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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乱 未离妖精-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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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他在心底轻缓她的名。她没有应他,但他能感觉到,她有听见。
  经脉刺痛,他知道再继续便是武功尽废,但是,他要救的是她的妻子和孩子,即使从此成为废人,他也都是心甘情愿。蛮想你只有一个愿望,希望她和他们的孩子都好好的,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
  手指收紧,他感觉着她的手心的温度慢慢地又和他一样他感觉到她轻轻收紧手指不自觉地想笑,很开心。
  ‘白,谢谢你如此想要这个孩子。’他满心不安地来,不确定她是否想要他们的孩子。那日她给她送去不悔。他给她选择,折磨的却是他自己,她一口一口饮下不悔,寒气一寸一寸冰冻他的理智。他逃跑,逃得远远的去发泄他的不甘。现在,她有了他们的孩子,如此明确地告诉他想要,他如何能放弃,或许,是他比她更想要属于他们的孩子。
  仿佛是紧绷的弦,突然被挑断,端木渊眉心瞬地皱紧,疼,原来真的很疼。从脚底蔓延上来,蚕食权势,麻痹神经。呼吸微重,端木渊垂首,轻吻落在温凉的皮肤上,她的额角。耳鬓厮磨,他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香味,转移自己疯狂叫嚣的疼痛。
  ————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骄阳走过半边天空,西沉而下。夜幕四合,月亮爬上树梢,弯弯地一勾。水阁中亮起温暖的光,透过窗棱,倒影在水中,成朵朵细碎的莲花。
  门口只剩下二爷和鹤羽,茶饭未食,滴水不进。
  鹤羽笔者地站着,几乎没用什么大动作,威武的像个门神。二月蹲在另一边,脚麻了也不想站起来,双眼充血地红肿,看着也像一只被大灰狼欺负的兔子。
  “你在做什么?”二爷抹干眼泪,斜斜地看着一边的鹤羽。
  鹤羽坦言:“祈祷,求平安。”
  “真不像男人做的事。”
  鹤羽不应,继续在心底默念那一句祷告。
  金曲洛沿着九曲桥走来,失了平时的优雅,有些怔忪,有些混乱。二爷和鹤羽看着他走近,都选择沉默的继续做自己的事。
  曲洛站在门前,歪着头,眼中都是温暖的光点,一抹似有如无的浅笑,也足够动人心魄。手掌轻轻拍打紧闭的门扉,一下一下,节奏缓慢,不轻不重。
  “白——,我是曲洛,你开门呀。”
  鹤羽微愣,不是吴钰吗?二爷瞥过一眼,她哥哥撒娇的方式,从来都无辜。
  “白——,我是曲洛啊。”
  门扉紧闭,纹丝不动。
  ‘啪’,‘啪’,‘啪’,短促地重复,温吞地委屈。
  “白,那个孩子,能不能不要。”曲洛呜咽,她不可以不顾他的感受啊。
