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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刘三将她带到最后一排，这个摊位前没人应聘。烬雪瞟了一眼招工牌：丫环，月钱五两，包吃住，会医理优先！桌子后面的招工的竟然是个挺漂亮的中年男子。
说他漂亮是因为他的五官很柔美，虽然人到中年却没有男人的剽悍之气，反而像女人一样风韵犹存，满脸的温柔。
他穿着一身绛红的锦衫，无限娇柔的倚在靠背上，颇有些意外的打量江烬雪：“这姑娘是你们带来的？”
张大连忙点头：“她会煮饭会缝补，懂医理。我花了七十两银子买来的。”
男子嘴角抿起一抹笑容：“哪个地方买来的？”
“临江镇。临县的。”张大堆起笑容：“绯总管，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帮你买到这么个人，我七十两收的，只卖您八十两。只赚个跑路费。”
绯总管打量了江烬雪：“你会缝补，懂医理？”
张三在一侧警告的看着她，似乎在说，如果你敢说不，就卖你进青楼。江烬雪嗯了一声：“会，也会刺绣。”
绯总管点点头，“好吧，就这姑娘吧，卖身契呢？”张大连忙抽出来，“您看看，他爹签了字的，官府也盖章了。”绯总管接过看了一下，笑着说：“江烬雪？好名字。以后叫我绯总管吧。”
说着掏出八十两给张大：“行了，多谢二位了。”张大收下银子乐的合不拢嘴。他只是一倒手，就赚了三十两。
绯总管站起来，“看起来你也是个聪明的姑娘，卖身契在我这里，你是跑不了的。最好乖乖的听话。”江烬雪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跑。”
绯总管长身而立，“走吧。”
他走路的姿势很美，几乎足不沾地，而且袍摆又会扬起漂亮的弧度，江烬雪不由的看着痴了，学着他的步伐走了几步，险些摔倒，只好放弃了。
跟着他绕过了两条街，便来到一个颇为僻静的小巷，这巷子有三四十米长，却只有一个门。门前有两个小的石狮子。绯总管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奇怪的笑意，抬手拍了拍门。
门从里面打开了，江烬雪抬头看去，然后便呆住了。
随着门缝的打开，风吹起一头的黑发，那张脸美的让人窒息。烬雪几乎不能呼吸了，这……怎么会有这样的美人？
她从震惊中回神，看向那人的眼中充满了痴迷。将他五官仔细打量又打量，却对上他有些疑惑的眼神。绯总管不由询问：“你们两个怎么了？”
“好美啊……”江烬雪忍不住夸奖：“这位哥哥是我前世今生见过最美的人了。”
“扑……多大的孩子，还前世今生……”绯总管笑了起来。
绯总管看看他又看看烬雪，再看看开门的美男，不由的又笑了：“你可真有眼光啊，凌画是我们风凉阁第一美男。以后多的是机会相处。进去吧。”
跟在绯总管身后进去，美男子侧身一旁，仍在歪头看着烬雪。他长的真是美啊，每看一眼，烬雪的心就砰砰直跳，连忙转开眼睛。
“我叫孟凌画，姑娘如何称呼？”他轻柔一笑，低声询问。
天啊，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男人啊，烬雪抬起头来，对上他美极的笑脸，三魂七魄都找不到了，有些痴迷的呆住了，“我……我……江烬雪。”
“江烬雪？”孟凌画好看的眉头扬了扬，“姑娘多大了，怎么来风凉阁了？”
美人说的话那简直都是致命的吸引，烬雪都不觉得难过了：“快十二岁，我被卖来的。”
他有些难过的垂下眼睛：“被卖来的……。”停了一下，淡淡的说：“别难过，这里的人都很好的。”
烬雪被美人安慰，险些泪海滔滔，激动的说：“哥哥，你真是好人。”说着说着，眼泪便浮上眼角。
绯总管这时回头道：“凌画你是不是要去吃药了。”一旁安静的凌画连忙点头：“我正要去吃药，路过听到敲门声，才过来的。”他转身便对烬雪道：“我先失陪，过会儿来找你。”他的笑容很亲切，像是见到亲人一样。那种美丽又把烬雪迷的晕头转向，失落的心一下又充满了，对他不住的点头傻笑。
这院子很大，绯总管只是将烬雪带到一个坤园里，其余地方严令她不准进去。坤园里有四排单层的房间，每排十间。烬雪被安排在二排第五间，编号二零五。绯总管打开了门，把钥匙交给她，让她看看有什么需要的。
