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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乱 未离妖精-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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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兵山庄的人依然对我笑,因为我是正出,因为我的母亲是皇亲。我也始终相信我的父亲是爱我的,他会抱着我,慈爱地对我笑。
  父亲给那个男孩取名慕容心,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可笑。父亲对慕容心的所作所为却不让我觉得可笑。我看得很清楚,父亲在培养慕容心,培养他成为神兵山庄的当家。当父亲向奶奶提议送我离开时,我对那个男人仅存的亲情破碎了,碎得我都懒的看一眼。
  我离开了神兵山庄,并不是我认输,而是我觉得我的确需要出去学一些东西,但是我怎么可能放弃神兵山庄。十五岁的我已经掌握了神兵山庄一半的权利,我很期待,期待那个男人和慕容心在我不在的日子里的表现。
  我去了仙境山,我拜活神仙医圣子为师,因为我看中了一个商机,药材。在仙境山,我遇见了莫子萱。当我第一眼看见萱儿的时候,我心动了,因为她的笑,不染纤尘的笑,甜进了我心里。我是个不喜与人亲近的人,但是我想要亲近她,想要看她对我笑,那一年,在仙境山的日子里满满地都是莫子萱的笑。
  落尘寰出现的时候,我愣了,那个总是一身玄黑的男人占据了莫子萱全部的视线。我不得不承认落尘寰的出色,他的容貌,他的武功,都让我感觉挫败。有落尘寰的日子,子萱总是笑着,带点女儿家的娇态,那双纯净的眼瞳也总在看见落尘寰的时候更加水亮,晶灿。子萱他们的青梅竹马,子萱他们的未来,我总是看着子萱笑着听,她的过去没有我,而她的未来也没有将我纳入。
  两年之后,神兵山庄的管家跪在我面前,求我回去。神兵山庄的没落我怎会不知,只是没落的不是我手中的那份,我就没有管的必要。
  那个男人来了,我从未想过的苍老姿态。那夜我独自漫步后山,子萱寻我而来,因为寻我崴伤了脚踝。温软月色下的水蓝成了我最迤逦的梦境,我忘记了自己的洁癖,无视了莫子萱身上的泥土,我背着莫子萱往回走,我向她述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童年。当温热的液体流进我脖颈的时候,我想我会一直宠爱这个女子,子萱‘慕容哥哥不痛,子萱帮你哭’
  我回到了神兵山庄,我许诺那个男人会照顾好慕容心,条件是神兵山庄全部的权利。你的狠心换来我的算计,我们谁都别看对方不顺眼。我重振了神兵山庄,并开始发展其他生意,首当其冲就是药材。为此我请来了常住神兵山庄,我有私心,我想子萱,想她永远在我身边,想她有一天可以忘记落尘寰。
  作为一个商人,我是阴险狡诈的,我算计每一步,没有利益的事我绝不会做。而在众多对手中,我唯一正视的人是江南吴家的少主和洛阳金家的二少,江南吴家的少主我从未见过,但我钦佩他的能力,洛阳金家的二少,没落的商业世家,但偶然从他手中得到的一本书《商道》,却让我始终重视这个对手。
  在感情上,我承认,我是懦弱的,这点很像我的母亲。我宠爱莫子萱,给她我能给的最好的。落尘寰成立了天下楼,落尘寰统一了江湖,这无疑给了我更大的压力。我将对子萱的喜爱小心翼翼地守护,我伟大地想只要能看着她幸福,我也能幸福。
  太子端木泽亲临神兵山庄,提议结盟,同时带来的还有落尘寰的书信。我答应了,因为我觉得这是一笔好买卖,端木泽要的是皇位,而我要的是通商权,我有私心,我想借此爬的更高,高到能和落尘寰站在一起。
  因为落尘寰和白芍药的事,子萱气了很久,也推迟了我们上京的时间。我反感落尘寰的行为,即使那只是他们权利征伐中小小的意外。
  我不理解白芍药的妹妹为什么会住在落府,还住在落尘寰的无尘苑,是落尘寰对白芍药心中有愧?还是端木渊死不信邪就是要送,落尘寰来者不拒权当暖床?