  “白——求你,那个孩子不要好不好。”呜咽变成低低的抽泣,他只是不希望,不希望她宠爱其他人胜过宠爱自己,他只是不要看她对别人比他还好。手掌不慌不忙地拍打,一下一下也像是打在自己的心房上。是她交给给如何强大,是她教给他容易无耻,是她,是她,都是她,在他的生命里,她的影像比他娘亲清晰,她的影响比他父亲深远,他只是不想,不想多一个人,在他们之间。
  “那个孩子,不要好不好。”声线颤抖,他后悔,后悔离开药王谷,后悔那么听她的话,后悔让她来长安,他都后悔。现在,他们告诉他,她怀孕别人的孩子,而且想要,甚至努力醒来保护这个孩子,那他算什么,她都不曾那么努力地保护他。不想要,不想要那个孩子出生,不想要她的孩子出生。
  手掌拍到红肿,依然无人应声,无人应门。曲洛滑落在地,指甲尖一点点抠入木门中。期期艾艾的哭声成唯一的声动。鹤羽只是听,二爷连听都不想听。他们一起长大,她再清楚不过,她的哥哥早已被宠坏,被她宠坏,也被白宠坏。
  金曲洛是她的亲哥哥,他们一起经历过娘亲的去世,父亲的漠视,姨娘的责难,一起被卖到偏远的南诏,她也一辈子记得他抱着病弱的她逃亡,寻找一切能救她性命的药。她宠他,本就是理所当然。可是,白不欠他的,从来都不欠他的,从来都没有义务顾念他的喜怒哀乐,自己的命是白救的,他的命也是白救的,没有白,没有药王谷,他们根本不可能走到现在。
  从小到大,他犯过那么多错,她们都不怪罪,或许白觉得曲洛没错,但在她眼里,有些真的很过分,如果他不是她哥,她早就打死他了。
  二爷轻叹一声,身后的人哭到抽泣,她也心疼,只是这次他也不想去安慰他。每个人都有贪婪的时候,脆弱的时候,自私的时候,他们都不例外,只是这些其实也都没错,还挺可爱。但是,不会控制,不懂节制,就会伤人伤己。
  “白,不——不要——,好——好不,好。我——爱你啊,我——一直——一直都爱,你呀。白——,放弃——他,求你,求你。”曲洛蜷缩在门边,低声抽泣,语不成调。那个孩子那么名正言顺,那么名正言顺可以得到她全部的爱,他不要,不要任何人来跟他抢她。为什么她可以纵容人那么多次,偏偏这一次不可以,还没出生,就为了那个孩子抛弃他,他怎么能允许,怎么能甘心。
  “哥。”二爷遥望月牙儿,轻轻地唤。
  鹤羽看一眼二爷,再看一眼金曲洛,识相地旁观。
  斑驳的血色染在指间,木刺插入指甲缝,他也继续。他就是要让自己看起来可怜,让她心疼,让她负罪地不离开自己。他是真的爱她,从那时开始,那么多年,他只是更爱,陷落得更深。
  “哥,你看,月牙儿真美。”二爷嘟着嘴,眼泪滑出眼角,眼中的月亮被人搅乱,碎成千千万万,模模糊糊。
  “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他们好不容易才救她回来啊。
  曲洛看不见自己妹妹的脸,看不见那些为自己流的眼泪。他也看不见厢房里的人,痛苦地皱起的脸。他难过,难过到已经无法去顾及别人的感受。
  “白——,白——”
  比失去更悲伤的是看着却永远无法触及,所谓碧落黄泉,也可能在忘川河畔遗失对方的身影,也可能在奈何桥上忘记上衣刻两人还手牵着手。其实都明白,她之所以想走,之所以支开他们陪端木泽去死,是那些日积月累的心累,那些一担重过一担的责任,只是,他们知道却无视,只希望加深之间的羁绊,将她困住。
  飞天开启门扉,看着跪坐在地的金曲洛,淡淡的,说不清的情绪流转。
  “主子在睡,请少主回去吧。”
  “飞天。”曲洛一把抓住飞天的衣角:“她怎么样?”
