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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有毒-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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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冰蓝郡主已然将炫白身前那几个侍卫击退,并且一记耳光甩在了炫白的脸上,厉声喝斥:“炫白,你在做甚么?”

冰蓝郡主的这一下倒是将那炫白打得如梦初醒,他意识到了自己所犯下的严重错误,立刻像是扔掉烫手山芋般地将手中的刀扔在了地上。此时的他,那原本美艳的脸庞已然变得惨白无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了冰蓝郡主的腰,全身颤抖,声音哆嗦地说道:“将军,将军救我!”

冰蓝郡主刚刚想说话,却突然感觉到了身后的一阵飓风。她快速地回过头来,只一伸手,手中便突然多了一柄短刀,与那袭击而来的一柄黑骨折扇“铛鎯”相接。

“端王爷?”冰蓝郡主的脸色顿时一凛,“你想怎么样?”

“刺杀殿下,郡主说应该如何?”白隐的黑眸微眯,语调却是一如往常般的调侃。

“端王爷……你明明知道刚才的事情本是一场意外。”冰蓝郡主冷冷说道。

“冰蓝,难道你想要包庇这个刺杀本王的家伙吗?”白石这会子已然恢复了他身为王者的威风,他站起身来,冷着一张脸问道。

“殿下!”冰蓝郡主扬声道,“殿下,方才乃是一场意外。炫白年纪尚轻,舞艺不精,还请殿下海涵。”

“海涵?”白石哈哈大笑,“冰蓝呀冰蓝,一柄剑飞向你的君主,你难道还让你的君主感激他不成!”

一语既出,冰蓝的脸便攸地变了颜色。

“刺杀君主,论罪当诛!”朝臣之中,站起了一个身着红袍的大臣,他方正脸膛,认鹰眉虎目,胡须虬张,气愤地看向冰蓝郡主,“难不成冰蓝郡主以为你的宠物已经放肆到了可以用刺杀殿下来当然游戏的地步吗?”

“李清,你是故意歪曲事实吗?”冰蓝郡主那张原本风骚入骨的脸此时已然因为愤怒而涨得红了,倒显得这有些黝黑的脸庞显现出了紫色。那炫白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紧紧地抱着冰蓝郡主的大腿,筛子样抖得厉害。

“李清,你这样做就未免太小题大做了罢?”这一回站出来的,却是那楚云王后的父亲,庄丞相了。这庄丞相的脸色并不比冰蓝郡主好到哪里去,那些坐在下首的外使们,个个儿脸上面色复杂,他们瞧着这一幕,神色有说不出的紧张。

坐在白石旁边的楚云王后则看着自己的父亲,又看看白石,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而白泽,则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像是若有所思地才思考着甚么问题,既没有表示支持,也没有表示反对。那素来以胆小鬼著称的白华,则表现的一点儿都没有让朱砂失望,他面如纸色地坐在那里,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仿佛随时都准备跑路。

朱砂静静看着这些人,突然之间意识到了甚么,只将视线落在了冰蓝郡主对面的、白隐的身上。

039:你的残酷

“先是妄图刺杀殿下,紧接着便又持刀企图逃走,冰蓝郡主……”白隐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黑骨的折扇与冰蓝郡主的短刀相抵,缓缓地说道,“你果真想好了要包庇这个人到底么?”

冰蓝郡主皱眉,视线与白隐相对。许久,方才忿然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用力一抵,将白隐架开,然后猛地转头,看向抱着自己大腿的炫白。《|wRsHu。CoM》

身边,是无数手持刀枪的侍卫,远处是一片紧张关注的目光,冰蓝郡主的眼中充满了不舍与心痛。

“将军?”那炫白像是发觉到了甚么,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瞧向冰蓝郡主。冰蓝郡主眼睛里的挣扎与痛苦完全映进了炫白的眼中,他立刻尖叫起来,用力地抱住冰蓝郡主,大哭起来:“不要啊,将军!将军救我,救我呀!”

