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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后,到太监,再到宫女、妃嫔,她太知道下面人的生存之道了。十分的说成八分,三分的说成五分,多了就往少了说。少了则多加上几分,按这种潜规则算下来。她活命的机率估计顶多两分,最有可能是一分。
当然,也可能是完全没救,不过当着刚才大发雷霆的皇帝,他们不好开口罢了。
可即便是这样,也远远低于皇帝的预估,萧衍听完张院判的话很久都没有说话。
因为他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是空了一大块,很有可能,那留下来的一块不知什么时候也没了。
皇帝没说话,谁也不敢吱声,连眼神儿都不敢乱飞,一屋子人默契地盯着地上,空气中一股寒气迅速凝聚。
“这就是你们研究了一下午,给朕交出来的解决方案?你们也叫大晋最顶级的医生——三成?这就是你们给朕的答案?!”萧衍脸色铁青,手掌紧紧攥着椅子扶手,只听咔嚓一声,那扶手已经裂开,木头沫掉了一地。
众人让这一声吓的屏息凝神,皇帝自己听着倒是更加烦躁,用力往下一掰,只听‘啪’的一声,半边儿的扶手就让他给掰断,用力地往地上一甩,那力道落地上一弹,正好冲跪在地上的张院判脸上砸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张院判也顾不得违背圣意之类的,特么没有什么给他这张老脸更重要!
他只瞧见眼前一道黑影袭来,身体嗖地往右边一歪,那块巴掌大的木头越过他就朝后面的人砸了过去。
好在后面的柳御医个头儿小,年纪大了更抽抽的没多大一块儿,木头扶手正好就砸他帽子上,只见他帽子一歪,人吓的脸色煞白。
扑通一脑门就砸地上了,“陛下饶命啊!这和微臣没关系啊!”
“……”张院判一听柳御医把自己个儿的词抢了,他默默地软了,只好也学着柳御医一脑门儿贴地上以示求饶。
不是皇帝本意,却把场面闹的更僵了。
沈如意默默地叹了口气,劝道:“陛下,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你闭嘴!”萧衍怒急,顶讨厌她说生啊死的,她就成天满嘴生死!
就好像只有她看透了生死,不拿生死当回事,她要么死了又死,总有身体,要么回天上,回地上,好像无牵无挂,完全没有半点留恋。
那么,她口口声声说喜欢的他,又算什么?
萧衍胸膛起不平,脸色只比那被木头砸头上的柳御医更难看。
“贵妃治疗一事,张院判全权负责吧。”他道:“不忌用药,务必把贵妃的病治好。若贵妃好了,加官进爵,朕赐你良田百亩,若是……有个一差二错,你这院判也不用当了,回老家去种红薯!”
皇帝说完,连看也没看沈如意一眼,一甩袍袖人家走了。
留下一屋子跪地上的御医,和坐在上位的沈如意大眼瞪小眼儿。
陈槐没想到皇帝心理承受能力这么低,说走人家撂挑子就走了,他瞅了瞅皇帝,又瞅了瞅一脸也是没料到的贵妃,微微一福身算是向沈如意告罪一声,撒丫子就追着皇帝的背影跑出去了。
皇帝人高腿长,又在气头上,那行走如风的架式,陈槐小短腿紧赶慢赶倒饬三步能赶上他两步。
好悬没把陈槐累岔了气,才在出了永乐宫的时候追上了皇帝。
此时天色已然全黑。八月末的天了,天气渐冷,夜凉如水。
天上没有月亮。唯有漫天的繁星。
皇帝把跟着的人全给撵回了长乐宫,就留下一个死缠烂打的陈槐,宁可被皇帝踢死也跟要跟着。
萧衍没心情跟他死缠活磨,就默许了他,一主一仆就靠一双腿绕着漫长的宫道走,连个宫灯也没提着,全靠各宫挂起来的灯来照亮。一路上忽明忽暗。陈槐腿都快走的没知觉了,才刚刚绕到御花园。
御花园没有宫灯,黑漆漆的一片。唯有靠明光宫那侧还有些光。
萧衍忽然叹了口气,停下脚步,不知站了多久,才回身看了眼累的气喘吁吁的陈槐:“你觉得。太医院的人说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能不能是故意夸磊病情。故意吓朕,想讨好封赏?”
“会不会——是太后那边的意思,一计不成又生二计?”
陈槐表示,皇帝这纯粹是被害妄想症。
太后给贵妃吃假孕药,主要还是为了挑起昭阳宫和永乐宫之间的战争,牵制董家也就是给刘家喘息的时间,人家这是有因果,目的性的。这回让御医吓唬皇帝做什么。和皇帝一样神经病,气不过皇帝拿她侄子下昭狱。她就吓唬皇帝出气吗?