没想到这屋子布置的这么大方，床，桌，梳妆台，该有的竟然都有，比她自己家强多了，没想到被卖还有这样的好待遇，江烬雪不由的心里叹气。绯总管让她收拾一下，中午到隔壁的庖园用饭。到时候再告诉她的工作都有些什么。
目送他离开，烬雪躺在床上，长长的舒了口气。还好，比自己想象的要好上许多。看到绯总管和孟凌画，江烬雪就可以肯定这个风凉阁不算是个太坏的地方，在这里做丫头，还是很安全的。
想了半天，反正也被卖了，跑又跑不了，不如安心待在这，说不定过个几年会有别的机遇呢。江烬雪整理好心情，便开朗起来，开始收拾屋子。将衣服挂在厨子里，打开窗户，发现屋子很干净，不用再打扫了。
有些无聊的锁上门出来，坤园的人很少，将这四排宿舍都逛遍了，几乎就没见到人。晃了一圈，她便出了坤园，迎面便遇到了孟凌画。他似乎是刚才变了一个人一样。面色苍白，满脸虚汗。
烬雪大吃一惊，孟凌画笑了笑，“吓到你了吧。我这病每次吃药都会这样。不过，柳师傅说我快要好了。再过一个月就不用吃药了。”
“你现在要回去休息吗？”烬雪连忙侧身给他让道。
他摇头，“我是来找你的。我带你熟悉一下这里吧。”
烬雪没想到美男这么关心自己，忍不住面生红晕。随即一想，不对啊，自己虚岁才十二，一看就是小孩子，这孟凌画难道恋童？
她顿时起了警惕之心，差点被美男迷昏了，真是太不争气了。江烬雪整理好心情，扬起笑容点点头。孟凌画似乎挺开心的，苍白的脸上有抹淡淡的红晕，笑的很温柔：“你为什么会被卖到这里？”
“我爹娶后娘，卖了我摆酒席。”
“哦……那你以后就在坤园，尽量不要往别的地方去。”他有些认真的转头告诫。烬雪有些奇怪，这园子难道有什么古怪吗，为什么绯总管和他都会这样说。
见她点头答应，孟凌画才又转过头，接着说：“这园子里男人多，女人少，所以夜晚就尽量不要乱跑。哦对了，你方才进来的地方是后门，以后若是要出去玩便从那个方进出。”他说完忽然站着不动了。
烬雪上前奇怪的看向他，他抿着嘴，有些羞涩的看着她。然后便听到他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响声。
57。二卷 美男尽出风凉阁…五十六 原来是红楼
江烬雪连忙转头，当作没听见。可他仍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每次喝了药，很快就会饿。也是时候吃午饭了，我带你去庖园吧。”
江烬雪连忙点头：“是啊，我也饿啊，我早上没吃东西。”他一听似乎找到了同伴去吃饭很高兴，面容也不尴尬了，带着她转了个方向。
庖园离坤园很近，是隔壁，此时庖园里的厨师们正在做饭，人数并不多，只有二个厨师在掌勺，两个打杂的在忙活。
孟凌画解释道，“咱们是白天吃饭的人少，晚上才会忙一些。”
“晚上忙？”江烬雪愣了愣，“咱们不会是开青楼的吧？”
他脸一红，有些难为情的侧开脸，低声道：“不是青楼。”
烬雪松了口气。没想到他接着说：“是红楼……”
“红楼？”烬雪有些纳闷：“没听过啊。啥是红楼。”孟凌画头垂的很深，脸色更加苍白了，似乎有些落寞，抿着嘴唇道：“女子开的是青楼，男子开的便是红楼了……”
江烬雪听了有点晕，头有些麻，呆愣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原来这里真是男妓院啊？怪不得绯总管在广场上写了这么好的待遇却招不到人。而且绯总管会笑的高深莫测，原来如此！
本地人知道内幕谁来这工作啊，人家都知道这是什么地儿了！自古以来有青楼不稀奇，没想到还有开红楼的。那顾客应该都是女人喽，那不就是女人翻身做主啦，烬雪忽然兴奋的拉着他的袖子：“真的吗，这太意外了，我还从来不知道有红楼呢！好不好玩，好不好玩，你晚上带我去玩玩好不好？”
孟凌画抬头愕然的看着她，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是吃惊，良久才适应，有些好笑，又有些悲戚，只是化为淡淡的一笑：“没什么好玩的……很乱……很，脏。”
脏字说的很轻，几乎都听不到。可是他眼中的难过却是显而易见。江烬雪忍不住也跟着难过起来，这种绝世的美人悲伤的时候是很有感染力的，江烬雪真恨自己乱提什么问题啊。
“你们在干什么？”低沉的声音响起，烬雪侧头，是绯总管和一个长的挺妖冶的男子。他们狐疑的看了两眼，然后便走到桌前坐下，叫了两个菜名。
