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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善若书--完结-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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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说阙子墨比想像中还要厉害,京城那些世家的一举一动只怕都在他的监控之中,柳家若是小看了这个定王爷,会有亏吃。

    “既然如此,柳家我便让他们先不要有所动作了,免得打乱了你的布置。”

    阙子墨笑得温软,“好,这事交给我。”

    柳卿被这种笑容弄得有些心乱,心里有些拿不准阙子墨究竟是知道了她的女儿身,还是真把她当成男儿了,她可不是紫玉,若是被人当男人爱了,她会哭的。

    “公子,外面出事了。”柳全脚步失了平时的稳重,人未到声先到。

    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柳卿强自镇定的问道:“怎么了。”

    看了眼阙子墨,柳全在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堂堂一个王爷,怎么这点事都没把握住。

    “公子,外面突然传出流言,说这开科取士是您向皇帝献策的,每一次科考的考题也是由您和方熙锦一起出的,明天的第三考主考官也是您,还有……”

    想到后面的难听话,柳全恨不得把传出这些话的人斩成碎泥才好,是谁在这般毁公子名声?

    柳卿单凤眼一挑,除了那个莫名其妙的主考官,前面的倒是一句没错,如果他们是靠猜得来的结果,那可真是太神了,他们,挑起这些事究竟是想达成什么目的?谁将是既得利益者?

    世家,没错了,是世家,到底还是不甘心吗?

    阙子墨脸色黑沉如水,明明都在控制之中,前面几天也一直是偷偷摸摸的挑事,怎么突然就激进了?

    一看柳全的欲言又止,他就知道后面的话好听不到哪里去,“还有什么?说下去。”

    柳全一咬牙,沉声道:“谣言说公子能得皇上看中,是因为以色侍之……”

    更难听的都还有,柳全没有全说出来,只是这么一句话,意思却是全点出来了。

    柳卿心里很凉,很凉,却很想笑,她柳卿何德何能啊,以男儿装行走于世也能被人说以色侍人,她也真笑了,大笑,笑得腮帮子都疼了,眼里却清凉一片。

    这就是古代,若不是她把自己扮成男人,就现在这点成绩都妄想做出来,女人,尤其是个还有点姿色的女人,后宅是唯一的去处。

    就算现在扮成男儿身又如何,不管你做的事对这皇朝有多大好处,能改善多少人的处境,能挖掘多少人才,只要你拦了他们的路,他们便不打算放过你,哪怕是没证据,只是大致的猜测,他们也是宁可错杀,不会放过。

    活在后世虽然也是不易,却不会这般无力,现在还只是一个开科取士便如此了,以后若是她的女儿身暴露出来,那该是多大一场风暴,她是不是……干脆趁着这个机会隐退算了。

    原本,她也不想要干出多大一番事业,她就想宅在她的一方天地里悠然自得混过这一辈子而已。

    “希及,别笑了。”阙子墨双手在袖里紧握成拳,控制自己不让自己一时冲动上去抱住这个满身悲伤的人,这时候他这样的举动对希及更是一种伤害。

    闻声而来的全婶什么都顾不得了,上前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公子搂到怀里,轻抚她的背,一下一下的安慰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是她这将近二十年来见过的公子情绪最激烈的一次。

    这一刻,公子一定不愿让人看去她的脆弱,那么,她会护着。

第二卷 第一四六章心急犯错

    第一四六章心急犯错

    好半晌,笑声才停下来,夏衫不厚,全婶感觉到怀里一片湿热,公子……哭了。

    这种认知让她慌乱不堪,公子怎么会哭呢?公子都多久没哭过了,这种无声的哭泣方式让她的心都快揉碎了。

    深吸一口气,全婶对屋里的两个男人道:“阿全,外面的事我不懂,你着情安排,若是拿不定主意的,传回族里,让族里做决定,定王爷,公子今儿个怕是不能和您继续商讨下去了,若是您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吧,公子需要休息了。”

    阙子墨起身,管家娘子如此护犊子的模样,他要是再赖在这里不走,估计也只有被赶走的份,“希及,我去处理这事,一定给你个交待,你……好好休息,别多想,事实如何,我们心里都清楚,我绝不会让人对你轻慢了去。”

    柳卿只觉得累,懒得理会说话的人,劳心劳神弄出来这么个东西,最终却被人说成是以色侍人,既然以色侍人了,那她哪里还需要去弄个开科取士出来折腾自己,这么简单的道理别人不是想不到,而是,柳公子的以色侍人更有谈资吧。

    这时候真正关心开科取士是谁献策的有几人?