  那日清晨,我一夜未睡,心情不是很好。在去赴早膳的路上,我遇见了她。或许不能遇见,只是我单方面看见,而她吊在自己的丫鬟身上,她似乎也是一夜未睡,她‘昨夜,做贼去了’她‘偷人去了’。我直觉嫌恶。
  她,白芍药的妹妹白菡萏。我瞥了一眼她的容貌,心里冷哼,不过如此。在她拒绝莫子萱的一瞬,我很有掐她的冲动。子萱主动向你示好,不过一介商女,真以为自己能攀上落尘寰。
  我直觉她在向子萱挑衅。
  “饭菜不合白姑娘的胃口吗?”我只想给她难堪,却不想被她反将一军。
  “慕容公子这样问莫不是因为我拒绝了子萱妹妹?”
  我怒,恼羞成怒。她的话得很隐晦,就看你怎么理解。我却觉得自己小心守护的爱情被她随意地把玩着,然后一不小心,撕了开来。而她最后的那句,却真的给了我难堪,她知道,知道这早膳不是落府大厨所做,她故意的,故意挑衅子萱,故意在众人面前揭露我的心事。
  那一刻,我想到的是,白菡萏或许比白芍药还要厉害。
  白菡萏的资料送到我手里,一张宣纸,简短的几行墨字,十岁之前是‘不祥’,不详之人,十岁之后是‘不祥’。我盯着‘不祥’二字看了许久,不明所以地看了许久,为何是不祥?白菡萏在落府似乎是可有可无的,她几乎不出无尘苑,可是落尘寰和莫子忧会去看她。子萱,莫子忧告诉她,白菡萏曾经救过他和落尘寰的命。再深入的,莫子忧却也不。子萱总是唉声叹气,子萱落尘寰对白菡萏是不同的。
  在霓裳遇见她,纯属巧合。我想如果我不去招惹她,她绝对不会搭理我。我想她忙着做的事就是置办新衣,我讨厌她谎言被拆穿还一脸的无所谓。那一局她又赢了,我带着紫霞追了她半座城,我更认定了一个事实,落尘寰对白菡萏的确不同,能把天下楼轻功数一数二的飞天放在她身边,足见落尘寰对她的重视。
  她坐在茶楼等我,执一杯清茶老神在在。我不喜欢她的笑,不喜欢她话的语气,不喜欢她的眼睛。我从不会因为你是个女子或看起来弱小而散播自己本就不多的同情心,我我认为的事实,看她的表情。飞天动了,她依旧不动声色。我将落尘寰和莫子萱有婚约的事告诉她,我想让她知难而退,我自认伟大地守护着子萱的爱情,却在她的凝视中觉得自己庸俗的可怕。
  我“离开。”
  她笑着在桌上写了个‘离’,然后拂去。
  她“好。”
  我要一个确切的时间,无论何时我都带着商人的精明,如果可能我希望她立个字据给我。
  她给了我时间,然后她走了,我盯着合上的门扉不知所措,这一局我分明赢了。之后想想,自己似乎是被她算计了,她故意的,为了避开暗鬼,为了从我口中听一些事实。
  她,真的不简单。
  56 夜宴 慕容傲 二
  子萱在变,变得多疑,变得敏感,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落尘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白菡萏不在的日子了,落尘寰和莫子忧的消沉,阴郁。我安慰子萱或许是因为五月初连日的阴雨,这理由我自己都觉得可笑。那双琥珀眼瞳,真得很让人讨厌。
  我不喜欢子萱亲近她,在我眼里,子萱始终是纯白无暇的,而她,是脏的。我总觉得是因为子萱和她靠的太近,才会染上那些世俗的污秽。子萱让我带她走,我不明所以,但我还是答应了,因为这是子萱想要的,她要,我便会给。
  鬼域的刺杀成就了我带她离开的计划,计划之外的,是我在看见她一动不动任人宰割时的冲动,是我看见利器向她袭来时的侧身相护,我想我是在抽风,因为抽风才会去管她的死活。
  冰凉的手抚上我皮肤的瞬间,我怔愣,温软的身体贴上我的后背,属于她的香气漫进鼻腔。