能有点儿逻辑吗?
而且,刘太后早不是当年只手遮天的时候了,即便能收买一两个御医,也收买不了整个太医院啊!
至于御医故意吓唬皇帝更纯粹是脑抽的行为,别好处没捞到,先把皇帝给惹火了,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更不要提将来的好处。脑子再不正常,涮自己也不敢拿皇帝开涮啊!
“……那个,太医院不太可能。”
如果说之前陈槐还尚有怀疑,皇帝对贵妃有几分真情,到了何种程度,就今天皇帝的表现,他总算是没有丝毫怀疑。
小皇帝,就是这么不可思议地心动了,动了真情了。
两次在宫里晃荡全是为了姜贵妃,不过一次是在长乐宫,范围还小些,如今可好,感情是一发不可收拾,连晃悠的范围也扩大到整个后宫。皇帝习武之人,身体强壮,他可就是个软弱的太监,腿都要溜折了。
萧衍一听陈槐的话,皱了皱眉,仰天长叹。
“陛下也不必灰心,院判大人不是说有三成的把握——”陈槐安慰的话才开口,就被皇帝打断。
“他的话,你真信?你们都诳朕。”
萧衍冷笑,“都在诳朕……都没有实话。”
“陛下……”陈槐眼瞅着皇帝可怜巴巴,心里这叫一个不是滋味。
他在皇帝出生没几天就被先皇给拨了过去,如今二十年,不敢说拿皇帝当亲生儿子那么看——他也不敢这么想,可是感情着实非比寻常。
这些年,他看着皇帝一步步,从天真纯善的总角,到知书守理,文武双全的少年,再一步一步成为整个大晋的皇帝,少年天子。
他有善良的一面,也有果决的一面,既胸怀天下,又正如他这个年纪风风火火,有不顾一切撞得头破血流的倔强。
陈槐见过皇帝所有美好的一面,也几乎知道皇帝所有见不得光的阴暗面,可他从来没见过皇帝此时这般脆弱。
章和帝后宫人数除了不能和先皇帝相比,但与其他列祖列宗比起来却是少的多。
从皇帝登基大婚,这些年形形色色多少女子,不是没有倾国倾城色,就当今董皇后当年进宫可是惊艳的紧,皇帝宠过也就完了,陈槐就没见皇帝这么掏心掏肺对过一个女子,分明早已情根深种。
“您不是说过,贵妃娘娘是不死之人,总是会回到陛下身边的吗?”陈槐是不信的,当初他就是当笑话听听,当贵妃就是个大神棍骗皇帝,如今皇帝情绪低落,他也只能拿出这茬来安慰皇帝了。
“要多久?”
萧衍问的陈槐一愣。
“上一次朕等了半年,这一次呢,又要多久?一年,还是两年?如果在这期间错过了呢?如果她还没找到朕,就被人又给害了呢?”
他没说出口的话,还有……万一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她回去了,再也不回来,他又要如何?
“朕……”萧衍皱眉,“朕的心口好疼。”
陈槐叹了口气,少年情怀总是诗,他家皇帝居然也为情所困一回……他看着虽然也跟着心疼,可是冷不防地还是觉得好生玄幻。
“陛下,要回永乐宫陪陪贵妃吗?贵妃生病,心情总是难免低落,有陛下陪着是不是好些?”陈槐适时地给皇帝个台阶下。
萧衍扭头看他,“你觉得朕应该回去陪贵妃?”
不是他觉得,是皇帝根本就这样想吧?
陈槐重重地回以点头,脸上无比真诚。
萧衍叹道:“你说的有道理,贵妃是需要朕的,朕要陪着她才对。”
陈槐:“……”
皇帝说完,一扭头又朝着原路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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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一夜之间,后宫上下就没有不知道永乐宫那位宠妃得了重病。
皇帝几乎将整个太医院都搬到永乐宫,长点儿心的都知道皇帝对贵妃的重视,可另一方面,绝对是得了极重的病才惊动这么大。
私下里都不知是怎么回事,没人敢泄漏风声,可是每个人心里都默默地再度将皇帝克人这说法又提到了第一位。
宠一个死一个,姜贵妃也才得宠不到俩月,当真是成也皇帝败也皇帝——
真真的宠妃杀手啊。
后宫几乎沸腾了,所有人的眼睛都盯住了永乐宫,眼瞅着皇帝御赐的各种珍贵药物流水般地进了永乐宫,阖宫上下就没一个羡慕嫉妒恨的。赏赐再多,架不住也在吊命啊。
永乐宫更是从那一晚上,开始闭门不出,沈如意得了皇帝的旨意,更是连昭阳宫也不去了,关起门来自成一个小世界似的。
皇帝把日常批阅奏折都挪到了永乐宫,除非召见大臣,极少离宫,以致向太后许诺的日子到了,还没将刘子青给放回永昌侯府,刘太后径自杀到了永乐宫。
萧衍此时正搂着沈如意午后小憩。
这些天沈如意的头疼总时不时发作,晚上总是睡不着,所以能睡觉对她就是好事,也不分昼夜早晚。
素樱进屋禀报时已经十分小心,还是将沈如意给吵醒了。
倒是萧衍,还是感觉怀里的人动了,他才醒,他半支起身子,还不等训斥来人,就见沈如意左右摇晃脑袋,眯着眼睛左看右看,疑惑地道:“我睡了多久,天都黑了?”
