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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波澜不精-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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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这么曲折?”
  
  “是呀,她原本就体虚,生完第二个女儿之后落下后遗症了,去国外治疗很久才回来,到现在也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医院治疗。偏偏丈夫又经常不在身边,所以每次都是一个人过来,医院的大家都认识她。”
  
  “怎么会……她不是还有两个女儿吗?”
  
  “她们都在别的城市,好像不知道她生病的事情。”
  
  “唉?这样啊……明明笑起来那么美的人,怎么……”
  
  自古红颜多薄命,她们能做的也只是叹息。
  
  “她刚才笑了?啊,那大概是她女儿快回来了吧,每次这个时候她都很开心。”
  
  “那个……”
  
  迟疑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正聊在兴头上的两名护士急忙脸色一整,随即有些尴尬地将视线转向前方,迎向美少年比花还惊艳的笑颜。
  
  “刚才的话题,介意我问一些问题吗?”
  
  他想藤井理惠那个奇怪的种花理论也并不是毫无道理可言,只是她忘记了养殖花朵最重要的因素。
  
  阳光。
  
  就像人一样,阳光之于花朵也是必不可缺的力量,即使在外人看来是自己远离了阳光,但对于她来说,只要能远远的看着它就足够了。
  
  她的女儿,生命的继承者。
  
  藤井初澜。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真是好物啊,我要勤奋起来了哦呵呵呵




☆、回家'倒v'

作者有话要说:谁来敲醒我狗血的心!【打滚
记得去看上一章啊,之前是发重了,解锁后是新更的内容
                        
  vv
  
  幸村是在医院大厅走廊找到初澜的。
  
  傍晚是医院人口流动最大的时候;少女正端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素来清明却纯粹的眸子第一次被浓雾掩埋。幸村在女孩跟前站定,她依旧毫无所觉;双眼笔直地看着前方。
  
  “在想什么?”
  
  “小时候的事情。”
  
  “……怎么说。”
  
  “四岁的时候,我代表幼儿园去参加歌唱比赛得了全市第一名;姐姐很开心;拉着我到处炫耀,妈妈却哭了。”
  
  闻言,幸村微微皱了下眉;随即无声地在女孩身边坐下,侧过身看到初澜依旧一动未动的样子,心理莫名有些发闷。
  
  “五岁生日那天;爸爸回来了,他送了我一副画,很好看的美人图,我记得那个在舞台上光彩照人的女人有个很美的名字……和我的很像。”
  
  “六岁……我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他们说我是爸爸不要的孩子,姐姐知道了,跑到学校拎着那人让他们向我道歉,然后回家把爸爸送我的画烧了……”
  
  “七岁,姐姐的美术老师推荐她去参加全国大赛,她用剪刀剪光了自己所有的画……”
  
  “八岁,妈妈住院,那个人在病房门口被姐姐赶了出去。”
  
  终于发现初澜放在腿上的手在隐隐发抖,幸村忽然明白了些什么,他迟疑地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女生依旧茫然的声音。
  
  “好奇怪,记忆这种东西就像是连体反应一样,一旦记起其中一条,其余的就像是血液一样不断涌过来。我总以为我不记得这些事情,也许是我潜意识地拒绝自己是父母不要的孩子这样的想法,所以我总是想先拒绝他们,也连带想摒弃和他们有关的记忆。”
  
  说到这里,她眨眨眼,视线依旧茫然,眼球里却忽然混入了别的东西。
  
  温热的液体无声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到手腕上,一滴一滴,幸村不由得怔住了。
  
  “我告诉自己有姐姐就够了,所以记忆中最多的总是有关姐姐的情节,我总以为记忆就到那里为止,但现在我才想起来……那些记忆的尽头,都是妈妈的眼泪。”
  
  她是母亲割舍了青春与健康生下来的孩子,曾经辉煌的见证者,所以才被命名初澜。
  
  这也是为什么家里人称她为小初而不是小澜。
  
  “我小时候很讨厌我的名字,看起来奇怪读起来又很拗口,直到五岁那年看到那幅画。”
  
  “你知道吗幸村,我刚才很想冲上去问她为什么明知道会有后遗症还要生下我。如果没有我,她依旧可以做舞台上光彩照人的明星,而不是这样在医院里被人同情的病美人。”
  
