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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艳天下之农门弃妇-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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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青儿眼眶顿时一热,却是勉强按捺住,小跑过来对宇文婉儿一五一十地描述起来。

渐渐的,宇文婉儿的脸黑了。好啊!好得狠,她就说父皇怎么突然叫她过来,原来是宇文景使得一手调虎离山!情不自禁地咬了咬牙,老虔婆,小蠢蛋,欺人太甚!

她却是个雷厉风行的,什么淑女走路裙裾不晃,对宇文婉儿而言是从来都不具备约束力的。当下提着裙子一阵飞快朝英华宫走,暗暗磨牙,如果宇文景敢动她的人一分一毫,她就将他做的好事统统禀告给父皇!

这些年来,宇文婉儿虽然不问外头的事,但是宇文景做的缺德事太多了,宇文婉儿不想听也知道了不少。之前不声不扬,只不过是宇文景没得罪她罢了。若是宇文景敢对她的人下手,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此时,绣院里头。

秦羽瑶打扫完地上的枣核,便拍拍手准备回屋去。刚刚抬脚,忽然想到什么,扭头瞧了闫绣娘一眼。方才,闫绣娘可是为她阻拦宇文景来着。虽然听起来是为着她们自己着想,然而秦羽瑶心里知道,这是闫绣娘在卖好。

此时,闫绣娘扶起一个个被宇文景吓得腿软得有些起不来的绣娘们,帮着她们掸去身上的灰土,然后与胡绣娘互相搀扶着往屋里走去。不同于其他绣娘们的唏嘘,闫绣娘的面上始终淡淡的。

仿佛察觉到秦羽瑶投来的目光,闫绣娘偏头朝这边看过来,对上秦羽瑶有些审视的目光,似乎顿了一下,而后面无表情地扭过头去,与胡绣娘一前一后走进屋里。

秦羽瑶挑了挑眉,心下暗道,这个闫绣娘倒是有些意思。总归宇文景已经走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来,秦羽瑶便转身往屋里走去,继续画起图样来。

未过多久,院子外头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是属于青儿的小碎步快跑。秦羽瑶放下笔,走了出去,果然只见青儿站在院子里,张口正欲喊。

“可是公主回来了?”秦羽瑶问道。

青儿连连点头:“是。公主叫我来唤你过去。”

本来听了青儿的回禀,宇文婉儿心中气急,打算亲自来绣院的。可是回到英华宫后,问了宫中的其他下人,得知宇文景是独自一人走的,且脸上神情极不好看,便知秦羽瑶没有什么事。故而,便只叫青儿来叫了。

秦羽瑶想了想,说道:“你去跟公主说,一切安好。我这会儿灵感较足,便不过去了,等到用过晚饭陪公主说话。”

古代没有电灯,一到晚上光线就不好,秦羽瑶不想伤着眼睛,便打算趁着天还亮堂的时候把事情做完。至于陪宇文婉儿说话,便放到晚上也不迟。总归能有什么事情?无非是宇文婉儿撒撒气,她哄一哄罢了。

这一番话,听得青儿不由愣住,秦绣娘她,居然让公主等着她?只听过宇文婉儿叫别人等,还从未听过谁敢叫宇文婉儿等!此时此刻,青儿心中惊讶得简直无法言喻。然而秦羽瑶于红儿有恩,青儿极是敬佩与感激,便应声道:“是,那我去回禀公主。”

隔壁房间里,贴在门边支起耳朵听着这番对话的孙绣娘,直是冷嗤一声说道:“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敢叫公主等着,也不知道一会儿怎么死的?”

