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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别捉我! 完结-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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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恭敬道:“鬼爷爷。”
  少年施施然受了这一礼,一张尚稚嫩的面容满是淡然之色,倒与那行将朽木、看破世事的老头儿差不多;与之年纪极不相符,可看来却又觉得这样的神情配他用刚刚好;—分不多一分不少。他淡淡一笑,随意问道:“不怪我破了你的计划吧?”
  “朗月岂敢。”段朗月稍稍后移一步,退至少年身后。
  他冷哼—声,“你的胆子愈发大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他的声音并不高,却让段朗月平白生出几分凉意。他跨前一步,撩袍跪下, 垂目领罪,“请谷主降罪。”
  少年任由他跪着也不阻止,只是俯身静静地看着他,语带冷意,“降罪?你连谷中最重的刑罚郝不怕,还有什么是能治住你的?本座看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他的声线陡然抬高,〃上一次私自放跑她已是不该,我以为给了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会让你长些记性,不料这次她进谷你又百般阻止,若不是红染告诉我, 本座还被蒙在鼓里!”
  段朗月自知理亏,低头不语。少年亦冷笑道:“怎么?你如此匆匆赶来是怕本座杀了她?她在你的心中就这么重要?”
  段朗月终于吭声,“谷主,她不能死。异星的传说虽不可皆信,但也不容轻视。如今我冥界与妖魔两界交战在即,形势不甚乐观,若能得异星相助,形势定会大为逆转。”
  少年露出积分讥嘲之意,“收起你的小聪明,这话你用来骗自己尚不足够,还想瞒本座么?那骆小远于你而言若真只是一颗棋子,你还不至于替她受那电闪雷鸣之刑,果真不惧怕烟消云散吗?”他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且不论她是否真是转世异星,若那个女人真能逆转乾坤,本压更不能留她了,若她为千刹和噬骨心所用,对我冥界也大为不利。”
  少年神情肃穆,语带阴鸷,似有不杀骆小远不罢休之意。而段朗月则一直低着头不语,弄不清他在想些什么。少年有些不耐,“为何不说话?”
  段朗月倏地抬头,一双桃花眼笑意十足,似是憋得十分辛苦,“鬼爷爷决定要杀的人,怎么可能活着离开玄冥谷?我若没看错,她方才很安全地离开了这里,而且……好像还是您老人家给指的路。”
  少年似是未料到他抬起头来,会满面笑容地说出这么一句堵死人的话,一时间噎得不知说什么好。若他真有一副“爷爷”的容貌,想必胡子都被气得吹起来。他敛容不语,藏着寒冰似的双眸,死死地盯着笑得一脸得意的段朗月,过了片刻才败下阵来, 无奈一叹:“她能破了我的迷情阵,想来确实不是一般人。且看她还算有趣,便再留她的命一段时间,到时候再瞧瞧她是否真能助我冥界一臂之力。”他憋了一眼已露出放心表情的段朗月,话锋一转,言藏讥诮,“不过这女人无脑又天真,你的品味何时变得如此差劲?”
  这话可真是一针见血,刺到了段朗月最脆弱的地方。他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闷道:“您老人家毒舌的功夫见长,我越来越不是您的对手了。”
  少年一挥衣袖,跪着的段朗月顺势站起,拍了拍膝处的尘土,连声道〃谷主英 明”“万寿无疆”,把拍马屁之道发挥到了极致。少年嗤笑一声,“滚吧,现在去追兴许还能追得上。”
  段朗月恭敬不如从命,立刻反身去追。少年似又想起什么,转身对着他尚未远去的背影密语传声道:“你同她的关系本座不会干涉,只是你莫忘了十年前你是如何死的,这仇要不要报、怎么报,你自己思量清楚。她迟早都会成为你的一颗棋子,如今的不忍,便是今后的残忍。”
  段朗月飘远的身子顿了顿,像是没听到般又继续朝谷外而去。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层层被他刻意掩盖住而不愿意去想的假设,已因鬼爷爷的一句话而全然掀开,不容他再假装看不见。
  三界混战……这个消息对于骆小远来说实在是太可怕,她弱小的心灵甚至无法去承受这种重量,她不懂为什么这么惊人的新闻会由她来揭晓。如果可以,她想一辈子都做个拿着微薄工资的小捕快,没事查查案,然后等着哪一天老天爷发慈悲再把她送回家。可如今,什么衰事都让她这只缩头小乌龟碰上了,容不得她再做什么安逸公务员的美梦。她一路奔跑,穿过狭长的谷道,蹚过碧清的小溪,掠过镌刻着“玄冥谷”三个字的石碑,最后又回到进玄冥谷之前的树林中。
  停下脚步驻足不前,气喘吁吁地弯腰吐纳着有些紊乱的呼吸。她无法预估三界交战会是怎样一种后果,但她很清楚这件事必须告诉师父,只有他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可师父……她脑中闪过桃花纷飞中那张柔情似水的脸,心中又开始隐隐作痛。不行,她不能去见他,或许,她可以让童凌去转告。
