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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醉天涯-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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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顺听罢不由一惊,他虽位高权重,但是如果真有人匿名告他一个欺君犯上,后果他的确无法承担。想到这里他顿时笑道:“震东镖局一路千辛万苦,由此可见对本朝一片赤诚之心,特赐白银万两,御赐黄马褂一件。”铁震东心中大喜,连忙跪下谢恩,严顺趁机起身扶起铁震东,低声说道:“明日一早你便马上离开京城,从此再不得进京。”铁震东轻声道了声“是”这才起身道:“铁震东告退。”严顺一摆手,铁震东这才转身朝门口走去。

见铁震东已走远,引路那番子立时轻声问向严顺:“大人,要不要请人来验验这九龙匕的真伪?”说着却见严顺已一掌挥来,直打在那番子脸上道:“验个屁,白白搭上几十条人命的东西还能有假?你以为那铁震东有天大的胆子不成?今晚连夜将九龙匕送进宫中,免得再有什么差池你我都人头不保。”说罢甩袖而去。

《九龙匕》第十章 忠孝两难全

“开…城…门…”日出时分,只听一声吆喝,城门终于“吱”一声渐渐打开,为了早些出城,镖队一行人天不亮便已收拾好行李等在了城门口。“终于结束了。”顾倾城对着欧阳兰轻声一笑,玉手已不安分的勾住了欧阳兰的胳膊。欧阳兰轻轻点点头:“是呀,终于都结束了。”说话间一行人已出了京城。

铁震东一见二人如此亲热不由捏须笑道:“为父断了右臂已用不得刀,回镖局之后便从此退隐,过些安生日子。江湖的争名夺利为父已不看在眼里,却只有一个心愿尚未实现。”欧阳兰、顾倾城二人同声问道:“什么事?”铁震东神秘一笑,大声说道:“不知何时能抱上孙子。”众镖师听罢顿时一阵大笑,直笑得欧阳兰、顾倾城二人脸上一片滚烫。

“镖头,你看。”说笑间只见一个镖师突然紧张的喊了一声,铁震东顺着那镖师所指方向看去,只见一根荆棘条子正摆在大路中间。“饿虎拦路?”铁震东顿时眉头一皱,这正是通常强盗劫镖时所用的暗示。铁震东轻哼一声道:“标箱已经送到才来劫货,想必留记号的定是个傻子。”众镖师顿时狂笑不已。

“谁说我要劫镖?”只见路旁灌木丛中立时闪出一人,挡在了众人身前,竟是陈小诗。欧阳兰、顾倾城二人又惊又喜,急忙跑上前去一诉当日离别之苦,谁料陈小诗竟毫不理睬,直愣愣瞪住铁震东道:“铁老头,我是来找你算账的?”铁震东听罢冷笑一声道:“我与你无冤无仇,有合账可算?”却听陈小诗平静的说道:“江太冲胸前的伤口可是你砍的。”铁震东微微点头道:“是又怎样?”

“那伤口虽大却不见一丝血迹,显然下刀之人出手有快又稳,不知前辈何时练得一手左手刀法?”陈小诗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大惊,十几双眼睛顿时望向铁震东,只见铁震东顿时面色一黑,登时骂道:“你这是血口喷人!难道凭你片面之词就能诬陷老夫,说老夫便是杀死三弟的左手刀客不成?”“我当然能!”陈小诗说罢快步向前闯去,却被欧阳兰一把攥住:“小诗姑娘,你不要在胡闹了!”陈小诗狠狠瞪他一眼,一把挣开道:“你也不信我?”只见说话之时,眼中已是热泪盈眶。“并非在下不相信,只是你方才所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陈小诗一声苦笑,趁欧阳兰疏忽之际,随手拔出他腰间的佩刀便向铁震东砍去。铁震东大惊之下立时飞身闪向一边,陈小诗提刀又砍,却已被欧阳兰从后一把制住。“你做什么!”欧阳兰盛怒之下一声大喝,已然将刀一把抢过。