江烬雪和孟凌画也跟过去坐下。这个餐厅很大，桌子都是整齐的一列一列的。孟凌画温柔的问烬雪吃什么菜，点了二盘。
他们坐下没多久，又有几个人陆续来到。
果然是红楼啊，几乎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有的柔婉，有的粗犷，不管什么气质的，都长的很漂亮。他们几乎都会跟绯总管打个招呼，然后对那个妖冶的男子讨好的叫一声：“玉公子。”顺带好奇的看烬雪一眼，然后再找地方坐下。
菜很快送上来了。烬雪饿的急了，而且这里的饭菜简直是太香了，孟凌画点了糖醋鱼和东坡肘子，她到了江家后还从来没有再吃过了，闻到饭菜香味，肚子叫声更响了，有些急切的捧起碗便狼吞虎咽。
孟凌画目瞪口呆，“烬雪你慢点，小心噎着。”他不说还好，一说，烬雪便想回他话，结果一口米粒全呛嗓子里，憋的她气都喘不过来。
孟凌画连忙送上水。江烬雪猛喝了两口，好不容易咽了下去，长舒了一口气。
玉公子笑的满脸通红，有点幸灾乐祸：“小姑娘慢点。”
江烬雪点头，又倒了杯水，也不知怎的，一喝又呛到了。结果口里，鼻子里全都冒水。眼泪哗哗的。这回孟凌画和绯总管也实在忍不住直笑。
江烬雪咳了一阵，擦擦眼泪，捏了捏鼻涕，嗓子和鼻腔真难受，像是溺水了一样。想到苏缕尘昨夜喝酒呛了，那滋味恐怕终生难忘了。
呛过一次，这回可不敢猛吞了，江烬雪耐着性子一口一口慢慢吃。等她吃饱时，孟凌画绯总管玉公子早都停筷了。
烬雪诧异的说：“你们吃这么点啊？才一碗饭就饱了？”
玉公子妖冶的笑了：“干我们这行的，要保持身材。哪能像你这样比猪都能吃！”
说着向桌面呶嘴。江烬雪脸立刻红了，十分不好意思的侧过脸，桌上的盘子只剩残渣，那条漂亮的鱼也只有鱼骨了，碗里更是一粒米都不剩，真是丢人啊。
孟凌画笑着说：“烬雪年纪小，长身体呢！”
“咯！”江烬雪突然打了个饱嗝。
孟凌画，绯总管和玉公子目瞪口呆的看向她！
江烬雪脸红的无地自容，简直想要钻进桌底了。这一紧张不要紧，“咯！”“咯！”结果又打了个比喷嚏还响的饱嗝。
三人面色扭曲，在极力的忍住笑。
江烬雪脸红的都要上火了，连忙端起杯子喝水，结果喝水时又打了一个，水没咽进去，“咯”的一声又喷了出来！
“扑！！”三人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像放屁一样喷笑。江烬雪端着杯子，手足无措的看着三人，险些哭出来。孟凌画见她这幅表情连忙忍住笑，“慢点喝！”
可是江烬雪这嗝就是消不了，一直不停的咯咯的。弄的周围桌子的公子们都看过来。玉公子一边笑一边说：“你用手捏鼻子，坚持最长时间不呼吸，一会便好了。”
江烬雪连忙用手捏住鼻子，憋了劲的不呼吸，刚开始还在打嗝，然后便是有气从胃翻上来，最后憋的她脸红耳赤，马上要窒息了，这才松开手。没想到还真好了。
长舒一口气，江烬雪喝了口水，不好意思抬头了。
绯总管这时说：“烬雪姑娘，以后你的工作就是按这些方子每天早晚把药熬好，贴标签放好，会有人去端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叠方子递过来，江烬雪接过粗粗看了看，都是些强身补身的汤药。
“煮药的房间就在那里。”绯总管指着厨师们的那边，在最边角有个小门，上面写着药房。“以后那间屋子就归你管了。外人最好不要让进。如果有些药材缺失了，便来向我提一下。我看你是个伶俐的，应该会做的很好。”
烬雪连忙点头，接过钥匙：“我会仔细的。”没想到绯总管对人这么宽容，甚至不考验一下便让她掌管药房了，他这种用人不疑的作法还真让人受宠若惊。
吃完饭，他们都各自回房睡觉了，江烬雪便到了药房看了看。这里很整齐，应该用了很久了，大排的药材架子做的很标准。检查浏览一遍，又查看了药材的存量，看看方子上用的多的，便列出了单子，打算晚上交给绯总管。
这些事情忙完，已经快到傍晚了，于是烬雪便开始煎第一锅药。药房里还有一个小后门，那里连着一个单独隔开的小院子，炉子都放在后院里，一共有四个。
将四个炉子都燃起，一次煮四个人的药。这些方子共是二十三人的，一个时辰能煮四锅，所以煮这些药至少也要一个半时辰。她一边上了四人份，一边又回药房配药，竟然也是忙的脚不沾地。等到天黑时，终于煮完了，也有人陆续来取药了，都是漂亮的小男孩子，是饲侯那些公子们的小侍僮。
他们似乎都没想到竟然会是个女子煮药，所以都惊讶的打量她，离开的时候还三三两两的同路，不时回头对她指指点点。