  正想着,头顶突然簌簌落下一堆枯叶,砸得她灰头土脸,也打断了她满脑子的纷繁思绪。拍开叶子,抬头一看,却见不知何时出现的段朗月,正坐在树干上垂着眼看她,笑得不怀好意。她皱着鼻子,仰着脸看向恶作剧的家伙,“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他拍了拍手跳下地,背着手围着她绕了两圈,目光随之上下打量,最后“唔” 了一声道,“我来瞧瞧这玄冥谷是否真是吃人不吐渣的地,传闻进去的人不是横着便是飘着出来的,我看你尚有影子,双脚也着了地,倒不似传言中的那般模样。”
  他……他该不是担心她才在此守着吧?骆小远心头一暖,羞涩地低下头,掀了掀眸子,触碰到对方的目光又赶紧垂下,笑得自以为含蓄淑女。可在段朗月眼中,那副笑容真是堪比一个捡了大元宝的乞丐,十分欠扁。他轻咳一声,打断她的胡思 乱想,〃这番进谷莫不是有什么奇遇?遇见过什么人?可听到什么消息?”他实在是不相信鬼爷爷会什么都没对她说。
  “这个嘛……”骆小远有些迟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倒也不是她不愿意告诉他,只是三界相战的这个消息未必确实,即便是真的,也不是什么好事,若知道了兴许还会惹祸上身。而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于他而言这个消息无疑太沉重。想到此,她笑着摇了摇头,“哪有什么奇遇?若真遇见过什么人、听到些什么, 我也不会这么安全地回来了。”
  她在撒谎,这是段朗月的第一认知。再往深处想,他心中便更为不爽,他那么处心积虑地伴在她的身旁,唯恐她在玄冥谷中受到一点伤;甚至抢在她出谷前迎她,只是担心她会害怕,会受伤。可如今她却依然不信任他,连句实话也不愿意同他说。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沉着声音给她最后一次机会,“果真没有?”
  她看着他突然发冷的双眸有些心慌,却依然未说实话,“没有。”
  “很好。”他转身就走。
  她不知道这个方才还温柔似水的男人为何突然就翻脸,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那个远去的背影飘逸卓然,一点也不像他的脸那般普通。没来由地,她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失落从心底滋生,然后蔓延,最后堵得她满腔难受。原来,她是那么希望他能够站在她的面前对她笑,对地说话,原来,她是那么不希望他走。
  骆小远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想着靠这么一双小脚是否能把他追上。可不过瞬间;轻快的马蹄声便由远及近,嗒嗒嗒……渐渐来到她的眼前。她仰起脸去看;方才已走远的男人,不知何时竟骑着一匹不知打哪来的枣红马,又返回她的眼前;然后弯腰伸手;一把把她拉上马,扳过她的身体正对着自己;愤怒地瞪着她;一字―字地说:“骆小远,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没良心的东西!”说完,竟不给她反驳的时间便低下头,狠狠地吻上她那微微开启的唇。
  他很湥С刂雷约涸谧鍪裁矗呐鹿硪谒龉仁彼档幕叭栽诙希伤褪强刂撇蛔∽约骸K芟虢萄到萄嫡飧霾恢旄叩睾裼置涣夹牡募一铮聪虏涣耸郑恢缓米碜呷恕?刹抛叩剿┞淼氖飨戮陀趾蠡诹耍恢荒芷镒怕矸瞪肀蓟兀恢敝量醇⌒〉纳碜釉诹种邢羯碌ケ阌秩砹诵摹
  他是真的疯了。可即便有这样的认知;他依然不愿松开手;双唇相贴的灼热感烫得他愈发想要靠近、靠近,辗转缠绵,再也不想分开。吻了好一会儿,他有些诧异怀中人的安静,略—睁眼,却发现眼前的笨蛋居然还瞪着大大的双眼,目光有些失神地落在某一处。他暗骂一句“该死”,只能抽出片刻时间,伸手盖在她的眼帘上;将唇贴在她的耳际轻声细语道:“乖,专心点。”然后再次覆上她已然嫣红娇媚的唇瓣,感受她的清甜芬芳。
  骆小远只觉得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她的双眸因那只宽厚的手掌而紧紧闭上, 略显干燥的唇因那突如其来的覆盖与吮吸而渐渐湿润,瘦小的身子被牢牢地圈在某 人怀中,一切都显得很和谐很美好。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那双不知道该放在何处的手正在微微发抖,颤得她心惊胆跳。
  这个吻实在是太突然、太诡异、太刺激了,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快要负荷不起了。这便是传说中的亲吻?她不知道是该学着言情女主那样妩媚地沉醉着,还是该娇羞地躲开这样的炽烈。她不僅他为什么会突然折返回来,也不僅他这个吻意味着 什么,但她很湥С刂雷约旱拿堋
  他覆在她眼帘上的手掌缓缓移开;她的眸中露出一点光。光晕中,这个男人的眉眼是那样的温柔,浅浅的。一时间,她竟发觉这样的面容与桃林中“师父”的脸有些重合,一样的让她沉醉而惊慌。
  他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却发现她又睁开了眼,不禁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你什么时候才能对我一心一意些?”
