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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两天……，还是这样的疼……
容华安静的看着林荣华丰，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到一滴泪水到了嘴角。曾几何时，她也是那么喜欢他。
第一次见面的冰糖葫芦，他半路追加的赌注，他挥洒而下的大字，那个被妖艳的女子面孔挡上的“不”字……
第二次见面时，他在沐容雪歌面前的言不由衷，在自己面前的自以为是自作多情……
第三次见面，大街上骑马而来的他沐浴着阳光高大英俊恍若就是梦里的那个白马王子，容华被他搂在怀里，两人骑马飞奔，呼啸而过的风声……
第四次见面，他躲在布老爷的屏风后面，轻声说道：“你若一直不开口，我就这么看你一天一夜也不烦的”……
第五次见面，他兴致勃勃的让人画了那副婚纱照出来，又买了白玉的情侣钗，笑得好像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子……
第六次见面，他在皇宫里笑着和自己说等他，他说我可不是沐容雪歌，我会光明正大的要了你，你的人，你的心，你的身子，你的一切……
第七次见面，他憔悴不堪，神经紧张到快要崩溃，却能靠着自己安然而睡……
第八次见面，他守在床前，特意给自己换了玫瑰红的帐子，他一夜坐在椅子上，只等着他们大喜的日子到来……
能说他不爱她吗？爱是什么？非要纯纯粹粹的才是爱吗？非要你以为的好才是爱吗？或许容华不喜欢不感动，她有很多的理由说林荣华丰这不是对她的好。她可以很刁蛮的说“你爱的还是你自己”。
可是事实上，他就是这么挣扎着爱上了容华，爱的苍白而无力，自始至终，这场感情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容华从来没有懂过。初见是赞赏，后来是疑惑，最后是同情，昨日是厌恶，今天是抱歉。可是这种种，都不是林荣华丰想要的。
林荣华丰的样子十分好笑，嘴唇越来越肿，面容却肃穆苍白，盯着容华，眼睛里都是绝望。
容华叹了口气，低声问玄羽：“没法子解这毒吗？”
玄羽横了一眼容华，怒道：“你这种女人，到处惑乱人心，身上带着这种东西也好！”
林荣华丰费劲儿的开口：“解她的毒。”
玄羽顿了一下，恨恨的说道：“我不想给她解是真的，但是我解不了也是真的。这蛊，懂得的人少之又少，你就是去问我父王，都不一定会种，更别说解了。”
林荣华丰呵呵的笑了，其实他想哈哈大笑，可是声音出来就成了这样。
容华平静的看他，眼睛里突然就有了悲天悯人的光芒。
林荣华丰推开玄羽，低声说道：“他就这样对你，他就这样对你！”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又问：“你恨他吗？”
容华笑笑，低声说了一个字：“恩。”
7 向着你的方向前行
其实容华的心里是不恨的。她信沐容雪歌，因为沐容雪歌说过要她信他。他们都是太过纯粹的人，爱一个人难，不爱一个人也难。既然已经认定了他，就绝对不会再来怀疑。
不要问万一，如果有万一，那就是性命的代价。此生不渝、不悔、不疑。不论是时间、距离、地位、名声、生死，亦或是疼痛，和回应。
林荣华丰坚持着和容华拜堂，容华随他心愿，两人完成了仪式。但是这洞房却实在进不了了……
容华有些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林荣华丰，竟然把他看的满脸通红，幸好涂抹了玄羽那百花玉露嘴唇肿的不那么厉害了，否则容华真的憋不住笑了，虽然这样很不厚道。
玄羽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看整个过程，容华刚才装着被她毒到，就是要找机会跟着玄羽走。谁知道阴差阳错的被她看出自己中了那么奇怪的蛊。如今几个人都不记得刚才容华的做作了似的。
林荣华丰整个人都有一点恍惚，突然低声和容华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抓到沐容雪歌为你解毒。然后让他生不如死。”
然后恩了一声，十分理解林荣华丰的心情。但是她还不够理解，林荣华丰似乎自言自语一般，又轻声说道：“我爱上上官吕燕，他就毁了上官吕燕。我要你，他就不让我碰你。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声音很轻，却是咬牙切齿。