其他人深以为然,纷纷点头表示忧虑。胡绣娘此刻也有些担忧,她碰了碰坐在旁边的闫绣娘,低声说道:“闫姐姐,你去劝一劝秦绣娘罢?这回事不愿公主,切莫叫她失了公主的器重。”

要知道,失去宇文婉儿的器重可比得到、维持宇文婉儿的器重要容易得多。

其他绣娘也有人劝道:“是啊,闫绣娘去劝一劝吧。”

不管喜不喜欢秦羽瑶,或嫉妒或嫉恨秦羽瑶,然而她们却不得不承认,她们需要秦羽瑶。这个得到宇文婉儿的器重,又乐于助人肯施以援手的同伴。就连孙绣娘也只是撇了撇嘴,没有驳斥什么。

谁知,面对众人的殷切眼神,闫绣娘只是淡淡地道:“不必,她心里有数。”那个精明的女子,就连宇文婉儿都能哄得如一只小绵羊一般,她们担心什么?便只是垂下头去,一针一线地做起活来。

其他人见状,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唯独胡绣娘还有些担忧,却也不敢过去劝秦羽瑶,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怕那个拥有一双漆黑眼眸的漂亮女子。

秦羽瑶抬头望了望天色,已然不早了,再有一个时辰多便要暗下来了。秋季的白昼愈发短了,便连忙进屋去,提笔画了起来。

赶在晚饭之前,秦羽瑶把印象中曾经设计出来的一套曲裾,根据宇文婉儿的身量、肤色、气质略作改动,画了出来。又设计了一套搭配的发式,落笔吹干墨迹,小心翼翼地折起来。

一站便是一个多时辰,且因为神情太过专注,竟一直低着头不曾抬起来过。此时放松下来,不由觉得后颈有些酸痛。秦羽瑶站在门口扭扭脖子转转胳膊,活动着筋骨。

不多时,天色愈发暗下来,几名宫女提着篮子走来,将饭菜一一摆在桌上。秦羽瑶坐在闫绣娘身边,望着碗筷,不由得眉头挑了挑。闫绣娘也注意到了异常,抬头问道:“今日的晚饭,为何少了一副碗筷?”

摆饭的宫女答道:“公主有令,叫秦绣娘到英华殿中,陪公主用餐。”

一言落下,满桌哗然。

包括闫绣娘在内,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那传令的宫女:“公主叫秦绣娘陪她用饭?”

那宫女已经摆饭完毕,此刻提着空篮子站起身来,在绣娘中扫视一圈,最后落在最为眼生的秦羽瑶的面上:“你就是秦绣娘?快些去吧,公主在等你。”

一句话落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转移到秦羽瑶的脸上。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不忿的,有仇视的,一道道热辣辣的目光投向秦羽瑶的脸上,仿佛要将她的脸烧出一个个洞来。

秦羽瑶站起身来,冲着目光最热辣的那位,也就是仇视着她的孙绣娘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大家慢慢吃,我就不与大家一道了。”只见孙绣娘的脸色愈发奇臭无比,秦羽瑶笑吟吟地收回视线,抬脚往外头走了出去。

英华殿中,晚膳已经摆上来。宇文婉儿坐在桌边,百无聊赖地歪歪倚着椅子,美艳的双眸慵懒地眨着,偶尔往殿外瞟去一眼。终于,夜色中渐渐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知不觉弯起嘴角。

暮色沉沉,秦羽瑶踏着微寒的霜色走入英华殿,福身对宇文婉儿行了一礼:“公主。”

宇文婉儿一收懒洋洋的姿态,从椅子上坐直身体,道:“过来坐吧,等你有一会儿了。”

秦羽瑶走过去坐下,只见柔软明亮的绢布之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圈洁白莹润的剔透碗碟,三荤三素两份汤,精致又漂亮,偏偏散发出诱人的味道。不由笑道:“公主不该找我来的。”

宇文婉儿便好奇问道:“为何?”

秦羽瑶道:“这般漂亮又可口的饭菜,我只怕一口气全给你吃完,到时候反倒没你的份了。”

“你若真的吃完,以后本公主日日叫人给你送去这一桌。”宇文婉儿挑眉说道。

秦羽瑶也挑了挑眉,迎上宇文婉儿的目光:“公主所言当真?”

宇文婉儿点头:“自然当真。”

秦羽瑶便拿起筷子,说道:“那你就等着瞧吧。”说着,抬起筷子便要夹向离得最近的一盘菜。

宇文婉儿皱了皱眉,心下有些不满。当真没有见过这般胆大的,居然敢叫她等了一下午。这便算了,她竟然敢比自己先动筷子。如此没有礼仪尊卑之人,难道果然像父皇所说,是不能当做朋友的?