  “少主希望主子怎么样?”飞天似笑非笑,似嘲讽,又似叹息。
  曲洛颓然地松手,他希望她怎么样不诶,他所希望的,会将她再次推向穷途末路。
  “少主,主子回来死因为小主子。”除了这个原因。她也想不到主子回来的理由,虽然心底迫切地我她是因为放不下自己才回来。
  二爷轻笑出声,边哭边笑,曲洛仰视着飞天,双肩一点一点垮下,他知道的事实,却也要偏偏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才能迫使自己相信。
  “少主,主子真的很爱小主子。”怎么能去要求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怎么能要去她放弃她的孩子,过份的残忍。
  曲洛呆愣,突然就觉得自己愚蠢。她多爱他,他怎么会不知道,因为知道她爱,所以恣意放肆,越对着爱自己的人,越没来由地想要张狂,可是他要的真的不多。
  “走吧。”飞天哽咽出声,近乎哀求。
  鹤羽愣了下,眉心皱起,看着飞天。
  “走吧。”
  二爷埋首,肩膀颤抖。林释风就那么突然出现,脱下自己的外袍将蜷缩在地的小人紧紧包裹,带入怀中。
  鹤羽上前,扶起神情哀默的金曲洛,带他离开。
  雕花木门再次闭合,飞天隔着纱幔看着窗里的人影,他们都放弃的,都以为没有希望的事,被人相信,被人竭力救回。紧捂住溢出嘴角的哭泣声,她的长胡子会好的,她的小主子也会好的,那么好的事,却也忍不住地想哭。
  床幔中,端木渊脸色苍白地将最后一丝内力推入怀里人的身体,相扣的手掌中溢出细汗,他脱力的低喘,意识越来越模糊。
  看向她的脸,至少不再苍白地令他有她要消失的错觉,他安心地笑,轻吻她的眼角,随后搂着她倒入床榻,执着地让她依靠在自己心脏的位置。闭上眼睛,端木渊深深的呼吸,她身上的香味,他一辈子都不会厌。
  他能不能希望,希望明早醒来,她依然在他怀里。都有笑着,终是睡去,这样也好。
  感觉到他平稳的呼吸,我睁开眼睛,烛光很暖,飞天已经趴在外面的圆桌上睡着,房间很静,他的心跳声清晰地出入耳鼓,与我的心跳是一样的节奏。
  眼眸抬起,是他沉睡的脸,他笑着的样子真的很好看。交扣的手被他压在心房上,那些生命的跳动,都让我感觉安心。闭上眼睛,我寻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在他怀里安睡,长长地舒一口气,‘谢谢你’。
  晨曦的光再次落满整个暮园,昨日,眼泪再多,悲伤再多,也都成昨日。西域莲依旧盛开,由紫渐白,永不褪色,银色的锦鲤浮出水面,扰乱平静,荡漾出圈圈涟漪。满墙蔷薇花在晨风中摇曳,沙沙作响。竹罄重复着一个声音,一个节奏,安逸的令人向往。
  飞天退出水阁,小心的关上门扉,也希望屋里的人多睡一会。转眸,便看见依坐在栏杆边的鹤羽,双臂横胸,垂首浅眠。飞天缓步走近,抬手轻推鹤羽的肩膀。
  鹤羽眼眸混沌的抬首,傻傻的看着飞天。
  “别在睡,会着凉的。”
  “嗯,好。”
  即墨雨轩站在金曲洛的厢房外,指节曲起,叩响门扉。
  “谁。”慵懒的声线响起,微哑却依旧好听。
  “雨轩。”
  “有事?”
  “少主的信,主子写的。”雨轩托着浮雕双莲纹紫檀木盒,锁扣已经打开。
  等待良久,门扉终是开启,金曲洛站在门内,皱着眉,接过雨轩手中的木盒。
  135 弱点
  各国向大景进贡的时节,长安城敞开它巍峨的城门,引来四方宾客,它包容,却也不动神色地展示着它的雍容,它的得天独厚,它的与众不同。各国使节携着贡品前来,期待带大景王朝丰满的羽翼下赖以生存。他们走在宽敞的朱雀大街上,感受着大景子民的亲和,却也强烈意识到这个国家的强大,一年比一年更超出他们的预期。霓裳羽衣今年刚推出的衣料和款式引领者世界的时尚,长安的富庶永远走在潮流的尖端,以四大楼也中心的商业圈,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随便一个摊子上摆放的商品都是他们没见过的新奇,忘川楼上,女子奏琴,弱水阁下,男子行书,文学上的造诣更是跳级的遥遥领先。