  眼泪终于开始大颗滚落,少女独有的茫然声音也逐渐掺入哽咽。
  
  “啊嘞,好奇怪……明明发过誓再也不要在清醒的时候落泪了……”
  
  说着,她伸出颤抖的手就要去抹泪,幸村却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你母亲很美。”他拿出纸巾递给她,“从前很美,现在依旧很美。”
  
  注意到女生依旧一脸茫然的模样,少年有些无奈地扬起嘴角,随即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
  
  “你和你母亲很像。”
  
  “……你是在夸我漂亮吗?”向来迟钝的女孩总会在意外的时刻敏感到让人措手不及,幸村愣了一下,随即忽然大笑起来。
  
  他很少会笑的如此开怀,似乎平日里的自制与矜持都被抛下,留下的是久违的喜悦和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
  
  喜欢,或者比那更甚的感觉。像是一粒种子,从最初相遇开始就种在心底,每次相遇都能听到土壤松动的声音,跟着是花苗破土的时候那股无法抑制的喜悦。
  
  “对,如果不是这张花脸的话。”
  
  “幸村……”初澜受伤的声音。
  
  “抱歉……”他不怎么有诚意地再度揉了揉她的发,“你可以接着哭了。”
  
  “……”
  
  幸村其实是个坏心眼的家伙。
  
  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女生终于对身边人的真实属性有了正确认知。
  
  她的梦里有什么呢?
  
  看着女生靠在肩膀上熟睡的样子,幸村的意识不自觉飘远,学着少女先前的动作坐在医院大厅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场景,忍不住开始想象初澜成长在什么样的环境。
  
  很早以前就察觉到,藤井初澜是个除了视力以外其他感觉到异常敏锐的人,到底是要什么样的环境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天然呆是一种保护色,却绝不是伪装,而是习惯使然。
  
  “请问……是幸村君吗?”
  
  清冷却意外好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幸村收回思绪,视线里捕捉到一袭有些熟悉的裙摆,忍不住怔愣了下。
  
  “啊,您知道我?”
  
  前方的女人笑了笑,幸村这才注意到她确实很美,只是比起两个女儿而言,她美得太过单薄。
  
  “听小雪提起过,小初……她只有在理惠和你身边才会睡得这么香。”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抚了抚女孩的脸颊,一边仔细打量着,像是一个角落都不忍心错过。
  
  幸村心头一震。
  
  “伯母好,川平小姐还好吗?”等到对方松开手,他伸出手扶住初澜差点滑落的脑袋。
  
  “小雪是个好女孩,经常会来看我,有时候也会陪我来医……啊,抱歉,我听小雪说小初是来看比赛的,怎么会在这里……”
  
  “有位同学受了点伤,我们是带他来包扎的,等下就要回去了。”
  
  “这么快?”对面的女人微微变了下脸色,幸村迟疑了下,眼角的余光瞥到女生似乎毫无所觉的睡相,他又将视线转向眼前的母亲身上,忍不住再度怔愣了下。
  
  原本单薄的美人安静的眸子里不知何时染上一抹期待的神采,像是唯恐被拒绝的孩子,让幸村几乎立即就想起每次迷路后的藤井,忍不住有些头疼。
  
  “藤井应该是要回家的,”他浅笑着安慰眼前的人,“伯母要在这里等她醒吗?”
  
  “啊,不用了。”做母亲的忽然局促起来,“那我先回去了,劳烦幸村君照顾她了,有时间的话请一定要来我家坐坐。”
  
  说完这句话,她就转身离开了医院大厅,幸村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胳膊,长长的叹了口气。
  
  “怎么办,你要回家吗?”
  
  熟睡的女生依旧没有回答,幸村只能听到初澜的心跳和呼吸,良久,才听到初澜似乎有些沙哑的声音。
  
  “回家……”她坐起身揉了揉眸子,“那里,很早以前就不像家了。”
  
  那个抛弃了她和姐姐的地方。
  
  “是吗?”幸村挑了挑眉,“那么藤井,‘家’对你来说是什么样的地方?”
  
  “唔……我想想,温暖的地方……”
  
  “那刚才呢,伯母的手,难道是凉的吗?”
  