却只见秦羽瑶的筷子在离盘子还有两寸的地方停下悬住,而后侧头笑吟吟地看过来:“公主,我可是饿坏了,劳烦你快点动筷子吧,不然我的肚子咕咕叫了,你可别嫌我烦。”

宇文婉儿嘟起嘴,“哼”了一声,心道这还像话,便捏起筷子往盘子里动了一回,然后说道:“吃吧。”

“多谢公主照顾。”秦羽瑶起身逗趣般的行了一礼,而后笑吟吟地坐回去,拿起筷子真正吃了起来。

这些日子一直与绣院里的绣娘们一起用饭,先不说那饭菜比起在青阳镇时陈嫂做得如何,便说一群并不相熟的人挤挤挨挨地围坐一桌,互相夹着盘子里的菜,便叫秦羽瑶有些受不了。

故而每次开饭时,都先拿起筷子飞快往碗里夹菜,夹够自己一顿饭量的份,便埋头吃起来,再也不朝盘子里动。如此一来,多少有些不痛快。而此时摆在面前的这一桌,无论色香味都比陈嫂还要高上一个档次,不由吃得幸福不已,几乎快要泪流满面。

宇文婉儿本来没什么胃口,被宇文景气得,一点也不想吃。可是看着旁边秦羽瑶吃得如此来劲,仿佛那便是山珍海味一般,不由问道:“真的这么好吃?”

秦羽瑶连连点头:“我连舌头都快要吃掉了。”

陈嫂已经是宇文轩派来的顶尖厨娘,而宇文婉儿这里的饭菜,居然还要好吃一筹。顿时间,秦羽瑶又是幸福又是痛苦。幸福的是,能够吃到这样好吃的饭菜。痛苦的是,这样好吃的饭菜无疑把她的胃口养刁了,以后吃不到了该怎么办?一时间,心思转动起来。

宇文婉儿不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只见她吃得格外起劲,也不由得来了胃口,动起筷子来。

两刻钟后,饭桌上的饭菜连汤水全部被横扫一空。秦羽瑶满足地叹了口气:“好吃!太好吃了!如果能天天吃到,该是多么幸福啊!”

宇文婉儿终于见识到了秦羽瑶的饭量,暗暗感慨原来秦羽瑶说自己能吃完一整桌的话并不是虚言,从一开始的惊呆到后来的麻木,此刻本来已经没什么感觉了。然而听到秦羽瑶如此高的评判,还是有些高兴:“这是自然。”

原来,这厨子并非皇宫中的御厨,而是宇文婉儿的外家,也就是李贵妃的娘家从民间搜罗来的十数位厨子里头,由宇文婉儿精挑细选的两三人。

且这两三人,只负责给宇文婉儿做饭,其他人一概不理会。就连皇后都没得吃,为此没少埋怨。可是皇帝一来年纪大了,口腹之欲并不旺盛,加之又宠爱宇文婉儿,故而便乐呵呵地听之任之。

等宫女们鱼贯而入,将碗碟等收走之后,宇文婉儿往榻上一倚,一只手支着腮,等着秦羽瑶求她。方才吃饭之前可是说过的,如果秦羽瑶一个人干得掉满桌的饭菜,那么她便日日赏赐她一桌这样的饭菜,叫她单独享用。

谁知,秦羽瑶却仿佛忘了这茬,自怀中掏出一叠纸张,而后展开来给她看:“公主且瞧,这是给你设计的另外一套衣裳和发式。”

宇文婉儿低头一瞧,只见这套衣裳与秦羽瑶之前送给她的那套乃是相似款式,只不过细节有些不同。又听秦羽瑶描述了几种可能的颜色搭配之后,便随意挑了一款,然后问出她好奇的事情来:“方才吃饭之前,本公主记得曾经说过,如果你吃得下这满桌的饭菜,就每日赏你一顿。怎么现在,你却不提了?”