“你们可知严顺昨夜已被压入大牢?”这话一出众人更是一愣,却听顾倾城开口说道:“难道九龙匕……”陈小诗阴沉笑到:“那把九龙匕根本就是假的,全都是这个老贼所策划的阴谋!”陈小诗说罢狠狠指向铁震东。欧阳兰心中乱作一团,不由望向铁震东,却见铁震东面无表情,态度依旧坦然自若。

陈小诗香袖一甩,白光一闪之间顿时无数颗银莲子已向铁震东打去,铁震东左手拔出九环金刀顿时急挥一气,只听得一片惨叫顿时响彻耳际,随行几名镖师不等拔刀已应声惨死于暗算之下。欧阳兰顿时心中一震,正发愣之际却听陈小诗笑道:“你终于肯出手了。”铁震东眉头紧皱,狠狠开口道:“本来事已终结,你却未免逼人太甚。”“我只是想为枉死之人讨个公道。”“公道在天,你去找老天爷讨个公道吧。”说罢刀身一转,已快步砍向陈小诗。

欧阳兰看在眼中痛在心里,顿时听得“铛”一声响,已抽刀架住了砍来的九环金刀。铁震东先是一惊,随即怒道:“难道你也要与我为敌?”欧阳兰冷冷问道:“为何要杀三叔。”“因为他顽固不化,不知变通。”“为何要杀二叔?”欧阳兰又问。“因为他心计太重,贪得无厌。”“那为何要杀这些人?”他说罢指向那些被无辜杀害的镖师。“为了我的地位,他们都要死。”“那我那?你是不是也要杀我?”欧阳兰又问道。“焰儿,你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不会杀你。”说时只见陈小诗伸手夺过欧阳兰手中钢刀,厉声喝道:“不必废话,动手便是。”说罢提刀斩向铁震东。

只见铁震东应对自如,刀法与右臂未断之前相比,只有过之而无不及,陈小诗碍于这一手精妙的左手刀法,顿时被打得连连败退。此时却听一声娇喝,顾倾城已闯进二人战局之中。铁震东眉头一皱,大声骂道:“难道连你也要与老夫作对?”却听顾倾城娇呼道:“一直听闻关东刀王是个侠义之士,却没想到竟然也是个无耻小人,今天若是放过你,恐怕只会让你为害武林。”她说罢侧目扫了一眼愣在一旁的欧阳兰,又急忙收回神来,此时她方才知道什么叫情义两难全。

“既然你找死,那便休怪老夫不留情面。”说着只见他一声狞笑,手中九环金刀已直朝顾倾城而去,顾倾城急用铁扇一挡,刀扇相碰间只见铁扇顿时裂做三段,从她手间直飞出去。铁震东大喝一声,飞起一刀急砍向顾倾城,陈小诗赶忙挺刀来救,却不想铁震东忽然刀锋逆转,刀口已朝向陈小诗而来,陈小诗不及闪躲,顿时直撞在九环刀上,刀锋从她胸腹间一扫而过,只听她惨叫一声,大片的血迹已从衣物中渗透出来。“小诗妹妹。”眼见陈小诗受伤不由急坏了顾倾城,分神之间只见刀光一闪,九环金刀已狠命向她迎头砍下。

“不要。”一声惊呼未落,只见一个身影已疾闪至顾倾城身前,竟是一直碍于孝义之间不得进退的欧阳兰。“欧阳公子!”“兰儿!”顾倾城、铁震东二人几乎同时喊出,只见欧阳兰右肩紧紧抵住砍下来的刀,刀刃顿时已陷入他肉中大半。“焰儿…焰儿…”只见铁震东双目圆瞪,轻轻颤抖着松开了握刀的手,他似乎已忘了另外两人的存在,也忘了将刀从欧阳兰肩上拔出来。

顾倾城轻轻环抱住欧阳兰,口中轻声默念着:“为什么,为什么……”一双热泪顿时已划过两颊。欧阳兰抬起颤抖的双手握住刀背猛然用力一拉,刀已从他肩上拔出,顿时鲜血如泉水一般溢出,浸透了他雪白的长衫,也浸湿了顾倾城的衣袖。他惨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道浅浅的笑荣,无力的对铁震东道:“义父…回头…是…岸……”

