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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脑袋明明晃晃,倒并不是说这脑袋是个会发光的光球,而是因为这脑袋上面戴的金饰实在是太多了:黄金制成的珍珠攒花儿头面覆在额上,坠着翡翠的滴水花钿垂在头际,水月髻上插着四枝金钗,随着她的一举一动金光乱舞,让人会不由自主地担心她的脑袋会不会被这些金子坠得掉下来。况且,这金光太过晃眼,使得人简直看不清她的面容和表情了。
朱砂被晃得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而那团“金子”随即便发出了一声高分贝的惊叫:“有刺客,有刺客!”
008:是福是祸?
有刺客!
朱砂的神色一凛。
身为皇族中人,对于“刺客”这个词有着先天的敏感。做了这么多年的郡主,朱砂早就养成了一个闻“刺客”而逃的习惯。她条件反射般地一把抓过那美男子,然后迅速地躲在了他的身后。
“啊啊啊啊,有刺客挟持太子了,快来人啊啊啊!”“金子”的喊叫声高昂而颤抖,连声音都走了调,只听得“咣当”,“哗啦”,“嗖”“哎呀”之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几道黑影眨眼间便窜上进了马车,寒光凛凛的长剑均向朱砂逼来,唬得朱砂紧紧地箍住了那美男子,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身上。
而恰在此时,朱砂紧箍着的那个可怜的美男子,却沉声喝道:“都住手。”
那些长剑立刻顿在那里,却只是蓄势待发,静待着朱砂的动静。
“这是我的朋友。”美男子冷静地说道,“你们退都下去。”说罢又微侧过头对朱砂道,“你不必害怕,且随我下车,赴你要去的地方罢。”
说罢,便轻轻拍了拍朱砂的手。宽厚的掌心传来温暖的热度,让朱砂没有来由的心安起来。她慢慢地松开了这美男子,然后抬起头,看到刚才窜进马车里的身着紫色短衣的侍卫退至了车下,一名宫女正扶起那先前一通乱叫乱嚷的、头戴各种黄金珠钗的少女,她手忙脚乱地扶正了她的头面,又“哎哟”个不住,想来,便是方才惊吓过度,跌倒了罢?
而那些个侍卫都守候在车外,个个虎视眈眈地瞪着朱砂,眼神里,尽是戒备与敌意。
“随我来。”美男子拉了拉朱砂的衣袖,缓缓躬身走向车外,朱砂却看到他的脸上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红。只是她眼下已然无暇顾及这些了,看着这些充满敌意的眼神,朱砂只想要快一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泽儿!”刚走下马车,朱砂便听到了一声惊呼,随着一阵环佩之声叮咚,一股子香气扑鼻而来。朱砂转头,便见一位年约四十的妇人正疾步奔来,伸手作势便要拥抱美男子:“泽儿,你可有危险?”
这妇人身着九凤朝阳牡丹云绣裙衫,头上戴着双凤衔珠头簪,身材丰腴,皮肤白皙。然而还不待朱砂看清这妇人的模样,那妇人便迅速地伸手拉过那美男子,又指向朱砂,厉声喝道:“还不赶快把这刺客给本宫拿下!”
那些侍卫们便再次拎起刀剑望向了朱砂。
“母后,这是儿臣在路上所救之人。见她晕倒在路边,便载她一程。母后何必为难于她,让她走了便是。”那美男子不动声色地挣脱了妇人的怀抱,沉声说道。
等一下,这个男人,喊那妇人作“母后”,而这个“金子”少女喊这美男子作“泽哥哥”,眼下又有这么多的百姓在跪拜,那么说,难道说……
“泽哥哥总是这样体贴。”那头戴金饰的少女终是整理好了妆容,便立刻对这美男子赞不绝口起来。
那妇人却只是看了看美男子,继而又转头看向朱砂,然后冷冷地开口问道:“何木,是这样吗?”
“回王后娘娘,这小子确实是太子殿下在路边遇到的,因他身体不适,太子殿下便好心载他一乘的。”先前一直在马车边上与美男子对话的声音响起,朱砂看到一个年约五十岁左右、身着褐色长衫的男子缓缓自马车边走了过来,他的眼睛又细又长,远远的会让人感觉他始终闭着眼睛一般。闻听妇人问话,何木恭敬地答道。
“小子?”这妇人冷笑一声,“何木,你的眼睛瞎了吗?虽然身着男衣,脚下踩的却是双绣花儿鞋,她明明是个女儿身!”
一言既出,竟是连朱砂自己都被唬了一跳。
她急忙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果然!她千算万算,却忽略了这鞋子的问题!虽然穿了那个死男人的长衫,却忘记了换下自己的绣花儿鞋。如此一副不伦不类的模样,岂不是让人看了便要笑话自己?
