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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这次真的不对,镜子里反射出外间与店员告辞那位男客人的半只身影。非常高挑,低沈悦耳的声音我熟得不能再熟……
我先是愣住,随即甩开小温州冲出去,然而也只看到店员提著件男式唐装转身往架子上挂。
正下意识地打算出门去确认,小温州却出来了,握著我手腕:“怎麽?”
“没什麽。”我勉强笑笑,揽著她的腰,一手进裤兜去掏手机。
不会的,维伦还在荷兰,他不可能在唐人街越南绣花店出现,他不可能看到我跟小温州讨论婚期,老子不可能这麽衰。
手机还未拨响,“哢……”落地的自动玻璃店门探测到来人,徐徐打开。
我握著机子抬眼去望,看到站在玻璃门那一边的那个男人。
他长了双天空般蔚蓝的眼睛,高大挺拔,只怕有一米九十。这个人,我曾拥抱过、吻过、告白过,我给过他无数虚伪的承诺,而就在不久之前,他才刚跟我说过“你别让我失望”。
他站在门口,长睫毛遮住蓝眼睛,正午阳光明晃晃地洒下来,可他整张脸都藏在阴影里,看上去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阴郁失望。
他一直站著,自动门缓缓关上,将他隔在玻璃另一边。
我浑身发凉。小温州转头看我,有些不安:“怎麽?”
“没什麽。”我安抚她,回眼瞥见镜子墙上我与她耳厮鬓磨的影子,就像婚纱广告上的模特。
她小鸟依人地靠在我怀里,跟所有沈浸在爱情中的女人一样,娇羞动人。这麽看上去,我们是最普通,最幸福, 最“正常”的一对情侣。
我茫然转头,店铺地毯另一头,通透的阳光照得铺面门口模特上一身金黄。而橱窗外维伦只是站著,将影子投进来。
不到十米的距离,透明玻璃门那边与这边就像两个世界。
我怔怔地看著他,心里疯狂提醒自己这不是噩梦,这真的不是噩梦,手脚却像被什麽捆住,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终於老板娘笑著迎过去,自动门应声而开, 维伦迈步进了店面,示意她看脚下:“鞋子忘了换。”
店员机灵,立即拎著双皮鞋出来。我认得出是那双Bally的新款,上周到货,我特意跑到旗舰店取回来,赶到机场,单膝跪地给临行的维伦穿上……他那时那样开心。
“换好再走吧?”老板娘殷勤地搬椅子。
“不。”维伦站得笔直,将脚上一双中式功夫鞋褪掉,接过Bally,而後就那麽直挺挺地转身,赤脚往外走。
他该是刚下飞机,仍穿著办公的深灰西服浅蓝衬衫,袜子配的深粉浅蓝与黑色苏格兰格子──这个人,就是这麽闷骚。
我猛然记起自己第一次为了这双袜子讥笑他娘娘腔的情景,那时我们还住在威廉家,每天每夜地粘著,吻得嘴唇红肿也放不开,连空气都像蜂蜜充满甜香……
全身每个毛孔都痛得厉害,我从没这麽悲哀而又无奈过,一心一意地除了看他以外什麽都做不了了。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慢慢走出门去,没往我这边看一眼。就好像半片店面都化成了空气,而我这个人、我的承诺、我的那些告白与谎言,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不记得到底是怎麽敷衍小温州,又将她送回了家的。我魂飞魄散,有股子凉气从脚底板顺著脊背直溜溜地涌到脑门上,满身关节没一处活泛的。
我不敢回家,将车开到个小公园旁停下,双手抱著手机发呆,偶尔抬头看到天上一片晴朗的湛蓝,就情不自禁想起维伦,心里痛得针扎一样。
我想这次说不定我真的无法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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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老板娘的手艺全城闻名,维伦会跟我们选同间制衣店其实是顺理成章的事,我只是不明白他到底为什麽又突然去为参加晚会做准备。
是打算突然袭击吗?是去宴会看我是否真带女人出场?是打算给我惊喜?这个人,他到底是信我还是不信我?难道说……他是在给我……最後的机会?
我想起他说的“有过很多分手经验”的话,突然更难受一些。他说那话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在暗示我,打算要离开我了?
薛童你个傻猪,居然这都听不出来。
妈的!说要长期关系的是他,说能忍一年的是他,说分手经验丰富的也是他,从头到尾,我没法拒绝,没机会逃避,连拒绝分手也未必有权利,时刻都给他逼到牛角尖里。天下怎麽会有这麽予取予夺的人?
我很受伤,也异常悲愤。他……他甚至是我生平第一个认真喜欢的──可你看看,现在我到底是个什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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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t(面无表情):我也说我爱你啊!
我(义愤填膺):那还有呢?
ttt(面无表情):什麽还有?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