容华心里微微的疼痛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把这阴霾拨到一边，视而不见。很多事情，太多原因太多情景，说不得谁对谁错。或者，就算你是对的，你又想怎么样。
容华不想再看到这样的林荣华丰，开口柔声说道：“不如让我跟着玄羽公主住几天，说不定她找的到好的法子。”
玄羽有些诧异的看着容华，林荣华丰愣了一下，意识到容华是为了他好，免得两个人面对面的尴尬。他见玄羽也不再有要害容华的念头，又算蛊术的话，她确实算得上喃呐国的强手了，便点了头。
容华跟着玄羽过去，原来这里还是迷雾森林的一处隐蔽处，玄羽的住处离林荣华丰并不远。
路上容华一再东张西望，想要找到自己熟悉的景物，想要能够看见高耸云端的孔雀城。可是这里名副其实，能见度不足三米，什么都看不见。
玄羽转头见了容华的样子，骂道：“你不要上蹿下跳的，这里到处都是毒虫，你惊醒了哪个我可未必能救你。”
容华见她分明是明朗直率的性格，还要拐着弯子这么教训自己，忍不住笑了，故意问道：“我身体里既然有三生三世的蛊，毒虫碰我难道不死吗？”
玄羽还真被容华问住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怒道：“就算毒虫给你毒死了，你也未必就能不被它们弄死。”
容华一想这倒是有可能，便点头认可。
玄羽瞧着容华倒也好说话，又谦逊，便也放开了些，大声问道：“你刚刚为什么要害我？你污蔑我毒你，让华哥哥怀疑我。”
容华笑吟吟的答道：“我就是不想嫁给他，想跟着你走呢。是你自己笨，没看出来我一直给你使眼色。要不你就说真使毒了，得带我回你这里解毒不就成了？”
玄羽愣了一下，更生气了，恼怒的说：“我才不笨！”但是听了容华的话心里却高兴了些，觉得她不瞒着自己，便又问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走？华哥哥这么好，你干什么不跟着他？”
容华早有准备，叹了口气，这才悠悠的开口：“我配不上林公子。我本来想着这世界上再没有人配得上他的，刚刚见了你就惊讶起来，可不是除了你再无其他人了。所以我想着要跟你过来，和你说说如何才能让他对你钟情。”
玄羽又愣了一下，眨着大眼睛看容华，半晌才低声问道：“你会种独情蛊？”
容华神秘的笑笑，没有答话。
玄羽又说：“我只是听说好似有这么个东西，但是从来没真正见过。你身上的三生三世是谁给你种的？这本事全喃呐国只能找出一个人来。你认识毒王不成？那你也可能会独情蛊的啊，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的话。”
她心急又没有心计，一路问容华，自己又一路在那解惑。容华倒是听明白了不少。这独情蛊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能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情有独钟的东西。然后它和三生三世一样，也是极其难极其神秘的。毒王么，恐怕已经死了。
容华越不说话，玄羽就觉得她越高深莫测，自己也就更兴奋，一激动就要去扯容华，幸而容华时刻记得自己的特别，忙躲了开来。
玄羽自此缠上了容华，日日打听独情蛊的事情。容华摸透了她的脾气，故意不否定也不肯定，让她自己猜测。
但是等了几天，却一点沐容雪歌的消息都没有。容华便有些急了，她甚至开始疑心，沐容雪歌到底有没有逃出孔雀城。
玄羽再来的时候，容华便说：“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人？叫作朵云，是毒王的徒弟。”
这是容华头一次和玄羽提要求，她痛快的答应了。
容华心里极其希望能够快些找到朵云，一则是想知道夏雨荷的消息。再则，朵云和玄羽的长相分明是一样的，又记得沐容雪歌当日转述毒王的遗言，说是喃呐国王可以答应朵云一个要求，任何的要求。
若以容华能猜测到，除非是玄羽失忆了，否则一定是朵云和她为双生姐妹。那么就要好看的了。
只是找到的希望非常渺茫，因为她从来不知道，朵云的真名是什么。而且玄羽说，毒王想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好找。
容华一方面想要在喃呐国里搅浑这水，另一方面，又急切的想要快些见到沐容雪歌。她如今反倒天天去看望沐容华丰，只是为了打探消息。
