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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娇-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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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瞻轻纵缰绳。冠冕堂皇说完后。一派意气风发。朝着前方驰去。碧草轻摇。更映得他身形潇洒。

    这是要重新扶起几近失势地世子吗?

    朱炎在心中无声冷笑——萧策此人打的如意算盘,以为将那个刘阿斗一般的朱棠扶上了位,这整个燮国便会成为朝廷的附庸?!

    但为什么不是长公主……

    他眼中越发沉凝,心中惊疑不定,却笃定此事并非是长公主的手笔——她要么不出手,一旦谋定,便是无法躲避的凌厉之势,况且她若是要扶持一个傀儡,非弄得燮国一片大乱才会走下一步。

    几个月来,这件件桩桩,京城方面的棋步,实在是走得蹊跷,这完全不似长公主的作风!

    他浑身一颤,想起派在京中的细作,提及近几月间长公主身有微恙,甚少宣召朝臣,有事皆是隔着老远,在珠帘后遥遥传音——先前,她可不是这样的,垂帘虽是祖制,长公主却是恢弘大气,非要将人唤到近前,一一指出利弊,朱炎自己也曾经于珠光闪耀间窥见她明丽飞扬的容颜,事后也再三回味。

    难道是……!

    一个危险而荒谬的念头在他脑中闪过,燮王朱炎全身都几乎要为之痉挛,他的手不知不觉放开缰绳,双目神光一盛,却是将身畔侍从惊得莫名所以——

    不可能的!

    但越是抑制,这个念头却如附骨之蛆一般,让他越发联想到近几月间的蹊跷事件——京城一番大清洗,落马的却全是长公主的人;石秀忽然势力大涨,再不复先前受忌避退之势;萧策一反平日不涉朝政的态度,竟频频插手大局;再加上长公主不抛头露面的诡谲之事……这一切,越发让他心生惊怖!

    难道真是……

    燮王朱炎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惊疑暂时放下,一挥马鞭,朝着使者奔驰的方向而去——

    草木的清冽气味弥漫身边,前方侍从正在驱赶小兽,人声喧嚣中,朱炎却灵敏听到,隔着一道密林的远处,好似有女子的惨烈尖叫!

    朱炎的听觉生来便比常人灵敏,这密林的另一端并无通路,乃是这外苑的另一区域,今日狩猎并不会涉足,大概是其他王公贵族在那里狩猎,听那声音凄厉紧急,此时绕道太过拖延,朱炎一念之下,连忙命人将密林间几株大小不一的树砍下,却也浑然不顾半人高的藤蔓荆棘,一控缰绳,俊马一声嘶鸣,竟是高跃而过!

    那渊亭岳峙的身影,霸意洋溢,显出宝刀未老的雄姿,映入使者眼中,却是对早先“燮王身体不如从前”的绝大讽刺!

    朱炎纵马高跃,落地之时,强烈的颠簸使他感觉全身一震,酸疼从四肢泛起,他不动声色的忍下,放眼望去,只见一群花团锦簇的宫装女子们围成一圈,中间倒卧着一道纤瘦身影。

    蒿草随风飒飒而响,碧色葱郁之间,只那见抹素白中蜿蜒流出嫣红溪流,呼吸之间,却也仿佛染上了那腥甜的血味。

    黑发在草丛间随意飘扬,宛如乌云堆雪与碧色相映,微微露出的雪肌宛如透明一般。

    ““何事如此惊慌?!”

    朱炎沉声问道,随即一眼瞥见两张熟悉的玉颜——一位是自己的儿媳,、三王妃颜氏,另一位花容失色,摇摇欲坠的,却是自己亲赐朱闻的侧室。( )

第六十四章 梦魇

    风吹得草木伏地,一人一骑从密林阴霾中高跃而出,所有人惊诧地仰头去看,日光金芒射入眼中,只觉得一阵发眩。一旁的锦衣宫人们看着这满地鲜血,又惊见王驾近前,一时又是尖声哭嚷。

    燮王朱炎眼风一扫,顿时所有哭叫声都弱了下来,他从马上跃下,微微颔首示意,让急急趋前拜见的两人起身,略一打量四周,沉声道:“赶紧先救人!”

