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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乱 未离妖精-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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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咳咳,说,说什么?”二爷为自己顺着气,没好气地想让鹤羽去当太监。
  鹤羽更急地将二爷拉起,少有的大小声:“你说啊, 快说啊。”
  “操。”二爷一把推开鹤羽,可惜没能撼动石像。
  “你刚刚和我说的,你要和王爷说的。”她没有死的消息会是一剂良药,让很多人能够从悲伤中醒来。
  二爷顺着鹤羽的视线看向在上位的男人,视线里只剩一双深紫眼瞳,摄人心魂的震撼,恍如置身冰雪覆盖的漠北,冷寒入心,一片萧条。不自觉地瑟缩,引来男人更冰冷的眼神,二爷不自觉地搓搓搓手臂,这男人,让她害怕。
  “你和吴钰什么关系?”端木渊靠向身后的椅背,只是觉得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二爷怔愣,鹤羽亦愣住。
  “眼神不错。”二爷强压住窒息的错觉,勇敢地仰视着那个男人,然而,突然没底,这样的男人,看着就无情啊。
  端木渊蹙眉,为那一句,没大没小的一句。
  “关于我和吴钰的关系,王爷以后自然会知道,现在,麻烦王爷去见一个人。”
  “谁?”他谁也不想见。
  “白——”二爷说得很轻。
  本就安静的水榭,突然就像真空,被抽离了所有空气,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压弯荷叶的 水珠一朝倾泻,晶莹的颜色凝固在半空,荷花停止绽放,停止凋谢,像是一滴琥珀,凝固一个世界,被琥珀色包裹,从此停驻。
  台风过境,眼眸中是明澈的深紫,风平浪静,所有挣扎,所有不甘,都沉入海底,宁静成一处海湾。端木渊斜斜地坐着,嘴角缓慢地挽起,浅浅的一道弧度,流沙走过时间,莫邪漫过空间,她还没有远离,还在他可以看见的地方。
  一队蚂蚁爬过门台,一滴水珠滴落,终将磐石滴穿。失而复得说完喜悦勒紧心脏,一点一点腐蚀坚持。眼角湿润,却又隐忍,一个字,此生不会后悔。
  二爷看着端木渊,不确定地看着那个男人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实话说,她看不懂,如同白让她看不懂一样的看不懂这个男人。
  “她并不好,一直昏迷。”孩子的事突然就不敢说。
  “带我去见她。”端木渊起身,一刻也不愿耽搁,想要立刻见到她。
  “并不是她想见你。”眉心纠结,如果她说了那些话,也会觉得自己残忍。“我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说。”短促的语音,他想立刻去她身边,她不好,怎么不好,一直昏迷,睡多沉,他也要把她唤醒。
  “孩子。”眉心结成反复的结。
  不轻不重的一句撞进端木渊的耳鼓,止住了他向外冲的身形。鹤羽还没完全理清一个便被迫进入另一个。
  “孩子。”孩子!
  眼睫压下,二爷轻叹一口气,尽量让话语没有那么大的刺激性。“她怀孕了,孩子应该是你的。但是,她现在的身体并不适合怀孕,所以,我想来由你决定,何时将那个孩子打掉。”
  仰躺在榻上的端木泓缓缓睁开眼睛,眼泪溢出眼角,一滴接着一滴滑进墨发中。
  一秒的反应,端木渊冷然的声音异常坚定:“带我去。”
  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下,二爷猛地抬头,看到的是男人毅然的身影,似乎,有些东西,是他们永远无法学会的。
  ——————
  阎王端着褐色的汤药,一步一步靠近精致的床榻。一手撩起帷幔,触及的是飞天疲倦的眼神,警觉的瞪向他再缓和地别开。视线越过,昏迷的人,依旧昏迷,嘴角没有了那抹令人反感的假笑,也不见那如死水一般的眼眸,她不过是个年华正茂的女子,秀美静雅,也算可人。一十七岁,不过也还是个孩子。
  “你来做什么?”飞天眯着眼,多日来,她未曾睡足三个时辰。
  阎王抬抬端着药碗的手,笑道:“七前辈让我送来的。”
  “他在做什么?”
  “研究如何抱住小主子。”阎王说着,将手里端着的汤药递给飞天。
  飞天抬手接过,看一眼碗里褐色的药液,习惯性地拿银针试毒。
  “莫非怕我下毒。”阎王表情怪异地笑笑,他怎么可能会下毒。
  “没什么的,只是习惯。”飞天取出银针,银白如初。
  “她怎么样了?”
