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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醉天涯-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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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外城大巷深,只要逃出镖局,你们谁还能奈何得了我?”锁不住正暗自窃喜间,忽见下面人群中掠出一人,身法奇快,一把拉住锁不住倒悬的双手,猛然向下一拉,锁不住立时向下摔去,眼看着便要撞在地上,锁不住这才如梦方醒,两手撑地借力一推,终于稳稳地站在了墙下。

“大侠深夜造访所为何事?”不等锁不住看清来人,那人却已率先发话问道。只见此人一身青灰色劲装,两鬓花白长须垂胸,待他走近,锁不住才终于认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天下第一镖震东镖局的总镖头——铁震东。

江湖上,只有贼招供的,没有贼说话的。锁不住也算是一代贼王,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也不回答铁震东,趁其不备,猛然一跃而起,铁震东刚欲挺身追去,只见几百根银针已像天女散花一般向他飞刺而来。铁震东连忙向后一纵,自己虽轻松躲过了射来的银针,身边几名功夫平平的镖师却一个个被乱针刺得连声乱叫。

铁震东一见勃然大怒,当下一个纵身,人已如捕食的苍鹰一般疾扑向锁不住,锁不住荡出围墙,落在地上刚缓了缓步伐,回头却见铁震东竟也随了出来,赶忙又是一个纵身,好似一只春燕,直直掠上了一户人家的屋顶。

贼王一路逃一路甩,一口气连纵了十多户人家,侧目余光一看,登时大惊,那铁老爷子竟面不红气不喘,一路尾随追了上来……

锁不住一咬牙关,心中忖道:“好一个铁震东,既然逃不了,老子和你拼了!”当即猛一转身,一手撑地,右脚已顺势踢向铁震东,铁震东一愣,左手连忙起势一挡,右拳暗自蓄力,朝着锁不住腹上猛然便是一拳,不偏不倚,锁不住登时中了个结结实实,竟被那猛虎般的掌势一连击退了十多步远,这才“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铁震东身形一纵,落在锁不住身前问道:“小贼,你为何夜闯震东镖局?再不从实招来,老夫活刮了你!”说罢一回手抽出挂在背上的九环金刀,稳稳搭在了锁不住肩头,锁不住心中一寒,立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老爷子手下留人。”忽闻一声长啸,只见一名白衣人掠上屋顶,来人手中剑尖一扫,立时荡开了铁震东架在锁不住颈上的金刀。铁震东怒上心头,抡起大刀即刻与来人杀在一起。刀来剑往,几十招下来却未分出个上下高低。

白衣人忽然剑锋一转,架住铁震东的九环金刀,回头朝着已吓得目瞪口呆的锁不住喝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锁不住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提气跃下屋顶,一转眼人已逃出了数丈之遥……

白衣人见贼王已经逃远,剑路顿时由攻变守,猛然虚晃一剑,剑气扫处立时掀起无数瓦片直朝铁震东飞砸过去,铁震东挥刀一挡,百十来块瓦片顷刻间碎成一颗颗残片,顿时渐起大片的灰尘……

待到灰尘落下,屋顶之上已不见了白衣人踪影。屋中的百姓早已被房上的声响扰醒,却因心中惧怕都未敢扬声,谁知此刻竟被人掀了房顶,只得硬着头皮出来看个究竟,借着月色看去,只见一名长须老者倒持一把金刀,正若有所思的望向远方天际……

天色渐晚,一骑快马风驰电掣般驰入南门,马上所乘公子一袭白衣胜雪,紧锁的双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赫然凝望着前方,不多时,便见前方十六杆镖旗迎风乱舞,正中间门楼上一块金漆牌匾金光四射,上书“震东镖局”四个大字,白衣公子顿时轻轻一拍马背腾身而起,竟如风中残叶般稳稳落在了镖局大门前。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不等他站稳身形,一名护院立时提着手中兵器迎了上来,欧阳兰轻轻拂了拂衣服上一路奔波沾染的灰尘,缓缓开口道:“快去禀报铁镖头,欧阳兰求见。”