眼泪从他的脸颊上流下来,那重彩被眼泪所污,弄得一张脸都是一条条的黑,好似大花猫一般。

可叹的是,人群中并没有因炫白的这张脸而发笑,冰蓝郡主更是紧紧地咬着嘴唇,闭上了眼睛。她举起手中的短刀,寒光骤起,划出一抹利落弧线。

血光四溅,女子的尖叫之声不断,空气里那迷情诡异的香气里,混合了血腥的气息,令人忍不住想要作呕。

这是朱砂第一次看到杀人的场面,尽管玲珑飞扑过来,用手遮住了朱砂的眼睛,可是她还是看到了。

玲珑的手未曾拿去,朱砂却在这被遮住了视线的手后面,瞪大了眼睛。

耳边响起一阵阵嘈杂声响,朱砂却依旧还是这样怔怔的,脑海里一片空白。鹦女早就紧紧闭上眼睛,别过了头去。玲珑皱着眉,瞧着侍卫们七手八脚地将炫白和那一干献舞人等的尸首搬了下去,又用清水沷地,快速地打扫忙活,却突然间感觉到了捂着朱砂眼睛的手心里一阵温热,却似是有泪水滑落。

“公主?”玲珑轻轻地唤了一声。

“嗯。”朱砂应着,声音里却有着止不住的哽咽。

在那时,在那一刻,深深印进朱砂脑海里的,却并不是那四溅的鲜血和倒地的尸首,不是那冰蓝郡主脸上悲痛欲绝的表情。而是白隐脸上那抹冰冷而残酷的笑意。

他就站在那里,像是在欣赏一幕有趣的戏。他那柄黑骨折扇横在身前,轻轻地扇着,衣袂飘飞,黑眸深邃,像是幻化而生的邪恶之魔,用最美最魅的笑容,如此淡定,如此残酷地蔑视一切,笑望着他人的生死。

月光如洗,清辉四溢,婉若银溪将大地笼罩。却不知道,这如水的月,能否将这地面上的血腥洗得干净。

紫竹林在月光下散发着荧荧的紫气,与银色的月光纠缠朦胧,白隐负手而立,玄色的罩衫飞扬,眸光却是与夜色一般的深沉。

“你这会子也是负气了。”笑容在他的唇边绽放,白隐对着竹林深处笑着说道。“不过,他这一回死得倒是甚妙。相信也替白石推进了他的下一步骤。”

“也没有甚么好负气。”淡淡的声音,低低的语调,青云慢慢地从竹林里走了出来。“不过是一颗棋子,就让他得意一下也是无妨。”

“你的性情终是变了。”白隐调侃地看了一眼青云。青云并未上前,只是站在那片湘妃竹前,不知在凝望着哪里。

“我早已然不再是我了,”青云用带着自嘲的口吻淡淡笑道,“你也早已然不是从前的你了,不是么?”

白隐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意渐渐收敛,慢慢地沉淀成深沉的无言。他扬起下颌,深深地吸了口气,嗅着竹子的清香气息,微笑道:“你错了青云,我从一开始,就是我自己。”

“不错,”青云轻轻牵动唇角,“你永远都是你自己,这样自命不凡,这样自负自大。”

“呵呵……呵呵呵呵……”白隐朗声笑着,继而问道,“那两只被本王用毒喂出来的小鸟儿可好?”

“他们好得很,”青云唇边的笑意转瞬即逝,淡桔色的唇紧抿成冰冷的弧度,“那个女人恨不能夜夜与他们缠绵,醉在温柔乡里醒都醒不来。”

“很好,”白隐满意地点头,“他们可有问出那蓝月之玉的下落?”

青云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沉,他抿住嘴唇,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吐出去:“那女人狡猾得很,便是对他们两个再宠爱,对于蓝月之玉的事情,也是只字不提。”

“看起来,还是那两只鸟儿太年幼呵……”白隐合拢双臂,抱着肩膀低笑,“不过没有关系,本王还有一只鸟儿。”

“还有一只?”隔着银质面具,青云朝着白隐投来诧异的目光,“你又养了新的鸟儿?”