    “公子,奴扶您回房,身体本就还要好好养着,您别逞强,外面的事自有人去解决。”

    柳卿懒懒的不抗拒,随着全婶的力气站起来,若不是微微红着的眼眶,干净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哭过的迹象。

    书房离卧室只有几步路,看着不远处站在一起说话的叔侄,阙晓潜正好面对着这个方向,脸上的气愤让柳卿看个正着,这个傻孩子在为她上火吧,没有白疼他。

    抬头看了眼昏暗的天色,现在也不过是刚到酉时,怎么天就这么黑了呢?要下雨了吗?嘁,夏天雨本就多,要是下雪了还能让人惊上一惊,若是下雪,多应她心境。

    红玉端着食盘过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现似的笑道:“公子,奴按着古方炖了汤,很是滋补,您可得赏脸多喝几口。”

    柳卿收回视线,看着红玉一如往常的笑脸,她很喜欢看红玉这样笑,那是一种对现在的生活无比满足的笑,脸上每一处细微的肌肉都在动,让看的人也想跟着一起笑。

    “红玉的脸当然是要赏的,就算和药一样苦,公子我也得喝光。”

    “那可就太好了,全婶你做证,这可是公子答应了的,一会要是剩下一口,奴可都不干。”

    “这事我一定帮你,公子若是剩下一口,你就重新给公子炖一盅来。”顺着红玉的话头,全婶如是道,暗暗朝红玉打了个眼色,便半强迫的扶着柳卿进了屋。

    那头阙子墨当然是看到了柳卿的,不过一直只是看着,什么都没说,阙晓潜几次想开口,看到皇叔难看的脸色后都沉默了下来,若是以往他还不能肯定先生在皇叔心里的份量,这一次,他是彻底看明白了。

    说先生以色侍父皇,真是笑话,说他们皇家上赶着想巴着先生都不为过,加他在内四个皇儿在先生门下,若是先生愿意,去宫里为皇子师也好,入朝为官也好,这都是父皇巴不得的事。

    “这几天你看着点希及,他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估计一时半会的他也不愿意见到皇家的人,你暗中留意就行,别去他面前晃,免得他一气之下把你赶出府。”这样的事希及绝对做得出,他才不管你是哪家的人。

    “喏,府里我自然会顾全,不过皇叔,这事现在只怕是传得人尽皆知了,不论事情真假,只要传得开心了他们才不管事情真假,这样对先生很不利。”

    “这也是我担心的事,若是希及不放在心上还好,若是他放在心上了,以后只怕是会疏远我们,这事先放一边,我先进宫一趟,要动他们得先和皇兄知会一声,原本,我也没打算赶尽杀绝的,现在,我可不懂什么叫手下留情。”

    说到后面,声音已经逐渐小了下去,可是话里的狠戾扑面而来,阙晓潜知道,皇叔这回是真怒了。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阙子墨没有先去查为什么他们的态度突然变得激烈起来,而是直接从明面上下手,一道旨意,用各种罪名把以杨家为首的四府全下了狱,到了那里面就等于是他的天下,想要知道点什么比外面更容易。

    可是查出来的东西却让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把开科取士往希及身上靠的原因他们居然真是猜的,就因为方熙锦往柳府跑得勤了点,再加上皇上还去了趟柳府,虽然是微服出巡,依然瞒不过有心人的耳目,他们根本不需要确切的证据去证明什么,只是想要个名目让不甚牢靠的世家能紧密起来,和皇家争取利益。

    可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他们猜的居然是对的,现在就算他们什么都不做,世家也明白了这事和柳希及肯定脱不了关系,没看到这谣言刚一出,便有四府下狱?

    “闻听,你乱了分寸了,不然不可能想不到这点。”皇帝有些头疼的看着丝帛上的结案陈述,这些事他向来相信这个弟弟的判断,所以他一来请示,他便下了旨,现在倒真有些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阙子墨悔得肠子都青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不说,还把希及陷于更不利的境地,他当时怎么就不往深里更多想一层?

    “是臣弟的错,请皇上降罪。”

    “行了,起来吧,别跪了,你也别请罪了,赶紧想想办法怎么把这事给堵上,若是再恶化下去,柳希及在这京城是呆不下去了,你多派几个人过去护住柳府,别让一些人狗急跳墙了。”

    “喏,臣弟已经安排下去了,皇兄,臣弟想去一趟柳家。”

    “柳家本家?”