那护院一听来人名字,顿时一震,急忙一抱拳道:“原来是兰花公子,铁镖头有令,若是兰花公子到了,请速到正堂议事,他老人家已等候多时了……”

欧阳兰点点头,立时大步流星地朝院中走去,不多时候,便已来到了正堂门外。“义父,兰儿来晚了。”一进大堂,欧阳兰立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铁震东急忙上前扶起欧阳兰,含泪笑道:“不晚,不晚,你能来就好,你来了义父就放心了……”

欧阳兰点点头,“收到义父的飞鸽传书,孩儿便马不停蹄赶了过来,信中只提到震东镖局大难临头,却不知到底出了何事?”

铁震东长叹一声,说道:“你有所不知,前些天为父接了一批大买卖,这批买卖怕是镖局开张几十年来最大的一批……”

“什么买卖?”欧阳兰当即问道。

“九龙匕!”

“什么?”欧阳兰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接着问道:“传闻九龙匕早已失传,怎会突然再现江湖?那么保主是谁?”

“锦衣卫指挥使,严顺。”

欧阳兰眉间一震,“若是惹上朝廷,看来此事确不简单,义父可否将事情来龙去脉详细说来……”

铁震东点了点头,“前些天有官差找上门来,并且将九龙匕托付于我,命我率人将其护送上京,我见对方出价不菲,便当时应下。我以为震东镖局名震天下,这趟镖自然也是万无一失,谁知……谁知昨天夜里竟有蒙面人潜到镖局盗走了九龙匕,我本能将那人拿下,谁知追出镖局不久,那蒙面人却又窜出个同伙来,最后还是被他们逃了!”

“夜探天下第一镖局,想必这盗镖之人绝不简单……”

“若说拳脚功夫,此人在江湖中顶多算个三流人物;不过若说轻功,此人飞檐走壁却非一般人能及……”

“飞檐走壁?”欧阳兰若有所思,忽然喃喃自语道:“放眼整个关东,有飞檐走壁之能,又敢夜探震东镖局的人,恐怕只有两个……”

未等铁震东发问,欧阳兰已又说道:“其一是昔年名震关东的侠盗司空灶,不过我与此人有些交情,此人不但为人正直,而且早已退隐江湖,绝不可能来打九龙匕的主意;而这其二……”

“你认为是千手贼王锁不住?”铁震东忽然发问道。

欧阳兰点点头,面色忽然一沉,道:“若真是锁不住偷了九龙匕,定会在倾城楼销赃卸货,看来我该先去走一趟……”

“兰儿,千万小心!”铁震东轻轻一拍欧阳兰肩头,说道:“倾城楼内各路高手云集,你只需打探消息,千万不可硬闯!”欧阳兰会意地点点头,又听铁震东说道:“明天一早我会按原定计划押镖上京,你若能拿到九龙匕,就马上追赶我们,若是镖车抵达京城之前寻回九龙匕,镖局上下数十人便可保住性命!”

欧阳兰微微颔首,大步迈出正堂,借着夕阳的余晖,已策马朝着倾城楼所在方向奔去……

歌舞升平,夜夜欢歌。倾城楼不是一个门派,却是江湖三教九流聚首之地;更不是一座歌舞坊,却又终日烟花糜烂、纸醉金迷,这里长期聚集着一批批飞贼神偷、悍匪野盗、豪侠杀手,浪客流莺。这座昔日关东奇侠顾长云所创建的天下第一楼,如今宛如一家喧闹不堪的武林客栈,无非是他们销赃卸货、打探消息,躲灾避难的绝佳之地……

“公子,进来坐坐吧。”欧阳兰到达倾城楼时已是深夜,正是倾城楼最热闹的时候。刚一下马,便被几名衣着艳丽、浓妆艳抹的歌妓围了起来。一个个的媚眼横飞、拉拉扯扯,顿时弄的欧阳兰好不自在。“反正也是进去,有人请不是更好?”他脑中想着,已被众女子半推半就的搀进了倾城楼。进了楼中放眼望去,楼内一片喧哗,正中间是一个十步宽的舞台,几名舞女正在上面轻歌曼舞。台上台下笑声歌声连成一片,五步一烛,把整个大堂照的金光灿灿的,好不豪华,好不热闹。楼上倒是安静,楼梯两边赫然立着四名大汉,见有闲杂人要上楼便急忙阻拦,想必楼上经常有贵客议事。

