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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大吃一惊，左右看去，院子里倒是一个人都没有。这才低声说道：“少爷你小心些，这些事情是该随意说的？”
沐容雪歌笑道：“这有什么？我想说就说了。”
容华无语。他总是想说就说，想害人就害人，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活成这样，也不容易。
她不敢听下去，心里疑惑起来自己是不是该想法子离开沐容雪歌了，他牵扯的东西太多，总觉得不是好事。可是另一方面，容华心里却有些雀跃，觉得他牵扯的真多，这未必不是机会。只是是什么机会，却又说不清楚。
沐容雪歌看容华不语，突然说道：“你刚才的誓言，我不会当回事的。你不要惦记着。”
容华抬头，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自己本来也没当回事。沐容雪歌不是个良善的，随心所欲的不管善恶是非。她容华虽然还不至于如此，但是做事是凭着她那颗心的，非要讲究那些条条框框，她也不屑。
沐容雪歌接着笑道：“反正我知道，你心里定然会只有我一个，所以这些都无所谓。”
容华失笑，看着他得意的面孔，一时也很无语。心里突然轻松起来，推着他往屋子里去，笑道：“回去再说，待会儿又冻坏了。”
沐容雪歌被推着往里走，还不忘回头说道：“有你给缝的兜子，到暖和，又不冷。”
容华随意说道：“那是兰姗做的。偏你没心没肺，对她那个样子，看着要多可怜。她心里对你，那才是一心一意。为了你恐怕连名都不要的。你就是看不清楚。”
沐容雪歌自己倚墙坐了，不屑的说道：“我稀罕么。谁让她对我好了。再说，还不是你让她缝的。”
容华把被子拾掇好了，突然意识到他怎么知道的这么多。抬头疑惑的看去，先是林容华丰就是布老爷的事情，他是如何知道的。再者，自己让兰姗缝这个，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盯着沐容雪歌半响不说话，沐容雪歌自己笑道：“金丹是大夫人放在这院子里的，可是什么都和她说的。大夫人再捡好的说给我，我琢磨琢磨就知道了。不过大夫人现今对你的印象很好，你还真是个有本事的。”
容华笑了笑，还是决定直接问他，便说：“那你怎么知道林容华丰是布老爷？”
沐容雪歌得意的说：“我让富贵跟着你来着。”
容华的手顿住，那自己和林容华丰的，所有的一切，都被富贵看到了？她低头不语，心跳快了起来。
沐容雪歌哼了一声，不悦的说：“你想嫁给富贵？”
容华叹息，果然是这样的。抬头无奈的说：“是骗他的，你当真了。再说，我嫁给谁还不是你说了算的。”
沐容雪歌不高兴的说：“谁说你要嫁人了。休想！”他自己停了一会儿，却又小声问容华：“你想嫁人了吗？嫁人有什么好。”
容华哭笑不得，这是什么问题，真不容易，这个时候的单身贵族思想已经萌芽了啊，还别说，他还真是个单身贵族。
见沐容雪歌还等着自己回话，忙答道：“不想。就想呆在公子身边伺候。”心里却笑道，要是到时候遇到我想嫁的，你也管不了。
沐容雪歌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却突然动手扯容华，郁郁的说道：“林容华丰居然敢抱你，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的胳膊都砍下来。”
容华窘在当场，说不出还来。富贵也太老实，怎么转述的一清二楚。她眨了眨眼睛，看着沐容雪歌一脸的怒容，很没大脑的开口说道：“我换过衣裳了……”
说完两个人扑哧都笑了。
容华一边笑一边急速地整理着他的胡言乱语，想着这人现今又对自己如此缓和下来，也不知道是一时感伤夏雨荷的受伤和对富贵内疚了，良心发现了一点点，才没有那么暴躁。还是又要让自己去做什么，否则又拿圣旨又说自己晚上是去皇宫，这也太没必要了些。
沐容雪歌揪容华的衣服，把容华扯到自己身边，定定的看容华的眼睛。容华吓了一跳，以为他真的就也要抱自己了，不会连这个都学吧。不由就有些紧张，沐容雪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却叹了口气，摆手说道：“你出去吧。”