    “对,皇家需要柳家明明白白的表态,希及也需要家族的庇护,臣弟担心若是世家联手向柳家施压,让柳家对希及做些什么,柳家若是依了,希及就危险了,臣弟想知道柳家对希及的态度。”

    他是真担心柳家抗不住压力把希及交出去了事,毕竟柳家再厉害也是避世这么多年,初入京城还没站稳脚跟,这时候和世家对抗是绝对不理智的,正常的选择是什么,他清楚。

    可是,希及绝对不能有事。

    皇帝哪能看不出他心里的那点心思,权衡再三最终还是依了他,自己这个弟弟什么时候都是把他放在第一位,为了维系兄弟感情连婚姻都丢弃了,难得对一个人上了心,虽然是个男人,可是那个男人确实是个有本事的,若是成了,就当是为皇家找了个助力了,除了是个男人这点,那个柳希及身上真挑不出其他毛病来。

    “行,你就代表朕去,情况允许的话,让柳家知道朕想保柳希及的态度,多少总能让他们有点顾及。”

    阙子墨跪下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他知道皇兄这话里表露的意思,皇兄是真的不会成为他和希及之间的阻碍了,只要去了这个最不确定因素,其他的,他什么也不怕。

    “谢皇兄成全。”

    “行了,若是这样你还不能把人拐到手,那只能说你太没本事了,下去吧,先把这事揭过去了再说,以柳希及那性子,刚被人说他以色侍人,这一时半会的根本不会给你机会,你啊,还有得熬。”

    阙子墨当然明白这点,不过对那样一个人,他既然做不到放手,那便只能熬下去了。

    “臣弟告退。”

    从皇宫出来已经是凌晨时分,一出柳府便入宫请旨,然后以雷霆之势同时抄了四府,再到审问,居然也只花了几个时辰,这大概是他目前为止下手最快的一次了。

    可是,却犯了最简单的错,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希及交待。

    苦笑一声,阙子墨干脆乘着马车来到柳府,也不去叫门,就命人把马车停在柳府门口,等着柳府开门。

    明天先见了希及,再直接去城外柳家本宅,把在柳宅可能发生的情况都做了预估,再想想希及可能会有的态度,等待的时间居然也不觉得漫长了。

    这次被传得这么难听,希及肯定是难受了吧,今天那样子,明明就是难受到了极点,也许,在管家娘子怀里,他是哭了的,用心的做了那么多事,不求名不求利,换来的却是如此伤害,换成谁都受不了。

    真不能怪他下手狠,这四家,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皇兄明明到最后都是对世家留了情的,一起打天下攒下的交情让皇兄最终都下不了狠手,只是夺了他们的权,却没动他们其他方面分毫,只要他们不过分贪心,日子绝对不难过,要是他们能培养出几个好的后代,以后也不愁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这是皇兄留给他们的机会。可惜,他们更看重眼前的利益。

    若是换成秦皇,这些人心不足的一个也别想落个好下场。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看紧希及,至于那些世家,他懒得一家家去看着,若是敢动手,那无疑是给了他个动手除去的机会,他一点也介意做这个坏人。

    这不仅是因为要保住希及,也是不想留下祸患,以免尾大不掉。

第二卷 第一四七章事态扩大,应对之策

    第一四七章事态扩大,应对之策

    这一天,是科举第三次考试的日子,早早的就有人把考卷送了过来,知道大哥会去监考后,柳卿很是放心的都没有去私塾看一眼,说起来,她都好几天没去私塾露面了,这养得也差不多了,明天开始还是回去授课吧。

    “公子,定王爷昨夜丑时末就在门外等着了,您看是现在就请他入府还是等吃过早膳后再说。”全婶边利落的给柳卿着衣边请示道,要是可以,她真想忘了有那么个人在等着见公子。

    柳卿打理衣袖的动作顿了顿,“丑时末就来了?怎么没人来报。”

    “奴拦住了,公子昨夜休息的不好,不该再为别的事费心。”

    大概在全婶心里,只要对她造成了一点点困扰的人都会被例为不受欢迎人物吧,柳卿笑笑,拉住全婶的手道:“全婶,你不用担心我,没有谁的生活能一直波澜不惊,总会发生这样那样扰心的事,我只是运气更差一点,陷入了京城这个漩涡里脱不得身,但是哪些事哪些人该放在心上,哪些事哪些人该无视之,我心里都有数。

    不用觉得我吃亏了,阙子墨也好,皇帝也好,柳家也好,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们都不会让我被人夺了性命去,只要有这一条打底,我便没什么可怕的,只要有命在,一切都有可能,全婶,你可以在心里提防他们每一个人,但是在表面上不要表现得过于不喜,他们,都只是外人而已。”