  身体的反应让我懊恼地想要杀了她,我不喜欢这种无法控制的反应,我讨厌她的勾引。我出手,她没有反抗地直接撞上身后的树杆,没看我一眼,转身就走。我呆愣,因她低头瞬间妖媚的容颜,那笑,太诡异。我直觉不对,却又不知哪里不对。
  我在水潭边寻到她,她的理智接近崩溃的边缘。她看我,媚眼如丝,微弱的天光里,她衣衫凌乱,面若桃李,无力地依靠着岩石,美得诱人。
  我靠近她,我知道她中了毒,我想要趁人之危。
  她的手臂攀上我的脖颈,柔软的身体贴进我怀中磨蹭,我没有阻止她的动作,我想我疯了,竟被这种色相迷惑,她的唇齿吻…咬我的脖颈,酥麻着我的神经,我不自觉地紊乱了呼吸,眯眼享受。
  没有继续,她的撤离让我烦躁,为什么不继续?
  她抬手当着我的面拔出手指中的银针,我看得真切,十指连心,她便是用这痛支撑到现在。
  我看着眼前的女子,对她的所有看法被自己倾覆。
  我想我应该主动,她轻蹭着我的掌心,微小的动作却刺激得我全身颤栗,她也想要,虽然是因为药物。我吻上她的眼角,第一次,我吻了一个女人。我继续,却被她再次阻止,我无视,因为我也想要。
  “呵,你——你确定,你现在的身体,呼——可以?”
  就凭这句话,我真得可以下狠手给她个痛快。
  她让我把她礽进深潭,我心底一颤,为何?我照着她的做了,为了落尘寰吗?为了那个男人,值得受这样的罪吗?
  “呵,若——若想,我死。呼——,呼——,放手——就好。”
  我没敢去看她的眼,我心虚。站在潭边,我犹豫不决,她却连反悔的机会都不给我,手臂上的疼痛迫使我送了手,我看着她跌入黝黑的深潭,如一白羽。她没有任何挣扎动作地任自己下沉,我慌乱地向上拽,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揪着心,我怕,我怕绳带那头成空,我怕她沉落之后便再不愿回来。
  她中的是‘色种’,我却没有心思想她是如何熬过去的。我在想子萱,我明明知道我想的便是事实,却一次又一次地去欺骗自己,不承认,不接受。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与她自己的过往,我不是随便会向人倾诉的人,可是我了,她的反应让我有点诧异,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安慰一两句吗?
  “你喜欢莫子萱。”
  “的确,没一处是干净的。”
  我哑然失笑,她聪明得如果你不够档次连和她话的资格都没有。她没有安慰我,她直接把我拖出对曾经的感伤,连让我回味的时间都没有,重要的是现在。
  我解释,我招供,我撒娇,我不想她误会我,我不想好不容易和她缩短的距离又被拉开。
  我想我的洁癖哪去了,我抱她的动作自然地让我怔愣。她的身体很冷,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她一身脏污染上我的衣袍我都没皱一下眉头。然而抱她入怀,安了心的却是我。
  她帮我把伤口撕开,她将一切我不承认的事实摆在我面前。她莫子萱也中了色种,我想我们俩都清楚会帮她解毒的人是谁。她分析,得一切似乎与她无关。
  子萱不是那种人,子萱的确不是会害人的女子,只是,她爱上了落尘寰,所以在那个时刻她利用了我,带走了菡萏。欺骗,却也无可厚非。可我会恨,当一切撕开,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情,你可以当做看不见,你可以不给我回报,但你为何要践踏,践踏我的一片真心。
  我第一次听她那么多话,我几乎跟不上她的节奏,她得直白,得露骨,将伤口上的腐肉剔除,断筋绞断。我在痛,她依然。
  “赌吗?”