“不错,”白隐的眼中涌现出一股子莫名的光芒,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一只很特别的小鸟儿。”

青云将眼前的白隐细细地研究了一会儿,然后淡笑着摇了摇头:“想来,我是无法捉摸透你的行事方法了。你总是运筹帷幄,先人一步想到以后。不过,你也要小心,前有白石,后有白泽,太过锋芒毕露,恐怕你那素来以温和著称的皇兄,也不能容你。”

“我心中自有分寸。”白隐漠然道,“不必放在心上,你只需顾好自己便可。要将平生的骄傲放下,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青云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有些迷离,像是陷入了一种思绪之中。

此时的风已然吹得更急了些,吹得那片湘妃竹左右摇摆,片片竹叶飞舞起来,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回去了。”青云转过身,道,“想来却是要变天了。你不要再待在这里了。这里,早已然变成了一片废墟,你又何苦留恋?”

白隐缓缓抬起头来,瞧了瞧四周,再往前,便是一片桃林。恐怕宫里的人早就忘记了,这片桃林原本是十年前刚刚栽上的。而从前这里,却是一片曲径,径直通往冼莲湖……闭上眼睛,仍可以看得到当时鼎盛的繁华场面;捂上耳朵,仍可以听到那优美的音律,羌笛声阵阵,歌舞升平。

如今,却已然是萧瑟一片,再无人迹。

“回去罢,”白隐抬起头来,风吹起片片浮云,朝着天上的明月缓缓游来。“仔细那母猫寻不见你,又丢了魂儿似的叫。”

青云点了点头,大步走入了竹林之中。

“四木。”见青云离开,白隐方才唤道,“有事?”

“王爷,”黑暗里闪出一个人影,却赫然是那瘦高的黑衣男子,“三石将那阄人带来了。”

“哦?”白隐的眉挑了挑,“他人呢?”

“端……端王爷……”竹林深处传来了一阵战战兢兢的声音,四木啐了一口,道,“果然是个阄人,连声音都像个娘们儿。”

白隐的眼睛甚是好心情地眯了眯,却并没有责备四木在主子面前所表现的轻狂。

过不多时,却见那楚云王后的内室太监顺元哆哆嗦嗦地走了进来。

“你丫快点走,难不成狗叼走的不是你的那;话儿,却是你的舌头来的?”白隐听到三石不耐烦地低吼了一声,然后那太监竟一个趔趄,高举着双臂惊叫着蹬蹬蹬地朝着前方跑了好几大步,最后成功地以狗啃屎的姿势扑倒在了白隐的脚下。

在他的屁股上,还印着一个大大的脚印。

“石头,好好儿的,你踢他作甚。”虽然是责备的话,四木的眼睛里却闪着强烈的笑意,“仔细他这么一用力,身上的毒性又漫延了……”

那顺元原本是想要悲呼着向白隐告状的,这会子听了这句,立刻猛然坐起来,猛地抱住了白隐的腿,声音颤抖地道:“端,端王爷,他们说的不是真的罢?奴才这么一跌,果真能让毒性漫延么?”

白隐低头瞧着这顺元,他的眼神冰冷而又不耐,让顺元不寒而栗。

“端王爷……”顺元的脸攸地变得煞白无比,他悲怆地哭道,“端王爷,您可千万不要毒死奴才,奴才,奴才愿意给您做牛做马!”

“这么说,你带来了新的消息?”白隐却并不为这顺元所动,冷冷问道。

“是,是是是是,”顺元点头有如捣蒜,“王后娘娘命奴才前去调查朱砂公主……”

“唔,”白隐深吟着,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好。”

“真的?”顺元喜不自禁地抬起头,“那您还要杀奴才吗?”

“怎么会。”白隐笑,“若有任何发现,要先行禀告本王再作打算,知道了么?”