    因为是外人,所以可以假装,可以应付,可以当他们只是路人。

    身为管家娘子,又是经柳家培养出来的,全婶并不是个简单的粗鄙妇人,只是因为事关她最关心的人,一旦牵扯上公子,她就下意识的想张开双臂把人护到身后去,如同每一个爱护自己孩子的母亲般。

    “奴知错了。”

    柳卿摇摇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没错,你对我的维护我比谁都清楚,只是外面那些人,你没必要把他们看得太过重要,也不要总觉得他们会伤害我,到最后究竟是谁伤了谁还不知道呢全婶,公子我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是个吃了亏还能甘之如饴的人,一时半会的报复不回来,我心里可也不会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有机会的。”

    自家公子确实是这样的性子,哪里就真能吃了亏去,她是关心则乱了,全婶整个人都轻快起来,拉着公子站起来再打量了一番,才满意的放人,“奴知道要怎么做了,那现在公子要见定王爷吗?”

    “恩,请他一起过来用早膳吧。”

    “喏。”

    被请进府中,阙子墨每走一步都觉得异常沉重,一会,要怎么和希及说才好,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可这糊涂也糊涂得太不是时候了,怎么就在这事上犯浑了呢?

    “这一大早的,王爷怎么也没个好心情呢?”柳卿坐在位置上也不起身,她对面坐着的阙晓潜倒是赶紧起身行礼,对这个皇叔,他们这些个兄弟里最狂的二哥都不敢轻慢。

    父皇对他们的信任看重加起来都没有皇叔高。

    “皇叔,今儿个怎么来这么早。”

    柳卿暗哂,可不就是早,**两…钟守人家门口了,要让人知道了还不得谣言满天飞了。

    不过现在也没差,想起现在京城的留言,柳卿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她怎么就混到以色侍人的地步了呢?

    在希及身边落坐,阙子墨揉了揉眉心,“有点事,先用饭吧,一会说。”

    柳卿的早膳向来简单,两碗浓稠的白粥,配上全婶和红玉腌制的各种小菜,吃得人神清气爽。阙晓潜也习惯了并且爱上了这样的早膳,琢磨着回宫后也要这么吃了,就不知道宫里的厨子能不能把这种腌菜做出这种味道来。

    这是阙子墨第一次吃到柳府的早餐,不知不觉的就吃了三碗,把空了的碗递出去打算添第四碗时,柳卿才逗趣的把空了的木桶递给他看,“原本就没做你的份,下次要来吃早餐先给个信。”

    放下碗,阙子墨也不觉得尴尬,有种就算是把自己最差的一面表露在希及面前都愿意的感觉,觉得反正这人是希及,有什么所谓。

    “怎么希及这里连个早餐都这么好吃呢?我都想在这里安家落户不走了。”

    柳卿回头打望,“红玉,全婶,听到了吗?王爷在称赞你们呢,还不道谢。”

    红玉抿着嘴角轻笑,上前微微一幅,“多谢王爷赏脸。”

    全婶也福了一福,“谢王爷。”

    “行了,明知道你们公子是在打趣我,你们还配合他,”阙子墨半是无奈半是放纵的看着希及,“我倒是想每天来赶个早膳,希及欢迎吗?”

    “行啊,全婶,你定个价,一顿早膳多少钱,一个月结一次帐,记得定高点,要符合王爷的身份。”

    “喏。”

    “……”再重的心思也被压了下去,阙子墨哭笑不得的看着旁边那人,“希及你是不是太小气了,真打算收我钱啊?”

    柳卿哼哼两声,“我要是不收钱,你也不好意思来吃不是。”

    阿未阿落和红玉一起把桌面收拾妥当,全婶快手快脚的奉上茶,再示意无关的人退了出去,自己悄悄的站到公子身后,实现自己的承诺,不离公子左右。

    阙晓潜知道皇叔这么早过来肯定是有要事,也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在这,稳妥起见想起身离开,阙子墨先他一步伸手往下压了压,“坐着吧,这事你听听也好。”

    要说正事了,柳卿也收起了那股子漫不经心,这事事关她的名声,在这个女人的名声等于性命的年代里由不得她不在意。

    听完阙子墨的叙述,柳卿却没有如阙子墨所想的那样暴跳如雷,而是冷静的道:“你是说,这是吴怀玉好心办坏事了?”

    “差不多是这样,他虽然是暗中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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