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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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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出了些个什么怪念头啊?”母亲又怀疑起来,这样不解地问道: 
  “我吗?”雷宾朝她望了一眼,停顿了片刻,重复:“要离得这些先生们远一些,对啦!” 
  他又沉默起来,阴沉着脸。 
  “我本来想和青年们接近,和他们在一起。对这种工作我是有用处的,——我知道非对大家宣传不行。可是,现在我要离开了。我实在是不能相信他们,所以我非离开不可。” 
  他低着头,想了想。 
  “我一个人要走遍大小村庄。我要唤起老百姓。让他们自己起来。只要他们理解,他们是能够给自己寻找出路的。所以,我努力让他们理解——他们除了自身之外,是没有希望的,除了自己的智慧之外,是没有别的智慧的。就是这样!” 
  她可怜起他来,觉得替他害怕。常常让她不愉快的雷宾,不知怎的,现在忽然觉得可亲可近;她缓缓地说: 
  “人家会抓你的……” 
  雷宾望着她,静静地回答: 
  “抓了,——放了。于是我再去……” 
  “农民会亲自把你绑起来,这样,你就非坐牢不可……” 
  “坐牢,出牢,于是再去,至于农民,他们绑我一次、两次,但是到了后来,一定会明白没有绑我的必要,那时——就会听我的话了!我对他们说:‘你们不相信也不要紧,——只请你们就听是了,’只要他们肯听,慢慢就会相信的!” 
  他说得很慢,好像在没有说出口之前,每一个字都抚摸一遍似的。 
  “我近来遇到了各种事情,懂得了一点道理……” 
  “你要被毁掉的!米哈依洛·伊凡诺维奇!”她悲哀地摇着头说。 
  他用那双黑色的深深的眼睛,仿佛疑问和期待地对她望着。他那结实的身体向前屈着,两手按住椅子的靠背,黑胡须的轮廓里面,淡黑色的脸似乎苍白了。 
  “你知道基督对于种子所说的话吗?不死亡——就不能从新的穗里再新生。我还不至于就会死呢。我很机警的!” 
  他在椅子上待了一会儿,慢慢地站起来。 
  “我到酒店里去,在那里跟大家混一会儿。霍霍尔为什么不来呢?又在开始奔忙吗?” 
  “是吧!”母亲微笑着说。 
  “应该那样干!请你把我的话告诉他……” 
  他们并肩走进厨房,谁也不看谁地简短地谈了几句。 
  “那么,再见吧!” 
  “再见,几时拿工钱去?……” 
  “已经拿了。” 
  “几时动身?” 
  “明天一早,再见!” 
  雷宾弯着腰,不悦地、笨拙地走到门洞里。 
  母亲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无言以对地听着他沉重的脚步声,意识到自己心里的疑惑。然后,缓缓地回转身来,走进房间,把窗帷掀起一点来,向穿外眺望。玻璃之外,一丝不动地笼罩着墨黑的夜色。 
  “我过的真是黑夜的日子!”她这样想。 
  她对于这个农民,觉得可怜——他是如此一个魁梧而强壮的汉子。 
  安德烈回来了,他还是活泼而兴奋。 
  当她把雷宾的话告诉他的时候,他说: 
  “就让他敲着他真理的钟声,到各村庄去唤醒人们吧。他很难跟我们搞到一起。在他的头脑里,有一种独特的农民思想根深蒂固,容不了我们的思想。” 
  “喔,他说了些关于大人先生们的话,似乎有道理!”母亲慎重地说。“他们总不至于会骗人吧!” 
  “动了您的心了?”霍霍尔带着笑喊道。“嗳,妈妈,钱哪!要是我们自己有钱就好了!我们现在还是靠别人的钱过日子。譬如说,尼古拉·伊凡诺维奇每月收入七十五卢布——给我们五十。还有别的人也是这样。有时候,穷苦的学生们每人凑几戈丝给我们寄一点来。大人先生们当然各有不同。有的骗人,有的后退,但是和我们一起工作的,都是最好的人……” 
  他把手一拍,很有力地接着往下说…… 
  “到我们成功的日子,——还远得很!但不论怎样,我们开一个小小的五一节纪念会!一定很愉快!” 
  他那快活的样子,驱除了雷宾所散布的忧虑。 
  霍霍尔用手擦着头,不住地在屋里走着,眼睛看着地板说: 
  “您可知道,有时啊在我们心目中有种可敬的东西!不论你走到哪里,都有我们的同志,大家都燃烧着同一的火焰,大家都很快活、善良、可爱,不必说话,大家都能了解……大家都像在合唱似的生活着,而每个人心里都在唱着不同的歌曲。一切歌曲都像溪水一样地奔流汇集,成一条江河,于是这条宽广自由的江河,流进了充满着新生活的欢乐的大海洋……” 
  母亲为了不至于妨碍他,不至于打断他的谈兴,所以努力地一动不动。她听他说话,总是比听别人说话专注,他的话听起来,比任何人的都容易领会,他的话,比任何人的都能更有力地感动她的心。巴威尔永远也不谈未来的预见,但是这种预见,却似乎是母亲心灵的一部分。在他的话里面,仿佛有一种普天同庆的未来的节日的童话故事。这种童话故事,向她照亮了她儿子以及一切朋友们的生活和工作的意义。 
  “醒悟过来,”霍霍尔把头一振,说道,“向你周围看一看……阴冷,肮脏!大家都疲劳,大家都带着杀气……” 
  他带着深切的悲哀,继续说: 
  “不相信人们,害怕人们,甚至憎恨他们!——这是令人可恼的事!人已经变成二重了。如果你只想去爱,那你怎么能办得到呢?如果别人像野兽一样向你袭来,不承认你是活着的人,在你脸上用脚来踩来踢,那你怎能原谅他呢?那一定不能原谅!不是为着自己个人而不能原谅他,——为着自己,我可以忍受一切侮辱,——但是,我不愿意纵容强暴凶残的人,我不愿意人们用我的后背练习打人的功夫。” 
  此时,他的眼睛里,燃起一种冷火,他顽强地侧着头,更加决断地说: 
  “我不能原谅任何有害的东西,即便它对我并没有害。在地球上,不只是我一个人!如果今天我容话了人家对我侮辱,我大可一笑了之,因为他并没伤害我,但是——到了明天,在我身上试过自己力量的他,难保不去活剥别人的皮呀。这样对于人,非得有不同的看法不可,非得狠着心,严格地把人们区别开来:这是自己人,那是外人。这种事情虽然正当,但是,这又何等地无情啊!” 
  不知怎么搞得,母亲忽然想起了军官和莎馨卡。她叹了口气说: 
  “没有筛过的面粉是做不成面包的!……” 
  “痛苦就在这里!”霍霍尔提高声音。 
  “是呀!”母亲说。在她脑海里,浮现出丈夫的身影,那是一个生了苔藓的岩石一般阴郁而沉重的身影。她又想象着已经做了娜塔莎的丈夫的霍霍尔,和已跟莎馨卡结了婚的自己的儿子。 
  “这是什么原故呢?”霍霍尔热烈地问道。“这是显而易见的,甚至是好笑的。这就是因为人世间不平等!让我们使一切人都站在平等的地位!我们要把头脑和双手所产生的一切都平均分配!让我们使人与人之间不再互相恐吓和嫉妒,不再贪婪和愚蠢!……” 
  他们常常谈起这样的问题。 
  安德烈又进工厂做工了,他将自己全部的工钱,完全交给母亲。母亲也好像从巴威尔手里接到工钱一样,毫不介意地收下了他的钱。 
  有时,安德烈眼睛里满含微笑地向母亲提议。 
  “咱们读书吧,妈妈,嗳?” 
  她用玩笑的口气,固执地拒绝了他。他那种微笑使她觉得难堪,她感到有点受屈。她想: 
  “如果你是在笑,——那又何必呢?” 
  此后,她常常问他书里她所不懂的字眼。她问他的时候,眼睛总是朝着一边望着,装出一带漫不经心的样子。 
  安德烈猜出她在偷偷地自学,理解她的害羞心理,于是不再提议和她一起读书。 
  不久之后,母亲对安德烈说: 
  眼睛不行了,安德留夏。配副眼镜才好。” 
  “对啦!”他答应着。“那么礼拜日咱们一同到城里去,叫医生给您配一副眼镜……” 
   