  泱泱大景,为四方众国所臣服,惊叹于它的推陈出新,嗟叹于它的强势霸道。大景的敬帝曾是横扫幽云十六洲,屠过城,毁灭了一个种族的战神,谁又敢在武力上与其一较高下。不过四年,敬帝即位后的四年,本就繁荣的大景又上了一个台阶,砸碎了那些蠢蠢欲动的野心,彰显着他的不可比拟,让各国甘愿俯首。
  三头白象行如京城南门,瞬间吸引去了众人的目光。独属于南诏皇室的孔雀绿色缀满白象周身,象身上一方鎏金小轿,四周围着一圈银质铃铛。巨大的方摊盖在白象背上,头顶,五彩图腾不规则地描绘着南诏的繁华。
  坐在第一头白象背上的林释风,双腿优雅的交叠,眼眸微眯,有一瞥没一瞥地扫过大街上的人群。耳垂上的一对孔雀绿色宝石嵌在金环中,繁复的图腾是属于南诏未来王者的荣耀。一手支额,一手敲击扶手,不自觉地就长叹了口气,他回来了时隔四年,再次来到大景的京城长安,只是,四年前他无拘无束,四年后却已经背负了一个国家的责任。
  “阿哥,阿哥,你快看,快看,那些人好奇怪啊,哈哈。”坐在第二头白象背上的南诏公主林释雨一刻不得安生地好奇眼里的一切,她第一次来到南诏以外的国家,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多新奇的人事,林释雨欢呼雀跃,恨不得将看上的一切都带回自己的王国。
  林释雨懒懒的看向自己妹妹后继续玩气质深沉,四年,他只有关于她的一些零散的消息,他不否认此次来,是想要见她,他想要问她,为什么那一夜之后,她不让他负责,他都已经说得那么明确,她却拍拍屁股走人,压根不把他当回事,四年,他依然不愿意承认,那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她把他骗的好惨,他都差点以为自己性向不正常。
  他是得到消息,她也会来长安,篮麟也会来。他想她依旧会住在暮园,他认得,闭着眼也能摸过去。可是,却又不知道再遇见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烦躁地握紧拳头,捶在扶手上,谁让他偏偏爱上那种女人。
  “阿哥,阿哥,你看那里,他们围着在干什么啊?”
  “阿哥,你看你看,那个人手里的娃娃好漂亮啊,我也要,阿哥你要给我买。”林释雨从左看到右,从右看到左,一身银质挂饰随着她的动作,叮铃哐啷响个不停。
  “阿哥,我要那个女孩子手里的花篮。”
  “阿哥,那个男人手里的剑好帅,我要。”
  “阿哥,我也要吃那个小孩子手里的东西。”
  “阿哥,——”
  ——————
  林释风免疫良好地从袖子里掏出两个棉球塞进耳朵里,世界清净了。实话说,他真的很希望将这个妹妹嫁出去,实话说,谁要愿意娶他妹妹,他倒贴他,皇族长老此次也是想要释雨,和大景结上姻亲关系。只是,林释风扶额,凭他的了解,敬帝端木渊并不如外界传言喜好女色,不过,就算端木渊喜好美色,他妹妹这档次也欠了点,他似乎应该在其他几国的皇子中寻个对象,最好是那种又小又偏远的地方。
  “二爷,快看,白象,好漂亮啊!”若兮拉停马车,看着眼前走过的队伍,兴奋地叫嚷,他们曾经也养过一头,可惜没养活。
  “哪呢,哪呢。”二爷撩开车帘,一双凤眼精光闪烁。
  高大的白象在服侍各异的卫民的护送下前行,占了朱雀大街两个车道,一身黑衣的武士们开道,三只白雪跟着几车贡品与货物,南诏的少女短衣短裙,一边换个,一边舞蹈,身上的银铃铛走出清脆悦耳的调调。
  “靠,排场真大,若此,记下是哪国的时节,回头问问他们的白象卖不卖。”
  “是。”
  领头的白象走过马车停驻的路口,二爷放下车帘的一瞬,眼角扫过白象背上的男人,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孔雀绿色,二爷僵坐在车帘后,感觉全身有虫在咬一般的难受,竟然在来长安的第一条就碰上,算不算倒霉。
  “若兮,不用了。”二爷有气无力,有撞墙的冲动。
  “二爷,什么不用了?”