《九龙匕》第十一章 尾声

一抹情仇两行泪,几度风雨几度歌。

夜舞倾城君一笑,从此在不识君颜。

欧阳兰深情的看向顾倾城,在她嘤咛的哭泣声中轻轻闭上了双眼。

只听已动弹不得的陈小诗手捂伤口狠狠骂道:“铁震东,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为了一把九龙匕你将痛苦一辈子!你赢了,你将拥有天下独一无二的财富,你富可敌国,可以靠着这笔宝藏称王称霸,但是你失去了你所有挚爱的亲人,除了钱财,你还剩下什么?”

“我杀了他…我杀了他…我的儿子…”失魂落魄的铁震东颤抖着将手插入怀中缓缓取出真正的九龙匕,竟一扬手朝着陈小诗扔去。陈小诗、顾倾城正疑惑时,却见他抓起地上的刀,一声黯然长叹间,已刎在自己的颈上……

“兰……兰儿……”铁震东颤抖着,颤抖着将手伸向已紧紧闭上双眼的欧阳兰……

“噗通”,却终于无力的跪在地上,满腔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他老了……真的老了……一刹那间,纵横一世的铁老爷子,仿佛忽然变得苍老无力了许多……然后含着淡淡的苦笑,倒了下去……

夕阳西下,暮色黄昏。夕阳下那几座孤坟显得分外的显眼。

“小诗妹妹,你准备去哪里?”顾倾城轻声问道。陈小诗想了一下道:“回云南,顺便请我师傅蛊王方天如将九龙匕溶掉。”顾倾城心下一惊:“你要溶毁九龙匕?”“恩,免得这东西再祸及江湖。”

顾倾城听罢连连点头,却听陈小诗问道:“姐姐要去哪里。”这句话倒难住了顾倾城,她还能去哪里?她望了望远处那轮即将落山的红日,轻声叹道:“回关东。”“倾城楼已毁,你还回去做什么?不如和我一起去云南。”陈小诗说完只见顾倾城微微一笑道:“正因为倾城楼已毁,所以我要去重新建立它。”

陈小诗又欲开口,却听顾倾城先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既不同路就不要耽搁了。”“恩,我先行一步。”陈小诗点了点头,刚走了几步却又回首道:“我们还会再见吗?”顾倾城笑道:“有缘自会相见。”陈小诗甜甜一笑,转身朝着夕阳的方向快步走去。

顾倾城又转首看向其中的一座孤坟,暗自叹道:“不知多少年后,我们一定也会再见面。”她忽然想起欧阳兰对她承诺过的一句话:“等把九龙匕送到京城,我一定带你去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离开这个江湖……”

夕阳下,两个身影在移动,一个向西,另一个向东。一个被夕阳拉长了影子,另一个却一直追随着自己的影子。

入夜,空中漂起一阵雷雨,惊雷闪闪泛着白光,将大地照彻得如此苍白……

雨水不多时便已浸透大地,远远的只见几座孤坟,在瓢泼般的雨水冲刷中,渐渐倾塌、缩小,其中一座已被冲平了坟头的孤坟上,仿佛正有什么在蠕动一般……

近看之下,竟是一只血迹斑斑的苍白色人手……

不多时间,那人的整个身子已从坟中爬出,“啪”一声虚弱的躺倒在了一旁的水泊之中……

只见这人差不多二十多岁年纪,一身本来雪白的长衫,此时却已染上一身污血和淤泥。他苍白的嘴角忽然抽动一下,竟渐渐泛起一丝苦笑:“义父,你终归还是不忍杀我……”

雨继续下着,越下越大,这瓢泼的大雨冲刷掉了满地的斑斑血迹,而血腥,却已然渗透大地……

《醉江南》第一章 江南细雨诉情仇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归。江南多雨,淅淅沥沥的雨一下便是一天一夜。雨水滴打在青石路面上,顿时溅起一层层薄雾,笼罩了整个城镇。雨并不大,却足以打湿江南人的丝绸衣裳,行人便撑起五彩斑斓的纸伞,漫步在这雨雾侵袭的烟城石路上……