    两女“啊”了一声,仿佛如梦初醒,四周众人也七手八脚上前救治。

    朱炎抬眼看去,只见那女子身形单薄,一袭素衣凌乱飘散于草中,鲜血仍从创口潺潺而出,她面朝下静卧不动,仿佛气息全无。

    疏真此时眼前一阵发黑,草叶在瞳孔中放大扭曲,仿佛斑斓羽蝶簌簌而飞,又似刀戟在眼前横挥飞刺,她咬紧牙关,竭力维持住灵台的最后一丝清明——

    不能让燮王朱炎认出自己!

    有好几双手在她身上的伤处施救,无奈却反而触压到了深陷的刃口,那剧痛让她浑身都紧缩起来,她瑟缩着,将自己的头更深埋入草中。

    周围的一切声响都似乎小了下来,只听一道熟悉而陌生的声音道:“暗器反陷入肉中,你们这样是拔不出的。”

    那声音沉稳淡漠,却带着天生的威仪,让她的黑瞳为之一缩,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手心一阵温热粘腻,不知是血还是汗,千钧一发之际,她却只能倒卧在地,全身动弹不得,任人宰割。这般危急之势,让她心中又急又怒。

    朱炎的声音略一沉吟,随即便低声说了句什么,方才赶到的从人立刻原路回返。

    疏真地心悬在半空中。指甲狠狠刺入肉中。眼前一片漆黑。

    下一瞬。她听到清脆地裂帛之声。随即感觉有人俯下身。将她肩膀伤处抬高。她眼角余光好似瞥见冷光一闪——

    剧烈地刺痛仿佛鬼魅地藤萝。在她地肩处缠绕伸展。她全身都为之抽搐。却怎么也喊不出声!利刃在肉中翻转。一寸寸拔出。毫不迟疑地。坚决近乎狠绝地。她眼前又开始模糊起来。胸中几乎喘息不能。

    好似有什么清凉地药物被敷上。一个激灵后。痛楚仿佛弱了些。随之而来地。却是遇到强敌地感应——男子成熟昂藏地身躯在她地身前投下重重阴影。她浑身都是一阵战栗。仿佛根根寒毛竖起。好似下一瞬就要爆起!

    随之而来地。却是一阵细密地包扎。手法有些生涩。并不温柔。却总算包得紧密。并不算潦草。

    燮王朱炎地声音淡漠渺远。仿佛远在天边。却是近在身畔——

    “叶太医还没来吗?”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杂乱脚步声,有人轻喘着一路小跑到了近前,清朗男音听入疏真的耳中,却宛如仙音圣乐一般——

    “小臣在此……”

    叶秋来了!

    她心神一松,顿时就觉全身百骸都再无半分力气,软得几乎连小指也无法动弹,昏厥之前,却仍是不放心地将面容埋入血与土泥之中,狠狠的蹭磨了满脸。

    燮王朱炎放下手中包扎停当的创处,缓缓直起身来。

    雪白的肩胛半露,鲜血顺着手臂滑下,更映得肌肤晶莹剔透……

    这就是朱闻新近宠爱的女奴吧?

    乌发似檀,纷扬落了一地,整张面容都深埋草中,看不到半点,只有在方才痛到了极点,才微微颤动着,露出了耳廓交接处的一点青黑黥纹。

    朱炎凝望着这消瘦孱弱到了极点的身躯,心中升起了极为荒谬的似曾相识——

    耳边的风飒飒轻仰,日光照得周身暖融,他仿佛着了魔靥,怔怔看着这满身血污的女子,鬼使神差的,居然伸出手,想要将她翻转过来。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朱炎瞬间惊醒,蓦然止住举动,他摇了摇头,仿佛感觉到周围宫人侍女的眼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于是出于避讳,微微侧过头去,不再看她。此时,侍从带了叶秋,正气喘吁吁的赶到了这里。

    朱炎轻咳一声,对自己方才的失态简直是惊诧难明,他转过头去,对着一旁的颜氏和瑗夫人道:“这是怎么回事?”