  她转头,阳光照进她瞳中,纯净的琥珀色。她笑得妖媚如狐,似乎很享受我的反应。一瞬,我确定我没有看错,这次,我看懂了。痛的,又何止是我。
  她在我怀里睡着,枕在我心脏的位置。我一遍一遍回想她的话,有些我懂,有些词却很生僻,但是无关紧要。我借口她还在睡,不让飞天将她抱离,天知道我是怎么想的,紫霞递来的白羽披风,我小心地为她裹上,紫霞惊讶地瞪大眼,我愿意。
  望着落府大门的时候,我还是慌了,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子萱。她叹气,旧事重提,我想发疯。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她却答应了。我做戏,她配合,谁又知道谁安的什么心。
  我看着落尘寰,恨不得一剑劈死他。只是,当落尘寰伸手要抱她,我决定不给,不是做戏。
  落尘寰爱她,这个认知让我愤怒,你爱她,那子萱算什么。我告诉落尘寰‘那夜菡萏中了色种,我救了菡萏’,我告诉他‘菡萏已经是我的人了’,我闪过他挥来的剑,第一次我鄙视这个男人,你何德何能,让子萱这般爱你。
  我换掉菡萏房里所有用具,我守在菡萏床前,我让落尘寰看清楚,这个女人你不能爱,你应该爱子萱,你和子萱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不能负了她,她那么爱你。我依然自认为伟大地守护着子萱,我想给子萱幸福。
  她醒了,在昏睡了三天之后,我反常地套了外袍就往无尘苑跑,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那么激动。我想知道她有没有好一点,天知道这三天我是怎么过的。连续喂了三天的千年老参,她的身体却只是略有好转。先天不足,气虚体寒,五脏俱损。
  城里的传言很奇怪,只是针对她,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子萱,但我否决了,子萱不是落井下石的人。我与她听,她似乎并不太在意。我告诉她我对落尘寰的话,她甩手砸我,我没躲,应该的。我以为她会发火,我以为她会哭,而她只是抽一本书继续之前的姿势。她默认了,默认了我所做的一切,她不会追究。
  她唤我“傲”,正如我不知从何时起唤她“菡萏”。
  安逸的午后,我与她在阳光下对弈。她的头发不算好,没有子萱的乌黑莹亮,却很软,服帖地绕在指尖。落尘寰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宁静安逸,随后是莫子萱,彻底地毁了这个午后。我看着子萱进来,依旧是一身水蓝,她看向落尘寰的眼神深情款款,看向我时是慌乱地逃离。菡萏看着窗外,浅笑安然。
  子萱她已无大碍,我心寒,五脏俱损叫无大碍。
  子萱哭了,我不懂她为什么哭,菡萏都没哭。可是我看见子萱的眼泪还是会心疼,我习惯性地抬手,想有拍拍她的头,给她一句安慰。眼角憋见菡萏的眼,看我们就像在看一出戏。子萱选择了落尘寰。而我的失控不是因为子萱,是她看落尘寰的眼,有情,也痛。
  57 裂帛
  我望着窗外,心思回不来。碧玉茶盏中的茶换了几轮,我也没动过一口。飞天站在我身后从始至终都未过一句话,弱柳掐着时间换茶,扶风没有陪莫子萱回去,执拗地呆着就是不走。
  地上映着窗格的影,向东慢慢移动,直至没落。华灯初上,扶风被莫子萱苑里的小丫鬟叫了回去,我起身走至镜前,开始梳妆准备。