朱砂的脸蓦然红到了耳根,她尴尬地抬眼瞧了瞧站在那里的美男子,但见那美男子只是淡淡地看了眼朱砂那双早已然沾满了泥土和草屑的绣花儿鞋,完全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
“母后,助人为乐乃行善之本,何必在乎她是男还是女?”美男子的话让朱砂感动得差点掉下眼泪。
“泽儿!”很显然,并不是所有的好儿子都是好娘亲教育出来的,这妇人愤然瞪住了美男子,斥责道,“身为未来的国储,你要懂得居安思危!虽然四国被平定,但是有多少居心叵测之徒都在对我大商虎视眈眈!绝不可掉以轻心!”
然而此时的朱砂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方才妇人的话像一记惊雷“轰隆隆”在朱砂的耳边炸响。她刚才说什么来着?
她说,这美男子是大商未来的国储……
她说,大商……
等等,她刚才是在说大商吗?
朱砂抬起头来,朝着妇人与美男子看过去,疑惑地问:“大商,这里是大商?”
“废话!”那“金子”啐道:“你明明身着大商的衣裳,却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国吗?这里自然是大商,这位是当朝王后娘娘,这位,便是当朝太子白泽,我的泽哥哥!”
大商……王后……太子白泽……朱砂目光里满是震惊,她的头脑里一片空白,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听到“金子”接下来的自我介绍,更没有注意到白泽眼中的关切。
我果真,是来到了大商了?
而且,乘着白泽的马车?
白泽……我未来预期勾引的目标……竟是如此一个英俊的人物呵……朱砂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耳边似有蜂鸣般嗡嗡作响。
这一切,到底是让人匪夷所思,还是让人匪夷所思?到底是让人难以想象,还是让人难以想象?
这样的局面,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这样的状况,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009:大商一斑
眼前的场面乱纷纷,朱砂的脑子乱纷纷,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开口替自己解释个清楚。说明自己的身份,在眼下的场合……会合适吗?
看着大商王后脸上的鄙夷,看着那“金子”眼睛里的嘲笑,看着白泽满面的疑惑,看着周围士兵们那充满了戒备与猜疑的神情,朱砂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着。
这些人的表情让朱砂突然意识到,眼下自己的这副样子,是绝然不会得到他们的同情了,与之相反的,或许他们会觉得身为堂堂武昭国的郡主,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是件极为可耻而不体面的事情了。与其要丢我武昭国的脸,丢父王的脸,那还不如……
朱砂的脑子里迅速地转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她的脚步在一点点的后退,黑白分明的眼眸滴溜溜地转着,留意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然后,朝着一处空隙之处拔腿就跑。
而恰在此时,耳边突然响起一声炸雷般的惊呼:“郡主!朱砂郡主!”
坏了!
朱砂的脑袋“嗡”的一声响,脚步顿了顿,却终还是坚定不移地选择了逃跑。然就在她只跑出了几步,便被人拦腰拎了起来。
“郡主,果然是你!”
朱砂的双脚已然离了地,整个人却还是呈跑步状不断地挣扎着,然而当她看到抓住了自己的人正是那虎背熊腰的秦怀时,朱砂便彻底地泄了气。
“朱砂郡主,臣终于找到你了。”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心性倒是善感得很,这会子见到了朱砂,便激动得几乎要掉下眼泪来,“琼公公与臣都以为郡主你遇到了不测,幸好,郡主你没事。”
我是没事,我何止是没事,简直好死了……
朱砂缓缓地转过头来,挤出了一个笑容。
“玫瑰花儿十二钱,桃花儿十二钱,芙蓉花儿八钱,初蕊十钱,春儿,都齐了吗?”
“玲珑姐姐,都齐了。”
“绿玉,你试了没有,水温适合吗?”
“玲珑姐姐,正合适的。”
“郡主殿下,请您沐浴吧。”
看着一只伸过来的葱心儿似的的嫩手,朱砂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方才缓缓地伸出手去。
那只手便兀自地托着朱砂的手,缓缓地朝着前方引去。
这只手的主人,是个梳着高月髻、有着鹅蛋型脸蛋儿的十七岁少女。她有着细长的眼睛,额前的刘海全部拢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棱形的唇瓣紧紧地抿在一处。这便是那被唤做玲珑的少女了,想来,在这些侍女里当是最年长的一位,自然也当是这些侍女里地位最高的罢。
“郡主殿下,请让奴婢帮您更衣。”玲珑在浴盆前停了下来,然后缓缓地转过头,看着朱砂。虽然明明是很恭敬的语气,但是从她的神态里却看不出半分的恭敬。这少女的下巴抬得很高,腰杆也挺得很直。她一丝不苟地替朱砂解开了衣裳,然后缓缓地解下了朱砂的发辫。
“您不该把头发绑成这样,硬梆梆的,好像一坨便便。”
“咳……”朱砂差一点被玲珑的话呛到,“便、便?”便便是这么容易就说出口的吗?便便是多么严肃的一件事情呀。
“这样的梳法,对您的一头秀发是完全没有好处的。”玲珑却完全没有理会朱砂的态度,她替朱砂解下发辫,然后一脸严肃地走到浴盆边儿,先是在一个小侍女端着的水盆里净了手,然后方才伸入浴盆里试了试水温。
“绿玉!”玲珑的声音陡地提高了几分,“我不是说了要先试了水的吗?为何水要如此之烫?”