容华慌忙跑了出来，大口吸气，真是解脱啊。都遇到这些奇怪的主子。又想沐容雪歌每日里进皇宫到底干什么，自己是打探不出来的。好歹以他的性子，要说早晚会让自己知道的，便也不着急。
又去看了金丹红玉，倒是安静下来，都睡着了。如今唯有绿柳还自如些，便叫她看着两个人，喊了两遍，她才从门外转出来，胸脯起伏不定的，好似累着了。容华皱眉问道：“你干什么去了？这什么时候还乱跑。”
绿柳摇头答道：“没有出去，就是心里怕得厉害。”说着又快哭了。容华叹了口气，想也能理解，便轻轻哄着：“不过是外面碰了什么脏东西，富贵公子才这样，如今少爷那里有管用的药，都没事了。你看她们两，也没事了。别乱想。”
绿柳点头，这才安稳下来。
荷师傅夜里住在了兰姗那里，第二日也只是兰姗打发了小丫头过来转告容华，她们寻到了合适的铺面，已经买下。让容华有时间过去看看。
容华笑着和沐容雪歌说了，沐容雪歌因为富贵伤了，也不愿意出去玩。又这日为了准备年节，府里外三等的女子都要在花园大亭子里试演。他便说要呆在府里过去看。容华小心翼翼的问他自己能不能出去，没想到他倒是痛快的应了。
红玉金丹倒是没事人一般，又昨日疼得厉害，都不记得后来的事情。绿柳自然也不敢说，便让她两伺候着沐容雪歌去了。
容华先去镜花轩找了兰姗荷师傅，一同出来。
去看了，原本就是酒楼，因为掌柜的要回来，这才转手卖了。兰姗聪明些，领了自己一个远房兄弟叫兰小天的，有个男的好说话，低价买了下来。便让兰小天当了面子上的掌柜。
这酒楼本来有三层，还挺气派的。兰姗便笑道：“第一层是普通的大厅，第二层是好些的雅间，第三层我想着就做一个大雅间，里面各样景物都齐全了，要什么有什么的那样，到时候只有最有钱的才来的起。好好外面宣传一番，自然是有人来的。”
容华瞅了她一眼，想了想，摇头说道：“还是不要闹那么特别。折腾大了多事，对谁都不好。”
兰姗脸色黯淡下去，不言语。荷师傅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有什么，就按照兰姗说的来。”她也不想想没有容华哪里来的这酒楼。
容华不言语，又看了一番，最后发现在后面厨房里地上有个很不容易发现的暗门，拉开了事楼梯，居然还有地下室。几个人都有些诧异，拿了火把跟着下去看了，地下室很深，楼梯足足通到下面六七米才到底。里面又隔开五间，正都是在前面酒楼正下方。
容华仔细看了，心里的想法便清晰起来。转头去看兰小天，他正好奇的到处打量。容华低声问兰姗：“你这兄弟，可靠吗？以前做什么的？”
第三卷 41 有人冒名顶替
兰姗迟疑了一下，还没答话，兰小天已经转过来说道：“我看把这里改成暗室实在太合适了。若是墙里再放了传声筒，简直就完美的很。”他说着，却是满脸的兴奋。
兰姗小声说道：“他们家祖传的是木工，说是他不成器学不了，无所事事的，我就叫了来。好在人还活络。”
容华心里却有些诧异。上来以后找了机会单独和兰小天说道：“你倒是有想法，只是那传声筒又是什么？”
兰小天笑道：“就是把竹子埋在墙里，再装上开关。上面的声音可以很好的传下来。你若躲在底下，却能清楚的知道上面的一举一动。再有条件，我还能让你在下面却能清楚的看见上面的情景。”
容华心里大概知道些这个，想着就是在不同位置放一些镜子转换图像，但是真让她做可不知道了，不由惊讶起来，上下打量兰小天，毫不掩饰自己的诧异。兰小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笑道：“我就是对这些感兴趣，我爹那里有本书，上面的图都是讲这个的。可是我爹不让我瞧，说是没用，还惹是非。我就偷偷的瞧，最后他恼了，就把我赶出来了。”
容华点点头，心想自己还真捡了个大便宜。想了想，便问他：“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兰小天眨眨眼，说不出话来，只是容华很认真的瞧着，最后才支吾着说：“赚银子讨个老婆给我爹看看。”
容华有些好笑，强忍了，一本正经的和他说道，“你跟着我，以后银子是少不了的。你喜欢的那些东西，正是我也喜欢。只不过别人那里，恐怕就真的只能惹是非了。”
兰小天不言语，却点了点头。看样子好似真吃过这个的苦楚，容华接着说道：“我赏识你，你便帮我做些事情。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为了少麻烦，你不要出去乱说可好？就是兰姗他们，能不说也别说。不是我防着她们，只是怕到时候麻烦了，连累他们。”
她见兰小天还不说话，皱眉问道：“你若是也怕麻烦，就罢了。”