天色渐晚,雨滴渐密,行人们匆匆赶着路,都欲早些赶回家去,渐渐的只剩下几只隐隐约约的人影在雨中闪动着。纵使这江南的雨景再美,恐怕也不会有人愿意迎着寒风一直站在伞下欣赏。

欧阳兰却与他们不同,雨下得越大,他却走得越慢。只见他举着一把淡蓝色的纸伞,正微低着头沉沉思考着,像是在倾听雨滴打落在纸伞上的声音。他两鬓稍白,下颚布满黑灰色的胡茬,看似只有三十左右岁年纪,但从他一双眼中却透出一种沧桑、疲惫的目光,那种目光就像一个已对生活绝望的落魄老者一般,看似苍白无神,其中似乎又隐藏着一段不平凡的经历。

他不是江南人,却已在江南生活了两年多的时间,没人知道他来自何方,只知道两年前很平常的一天,他便出现在镇上,开了一家名叫飞雪堂的药铺,从此便一直没有离开过小镇一步。他不爱说话,也很少去插手药铺的生意,只把药铺全权交给和他一起来到江南的仆人陈福,便整天不是抱着酒壶喝得酩酊大醉就是到西湖畔边独自沉思,尤其在下雨的时候,总能在街上看见他撑着一把纸伞独自漫步的身影。

若有所思间,他已不觉走进了一条小巷,过了这条巷子便是他的家。此时雨还在下,已比方才还要大了许多,他轻轻叹了口气,侧耳细听起沙沙的雨声,却听得一阵嘈杂。

一阵“啪啪”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女子已跌跌撞撞的向他跑了过来。欧阳兰定睛看去,只见那女子浑身上下的衣服已被雨水打透,胸前隐隐约约的渗出一片血迹来,一头本该蓬松秀丽的长发,此刻因为被雨浸湿的关系,却紧紧的贴住她的面颊。欧阳兰不由自主的朝她面颊上多看了两眼,那是个很美的女人,美得只能用“明眸皓齿,唇若樱花。”这八个字来形容。

她跑到欧阳兰身前突然停住步伐,盈盈秋水般的双眼紧紧盯住他急切说道:“先生救我。”不等欧阳兰作答,只听后面又传来一串脚步声,两名大汉已急急追了过来。那女子身形一转,抬手之间一条长鞭已如灵蛇猎兔般从她袖中飞出,直向二人打去。两名大汉向两侧一闪,长鞭已从二人中间直插过去,右侧的长须汉子顺势伸手一抓,鞭子顿时已被他抓在掌中。

长须汉子嘿嘿一笑,咧嘴说道:“如烟,你今天可是插翅难飞咯。”说罢紧抓长鞭用力一扯,那女子顿时被他扯倒在水泊之中。另一个汉子见状笑道:“姑娘,鞭子可不是绣花针线,劝你还是别碰的好。”说话间只见他将挡在额前的长发向耳侧一撩,竟是个独眼。

如烟朱唇紧闭,趁那长须大汉不备,手中猛然一抖,鞭子一端顿时从那大汉手中脱出。独眼汉子见状大喝一声,一个健步冲向如烟,扬刀便砍。却不想那甩在半空的鞭子竟像长了眼睛一般,一下缠在那独眼汉子颈上。独眼汉子惊得冷汗直流,正要挥刀斩断鞭子,却见如烟抬手一抽一带,那独眼汉子顿时被甩了个人仰马翻。

“拿命来。”长须汉子大喝一声,急运一掌击向如烟,如烟手中又是一抖,长鞭又朝着长须汉子迎头打去。只见那长须汉子单手一晃,长鞭已被他缠在了手腕上,不等如烟收鞭,那刚猛的一掌已狠狠打在她胸膛之上。如烟只觉脑中一片空白,一口鲜血方从口中喷出,人已被掌力震出了老远,等到恢复意识,却发现自己正靠在一个人的怀里,正是一直站在她身后默默观看的欧阳兰。