  飞天摇摇头,一手稳住药碗,一手取来竹管:“和昨天一样。”
  阎王盯着飞天喂入一滴药汁,有一瞬的恍惚。错,抑或对,都是别人的定义,谁又能决定谁的对与错,对她好,对她不好,他也不是那么在乎,他也想为爱着的人做一些事,即使在别人眼中十恶不赦。
  一滴,两滴,三滴。
  飞天只感觉手腕一重,手中的药碗不稳地跌落,砸在床沿上,哐的一声,碎成几瓣。药汁泼了一地,白玉碎片在床下碎成更多小片。
  飞天不确定地看着自己的手腕,一只手,白皙到近乎剔透,指节微曲,轻轻按压,那一丝力道,她也能清晰地感觉到。
  阎王肌肉紧绷,用所有的意志去压下疯狂滋长的杀意,那一瞬他真的想她死。
  “主子?”飞天不确定地叫,不知道是第几次泪流满面。
  “主子!”飞天反手将那支搭在自己手腕上的冰凉包进掌心,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暖都给她。
  134 落泪,零碎的情绪
  雕花木门被由内往外推开,随着阳光潜入,男子的影被拉长再拉长,曲折在轻轻浮动的幔帘上。莫邪香积尘,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初甜尾苦,淡淡地持久不散。不过隔着一层纱幔,却又望穿秋水的错觉。
  他只是走,一步一顿感受着她的气息,一寸一寸靠近。那么多不确定在心底积压成洪,不汹涌,却灭顶。也怕撩开纱幔的瞬间,看见的是空空如也的床榻,也怕身后的人大笑着说着不过是一个玩笑,更怕这不过是自己不承认她死去的一种幻觉。双手在袖中紧握成圈,指尖没入手心,心凉一分。
  床榻边的药汁碎玉还未清理干净,阎王站在斑驳的光影在,看不清脸上的表情。飞天跪坐在床榻边,紧紧盯住把脉的七百万,期待着一个好消息,期待着一个苏醒的消息。
  七百万看着泼洒一地的琥珀色汤药,不动神色地瞄一眼阎王,虽然他很清楚他并没有让任何人送药,虽然他清楚那碗药的作用,但是,堕胎对这床上的女子来说说并不是一件坏事。眉心一点一点纠结,他不清楚阎王的目的,更不会去揭穿他,他不在乎的人如何过活,他都没意见地看着,即使他杀人放火,只要与自己无关,也都懒的管。
  “七前辈!?”
  “苏醒,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七百万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好转,更难相信飞天说的话,她根本就不可能有力气能搭上飞天的手腕,更别说迫使飞天手中的药碗跌落,只是,狼藉近在眼前,凭他的医学知识也无法解释。
  “什么意思?”
  七百万看眼飞天,平淡道:“她还需要时间,并不能立刻苏醒。”
  “可是刚才——”刚才,罢了。飞天压下心中的急躁,她的主子的确需要时间,她的主子已经多久没有好好的睡一觉了,睡吧,把之前的都补回来。
  “再拖下去,孩子对母体造成的伤害更大。”他是在催促,和医圣子一样守着一名医者的本分,他们说的都是事实,却也不过在为自己的无能找理由,如果他们真的有登峰造极的医术,如果他们三人是让天下人仰视的神圣他们又如何会救不了一位母亲和一个未成型的孩子。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推卸责任,用别人的死亡和悲伤来为自己的医术不精买单。
  飞天沉默,也鸵鸟地不愿意再去听这件事,她还没办法决定小主子的生死。阎王看着纱幔上的人影,强大的气场压在他心脉上,彻骨寒意几乎要冻结血液。,阎王不自觉地退后几步,提出所有真气去抵抗这份压力,却也感觉温暖在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消失,其实,也只是做贼心虚。
  干净的男人的手平稳地撩开纱幔,一道温柔的弧度。越过不相干的一切,视线停留在他再熟悉不过的轮廓上,她只是像沉睡,安静着她的安静,屏蔽任何人,也包括他。你一夜一夜,他凝视久久的容颜,每一点弧度都刻在他眼里,心里。她的眼角眉梢,她微凉的鼻尖,她耳畔的柔软发丝,她美好的唇瓣,他都熟悉,然而再见,他反而不确定,不确定地想要将她抱紧,才能安慰自己,她真的还在。
  “尽快把孩子打掉,对谁,都好。”指腹下的微弱颤抖,断续了七百万接下来的话,救灾他说‘打掉’的一瞬。指下的脉搏异常地颤抖了下,微弱,也明显,七百万凝神切脉,想要找回那一瞬的突兀,然而却如石沉大海,再寻不到。
  端木渊驻足,听着七百万的话,有将他碎尸万段的冲动。只是他还理智,理智地不去动一个能救她的人。
  绛紫色的影映在软银色的丝缎上,交叠成缱绻的颜色。飞天顺着影子,慢慢抬头,攀上男子冷冽的眉眼。不自觉地揪紧掌下的丝缎被褥,他们把他找来了,是意味着小主子的时间到了,还是意味着他可以给他们一个台阶下。只是,前者她不希望发生,后者更证明了她的懦弱,他们的懦弱,不敢去担负的责任。