    颜氏惊得瑟瑟发抖,一时说不出话来,瑗夫人定了定神,竭力回忆方才的情形,竟是越发惊疑不定——

    “方才……那暗器薄刃,好象是从三王妃的侍女中间射出来的。”

    颜氏顿时勃然色变,勉强抖着嘴唇反驳道:“简直一派胡言……”

    燮王朱炎最烦听女子斗口,随即一挥手,让两人都住口,一双锐目朝着花团锦簇的侍女中间扫去。

    “你……过来。”

    他指点着人群中极为普通的一名少女,沉声道。

    颜氏有点焦急,颤声道:“她……她在我身边使唤了好几年,不可能是……”

    她随即醒悟过来,这个时候,却是不能替任何人打包票,以免把自己也卷了进去,于是噤声不语。

    那锦衣宫人正是年少,颤抖成了筛糠一般,走了几步,竟一头栽到了地上。

    叶秋疾步上前一探,低声道:“她已经死了。”

    两道黑血从那妙龄少女的唇边流下,映入所有人眼中,又是一阵声嘶力竭的尖叫声。( )

第六十五章 杀念

    燮王朱炎扫了一眼倒毙在地的侍女,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冷笑道:“倒真是忠心!”

    颜氏半惊半气,双手都在颤抖,听他这一说,越发惶乱不知如何辩解,燮王看了她一眼,徐徐道:“清者自清,你再多说也无益,还是等勘捕司来人验过再说。”

    他回头,看着叶秋正在以金针为那昏迷倒卧的素衣女子救治,正想上前看个究竟,此时身后马蹄轻疾,却是那两位使者阴魂不散,也赶了过来看热闹。

    朱炎眉心不易察觉的一凝,随即若无其事的笑了,“凭空出了个刺客,倒是让两位见笑了。”

    “哪里……王上豪勇锐气不减当年,便是有什么宵小,也难逃您的法眼。”

    欧阳瞻微笑着说道,眼中闪过一道奇异光芒,一旁的徐陵深吸一口气,仿佛对这满地的血腥味颇为兴奋。

    朱炎看着这两人,不知怎的,心下涌起一阵厌烦,几乎都失了答话的意思,他凝望着叶秋指挥着侍卫,小心翼翼的将那柔弱身躯抬起——

    “小心!不要随意把人翻转过来,就让她面朝下!当心伤口裂开!”

    叶秋低声提醒道,那般郑重严肃的表情,倒是让朱炎对他颇生好感——先前听说这位新进太医甚讨年轻女眷的喜欢,原以为他是嘴滑骨轻之辈,如今却是大为改观。

    众人的臂弯中,一缕黑发垂落而下,宛如山涧月色下的幽然光华,朱炎望着这一幕,只觉得心头升起极为微妙的感觉,一时竟有些出神了。

    疏真幽幽转醒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室中点了灯烛。照得纱帐顶蓬地鸾凤越发明灿。仿佛展翅欲飞一般。

    她咳了一声。随即抬眼。却看入一双深邃焦灼地黑眸里。

    “你终于醒了!”

    朱闻满面冷肃。浑身仿佛被冰雪笼罩。却在看到她醒来后。蓦然转为惊喜。他一时忘情。急忙上前将她一把揽住。仿佛怕她下一刻便要消散无踪。

    他深呼一口气。第一句话。居然带了命令地意味——

    “以后少跟那些女人掺和。”

    话一出口,他觉得太过斩钉截铁,不由被自己吓了一跳,眉间闪过一道懊恼和关切,放缓了声音,声音已带上了几分惊魂未定,“对不住……这是我的疏忽,没想到她们居然敢当众施展这些鬼魅伎俩!”