  初澜一下子怔住了。
  
  久远以前的记忆顺着早前的枝节展开,缓缓扩散在脑海。她想起四岁那年从未谋面的母亲忽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也曾经像刚才那样抚摸过她。
  
  那是属于母亲的温度,暖得让她当时就哭了出来,然后她就被愤怒的姐姐拉开了。那时女孩还在对世事懵懂的年龄,不明白为什么“母亲”看起来也一副快要哭泣的样子,只单纯觉得心里很难过。
  
  像是快要窒息般的疼痛袭来,让她招架不住,只想远离那个人,于是更加心安理得地躲在姐姐身后,从此母亲面对自己的时候就越发小心翼翼。
  
  她从小就不是个乖孩子。
  
  她一直……一直在对自己撒谎。
  
  “藤井太太,你原本就体寒不宜生育,当时我也已经告诉你了,弄成这样又是何必呢……”
  
  脑海中忽然想起刚才那个医生的话,初澜眨了眨眼,泪水再度扑簌簌而落。
  
  “不是……她的手一直是暖的。”
  
  看她这个样子,幸村却莫名微笑起来,心底深处涌上一股奇异的满足感,他不自觉再度伸手揉了揉她的发。
  
  “这样看的话,藤井你的眼睛颜色和伯母的不太一样呢。”
  
  “嗯……我比较像爸爸,姐姐像妈妈多一些。”想到那个一牵扯到父母就会变得特别顽固的姐姐,天然呆女生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幸村啊,谢谢你。”她站起身揉了揉肩膀。
  
  “谢我做什么?”幸村兴味地挑了挑眉。
  
  “唔,我想想啊……”她偏过头思考了下,随即忽然笑了笑,“谢谢你,帮我找到回家的路。”
  
  说完这句话,初澜就带着自己的小包朝医院门口走去,一边还朝幸村挥了挥手示意再见,留下幸村怔怔的想着她临别前的那个眼神。
  
  少女眼眸里的茫然不知何时已悄悄消退,换上一抹清明。陌生的,却让人安心的清明。
  
  也许正如她自己所说,找到回家的路了吧。
  
  想到这里,幸村顿时有股奇妙的欣慰感,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熟悉的声音,却不是自己的手机铃声,幸村低下头,果然在少女刚才坐的位置上发现了粉色手机……
  
  “败给她了……”扶额叹息。
  
  




☆、所谓父亲'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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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行的路一直不够清晰;脚步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朝着正确的方向走去,初澜在不自觉走到自家门口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想起,今天她难得在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找到了回家的路。
  
  归心似箭是一种新奇的感觉;至少对于经常迷路却总是不慌不忙的女生而言,这样迫切的想去一个地方甚至想见一个人的感觉让她莫名有些无措。
  
  她从小就是不擅长表达心事的人。四岁那年因为自己的失误而使误会更深之后;她就干脆放弃了与人沟通的想法;所以才会逐渐形成这样迟缓的性子。于熟悉的亲人而言大抵是无所谓的,只是想起刚才母亲的表现,少女心里难免有些愧疚。
  
  她其实并无意伤害任何人;然而过于保护自己的想法本身就已经在伤害别人,如果不是今天听到母亲的秘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要在无知中伤害母亲多久。
  
  这样想着;少女忽然又有了一股近乡情怯的奇怪情节,兀自站在自家门口发呆,举起的手放在门上,却始终下不去手来敲,直到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
  
  “小初?”
  
  摊开的手掌在空中紧握,少女几乎是立即地转过头,迎着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少女眨眨眼,不解地视线落在来人身后不远处的少年身上。
  
  “幸村,你怎么在这里?”
  
  “你忘记带这个了。”幸村走上前有些无奈的摊开手,粉色的手机正是少女先前落在医院的,“刚才伯父打电话找你……”
  
  他不是故意接那个电话的,只是因着各种原因对藤井手机里的人事构造比她自己还熟悉,所以在看到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的时候下意识地觉得不对劲。因为知道藤井初澜的性格,他有些担心女生是欺诈之类的电话……
  
  “你好……”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幸村迟疑了下,正要再问一声,那头却终于开口。低沉的声音,带着艺术家固有的从容与优雅,隐约又掺入些许怀疑的音色。
  
  “你好,我打的应该是藤井初澜的手机……”
  
  “是这样没错。”幸村一边说一边朝着女生刚才离开的方向追过去,街道上喧哗的声音让他听不起对方说了些什么,兀自问道,“请问您是?”
  
  “生理上和法律上应该叫做父亲吧……”那人忽然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你呢,是阿澜提到的幸村君吗?”
  