欧阳兰好不容易找了一张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便静静观察起周围的动静。“公子很眼生啊?”欧阳兰正发愣时,忽然听到身后翠声一呼,一支芊芊玉手已从后面轻轻抚在了欧阳兰的肩上,欧阳兰回头看去不仅一愣,只见一名美若天仙的女子正在他身后轻轻笑着。没等欧阳兰说话,那女子又开口笑道:“小女顾倾城,是这里的老板,有什么招呼不周的,还请公子见谅。”说罢,不经意间抛出一个媚眼,欧阳兰顿时面上掠过一抹红霞,两只眼睛已不知该往哪里放。

顾倾城轻摇了一下手中的丝绸罗扇,又开口问道:“公子?为何不语?”

欧阳兰莞尔一笑:“素闻倾城楼顾老板美艳动人倾城倾国,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失礼,失礼。”顾倾城轻轻掩齿一笑,假意挥了挥手中的罗扇,“公子过奖了,今日公子似乎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来的吧?”

欧阳兰又一笑:“姑娘好眼力,在下正想跟姑娘打听一个人。”“哦?公子请说,若能帮上公子的忙,也是小女的福气。”

“不知千手贼王锁不住现在可在楼中。”欧阳兰问道。顾倾城轻启朱唇道:“在。”欧阳兰闻言大喜:“可否请姑娘带在下前去见他?”

“请公子稍等,锁老爷曾嘱咐过小女,要是有人来找他,必须先去通报一声。”顾倾城又轻轻一笑,回身冲着一名丫环喊道:“苑桃!去请锁老爷下楼。”

那叫苑桃的丫环回了声“是”,便径自朝着楼上走去。

欧阳兰等了许久,却不见那丫环下楼,当下心中疑虑起来:“如果真是锁不住盗走九龙匕,那么叫人去通报不是正好给了他一个逃走的机会?”想到这里,他不禁暗叫了声糟糕,立即伏案而起,便要强闯上楼。谁知方走到楼梯口,却被一把铁扇挡住了去路。欧阳兰定睛一看,持扇拦路的正是含笑而立的顾倾城……

“公子,楼上可不能任你强闯哦。”顾倾城泡了个媚眼笑道。

欧阳兰用手轻轻挡开顾倾城手中的铁扇,笑道:“闯又如何?”

“那就看公子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顾倾城说罢回首对身后四名大汉一使颜色,四名大汉顿时走下楼梯,一个个凶神恶煞般朝着欧阳兰扑来。

“得罪了。”欧阳兰从容一笑,只出单手去接那四人的招式,并未移动半步,那四名攻上来的大汉却已相继倒在地上惨叫连连。顾倾城见四个不中用的手下几招便被解决,心下大怒,当即一抖手中铁扇,已迎了上去。只见她扇法型如流水,变化莫测,竟像一团风中的柳絮,欧阳兰明明看清了它的走向,用手去压时,它却又瞬即从他手中掠出。

“二十四路追魂扇?”江湖中用扇的高手很多,但是欧阳兰一眼便看出这是二十多年前一位惊世奇人所创的追魂扇法。顾倾城也不答话,只是一味的攻击,欧阳兰虽然随身带着佩刀,但对方怎么说都是个姑娘家,自己也不好用刀,只得一位闪躲,避开顾倾城的招式。

二人正打的火热,却听一声巨响,一个身影已从楼上一间雅间中破窗而出,直直落在楼下,楼下众人一惊,乐曲立时停住,全楼人齐齐朝此人看了过来。这人正是千手贼王锁不住。锁不住刚跳下来,却听一声大喝,楼上已又有一名壮汉手持长剑跟了下来,不是别人,正是昨晚救走锁不住的白衣剑客。