    他凑到近处,疏真看到他眼下有些青黑,**很深的疲倦,心下一凛,问道:“我昏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了……”

    朱闻皱起剑眉,想起初闻噩耗的那一瞬,禁不住双手仍欲颤抖,“叶太医说你失血过多,若是再不醒来……”

    他垂下头,没有再说下去,整张面容都浸润在昏暗阴影中,只有那声音灼热狂扬——

    “若你真有个万一……”

    冷笑声响起,仿佛暗夜中的鬼魅修罗,“我要所有人以命相赔!”

    疏真咳了一声,静静问道:“你确定是谁下的手?”

    “人是三王府的,又是颜氏带来的,但惟其如此,才没有人会相信是她主使……”

    朱闻的声音越是狂怒,越是冷凝成冰,“若真是她,那便是王后的主意。”

    他又是冷笑,“另外一个女人也脱不了干系,甚至嫌疑更重……”

    他想起不久前那双媚意点点的美眸,那半掩宫扇下的神秘笑容,以及志在必得的暧昧低语,不禁哼了一声,“萧淑容……父王的宠爱,也并非安逸无忧的护身符!”

    “别忘了那两个使者。”

    疏真的声音带些沙哑,在帐纱一角的半明半暗中静静流淌。

    “朝廷也来火上加油……”

    朱闻的冷笑更甚,却担忧她的身体,不愿多说,只是柔声道:“你不用管这些了,先休养好身体……”

    他站起身来,心中却是隐忧重重——疏真的身体当然已是孱弱到了极点,这般不轻不重的失血,却又让她在黄泉关头走了一遭,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他无声的叹息,却半点也不愿露出,只是在袖中握紧了拳,下定决心,要为她寻访名医——只要自己在一日,便不能让她有所闪失。

    又昏睡了一宿,再次出现在疏真面前的,却是面带无奈的叶秋。

    “那两个使者所为何来?”

    不等他开口,疏真先发制人的问道。

    “一正一副,正好是萧策和石秀夹袋里的人物……”

    叶秋说到此处,刻薄毒舌几乎要嘶嘶作响,“那位正使学了一副酸儒口气,一口一个嫡长为贵,说是世子并无大的失德,燮王不可听信谣言,随意废立——这简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可怜那位世子被他这一惦念,只怕比那只啃成空架的鸡还要凄惨!”

    疏真微微颔首道:“朝廷欲扶持自己中意的人选上位,可再怎样也不会是这位世子,他们刻意提起这端,只怕更惹朱炎嫉恨,世子危矣!”

    她一时气岔,又是一阵咳嗽,叶秋再也忍耐不住,怒声喝道:“你体内剧毒已缠入经脉,再不祛除,便无生理,你这么置之不管,是活腻了么?”

    疏真咳嗽稍停,苦笑道:“此事我自有分寸……如今我不能动弹,倒是要麻烦师兄你一回。”

    叶秋被她这一声师兄叫的寒毛直竖,直觉似的倒退两步,惊声道:“你这么一唤,肯定没什么好事!”

    疏真一声轻笑,带着些算计和狡黠,眼波流转间,叶秋依稀看到了过往那个明丽聪慧的小师妹——

    “别忘了我的两个要求!”

    “罢了……”

    青年太医认命的垂下头,“你要我做什么?”

    “杀了那个朝廷正使,欧阳瞻。”

    细而轻柔的声音从帐中传出,这一瞬化为幽冥的狰狞利爪!( )

第六十六章 引蛇

    “他?”