   

 



 




 19



  她已经去过三次了,请求和她儿子见面,但是,每次都被宪兵队的那个将军——在紫色脸膛上面长着一个大鼻子的白头发小老头,很不客气地拒绝了。 
  “大婶子,再过一个礼拜,提前是不行的!再过一个礼拜——我们给你想想法子,——但是现在,是不行的……” 
  他又圆又胖,使她联想起了熟透的、放了许多日子的、外皮上已经生了霉菌的李子。他总是用一根很尖的黄色牙签剔着那口细碎的白牙。小小的碧色眼睛,很殷勤地微笑着,他怕声音,也是和蔼可亲的。 
  “挺客气的!”母亲一边想着,一边对霍霍尔说。“老是笑容满面的……” 
  “是啊!”霍霍尔尔说。“他们——样子还不错,很客气,总是带着微笑。假使有人命令他:‘喂,这个聪明而正直的人对于我们是危险的,快给我保拿去绞死!’那么,他们也会带着笑容拿去绞死的,——绞了之后,他们还是依旧带着微笑吧!” 
  “比起上回来搜查的那个,他厚道些,”母亲比较了一下。 
  “那个一看就知道是狗腿子……” 
  “他们都不是人。他们是用来打人的铁锤。是一种工具。使用他们来收拾我们弟兄,叫我们变得服服贴贴的,他们本身就是统治我们的人们手中的服服贴贴的工具——人家叫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既不想也不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终于得到允许可以会见儿子了。 
  礼拜天,她规规矩矩地坐在监狱办公室的角落里。在那间矮小污秽的房间里面,除了她之外还有几个等待会见的人们。他们大概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互相都认识;在他们之间,倦怠地、慢慢地开始了像蛛网一般牵牵扯扯地谈话。 
  “您听说吗?”一个胖胖的、筋肉肥驰的、在膝头上放着一个皮包的女人说。“今天早上做弥撒的时候,教堂里的领唱撕破唱歌班的孩子的一只耳朵……” 
  一个穿着退伍军人制服的中年男人,很响地咳嗽着说: 
  “唱歌班都是些顽皮的小家伙!” 
  一个矮小、秃顶、下颚骨凸出、两脚很短而两手却很长的男子,似乎很忙地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走动着。用不安的轧轧的声音一刻不停地说着话。 
  “生活程度渐渐提高,人们也渐渐凶狠起来!次等牛肉,一斤十四戈比,面包又要两戈比半了……” 
  有时候,囚犯走了进来,他们都是形容枯槁,穿着笨重的皮鞋。他们走进了幽暗的屋子,眼睛立刻眨动起来。有一个,脚上发出了脚镣的声音。 
  周围非常寂静,是不愉快的单调。好像大家早已弄熟了,对自己的处境习惯了;有的静静地坐着,有的懒散地巴望着,还有的在有条不紊地、懒洋洋地和被监禁的人谈话。因为等待得有些不耐烦,母亲感到心在颤动,她茫然地望着周围的一切,那种沉重的单调令她深感惊异。 
  在她旁边,坐着一个矮小的老妇人,她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但是她的眼睛却充满年轻的活力。她扭转着很细的脖子,倾听着别人的谈话,同时格外热诚地看着大家。 
  “在里在的是你什么人?”符拉索娃悄悄地问她。 
  “儿子,是个大学生,”老妇人马上高声回答。“你呢?” 
  “也是儿子,是个工人。” 
  “姓什么?” 
  “符拉索夫。” 
  “没听说过。进来很久了吗?” 
  “第七个礼拜了……” 
  “我儿子是第十个月了!”老妇人说。在他的声音里面,母亲感到有一种宛若自豪的奇妙的东西。 
  “是啊!”秃头老人很快地说。“耐不住了……大家都在焦急,大家都在吵闹,一切都在涨价。而人的价格,却反比例地降低了。安安稳稳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了。” 
  “一点不错!”军人说。“不成样子了,最后呀,应该来一个坚决的命令:‘不准说话!’应当这么办。坚决的命令……” 