终于这一日林荣华丰开口说道：“有人在大明看到了沐容雪歌。”
容华顿时呆住，心里的喜悦瞬间充满全身每个细胞。她深深吸了口气，冷静的看林荣华丰。
林荣华丰没有在容华脸上看到喜悦。他很满意。这才接着说道：“神武和大明，两军在华阳东西僵持着，不日就将有一场大战。而沐容雪歌，就在那里出现了。”
容华恩了一声，还是笑道：“怕是他要坐收渔翁之利了。”
林荣华丰赞许的点了点头。容华笑着不再说话，她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太笨太假，太聪明她也懒得去做。
林荣华丰笑道：“大明自作自受，上官沐秦死时为了防止内乱杀了很多良将。所以白浩天这一年来可以说是无往不利，如今竟然大军逼到华阳，****是倾巢而出，这场仗有的打。”
他看了一眼容华，突然问道：“只是沐容雪歌手里哪里来的兵力？我就是这点想不通，他单枪匹马，就怕那好处太大兜不下了。”
容华心里急转，沐容雪歌手里的兵，一个是非乐园的武功高手，到底有多少又散布在哪里连容华都不知道，但是想来不多。再一个，是上官洪留给他的兵力，这是绝对值得一提的，上官洪的心机，这些兵力肯定非常突出。可问题是事隔十几年，沐容雪歌还能不能组织起来，这是个麻烦。
或者，谁知道呢，他总有许多奇怪的办法。
林荣华丰见容华皱眉思考了很久，最后却还是苦笑着摇头，便也笑了，低声说道：“你别怕，咱们连渔翁一起收了。到时候我还可以用华阳和白浩天换个东西。”
容华大喜，问道：“你要去华阳？我一起去！”
林荣华丰点头说：“这是当然，我一直怕你身上的那毒来不及。既然玄羽这里没有办法，咱们就去找沐容雪歌。只是，怕国王不同意。”他如今当着喃呐国的大将军，但到底是大明逃来的人，又和白浩天有些关系，国王未必同意让他带着大军出去。
容华见林荣华丰笑着看自己，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包在我的身上！”
幸好冬日时分迷雾森林相对最是安全，所以喃呐国人都在这个时候来这里练功捕捉毒物，国王也不例外。这也是为何玄羽会在这里。
对于容华来说，自然要从玄羽这里下手。也是好事成双，她一回到玄羽这里，就被玄羽叫了过去，原来是有了朵云的消息。
原来朵云记得沐容雪歌转述的遗言，拿了那块黑玉来找喃呐国王了。报上去说是毒王的徒弟，这便都知道了。
玄羽有些激动，对她来说，毒王的名号是遥不可及的，就算自己贵为公主，却也不及身为毒王徒弟的朵云更让她觉得厉害。只是朵云来了之后就一直在国王那里，玄羽兴冲冲的和容华说：“我已经都嘱咐过了，她一从父王那里出来，就来通知我，我要去见见她，要问她一些问题。”
容华也要问朵云一些问题。她笑吟吟的看着来回踱步的玄羽，心想呆会儿你见了，恐怕会更兴奋。便开口问道：“你还记得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说的话吗？”
玄羽哪里顾得上理她，胡乱的摇头。事实上她那日也确实不知道容华到底在说什么，所以才一再说容华是个疯女人。
容华突然有了主意，低声笑道：“本来林公子让我和你说，他在府里等你。看样子你是去不了了。”
玄羽脚步停住，立刻喜形于色，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你是说华哥哥在等我吗？真的？”
容华点头，微笑。玄羽再不理容华，转身就跑了出去，几个侍女跟着过去。
于是有人带着朵云过来的时候，屋子里就只剩下容华一个人。
朵云看见容华，有些惊讶。还是容华先笑道：“朵云，我一直在找你。夏雨荷呢？”
朵云摇头说道：“我不叫朵云，这是沐容雪歌起的名字。我叫澹台夏朵。”
澹台是喃呐国国姓。容华眨眨眼，笑着说：“恭喜，你恢复了自己的身份。”
朵云有些好奇，不明白容华如何知道。她也是今日找到国王，才知道自己是玄羽的双胞胎姐姐，不过自小流落在外，幸而跟了毒王。这身份在喃呐国也不容忽视，国王只觉得锦上添花，便立刻认了她这个女儿。
容华主动说道：“我见过玄羽公主，和你长的一模一样。”
朵云恩了一声，答道：“夏雨荷很好。她跟着白眉大师在山里修行，如今清净的很。让我转告你们，该见的时候自然会见。”
容华又问：“你为什么会来见国王呢？你那个请求提了没有？”
朵云不答话，警戒的看着容华。
容华叹了口气，这才问道：“我是想问你，可知道一种三生三世的蛊？我被人种了此蛊。”
朵云大吃一惊，震惊的看着容华，诧异的说道：“怎么可能……”
容华探手过去，轻声说道：“不信你试试。前几日才有人试过，我是真见了的。你有法子解吗？”