长须汉子一见欧阳兰护住那女子,立时怒道:“衙门办案你也要管不成?识相的给我让开!”却听欧阳兰轻声笑道:“我只见两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却并未看见什么衙门办案。”长须汉子破口骂道:“你算什么狗东西?难道连我们长髯公、独目鹰的名号都不曾听过?现在赶紧滚倒还能饶你不死。”待那长须汉子说完,却见欧阳兰只关切的看了一眼怀中奄奄一息的如烟,并未回答,似乎根本便没有去听他说话。

自称长髯公的汉子看在眼里更是气上心头,当即怪叫一声:“拿命来!”人已大步流星得冲向欧阳兰,欧阳兰将手中纸伞一抖,“呼”的一声伞骨顿时合起,未等长髯公出手,纸伞已直直戳在他心口之上。长髯公只觉周身一麻,人已“扑通”一声跌倒在水泊之中。身后独目鹰看在眼里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虽说他兄弟二人多年来在江湖上明枪暗箭也见得不少,却从来未曾见过如此之快的身手,只出一招便将以内力见长的长髯公击倒,更快得连他这只锐眼都不曾看见这伞是何时击出的。

此时只见长髯公气呼呼的爬起身来,双掌立时化爪打向欧阳兰胸前膻中穴,欧阳兰随手将伞一横,正挡住袭来的一爪,长髯公眼看一爪落空顿时变招,一手牢牢按住纸伞,另一手猛然朝欧阳兰双眼插去。这一爪快若闪电,眼看离那双冷漠的眼睛已不过一寸的距离,却突然停在了半空之中……只见那把被长髯公紧紧按住的纸伞不知何时已紧紧抵在了他喉间天突穴上。

长髯公想动不敢动,只怕那只握伞的手稍微一用力,自己的喉咙上便要多出一个洞来,急忙低声求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欧阳兰不语,轻轻将伞从他颈上拿开随手一甩,伞又打开撑在了他头顶之上。“好快的身手。”独目鹰轻轻拍了拍手走上前道:“幸好阁下握的只是把伞,若是一把刀……”他说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欧阳兰不由皱了皱眉,片刻便又恢复了方才的冷漠。

只听独目鹰又继续说道:“阁下的身手倒叫在下想到一个人,不知阁下是不是复姓欧阳,单名一个……”话未说完,只见欧阳兰目光如炬,冷口说道:“朋友认错人了。”独目鹰似乎还有话说,刚欲开口却又听欧阳兰说道:“我既已出手,便一定要救下这位姑娘,若二位执意阻拦,那便恕在下无礼。”二人听完这话一阵语塞,既不甘心如此罢手却又奈何不得欧阳兰手中那一把油纸小伞,待了片刻才听那独目鹰笑道:“我兄弟二人不才,既然败给了阁下又怎好意思再做阻拦。但是阁下若知道此女来历,恐怕便是想救都不敢出手。”

欧阳兰不理,一把将如烟拦腰抱起道:“若二位已说完,请将路让开。”独目鹰听完赫然而怒,却又不敢声张,只得让到一边拱手笑道:“既然阁下救定了她,我兄弟二人便就此告辞,山不转水转,后会有期。”他说罢对那长髯公一使眼色,二人便怒不可遏的转身而去。欧阳兰目送二人走远,这才抱着如烟动身朝家中走去。

“当年是你救了我,难道如今是来向我讨那份情债……”

《醉江南》第二章 青丝细雨诉恩仇

睡梦中如烟只听得一声淡然长叹,这才幽幽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分外别致的屋子内,她撑了撑身子,只觉一阵酸痛袭便全身,顿时又无力的躺了下来。忽闻一阵淡淡的香气传来,她侧目望去,只见门侧一张漆木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稀饭,一个白衣公子正静坐桌旁,正是欧阳兰。

“醒了?”欧阳兰见如烟醒来,轻声问道:“你足足昏迷了一个晚上,我已叫云儿将你的湿衣服换了下来,还好你同我夫人体貌相似,穿上她的衣服倒也合适。”如烟这才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已被换去,只觉面上一红,轻轻道了声谢。

“你……能不能扶我起来?”如烟缓缓开口,此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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