  “白象,不用问了。”她才不要和他面对面,还做买卖,算了吧,她其实很脆弱的。
  “为什么啊?”
  二爷轻笑:“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二爷我突然就不想要了呗。”
  “哦,若兮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呀,快赶车,别耽误爷我调戏小帅哥小美女。”
  “是。”若兮扬鞭,另择一条人少的街道,行向皇城。
  ————
  泓远宫
  金曲洛手捧着一杯精致的茶盏,挑着凤眼看端木泓的反应。大殿中,一百位十二岁到一十六岁的青衣少女排列整齐地站着,低眉顺眼地等待皇子殿下的挑选。
  端木泓坐在大殿上,不给面子地谁也不看,一张俊颜完全成了摆设。十指摆弄着一只鲁班锁,很明显地表示着他对手中玩物的兴趣比对下面女人们大。
  袁来站在端木泓身边,冷着一张脸扫视着那一百个女子,谁敢抬头偷看他的皇子殿下,他就瞪她瞪到她不敢抬头为止。
  “看不上。”金曲洛勾起嘴角,弄不死大,荼毒小的,他有的是时间。
  手上的动作顿了下,遂又继续。“一般。”
  “连挑女人的品位也是继承端木渊?”金曲洛自顾自的做疑惑状,并不在意将大景帝王的名讳挂在嘴边。
  端木泓连头都懒得抬,一声冷笑,也不是多喜欢金曲洛。
  金曲洛扬扬手:“都退下,换一批。”
  百名女子莲步款款,鱼贯而出,多少有些不满。
  “太傅认为这有意义?”他只是嫌烦。
  “有意义,当然有意义,能让皇子殿下抱得美人归是微臣的使命,皇上的期望,大景子民的未来。”
  端木泓终于将视线施舍了几分在众女子身上,促狭地笑笑:“太傅真的认为这些庸脂俗粉入得了本殿下的眼。”
  “那敢问皇子殿下一下什么样的女子。”
  “本殿下还以为太傅大人知道。”手指不紧不慢地拨弄着鲁班锁,嘴角的笑隐隐有些自嘲的味道。
  金曲洛调笑的眼神瞬地收敛,审视着一十四岁的端木泓,三分不屑,七分戒备。
  端木泓抬眸凝住金曲洛双眼嘴角都漫出笑意。“我不跟你抢,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但是,太傅大人也别忘了,她是我父皇的女人。”他也算是她教出来的,毒舌的程度自然不会输给他们。
  翠玉胎的茶盏狠狠地撞上端木泓身后的影壁,尖锐的碎片四散,以一种凛冽的姿态刺向端木泓的脸。
  “殿下。”袁来惊呼一声,错身去挡,可惜他不会武功,挡的不够及时,仍然有些细小的碎玉擦过端木泓的脸颊,留下浅浅的血痕。整个过程,端木泓躲也不躲,只是看着发怒的金曲洛,笑得分外放肆。
  “太傅何必动怒。”语调慵懒,那么明显的弱点,他也乐意在伤口上撒盐。
  金曲洛长舒一口气,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要越小孩动气。“皇子殿下还是多操心自己的事吧,顺便说一下,她也赞成微臣的决定。”
  “殿下,你的脸。”袁来不顾自己后背的伤,紧张地看着端木泓的脸,双手无措地停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端木泓不在意地避了避,他并不喜欢别人的碰触。“既然她也赞成,太傅大人更应该挑些上档次的,也顺便说一下,本殿下比父皇的品位更高。”无谓地消笑笑,他才十四岁,有的是青春,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打压他们的资本,是她教的好,也是他学得好。
  金曲洛眼神阴郁的不再说话,不争气的想到那句‘长江后浪推前浪,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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