朵云低声说道：“我师父说，这蛊失传已近百年，怎么可能。”她虽这么说，却还是谨慎的就着衣服拖了容华的胳膊，真凑过去仔细观察。
容华缓缓的抬起另一只手，在朵云脑后一个手刀过去。也是朵云太过认真，她竟然成功了。
容华把朵云拖在床上，迅速的搜遍朵云全身，果然在贴身的地方找到一块儿黑玉，黑沉沉的没有一点光芒，入手却极其轻盈。
她想了想，又把朵云捆了个结实，嘴巴堵上，这才朝林荣华丰那里跑去。
却说林荣华丰见了玄羽，就有些头疼，照往常一样冷淡的应付而已。直到玄羽恼怒说道：“容华说，是你让我来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荣华丰便知道容华定有用意，这才好言好语的哄着她说话，心里盼着容华赶快过来。到看到外面容华偷偷招手，便柔声和玄羽说道：“我去拿个东西要送你的，你乖乖的在这里不要偷看。”
玄羽觉得自己简直在天上一样，笑着应了，便真个一动不动的坐着。
片刻之后，林荣华丰回来，手里拿了一块儿黑玉，递给玄羽，轻声问道：“你想不想跟着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玄羽一个劲儿的点头。
“你拿了这黑玉，去找国王，让他答应你一件事情，同意我出兵华阳。到时候我带着你一起，咱们就可以一路欣赏大好风光。”林荣华丰笑吟吟的看着玄羽，缓声嘱咐，像极了是催眠。
玄羽有些发懵，还是问道：“为什么？父王不让你去吗？”
林荣华丰叹道：“你是堂堂公主，我如何配得上你。这番华阳大战，我想趁机建功立业，可是国王太过小心，却是不许。你帮我是不帮？”
“帮。”玄羽的眼睛里都是幸福，还有什么好说的。
“好，你记得，不管国王叫你什么，你都别管。去了以后也不要胡闹，不要大笑大哭，只安静的递上黑玉，再说一句话，‘请父王允许林将军出兵华阳’，不管如何，只能重复这一句话。这样才成。你听话不听话？”林荣华丰手搭在玄羽的肩膀上，细心的嘱咐。
“好。”
8 飞天的仙女
我们并无从得知那黑玉立有什么秘密，这已经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总之在三天之后，容华已经坐上了朝北驶去的马车。
国王遵守诺言，因为那块儿黑玉信了林容华丰，林容华丰却无情的甩掉了玄羽公主。幸好容华再三好言哄着，才没有让玄羽把事情搞砸。
“我讨厌公主。”林容华丰淡淡的说。
容华笑笑，这是心里阴影吧……
林容华丰说他们必须尽快行军，即使如此，等赶到华阳的时候，离容华被种下三生三世也已经有五十天之久了。
容华闭目养神，忍受马车的颠簸。大明和神武持续一年的战乱，大明的节节败退，神武的残忍嗜杀，导致大明境内百姓到处逃亡，流离失所。这一路上，随处可听到哭声喊声，以至于容华尽量不下马车。
几万大军穿过大明，再怎么样都是掩藏不住的。很快就陆续有白浩天的人和大明的人来打探消息。
林容华丰和两个使者都只说了两个字：“报恩。”
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容华看得出他眼睛里的笑意和脸上的得意，还有报仇的快感。她有些好奇，便问他跟了白浩天离开华阳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容华丰笑而不答，只是加快了行程。
容华逐渐觉得自己的觉多了起来，白日里也昏昏沉沉，夜间更是睡的死猪一般，自己刻意保持的睡眠规律也给毁了，无论心里如何嘱咐自己，就是不能按时醒来。
而更怕人的是每睡必然做梦，全是沐容雪歌。他搂了容华，他亲吻容华，他低声细语，欢喜的看着容华……
容华清醒的时候便问林容华丰，到底已经多少天了，回答说已经四十八天。她自己都开始不相信自己了，因为那梦里的清醒宛若真实，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意志清晰。
“三生三世。”容华轻声道自言自语，大概自己的状态不过是这毒的副作用吧。
到距离容华和沐容雪歌分开有五十二天的时候，他们终于抵达华阳附近。
谁都没想到他们从安营扎寨，白浩天就亲自来访。容华这日又难得的特别清醒，就默不作声的跟着林容华丰去见他了，幸而也没被拒绝。
白浩天见了容华，先是整个人都呆住，却转瞬就拔剑刺了过去，被林容华丰挡开。逼仄的帐篷里两个人都不说话，却接连过来几招，到底白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