当然这是欧阳兰所不知道的。那白衣人脚刚落地,便开口喝道:“看你个小贼能跑到哪里?”说罢一剑朝着锁不得疾刺过去。“想不到你们这些狗官做事这么阴险,竟要杀人灭口。”锁不得边躲边骂道。

“今天便是要灭你的口!”白衣人话音未落,只见门外突然冲进来十几名黑衣大汉,一进门见人便杀,顿时整个倾城楼内一片鬼哭狼嚎。

顾倾城心中一颤,身形一纵挡住那白衣人,愤愤骂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的客人。”说罢玉手一扬,铁扇已直朝着白衣人扫了过去。白衣人举剑挡开铁扇,回身却见锁不得已从窗户逃了出去,当下大怒,急忙大喊一声“追”,一名黑衣人已从那窗户一跃而出追了上去。

白衣人这才放下心来,忽然狰狞笑道:“今天只要是喘气的,一个不留。”说话间,一剑向顾倾城刺来。顾倾城闪身一躲,虽已避开剑锋,却还是无意间被剑气扫中,顿觉一股热流涌上喉头,立时喷出一口鲜血。“老子送你上西天。”白衣人大喝一声,手中长剑已向顾倾城刺了过来。顾倾城暗叹一声,心下忖道:看来这次是必死无疑。

紧要关头,却见一把薄如蝉翼的寒刃已然凌空架住刺向顾倾城的长剑。白衣人眉间一颤,急忙定睛望去,那出手的正是含笑而立的欧阳兰。

“好一个毛头小子,竟然主动过来找死,老子今天就用你的血来祭我的剑。”白衣人说罢挥剑与欧阳兰战做一团。顾倾城强忍伤痛,当下闯进战局,却想不到那白衣人以一敌二非但未落于败势,反倒一把钢剑挥洒自如,竟稍稍占据了上风。

“呀,好热闹。”楼中一片厮杀之际,一名长相甜美的年轻女人却忽然从门外闯了进来。

她刚一出现,几名黑衣人便朝她围了上去,却见她随手一挥,也不知用了什么妖法,几名黑衣人顿时接连躺在了地上。她朝正在打斗的欧阳兰三人望了一眼,轻轻一笑间,已纵身扑了过来。只见她空手一挥,一把白光闪闪的银莲子已不知不觉间朝着白衣人打去,白衣人一惊,一脚掀起身旁的一张木桌挡住身形,方才躲过了这些暗器。

“你是何人?”白衣人怒目圆瞪,当下朝着那女人问道。谁知那女人竟满不在乎的吐了吐舌头,坏笑道:“你猜?”说罢右手又是一挥,一股浓烟顿时由她袖口喷出,顷刻充斥了整个倾城楼。等到烟雾散尽,白衣人这才发现那女子连同欧阳兰、顾倾城早已不见了踪影。

白衣人扫了一眼打在桌面上的银莲子,不仅暗自忖道:七星莲子镖…苗门障眼蛊…难道这女子与苗门蛊王方天如有关?苗门远在云南,为何会在关东出现?一阵屠杀之后,倾城楼中只剩遍地的死尸,白衣人见除了借障眼法逃脱的三人之外,已经没有一个活口,当下一把火烧了倾城楼,焚尸灭迹,免除后患……

局中之局亦为局

冷月西照,万里无云,夜色凉得如同一潭秋水……

万家庄门前十二名家将早已冻得面呈青色,却依然紧紧的攥着手中的银枪,一个个立得笔直。只听“吱哟”一声响,两扇金漆大门已然开启,一名锦衣公子仓促的从庄内走了出来,却是万家庄上的管家三湘秀才曾慕容。