绯总管不时什么时辰来到了，他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等她将所有药汤都发完，便走过来点头：“做的不错。”
江烬雪连忙谦虚的笑了笑，将单子递给他：“总管，这些药材不多了。”他接过来，扫了一眼，点头：“我会让人去采办的。好了，明早的那份药辰时前煮好就可以。现在去吃饭吧，然后可以休息了。记住，最好不要到处乱跑，这也是为了你好。，”
江烬雪现在明白了这是男妓馆，他不让自己乱跑也是怕她受害，所以连连点头保证。吃过饭后，她便早早回了坤园，又打水洗了澡，这才彻底放松下来，有种终于找到依靠的感觉。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着，江烬雪每天早晚煮药，偶尔整理下药房，其余许多时间都是闲着的。于是，她便开始研究药物。主要是配些清新口气的茶水呀，补肾壮阳的汤药啊。后来有一个小僮取药汤时见她研究这些，有些脸红的提议她研究些可以润滑的药物。
她有些奇怪的问他做什么用，他支支吾吾的说：“有时候会有男顾客来，服侍他们的公子们便会撕裂出血，几日下不了床。”
江烬雪还是有些不明白的问他：“男顾客也会来吗，也会找公子？”
小僮见她一幅呆愣的样子，不由的解释：“这是龙阳之好啊，难道你没听说过。”
她点头：“我听说过，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他们怎么……上床啊？”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僮立刻脸红到脖子跟，匆匆的走掉了，离开了几米后，又回头看她，见她仍是呆呆的看着他的后背，不由跺跺脚，用手指尖指着自己的屁股，扭捏的说了声：“是这里！！！”然后便逃也似的跑了。
58。二卷 美男尽出风凉阁…五十七 研究润滑液
烬雪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男人和男人是这样的啊。这样也行？好恶心啊！不过，他的话却实引起了她的注意，反正都是研究，当然要研究最有用的。
这种研究相当困难，因为她未经人事，对这方面一窍不通，总是想着，只要有润滑作用就可以了，像油就不错。可总不能往人家那里倒油啊。那用些什么替代呢。连着几天她都在想啊想啊，拿到一种药材就会想想这个合不合用。
终于有一天，她在吃午饭时，孟凌画看她不断的走神忍不住问她了：“江烬雪，你最近有什么烦心事？为何几日来愁眉不展？”
她无精打采的看了他一眼：“我在研究一种东西。”
“哦，研究什么？”玉公子好奇的凑过来。这么些时日的相处，江烬雪已经知道了玉公子是现任的花魁，红楼里最美，最人气的男子。真想不明白，他是现任的花魁，孟凌画是将来的花魁，两人怎么不敌对反而像好朋友似的。
她闷闷的说：“男人亲热时用的润滑液。”
“扑！”玉公子一口米喷了出来，她眼疾手快抬袖挡住，还好，总算幸免于祸。
玉公子十分诡异的看着她：“你对这种事有兴趣？”
烬雪眼睛一瞪：“我是为了这里的公子们研究的！”
这话声音有点响，隔桌吃饭的公子们都好奇的看过来。“研究什么？”
有个公子探头询问。
玉公子连忙回答：“男男相爱的润滑液。”声音十分大，似乎恐怕别人听不到。
烬雪一听，脸立刻烧到脖子跟，愣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忍不住狠狠踩了玉公子的脚。
玉公子左脚吃痛，右脚连忙收了回去，躲在一边。室内安静了，片刻后，那些公子们竟然泪盈于眶的走过来，激动的看着她：“真的吗，太好了！”
“江烬雪姑娘拜托你了！”“是啊，雪姑娘，拜托你一定要研制出来！”
“我代替所有的公子们谢谢你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她围在中间，江烬雪有点头晕了。看着他们热切的目光，她才了解道，原来他们迫切的希望有这种东西啊！那种被寄予厚望的感觉冲昏了她的头脑，烬雪拍着胸脯答应，一定会研制成功。
他们千恩万谢回去吃饭了，她坐下后却有点晕。真是太冲动了，怎么答应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