“知道,知道!”顺元继续用力点头。

“很好。”白隐弓身,轻轻地拍了拍顺元的脸,“给本王看看你的胳膊。”

“是,是。”顺元急忙挽起袖子,露出手臂给白隐。在那临近腑窝的地方,有一处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颜色却是那般诡异。

“每隔三天,要向本王讨一粒药吃,方能抑制住这毒。”白隐说着,自袖中取出一个锦襄,然后用两根修长的手指夹出一粒黄豆大小的药丸,递与了顺元。

这顺元忙不迭接了,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去罢。”白隐含笑道。

“是,是。”顺元得了赦令,急忙荒不择路地窜了出去。

“这阄人真他妈的怂!”三石冲着顺元吐口水。

“王爷,那老女人可比咱们想象中的更狡猾。”四木道。

白隐点了点头,他将双手交错在身后,任风吹起罩衫那宽大的袖子:“不过,本王自有安排。”

“王爷英明神武,一切都难不倒您。”四木躬身道,“王爷,这会子恐怕是要变天了,咱们也回罢。”

白隐瞧了瞧天空,道:“你们回罢,本王还要再等一会儿。”

“在等人?”四木眼里闪过一抹捉黠。

“滚回去!”白隐皱眉,不耐烦地低吼。

040:我的痛

浮云已然将天上的明月轻轻遮住,那原本明亮的月夜此刻突然间变得黯淡。

朱砂将身上那件玄色的披风紧紧地裹了裹,明明大商地入南方,却为何这初夏的夜里比之武昭国还要冷?空气里好像还飘荡着那股子充满了血腥的气息,这股子气息一路追寻着朱砂,无论朱砂在哪里都能嗅得到这味道,让她连喝水的欲望都没有。

一头黑发被风吹得乱舞,朱砂根本无暇去理睬,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纤细的身体像是要被风吹起来似的,而她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飘向哪里。

走了很久,却不见那片遮住明月的云彩散去,朱砂好像坠入了一片漆黑的深渊,慢慢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她将手腕从披风里伸出来,衣袖飞舞,露出那戴着五彩手链的如玉手臂。那五彩的手链上系着一枚石头,在黑暗里散发荧荧的光彩。这道光彩虽然并不璀璨,却足以驱散了黑暗所带来的忐忑。朱砂凝望着它,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感觉到一丝丝的踏实与宁静。突然,她感觉到身边好像多了一个飞舞的光点,像是因担心这手链光芒的孤单而出现般,轻轻地飞舞着追随这光亮而来。朱砂抬眼看去,却见有越来越多的光亮聚集而来,在自己的身边舞动。她眨了眨眼睛,这才看清这些光点竟然都是一只只萤火之虫,不远不近地跟在自己的身边,上下飞着。

纵然黑夜如此漫长,但朱砂身边的这片空间却是温暖而明亮的。

“你来了?”前方突然传来一个充满了调侃的声音,朱砂抬起头,看到了斜倚在汗白玉凉亭柱边的白隐。这厮一身玄色罩衫,随风而舞,像是信手拈来这无边的夜色裹于身上,只幻化出这张俊美魅惑的容颜。

而站在白隐不远处的朱砂,她那柔软而黑亮的长发在脸际飞扬,玄色的披风裹着她纤细的身体,反而使得那张清秀的小脸儿更加的白皙如玉,而那些飞舞着的光亮,让她看上去好似会发光般耀眼。

看到突然出现的白隐,朱砂却略略地吃了一惊,她转头看了看四周,却惊讶于自己为何会在不知不觉之处来到了紫竹林。

“我知道你会来。”白隐站起身来,慢慢地舒展起双臂,衣袂扬起,好像一只巨大的蝙蝠。

朱砂没有说话,她放下了那戴着手链的手腕,玄色的披风将那抹温暖光亮藏匿起来,荧火虫慢慢地散得开了。黑暗里,只剩下了朱砂与白隐静表地相对。

“你杀了他。”朱砂望住了白隐,一字一句地说着。

白隐的眉挑了挑,道:“哦?”