  “我……我……你……”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不过是不满她的不专心,可一讲成谶,她的确是不够一心一意,竟在被他亲吻的同时想起了师父,这算不算是朝秦暮楚,水性杨花?
  骆小远黯然地低下头,脑中思绪纷乱。可看在段朗月眼中却平添了几分娇羞,那耳际一抹因为歉意而露出的胭脂色也顿觉可爱起来。他笑着将她用在怀中,低沉好听的嗓音似一轮挂在云层的浅月,伴着清风朦朦胧胧,如一曲迷人心智的歌谣,传进她的耳中。“小东西,看来,我是真的喜欢你了。”
  这个怀抱很清凉,却烫的骆小远灼热不已。她很想推开却又舍不得,只能一动不动,听他继续说道:“虽然你有本有没有良心,可是这十年来,只有你陪我过七夕,赠我玉佩,共饮忘忧。若有一日、你觉得我不够好,想要离开我,记得不要告诉我。”因为……他再也承受不住第二个十年。
  这话听起来竟有几分萧索之意,骆小远心里难过,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段朗月见她不语,笑容有些暗淡,便松开环住她的手,低头笑道:“你进谷已有多时,我还未向童捕头说明情况,想来他也急了,我们这就回去吧。”
  骆小远点头。
  二人共乘一骑,快马加鞭地赶回金和镇。可到了衙门才发现童凌根本不在这里头,只见柔云气势汹汹地从后院跑出来,正要说些什么,可一抬头看到就势搂着骆小远腰际的段朗月,那气势顿时降了下来,只是埋怨道:“你跑到哪里去了?童大哥等了你好久,不过此时去了一瓦村,还有……”她想了想还是止住了话头,朝着骆小远招招手,“你给我下马来,我有话同你说。”
  骆小远一向惧怕这个疯丫头,努了努嘴就要下马,却被段朗月死死地环着腰不松手。他挺坐于马背上,拉了拉缰绳,俯着身对柔云嘻嘻道:“有什么话当着我的面不能说吗?我和小远已经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柔云狐疑地朝骆小远看去。
  骆小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觉得莫名地心虚,眼神闪烁这躲避柔云探究的目光。
  柔云突地冷笑道:“好,既是一家人了,那我想说的话也是多余的,只需到了一瓦村便知晓了。”她顿了顿,话锋一转,朝着骆小远说,“我原以为你就算不是把宝剑,也是个利刃,顽石终有一日能被你劈开,没想到你也就是个烂斧头。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我就也不拦你了,你这就去吧。”话毕,她摇曳着身子转身回后院了。
  这番话,骆小远听明白了。还记得她曾经说过要将师傅这块顽石劈开,如今她却背叛了自己曾经的旦旦誓言。可柔云哪里知道,师傅根本不是一块顽石,而是长满冰棱的冰山,只要她妄图靠近,便会被冰凌伤的体无完肤,哪里容得她下手。
  同样的一番话,段朗月也听懂了。他下意识地搂紧怀中人,低声说:“答应我,什么都不要想。”
  骆小远笑着摇头,“我什么都没想,如今最重要的是破案。我们现在就去一瓦村,别让童捕头等我们太久。”
  “好。”他拉过缰绳,掉头朝一瓦村奔去。
  日薄西山,霞光万丈。一瓦村背山面海,是一个养老的好地方。骆小远二人从金和镇赶往一瓦村,这一路她细细思索,总觉得奇怪。柔云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怎么刚才言谈之间神情有些闪烁?难不成是……电闪雷鸣间,她突然生出些智慧来。心下顿时有些惧怕,赶紧回头阻止道:“掉头!我们不去一瓦村了,我们回去……”
  可话尚未说完,身下的马儿已止住了前行的脚步,段朗月眼望前方,目光深沉,语带戏谑,“可惜,来不及了。”
  骆小远顿觉心漏掉了一拍。她有些抗拒地慢慢回头,朝着段朗月目光所到之处望去。夕阳余晖中,童凌正站在一瓦村的村头榕树下,有些焦躁的来回踱步,而他的身后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白衫,绿裙,煞是夺目。绿裙女子背负一剑,正低头掐指不知再算些什么。白衫男子身无一物,侧立于树荫下,温润如玉的侧脸沉静无双,一双淡目似闭非闭,遗世独立。
  骆小远终于确定柔云腰痛她说的是什么了。可如今,想要掉头再走,似是不可能的了。
  童凌听到不远处的马蹄声,抬头一看,露出略带焦灼的笑意,扬声道:“骆姑娘,你终于来了!白师傅已至多时了,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边说还边迎了上来。