不等那门外的十二名家将行礼,便听曾慕容厉声问道:“还不见庄主回来?”十二家将顿时语塞,齐齐低下了头。曾慕容双眉紧锁,抬眼望了望当头的明月,不由叹道:“四大镖局联名请庄主赴宴,按理说傍晚时分便能折回来,为何却到此时还不见回庄?”一名家将忽然凑上前道:“庄主所带侍卫不多,会不会半路出了什么事?”曾慕容一听这话勃然大怒,长袖一甩道:“胡扯!此次陪同庄主赴宴的八名侍卫皆是庄上一等一的高手,个个都能独挡一面,怎会出事?再者说,我万家庄威震天下,难道天底下还有人敢与我们作对不成?”那家将心知管家此时心急如焚,只得连连称是,默默退了下去。

正这时,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骑白马转眼已飞奔到了众人眼前,马上之人一袭白衣临风飘摇,不等白马停稳人已“噗通”一声摔了下来。曾慕容看在眼里心下不由一震,急唤了一声“庄主”,立时跑上前去将那白衣公子一把扶住。这人却正是万家庄庄主小财神万金。

十二名家将一见庄主跌下马来不由大惊,顿时拥上前去欲将万金抬进庄内,却被曾慕容突然伸手止住。只见曾慕容扣了扣万金脉门,终于长长喘了一口气道:“庄主只是疲劳过度,并无大碍,先不要动他微妙,快去拿舒筋活络丹来……”一名家将立时一抱拳,便急匆匆的奔进了万家庄内,不多时候便攥着一支瓷瓶跑了出来。

曾慕容接过瓷瓶,倒出一丸丹药塞入万金口中,稍待了片刻便见万金缓缓的睁开了眼。曾慕容一见万金醒来,急忙问道:“庄主,可是路上出了什么事?”万金抬眼扫了扫四周众人,忽然猛吸一口凉气道:“鬼……撞了鬼……”众人无不心下一寒,忽闻曾慕容说道:“庄主想必是劳累过度迷了心智,天底下怎么会有鬼?”却见万金依旧一副魂不守舍:“是鬼……是鬼……回来的路上只听得一声鬼叫,与我同去那八名侍卫便无缘无故被索了命……只有我一人逃了回来……”

曾慕容立时一愣,忽而赔笑道:“庄主受惊了,还是先进庄休息吧,就算真是冤鬼索命,谅他也不敢踏进庄内半步……”说完狠瞪一眼身后家将,厉声骂道:“还不快扶庄主进庄!”众家将得令,立时争先恐后的扶起跌坐在地上的万金,只见万金惊恐的朝回来的方向张望了两眼,见无异常,这才长长的喘息了一声,便要随着众人进庄。

此时只觉一阵阴风扫来,忽闻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幽幽的从远空传来:“万公子……你逃得好快……”众人心下一惊,立时寻声望去,哪里有半个人影?此时再看万金,早已瘫在了一名家将的怀里,口中不住颤道:“就……就是他……就是他……”曾慕容眉间顿时一皱,朝着夜色一抱拳道:“敢问阁下是何高人,为何到我万家庄上装神弄鬼?”此时只听那怪声再度传来:“装神弄鬼?公子错了,我便是鬼,索命的冤鬼……”曾慕容大笑两声,依旧朗声说道:“就算你是鬼又能如何,小爷就在你眼前,有何本事尽管招呼上来。”未等他话音落下,只闻身后两声闷哼传来,两名家将已然齐齐栽倒在地,其他家将看在眼里脸色顿时吓得煞白……

“要杀你们这等二流角色,倒真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几分……”又一阵怪笑传来,曾慕容心中不免有些畏惧,却依旧面不改色,抬手间指缝中已多出四支金笔,冷冷笑道:“不管阁下是人是鬼,三湘秀才倒要领教了。”说话间长袖一扫,四支金笔赫然寻声打去。霎时间风声大作,狂笑声再度响起:“曾公子好身手,现在杀你倒也可惜。六月初六还请公子随同万庄主城南天机客栈一会,告辞了……”笑声中只见一道白光破空划过,已然接在了曾慕容手中。曾慕容低头看去,却是一张不过掌宽的字条,上书一行小字:六月初六日,明月入杯时。天机客栈,取君首级。看到末尾,曾慕容顿时心下一颤,只见落款处写着四个字:奇门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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