“是你杀了他,你难道要否认吗?”朱砂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闪烁着璀璨的光亮,一瞬不瞬地盯着白隐,她慢慢地走过来,“我闻得出,那并不是普通的玫瑰花香,玫瑰花儿的香气远远没有那么浓,也没有那么媚!白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那玫瑰花瓣里做了甚么手脚,是不是?”

白隐没有回答,他低下头,黑亮的眸子稳稳地接住朱砂的目光。朱砂望着他,突然之间感觉到白隐的眼眸像是深邃的渊,无论朱砂用怎样犀利的目光瞪着他、用怎样充满了憎恶与贵的目光瞪着他,朱砂的眸光与憎恶却都被统统地吸进了白隐的眸子里,再无回路。

“白隐,我真的不知道,你的这双眼睛为甚么会这样冰,这样冷!”朱砂慢慢地后退,“你的心是不是冰做的?你的血是不是冷的?你的这双眼睛,是不是从来没有过真情的流露?你……你到底有没有流过眼泪这种东西?啊?”

这婉若轻铃般的声音带着些些的轻颤,这灵气逼人的眼眸原本是应该咄咄逼人的罢?却为何在这会子蒙了上了一层晶晶亮的泪光?

“你的眼睛,是不是从来没有过真情的流露?你到底有没有流过眼泪这种东西?”

心里的某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传来一阵针扎似的的疼痛,白隐皱了皱眉,心中对此甚是不解。看到白隐的脸上已然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朱砂突然觉得自己好生的可笑。

她在做什么?她来干嘛来了?在质问白隐?自己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求大商给自己国家一点怜悯,放自己国家一点生路的可怜虫,却又有何资格在这里多管闲事?

朱砂一遍遍地问着自己,不觉间笑了出来。

实在是太可笑了。

“呵呵……”朱砂掩着嘴巴笑着,道,“端王爷,你自不必放在心上。我在做甚么呢,我不过是一个前来投奔大商的外人,怎地尽做些糊涂事来?呵呵,呵呵呵……”

朱砂笑着,转过身,她突然想要落荒而逃。再不要让别人用这样轻蔑而费解的目光来瞧自己了,像白隐说的,自己又不是什么所谓的救世主,怎么事事都要问,事事都要管?蕨桑不是说了么,父王赤木要自己安安静静的在大商生活,不要去想别个,明哲保身,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别人绕着麻烦走还来不及,自己怎么还硬是往雷池里跑?

果真是……太傻了呵……

夜好深,风好凉。

心好疼,好冷。

朱砂轻轻地打了一个寒战,低下头,举步离开。

然而,朱砂才刚刚走了几步,便忽觉自己的手被人拉住,紧接着,自己猛地跌入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之中。

那阵阵的温暖和紧紧的拥抱顷刻间赶跑了所有的寒冷与徘徊,是该推开这个可恶的家伙的罢?是该赏他一巴掌的罢?朱砂的脑海里慢慢地闪过这些念头,可是她只是轻轻地举了举胳膊,终是垂了下来。

或许是太需要一个结实的胸膛来靠一靠了罢?要么,就是太冷了。

朱砂听到了那强烈而有力的心跳声,闻到的,是那带着淡淡药香的味道。慢慢地闭上眼睛,恍惚间竟然回到了那个小小的茅草屋里,那屋子里弥漫的都是这种淡淡的药香味道。那明明是害自己那样痛苦的毒药的气息呵……却为何总是在自己的鼻前萦绕不去?

到底……是厌恶,还是……

“给我药罢。”朱砂轻声地说。

“嗯?”白隐的胸膛在轻轻地震动,贴着他这样近,有种低沉而温柔的回音。

“那个药,那个,可以不让我痛苦的药。”朱砂将脸埋进了白隐的怀里,闷声闷气地说。

“呵……”低低的笑声传来,白隐举起双臂,那玄色的袍子将朱砂全部包在里面,婉若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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