秦羽瑶收起那两张画着衣裳样式与发式的图纸,笑道:“我脸皮薄嘛。”

宇文婉儿还以为她又要说什么歪理,毕竟她可是十分擅长这个的,哪里知道她竟然蹦出来这么一句。瞠目结舌了半晌,直是有些恨恨地道:“好,好,你脸皮薄,那你便不要吃了。”

宇文婉儿本是想叫秦羽瑶求她,谁知秦羽瑶竟然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我现在便已经招得旁人对我眼红了,若是再受此殊荣,只怕要被她们的眼神在身上剜出洞来了。”

“谁眼红你?”宇文婉儿微微眯起眼睛,艳丽无双的小脸上闪过一瞬间的阴冷。

秦羽瑶便笑道:“眼红我的多了去了,毕竟我生得这么美,又很受公主器重,平时吃饭的时候总是跟她们抢肉吃。公主不知道,她们只怕讨厌死我了。”

宇文婉儿就知道她吃不了亏,可是听她如此一说,还是忍不住道:“活该。”说完,神色彻底阴沉下来,问道:“今日太子去过绣院了?你是如何脱身的?”

秦羽瑶的心微微提了起来,面上却不显露,只是认真了一些,答道:“我原是叫青儿回禀说,一切等公主回来再提。太子殿下不同意,便直接来了绣院,叫他的太监强行抓我。我心里很是着急,盼着公主快些回来,一边躲着,尽量拖延时间,一边对太子殿下说,务必等公主来了再商量。”

秦羽瑶口中说着,眼睛不时打量宇文婉儿的神色,只见宇文婉儿微微眯起眼睛,并没有太多情绪表露出来,便继续说道:“后来有件怪事,便是有源源不断的枣核从墙外飞进来,每一颗都正正砸在太子殿下的头上。偏偏举目四望,找不见半个人影。太子殿下被砸得满头是包,却不知是何人所为,便气急败坏地走了,没有再理会我。”

“哈哈哈!”宇文婉儿忽然大笑起来,然后狠狠一拍榻上:“砸得好!就该砸得他满头包!”臭不要脸的东西!宇文婉儿想来想去,还是拿出了那日在秦羽瑶口中听过的一句戏言,觉得更能够形容宇文景那个蠢货。

居然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来,宇文景也是欺人太甚!宇文婉儿想了想,道:“从明日起,你就搬出来吧,暂时安顿在我的英华殿中。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我看他还怎么找你麻烦?”

不仅如此,宇文婉儿还决定了,每日带着秦羽瑶出去溜达两圈。就叫那个蠢货看得见,却吃不着,馋死他!

略作犹豫之后,秦羽瑶便应下了:“好。”

此一时,彼一时。当日秦羽瑶拒绝宇文婉儿的搬出绣院的提议,乃是为着能够快些回青阳镇,不愿意多做滞留。然而此时情况却有些不同,她竟然招了太子宇文景的眼,若是不接受宇文婉儿的维护,只怕要难过了。

且不说宇文婉儿会不会一气之下,彻底放弃她,将她扔给宇文景来折磨。便说宇文婉儿不会如此,而宇文景已然心里记住她,指不定哪日便又生出歪心思,再来一出调虎离山计,前来招惹自己了。

今日宇文景便是打着圣旨的旗号来的,秦羽瑶不知是真是假,但是恐怕以她的身份,即便被太子糟蹋了,皇帝也不会管。

心中有些冷笑,这便是皇家贵族。然而抬眼看了看宇文婉儿,又不禁心中一软。这宫里头,也只有宇文婉儿好些了。虽然脾气凶暴,然而真正是个磊落人,从不玩那些隐私、肮脏的事情。

如此一想,宇文婉儿却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她聪明,不惹事,身份尊贵,如果能够把她的坏脾气改掉,只怕日后有造福百姓们的大功绩也说不定。

“对了,我记得你说,你记起了前世的事情?”忽然,宇文婉儿话音一转,问道:“你设计的这些衣裳,可是你的前世时兴过的?”

