被她闹着,明菲觉着倒比去的时候快了许多,几乎是睡一觉起来,就看到了水城府的码头。
薛明贵领着一群人在大门口迎接,明菲问他:“表小姐的院子可收拾好了?”
薛明贵道:“前几日收到奶奶的来信,便让人将滤波阁收了出来,奶奶是这会儿就去看?还是等会儿去看?”
明菲见薛亦青一脸疲惫的模样,笑着同龚远和道:“罢了,我先送她去滤波阁,顺便看看可有要添的。你先去看追风,等我回来收拾好,咱们再一道去隔壁给公公请安。”
滤波阁离主院有些远,胜在就在大湖与桂花林边,风光特别优美,立在楼上推窗望去,满目的碧波与扑鼻的桂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明菲觉着家里人本来就很少,让薛亦青住在这里太过冷清,便道: “这里不好,我另外给你挑个离我们近些的院子。”
薛亦青趴在窗子上往外看,笑道:“别呀,我就喜欢这里。又清静景色又好,表嫂若是给我换院子,也得等我在这里住得厌烦了再换。”
“我们家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