  谈话变成了共同的、活跃的。每个人都想赶快陈述出自己对生活的意见,但是大家都是放低了声音在谈话,在他们身上,母亲感到一种陌生的东西。平常在家里,谈话不是这要!总是比较容易了解,简单,响亮。 
  一个留着西方的红胡子的胖看守,叫出了母亲的姓名,从头到脚把她看了一遍,对她说: 
  “跟我来!”然后他一拐一拐地带她进去。 
  她一步一步地跟着走,很想往看守背上推一下,使他走得快些。巴威尔站在一间小屋里面,微笑地将手伸出来。母亲握住了他的手笑着,频繁地眨着眼睛,因为找不出适当的话,只是低声地说: 
  “你好……你好……” 
  “妈妈,你静一静心!”巴威尔握着她的手说。 
  “没有什么。” 
  “母亲!”看守叹了口气说,“也得分开一点,——你们中间应该拉开一些距离……” 
  看守这样说着,很响地打了一个哈欠。巴威尔问问她的健康情况,打听家里的事……母亲在期望着别的什么问题,所以在她儿子眼里寻找着,可是却没有找到。他和平常一样的平静,不过脸色稍稍有点发青,而且眼睛好像大了一点。 
  “莎夏向你问好呢!”她说。 
  巴威尔的眼睑颤动了一下。表情变得温和了,微微地一笑。一股刺骨的悲痛,刺疼了母亲的心。 
  “你很快就能出来了。”带着一种屈辱和焦躁的表情,她说了出来。“为什么叫你坐牢呢?那些传单不是照样又出来了吗?……” 
  巴威匀眼睛里放出了欢乐的光芒。 
  “又散出来了?”他很快地问。 
  “不准说这些话!”看守懒洋洋地命令。“只许谈谈家常的事情……” 
  “难道这不是家常的事情吗?”母亲反问。 
  “我不知道,不过这是禁止的。”看守心不在焉地坚持说。 
  “妈妈,谈谈家常的事情吧,”巴威尔说。“妈你在做什么?” 
  她自己身上感到一种青年人的热情,回答说: 
  ”我拿这些东西到工厂里去……” 
  她停顿了一下,带着微笑接着说: 
  “菜汤,麦糊,玛丽亚店里所做的东西,和其它的食物……” 
  巴威尔领会了。他的面孔由于抑制着内心的笑而颤动起来,他搔着头发,亲切地、用一种母亲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调说: 
  “妈妈有了职业,真是太好了,——你不闷得慌了!” 
  “那些传单又散了的时候,我也被搜了一次呢!”母亲似乎很自负地说道。 
  “又说这些了!”看守生气地说。“我不是和你说过不准说吗?剥夺了自由的人,就是让他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你还要信口胡说!——你得明白什么话是不准说的。” 
  “啊,妈妈,不要说吧!”巴威尔说。“马特维·伊凡诺维奇是好人,不要使他生气。他和我们处得很好。他今天是偶然来监视一下——平常总是副监狱长来看守着的。” 
  “时间到了!”看守看着表,朝他们宣告。 
  “那么,谢谢妈妈!”巴威尔说。“谢谢,好妈妈。不要担心,我不久就能出去了……” 
  他用力抱住她,亲了一下,感动了的母亲,觉得很幸福地哭了起来。 
  “走吧!”看守说。他一边领着母亲出去,一边嘀咕着说: 
  “不要哭!会放的,都要放的……这里住不下了……” 
  回到家里,她满脸笑意,高兴地耸动看眉毛,对霍霍尔说: 
  “我很巧妙地和他说了,——他懂得了!” 
  接着她又伤感地叹了口气。 
  “一定是懂得了!不然,不会那样的和我亲热的,——他从来不是那样子的!” 
  “哈哈哈!”霍霍尔笑起来。“人各有所求啊,而母亲总是寻求安慰……” 
  “不,安德留夏,——我说,人真是的!”母亲突然吃惊地喊道。“人真是容易习惯!儿子被抓了去,关在牢里,但是他们呢,若无其事地跑了来,坐着,等着,聊着,——你看,受过教育的人都是这样容易习惯,那么我们普通老百姓不是更不必说了吗?……” 
  “那是当然的,”霍霍尔带着他的特有的微笑说,“不论怎样,法律对他们更宽大些,——而且,比起我们,他们更需要法律。所以法律向他们额头上敲了一下,他们也不过皱一皱眉头就行了。自己的手杖打自己,总要轻一点……” 
   