秦羽瑶不由一愣,却是没想过宇文婉儿竟然问这些问题,便答道:“是。”

“还有什么其他时兴的好玩的东西,你跟我讲一讲?”宇文婉儿仿佛来了兴致,往榻上一倚,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秦羽瑶,等着她讲出来。

秦羽瑶不知道宇文婉儿是真的好奇心大发,还是要藉此考验她说过的记起前世记忆的话是真是假。因着宇文婉儿的聪慧,秦羽瑶不敢掉以轻心,便捡着一些无伤大雅又着实有趣的玩意讲了出来。

比如扑克、麻将等游戏,比如咖啡、可乐这种提神的饮料,比如篮球、台球这种全民健身娱乐项目,比如睡觉时戴的遮光眼罩等等。因为说得比较具体,且又涉及生活中的各方各面,渐渐的宇文婉儿便信了,也慢慢问起问题来。

只见宇文婉儿越来越好奇,问的问题越来越多,秦羽瑶有些招架不住,忙道:“公主,此刻夜已经深了,不如就寝吧?”

宇文婉儿想了想,道:“好吧。从明日开始,你就搬来英华殿,每顿饭陪我一起吃,吃完就与我讲。”

秦羽瑶直是有些哭笑不得,暗道使出这一招,到底亏了还是赚了?然而总算是能够脱身了,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退下了。”

秦羽瑶回去的时候,是青儿挑着灯笼送她回去的。快走到绣院门口时,青儿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向秦羽瑶,从袖子里掏出一角银子:“秦绣娘,红儿已经醒了,她知道是你救了她,心里很是感激。这银子是她让我还给你的,红儿说已经欠了你一条命,不能再拿你的银子。”

这一角银子,正是秦羽瑶掏出来让青儿转交给红儿,作为慰问的三两银子。秦羽瑶低头看了看,没有收。青儿便接着感激地道:“红儿现在下不来床,等她休养得能够下床了,便来感激秦绣娘的救命之恩。”

“好吧。”秦羽瑶便接过来那三角银子,道:“叫她不必太往心里去,举手之劳而已。”绣院就在前方,秦羽瑶便对青儿道:“你回去吧,路上仔细着些。”而后便转过身往绣院里行去了。

身后,青儿挑着灯,满眼感激的神色,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去。

秦羽瑶回到绣院,发现绣娘们还没有休息,仍旧聚在那间屋子里,低头聚精会神地做着活计。原来,今日发生了许多事情,她们全都没心思干活,以至于该做的活全都没做完。

想一想宇文婉儿的脾气,一个也不敢偷懒,纷纷加班加点地干起活来,连一点闲聊的心思都没有。故而秦羽瑶回来,她们便没有注意。或者有人注意到了,却又低下头去没什么表示。秦羽瑶乐得清静,便直直朝屋里去了。

今日这一整天,却是叫秦羽瑶想起来便有些脑仁痛。一点也不想干活了,进屋便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揉着太阳穴。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细微的秋风吹着落叶擦过地面的簌簌声。渐渐的,就连脉管搏动的声音都能听见了。

太寂静了。以至于,对宝儿、对三秀的思念铺天盖地地袭来。甚至,秦羽瑶有些思念和蔼顺从的陈嫂来。不知道宝儿怎样了?可有乖乖吃饭、玩耍?不知道三秀怎样了,秀兰和秀茹可有听秀禾的话?不知道秦记布坊怎样了,是否还如她来之前那般,朝着好的方向经营着?

秦羽瑶安排了秀禾跟着陆掌柜学习经验,又叫小伙计禄儿给秀禾打下手,秦记布坊应该没事吧?仔细算来,今日才是来到英华宫的第三日。可是秦羽瑶觉着,却仿佛过去了很久一般。

空气中,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而后,秦羽瑶揉着太阳穴的动作猛地僵住,骤然睁开眼睛,从床上跳了起来。右手来到背后,微微弯下腰,从大腿内侧抽出一把匕首,而后警惕地盯着屋子一角。只见屋角之处,空气微微扭曲了一下,而后凭空走出一个人来。

银灰色的衣裳,奇异地裹住他的全身,只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此刻似乎是在笑着,然而那笑容也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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