  七百万猛然感觉到蚀骨的凉意,光线变暗,空气被压缩,低低地自他头顶将他向下推挤,警觉的侧眸,对上的男子冷酷的容颜,以及让他错觉自己是死人的眼神。
  “让开。”
  身体自觉地转移,七百万侧立一边,被那股气势压得几乎喘不过气。飞天亦起身退下床榻,曾经认为矫情的情绪,一点一点蔓延开来,原来之所以嗤之以鼻,是因为自己没有那么浓重的感情。
  “白。”
  他在床沿坐下,离她最近。深紫眼眸中含着笑意,由一点蔓延开。小心地包住她的手,曲折柔软的指节,全部包进自己的掌心。慢动作地抬手,指尖微微颤抖,擦过空气,终是触及到她的脸颊,指腹轻移,点过她嘴角,鼻尖,最终落在她眼角,一根一根拨过她柔软的睫毛。
  二爷扶着门框,一场低空飞行差点要了她的命,怨怒地看着鹤羽,他好死不似顶了她的胃,她真该吐他一身。指责还未出口,就被咽了下去,二爷有点恍惚地看着,看着一个男人的笑,突然就感觉鼻尖酸涩,难过地想哭。
  气息悠长,他们其实都是晦涩别扭的人,他贪恋的是她的懂得,是有她在身边,就能感觉地安心。他们一点都不特殊,他们其实都普通,只是,他们都将每个人心底都有的那份苦涩放大,害怕甜腻。他也她相处的每一幕他都记得,他们最初的见面,他和她一起看过的日出,她挽着他走过的一夜花火,他们的相处,总木太多话,却也明白对方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不知不觉就都明白。
  “白。”语调带了丝委屈,他俯身,与她额头相抵。他想要告诉她,那个孩子,他们的孩子,他想要,他想告诉她,他就在她身边,所以,什么都不用怕,都交给他。
  ————
  如果一直都是孤身一人,那关于开成海的寂寞,也是可以淡然处之的吧。然而,注定的相遇,以为美丽,却最终没能走成普通的一道,只是,即使知道是悲剧,也想抹干眼泪看完,都有超出自己想象的坚强。
  我看见一场葬礼,我看见黑白交错,我看见墓碑上的字,如此深刻却也会在多年后被风化成模糊不清。用红线穿起的尾戒,一对,放在墓碑的一角,阳光明媚,安静地停驻在戒圈上,两个小字,‘离’和‘莲’,定格,就是结局,如此看来,也像是海市蜃楼。
  身体里在成长的生命,想要,想用全部的力气留住,是作为一个母亲,本能的保护欲。我不是无所不能,可是我想我会为他努力成为无所不能的人,我不求他多出类拔萃,我只希望他健康,快乐,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循环渐进的成长。
  支撑着我一路走回的光珠,终于全部熄灭,只剩下手心里的一颗,慢慢融化,将它所有的暖融进我的身体。我感激,感激那个指引我回来的人,在我没有酿成大错的时候,在我还来得及保护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个成为母亲的机会。
  双手被包裹,那么用力又温柔。我听见每一句,端木渊对我说的每一句,这一刻,他就是我的神,伟大的无以复加,至少这一刻,我是爱他的,只因为他说想要,想要我们的孩子。他说他在我身边,他说什么都不用怕,都可以交给他。眼泪聚集,滑出眼角,也感动。
  “白。”
  温凉的唇落在眼角,止住了滑落的泪水。我努力睁开眼睛,却没有对他微笑的力气。
  “白。”
  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那种紫色那么容易让人沉沦,那么容易让人相信他说的话。
  他说‘不哭’,一遍一遍吻去我的泪水。可是,我反而更想哭,眼泪不想止住,情绪不想控制,如果我有力气,我也想大哭一场,在他怀里,将全部的委屈和坚持都发泄放弃。双手被按在他心口,手臂有力地圈抱身体,即使知道做错,也想要被包容,一想只听自己爱听的话。
  “白,乖。”
  他像哄着一个孩子一般哄着我,肩上的担子被卸去了大半,我的天,也有人帮我支撑。我也想做只会懦弱哭泣的那一个。
  “渊。”
  “我在。”
  我听见他的心跳声,有力而沉稳,手掌收紧,抓皱他的衣襟,我埋首在他怀里,似乎这样就可以躲避一切。
  “孩子,帮我。”他们说他活不了,他们都想他死,可是连我都不在乎,为什么要帮我做决定。他还没有成形,他还那么小。
  “白。”
  “帮我,求你,帮我。”
  “好。”
  我抬眼看他他用坚定的眼神给我可以安心的力量。我相信。都相信,除了相信他,我不愿意去走其他的路。全天下最好的大夫都摇头,全天下珍贵的药材都没用,连我身边的人都缄默的时候,我想我真的只能抓紧唯一给我希望的他,即使我明明知道,他或许也无能为力。
  至少有他和我一起保护我们的孩子。
  ————
  怀里的人陷入昏迷,双手却依然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端木渊心疼的以脸颊轻蹭她的额角,她的害怕,她的不安,他都感觉到,以及她想要保护那个孩子的心情。他们都想要的孩子,他倾尽所有,也要保护好她,保护好他的母亲。
  “为什么不能要这个孩子?”