  弱柳为我梳了简单得发髻,飞天为我换上一套新装。我坐在镜前,端着一盒胭脂看了许久,原封不动地放下。
  “白姑娘,慕容公子来了。”
  飞天连眉都没皱一下,直接将来人忽视。
  “请慕容公子进来吧。”
  我打开首饰盒,取了一对小巧的耳环,侧着头慢慢戴。慕容傲进来,竹纹外袍,碧玉冠,依旧整理地一丝不苟,白玉骨扇在手,兀自风流。紫霞站他身后,佳人款款,其实也配。
  “你脸色不好,身体不舒服就别去了。”
  我戴另一只耳环:“不去不好。”
  慕容傲移近我,飞天身形一闪,将我身后护得周全。
  “走吧。”
  慕容傲点头
  我在慕容傲身侧慢慢晃,权当散步,飞天插在我和慕容傲中间,扶着我,直视前方。慕容傲迁就我走得很慢,头微微低着,沉默不语。
  快到前厅时,我停下,看着慕容傲。慕容傲侧头看我,脸色也不是很好。我抚落飞天扶着我的手,往慕容傲身边跨了一步,左手抬起伸了过去。慕容傲看着我的手愣了下,随即握进他手中,抬脚继续向前走。飞天向后退一步,与紫霞并排,什么也没地跟着。
  “冷吗?”
  “不冷。”
  慕容傲手紧了紧,将我冰凉的指尖包进他的手掌。
  橘色的光辉照亮眼前的路,慕容傲牵着我跨进。我提起裙角,行动优雅,抬眸,是早已落座的三人。莫子忧坐在最左侧,看我们一眼便移开视线,莫子萱坐在莫子萱和落尘寰中间,看着慕容傲神色复杂,落尘寰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我和慕容傲交握的手上,妖孽容颜不改。慕容傲大气地点头落座于落尘寰右边,我收回手,坐在最右侧,吃饭看戏。
  碗筷摆上,银镶碧玉的餐具上了三组,慕容傲,莫子萱和我。我没什么反应地看衣袖上银丝暗绣的莲花,眼角带过莫子萱幽怨的眼。
  一桌五人,相对无言。我纠结几个人之间的症结所在,鱼与熊掌想要兼得的不在少数,悲催地破罐子破摔的就坐在我旁边,有人其实完全不用蹚这滩浑水,却比我陷得还深。
  我按质数的规律数着米粒进食。慕容傲一贯优雅地姿态,餐具使用绝不发出半点声音,偶尔抬眼又迅速低下。落尘寰几乎没怎么动,莫子忧始终低着头吃得缓慢,莫子萱眼神飘忽,基本在落尘寰和慕容傲身上转。
  “尘寰哥哥,你不舒服吗?”
  恩,他欲求不满。
  “没事。”落尘寰笑笑,吃了口饭装装样子。
  莫子萱放下碗筷,细心地为落尘寰布菜,结果一桌人都停下来看她,除了在数米粒的我。看来有人最后决定放弃鱼,选择熊掌,有胆色,她也不怕逼急了,鱼跳起来咬她。
  鱼跳起来了,我继续数米粒。
  面前的空碗被取走,送回我面前时,已经盛满了鱼汤。
  “菡萏。”
  “恩。”
  “喝汤。”
  我头都没抬,把数好的饭粒送嘴里,放下筷子,拿起勺子,开始拨拉。
  面前的汤刚拨拉两下,又被端走。我抬眸,莫子忧站在我面前,手里端着我的碗,眉宇轻皱地看眼慕容傲。飞天上前接过莫子忧手里的碗,暗里丢了慕容傲一对白眼:多事。
  慕容傲坐着没动,看着莫子忧眼神不善。
  “菡萏不喜欢吃鱼。”莫子忧淡淡地开腔,我回他一抹笑颜。
  冷场,绝对的冷场。莫子忧端着紫霞递上的新碗,为我盛了一碗鸡汤。我一直捏在手里的汤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莫子忧坐回原位,慕容傲低着头,脸颊上晕开了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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