   

 



 




 20



  有一天晚上,母亲坐在桌子旁边打毛线袜子,霍霍尔在那里正读着关于罗马奴隶起义的书,这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在很重地敲门。霍霍尔出去开了门,维索夫希诃夫挟着一个包袱,帽子戴在脑后,膝盖上溅得都是污泥点子,边说边走了进来。 
  “正好路过这儿,——看见你们家里灯带亮着,所以进来招呼一下。才从牢里出来的。”他用一种奇怪的声音解释着,并跟符拉索娃有力地握了握手,说: 
  “巴威尔问候您……” 
  他一边说着,一边踌躇地坐在椅子上,拿他那双阴暗而怀疑的眼睛,向周围望了一遍。 
  母亲从来不欢喜他,他的剃光了的有棱角的头,和小小的眼睛,都使她感到可怕。但是现在她却非常高兴,并亲热地微笑着,很起劲儿地说: 
  “你瘦了!安德留夏,煮点茶吧……” 
  “我已经点上了茶炉!”霍霍尔从厨房里说。 
  “那么巴威尔怎么样呢?都有谁出来了?只有你一个吗?” 
  尼古拉低着头回答道: 
  “巴威尔还在里面,——在那里等呢!只放了我一个!”他抬起头来望着母亲的脸,慢慢地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似的说:“我地他们说:‘够了,放了我吧!……不然我打死个把人,我也死给你们看!’于是他们就把我放了。” 
  “啊!”母亲往后退了一步说,当她的视线和他那细而尖锐的目光相遇时,不禁眨了眨眼睛。 
  “菲佳·马琴怎么样啊?”霍霍尔从厨房里大声喊着:“在做诗吗?” 
  “在做。我真不懂!”尼古拉摇着头说。“他是什么呀?难道是云雀吗?关在笼子里,还要唱歌!我现在只明白一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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