“陛下,怎么不叫宫人掌灯?”(未完待续。。)
155 体无完肤
沈如意很快发现不对劲。
这样的黑,哪怕是她从小长到这样大,也没经历过的。好像全世界没有一丝缝隙,没有星月之光,连每天掌灯时分,满宫高高挂起,亮如白昼的宫灯也没有一丝亮光。
别说她住进永乐宫开始,就是这些天皇帝日夜待在这儿,宫里哪有一个人敢怠慢至斯,恨不得天没黑就已经挂满一院子宫灯,像是生怕皇帝半夜发癔症又出去转圈磕着龙体似的。
她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无助。
“……陛下,我的眼睛……是瞎了吗?”她的声音微微颤抖,话音未落,只觉身上一沉,她就被皇帝紧紧抱在怀里,力道之大好悬没把她勒憋过气去。
屋子里鸦雀无声。
素樱紧紧捂住嘴,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落,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这些天各种珍贵的药像流水似的往永乐宫进,太医院几乎分了一半的人力,表面上闹的轰轰烈烈,声势浩大,除了宫里不明内情的人,其实永乐宫的人在近处,还真没发现姜贵妃这病情有恶化到需要皇帝寸步不离的程度。
姜贵妃除了偶尔头疼,晚上不怎么睡觉,呕吐的状况已经有所好转,每天和皇帝一起,有事儿没事儿还和皇帝逗两句嘴,皇帝心疼归心疼,脾气上来,这俩货照样唇枪舌剑斗上一番。
令陈槐心慰的事,皇帝到底长大了,没由着性子大打出手。总在最后一刻刹住,想起贵妃还是个病人。虽然气的鼓鼓的,最后还是退让收场。
任信也料不到。帝妃二人难得亲亲密密没斗嘴,也没打架,就抱着在暖阁睡了一小觉——
醒过来眼睛就瞎了?
就瞎了!
要不要这么坑爹!
陈槐目瞪口呆,直到皇帝把头埋在贵妃肩膀处,眼泪夺眶而出,掉到软榻上,才叫亮瞎了他的狗眼。
他乍乍着双手,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急出了一脑门子汗。
“陛、陛下,可要去请院判大人?”
总这么抱着也不是一回事啊——虽然他也不知道把张院判,太医院那一堆明哲保身的御医品叫来是不是真的有用,但好歹不是坐以待毙,总比他们知道的多些。
萧衍这时,就跟有把刀子捅进他心口窝的感觉似的,不只直捅到刀柄,还要插进去之后左转两圈,右转两圈。搅的他连血带**无完肤。
他听得到陈槐在一旁说话,可是他这嗓子眼儿就跟堵住了似的,嘴唇动动,完全说不出话来。
“陛下。”
沈如意轻轻推他。“你说话啊……陛下……我害怕……好黑……”
她活了二十年了,一直走的就是悲催路线,今天她算见识了没有最悲催。只有更悲催——
老天爷纯粹是要玩儿死她不偿命,不。岂止是玩死她,她明明已经快要死了。他老人家不尽兴,非要落井下石,雪上加霜,怕她死的太痛快,在这儿给她添堵呢!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种待遇?
她这辈子不敢说处处光明磊落,可也从没做过亏心事,算计过人是不假,可手上从没沾半点儿鲜血,就算知道董氏个贱婢害她,她也始终守住自己心里的底线,没有样学样,像变|态钟美人捅董氏个十七八个血窟窿,以解心头之恨。
唯一对不住的就是,之前死到皇帝床上,把他给吓软了,不能人道——
可她一直在想方设法弥补,要不是她突如其来的这病,她明明已经进入很好的治疗阶段了,好吗?!
要不要就这么对她?
难道,这回重生直到她死,她都要活在黑暗之中,连点光亮也不让她见吗?!