  男人的声音很低,像是害怕吵醒怀中的爱人。
  七百万深吸一口气,拱手应道:“母体太弱,没有孕育孩子的能力。”
  “如果本王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呢?”手指温柔地将她耳边的碎发别过耳后,心里也已经有了决定。
  七百万一口凉气入心,躬身:“三个月之内必成死胎,那时流产,母体也会有很大的危险。”
  “没有办法?”
  “在下每日都以鲛鳞,千年人参,冰山雪莲为主上和小主子养身蓄气,但,这并不能持续太久。”
  “内力能否强身?”
  七百万诧异地抬头神情严肃异常:“理论上是可以,只是主上天生体寒,受不得刚劲炽热的内力。”
  “那就好。”端木渊地毯,携着浅浅的笑意。
  鹤羽单膝跪地,毅然决然:“王爷,请让属下代劳。”
  “不用。”端木渊看一眼鹤羽,并不想将怀里的女子交给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七百万轻轻摇头:“在下只收理论上可以,实际并不可行,况且这对输送内力之人也有危险。”
  端木渊闭上眼眸,摆摆手,打发所有人离开。
  “王爷。”
  “都退下吧。”他已经决定,就不会被任何人左右。
  阎王抬步退出,近乎逃跑。
  “让我留下。”
  端木渊看眼半跪的飞天,沉默地不拒绝。
  “我也——”
  “出去。”飞天瞪二爷一眼,她家主子皇位小主子如果出事,她见谁咬谁。
  “鹤羽,带她出去。”
  鹤羽得令不等二爷反应,就将她架起闪出厢房。
  七百万深深地看一眼两人,突然开口:“如果救不活呢,都救不活呢?”
  端木渊懒得回答七百万的问题,手掌已然贴上她的背心。飞天挑落窗幔取一截莫邪。掰成两瓣,点燃放置在两只香炉呢。七百万一瞬就成了多余,成了可有可无的尘埃,惶惶然走出,木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啪的一声,隔成两个世界。
  被关在门外的人们,表情各异地看着紧闭的门扉,都有一种被遗弃的错觉。夏阳如火如荼,整个暮园都是一片波光潋滟,水纹爬满白色的墙体,褐色的窗格,轻易地恍惚了眼眸,一片水色。
  ——————
  记忆似乎回到那夜,她中了红药的那一夜。
  端木渊依着窗格,拥抱着怀里的人,将她的头颅侧放在自己的心房上,一手成掌贴在她的背心,心甘情愿,一手勾住她的右手,十指相扣,没有誓言,却比誓言珍贵。
  唇角轻勾,带弯眼角,突然就觉得她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哭泣着撒娇,然后在他怀里酣睡。眼睫缓缓压下,他闭上眼,气息拉扯越来越长。心里全是她微笑眼中映着他时的样子。内力顺着他的意志,一丝一缕流向他的右臂,右手,从掌心推入她的背心。
  所有背景都消失,只剩他和她,彼此都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对方的心跳。深厚的内力捻错丝线,连接着两个人。两端缠绕两颗并不完整的心。
  恍惚的,一个遥远到不能再遥远的梦。
  一棵桃树,粉色桃花嫣然,一方石质的棋盘,白字黑子拼凑成厮杀的战场,一壶清茶,一炉轻烟,他独自拼杀,操纵黑白二子,敛眉间,认真地思考输赢。
  脚步轻浅,衣衫婆娑,他知道有人来,坐在他对面,他却没有抬眸,只是看着黑子白字,良久,素手抬起干净的指尖拈起黑子一枚,清脆的一声,落入棋盘。他自然而然地行白子,不言而喻的默契。
  一场厮杀,他们都不急于求成,细水长流地扩张自己的版图,也毒清楚,一旦触及,便是残酷的你死我活。
  他故意放错,她也当没看见,他没看见她在笑,比树上桃花妖娆。
  画面如烟虚晃,破碎,冷汗不满额头,他沉下气息,内力持续输送,一缕接着一丝,一丝接着一缕,他都坚持。
  ‘白。’他在心底轻缓她的名。她没有应他,但他能感觉到,她有听见。
  经脉刺痛,他知道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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