    叶秋眼中波光一闪,“一个小小的外臣,居然能惹你动怒,真是少见。”

    疏真安倚床头,额间细碎发丝沉沉的垂落下来,声音无喜无怒,丝毫不为所动,“你无须试探我的口风,替我杀了他便是。”

    “轻而易举之事。”

    叶秋见她不想说,也不勉强,利落起身收拾诊箱,微微点头,径自去了。

    疏真微仰起头,仍是微微咳嗽着,唇边一抹微笑却不失苍凉黯然。

    她伸出手,看着柔腻无骨的掌心,低声之间,憾恨无限——

    “若是我内力未失,又何须假借他人之手……”

    她黛眉深蹙,双目间飒然神光闪现,却终究消释去那份晦涩与不甘。

    “罢了……眼下不能着急,决胜关键也并非在于个人的蛮勇,这点千万不可忘记。”

    她微一沉吟,伸手抚摩着玉颈下垂挂的精致香榧扣,幽黑眼睫颤动之下,终于不再言语

    寝殿之中。燮王朱炎默然不语。径自在文书上批写不已。左侧王后盛气而坐。面色阴沉憔悴。

    她深呼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地语气不显出怨怒来。随即念着颜氏地闺名说道。“她是你我亲自挑选地儿媳。论礼仪论品貌。哪里都数不出差错来。这些年来。也多亏了这个兰心慧质地孩子。时时陪我解闷说笑——她这么个心性人品。凭什么要跟朱闻家地区区侧室过不去?”

    她越说越是激昂不平。“你如今让她禁足不出。却更是让谣言传得满天飞。那刺客只是碰巧藏在她身边。有哪个人会愚蠢到让自己坐实这罪名?!”

    朱炎停下了手中之笔。瞥了她一眼。却仍是不愿开口。

    王后越发不耐。却又不敢多说。两人正僵持着。殿外传来一声悦耳轻笑——

    “三王妃或许没必要跟闻侯家的侧室过不去,有人却容不下这正得宠的美人!”

    王后抬眼看去,只见萧淑容彩衣翩然,乌发高髻,一双美目说不尽精明娇媚,正盈盈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淑容面对王后的责问,却是夷然不惧,唇边一抹微笑越见灿烂,“臣妾只是觉得,三王妃跟闻侯家的侧室爱姬,那是怎么也扯不上什么关系,至于凶手为什么会潜伏在她身边,这就值得人深思回味了……”

    她懒洋洋以袖掩唇,轻笑道:“说到闻侯,臣妾倒是在命妇中间听到一桩好事。”

    她一双美目熠熠,深深凝望着王后道:“听说王后您有意将娘家的侄女许配于他,这可不是亲上加亲?!

    随即她朝着王后微微一礼,娇笑道:“臣妾也要恭喜王后才是……今后,就更是一家人了。”

    这最后一句语气微妙古怪,带些若有若无的刺耳,王后顿时怒满胸中,却不好发作,沉声回道:“我身为正妻,原本就有替诸王儿物色良配的职责。所谓内举不避亲,我自家侄女只是考虑的人选之一,嫁的也并非是世子储君,这也需要大惊小怪吗?!”

    “臣妾哪敢如此?王后真是言重了。”

    萧淑容却不肯轻易放过,语虽谦恭,却是步步进逼,“也真是巧,您娘家千金若是嫁于闻侯,家中有这等爱姬,少年夫妻也免不了有所争执——如今听说那女子性命垂危,倒省去不少麻烦了。”

    王后再也忍耐不住,突兀冷笑出声,“你这么含沙射影,意思是本宫会跟一个卑贱的小丫头过不去,非要置她于死地?!”

    “臣妾可从未如此说啊!”

    萧淑容蹙眉诧异之下,让人觉得楚楚生怜,“闻侯与您是何等关系,您爱屋及乌之下,肯定也会善待他的姬妾。”

    她顿了一顿,又道:“只是总有些媚上邀功的下人,随意揣测上意,做些无法无天之事来讨主子欢心,王后一时顾及不到,也是人之常情。”

    她这么若有若无的撩拨,燮王朱炎却并不阻止,只是在一旁静静听着,王后悲愤之下,恨不能一掌将这狐媚子掴出大殿,她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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