  “唔……”幸村在街道拐角处怔愣了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随即听到艺术家好奇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里,方便见一面吗?”
  
  迟疑着报了自己所在的地址,对方立刻表示自己也在附近,幸村就这样措手不及地见到了初澜的父亲,那个在艺术的领域也称得上是自己的偶像的人。
  
  如他想象一般年轻的面孔,熟悉的轮廓大概是源于初澜确实和父亲比较相似的缘故,眼前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女儿已经结婚的年龄,而事实上,三十九岁在艺术领域绝对还是十分年轻的时候。
  
  “我有些意外,你和上野完全没有共同点。”
  
  他以为两个女儿相依为命,眼光也会相似,所以在见过上野宏之后,藤井仁直觉地将传说中的“幸村”归类到那类沉默寡言型。
  
  没想到对方一上来就是这句话,幸村显然不解。
  
  “唔……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你看起来很像年轻时候的我。”对面的人微微扬起嘴角,完美的弧度是艺术家良好的修养,“而理惠最讨厌这样的人。”
  
  看起来礼貌又温和,其实是个冷血又自私的家伙。温雅只是一种假象,真实的他就是个不敢负责任的胆小鬼。
  
  “她好像是有说过讨厌笑得吊儿郎当的男人。”这也是仁王丝毫不被待见的主要原因,“所以上野先生让她很有安全感。”
  
  沉默寡言却最担得起责任,上野家引以为傲的继承人,也是藤井理惠最终决定要度过一生的人。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和她父亲完全相反。
  
  “理惠从小眼光就挑。”不负责任的父亲说出这种话有种微妙的违和感,幸村下意识地挑了挑眉,听到对方近乎骄傲的语气,“那孩子继承了我的艺术天分,却比我要固执要骄傲百倍。”
  
  因为憎恨父亲,所以拒绝接受父亲的一切。如果不是医学上完全没有可行性,他绝对相信大女儿会做出换血的事情,只为了完全割舍与他的关系。也因此宁愿埋没她所有在艺术方面的才能。
  
  为什么他会对称得上陌生人的自己说这些话呢?
  
  幸村一边搅着眼前的咖啡杯一边有些奇怪的想。即使他为藤井姐妹的成长感到不平,但那是已成定型的事情,他再做什么也于事无补。更何况,他原本就没有义务更加没有权利去干涉藤井的家事。
  
  这样想着,少年出于礼貌还是没能把疑问的话说出口,倒是对面的人像是终于找到倾诉的对象,一派温雅地絮叨起来。
  
  “可是小初却是不一样的……无论是家庭还是社会,她习惯将自己摆在随时可以抽身的立场,比起理惠的缺乏安全感,小初像是生活在一个充满怀疑的世界里。她拒绝去认清这个世界,以此来拒绝她是不被欢迎的孩子的事实……”
  
  “不要随便以您的臆想来判断可以吗?”沉默聆听的少年终于忍不住愠怒起来,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素来平静的眸子逐渐掺入风雨欲来的气息,“您对您女儿的了解显然还不如我这个外人来的多。”
  
  幸村精市所认识的藤井初澜是一个有些迷糊的天然少女,却并不如她父亲所说的那般愤世嫉俗。她只是被姐姐保护的太好,再加上知道自己不受父母欢迎而有些自我保护意识过剩,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但其实她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迈出脚步。
  
  她渴望融入社会,想要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欢笑甚至哭泣,所以她试着离开姐姐的保护伞走入人群,不着痕迹地学着与人相处。她以为她做得很小心不会被察觉,其实幸村一直看在眼底。
  
  “她只是对未知的一切感到不安,但她自己很努力在克服这个弱点。她很勇敢也很向上,从来没有自己的出生不受欢迎而沮丧失落。她懂得保护自己,懂得去珍惜在乎她的人,而那些人……恕我直言,并不包括您。”
  
  说这些话的时候,少年嘴角淡淡的笑容终于抹去,漂亮的眸子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眼神几乎算的上冷冽,让藤井仁不自觉愣了下,良久,忽然笑了起来。
  
  “原来……”他的女儿们运气都不错,遇到真正懂她们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另一种补偿呢?
  
  年轻的艺术家轻轻放下咖啡杯,看着对面少年似乎有些懊恼的神色,忽然就记起一些久远以前的事情。
  
  “如你所知道的,我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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