兰小天忙摇头，终于开口说道：“这是不怕的。我手痒痒得很。你就让我试试，我谢你还来不及。”
两人说好了，容华便让他按照他的想法布置这个地下室，尽量找些可靠的人，弄得舒服些，上面的装潢却让兰姗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弄。鉴于兰姗和荷师傅的坚持，便由了她们，在三层做了一个超级豪华的大雅间。
众人都很兴奋，这就忙活起来。
容华却不想把精力浪费在这里，便一个人想着赶回府里看看去。出来到了街上，没走多远，就又看见了布老爷身边的那个青衣小厮正跟在自己身边。
容华加快步子想甩开他，小厮却跟得紧，连着喊了几句姑娘，容华无奈，站下了笑道：“你这里可有黑布？卖我一尺。”
小厮愣住，容华转身就走，他忙一把扯了容华的衣服，容华无奈，叹气说道：“又怎么了？不是昨天才去过吗？”
小厮有些尴尬，低声说道：“姑娘昨夜送来的东西布老爷拿到了，要嘱咐姑娘几句话。”
容华愣了一下，自己昨天夜里一直在沐府，什么时候送东西过去了。一时疑惑，又突然想起来富贵的伤和夏雨荷的行为，自己便也有些想见林容华丰，弄个清楚，便点头跟了小厮朝那院子过去。
林容华丰却不在，还是一个屏风，后面那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你动作很快，很好。只是昨夜这东西怎么得来的，我还得问清楚些。”
容华心想你又不是没让我看见过，还又坐在屏风后面，真是多此一举。她又想知道那后面有没有林容华丰，便干脆自己哗啦一下撤开屏风，却只看见那个老头坐在角落。
这个布老爷吓了一跳，立刻拍案而起，怒道：“反了你了！不想要命了！”
容华冷静的看他两眼，开口便说：“是反了，布老爷不妨杀了我？”她心里忿恨林容华丰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便要利用彻底一些，左右他非要说对自己好，自己何不狐假虎威一番，也看看这老头的反应。
布老爷呆了一下，怒道：“你别以为林公子对你好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早晚因此丧命。”
容华不语，自己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突然觉得烦躁起来。
布老爷又说一遍，要她讲那圣旨如何来的。容华好奇起来，便试探着问：“布老爷可看见那上面写了什么？我还没瞧到。”
布老爷脸上闪过一丝不信，哼了一声，不说话。容华笑道：“到底是你做主，还是林容华丰做主，你们两意见不一样，我该听谁的？”
她语音才落，林容华丰就推开后门进来。布老爷起身行礼，躲在一旁。林容华丰见了容华，扑过来就按着容华的肩膀仔细打量，开口问道：“你怎么弄了那东西过来？有没有被沐容雪歌发现？你还好吧？”
他连着问了三句，脸上全是焦急。容华使劲儿躲开他的手，低头不语，却暗自琢磨这圣旨是不是真到了他的手上，又是谁送过来的，自己该如何是好。
林容华丰放手，自己说道：“不是说让你别去的，多危险，我……”
他话说到一半，不妨容华猛地抬头看他，便愣了一下，住了口。
容华是想着趁他不注意仔细看他的表情，到底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自己拿，还是不想要自己拿。
这些关心的话是故意反着说了让自己对他动心，然后死心塌地的卖命，还是真的就担心了。
林容华丰笑道：“你还怨我？”
容华转开头，她觉得自己挺失败的，愣是没看出来阴谋的味道。想了想，便低声说道：“大公主对你很好，你对她也很好。”
这个法子其实很低级。但不是都说恋爱时候的女人智商为零么？容华这么问，林容华丰该接受才对的吧。
林容华丰看了一眼布老爷，布老爷退了出去。
他叹口气，又一把搂了容华到怀里。容华翻个白眼，这是什么习惯，沐容雪歌可比他好多了，顶多也就拉拉手，这个便宜到会占。
“她心里想的，还不是沐容雪歌。不过当日沐容雪歌不愿意娶她，这才嫁了我罢了。”林容华丰苦笑着说，竟然有几分心酸。
容华心里勉强还是能接受这个说法的，却还是傻乎乎的问了一句：“大公主大我们公子五岁啊！”
林容华丰推开容华，不悦的说道：“什么你们公子？你就这么乐意做个丫鬟？”
容华知道自己又说错了，马上说道：“左右都是丫鬟，有什么不一样的。”