“玲珑姐姐……”一个圆脸儿的小丫头怯怯地望着玲珑,结结巴巴地道,“我,我试过了呀。”
“你是把手放在温水之后才试的吗?”
“没,我是打了水之后……”
“荒唐!我说过多少次了,人的温度乃是温和的,你用打了冷水的手去试,如何会是温的?郡主乃千金之躯,若是烫得伤了,要如何是好?”玲珑的眉立刻立了起来,朱砂却瞧着那委屈地扁了嘴巴的小丫头可怜,不由自主地笑道,“这,倒也无妨,再添些水来便是了罢。”
“是,郡主说得极是”水珠恭敬地朝着朱砂欠了欠身,然后嗔道,“还不快去。”
“是!”这边早有人拿来一件浴衣替朱砂披在身上,那边小丫头急忙端来温水,添了进去,玲珑方才引着朱砂进入到了浴盆之中。
不可否认,玲珑所苛求的这种水温确实让人感觉到舒服。眼下的这个浴坊,比之朱砂先前在武昭国的,还要大上一半儿。虽然说朱砂乃是武昭国君之女,在武昭国吃穿用度本都是上品。然而,眼下,看着大商国的摆设,便不得不自叹弗如了。
且不说方才前往这皇宫而来的路上那些所见所闻,也不说这皇宫里每一处花花草草种植的精妙,更不说先头那个供朱砂临时歇脚的别院的宽敞,单是这一处小小的浴坊,便是有这多讲究的。但见这浴坊的四壁均似玉石铺就,地面虽然光亮,却并不会使人走上去觉得发滑,而由天花板上垂下的绛色帷幔却一直坠地,层层叠叠,望得见其间行走的人影绰绰,隐约着的是令人引发了暇想的旖旎。这浴盆乃是上等竹木编织而成,温和的水面上飘浮着各色的花朵,浸身在其中便仿佛置身在开满了鲜花的花丛之中,十分舒服。而就在浴盆旁边,立着一个仙鹤形的银制香炉,香炉里淼淼缠绕着白色的香气,闻上去似花香,又似草香,几乎完全与这浴盆之中的花香融为一体般。
朱砂坐在浴盆之中,令这些侍女们轻柔地服侍着她。一面在沐浴之时,一面又有小丫头在旁边缓缓加入热水,便不再感觉到寒冷。
一个连侍女都如此悉心的国,到底他们的国君,会是个甚么样子呢?
昏昏欲睡的朱砂眼前,攸地出现了一张英俊的脸庞。这张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明亮的眼睛好像天上的明月,竟然让她的心微微地一动。
白泽……吗……
难怪那美男子竟是如此温文而雅的,却原来他便是大商的白泽。然而,这大商国之中,似乎也并未见得全部都是如白泽这般优雅的人罢?那个什么狗屁王后,那个什么“金子”,对,还有那个该死的“银子”,那个该死的什么什么“玉”,喵的,看本郡主日后怎么收拾你们!
想起那个几乎置自己于死地的“银子”,朱砂的心里便充满了憎恶。一双深若寒潭般的眼,带着完全可以迷惑人心的魅惑光芒,明明是飞扬的眉,却有着那样隐忍于心的异样深沉。纵然是那般的俊美绝伦,却,隐藏是那般令人战栗的冷酷之心。让自己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吃那么毒的药,难道,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痛苦中挣扎,他就果真能够无动于衷么!如果是这样,那么总有一天,她朱砂要亲眼看一看,他的血是不是黑的!
“郡主殿下,您是在磨牙吗?”正在替自己擦背的手微微地顿在了那里,朱砂听到玲珑缓缓地说道,“这动作似乎,与您的身份并不匹配。”
“哦。嗯嗯。”朱砂清了清嗓子,松开了紧咬着的牙关。
010:红菱郡主的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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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殿下,您喜欢哪种发式?”坐在铜镜前,玲珑将朱砂的一头青丝轻轻梳理着,她的手持着一柄淡黄色的牛角梳,像是一叶轻舟,在如瀑的青丝里顺流而下。
什么发式?