  童凌的嗓门向来极大,方圆数里都能听见。骆小远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该如何动作,只是僵坐在马背上,瑟缩的不敢动弹。
  白沉闻声一怔,缓缓转过脸,朝着骆小远所在的位置扫去。那目光不咸不淡,不痛不痒,却在触及骆小远身后之人时变得深邃起来,然后淡淡地望向骆小远。轻薄的唇微抿,似是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终是忍住了。
  骆小远硬着头皮想要下马,却被身后的段朗月死死抱住,在她耳边轻声说:“不要去,求你。”
  一句“求你”让骆小远最终放弃了下马的打算,却也让她不敢再去触碰师父的目光。
  童凌有些莫名其妙,抬头看了看马上的二人,又转过头看向那一直站在树下的白沉,忍不住开口对骆小远道:“骆姑娘,这次是在是没有办法了,才将你师父从七星山上请了下来。另外一位你是见过的,是九公主,也是白沉师父的师妹。他们将会助我们破案。咦?你还愣着做什么?快下来啊!”
  这时候,骆小远真恨不得撕了童凌的那张大嘴。她如今是骑马难下,他哪知道她的苦衷。有一瞬间,她多么希望能拉过缰绳策马扬鞭,狠狠地跑掉。可她终究是没有那个胆子。
  此时,九公主流年也转过头来,当望向那马背上的二人时,神情有一瞬间的变化,却只是若有所思的沉默不语。
  正当众人都十分默契地不说话时,段朗月突然朗声道:“看来此处十分热闹,想必也无需我们插手了。”他又低头朝着骆小远温柔一笑,“小东西,既然此处能人颇多,我们不如打道回府,做些逍遥之事岂不快哉。”
  骆小远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静谧的气氛,她偷偷抬眼看向抿唇不语的师父,突地又想起了桃林下那个温柔浅笑的他,心头更是一阵烦扰。反正师父也不稀罕她,她留在此地又有什么意思?故而她还是点头答应了。段朗月唇角轻勾,轻搂住身前的小人儿,朝着白沉的方向略一颔首,笑得十分得意。
  可刚拉起缰绳,站在树荫下的白沉便轻移步法,不过瞬间便移至马前,揪住那被拉起的缰绳,抬头望去。
  骆小远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来此一举。惊吓间一低首,猝不及防的对上白沉的目光,心不由的动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嗫嚅了一声,“师父。”
  段朗月冷冷地看向揪住缰绳的白沉,哼了一声,“不知白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白沉却没有看他,只是松开缰绳,再伸出被缰绳勒出了一道红印的手掌,对着骆小远缓慢而清晰地说道:“下马!”
  第二十三章 两难
  这一刻,骆小远恍惚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漫天桃花瓣飞舞的桃花林。白沉的目光如水,依稀有月色在其中徜徉,闪烁着她看不懂的东西。
  她慢慢地抬起缩在衣袖中的手,可不过抬起稍许便感觉到身后的呼吸一滞,腰间的手也无端的用力起来,勒的她生疼。
  白沉依然伸着手,看着她再次开口,“小远,下马。”
  下马,还是不下?骆小远心中犹豫不决。
  几曾何时,她还是个会在百鬼林中紧紧拽着师父一觉不敢松手的可怜虫,从不敢走夜路到独自捉鬼,师父从来没有丢下过她。即便是落崖,他也会刺伤自己,用血引开白骨爪而救她。她曾经想过,这样冷面热心的师父,是为了什么才会对她说出那样绝情的话?可她百思不解。如今……
  她转过头看向师父,还有那一直未放下的手掌。虽然他曾经赶她下山,可她毕竟还是他的徒弟。如果她执意不下马,师父的面子恐怕也会落不下了吧?
  她一咬牙,挣脱开身后的双手,将手放于白沉的掌心,跳下了马。跳马的瞬间,她甚至感觉到有一只手的指尖,擦过了自己的衣角,可终究是未能抓住。
  白沉拉过她的手,向着反方向走去,一步一步……骆小远突地停下脚步,有些胆怯的回头去看,却看见马背上的段朗月面色如常,背依然傲然挺直着,轻勾的唇角似扬非扬,露出嘲讽的笑意。可一双深色的眸中却射出两道凌厉的目光,似是要穿透心脏般的看向骆小远,惊得她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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