林容华丰看她一眼，却说：“那也未必……”说了四个字，却住了口，皱眉说道：“你就信我就是了，怎么这么多心。你偷来那圣旨，还不是说明你心里有了我，何苦就不承认。”
容华不说话，这事，真是莫名其妙。
林容华丰想了想，却说：“你若能离了沐容雪歌身边，也好。我娘之前就喜欢你，本想要了来的。如今我在去求她和你们夫人把你要了来，沐容雪歌也没法子。”他一脸期待的看着容华。
容华想起当时大选的时候，林夫人倒是确实说过想要自己过去跟了她的话，可是沐容雪歌那里，怎么可能放自己走，自己知道多少事情呢。
林容华丰见她不说话，又补充说：“到时候你先跟着我娘，等我两年，我总不会让你吃亏的。”
容华看他，这是给了承诺了。说的容华还真动了一下心思。却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要的可不是当个什么姨娘，长相厮守这种通话，还真不敢相信。
林容华丰握了容华的手，仔细的看她。容华叹了口气，忍不住说道：“你喜欢我，就是因为我是沐容雪歌身边的人吗？你心里其实就是喜欢着大公主，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是不是？所以你非要抢他的人过来对不对？你说那耳环是你救命恩人留下的，才注意到我，恐怕也不是，你就是早知道我是沐容雪歌贴身的丫头，可以接近我的是不是？”
她真的不是善于利用感情的人。想清楚了，还是想说明白了。
这一连串的问句，让林容华丰愣住。容华趁机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微微有些失落。
虽然不相信爱情，可是如果有人真的对自己好的话，也是好的吧。然而却从来没有。这是她心底，很深很深的想法，她却未必清楚了。
其实，爱情那么多样，何必非要太聪明，摸得一清二楚呢。所以，女人太聪明了，总是容易聪明过了。
林容华丰半响说道：“那耳坠，确实是我的救命恩人留下的。我有另一只。当日皇上南巡，有刺客。我追的远了，若不是这女子救我，就被那刺客杀了。”
容华看他不似说谎，便没言语。林容华丰又摇头说道：“你胡说。如果你没有和我比那一场，我定然不会动心。你说，‘心悦君兮君不知’，难道你是骗我的不成？”
容华点头，实话实说：“就是乱说的。当时你们两个，谁都要的了我的命。我自然是都要讨好了。”
林容华丰脸色变黑，半响，才冷声说道：“你昨日，如何拿到那本圣旨的，在哪里拿的？”
这便是要公事公办了。
42 前因后果一念间
容华模糊答道：“沐容雪歌的东西都是我管着的。这有什么难的？又怎么了？”
林容华丰看她一眼，竟然也不怀疑，冷笑道：“他对你倒是放心。”他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自己却又气着了，恨恨的看着容华。半响，却郁郁的说道：“先皇曾笑说，女人好找，丫环难寻。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沐容雪歌是把你当宝贝了不成？”
容华微微有些惊诧。上官洪也曾和她开玩笑说，这世界上女人太好找了，爱你的你爱的，各种各样的。可是找个能干又忠心的秘书太难了，又要懂得他的嗜好，又不会参杂个人情感耽误事情。当时容华还开玩笑说，等以后科技更发达些，人手一个机器人，全有了。
这倒是异曲同工。果然有地位的人都是贪心的，换了普通老百姓，哪个不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们却好，钱有了，权有了，女人多了，想要的也不同了。
刹那间容华也明白了为何沐容雪歌对自己，真的算是另眼相待了。她看着林容华丰，突然就笑出声来。
原本自己想了那么久都想不清楚的事情，弄不明白沐容雪歌对自己到底什么意思，他一句话，帮着沐容雪歌似的，把问题给解决了。
见林容华丰脸色又难看起来，容华忙开口说：“昨天夏雨荷把富贵伤了。”
林容华丰不说话，脸上却得意起来。容华叹气，低声说道：“沐容雪歌并没说要我嫁给富贵。只是我被你吓到了，这才骗你的。”无论如何，还是说清楚的好，以后再有什么事情，起码不会疑心是自己的原因。
林容华丰笑道：“你以后尽可以乱说话骗我，看看我当不当真。”
容华不想听他说这些话，不管真假都不想听，便赶着说道：“只是夏雨荷和我一个村子里出来的，人又可怜。你们一定要为难她吗？”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