朱砂微微地愣了一下。
平素里她倒是从来没有因为梳头发烦心过,那个鬼精灵似的的香儿总是会变着法儿的给朱砂换发式。今儿是什么云水髻,明儿是什么玲珑环,后儿又听说哪里有个什么车杨二那姆的引领了头戴大花风潮,总之,武昭国人几乎人人皆知他们的郡主殿下是个站在时尚前端的弄潮儿。可惜他们都不知道,他们的郡主是一个根本不会在自己头发上浪费精力的主儿,所以就朱砂来说,她最喜欢的发式,还真的是车杨二那姆的,散下一头青丝别朵大花儿的发式。只不过,瞧着梳妆台前那摆放着的各式梳子,还有站立在两旁手持盛装着送花儿银盘的侍女们,朱砂如何不知道在这样的场合她应该做甚么么?
“就按大商时下兴的样儿吧。”朱砂在铜镜里浅浅地露出一抹微笑,“都交给玲珑你了。”
正在替朱砂梳理头发的玲珑,手微微地顿了顿,朱砂看到她微直了直身子瞧了自己一眼,然后继续用她那淡然的语气说道,“如此甚好,奴婢一定会好好打扮郡主您的。或许,奴婢比郡主您更加知道甚么更适合您。”
瞧这话儿说得。
朱砂被这水珠的话儿弄得扫兴至极。
与这些脸上挂着巧然笑意的小丫头相比,这个玲珑实在是引不起人的半分好感,怎么看都像是一块硬骨头,让人嚼不碎,消化不掉,卡在喉咙里怎么着都难受。他们大商到底是怎么想的,就派了这么一个不招人待见的人来服侍自己呢,到底是故意给武昭国的人小鞋儿穿,还是丢他们大商的脸?
朱砂悻悻的,也无心去瞧那些银盘里的头花儿了,只是兀自地闭上了眼睛,由着那玲珑怎么摆弄她的头发了。
“方才王派人来,宣郡主您酉时晋见。”玲珑将朱砂的一头黑发分成开缕,各自编起了辫子,“大商与武昭国不同,皇室用餐的时间均是自酉时开始,戌时之前结束。或有王兴致来时,会继续在戌时召皇子或宠臣在邀月亭饮酒。自亥时开始,后宫中的女眷便要禁足,非有特殊情况一律不得走出自己的庭院。寅时乃是王、王后娘娘与太子辰起之时,到了卯时便是皇室成员均要起身向王、王后娘娘、太子礼拜之时。郡主您虽是客,但宫中的规矩是少不得要记一下的。”
朱砂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乌溜溜地转向了玲珑。
“你怎知武昭国的时辰与大商不同?”朱唇微扬,朱砂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芒。
“奴婢……”玲珑略略地迟疑了下,终是淡然说道,“奴婢被王后娘娘挑选出来舒服您,自然要知晓武昭的礼仪与风俗。”
“原来如此,”朱砂微微地点了点头,恍然大悟答道,“倒是有劳王后娘娘挂心了。”想到大商王后的那张脸,在得知朱砂乃是武昭国郡主时的怪异表情,怎么看都让人觉得纠结得要命。说不清那女人到底是恨自己,还是对自己不屑,总之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可是怪得紧……
“郡主殿下,头发梳好了。”玲珑的话打断了朱砂的胡思乱想,她回过神来,抬眼望向了铜镜。然而就是在这一望之间,竟让朱砂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但见铜镜里的女子,一头青丝分成两缕,结成发辫,在两侧挽成云髻。却又有两条细细的发辫自那髻下垂下,用一枚温润的珍珠缀着,显得轻盈而又灵巧。额前有几缕碎发调皮地在翘在那里,却无端地衬出了眉眼,惹得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分外灵动。轻巧的鼻下,若花瓣般的唇微微张着,似还方才沐浴时的花儿还沾着水雾。
这是,这是我吗?
朱砂诧异地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然后侧了侧脸。镜中的少女跟随着朱砂的动作而动着,证明了这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这许是朱砂头一回知道,女人的发辫是可以起到这种作用的。
“郡主殿下果然天资国色,灵秀逼人,确有红菱郡主遗风!”看着铜镜失神的,可不止朱砂一人,身后的玲珑亦发出了由衷的感慨。
“你认识我母妃?”朱砂诧异地回头看向玲珑。
玲珑那原本闪耀在眼中的光芒转瞬即逝,她轻轻地躬身说道:“郡主殿下您忘了,这里原本便是您母妃的本国,大商的每一个人都记得红菱郡主的模样,记得她妙曼的舞姿和美丽的容貌。”
母妃的本国……
朱砂缓缓转过头去,目光不由自主地迷离起来。
是呵,她怎么忘了,这里原本便是母妃的本国,是母妃出生和成长的地方。只是,母妃在朱砂的人生里出现的时间太短太短,以至于并没有给她多少可以被称作是回忆的东西。然而在朱砂的血液里,终有一半是属于大商的。这个……虽然算是她一半的本国,却那样神秘和未知的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