沈如意越想越觉得害怕,越想越觉得自己好生悲催,抱住皇帝就开哭,开始时还带着委屈抽抽答答,后来索性放开了扯着嗓子放开了嚎啕大哭。
萧衍一听她哭,顿时就慌了。
“别怕,有朕在。朕陪着你——”他手忙脚乱地安慰,抬手擦她的眼泪,可那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怎么擦也擦不完。
沈如意此时哪里还顾得什么哭的美感,眼泪鼻涕齐飞,没多一会儿眼底就有些充血,明明是极狼狈极憔悴的一面,萧衍却越看越揪心,安慰不起作用,反倒跟她一起掉起眼泪。
陈槐:“……”
这下他算是百分之百肯定了皇帝动了真心。
这么些年,皇帝不论受到什么错挫,就跟生来没血没受似的,除了先皇当年死时,小皇帝哭的一榻糊涂,连后来得到她亲娘十几年前就病故,陈槐也没见皇帝掉一滴泪。
皇帝喜欢哪个不好,偏偏是这个有今天没明天的贵妃……
陈槐现在巴不得贵妃一会儿死两会活的事情是真的,否则他还真想像不到皇帝付出了全部真心,全抛贵妃身上,到时贵妃一死,皇帝会变成什么样子。
当年沈皇后给皇帝致命一击,是在身体;只怕如今贵妃真有个好歹,皇帝本就有些扭曲的心理再受重创,谁也想不到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可别彻底的不行了,他也就知足了。
屋里四个人,三个哭的稀里哗啦,陈槐深感惭愧,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挤出两滴眼泪,狠劲用手揉红了眼。
这才上前劝阻——
“陛下呀,您别只顾着伤心,是不是叫御医过来给贵妃娘娘瞧瞧病?”
萧衍垂眸,大掌在脸上胡乱一抹,哑声道:“去把院判叫来。”
他才微微动身,沈如意就跟吓着了似的,一把揪住他的前襟。抽抽答答地道:“别、你别走——”
萧衍轻轻拍拍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朕不走。朕陪着你。”
沈如意这才放心,一把抱住皇帝。直往他怀里蹭,就好像抱住水面上最后一根浮木。
陈槐得令,连忙出屋,临走前轻轻扯着哭的眼睛都肿了的素樱就往外走,关上房门压低了声音才道:“别只顾着哭,待会儿御医就来了,你总不好叫贵妃和皇上……就这么见人,去打盆水来,给两位贵人擦擦脸。”
外面的宫人一见素樱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也都知道大事不好,可是上面没话,谁也不敢流露出半点儿风声,只作不知,但整个永乐宫的气氛却是前所未有的压抑。
素樱抹抹眼泪,正要走,突然想到一茬,连忙堵住陈槐,因为在屋里不敢发出声音。哭的憋住了气,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道:“太、太后,那里怎、怎么办?”
陈槐一听才想起之所以这俩主儿睡一半被叫醒,可不就是因为刘太后找上门儿来了吗?
刘太后可是举足轻重的角色。给陈槐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替皇帝拿主意,当下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又回屋里去请示皇帝。
就见贵妃坐在榻上。整个人都偎在皇帝怀里,小声呜咽地哭着。皇帝眼眶红着,泪水也湿了一脸。应该是见外人都走了,俩人又抱一块儿哭上了。
萧衍一听门声就连忙抹了把脸,可是显然并不十分成功,眼底一片猩红,鼻尖也红了。
“陛下,太后在正殿等着——”
陈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给打断:“请太后回仁寿宫!”
他不耐烦地道:“不就他刘家的那侄子吗?打二十杖送回刘府!”
“小人遵命!”陈槐夹着尾巴一溜烟就逃出了暖厢,可没傻缺到这时候提醒皇帝当时可是红口白牙答应了太后,只要和人家刘府没关系,刘子青怎么进去就全须全无,一根手指头都不动弹人家给送回去。
锦衣卫查明白了,的确是刘子青嘴欠,打探皇帝的**,却还真不是阴谋诡计设计埋伏皇帝这么一出。
这种人打也就打了,反正打的也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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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槐叫了耿进忠去请太医院请院判,然后吩咐人拿着令牌去昭狱传皇帝口谕提人,他则提着十二分的小心去应付刘太后。
此时,刘太后坐到正殿一盏茶都已经见了底,还没见皇帝过来,火已经烧到了脑瓜顶,一见陈槐孤身一人,后面连皇帝的影子都没有,立马修眉一拧,脸立马就沉了下来。
“皇上呢?”她沉声问。
她只当皇帝年轻气盛,经过她一劝,到底还顾念着他们这点儿仅存的母子情份,就是再憋气好歹应了放人。
她是一天天数一天天盼,就没想到小皇帝这货说话跟放屁一样,这都按他们原先说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